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景过去,付鸢已经悄悄溜进了妖界。
要说这个天道本身就不公平,或是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架构在人所写的小说之上,所以对妖族有些苛刻。
又或者真和原著中写的一样,人的身体是最适应修行一道的。
白婧雪对自己的认知还停留在人的阶段,但踏入妖界之后她却莫名觉得亲近。
这次的任务不需要深入妖族腹地,只需要取来兔妖女王尾巴上的一缕毛就行。
而兔妖生活在妖界边缘较为平坦的草原。
吕清妍仔细闻着味道,有些沮丧:“还是没有魔尊的味道。”
白婧雪没搭话,她认真看着付鸢动作,见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瓶中粉末后均匀涂抹在自己手背上。
她的专注引来付鸢的注视,只见对方笑着解释:“这是用来遮掩自己气味的掩息粉,涂上之后能起到一定迷惑作用,掩饰人类身份。”
白婧雪没想到对方会跟她解释,不过这样正好。
她穿越的起点过高,许多最基本的东西原著中没有而洛念殇也用不上那些,自然也不会教导这些知识。
有些粉末钻进小狗的鼻子,惹得她不断打喷嚏。
付鸢还以为是小狗冻着了,又从戒指里边取出一件法衣,那桃粉色的法衣本是女子宫裙的样式,但披到狗狗身上以后就变成了宠物衣服,只是颜色未变。
穿越这么久了,这是吕清妍第二次穿衣服,第一次穿是因为魔尊那时狗毛过敏将她的毛全剃了,然后魔尊给她套了衣服。
但是这件法衣的品阶似乎不高,虽然能根据穿着的人变化,但过于收紧。
吕清妍觉得自己四条腿都迈不开了,走着走着就变成了顺拐小狗。
她暴躁地想要咬开自己身上的衣服,结果根本咬不到,动作像是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付鸢看她模样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把法衣收回又抱起累瘫的小狗,然后用自己的外衣遮住风雪。
“现在不冷了。”
小狗抬头看着对方温柔的眼,然后开始恐慌,她挣扎着逃出付鸢的怀抱跑到白婧雪面前小心询问:“你没生气吧?”
白婧雪歪头,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在说什么?
小狗看对方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郁闷,她直白表明自己的感受:“你就没有一点吃醋的意思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但说实话还真没有。
白婧雪眼神鄙视,“我为什么要吃醋?”
小狗有些急了,“可是上一世你不是这样的!”
是的,又是该死的上辈子。
白婧雪还挺后悔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毕竟前世的吕清妍性格直爽,阳光开朗的性格为她争取了非常好的人缘。
街舞、健身、游泳、滑冰,这个人除了学习好像什么都会,而她样貌那么好,表白墙上她的名字就没少出现过。
相比之下白婧雪除了聪明以外,似乎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要硬说一个,那就是占有欲了吧。
只要表白墙上出现吕清妍的名字,白婧雪就会醋意大发,起初吕清妍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后来理解了就官宣了自己与白婧雪的关系。
可是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而且现在的吕清妍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人与宠物之间的感情她还是分得清。
付鸢看着一脸高冷的猫猫和一脸惶恐的小狗,突然就有种自己很多余的错觉。
她摇摇头,将内心这些奇怪的想法尽数撇去。
这次来做任务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寻找妖怪修炼的办法。
妖界边缘的妖物大多无法化形,但已经开了灵智。
跟在付鸢身后的白婧雪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不知不觉中她和吕清妍就被一群兔子给包围了。
同样被包围的还有魔尊,但是包围她的并不是兔子而是蛇妖。
她根本没想完成任务,只是魔界给她传了消息,说是蛇皇掳走了她的左使,不过救人也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虽然她对魔界没有太多感情,但左使的能力她心中明白。
刚开始魔尊还不信,但现在面前的蛇皇隐约透露出一缕龙气,头上也生了两个小小鼓包,看样子是还未长成的龙角。
快要化龙的蛇妖,难怪左使奈何不了。
蛇皇直起身躯,魔尊的身体在他面前显得十分渺小,而魔尊看着这庞然大物依旧只是笑。
四周不时传来蛇群吐信的声音,密密麻麻让人心慌。
而在蛇皇身后的那棵古树上,一个美艳的女子被树藤悬吊在半空,胜雪的皮肤上伤痕交错,因是新伤还有血不断往下滴落。
女子神智还算清明,看到魔尊的那一刻激动道:“尊上救我!”
魔尊视线从她身上轻轻扫过,虽是笑着,可是话里的寒意让被困的左使十分绝望:“一条畜生都对付不了,要你何用?”
左使本就因失血而苍白的脸更加难看,她哆嗦着唇竟然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蛇皇要挟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堵死,他不知魔尊的心肠可以冷硬到这种地步。
他不说话,魔尊倒是先开了口,她依旧笑得那样明媚,仿佛是来着阴森恐怖之地看风景。
“虽然是个废物,但好歹是我的下属,也断不是你这种货色能够欺辱的。”
突感一阵巨大的压力,蛇皇瞳孔一缩,抬头才见头顶的日光消失不见,而这并不是夜晚来临,而是日光被天上的飞鸟遮掩。
林中暴动让许多妖族感到不安,围着白婧雪的兔子开始奔跑逃命,而天上飞鸟不断,失了原本的方向。
白婧雪抬头看着这一切的不寻常,又与吕清妍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声。
“是魔尊。”
小狗迅速变大体型,而猫咪一个跳跃就坐到狗狗背上。
在小猫坐稳之后,吕清妍一个加速跑出老远,随后一个空间跳跃消失在付鸢的视野中。
付鸢愣神过后就想追上去,可是已经晚了。
“把付鸢丢下会不会不好?”
白婧雪摇头,“她实力才到元婴,若是魔尊起了心思,她性命堪忧。”
魔尊虽不会随便杀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杀人。
吕清妍想想也是,虽然魔尊本性不坏,但因为自身遭遇性格有些扭曲,还是不要带上付鸢。
魔尊的味道越来越近,吕清妍有种就要吃上瓜的兴奋感,“你说魔尊要干什么?”
白婧雪淡然道:“这句话我已经回答过了。”
开朗的小狗也开始阴谋论起来,但是这一次她分析得还很有道理,说得白婧雪都要信了。
“你说她是不是要用剑尊弟子这个身份挑起灵妖两界的矛盾,然后她趁机与妖界交好,这样就形成了二对一的局面。”
老实说还是有点道理的,不过白婧雪持保留意见。
走着走着路边的蛇就多了起来,它们扭动纠缠着,却在白婧雪两人到来的一瞬停止了所有动作。
这些开了灵智的小妖怪似乎十分惧怕她们,一直在往阴暗处爬,试图将身体隐藏起来。
白婧雪也只是看一眼,她最大的心思还是落在魔尊身上。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路边开始出现残破的蛇尸和一些禽类的羽毛。
巨蛇嘶吼过后,林中传来一道歇斯底里的阴冷男声:“魔尊!”
至此,一猫一狗已经很接近战斗中心了,两人鬼鬼祟祟躲着,又从树后探出半个小脑袋。
地面落了许多鳞片,蛇皇的身体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印,最可怖的是对方一只眼眶中的眼球消失了,仔细一看竟在地上。
相比于蛇皇的狼狈,魔尊坐在树藤所制的秋千上悠闲荡着,竟是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仿佛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与她无关。
蛇皇其实已经吓破胆,他本想用左使的性命来做个交易,没成想左使在魔尊眼里没有半分价值。
那她又为什么跑来此地。
蛇皇身躯向后慢慢退,语气虽狠却有了讨饶的味道:“尊上杀了我在妖帝那处可是过不去。”
魔尊拔下头上一根簪子,满头青丝披落,本就魅惑的脸更加摄人心魄。
她把玩着手中的簪子,模样单纯:“说得也对。”
蛇皇见她似乎有所忌惮,心下一松紧接着便是得意,得意自己的话能让魔尊顾忌。
可惜他的得意还没过两秒,魔尊就捏碎了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好整以暇地看着蛇皇:“那就换个人来杀你。”
魔尊的模样逐渐变成洪缨的脸。
蛇皇还未明白对方用意,就被铺天盖地的剑意所笼罩。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纷飞着糊了蛇皇的眼睛,微闭一瞬再睁开后,天上多了一个白衣修者。
蛇皇肝胆俱裂地看着天上人,竟是连半分战意都没有,缩小自己的身躯伪装成普通蛇物就要逃。
可惜他逃的方向不对,正好碰上蒙圈的一猫一狗。
洛念殇见蛇皇还敢对自己的猫咪动手,眉目一肃,摘叶一掷就将蛇皇断成两截。
看着还未死透的蛇皇,白婧雪正想感叹,可抬头一看,却发现“奄奄一息”的魔尊靠在洛念殇怀里,声音微弱:“师尊,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
魔尊咳嗽两声,鲜血从她嘴角滚落,她却笑着说:“能死在师尊怀里,弟子死而无憾了。”
一猫一狗看着狂飙演技的魔尊以及真的信了的女主,一时陷入了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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