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萎靡的温室厅内,空气净化器开了整整一夜,地上几只雌虫和身形姣好的亚雌软着骨头,共同服侍着他们的雄主。
那是一位b级阁下,同时也是一位脾气非常残暴的雄虫。
感应玻璃门自动拉开,格维斯进来的时候,闻到的就是一股子交合的呛鼻味。
他面不改色地踩着一双棕色皮鞋走进去,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
精致的脸庞从暗处到明处的交线,一明一暗,身上散发着成熟男性的气质。
“滚!”
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这位金贵的主,雄虫面带怒气,一脚狠狠踢到其中一位亚雌的大腿。
“彭——!”
雌侍踉跄向后翻过去,这一脚显然是十成十的力气。
那个亚雌赶紧从地上爬跪起来,踌躇地低头认错。
雄虫显然还未消火,随手抄起手边的一个物什扔了下去。
那个亚雌颤抖着身子,脸色煞白,强忍着恐惧,不敢有丝毫迟疑地伸出手。
格维斯半阖着眼睛,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出声结束这场闹剧。
“雄主消消气,”格维斯掀开一只眼皮,淡定地站在原地,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那个雄虫这时才察觉到格维斯的到来,一瞬间,他的脊背有那么一点僵硬。
门口的格维斯没怎么看他,自顾自地左手放于胸前,简单地身体前倾行了个恭礼。
“雄主午安。”
对面被围簇的雄虫冷着脸“嗯”了一声,踢了旁边一个雌虫一脚,抖着手抓了一件衣服,也不管是谁的就往自个身上盖。
格维斯冷眼瞧着,目光一寸寸掠过去。
那个雄虫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我听说雄主瞧上了我身边的技术首席,现在还拘在刑室里。”
话音一落。
雄虫沉默片刻,谨慎地拉过来一个雌虫挡在自己身前。
“伯埃森。”
格维斯直接咬出雄虫的名字,让雄虫心里一个激灵。
“我说过,平日里随便你怎么玩儿,但我身边的虫,雌虫亚雌,你一个也动不得。”
发出警告后,他敷衍地屈身行了个礼,然后不留丝毫情面地转身离开。
伯埃森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瞪着眼睛看着一片西装衣角消失在这个门。
等了几秒后,确认格维斯不会再回来后,伯埃森才怒气冲天地下了软椅,一脚踹飞旁边的台面:“一个二手的东西,呸!三手!”
“不识好歹,迟早通知雄保敲了他的骨头!”
“威胁雄虫,几条命都不够他使的!下贱的&#…”
雄虫又摔又骂。
地上夹杂着玻璃和鲜红的酒液,凌乱不堪。
“早晚剖——!”
话还没说完,伯埃森就好像被掐了脖子的公鸭子,涨红了脸断了音,说不出一句咒骂的话。
顺着他的视线,格维斯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外,
伯埃森:“……”
危险的视线投射到伯埃森的脸上。
格维斯勾起一抹不带任何情绪的笑,“雄主如果想试试,我身为雌君,绝对奉陪。”
伯埃森:“……”
“唔,”伯埃森含糊其辞地呢喃一声,转身又一屁股坐回了软椅上。
过了一会儿。
再次确认格维斯是真的走了,伯埃森含糊地又在嘴里骂着什么,来来回回那几句,跟在他身边的雌虫都能背出来。
“雄主,何必与雌君生这么大气性,他想要那个首席,给他就是。”
一个娇小可人的亚雌捏着嗓子,顺着给了伯埃森几阶台阶下,柔软无骨的手指抚上伯埃森的肩膀:“雄主~”
……
出了温室厅,格维斯轻拍了两下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搭着升降梯下到客厅,一出梯门,在外等待的几位下属迈步跟上。
这里是独立筑建的一处圆弧分庭,客厅外直通大道。
“那个孩子现在如何?“格维斯接过助手递上来的资料,抬脚上了悬浮车。
“被扔到了一处黑城区,已经被我们的人接手,并通知了亚拉斯上尉。”
格维斯勾起唇角,他靠坐在车椅上,单手解开领带:“弗尔安现在可是欠了我好大一笔债,你说我要换些什么好?”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尾调带着些低醇,透着几分愉悦。
助手没有贸然接话,他恭敬弯腰等待下一步指示。
……
昏沉的光晕照进视线,酸涩的厉害。
阿伊瑞虚弱的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弗尔安模模糊糊的身影。
他忍不住又合上眼皮,再睁开,这次看得清晰了一些。
“阿伊瑞?”床侧的弗尔安俯过身看过来,见他清醒了,小心地扶他起来。
阿伊瑞张嘴,想叫上一声“达姆”,嗓子却哑的厉害。
他的身上倒是不疼,就是麻。
想来应该在愈疗仓里治过了一遍。
“好了,不说话,雌父都知道。”弗尔安搂过他,递来一杯水搁在他嘴边。
阿伊瑞低头抿了一口,温水润过嗓子,比刚才舒服多了。
一口气喝完小半杯,阿伊瑞就不肯再喝了,弗尔安就让他靠在软枕上,起身将杯子放回恒温器。
阿伊瑞沉默地望向他的背影,又抬眼看了一眼天花板,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又很快消失。
“现在如何了?”
阿伊瑞张嘴想再次开口,却还是出不了声,他可怜巴巴地瞅了弗尔安一眼,把头埋在他身上。
“不要急,再缓缓。”
弗尔安温和出声,安抚性地摸着他的脑袋。
他死活不肯抬头,几撮毛乱糟糟地立起来,可怜巴巴的。
“达姆。”阿伊瑞呜咽一声,嗓音有些沙哑,小手攥着弗尔安的衣角攥的紧紧的。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趴在弗尔安的怀里也不出声,又憋屈又难过。
“不哭。”弗尔安轻声细语地哄,发丝掠过他的脖颈,痒痒的。
过了很久,阿伊瑞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他趴在弗尔安的怀里,还不忘小声抽涕。
弗尔安伸出指腹,轻轻抹去了阿伊瑞脸上的泪痕,然后一只手小心地托起他的脑袋,另一只手仔细地调整好枕头的位置。
掖好被角,弗尔安细心地调节好室内光度,转身出了舱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底晦涩难明,夹杂着怒火和寒意。
室内昏黄一片,床上,阿伊瑞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翻了个身,又重新闭上眼睡觉。
……
一连几天,阿伊瑞都没有见到过弗尔安的影子。
他也不去问,而是向亚拉斯重新要了一个通讯器,每天雷打不动的骚扰问话装可怜,达姆达姆的叫。
阿伊瑞摸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的伤已经好全了,疤都没留个一点。
他慢吞吞地磨牙,又扒出通讯器编码了十几条消息发给了“达姆”。
就这样过了些天,阿伊瑞的生活重新走向正轨,都是老一套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已经把弗尔安布置的机甲作业通到了第三关。
李瑞顺眼底闪过狐疑,他沉默地注视着虚拟屏幕上完胜的字样。完胜率低的可怕,但好歹过了几次。
他捏了一下手指,开始通第四关。
可能是因为要讲究循序渐进,第四关的实操性只比第三关难了一点,他打了十几局,终于摸到一点门道。可莫名的,在最后一步,李瑞顺故意操作错误,再一次落败。
阿伊瑞恼火地把光脑扔到一边,撇着嘴巴又跑去找通讯器。
睡觉前,阿伊瑞喋喋不休地发了一个小时,事后神清气爽地睡着了。
李瑞顺的担忧不无道理,在离开黑帽d9星系之前,他一直都通不过第一关,那是一种很艰涩的感觉,即便现在好了好多,但总是显得怪异不正常。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梅西瑟那边也没个动静。
阿伊瑞面无表情地想着,估计是被弗尔安缠住了,活该。
……
再一次见到弗尔安的时候,阿伊瑞正在书房坐着学习机械运理,这是这两天开的新课内容,挺有意思的。
察觉到舱门滑开的动静,李瑞顺还以为是亚拉斯,也没抬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雌父!”阿伊瑞眼神看过去,兴奋地喊了一声,搁下学习光脑往弗尔安旁边跑。
“嗯,”弗尔安应声接住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他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小礼物”。
细长的骨架,椭圆形的脑袋,屏幕上花花绿绿的表情几秒变换一个。
一看见它。
阿伊瑞眨眨眼,惊喜地叫出声:“塔莎里!”
准确的来说,是二代塔莎里版本机器人。
在一代基础上进行了微调整,加强了反侵技术,并配置有更高一级防卫功能。
“阿伊瑞阁下,好久不见,塔莎里向您致敬。”
机械腔调的电子音一字一顿说出来,还是熟悉的味道。
“塔莎里”左侧三条机械臂放前,不协调的身体构造有些滑稽地躬了个身。
阿伊瑞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瞧,还没仔细瞅上几眼,塔莎里就已经启动开始围着他转圈圈。
“塔莎里、塔莎里……”
已经不小的阿伊瑞:“……”
弗尔安陪了一小会儿,直到阿伊瑞的注意力彻底被塔莎里转移,才静静地出了舱门让他们玩闹。
他沿着中央通道走出这里,抬起手腕扫视了一眼临近信息,眼眸清冷,从容地走了出去。
室外。
一个“虫”已等候多时,他恭敬上前递过一份纸质版文件记录。
“小少爷的阀值又松动不少,作业通关也有了些进展,但并不太理想。”
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了从来到赛亚蛇星全部的药物摄入情况以及检测项目。
弗尔安掀过一页,不闲不淡地扫过。
“加大摄入量,一个月后,阿伊瑞要达到d+。”
他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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