凤凰差点被气得吐火苗:≈ldo;你,云幺九!你竟然为了一个凡人
“凤族主,息怒,息怒,”萧九思离着最近,折扇一抬,将人拦到身后,顺势转身,半搭肩地给凤清涟传音,“你若是这般动怒,和云摇起了冲突,可就正中那人下怀了。”
凤清涟憋火,犹自僵持着瞪那两人。
显然这火气一句话不够压下去的。
萧九思又低声劝:“你看这会,云摇将那凡人护得紧,她那护短性子你该知道,凤族主再闹下去,在云摇那儿恐怕就更是吃力不讨好了。”
“……也罢。”
凤清涟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一甩斑斓羽衣,转身回席,“乾门年典,这回不同你一般见识!”
见杂毛鸟收了灵势,云摇也懒得和他闹,她回过身,小心地探查过慕寒渊的神色气息。
除了犹有几分苍白外,似乎也如常了。
但她还是不放心,一边同慕寒渊落座在留给她的席位上,一边关怀地问:“他方才没伤到你哪儿吧?”
“有些气血翻涌而已,”慕寒渊笑着与她执手,“无碍。”
“哼。”
凤清涟在隔壁席位一声冷笑:“萧谷主,你们人族这未经修炼的凡人,怎么连我们凤凰族降生不久的稚童都不如,这就是凡间传闻里的手无缚鸡之力吧?”
云摇眉尾一抬,扭头蹙眉看向凤清涟。
这杂毛鸟出来前是吃炭火了吗,老脸沉得黢黑不说,句句还都带着火星子似的。
她正想开口,就听慕寒渊在她身侧温然含笑道:“凤族主修为卓然,我一介白衣,自叹不如。”
“你怎么认得我?”凤清涟横眉望来,随即想到什么,眉眼稍霁,转扫向云摇,“看来你还是和他说了我的……”
“凤族主误会了,阿摇不曾提起过你。”
“……”
“?”
“阿、摇?”
隔岸观火的慕九天,暗中权量的萧九思,以及最是首当其冲的凤清涟,几乎不约而同地抬起了不善的眼神。
三方汇聚于云摇一身。
云摇却没顾上他们。
“——?”
她同样懵然回眸,对上了慕寒渊低垂含笑的漆眸。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这样称呼。
之前即便是床笫之间,他最动情之时,也不过是抵在她被薄汗湿漉的鬓发旁,吻着她耳垂的一句“摇摇”。
而后来云销雨霁,云摇故意逗他,想再听他那样称呼,慕寒渊却玉面生绯,宁可偏过首装作未闻,也决不肯了。
“阿摇……”
云摇在心底默念了遍,唇角一翘,往慕寒渊那儿蹭过去了些,“这个称呼我喜欢。”
隔壁席三人:“………………”
在凤清涟被气死之前,慕九天藏笑低咳了声,起身。
按常俗旧
礼,慕九天以太上长老兼掌门师尊的身份,对祈华殿内乾门众人言语了几句,带头祭天,再回座位后,便算正式开了席。
祭天祭祖是最庄重的流程,慕寒渊与另外两位都算外人,云摇却须得起身,陪同慕九天一道,到祈华殿正中行祭天之礼。
而她这边结束,同慕九天回来莲台时,正对上凤清涟皱眉盘问慕寒渊的场面——
“……云摇可是乾门的小师叔祖,多少年威压魔域的仙门第一剑,你若真是个毫无修为在身的一介凡人,怎么与她相识,她又怎么会看上你的?”
凤清涟面色酡红,再看手中随他语气激动抬起的酒盏,显然已经喝了几杯了。
云摇停步,眼神微凉地盯着他。
慕九天笑着揣袖跟上来,停在她身侧:“凤凰看来是贪了几杯,言行无状,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云摇微微磨牙:“看在他回来报过信的面子上。”
“报信?”这回轮到慕九天茫然,“报什么信?”
“说了你也忘了。”
“嗯?”
云摇没有给慕九天答疑解惑的闲心,朝莲台下的长阶踏上。
两方莲台居高,上面暗流涌动的三人似乎无人察觉她的到来。
云摇走得慢,听慕寒渊声线温润,如清泉过旁:
“…也曾踏足修行路,只是一时走火入魔,废尽修为,承阿摇几次搭救于生死之刻,此生难报。我也只能结草衔环,在她身侧常伴左右了。”
“……”
云摇的步伐有些艰涩下来,心里像是刚落了场雨的泥土,柔软又湿泞。
明明是他为了她,抑终焉之力,承天道之劫,废尽修为已是最轻,五感尽丧、十死无生才是原本他能料见的终局。
可他如今说来,却如此轻描淡写,还好像是他之过。
慕寒渊……
云摇揉了揉脸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难过神色,刚抬脚要再上一阶,就听得那杂毛鸟的毒嘴又开。
“结草衔环?她可是乾门的小师叔祖,莫说在乾门了,即便是在整个仙域,那也是一呼万应,多少厉害人物巴不得鞍前马后地侍奉她,听你说的,好像还是为难你了?”
凤清涟打量着那袭白衣,冷然地笑。
“可你这样连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废人,又凭什么能在她身边占据一席之——”
“凤清涟。”
一句极为平静、连语气都称得上平和的女声,忽然在莲台下响起。
凤清涟手中杯盏僵住。
连萧九思都眼皮抽跳了下,有些凛然地坐直了身。
藏在地面上繁复的花纹间,一层极淡的霜色沿着玉阶攀上,向着凤清涟二人在的坐席间蔓延。
凤清涟少有地神色慌乱了几分,他搁下杯盏,朝那声音传来的莲台下望去。
一道红衣身影正拾级而上,玉面霜寒。
……真动怒了。
莲台上下的其余四人
心中不约而同地浮出这个念头。
凤清涟那张艳丽面孔都晦了几分,拧着眉起身解释:≈ap;helli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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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针对他,”云摇冷声打断,“便是针对我。”
凤清涟原本就是个嘴毒的性子,云摇与他相交多年,最是清楚,二人自小便有过无数玩笑,这在凤清涟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
云摇因为他的话而真正动怒出这副冷冰冰的神色。
像是根冰凝的针似的扎人。
凤清涟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云摇,你我相识多少年,我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你难道就要为了一个无名之辈,和我恩断义——”
“咳嗯。”慕九天出声咳着压过。
萧九思也不知何时起了身,手中折扇向凤清涟身前一压。
有些话若出口,那便是再无挽回。
凤清涟一息就醒过神,脸色有些难看地停在那儿。
“他不是无名之辈。”
在这片微妙的寂静里,云摇忽然开了口。
莲台上四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就连莲台下,祈华殿中乾门的长老弟子们似乎也有所察觉,纷纷朝这里望来。
云摇踏上最后一级玉阶,没有再看任何人,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坐席,停在慕寒渊的身旁。
慕寒渊起身,眉眼间难得起了微澜:“阿摇?你不需要这样生气,你知道我不会在意他如何说我……”
“可我在意。”
云摇仰脸看他。
到此刻慕寒渊才惊觉,云摇眼圈微红,像是情绪汹涌难抑。
“我在意你是谁,我在意旁人怎么说你,我在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为了他们为了所有人牺牲过什么,我在意你做了那么多但被所有人都忘了,我在意到总是替你觉着委屈,天道明明该惩罚我凭什么要为难你……”
云摇声音哽住在最后一句。
慕寒渊忍不住上前,抬手撷去她睫尾那颗一点点蓄起又欲坠的泪。
“…好了。”
他似乎是无奈地笑着说的,只是声线里有一丝低抑的颤意。
慕寒渊擦去了云摇眼角的泪,很想就这样把她抱入怀里,只是到底顾及整座祈华殿内乾门弟子众多,不想让她这个小师叔祖在他们眼前被瞧了热闹去。
慕寒渊微微伏身,低声哄她:
“我不能在这种地方随便狎近我们的小师叔祖,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不好。”云摇斩钉截铁。
慕寒渊眨了下眼,似乎有些怔住。
只是不等他再有什么反应,就忽然被云摇凑前,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云摇转身,牵着他正面向莲台下,那些翘首以盼的长老弟子们。
“趁此年典,有一个人,我想向你们介绍一下。”
云摇轻吸气,扬声——
“他叫慕寒渊,是我的道侣,也是我云摇今生今世唯一的相伴之人。”
“——!”
台上台下刹那死寂。
紧随那四人难以置信的目光后,是莲台下乾门众人惊喜或惊讶的余音。
而云摇侧过身,望着僵在原地的凤清涟,一字一句清晰出口:“慕寒渊便是慕寒渊,不是无名之辈。莫说他有仙圣之资,冠绝当代,即便他真是一世凡人,我亦与他生死相许,白首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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