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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终章


    叫了网约车送邹冀回去,三人一起坐在后排,邹冀坐中间,半路上就睡了过去。


    一到深夜,杨樵就忙起来,低头看几个工作群里在聊什么,有选择第回复一些@他的消息。


    薄韧隔着邹冀看他,心里不停打鼓。


    说好的受呢?怎么又变攻了?


    难道他选错专业了?


    到了邹冀家,邹大年落下了肺病,早早睡下了,王爱云独自等着儿子回来,一边还在学习新歌。


    薄韧抬了邹冀的头,杨樵抬脚,把睡得毫无知觉的好友抬进家里,放在了床上。


    王爱云还留他俩喝茶,他俩忙拒绝,摆手道别。王爱云还想送他俩出去。


    杨樵提醒说:“阿姨你看着他点吧,一会儿吐了,别再呛着。”


    王爱云便留下照顾儿子。


    两人出来在门外,杨樵叫车。


    “……”薄韧道,“你有空也去考个驾照。”


    杨樵不会开车,北京那路况,开车也不方便。


    杨樵叫的网约车到了,从邹冀家过去,两人正好顺路,便叫了一辆车,先送杨樵。


    “有空再说吧。”上车后,杨樵才道,“我现在也只有回家的需求,还有你们俩找我,我又不上班通勤,其实也没有开车的必要。”


    薄韧心里纷乱如麻,道:“也是。”


    杨樵道:“给你看我想买的公路车,天暖和就可以去骑行了,你看看好不好看?”


    他给薄韧看照片。


    薄韧心不在焉地说:“挺好。”


    杨樵道:“要吗?给你也买辆,到时候没事跟我一起玩。”


    薄韧本来不想要他送东西,听到跟他一起去玩,离开改主意说:“要,给我也买一辆。”


    杨樵又给他看车子型号和颜色。


    薄韧心思不在这事上,很想问他攻受问题,当着网约车司机,又不好意思。


    最后薄韧拿出手机来,发了条微信给身边的杨樵。


    我算那块小饼干:你为什么骗唧唧,说你是攻?


    杨樵看了消息,又看薄韧一眼,脸色有点不好看,也不继续看自行车了,说:“关你屁事啊。”


    “你上次对我说是那个,这次说他说是这个。”薄韧道,“你怎么一会儿一个样,你到底是什么?”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俩,一副“有瓜!”的表情。


    杨樵是真的想骂薄韧,察觉到了司机在打量他们。


    “跟你有关系吗?”杨樵低声道,“怎么一直问这种问题。”


    薄韧道:“唧唧也问了,你怎么不说他?”


    杨樵道:“唧唧是关心我。”


    “我不是关心你吗?我比他更关心你。”薄韧道,“你自从年前回来,对他就越来越好了,我是不是都被他比下去了?”


    有没有法律能不能制裁下这个直男啊?杨樵真的要烦死了。


    薄韧意识到话题好像跑偏了,对邹冀的嫉妒超过了正事,道:“你快点回答我。”


    “说你个大头鬼。”杨樵道,“闭嘴,吵得我脑子疼。”


    薄韧道:“怎么了?是喝太多了吗?”


    杨樵不理他了。


    他家离邹冀家没多远,快到小区门口,他和司机说了一声,又在程序上把目的地改成了薄韧家。


    车一停下,他便火速下了车。


    薄韧:“……”


    他隔着车窗看杨樵头也不回地走了,非常郁闷。


    司机继续开车。薄韧又发微信给杨樵。


    我算哪块小饼干:你到底是攻还是受?给句痛快话


    杨樵的自我认知,大约应该是个受。


    但他也没有真正做过那种事。却知道有不少直男出于狭隘的两性观念,对男同体位的认知有偏见。


    刚才在邹冀面前那样说,他是有点开玩笑,在吹牛的意思。


    现在被薄韧反复问了好几次,他也真的开始生气了。觉得薄韧也是那种有偏见的直男。


    木头:我骗唧唧的,怎么了?


    我就喜欢做受,我就要做受


    这碍着你什么了?要你管东管西


    他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了。


    他到房间里,打开电脑,处理了一点工作事项,看到薄韧回了他的消息。


    心里对这直男也不怀什么期待,他做好要继续怼薄韧的准备。


    我算哪块小饼干:[心][亲亲][抱抱][玫瑰]


    杨樵:“……”


    木头:神经病!


    小饼干:明天我们去买自行车啊,线下店里看看实物


    木头:[怒]不去,不给你买了


    小饼干:那你自己也要买,我陪你逛


    小饼干:你醒了叫我,我过去接你


    杨樵把手机丢在一边。烦死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


    中午杨樵才起来,薄韧来找他一起吃了饭。


    两人逛商场,看了车店,出来后又看到家居店。


    杨樵提议进去看一看。他生活习惯和父母不太兼容,互相迁就,但也必然互相影响,特别是父母早睡早起这一点,因为他上午睡觉,人家两个上午都不敢大声说话,赵晚晴在家里刷短视频都还要戴着耳机。


    父母还是喜欢住城区。他决定再过阵子,更暖和一点,自己搬去高开区住,再置办一些软装小家具和摆件。


    杨樵看了一圈,一无所获,倒是薄韧看上了一个懒人沙发,上去试坐,感受,他又招呼杨樵:“你也来坐。”


    杨樵不太感兴趣,他工作有工学椅,休闲就坐正常沙发,对这种过于懒散的状态,不太向往。


    薄韧见他不坐,稍稍直起身来,拉住他的手腕,强行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


    那懒人沙发是大号,体积不小,坐两个成年男人也不算拥挤,但非常松软的材质,让两人贴得很近。


    薄韧今日心情非常之好,又伸手揽着杨樵的肩。


    两人就舒服地窝在沙发里。


    旁边是商场的大落地窗,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吹拂着路旁已吐了新芽的柳枝。


    被几场雪阻止了脚步的春天,正在姗姗而来。


    杨樵心里也有种幸福感。


    薄韧回过头来,逆着光,静静看着他,眼神非常复杂。


    “……”杨樵道,“怎么了?”


    薄韧心潮澎湃地想,要不就今天?就今天吧。


    一会儿带杨樵回家!


    他的理论知识已经够丰富了,要尝试与实践相结合。


    “晚上别回去了,”薄韧道,“去我家吧,你好久没去过了。”


    杨樵误解了他的意思,笑道:“阿姨今天要炖排骨吗?”


    薄韧道:“我说的不是我爸妈那里。”


    “……”杨樵也难以捉摸他的意思,自作多情的次数已经太多太多了,道,“这沙发你挺喜欢是吗?给你也买一个,等会儿送你那去。”


    薄韧急道:“谁在跟你聊沙发啊?”


    “那是聊什么?”杨樵道,他也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你在撩我吗?最近没去相亲,又把你闲着了?”


    薄韧:“……”


    杨樵衣兜里的手机振动,两人正挨着,把两人都振了一下。


    杨樵的认知里,他的微信消息没有什么需要避着薄韧,他拿出来大大方方看就是。


    前缀是某大厂内容部主编、后缀是“沈总”的一位联系人,给杨樵发了张照片过来。


    杨樵点开照片,和薄韧一起看到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帅哥。


    杨樵:“……”


    他想起身,到旁边先回了沈总消息再说,薄韧却一把拉住他,问道:“这谁?这是谁啊?”


    杨樵一时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


    他本能地想到了,薄韧知道实情,百分百会开始发癫。


    沈总又发了文字消息来。


    薄韧两手把杨樵牢牢圈在自己旁边,还凑过来看是到底在说什么。


    杨樵也只好硬着头皮看了沈总的消息。


    沈总先是说了大概情况,这小帅哥突发奇想来云州玩,大约半小时后就到云州高铁站,等不着木头总回京,人家就过来见面……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怎么样,很有诚意吧?


    沈总:他是你的老粉丝了,前几年你在公众号做主笔,他就关注你了,可以说神交已久,灵魂层面肯定没问题,就看你们能不能擦出火花


    热心沈总还发了“冲呀”表情包。


    杨樵:“……”


    薄韧:“……”


    “你听我解释,”杨樵当机立断地解释道,“我没有请沈总做介绍人,她非常热心,这个是她远房亲戚家孩子,我之前就已经推掉了。”


    薄韧脸都要绿了,道:“你编好了再说,你要是真推掉了,他怎么还来?”


    杨樵说:“我真的推掉了,不信你看聊天记录。”


    他先前已经婉拒过沈总好几次了,言辞委婉是必须的,这种级别的甲方妈妈,他区区一个自媒体人,当然不想得罪。


    薄韧粗略看了遍,脸色更难看了,道:“你这根本不是推掉吧,你这是欲拒还迎。”


    “……”杨樵哭笑不得道,“我欲拒还迎什么,我为了什么啊?”


    “为什么?”薄韧道,“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


    杨樵道:“没有,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


    薄韧道:“那你说,他好不好看?”


    “还……还行吧。”杨樵道,“这和他好不好看,没关系啊。”


    薄韧道:“你拒绝得根本没诚意,我告诉你我怎么当面推掉相亲的,我和女方见了面,我就直接告诉她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杨樵心想你都见过女方了,很好,真不错,道,“哦,你是这么说的吗?”


    薄韧还没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道:“这话你不会说吗?你为什么不说?”


    “我会,”杨樵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又没有喜欢的人。等下接到他,我就要和他一起玩了。”


    薄韧:“……”


    薄韧炸了,马上就要开始发癫了!


    家居店店员过来,想劝阻他们。


    杨樵怕丢脸,忙拉他出去,来到商场一侧的通道。


    “你还要去接他!”薄韧道。


    “难道不管他吗?”杨樵道,“来都来了,我当然要接待人家了。”


    薄韧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杨樵说:“我没那么无聊。”


    薄韧道:“你真要去吗?我真生气了。”


    “你生气吧。”杨樵道,“你生气我也得去。”


    薄韧想以走掉威胁杨樵,走了几步,不死心,又调回头来,道:“你不是真看上他了吧?”


    杨樵道:“这事说不准呢。”


    薄韧道:“你真是……你太狠毒了!”


    杨樵道:“我怎么狠毒了?我接待客人而已。”


    薄韧道:“你见色忘义,你……狼心狗肺,我白对你好了。”


    “你对我怎么好了?”杨樵道,“没觉得哪好,说陪我来逛家具,最后是给你自己买沙发。”


    薄韧甩脸走了。


    杨樵站在商场外,低头玩手机。


    我是邹冀:我妈说你俩昨天在我家门口吵架了?


    木头:没有,不过现在正在吵


    我是邹冀:什么事?


    木头:小事


    薄韧开着车过来,嘎吱一声停在杨樵面前。


    杨樵回了邹冀一条:有事,回头再说


    他沉默着上车,薄韧踩油门。


    两个人也不说话,薄韧一路把他送到了高铁站,地下停车场里,杨樵下了车,薄韧又一脚油门,开着车跑了。


    杨樵:“……”


    他接到那男生,男生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个同学,看起来像直男。


    而且沈总显然也没明白情况,这位同学才是杨樵的粉丝。


    杨樵一番观察,这研三男生大概是喜欢同学,带同学来远程追自己这“星”了。


    年轻人真有意思。


    他们自己定好了酒店,杨樵叫了车,把他们送到酒店去。


    在前台,杨樵和男生单独说了几句话,又给同学签了个名。此事就到此结束了。


    我算哪块小饼干:还在陪玩呢?


    木头:对啊


    薄韧又不做声了。


    薄韧心知杨樵应该不会和那男生怎么样,但真的很生气。


    杨樵根本不怕他吃醋,还有种“你吃醋就吃去吧”的洒脱。


    这……到底是谁在苦苦暗恋谁啊?


    薄韧非常不平衡,杨樵现在当了霸总,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对他的偏心也没以前那么明显了,仿佛对谁都比对他好。


    如果杨樵已经这么不在乎他,就算真的上了床,生命大和谐了,肉体得到一时欢愉,精神上却很貌合神离。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也要寻机杀一杀杨樵这不正之风,好叫杨樵知道他可不是没有脾气。


    他表面波澜不惊,背地里暗暗和杨樵较劲。


    然而杨樵根本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一天到晚随时随地发神经。


    天气越来越暖和,杨樵的公路车也到了,薄韧等他叫自己去骑行,左等右等等不到,一刷朋友圈……


    杨樵已经和邹冀骑行两次了!


    而且邹冀骑的车,不是说好给他买的吗?(注:木头总买了三辆)


    薄韧气得要死。


    群里那两人说话,他也不搭腔,也不主动和杨樵说话,等杨樵先服软。


    杨樵才不会理他,爱发癫发去吧,坚决不哄了。


    薄韧又盘算起,杨樵快搬家了,搬家总要找他帮忙吧?


    就杨樵那整理家务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搞定。


    但是杨樵也没找他。


    赵晚晴装修不行,整理东西非常拿手。


    薄韧还是从薄维文那里听说,杨樵已经搬过去三天了!


    薄维文在超市里遇见了杨渔舟和赵晚晴,对方说杨樵自己搬高开区去了。


    “杨樵他妈怎么还被蒙在鼓里啊?”薄维文啧啧称奇道,“她还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薄韧:“……”


    这日子,没法过了!


    邹冀看他俩这样拉锯了一个月。这也实在不行啊 ,终于忙中抽了空,约他俩吃饭。


    薄韧一边勤恳发电,一边载歌载舞。终于等到了吃饭那一天。


    他装模作样坐在杨樵旁边。


    杨樵好几次悄悄看他,他只当做不知道。


    下班他特意换了件干净新制服,因为杨樵说过他穿制服很帅气,很有工人的力量感。


    旁人说这话可能是阴阳怪气,杨樵这样说绝对是真心话。


    从公众号主笔时期起,直到今年团队开始主攻播客,每一篇杨樵主笔或参与的稿件,薄韧都仔仔细细地研读过,杨樵对劳动者的尊崇和赞美非常纯粹,完全发乎内心。


    邹冀又搞事情,提起了那个北京过来相亲的研三男大,说杨樵和他聊得火热。


    薄韧都快把这人忘了,忙去看杨樵手机,发现……杨樵居然新贴了防窥膜!


    并且在被薄韧发现自己贴了防窥膜后,杨樵分明有点不自然。


    薄韧懂了,这膜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上次在家居店里的拌嘴。


    ——他还是偏心我,他心里有我,他好爱我。


    就今天了,今天就很好。


    薄韧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在今夜把自己献给杨樵。


    “我要去你家玩。”吃过饭后,薄韧道。


    “我也要去。”邹冀说,“还没去过你新房,去给你增添点人气,暖暖房,走走走。”


    薄韧根本不想让他去,可他理由如此充分,为什么这么充分?烦人唧唧。


    本以为邹冀今天没喝多,判断标准是他没有哭。


    结果是酒精发作太慢,到了杨樵家里才哭起来,哭够了就睡着了。唧唧酒品其实也还算挺好。


    薄韧和杨樵合力把他送入客房。


    “他是不是又胖了?”杨樵搬个人,喘得厉害,道,“上次没这么重。”


    薄韧心不在焉地随口答了话,控制不住眼睛,只想好好看一看杨樵……


    这个人,今晚就是他的了。


    杨樵喝水,他也喝水。


    两人站在岛台边上,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


    薄韧的嘴巴看似开开合合,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这些话题上。


    他把他和杨樵喝过水的两个杯子贴在一起,心里既期待,又欢喜,更有一种与近乡情怯类似的不安。


    杨樵会不会接受他?如果拒绝他,要怎么办?


    杨樵倦了,上楼去睡觉。


    薄韧还站在岛台边,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在脑海中不停进行着演练,他应该如何进行第一步,然后再……


    不不不,应该先表白吧?


    那更不对了,他的表白不会被杨樵当真,他已经试过好几次了。


    还是应该单刀直入,直接开始。


    好,就这么决定了!


    薄韧迈着郑重其事的步伐上了楼,来到了杨樵房间门口。


    杨樵房间没开灯,他仰面躺在那里,看薄韧一眼,说:“帮我关上门。”


    薄韧走进去,关上了门。


    杨樵闭着眼睛,呼吸匀净,像是睡着了。怎么睡这么快?


    薄韧看了半晌,在床边坐下,因为太紧张,还差点就坐空摔到地上。


    薄韧:“……”


    这怎么办?先把杨樵叫醒吗?


    怎么睡这么香?


    要不今天算了?


    不,不能算了,应该一鼓作气……可以,他可以,他可以!


    他想起几年前,在火车卧铺上,他曾偷偷亲过睡着的杨樵。


    他决定再偷亲杨樵一次。从偷亲开始第一步。


    他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杨樵睁开了眼睛。


    薄韧:“!!!”


    还没亲呢!怎么说醒就醒了?闭上,闭上啊!


    杨樵眨了眨眼睛,没搞清这是什么情况,还说:“你有病啊,吓我一跳。”


    这就吓你一跳了?接下来呢?


    薄韧勇敢地俯身过去,吻住了他。


    非常勇猛的一个亲吻。


    薄韧紧张得眼前发黑,一阵阵的眩晕。


    真正的接吻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杨樵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被他亲傻了。


    他尝试深吻了杨樵,继而把杨樵抱在怀里。


    杨樵这时才开始微微发着抖,他忙顿住了动作,担心杨樵会推开他。


    但是杨樵没有这样做,反而回抱住了他。


    太好了,这个夜晚。


    太好了,他的杨樵。


    薄韧以为这一晚就要梦想成真了,接下来却接连发生了让他非常挫败的事情。


    进不去啊,根本进不去。怎么会这样?啊!!!


    期间杨樵浑身发抖,大概痛得要命,只是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声音。


    薄韧怀疑就算他把杨樵弄出血了,杨樵也不会叫停。他不敢继续了。


    理论那么扎实,实操怎么还是个菜鸡。薄韧记起了导师对他的评价。


    太生气了。就这样结束吗?他是不会甘心的。


    他以为是把自己献给杨樵,现在分明是杨樵献祭一样随他折腾。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必须要证明些什么。


    上一次,四年半前,他让杨樵失望过一次。这一次不能了。


    杨樵那次说他不敢碰那里,这次他让杨樵看看他敢不敢。


    他帮杨樵打了出来,要用出毕生功力……


    结果杨樵好菜啊。非常不经打,他还没用上什么力,就结束了。


    没关系,再来一次。


    这次薄韧师傅放慢了节奏,并且在最后,他亲了亲那里。


    杨樵:“……”


    薄韧:“……”


    ……刺激太大,杨樵被他亲昏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樵睡得好香,薄韧只好自己去上班。


    上午空闲时间,他组织了下语言,躲在角落里,轻声给杨樵发语音消息:


    “你醒了没有?”


    “我在……咳,我在上班,中午会回去找你,等你醒了,好好考虑下我们的关系吧,哪有会做这种事的好朋友,骗兄弟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你说是吧。”


    “昨天有件事我挺不满意的,虽然你爸妈也很爱你,但是我觉得我才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他俩最多和我并列,你给我发铜牌,我是不服气的。”


    “算了,这什么破事……我不跟你计较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他笑了一声,感觉不严肃,又忙正经地继续说。


    “我都已经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应该感受到我就是……我多爱你了吧?”


    “我以前是直男,早就不是了。”


    “那年冬天,你在我面前脱衣服那天,我真没有害怕,就是没想到你突然那样,我从来就不害怕你的身体,你在我眼里哪里都很好看。”


    “……不说了,再说我要硬了。中午见吧,我要亲死你。”


    他松手发了过去,这语音足有四十多秒。


    他说完脑子一片空白,都说了什么?


    正要自己再听一遍,却看到对话框上方提示正在听语音。


    薄韧:“!”


    杨樵起得这么早吗?


    薄韧立刻撤回了这条语音。


    他开始编辑文字消息,打几个字删掉,又打几个字,再删掉,脑细胞死了成千上万……才发了过去。


    我算哪块小饼干:我在上班,中午下班过去找你玩,你不要出门乱走,就在家里等我


    发完他恨不能一头撞死,这句话结合他的ID看,太搞笑了,什么领导发言,你算哪块小饼干?


    木头:好的


    薄韧又开始心花怒放,杨樵真好啊!


    生活真好啊!


    中午到来了!


    中午结束了。


    薄韧只亲到了杨樵的嘴巴,就被邹冀搅了局。


    又等了大半天,直到晚上,他才终于发电成功。


    当天私定终生入了洞房。第二天两人就不约而同,各自回家约了见家长。


    他们甚至不用讨论彼此究竟何时动心,何时决定今生非他莫许。


    当木已成舟,所有的痕迹都变成了无需陈述的证据。


    蜜月期里,薄韧每天滋啦滋啦发电。


    他再没怀疑过杨樵对他的偏心和纵容了,眼见得杨樵被电麻了,也从来没拒绝过他。


    这蜜月期过起来,就没完没了。


    六月底了,学生们都有暑假可以过一过,杨樵终于受不了了,也想放放假。


    这天中午,他给邹冀发消息。


    木头:你约饼干踢踢球吧,多约他几次


    我是邹冀:好啊,好久没踢了,但是你自己不能叫他去踢吗?


    杨樵实在不好解释这事。


    邹冀却冰雪聪明,一瞬间明白了。


    我是邹冀:新款狗粮,黄黄又涩涩


    木头:[捂脸]


    邹冀约薄韧去踢球,薄韧断然拒绝。


    薄师傅:不去,忙着呢


    我是邹冀:木头总想去


    薄师傅:骗人,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


    我是邹冀:你问问他想不想啊


    他装模作样把这几条消息转发到三人群里。


    木头:我要去踢球!我最喜欢踢球了!


    我是邹冀:你看是不是@薄师傅


    薄师傅:好吧,拿你没办法[亲亲]@木头


    木头:你真是人美心善!


    薄师傅:[害羞]爱你!


    木头:我说唧唧@我是邹冀


    我是邹冀:哈哈哈哈哈哈


    薄韧被剥夺了几天发电权,因为杨樵要保证体力去踢球。


    这天天气晴好,云州万里无云。


    杨樵来到体育馆的绿茵场上,邹冀约了几个以前常踢球的当地朋友,让人意外的是,回来过暑假的罗林博士,今天也来玩了。


    平时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踢球前只简单打过招呼。


    众人踢了个把小时,薄韧下班才过来,在车里换了衣服,匆匆跑上场来。视线先搜寻到了杨樵,顿时愣了一下。


    杨樵今天穿了一身红白配色的球衣,头发长了一直没去剪,额头戴了条红色发带,同色系的足球袜,正在场上奔跑传球。


    “薄韧你来!”杨樵笑着冲他招手,道,“让你看看我精湛的长传!”


    架势摆得好足,结果一脚抽了空。


    众人哄笑。杨樵自己也笑得停不下来。


    供电公司很忙,薄韧又一直在轮岗,有日子没踢过球。


    大家也都有一段时间没见他,每个人碰上他,都是一边踢球一边随口和他聊两句,关心他近况。


    罗林和薄韧也碰上,击了个掌。


    薄韧道:“博士哪天回来的?在家几天?”


    罗林道:“昨天,能在家待十天。”


    薄韧道:“这么紧张吗?”


    “得快点回去,”罗林笑道,“我今年在照顾小熊猫幼崽,小家伙每天都要抱抱,太可爱了。”


    薄韧也笑起来,略得意地说:“小熊猫……每天也要和我抱抱。”


    罗林没有听清楚,以为老同学表达的是一种梦想。


    小熊猫绝世容颜,梦男梦女甚多,罗博士见过太多,笑着跑开了。


    天黑了,众人解散,要各回各家。


    男生们都到了这个年纪,除了还在读博士的罗林,其他人搞钱的搞钱,顾家的顾家,不像小时候,到了饭点还能到处乱跑着玩。


    有位也是高中的老同学想起杨樵快过生日了,问到时候怎么过。


    “去我新家玩吧。”杨樵也很喜欢这帮老朋友们,回了云州,他感觉自己都快i变e了,热情邀约道,“我搬家还没请你们去玩,到时候都去,都去。”


    又有人问:“礼物呢?木头总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不要礼物。”杨樵忙道,“谁也不要买礼物,别让我过意不去。”


    于是众人决定还像以前一样,大家凑份子吃个饭,一起给杨樵庆祝生日。


    邹冀本来想叫薄韧和杨樵今晚一起吃个饭,被薄韧用眼神恐吓了,只好自己去开车走了。


    “唧唧不是说一起吃饭吗?”杨樵去了趟洗手间,出来邹冀就不见了,问道,“他哪去了?”


    薄韧道:“他有别的事。”


    他和杨樵一起走到自己的车旁,杨樵上副驾,正要系安全带,薄韧坐进驾驶位,刚关上车门,便侧身过来亲他。


    杨樵不明所以中,但也与之接了吻。


    薄韧今天却非常狂野,吻着就完全压在了副驾上,还把杨樵整个推倒在车玻璃上。


    如果不是杨樵发现情况不对,极力挣扎,薄韧就要把他的短裤扯下来了。


    “你做什么?”杨樵被亲得乱七八糟,发带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有点生气道,“你是有什么暴露癖吗?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薄韧也冷静下来,委屈道:“你穿这身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我刚才一进场看到你,就只想和你做爱,能把球踢完,我已经很了不起了!”


    今天有一多半人都穿球衣,杨樵理解不了,但也能看出薄韧不是开玩笑,道:“你……神经病。”


    一回到家,杨樵果不其然又被十万伏特狂电一番。


    一直电到了夜十一点。


    薄韧撒花完毕。


    他想起杨樵的生日来,问了个非常直男的问题:“别人不送礼物就算了,我是你男朋友,我要送你什么礼物?”


    杨樵道:“不要,我什么都不缺。”


    薄韧想了想,说:“我好像什么礼物都没送过你。”


    “送过。”杨樵说,“你忘了。”


    薄韧道:“是什么?”


    过了半小时,薄韧还在追问:“到底是什么?”


    杨樵看了看时间,距离自己的睡觉时间还早得很。


    薄韧被他带出了门,两人上车,按照杨樵的指示,一路来到了杨樵家里,现在只有他父母住的这个家。


    两人轻手轻脚开门,父母都已睡了。


    薄韧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他根本不记得自己送过杨樵什么礼物,杨樵要带他看什么?


    但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偷偷摸摸潜入还有父母在的家里,这感觉格外刺激。


    杨樵牵着他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开灯,又把门关好。


    然后杨樵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收纳盒,收纳盒里都是他的各种证书、荣誉。


    薄韧低声问道:“你要给我看什么?”


    两人坐在杨樵的床上,这房间里和过去一模一样,依稀像穿越回了很多很多年前。


    杨樵从盒子最下方拿出一个绒布袋,他把绒布袋打开,摊开手,从里面倒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钥匙。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好好地收着。”


    杨樵笑着看薄韧。


    薄韧茫然了片刻,很快认了出来,那是他家的钥匙。


    是小学时,他带总是落单的杨樵回家去,为了方便杨樵随时可以到他家来,他去复制了一把家门钥匙,交给了杨樵。


    小薄韧承诺说:“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小杨樵问他:“那你呢,你是我的吗?”


    “当然,”薄韧觉得这说法非常新鲜,但也非常满足,道,“那你也是我的了。”


    那一年,他们只有七岁。


    (完)


    作者有话说:


    一口气完结了!撒花!


    感谢各位每天分出一点时间给两位主角以及我的小说。


    非常荣幸始终有读者朋友在陪伴和见证我的成长,希望每一次作品中的表达,都能不辜负各位对我的期待,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鼓励和支持,谢谢各位。


    下半年计划写一个古耽故事,我还要再想一想具体怎么写,稍后会先挂出预收,有兴趣的话可以先收藏起来


    (番外没想到写什么,容我想一两天,不保证一定有,很有可能想不出Orz


    再次撒花!十万伏特滋啦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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