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翁太尉与广平侯一同出了大理寺的大牢。


    落日熔金,两人在门口相对而立。


    “侯爷此去何处,不若本太尉送你一程?”翁太尉做了个请的姿势。


    广平侯拍了拍袍子,懒洋洋道:≈ldo;道不同不相为谋,回家的路本侯还是知道怎么走的,不劳太尉费心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翁太尉笑了笑,上前一步:“昔年我也曾看好瑞王殿下,那可真是人中之龙,可惜……”翁太尉叹息一声,眼角瞥向广平侯:“我与侯爷相交二十几载,侯爷可不是一个毫无谋算之人,现如今这形势,不知侯爷如何打算?”


    广平侯看他一眼:“打算什么?打算着怎么死吗?”


    翁太尉一噎:“广平侯这是何话?”


    广平侯抬头看了看天,手负在身后:“希望太尉大人能活的长长久久吧。”谁又知道瑞王接下来要怎么疯呢?


    广平侯看了一眼停在那里的太尉府的马车,甩着袖子走了,翁太尉嗤笑一声,转身上了来接他的马车。


    马车上庆王朝他拱手:“本王特意来接太尉,并备了宴席,不知太尉可赏脸?”


    翁太尉看到庆王有些诧异,一顿后,终究还是坐了进去。


    放在以前,他是不会与庆王为伍的,庆王此人面慈心狠,与现在皇位上的那位可太像了。


    可朝堂上形式已然明朗,再无旁的选择了。


    贤王府内,陈贵妃再次来看尚未清醒的世子,八皇子萧晟趴在萧承轩的床前,小声道:“承轩你怎么还不醒?父皇赏了我好多好玩意儿,八叔都留给你。”


    “能分我一点儿吗?”沈小宝也趴在那里小声道。


    “让承轩先选,你再选。”


    “好吧。”沈小宝瘪嘴,“谁让他躺着呢,你要是醒了,我的好玩意儿也都给你。”


    陈贵妃在几人头上都摸了摸才出了去,谋士和贤王在那里候着。


    谋士道:“方才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说翁太尉和广平侯已经放出来了。”


    贤王嗤笑一声:“父皇不敢动他们二人的,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陈贵妃坐下,面无表情:“小七没了胳膊,翁太尉的谋算也就没了,现如今,你如何想?”陈贵妃看向贤王。


    贤王的视线落在卧房内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眯了眯眼:“儿子如今就想知道是谁对轩儿下的手。”


    谋士叹息:“此事一定要查,但前程大事也要谋算,王爷不可失了志气。”


    “本王就这一个儿子。”贤王拍桌子,怒瞪着谋士,“我争了抢了又有何意义?”


    贤王妃落了泪下来,无声啜泣。


    谋士看了一眼贤王妃,欲言又止,想说若做了皇帝,要多少儿子生不出来,可这些话他到底是说不出口,世子也一直是他的期望。


    陈贵妃闭了闭眼,手指掐进掌心,谁又能不恨呢。


    良久后


    ,陈贵妃开了口:“小八是老二的亲弟弟,他这些年故意远着也是为了他好,他心里是有这个弟弟的,既如此……”


    陈贵妃看向了贤王:≈ldo;你可有不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贤王垂眼:“又有何不甘?本来儿子也没有多少指望,这些年争来争去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早就厌了。”若非轩儿实在太出色……做一个闲散王爷又有何不好?


    想到此,贤王便觉心痛难忍。


    陈贵妃也红了眼眶:“那便如此吧。”


    萧晟出来瞧见陈贵妃落泪,伸出手擦擦她的泪水,安抚她:“母妃,你别伤心,承轩一定会醒过来的。”


    “嗯。”陈贵妃抱住他,“改日去瞧瞧你二哥,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去过他府上呢。”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崇明帝宣了沈晏进宫,萧彻不肯让他一人前来,禁军没办法,只能连带着瑞王一起带进了宫。


    看到萧彻的一头白发,崇明帝蹙了蹙眉:“怎么,病了?”


    萧彻淡淡道:“被禁足府中,日夜忧思,一夜白头。”


    崇明帝:“……”


    “你现如今谁都敢杀,区区禁足能禁的住你?”崇明帝忍不住嘲讽。


    两人以前还父慈子孝的,现如今倒是都有些不会装了。


    萧彻抬眸反问:“儿臣杀谁了?”


    崇明帝一噎,深深吸了口气:“你先出去,朕要单独与沈晏谈谈。”


    沈晏一直垂着眼站在一旁听着父子俩你来我往,直到此时才偏头看向一旁坐在轮椅上一点儿要出去意思都没有的萧彻。


    “你出去吧。”沈晏小声道。


    “不。”萧彻断然拒绝。


    沈晏闭了闭眼,咬牙小声吼:“出去。”耽误时间。


    萧彻张了张嘴,对上沈晏警告的眼神后,终究是妥协,转着轮椅出去了。


    崇明帝盯着沈晏,沉默了良久才道:“他倒是听你的话。”


    沈晏干笑一声:“草民逾矩了,还望陛下见谅。”


    崇明帝没再说什么,站起身踱着步子,片刻后,转头看着沈晏:“朕想立小八做太子,你怎么看?”


    沈晏惊讶地看向崇明帝:“陛下说笑了,此等大事岂是沈晏一介草民可以想的。”


    崇明帝瞧着沈晏,神色沉沉。


    上一次他见沈晏还是在大殿之上的那一次,沈晏垂着眼战战兢兢,那时的他一定是害怕他这个皇帝的,因为他掌控着生杀大权,只一句话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可现如今,沈晏敢直视他,话语虽卑微语气却并无敬畏,因为他不怕了。


    因为自己这个皇帝已经不敢随随便便杀他了。


    崇明帝在龙椅上坐下,浑浊的眼睛看着前方:“当年朕差一点儿就要立了老二做太子,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小八年幼,老二可为摄政王,你觉得如何?”


    摄政王?


    沈晏没说话。


    崇明帝却一直看着他


    等着他的回话。


    沈晏垂着眼,思量着崇明帝是何意思。


    崇明帝又开了口:“贤王脾气不好,且容易意气用事,实在是不堪大任,庆王嘛,他若做了皇帝,不止老大没有活路,小八怕是也活不成……老二心思太多了。”


    老二容不得旁人,到时只怕会更乱。


    只有老二的手段能镇住这一切了。


    “陛下一心为了朝政,可……”沈晏撩袍跪倒在地,背脊挺直地看着他,“陛下,草民有一事不解。”


    崇明帝:“什么?”


    沈晏道:“草民的外祖父一直忠心耿耿,陛下何至于忌惮至此?”


    崇明帝眯眼瞧着他:“沈晏,你当真放肆,不怕朕杀了你吗?”


    沈晏垂眼。


    “到底是年轻,不懂这些,功高盖主本就是错处,与忠不忠心没有任何关系。”


    沈晏不可思议:“忠臣良将在陛下心里便是这般吗?”


    “沈晏,你外祖父真的忠心吗?”崇明帝反问。


    沈晏蹙眉。


    崇明帝靠在那里,语气温和的像普通人家的老者:“沈家小子,你知道瑞王府以前的主人是谁吗?”


    沈晏自是知道,那本是梁王的宅子,梁王受先帝喜爱,所以选了京里最大的一处宅子给他做府邸。


    崇明帝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本该坐在这里的是我那天资聪颖,二岁能文,五岁能武的小皇弟呀。”


    他这一路行来,都是剑走偏锋。


    他永远忘不了,当年成国公是追随于梁王的。


    梁王死的那一日,成国公将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本可以杀了他的,可他没有,所以最终他只能跪倒在他脚下成了他的朝臣。


    成国公这些年难道就真的没想过换个人做皇帝吗?


    他可是总做梦梦到成国公率兵踏破这皇宫将他斩于马下的。


    崇明帝并未为沈晏解惑,而是道:“老二今时今日做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你,来日你与他一起匡扶社稷,可好?”


    沈晏有些想不通崇明帝的用意。


    崇明帝:“当年那事出了后,成国公一路跪进宫里来求朕饶你性命,广平侯……”崇明帝勾了勾唇:“说要一命换一命,替你去死。”


    沈晏诧异地抬眼。


    “朕自是不应,朕要他广平侯的性命有何用?”


    “沈长策。”崇明帝俯身与他对视,“有很多人想要为你死,你爹,你外公,还包括朕那冷面冷血的儿子。”


    沈晏抿了抿唇:“陛下何意?”


    崇明帝靠回去:“小八年纪小,若想坐稳这皇位,还得需要你来帮扶他。”


    他帮扶八皇子?


    沈晏思绪一转,瞬间明了。


    沈晏笑了,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六年前,崇明帝利用他收了外祖父的兵权,而现如今,崇明帝又想利用他让外祖父替他匡扶社稷。


    不是为了八皇子,八皇子只是一个引诱萧彻的引子而已,只是因为皇上现在无人可用,要开始利用八皇子了。


    这是何等的滑稽与可笑啊。


    沈晏气急,口不择言:“陛下现如今又不忌惮我外祖父了吗?”


    崇明帝盯着他:“沈晏,你几次挑衅朕,不怕死吗?”


    “草民是死过两次的人,也不知现在还该怕些什么。”


    沈晏仰头,突然道:“陛下,若没有六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会立萧彻为太子吗?”


    崇明帝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他是朕最看好的儿子。”


    看着沈晏离去的背影,崇明帝勾了勾唇,


    那个从冷宫里一步步爬出来的儿子,可太合他的心意了。


    他这个儿子心机很深,他没有外祖家可以依靠,所以他便与沈晏交好,到时可以借助沈晏上位。


    可惜啊……


    萧彻立太子之时便是成国公府没落之时,所有事情他都准备好了,参与党派之争意图谋逆,成国公流放,萧彻终身幽禁。


    可惜淑妃却急了,坏他好事,让他错失了这个机会,只能退一步逼迫成国公交了兵权。


    儿子嘛,他有八个,一个从冷宫里出来心狠手辣的儿子,只会让他背脊发凉,又怎会真的立他为太子。


    现如今他腹背受敌,无人可用,只能用小八来稳住形势。


    他是皇帝,所有人都应该匍匐于他的脚下。


    “皇上想的可真美呀。”一声轻笑自殿后传来。


    崇明帝一惊,转头看过去,便见一瘦弱男子慢慢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带着鬼面面具的人。


    “你是谁?”崇明帝眼眸微缩,他竟然能进得了宫?


    “来人,来人……”


    “皇上不必喊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沈千昱嘛,草民便是。”沈千昱说着还给崇明帝行了一礼。


    “沈千昱?”崇明帝握紧了手,“淑妃的私生子?”


    沈千昱低笑一声,抬头看着崇明帝,微微摇了摇头:“不只是淑妃的私生子,自今日起草民还是陛下养在广平侯府的私生子。”


    “你说什么?”崇明帝觉得可笑至极,“来人呀……”崇明帝去看身边的大太监,却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崇明帝紧紧抓住龙椅,不可思议,这可是与他打小一起长大的他最信任的大太监。


    沈千昱笑的越发明媚:“陛下想亲自让天下人看看铊夷族的巫蛊之术吗?”


    “你什么意思?”


    沈千昱笑:“陛下让那么多人尝试了这神圣的巫蛊之术,难道自己就没想过试一试吗?”


    崇明帝一愣:“你对朕做了什么?”


    沈千昱低低笑:“陛下觉得滋味如何?”


    崇明帝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笃定道:“朕是不会中蛊的。”当年他与弥生之间有交易,弥生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帮他害人,而是先用鲜血化成解药喂他服下。


    所以后来他斩杀弥生之时,弥生才会毫无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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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千昱撩袍坐下,异常淡定:“陛下算计了一辈子人心,现下不若赌一把草民有没有这个本事。”


    崇明帝攥紧手里的佛珠:“说出你的目的,你想要什么?”


    沈千昱扬头:“我以前是广平侯府一个姨娘生的不能承袭爵位的庶子,今时今日,我想做陛下的儿子,想做太子,想做这个天下的主人。”


    “你竟然相当皇帝,你是疯了吗?”


    沈千昱嗤笑:“疯了有什么不好?陛下当年难道不疯吗?”


    谁人不疯,多他一个又何妨?


    他以前不是这么打算的,这都得归功于瑞王殿下逼得他无路可走。


    现如今已经不怎么疯了的瑞王殿下坐在马车里看着从宫里出来后便一直沉着一张脸的沈晏,伸手在他紧蹙的眉心上点了一下:“别愁。”


    沈晏抬眼看他:“云翊,如果六年前没发生那件事情,你觉得他会立你为太子吗?”


    萧彻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我以前觉得他会,不是因为信他,而是觉得自己一步一步算计了一切,现在才发现,自己或许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他身边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只分有用与无用。”


    “立了太子又如何,不过又是一场无休止的争斗,只要他活着,便没有一日的消停。”说到这里,萧彻眼中迸发出一股毫不掩饰的狠厉。


    沈晏见状,心中一紧,他凑过去抱住萧彻,轻轻拍着他的背:“云翊,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爹,有些事不可做,不能做,现如今我们都好好活了下来,你不可行悖逆之事。”他的云翊要翱翔于天际,不可被这种名声所牵累。


    “为何不可?”萧彻推开沈晏,与他对视,眼中满是不解,“为何父能杀子,子却不能弑父?”


    沈晏对上他的视线,他有一堆的大道理想要说与萧彻听,可此时此刻那些话却都卡在了喉头。


    “长策,你想做皇帝吗?”萧彻突然道。


    “什么?”上一刻沈晏还在心疼他,下一刻就惊得眉毛差点儿飞了出去,“你疯了吧?”他实在是不想总说萧彻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的言辞,可萧彻……沈晏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是萧彻疯,是自己听错了。


    萧彻却突然来了精神,有些兴奋:“长策,他一直忌惮你外祖父,不若让你外祖父领兵进京,咱们夺了他的皇位,你来做皇帝好不好?”


    沈晏扶住额头,不行了,有些晕……


    嘴里被塞了一颗药丸,带着凉感的辛辣味在口中散开,直顶鼻间,愣是给他顶清醒了。


    沈晏侧眸,便见刘公公一脸深藏功与名的笑:“这是老奴特意做的,就防备着突发晕厥的。”


    沈晏:“……公公远见。”


    萧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眼睛都亮了。


    沈晏伸手覆住他的眼睛:“不准想了,云翊,还这个朝堂一片清明吧。”


    他年幼时曾听外祖父说过一句话,他说他为臣子,为国为民不为君,若外祖父有此想法,何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


    沈晏回去后反复想皇帝今日说的话,又让人找了杨固来,与木夏春山还有杨固一起商量。


    萧彻几次要插话,都被沈晏给瞪了,萧彻的意见一向异于常人,不听也罢。


    萧彻被赶了出来,然后被人扯住了袍子:“来,你来给我做任务。”


    萧彻跟着小孩儿来到偏院,便见院里跪了一溜的人。


    两个侍卫笑眯眯道:“世子,人都给你找回来了。”


    小孩儿往一旁的躺椅上一坐,朝萧彻抬抬下巴:“开始吧。”


    萧彻眯眼瞧他。


    小孩儿捏着一块糕点边吃边道:“人我都给你找齐了,饭馆的跑堂,酒楼的跑堂,抬轿子的轿夫,女大夫,教书先生,还有以前修过河道的。”


    这些对应的是外卖员,调酒师,电车男,护士,老师,管道工……


    他现在觉得当人也挺好的,人类吃的实在是太香了,在没吃够之前他不想死。


    但宿主做任务实在是太费劲了,还得是他,一次性全都给他找齐。


    萧彻眉头微皱:“沈晏不在。”


    “要他何用?”小孩儿轻哼一声,“任务是你来做的,与他没有关系,本来就是你的任务。”


    “不需要他在吗?”萧彻迟疑。


    小孩儿瞪眼:“你以前给他认证白兄统兄的时候需要他在了吗?他来做什么?抱着这些人一人亲一口刺激你吗?”


    萧彻眼睛微眯,迸发出一丝危险。


    “用脑子脑补一下就行呀。”小孩儿指指自己的小脑袋,“你很厉害,很聪明,且任务现在很简单,你可以的,加油,我看好你呦。”


    萧彻:“……”


    “你赶快做,不然我明儿就死了,我还得去找破缸呢。”做个任务磨磨唧唧的,果然与他那个没有脑子只有一张脸的笨蛋宿主天生一对。


    ……


    翌日,续命十八天的统世子喜气洋洋地对沈晏道:“我要出府去找破缸,我带给你的礼物在他那里。”


    沈晏看着一旁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一脸菜色的萧彻,轻咳一声:“去吧,多带几个人。”


    他早就好奇这个被小孩儿挂在嘴边的破缸是何方神圣了,但萧彻现下正在被禁足,要想出去只能走后院的柴房。


    沈晏便让木夏和春山陪他一起去了。


    几人刚离开,门房便来报,说贤王带着八皇子来了别院,禁军不允他们进入,贤王与之吵了起来。


    沈晏看向萧彻:“见吗?”


    萧彻端着一碗醪糟红糖鸡蛋喂了沈晏一口后自己也吃了一口,才道:“你猜他为何来?”


    沈晏摇头。


    人心向来很难摸透,现如今的形式,不知贤王是否还有意要争。


    萧彻不见,沈晏替他去见。


    贤王一脚


    一个踹开禁军的人,来到了沈晏面前。


    禁军见他并不进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和沈晏说话。


    贤王先对沈晏拱了拱手,沈晏也对他行了一礼。


    贤王低声道:“你与老二的恩情,本王铭记于心,若轩儿能醒,让他于你们做儿子为你们养老送终我也是甘愿的,可惜……”贤王苦笑了一声,然后将一旁懵懂的萧晟往前一推:≈ldo;本王此心便在此,望沈公子转达。??[]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晏看了一眼一旁眨着眼睛不知发生何事的八皇子,尚未说话,便听一人喊道:“王爷,王爷,宫里下了圣旨,说皇上认回了养在广平侯府的私生子,封了荣王。


    沈晏眨了眨眼,贤王皱了皱眉,两人皆是一脸怔愣,仿佛听到了什么晦涩难解的言语。


    好一会儿后,贤王道:“你再说一遍,什么荣王?是封了老七为荣王还是小八?”


    “不是。”仆从拼命摇头,“是,是……”仆从看了一眼沈晏:“是广平侯府的那位二公子,竟原是陛下与旁的女人生的孩子,现在陛下认了回来,成了皇子,今日早朝封了荣王。”


    “千昱?”沈晏惊道,“是沈千昱吗?”


    “是是是是,就是府上的那位二公子。”


    沈晏:“……”


    “呵。”一声讥讽传来,萧彻转着轮椅出现在门口,“这位二公子还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呀。”


    “老二,你的头发……”贤王震惊于方才的消息,也震惊于萧彻的一头白发。


    刘公公眼眸一转,低声道:“神医不肯给我们王爷治病,王爷也不知怎的,便一夜间白了发。”


    沈晏看向刘公公,刘公公垂着眼,情真意切,声音哽咽。


    他可没说谎。


    贤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道:“此恩情,来日必报。”


    沈晏:“……”


    贤王带着萧晟匆匆而去,他要进宫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贤王在宫门口遇到了一脸寒意的庆王。


    贤王现如今日日在府里陪着萧承轩不上朝,庆王却是日日都上朝的,所以今儿他便是亲眼瞧见那位荣王的。


    “别去了。”庆王咬着牙道,“父皇将我骂了一顿赶了出来,没用的。”


    贤王觉得不可思议:“父皇是疯了吗?广平侯呢?”


    “广平侯?是啊,广平侯呢?”庆王拧眉,广平侯在朝堂上听闻这个消息时也是一脸震惊,可下朝后他去找父皇,却并未见到广平侯,难道他就那么回府了?


    ……


    广平侯拦住了沈千昱,不,荣王的去路。


    “千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广平侯看着眼前的沈千昱,一脸的不敢置信。


    沈千昱笑看着他:“爹,那你当年抱我回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广平侯沉默一瞬,才开口:“当年我只是好心,且我这些年自问待你不薄。”


    “哈哈哈哈哈……”沈千昱仰天大笑,“是


    啊,我也一直以为爹你对我很好,所以哪怕鬼叔找到我,我也只想安安稳稳的做广平侯府庶出的二公子,可爹你真的待我不薄吗?”


    沈千昱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冷了脸:“当年我大哥被下了大狱,爹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广平侯攥紧了手。


    沈千昱转头看着他:“你去找我那亲娘,威胁她,若她不救你儿子,你便杀了她儿子,也便是我。”


    “可我那亲娘呀,她说她也只是走投无路,你若要杀便杀吧。”沈千昱低声笑,“这便是待我不薄吗?”


    广平侯闭了闭眼,咬牙道:“可最终晏儿还是被流放,我却并没有杀你。”


    “养只狗也会有些感情的,更何况杀了我也没用,何苦再脏了手呢。”沈千昱轻笑,“所以,我抓了沈大的女儿,威胁沈大背叛你,我还让人去杀了了你儿子。”


    “你说什么?”广平侯目眦欲裂,“你找人去杀晏儿?果真是你?”


    “是我。”沈千昱笑,“乱箭穿心,可惜我大哥命大,竟然没死,还活着回来了,所以事情便更有意思了。”


    “沈千昱……”


    “我不姓沈,父亲嘛,不知名姓,若随母性,我该姓弥,我外祖名唤弥生,是铊夷族的圣子,我本不该在这里的。”沈千昱突然道,“爹,你说若是你与瑞王殿下只能活一个,我大哥会选谁?”


    “沈千昱,无论我与你母亲如何。”广平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视线紧紧盯着他,“晏儿一直将你当亲弟弟,你为何要这么对他?


    “为何?”沈千昱看着湛蓝的天空,喃喃,“从未有人替我问过你们这些人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大哥可真幸福呀。”


    “你……”广平侯后脖颈一疼,头一歪晕了过去。


    鬼面人将广平侯扛在肩上,上前两步,将路过的张着嘴看着这一幕的小太监给了结了。


    沈千昱在广平侯耳边低声道:“爹,我总想着让你们所有人都去死,到头来却发现我还是太弱了,瑞王哪怕断了腿却也能手眼通天,做王爷手握权力的感觉可真好呀,那个狗皇帝既然能靠着我铊夷族登上这帝位,你说我能不能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沈千昱低低笑,“不疯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哈哈哈哈哈……”


    “千昱到底想做什么?”沈晏惊呆了,就像当日听说萧彻发疯要杀七皇子一样震惊。


    刘公公也同样震惊:“他是铊夷族的圣子,莫不是用巫蛊之术控制了皇上?咱们可得想个法子,不然这朝堂岂不是乱了?”


    萧彻却在一旁鼓起了掌:“精彩,精彩,这沈千昱可真是甚合我心呀。”若非怀疑他当年杀了沈晏,他现如今肯定帮他一把。


    让成国公率兵进京扶持沈晏当皇帝哪有让沈千昱当皇帝来的刺激。


    到时让翁太尉广平侯还有那些各怀心思的王公大臣们都惊得眼珠子落下来,然后一起举兵谋反……


    想到这些,萧彻便觉开


    怀,可惜了,沈千昱一定要死。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缓两天,等他弄死崇明帝当了皇帝后再死。


    毕竟长策不许他弑父。


    沈晏现在不死了,他的话还是要听的。


    有些遗憾,但只要长策在,他就可以克服。


    沈晏撑着头,头痛不已,云翊的癫症似是还没好,他现在都没办法与他沟通。


    “刘公公,派人去找我爹,让他来一趟,再者,今儿宫里怎么没人传消息出来?”


    “老奴这就去,一向都是传消息给木夏的,但今儿木夏跟世子出去了,还未回来。”


    “快去快去。”沈晏有些心神不安的挥了挥手。


    崇明帝当初可是不惧巫蛊之术将淑妃控制在宫里为他驱使的人,沈千昱如果能用巫蛊之术控制住崇明帝,那事情便非常严峻了。


    “云翊,我们得回京,你现在被幽禁在别院,事事都不方便。”


    “有何不便?”萧彻心情好的眼角眉梢都挂了笑,“我觉得现在很好,长策,我们现在做任务吧。”该做的都做了,也该轮到一百零八式了。


    沈晏:“……”


    沈晏咬牙:“你现在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萧彻笑着颔首:“知我者,长策也。”


    沈晏气的大喊:“刘公公,熬药,给他灌五碗。”


    这边,瑞王世子带着春山和木夏来到破庙里,却发现根本没人,连带着他的金丝楠木棺材都不见了。


    “不能啊。”小孩儿嘴一撅,“他们说过会等我的。”


    木夏蹲下身,眉头微蹙:“这里发生过打斗。”


    “打斗?”小孩儿小眉头扬起来,“谁能打得过破缸?那可是我用我的性命造就的比你们俩还要厉害的杀手。”


    木夏:“……”


    春山:“……”


    世子吧,可爱是可爱,就是说话不太好听。


    一个缸能比他们厉害?


    小孩儿在破庙内来回转了转:“我知道他去哪儿了,这里。”木夏凑过去一瞧,那破缸竟然还会做标记。


    木夏扛着世子与春山一起循着标记一路追踪,最后竟然是找到了皇宫外。


    “破缸进了宫?”小孩儿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会进宫?”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春山猜测。


    “再怎么出事也不能无缘无故进了宫呀?”木夏不解,“世子,这个破缸是何来历?”


    小孩儿背着小手踱着步子,破缸说会等他便不会无缘无故不见了。


    可他那么厉害又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个杀手。”春山突然出声。


    木夏和小孩儿同时抬眼,便见皇宫侧门处走出一人,那人穿着一身劲装,眉眼露在外面,春山一眼便认了出来。


    “你确定?”


    “是,我确定,他化成灰我也认得。”春山握紧手里的剑,“你看着世子,我上。”


    木夏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不行,你打不过他。”


    眼见着那人越走越远,春山急了:“可也不能再这么放他走。”


    “世子还在这里,不能冒险。”木夏低声道。


    小孩儿叹息一声:“你俩好磨叽呀,最烦你们人类磨磨唧唧。”


    春山和木夏闻声抬头,就见他们家世子哒哒哒跑上前拦住了那人的去路,仰着头看着那人:“喂,当年是你去杀沈晏的吗?”


    那人细长的眼睛微眯,垂在身侧的手呈鹰爪状,嘴里却温和问着:“你是谁?”


    “好的,你默认了。”小孩儿后退一步,伸出白嫩的小手指着他,气势汹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春山:“……”


    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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