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梁星灼呼吸一滞, 酥麻感从四肢蔓延开,大脑嗡嗡作响,手僵硬地垂在腰侧。
周归与一开始只是轻轻碰他的双唇, 试探一般。
如此,梁星灼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周归与用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勺,梁星灼因为这个动作仰起头, 直视周归与的眼睛。
漆黑的双目深邃不见底,不过几秒钟,梁星灼就陷了进去。
周归与再吻下来就不只是碰一碰了。
男人掌心宽大温热, 轻易拢住梁星灼细长的后颈。
手指稍稍一捏脖上的软肉, 梁星灼微颤, 后颈开始发麻发热,忍不住轻哼出声。
周归与趁机探入舌尖, 霸道、强势, 梁星灼很快被他主导,僵硬的双手恢复生机, 抬起来主动去勾住周归与的脖子, 也开始用舌尖回应他。
周归与将梁星灼的腰和后脑勺扣得更紧。
梁星灼控制不住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哼哼唧唧,很小声, 浑浊不清,夹杂在两人愈来愈重的呼吸之间。
周归与亲得好凶,也亲了好久。
一分开, 梁星灼大口呼吸,家里安静, 将他急促的喘息声衬得更加明显。
梁星灼脱了力,脑袋靠在周归与肩头, 一呼一吸,热气全往周归与脖颈间扑。
周归与有一下没一下捏梁星灼后颈的软肉,另一只手圈着他的腰。
梁星灼眯了眯眼,感觉舒服,坐在周归与怀里,懒懒的不动。
忘了是谁先笑起来。
梁星灼眼前还是周归与亲吻他的画面,唇上的触感仿佛还在,他悄悄用舌尖舔了舔。
“梁星灼。”
周归与突然叫他名字,梁星灼立马缩回舌头,佯作正经,“嗯”了一声。
叫完一声周归与又没了动静。
梁星灼隐隐感觉周归与有话要说,安静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星灼听见周归与深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周归与两手掐着他的腰,把他从自己怀里带起来。
面对面对视。
如果不是梁星灼还勾着周归与的脖子,人也坐在他腿上,他们两个现在颇有种谈判的正式感。
“梁星灼。”
周归与正视梁星灼的脸,又叫了他一声。
梁星灼回他一声“嗯”,看似淡定,实则心脏跳得飞快。
“我喜欢你。”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喜欢,是男人对男人的喜欢。”
梁星灼被很多人告白过,小学就有女同学给他写情书,女同学红着脸当面递给他,粉红色的信封,封口用的爱心贴纸。
很多男生就算不喜欢对方,面对情书和告白也会害羞,举止变得腼腆。
梁星灼不会,也没有因为这份喜欢产生任何情绪,每次都是礼貌回绝,对人说不好意思,谢谢你。
他人对自己的好感,接收得多了,到后来不需要当面挑明,自己也能感知几分,比如苏漫羽。
周归与是个例外。
他的感知能力在周归与身上没有发挥作用。
十年积累的兄弟情分,无形之间变成了一种惯性思维,也模糊了亲人和情人之间的界限。
梁星灼第一次在被人告白之后,开口说的既不是不好意思,也不是谢谢你,而是询问对方:“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归与不需要回想:“去年。”
“什么时候?”
“除夕,跟你在阳台放烟花的时候。”说完,周归与想了想,补充道,“完全确定的时间节点是这个,但不是一瞬间喜欢上你的,在那之前就有感觉自己不对劲了,只是有意无意在逃避。”
除夕放烟火?
在岂不是在他断片之前……
梁星灼稍稍回想,感觉不对,奇怪问道:“那你事后为什么跟我说是色欲熏心?你的解释在我看来就是在表达,那晚如果换成其他男人,你也会这么做,我没理解错吧?“
周归与:“没有。”
梁星灼瞪大眼睛:“那你还——”
“我骗你的。”没等梁星灼说完,周归与先开了口。
梁星灼转而问:“什么是骗我的?”
“色欲熏心是真的,但不是随便来的男人都行的色欲熏心。”
周归与看着梁星灼,如实说:“那晚如果是其他男人,我会马上送他去医院。”
这话听着舒心。
梁星灼终于不觉得自己是个飞机杯了。
不过不耽误梁星灼追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实话?”
周归与:“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星星,我没有把你拽到这条路来的打算。”
眼下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梁星灼还坐在他腿上,再说这话实在没什么可信度,周归与自己都觉得心虚。
不想拽不也拽了。
梁星灼却说:“你没有拽我,是我自己走过来的。”
闻言,周归与松开了搭在梁星灼腰上的手,眼神不忍、不舍,却坚决、认真。
“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星星,你依然是自由的,尽管我喜欢你。”
周归与的一言一行搞得梁星灼心里酸酸的。
他忽然意识到,周归与的隐忍克制、纠结犹豫,原来一点都不比他少,甚至因为从最开始就是年长的那一方,他总是背负更多的责任。
周归与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自己却被这些责任束缚得克己复礼,唯恐稍有差池,耽误他高飞。
梁星灼低头吻了吻周归与的唇,搂着他没松手。
“我喜欢你,我不反悔。”梁星灼坚定地说。
周归与问:“喜欢哥哥还是喜欢我?”
现在冷静下来,梁星灼明白了这两个自称之间的差异。
他同样坚定地回答:“喜欢你。”
并原样重复周归与说过的话:“周归与,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男人对男人的喜欢。”
除夕那晚的蓝色烟花,在这一刻,又在周归与心里重新放了一遍。
周归与再次抱住梁星灼。
梁星灼笑着问:“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重要。”周归与低声说。
“那什么重要?”
“这个瞬间你是喜欢我的,这就够了。”
梁星灼想起网上流行的那句“人一生就活几个瞬间”,反过味来,问:“你怎么这么容易知足?难道你觉得我是一时兴起?”
周归与咬住他的耳朵,声音含混:“没关系。”接着吻他的脸。
一时兴起没关系。
以后反悔了没关系。
遇到更喜欢的人没关系。
在那之前,周归与只想抓住这个瞬间。
梁星灼无奈:“什么没关系,你……唔……”
周归与没耐心听梁星灼说完,又吻了上去。
梁星灼没两秒就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开始热情地回应。
他学着周归与之前的样子,用舌尖撬开周归与的薄唇,还没深入,周归与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喘着不匀的呼吸,眼神交汇仿佛能拉丝,梁星灼贴上去,要继续亲。
周归与不给亲,还用两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
梁星灼不高兴了:“干嘛呀!”
周归与眉心微蹙:“我还没刷牙。”
“……”
梁星灼愣了几秒,没忍住笑出声。
“我都没嫌弃你,你自己嫌弃个什么劲儿啊。”梁星灼真服了周归与这个洁癖了。
周归与在这方面格外执着:“我先去洗漱。”
说完,周归与把梁星灼从自己身上抱了下去。
梁星灼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周归与走到卫生间。
周归与要刷牙,他就给周归与挤牙膏。
周归与要洗脸,他就给周归与递洗面奶。
接二连三的给周归与整无奈了,他用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转头跟梁星灼说:“我又不会跑,你不用这样守着我。”
梁星灼从前就是一个很会表达爱的人,如今更甚以往,扬着一张天真白净的脸,满眼都是周归与:“我好想你,怎么看都看不够。”
周归与听得脸热,轻咳一声,半开玩笑打岔:“我上厕所你也看?”
梁星灼下意识:“我能看?”
周归与被他反应逗笑,挑眉道:“你还真想看啊。”
梁星灼“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感到难为情,冲周归与扔下一句“你好烦!”,跑了。
周归与站在原地直乐。
上完厕所,一打开门,梁星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直愣愣守在卫生间门口,站岗似的。
周归与险些撞着他。
“哎。”周归与无奈地笑了一下。
“周归与。”
梁星灼一本正经叫他名字,一本正经地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周归与微怔。
片刻之后,周归与选择把定义权全部交给梁星灼。
“你想我们是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梁星灼也不客气,直言:“我特别喜欢你,我想马上跟你谈恋爱。”
能从梁星灼口中听到这样坦荡大方的示爱,就算在梦里,周归与也不曾奢望过。
如果完全遵循本能,他会马上说好。
可是他做不到。
他是哥哥,他比梁星灼年长,年长的一方既要正确引导,也要负责兜底。
经过思量,周归与还是要煞一煞风景。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超乎预料,他和梁星灼都要需要一盆冷水。
“跟我来,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周归与带着梁星灼进了自己卧室。
他拔了充电线,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手机递给梁星灼。
梁星灼一头雾水接过,低头看。
屏幕上是周归与跟大洋的聊天界面。
5:11
周归与:[大洋,再租一顶帐篷,我家的帐篷两个人睡太挤了]
8:07
大洋:[你跟秦彦约好的吧,这是闹哪一出]
[图片/]
[你俩闹别扭了?]
[这点事儿群里直接说呗,还私聊,整得见不得光一样]
梁星灼点开大洋发的图。
是他和秦彦的聊天截图,秦彦昨晚睡前也给大洋发了消息,意思跟周归与差不多,让大洋租帐篷,他不跟周归与挤一顶。
“我和秦彦都不打算跟对方睡一顶帐篷过夜,在群里直说怕对方尴尬,所以就…一样的脑回路,干了一样的事情。”
“你大概因为我们都没在群里表态,对这个事情产生了误会,今天才翘课赶回来。”
周归与语气听起来跟平常说话无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多努力克制情绪。
“星星,我没有骗过你,我和秦彦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误会推着你向前走了一步,现在误会澄清了,你再好好想想,这一步到底要不要走。”
停顿片刻,周归与继续把该说的说完。
“你这十年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我们关系很亲密,这种状态直到上个月才打破。你不习惯生活里突然少了我,无法马上摆脱心理上对我的依赖,这是很正常的,新的生活需要时间来适应。星星,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一句话吗?世界广袤无垠,远在你想象之外,你才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是你对我的依赖,让你只把眼光放在了我身上。”
“同性恋要面对的困难和压力,你应该能想象一部分,过年我家里那一出,你也看到了……那只是山崩海啸的冰山一角 ……”
这部分对周归与也像大山一样压在身上,毕竟他以前是计划把同性恋的秘密带进棺材的,他说得断断续续。
梁星灼这时伸手抱住了周归与,牢牢抱住,用行动传达自己的态度。
“说完了吗?”梁星灼问。
周归与回答:“说完了。”
“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周归与怔怔,随后失笑。
他真的被少年人的一腔热忱和无畏心性打败了。
周归与回抱住梁星灼,明明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开口时,周归与仍感觉做梦一般,充满了不真实感。
“好。”
梁星灼激动抬起头,用手指着点了点自己的嘴巴:“刚才欠的,补上。”
周归与低头吻他。
梁星灼被周归与亲得晕晕乎乎,双腿发软,站不住。
周归与托住梁星灼的屁股把他抱起来。
身体忽然悬空,梁星灼本能用腿夹住了周归与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
“男朋友好轻。”周归与用鼻尖蹭他的脸,“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梁星灼被他蹭得感觉痒,笑着躲,“别这么弄,好痒。”
“那要怎么弄?”周归与低声问。
同样的字眼,经过周归与的嘴巴说出来意味就变了。
梁星灼脸色涨红,小声警告:“不许色色。”
周归与笑,手从衣角钻进去,沿着腰线下滑,梁星灼哼叫连连。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发出这种声音。
没有外物阻挡,被周归与候时的住握,梁星灼在他手里颤了一下。
周归与被他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取悦,也开始活动手指取悦他。
他亲吻梁星灼红肿的唇,及时反馈:“宝宝好烫。”
周归与的手指太灵活了,没一会儿梁星灼就有些耐受不住:“慢一点……”
周归与却直接停了下来。
梁星灼更不满了,又催促:“我还没……好难受,你继续嘛……”
周归与抱着他往卫生间走。
梁星灼脸色涨红,忍住羞耻问:“……你对卫生间有特别情节吗?”
周归与坦坦荡荡,否认:“没有。”
再解释:“四件套前两天才换过。”
“卫生间方便收拾。”
梁星灼:“……”
合理,是洁癖的逻辑。
洁癖一边扒拉两人衣服,一边还在描述细节:“上次弄得到处都是,我用花洒把墙都冲了一遍,还有盥洗台的柜门,上面沾……”
梁星灼羞愤欲死,直接上手捂洁癖的嘴:“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说了!”
洁癖握住梁星灼的手腕,拿开:“嘴不需要你摸。”
再握着他的手,放在另外一个地方:“这里才需要。”
那地方烫得梁星灼都有点握不住。
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外面的天都黑了。
两人饿得饥肠辘辘,家里没食材,梁星灼点了麦当劳,这个送餐快。
周归与收拾完卫生间,餐也送到了。
梁星灼找了部电影跟周归与一起看,边看边吃饭。
心情好连带着胃口也好,梁星灼比平时吃得多,周归与不爱吃这些,今晚也吃了不少。
点了一大堆竟然一点没剩,全吃完了。
收外卖垃圾的时候,周归与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起来。
梁星灼按下暂停键,起身去帮他拿出去。
来电显示大洋。
梁星灼接起来,开了免提,放在周归与嘴边。
“你小子补觉睡到现在啊,一直不回我微信。”
周归与看了梁星灼一眼,梁星灼心虚目移。
周归与:“忘了,什么事?”
“明天早上九点出发,直接在高速入口汇合。”
“好。”
大洋问:“你跟秦彦到底怎么了?”
周归与:“没怎么,就是不想挤着睡。”
“行吧,帐篷我定了。”挂电话前,大洋跟周归与确认,“咱弟周末不回来是吧?我跟我老婆准备去超市买食材了,弟不在就照着六个人的量买了哈。”
周归与看向梁星灼,用眼神问他要不要参加。
梁星灼点头,表示要去。
周归与跟大洋这边改口:“他已经回来了,明天跟我们一起去。”
大洋爽快说好。
又问:“帐篷呢?是不是再租一个?”
刚说完不想挤着睡的周归与:“不用。”
“他跟我睡。”
大洋:“……”
“周归与你特么的别太双标了,弟挤着睡就没事是吧。”
周归与:“嗯哼。”
“受不了弟控了,你这辈子跟弟过去吧,以后弟结婚了,他家里都得给你留个卧室。”
大洋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梁星灼在旁边笑,冲周归与得意挑眉:“听见没,让你这辈子跟我过。”
周归与“嗯”了一声:“还让你给我留卧室呢。”
“不用留,礼尚往来,我也让你跟我睡。”
“女主人睡哪?”
“没有女主人。”
梁星灼认真地说:“我们的家,只有我们两个男主人。”
还说:“房本儿写你名。”
虽是扯闲篇儿,周归与还是被梁星灼这一句话戳到了。
我们的家。
多美好的词。
周归与笑道:“你的名字不写啊。”
“不写,我承诺过你的,以后买了房要写你名字。”
“哎。”
周归与揉揉梁星灼的头,心软得不行:“我们星星可真是个恋爱脑。”
072
电影没看完, 外面开始刮大风,感觉要下大雨。
相较于白天,夜里降温不少。
梁星灼光着脚露外边儿有点冷, 电影剧情进入高潮部分,他看得挪不开眼, 就近捞了个抱枕搭在脚上。
周归与留意到梁星灼的小动作,伸手摸了摸他的脚, 冷冰冰的。
“又不穿袜子。”周归与嘴上说了他一句,说完就起身给他拿袜子去了。
梁星灼伸出手想去拿遥控器按暂停,周归与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边往卧室走边说:“不用暂停。”
“好吧。”
梁星灼还是把遥控器拿到了手边, 想着一会儿给周归与退两三分钟进度条。
周归与还拿了一条薄毯出来。
见他出来, 梁星灼拿起遥控器要退进度条。
周归与站在旁边抖开薄毯,披在梁星灼肩上, 说:“不用退, 这电影我看过。”
梁星灼“咦”了一下:“那你没说换一部。”
周归与不以为然:“二刷也挺有意思。”
梁星灼笑了笑,裹紧毯子, 正准备把袜子拿过来穿上, 周归与先他一步拿到手上。
“看你的,我给你穿。”
周归与单膝蹲跪下去。
梁星灼身上好几处都怕痒, 脚是最敏感的。
周归与刚碰到他的脚,梁星灼如同触电一般往后缩,冒出两声轻轻的笑, 说好痒。
谁都无意嬉闹,气氛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调情似的。
周归与被梁星灼的反应勾得心痒,喉结重重地滚了滚, 握住梁星灼的脚,不顾他哼笑叫痒,将袜子往上套。
梁星灼这大半年长高了些,脚码切没什么变化,在男生里还是算小脚,纤细秀气,脚趾粉润,足弓修长,两只脚都没有茧,触感像白嫩丝滑的玉。
周归与眸色渐沉,走神的间隙力道没控制好,梁星灼感觉脚被狠狠捏了一下,本能“啊”了一声。
结果“始作俑者”竟然说:“怎么这么爱叫。”
梁星灼想起下午在卫生间的厮混,一下子脸热,臊得慌。
他抽出那只被周归与握住的脚,压在腿下,不让周归与再碰。
“你怎么这么色。”梁星灼以牙还牙,瞪周归与,“还倒打一耙。”
再轻哼一声,骂他:“坏东西。”
周归与握住梁星灼另外一只脚,他又要往外抽……好吧,抽不出来。
他力气比周归与小好多。
“这只还没穿。”周归与拿过另一只袜子。
梁星灼伸手要去抢:“我自己穿。”
周归与举高,不给。
梁星灼又气又想笑:“你幼不幼稚。”
周归与:“看你的电影,别管。”
“你打扰到我了。”
“帮你穿袜子也能打扰你?”
“你是帮我穿袜子吗?”梁星灼活动脚趾,戳了戳周归与的手背,“明明在吃我豆腐。”
周归与倾身压上来,两手按在梁星灼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梁星灼的视线被周归与全部挡住,被他圈在身下。
“这才叫吃豆腐。”
说完,周归与低头吻住梁星灼的唇。
梁星灼没几秒就忘了正在看的电影,半推半就,被周归与压在了沙发上。
应反起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周归与准备子衤库梁星灼扯的时候,被他按住了手。
梁星灼呼吸急促,红润的嘴唇被周归与亲得泛水光,像草莓味的果冻,声音更是软得不行:“不来了……”
“为什么?”周归与有一下没一下按他的腰窝。
按一下,梁星灼感觉痒就抖一下,像某种开关,周归与玩得乐此不疲。
梁星灼只好又按住周归与另外一只手。
“不许闹了。”他小声地说。
周归与要挣脱梁星灼的手轻而易举,但他就这么被梁星灼按着,突然变得很乖。
梁星灼的T恤被推到半月要,平坦如纸薄的小腹中气空在露暴,周归与的视线落在上面,好像一撮一撮的小火苗在跳舞。
……要命。
梁星灼有意不往周归与正米青神的地方看,偏过头,难为情地说:“……沙发会弄月庄的。”
周归与洁癖都不发作了:“没关系。”
梁星灼脸色涨红,差点就被这个涩鬼蛊惑了。
“那……那也不来了……”梁星灼小声嘟囔,语气委屈,“我手现在还酸呢,久好要次一你……”
周归与又笑。
梁星灼本来就羞,周归与一笑给他笑得更不好意思,气道:“起开,电影还看不看了!”
周归与:“我看过了。”
“……”
气得想咬人。
梁星灼又舍不得真咬,最后只能又骂了周归与一句:“坏东西。”
说完感觉威力太小,又补充了一句威胁:“我不跟你好了。”
周归与太喜欢梁星灼生气又拿他没办法时的小动静了。
“不跟我好跟谁好?”周归与凑近亲他。
梁星灼偏头躲开,嘴硬:“你管我,反正不跟你好。”
“可是我想跟你好。”
周归与吻着他,又叫他宝宝,示弱服软。
梁星灼吃软不吃硬,躲了两下就回应上了,在周归与一声又一声的宝宝里迷失了自我。
夜深人静。
梁星灼被周归与抱去卫生间洗澡,顺便扫了眼电视。
之前那部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完了,系统随机播放了另外一部电影,放了三分之一了。
梁星灼用头顶了顶周归与的胸肌,哀怨道:“你赔我电影,精彩剧情全都没看到。”
周归与轻声说:“下次陪你重新看。”
“手酸。”
“一会儿给你揉。”
“口渴了。”
“我去给你倒水。”
“坏东西。”
“嗯,我是。”
周归与把梁星灼放在淋浴间的地上,在盥洗台洗了手,去厨房倒了杯水,拿到淋浴间给梁星灼喝。
梁星灼喝完,眼神闪躲,不去看他和周归与的衣服,尤其是周归与那件黑T恤。
梁星灼背过身赶人:“你去主卧的卫生间洗。”
周归与似笑非笑:“使唤完就不要我了?”
“我们要是再一起洗,洗完天都亮了。”梁星灼耳朵红得不行,催促道,“好了,你快出去,我现在清心寡欲、心如铁石。”
周归与没再逗他。
“好,你自己洗。”说完,周归与拿着被子离开了卫生间,顺便帮他带上了门。
梁星灼拧开淋浴,趁水温变热之前,把身上沾了东西的衣服脱了。
刚脱完最后的内裤,卫生间的门又打开了——周归与进来给他送换洗的睡衣。
干湿分离区的玻璃门还没拉过来,梁星灼挂不丝一站在周归与面前。
他下意识想拿什么遮一下,转念一想,了次几好摸都摸,还怕看吗?
梁星灼保持淡定拉过玻璃门,还淡定地使唤了周归与一句:“脏衣服你顺便拿出去。”
周归与却拉开玻璃门,径直走进来,从身后抱住梁星灼。
梁星灼这下装都装不下去了,扭捏挣扎:“哎呀真的不来了,放开我……”
“不来了。”周归与的下巴搁在梁星灼肩上,与他耳语,“我只是想你跟你一起洗。”
“我帮你搓背?”
好黏人。
梁星灼耳根子软心也软,点了点头,说好。
周归与三两下把自己扒干净,换下来的衣服跟梁星灼的堆在一起。
一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差点又洗出火来。
洗完澡,周归与去收拾客厅,把沙发套拆了,跟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放盆里泡着,等明天早上再扔洗衣机。
梁星灼吹干头发,拿上手机和充电器,进了周归与的卧室。
等周归与收拾好自己,关灯进屋,梁星灼已经躺在床上玩了半小时手机了。
周归与掀开被子,刚躺下,梁星灼把手机一放就贴了上来。
“我现在总能跟你一起睡了吧。”梁星灼抱着周归与的腰,动作腻腻歪歪,语气颇为得意。
周归与挑眉,手搭在梁星灼屁股上,意有所指:“这么急切?”
梁星灼扭扭屁股,把周归与的手挤开:“我是字面上的意思,周医生你不要过分解读。”
周归与反问:“梁同学不给睡吗?”
梁星灼别别扭扭:“今晚不给。”
“那什么时候给?”
“……等通知吧,稍安勿躁。”
周归与没忍住笑出来,亲了亲梁星灼的脸:“男朋友你好可爱。”
梁星灼指了指没亲的那边:“那你再亲我一下。”
周归与照做。
梁星灼心满意足:“好了,关灯吧,你男朋友困了。”
周归与看着他:“我没有吗?”
梁星灼装傻:“有什么?”
“晚安吻。”
梁星灼凑上去亲了亲周归与的嘴巴。
周归与这才把灯关了。
次日。
闹钟没响周归与就醒了,一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梁星灼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不是梦。
周归与睡不着,索性起床,他轻手轻脚下了床,留梁星灼继续睡。
周归与把昨晚泡的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去洗漱,再换了身衣服,出门买早餐。
梁星灼喜欢吃小区附近的一家海鲜馄饨,这家生意好,只做早餐。
以前上班上学都来不及吃,排队排太久了。
今天正好起得早,周归与也有时间,排队买了两份拎回家。
刚走到单元楼,周归与的手机就响了。
梁星灼给他打的电话。
周归与接起来还没说什么,梁星灼在那边急切地开口:“你人呢?”
“买早餐去了。”
梁星灼怔怔地“哦”了一声,过了几秒,心不在焉地问:“买了什么?”
“小区门口的海鲜馄饨,你喜欢吃的。”
“那家排队排好久。”
“还行。”也就四十多分钟。
周归与察觉梁星灼情绪不对,隐约猜到缘由,问:“起床看见我不在家,吓到了?”
梁星灼闷闷“嗯”了一声,声音低落:“我以为你后悔了。”
“我看你睡得香,没有叫你。”周归与认真地说,“下次我会留个字条。”
梁星灼心情好了一点,问:“你到哪了?”
“进电梯了。”
梁星灼走到玄关,打开家门,探头瞧电梯间的楼层数变化。
“9、10、11、12……”
数到21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周归与从轿厢里走出来。
梁星灼趴在门框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周归与走过来揉揉他的头,逗他:“谁家的望夫石?”
梁星灼回答:“你家的。”
周归与:“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梁星灼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轻推周归与一把:“美得你!”
周归与轻笑,换鞋进屋。
吃过馄饨,两人收拾好露营要用的东西,准备出门。
梁星灼翻出了去年用奖学金买的冲锋衣,今天去山里,穿着正好。
他让周归与也换上了同款。
昨天回来得匆忙,梁星灼没带驾照,这次没法开车了。
两人开车前往汇合地点,大家都踩着点到的。
秦彦一个人没开车,坐的大洋的车。
程诉老婆买了零食,等三辆车都到了,给每辆车都分了分。
大洋最先注意到周归与和梁星灼的冲锋衣,一下车便调侃起来:“嚯,你们兄弟俩这穿的,跟情侣装似的。”
梁星灼心虚得不知道怎么接茬儿。
周归与倒是大方,搂着梁星灼的肩膀,反问回去:“般配么?”
梁星灼瞪大眼睛看了眼周归与,以为他要马上出柜。
结果大洋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依然没正形:“绝配,天仙配。”
说完还让程诉过来看他俩,问程诉觉得般配不。
梁星灼偷偷松了口气。
看来除非他和周归与当面接个吻,否则这帮相熟的朋友,根本不会认为他们关系发生了变化。
梁星灼刚这么想,一转头,跟秦彦的视线撞个正着。
秦彦跟程诉和大洋的反应都不同。
没有调侃,他只是站着车边远远看了他们一眼,看完什么都没说,又上了车。
073
零食分完, 大家各自上车,准备出发。
这个露营地是新开的,在隔壁城市, 大洋之前去玩过一次,他的车在最前面带路。
周末高速车流量大, 跟车容易跟丢,进入高速, 周归与跟梁星灼说:“星星,设个导航,大洋在群里发了个定位, 你看看。”
话音落下好几秒, 周归与没听见梁星灼吱声。
他看了眼梁星灼, 不知道在发什么愣。
周归与换成左手握方向盘,右手碰了碰梁星灼的肩, 问:“怎么了?”
梁星灼看了看自己和周归与身上的冲锋衣, 叹了口气:“都怪我嘚瑟,今天不该穿这身的。”
“为什么?”
“我觉得秦彦发现咱俩在一起了。”
周归与回想刚才汇合那几分钟, 秦彦都没跟他们搭过话, 梁星灼也一直在他旁边。
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秦彦在微信上跟你说了什么吗?”
梁星灼却摇头。
“没有。”
“他就是看了我们一眼。”
周归与词穷片刻,安慰梁星灼:“你太紧绷了, 放松点儿。”
“是不是被大洋吓到了?他那人说话一贯没什么正形,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星灼摇摇头:“跟大洋哥没关系。”
“可能你觉得我草木皆兵,但我就是有种很强烈的直觉。”梁星灼忧心忡忡望向周归与, “哥,如果秦彦真的看出来了怎么办?”
“他会不会跟其他人说?现在他就坐在大洋哥车上……大家知道了会不会……”
梁星灼一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就害怕。
今天出来玩儿的这一拨人, 是周归与最要好的朋友。
要是被最要好的朋友说同性恋恶心,或者觉得他们兄弟俩搞在一起是乱/伦背德……都太残酷了, 梁星灼不愿意周归与承受这种伤害。
也担心这些外界的声音,会动摇他们刚刚刚确定的恋爱关系。
梁星灼体会到了一些周归与这些年的感受。
为什么要死守同性恋的秘密,为什么说自己心里有鬼,为什么难以自洽……如今这些为什么,身处同样的境遇,他都得到了答案。
周归与握住梁星灼的手,手指穿过指节的间隙,跟他十指相扣。
梁星灼看向他。
“别害怕,星星。”
梁星灼以为周归与下一句要说“有我在”或者“我会保护你”之类的话,他这些年听了太多。
没想到周归与竟然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梁星灼一脸惊讶。
周归与用余光扫了扫梁星灼,见他这副表情,疑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不对,太对了。”梁星灼笑了笑,感叹,“就是不像你会说的话。”
“我哥也有不再大包大揽的一天,这算是变相肯定我长大了?”
周归与听明白后,解释说:“以前我是哥哥,你的弟弟,你年纪又小,作为家里唯一的大人,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情侣,两个人在一起应该平等相处,互相扶持,遇事有商有量,共享喜怒哀乐。”
梁星灼听得无比动容,要不是顾忌周归与正在开车,一定会凑上去吻他。
“转换角色很快嘛,男朋友。”
梁星灼退而求次,抬起两人交握的手,低头吻了吻周归与的手背。
“周归与,我好喜欢你。”
梁星灼停顿片刻,因为周归与刚才的话,担心变成了决心,他认真地说:“我们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面对,不是喊口号,而是要切实做到。”
“切实做到的意思是,从这一刻开始,我舍弃掉我的自以为是,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需要我对你放手,否则不管你如何为难,我都不会心软离开你。”
“这是我喜欢你,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诚意,周归与,我要你也对我这样,你能做到吗?”
周归与没有丝毫犹豫。
“能做到。”
并给出同等分量的回应。
“梁星灼,从这一刻开始,我和我们都是我的第一顺位。”
“所谓第一顺位,就是优先考虑,优先在意,以及绝不舍弃。”
“这是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诚意,我也要你对我这样,你能做到吗?”
梁星灼同样果决。
“能做到。”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同样愉悦的笑容。
梁星灼好奇问道:“以前你的第一顺位是什么?”
周归与脱口而出:“你。”
“只有我?”
“嗯。”周归与轻笑一声,自我调侃,“也就是这种心态,造成了你说的大包大揽吧。”
“其实你刚才没有说我们是第一顺位,我又惊讶了一下,不管转念一想,我理解了。”
梁星灼会心一笑:“你是真的有在跟我平等相处。”
“你是想告诉我,先有自己,才有我们,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从来不需要一方为了另一方牺牲,自己和我们也不会变成对立面。”
周归与“嗯”了一声,夸他:“我们家状元就是聪明。”
梁星灼骄傲:“嗯哼。”
周归与把话题拽回最开始。
“聊远了,你不是问我秦彦如果看出来了要怎么办,他会不会跟其他人说吗?我的想法是,如果他看出来并且跟其他人说了,那就索性坦白。”
“如果你不想出柜,我们就不承认,反正秦彦也没实证,说穿了只是一种猜测。”
“这件事可进可退,我怎么选都可以,看你的意思。”
梁星灼一时半会给不出答案:“你让我想想。”
周归与:“慢慢想,不急。”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目的地。
私家车只能停在山脚,露营地老板派了一辆面包车下来接他们。
上山可以选择和步行,时间还早,大家决定步行到半山腰,吃过午饭再搭观光车到山顶的露营地。
帐篷和食材都让露营地的人先用车拖走了,他们只留了随身的背包轻装简行。
这座山海拔不高,开发程度比较大,供游客休闲娱乐为主,全程栈道,没有特别难走的地方,观光车站点也多,不想继续走了,随时可以坐车。
景色一般,大部分人为造景,沿路商业化气息较重,好在空气不错。
一行人除了梁星灼都有健身的习惯,爬这种山跟散步一样,完全无压力。
梁星灼一开始还行,走到三分之一,上坡楼梯变多之后,脚程明显慢了。
周归与当然跟他同行,两人渐渐跟大部队拉开距离。
“累了我们就去坐车。”
周归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梁星灼。
梁星灼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双手搭在栈道木头栏杆上,呼吸有点急。
周归与拿过矿泉水就着瓶口也喝了一口,再拧盖放回背包里。
梁星灼偏头打量周归与。
同样的路程,周归与脸不红气不喘,他还背了个包,里面装着两人份的个人物品。
再看自己,全身上下就裤兜里装了个手机,却累得跟体测过一样。
本来这样对比已经很显著了,这时他们身边还走过一群老头儿老太太,个个神采飞扬,脚步轻盈,没一个停下来歇脚的,为首那个一身腱子肉的老头儿还说自己跑上山顶都没问题。
“……”
梁星灼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自嘲:“未老先衰就是我这样的。”
“不怪你,你身体底子不好。”周归与先给他挽尊,再提议,“但身体素质还是有可提升空间,可惜我平时让你运动,你都犯懒。”
梁星灼真的不喜欢运动,他是信奉生命在于静止那类人。
不过他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动不动就生病,让周归与操心不说,自己也难受。
梁星灼感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主动说:“要不我加个运动社团试试?正好最近学校社团在招新。”
“可以。”周归与想了想,说,“说到运动社团,你们京大的排球社,特别是男排,是每年大学联赛的夺冠热门队,很有名的。”
梁星灼点点头:“有听说,招新的时候他们摊位特别热闹,好多人填申请表,还不是填了就能进,要参加理论考试,及格了才可以加入社团。”
简单说,社团设有门槛,对排球一窍不通的人是进不去的。
这还只是入社门槛,要上场参加比赛那就更难了。
他听赵之远说,排球社的正式队员都有运动员证书,大部分是一级,替补有二级证的也不少。
非体大运动社团能有这种水平,放眼全国的高校也找不出几个。
周归与高中和大学都有进学校的排球校队,现在工作了,一有空还会跟程诉他们约球。
梁星灼经常看周归与打球,排球相关的理论知识是有的,进社团应该没问题。
不过。
“我进社团也是当氛围组吧,肯定冷板凳都轮不到我坐,要不我还是去健身房找个私教算了。”
周归与想法跟梁星灼却不一样。
“我觉得进社团比找私教好,像你说的,氛围。运动社团每天会组织社员进行基础训练,这个运动量你要是坚持下来了,别说一个学期,一个月变化都不小。”
“私教属于花钱买服务,你自己掌握主动权,加运动社团是进入一个集体,类似军训,你想想自己军训的感觉,跟去健身房一样吗?”
“面对主观不情愿又必须做的事情,给自己增加一些外力监督,更容易坚持。”
梁星灼被周归与说服了。
“好,我回学校填申请表。”梁星灼给自己打气,“争取下次爬山体力超越老年人!”
周归与被他逗笑:“出息。”
下一秒,梁星灼话锋一转:“今天就不超越了,我们坐车去。”
周归与无奈说好。
往前再走几百米就有一个站点。
站牌显示,下一班观光车三分钟之后到。
公共卫生间在站点对面。
秦彦从卫生间出来,一抬头就跟对面的周归与和梁星灼打了个照面。
秦彦穿过公路,走到他们旁边。
周归与问他:“怎么就你一个,程诉他们呢?”
秦彦:“分路了,他俩成双成对的,我搁那跟电灯泡一样,受不了。”
周归与:“那你现在继续走还是坐车?”
“本来打算坐车的。”秦彦看了他们一眼,意有所指,“现在还是不坐了。”
“我也不想做你俩的电灯泡。”
果然看出来了!
他就知道!
梁星灼警觉地看向秦彦,问:“你告诉其他人了吗?”
秦彦淡声:“我没兴趣帮你们出柜。”
梁星灼微怔。
秦彦转身走了。
趁人没走远,梁星灼追了上去,叫住他:“秦彦哥,等一下。”
秦彦停下来,再回头表情有些不耐烦:“我都说我没——”
“对不起。”
梁星灼愧疚地看着秦彦:“对不起秦彦哥,我用恶意揣测你了,以为你背地里会……抱歉,请你原谅我的小人之心。”
秦彦愣了好几秒,倏地轻笑。
“你如果真的小人之心,又怎么会追上来跟我道歉。”
说完,观光车也到了。
秦彦提醒他:“回去吧,车来了。”
梁星灼抿抿唇,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才离开。
秦彦走进栈道,走了几步停下来,回想刚才梁星灼追过来跟自己道歉的画面,嘴角漾开一抹苦笑。
至此,他感觉自己完全输给了梁星灼。
他从未想过为自己的小人之心道歉。
坐上观光车后,周归与问梁星灼追上去跟秦彦说了什么,梁星灼原封不动跟他复述了一遍。
“……哥,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梁星灼垂着头,还在反思,“自从知道秦彦哥喜欢你之后,我一直在嫉妒他,讨厌他,怕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今天甚至揣测他会因为看出我和你在一起了,心生记恨背地里做些什么……我真是……我怎么可以把你朋友想得这么坏……”
周归与安慰他:“人都有阴暗面,很正常,别用神的标准要求自己。”
“你意识到自己不对后,不仅没有无视过错,还第一时间跟他道了歉,足以说明你是个坦诚的人。”
梁星灼抬眸:“真的吗?”
周归与:“真的。”
梁星灼:“那你说秦彦哥原谅我了吗?”
“我觉得他都没怪过你。”周归与如实说,“你追上去的时候,连我都没想到你是去道歉的。”
梁星灼好奇:“那你以为我追上去干嘛的?”
周归与挑眉:“再警告他两句?”
梁星灼瞪大眼睛,感觉不可思议:“我在你心里是这么可恶的人吗?”
“逗你的。”
这班观光车没两个人,他们坐的又是最后一排反着的座位,周归与搂着梁星灼的肩膀,凑近吻了吻他的唇。
“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一直都是。”
074
中午, 一行人在半山腰找了个饭店解决午餐。
吃饱喝足,午后日头也大起来,阳光晒人, 剩下的半程山路大家选择坐车。
到山顶露营地还不到下午两点,把帐篷支好后, 大洋掏出两副扑克,张罗玩会儿斗地主。
大洋女朋友揪他耳朵:“晚上烧烤的串儿还没弄呢, 你就想着玩牌了?”
“哎哎哎,疼,媳妇儿。”大洋赔笑求饶, “在外面呢, 给我留点面子。”
“哼。”女朋友松开大洋耳朵, 看了看时间,说, “那就玩到五点吧, 到时候大家一起弄,晚饭应该赶趟。”
“行。”
大洋把扑克牌拆开, 跟其他人说:“来来来, 玩会儿,我特地带了两副牌, 咱四个人正好。”
大洋女朋友和程诉老婆对玩牌没兴趣,山顶有咖啡厅,装潢看着颇有格调, 他们打算去喝个下午茶。
“星星不玩牌跟我们一起吧?姐姐请你吃小蛋糕。”顺便邀请了梁星灼。
梁星灼笑着婉拒:“不用了,姐姐你们去吧, 我想看他们玩牌。”
“ok,你要是无聊了就过来。”
“好。”
两人手挽手地走了。
梁星灼其实对玩牌也没兴趣, 但他想跟周归与待着,哪怕只是坐他旁边玩玩手机也行。
明天他就要回学校了,就算国庆在近在眼前,他们也有好几天见不着面,他现在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周归与何尝不是这个心思。
大洋准备拆第二副扑克的时候,周归与开口说:“这副别拆了。”
“四个人一副牌咋玩儿?”大洋一头雾水。
“我不玩儿,你们仨玩一副正好。”
“你怎么不玩儿?”
周归与吐出三个字:“陪弟弟。”
说完,周归与起身,冲梁星灼伸出手:“走,我们也去附近逛逛。”
梁星灼握住周归与的手,也从地垫上站起来。
大洋拍了拍自己脑门,真受不了:“星星都多大了,还要你陪?”说完,问梁星灼,“弟,你说,需要你哥陪吗?”
梁星灼喜滋滋点头,没一点犹豫:“需要。”
“……”
周归与在一旁直笑。
程诉递给大洋一个同情的眼神:“看吧,这就是挑拨离间的后果,你是今天才知道他们哥俩好吗?”
大洋冲两人挥手:“赶紧走赶紧走,搁一边儿哥俩好去。”
“走了,你们玩儿,我们五点前回来。”
“好。”
周归与和梁星灼一走,秦彦忽然起身。
一个接一个的,大洋快给搞出ptsd了,看着秦彦脱口而出:“你也要去?哥俩好变哥仨好啊!”
秦彦直接给大洋背上来了一掌,无语道:“好你个头。”
“我他妈去拿烟。”
秦彦走了几步,钻进了隔壁帐篷里。
大洋挺懵,问程诉:“他是不是生气了?”
程诉中肯评价:“感觉有点儿。”
“不是……生啥气啊?我没说什么吧。”
“是没说什么。”程诉宽慰大洋,“算了,他可能今天气儿不顺,别计较了。”
“倒也不至于计较,就是纳闷。”
秦彦拿完烟就回来了,抖了抖烟盒,咬住一根点上。
“你们抽不抽?”秦彦把烟盒往中间递了递。
程诉没接:“不抽,有味儿,回家熏着孩子。”
秦彦撇了眼这孩子奴:“你今晚又不回。”
程诉:“还是不抽。”
大洋拿了一根,秦彦摁燃打火机,手拢了拢火,帮大洋点上。
洗牌的活儿落在了不抽烟的人身上。
吐了口烟圈,大洋直接问:“秦彦,我刚才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秦彦:“没有。”顿了顿,补充,“不好意思,刚才我不是冲你,今天我有点烦。”
程诉洗着牌说:“看出来了,平时没见你主动拿烟抽。”
大洋也关心:“烦什么?遇着事儿了?”
遇是遇着了,却不是能拿出来说的事儿。
秦彦只能回答:“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来来来,打牌,今天我要赢你们俩。”
见他不想说,两人也不再问了。
程诉打趣道:“要我俩让你吗?心烦的人。”
秦彦不屑:“用不着,哥们儿我凭实力赢。”
“好大的口气!”大洋挽起袖子,“我也要大杀四方,你俩等着给钱吧。”
秦彦:“一会儿打脸了别喊疼。”
“少说废话。”大洋有底气得很,“今天周归与那货不在,知道这叫什么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程诉:“摸牌吧,悟空。”
大洋笑骂:“我去你的。”
走出一段距离后,梁星灼牵住了周归与的手。
“如果我还只是你弟弟,你现在会撇下牌局陪我吗?”
周归与回握住他,十指相扣。
“会。”周归与看着梁星灼,“牌什么时候都能玩儿,明天你就回学校了,我想跟你多待会儿。”
这话梁星灼爱听,不过嘴上傲娇:“原来当你男朋友也没有特别优待嘛。”
话音落下,他们头顶飘过一个热气球。
梁星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指着热气球跟周归与说:“哥,我也想坐这个!”
他对这种高空体验项目没有抵抗力,没看见还好,一看见就想试试,比如滑索啊峡谷秋千啊直升机之类的。
热气球以前去土耳其旅游的时候坐过一次,这里景色比不上土耳其,但今天天气好。
周归与对梁星灼一向有求必应。
两人走到热气球项目的乘坐地点。
这个项目收费不低,玩的人不多,不用排队。
周归与打量了一番现场环境,跟梁星灼说:“这里的气球是系留飞,跟我们在卡帕坐的不一样。”
梁星灼问:“什么意思?”
周归与指着不远处的热气球跟他解释:“系留飞就是有缆绳牵引,飞行高度只有五六十米,折算成飞行时间,大概就十到十五分钟,我们在卡帕坐的热气球是自由飞,飞行高度和飞行时间比系留飞多得多。”
这么一说梁星灼就懂了,他回忆了一下:“在卡帕飞了有一个小时?”
周归与“嗯”了一声。
“还在热气球上看了日落,好漂亮的,我拍了好多照片。”说着说着梁星灼就开始想念了,“有时间我们再去土耳其玩一次。”
“好。”
周归与见梁星灼已经在怀念土耳其了,问:“是不是对这里的气球失去了兴趣?”
“说实话有点儿。”
“不过?”
梁星灼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不过’?”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要是连这个都感觉不到,我们也是虚度光阴了。”
梁星灼:“也对哦。”
“不过!”梁星灼接着说,“我还是想坐坐看,不管怎么说都能上天。”
“怎么这么爱上天。”周归与捏捏梁星灼的脸,打趣他,“我们星星上辈子是小鸟吗。”
梁星灼顺着他的话说:“那你上辈子就是一座山。”
周归与想了想,接受:“可以。”
梁星灼:“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说你是山啊?”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周归与挑了挑眉,看梁星灼:“是因为这个书名吧。”
梁星灼眼睛一亮:“没错,就是这个!”
又傲娇起来:“烦死了,我还没说你就懂了。”
周归与配合道:“行,下次我装一下不懂。”
梁星灼还是有话说:“那我会怪你不懂我的梗。”
“……”
周归与认命了:“你真是我祖宗。”
梁星灼:“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周归与牵着他去买票,“我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梁星灼眯眼,“给你三秒纠正自己的措辞。”
周归与立刻:“我乐在其中。”
梁星灼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周归与:“你在其他人面前也这样?”
“怎么可能。”梁星灼理直气壮地说,“我只作你,在别人面前我可是很有礼数的一个人好不好。”
周归与失笑:“那真是我的荣幸?”
梁星灼:“不然呢?你就偷着乐吧!”
两人买了票,被工作人员带入场地乘坐热气球。
他们挑了一个小型的,算上工作人员气球上就三个人。
热气升腾,气球缓缓升空,地面的一景一物渐渐从具体的形状变成不同颜色的小点。
虽比不上在卡帕坐的热气球,气球升空后,梁星灼还是很开心,拉着周归与看这看那,小孩儿似的。
随行的工作人员除了负责飞行安全,还带了相机给他们拍照,这项服务包含在票价里。
“两位帅哥是情侣吧?要不要抱一个,我帮你们拍。”
继去年在商场被说般配后,这是他们第二次被外人当作情侣。
不对。
这次不能说是当作了,他们确实是。
周归与没有接话,只看向梁星灼。
梁星灼发现周归与总是把选择权交给自己。
要不要谈恋爱,要不要公开,以及现在小到要不要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是情侣……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让自己选。
周归与说他是自由的,也确确实实给他百分之百的自由。
不过梁星灼忽然忍不住思考,那周归与呢?周归与想要的是什么?
“……我的想法是,如果他看出来并且跟其他人说了,那就索性坦白。”
梁星灼想起早上在车里周归与说过的话。
当时他们聊的重点是他的诉求,聊解决方法,所以当时就算听真切了也没留意到,周归与其实也隐隐表达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现在反过味来,梁星灼一下子就知道周归与要什么了。
爱会在彼此之间双向流动。
周归与悄无声息、永不停歇流向他,他也想尽其所能回应周归与,尽管周归与从不向他索求。
梁星灼挽住周归与的胳膊,靠着他,举止亲密,对工作人员大方承认:“对,我们是情侣。”
“这样给我们来一张吧。”
工作人员笑着说好,夸他们般配,上相,怎么拍都特别好看。
十多分钟后,气球平稳落地。
回到地面,工作人员把在气球上拍的照片都传到了梁星灼手机里。
梁星灼一张一张翻看,翻到他挽住周归与胳膊拍的那张时,停住了。
“我男朋友这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呀。”
梁星灼戳了戳周归与的手,将手机递过去给他看,明知故问。
周归与没回答,反而正经问他:“你不介意吗?”被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梁星灼知道周归与在问什么,坦然回答:“我一直不介意,只是没想过马上公开,打算相处一阵子再说。”
“但是通过刚才我发现了,出柜这事儿吧,挺爽的,极大满足了我对你的占有欲。所以,我决定了,”梁星灼看向周归与,笑容与坚定并存于脸上,“之后只要有人问我,你是谁,我都不会再回答你是我哥了。”
“周归与,你是我男朋友,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面前,你都是。”
075
梁星灼和周归与在周边溜达到五点左右, 回帐篷那边帮忙穿烧烤串儿,准备晚饭。
天黑后,露营地燃起了篝火, 有人唱歌有人跳舞,热闹到凌晨才结束。
睡觉前, 梁星灼跟周归与约好五点多起来看日出。
再三叮嘱周归与一定要叫醒他,不要放任他睡到自然醒。
闹钟一响, 周归与叫梁星灼起床,梁星灼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靠着周归与的肩膀都能再睡过去。
直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霞光漫天。
清晨山里有雾, 打眼看去, 好像给日出罩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梁星灼的睡意几秒间散尽了,拿起手机各种拍, 拍日出, 也拍他和周归与。
吃完早饭,一行人下山返程。
回沽南的路上, 梁星灼挑了三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周归与开车不得空, 一直到中午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才看见。
三张照片分别时日出照,他和梁星灼面朝日出的背影。
配字简简单单四个字:[日出, 与我]
他和梁星灼的共同好友早就在下面评论开了。
同行露营的这帮人无外乎打趣他们精神好,昨天玩到凌晨今天还能起大早看日出。
周归与作为当事人一眼看出端倪。
“你这个逗号……”周归与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星灼,“应该不是手误点错的吧。”
梁星灼故意不说:“你猜?”
周归与把屏幕侧过去, 点开第一张日出照:“日出。”
左滑,第二张是他的背影:“与。”
再滑, 第三种是梁星灼的:“你。”
说完,周归与笑道:“男朋友, 你这跟官宣有什么区别,嗯?”
梁星灼变相承认:“这么含蓄竟然也被你发现了。”
周归与问:“只有我发现了吗?”
“柳应白也发现了。”
梁星灼把自己手机屏幕倒过去给周归与看。
柳应白正在跟他私聊。
[?]
[你朋友圈那个逗号……有情况?]
[官宣恋情?]
[你跟你哥在一起了?]
梁星灼引用最后那一条回复了两个字:[是的]
柳应白发了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以及:[怎么回事!!!!]
[天哪你们进展怎么这么快!]
[亲了吗?绝对亲了吧!]
[做了吗做了吗做了吗]
[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能接视频吗?打字限制了我的发挥]
[你人呢!]
梁星灼回了他一句:[我在外面吃饭,晚点跟你说]
柳应白:[ok]
梁星灼收回手机,跟周归与感叹:“男同的敏锐超乎我的想象。”
周归与的关注点却在:“我记得你去年生日,他送了你一箱……”
话没说完就被梁星灼打断:“你不用什么都记得!”
“好。”
周归与看着梁星灼笑了笑,笑得梁星灼脸红耳热。
吃过午饭,两人就近看了一场电影。
因为是谈恋爱后看的第一次电影,两人应景地选了一部爱情片。
……结果无聊的剧情让两人在电影院睡了两个小时的觉,最后还是被散场后进来打扫的阿姨叫醒的。
“下次还是不应这种景了。”从电影院出来,梁星灼打了个哈欠对周归与说。
周归与深有同感:“好。”
梁星灼买了下午四点多的高铁回京柏,看看时间,这会儿差不多该往高铁站走了。
别离愁绪从上车那刻就拉满。
从电影院到高铁站这一路,梁星灼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句“不想回学校”,周归与一直安慰他马上就国庆了,一周时间过得很快。
说到国庆,梁星灼后知后觉想起一个事儿。
“国庆你不回老家吗?”
去年因为他高三放假时间短,国庆是周忠惟和杨佩书来的沽南,可是往年每次国庆都是他们回去。
今年……
他是不可能跟周归与回去了,那个家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处。
但周归与似乎找不到不回去的理由,就算因为过年和升学宴的事情,周归与跟家里闹得不愉快,但根据梁星灼对老两口的了解,他们多半还是会跟周归与打电话,让他国庆回老家一趟的。
周归与却说:“不回。”
梁星灼微怔,惊讶道:“你爷爷奶奶没打电话?”
周归与:“打了。”
“那你怎么还……”
“我说要上班,走不开。”
梁星灼沉默片刻,了然道:“你肯定又挨说了吧。”
周归与不以为然:“也没说我什么,再说放假排班表出了,我确实有两天班,三号和五号两天,中间交叉着,没法回老家。”
“可是往年你都提前跟同事调班。”梁星灼叹气,“他们肯定知道你是不想回,否则怎么往年会调班回去,今年却直接说要上班没空。”
周归与“嗯”了一声,没一味轻描淡写宽梁星灼的心。
“没关系,本来就不想瞒着。”
“我是不想回,至于为什么不想回,他们不是不知道原因。”
梁星灼沉默了几秒,试着问:“他们有问起我吗?”
“有,问你国庆在哪过。”
“你怎么说的?”
“回家过。”
周归与握住梁星灼的手,用力捏了捏,变相表达自己的态度。
“别多想。”
“十年前我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就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家人了。”
梁星灼伸手抱住周归与:“你也是。”
两人抱了一会儿,周归与轻声催促:“好了,你该进站了,一会儿赶不上了。”
梁星灼极不情愿嘟囔:“我不想回去。”
“不上学了?”
梁星灼叹气:“你能变成挂件就好了,我去哪都把你带着。”
周归与拍拍他的背。
千般不舍,梁星灼还是坐上了返校的高铁。
晚上班会结束,柳应白给梁星灼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京大校门口,让他出来吃个宵夜。
……怎么说呢,伟大的八卦精神。
柳应白的学校跟他的学校之间要跨三个区。
人都来了,梁星灼也不好回绝,索性叫上宋嘉航,还有赵之远和郑光一起。
——省得挨个出柜,一次性出完得了。
吃宵夜的时候,几个人听梁星灼说完,只有宋嘉航和郑光震惊了好一会儿,柳应白自不必说,赵之远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总体来说,大家都不抵触,还祝他跟周归与长长久久,梁星灼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睡前梁星灼跟周归与在微信上聊起这件事,还庆幸地说:[忽然觉得外界的恶意也没那么大]
周归与:[因为你周围人都很好]
梁星灼:[也对]
周归与:[我也找个合适的时机跟程诉和大洋说]
[省得他俩一直琢磨跟我介绍对象]
梁星灼:[你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了]
周归与:[嗯,用弟弟换的]
梁星灼躺在床上直乐。
谈恋爱会让人冒傻气。
周一。
上午下课,梁星灼去社团招新的地方,在排球社领了申请表。
排球社赶在国庆放假前安排了理论考试,国庆返校,梁星灼收到了考试通过的短信通知。
国庆后的第一个周五,排球社组织了一次迎新活动。
梁星灼对同专业的一个学长印象深刻。
除了柳应白,这是他在现实中看到第二个长发男生。
而且这个学长跟柳应白还不太一样,他的长发不是假发,是真头发,穿的是男装不是女装,给人感觉也跟柳应白完全不同。
话不多,不爱笑,冷着一张脸,长相斯文,举手投足有种不可侵犯的脱尘气质,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
社团骨干成员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上台也只说了一句话。
“我叫宗浔,汉语言大二,是社团经理,负责社团的新媒体运营和拍摄工作。”
梁星灼感觉他跟神仙似的,浑身冒着仙气儿。
这个印象被打破是在社团第一次晨间训练的时候。
梁星灼他们这一批纯新手是不跟正式队员一起训练的,自然,带他们训练的也不是教练,而是经理。
社团经理有两个,除了宗浔还有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长,本来该那个学长带他们训练,结果学长有事抽不开身,临时让宗浔来顶一天。
宗浔跟他们这帮新手大眼瞪小眼,两三分钟后,宗浔拿出手机说:“我另外找个人带你们,等会儿。”
说完就去外面打电话了,让他们这帮人原地休息。
就在梁星灼感觉今天训练多半黄了的时候,一位高个子男生走进了操场。
见他来,宗浔明显松了口气,走上去跟他说话,高个子捏了捏宗浔的脸,又把手里刚买的早餐递给他,最后才朝他们走过来。
“不好意思,今天晨间训练耽误了大家时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排球社前社长,严义,你们宗浔经理对运动一窍不通,今天就由我来带你们训练。”
前社长。
迎新活动的时候现任社长提过一嘴,说今年要带着大家再创辉煌,不会令前社长带领社团拿下的荣光蒙尘。
梁星灼暗中打量严义,他看起来确实是个人物,有球队王牌的气场。
第一天训练,强度不大,五十分钟就结束了。
梁星灼累出一身汗,喝着水往宿舍走,准备回去洗个澡。
也是闲下来他才注意到,原来严义带他们训练这段时间,宗浔一直都在。
这边一结束,严义就往宗浔那边走,拿过他手里的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又自然地把宗浔吃剩的蛋黄解决了。
宗浔从兜里拿出一张湿巾,拆了包装给严义擦额头的汗,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梁星灼竟然在宗浔脸上看见了笑意,严义摸他头发,他也不躲。
该说不说,宗浔跟严义同框,不知不觉就有人情味了,两人明明截然不同的气场,站在一起却并不违和。
梁星灼感觉自己也跟赵之远半斤八两了。
腐眼看人基。
这两人也太像小情侣了吧!
老盯着别人看不礼貌,梁星灼收回视线,掏出手机跟周归与发微信,说自己训练结束了,问他有没有起床,要不要打半小时电话。
过了两分钟,梁星灼收到了周归与发来的语音通话邀请。
梁星灼边走边跟周归与闲聊,快到宿舍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是早上一起训练的社员。
梁星灼没记住他叫什么名字,尽管这人跟他搭了一早上的话。
“梁星灼,你吃早饭没?”
梁星灼让周归与“等等”,摘下耳机回答他:“还没,怎么了?”
男生热情地说:“你想吃什么?我马上要去食堂,帮你带一份。”
梁星灼客气婉拒:“不用,谢谢。”
“没关系,顺便的事儿。”男生甚至说,“或者你跟我说一下你宿舍号?我买了跟你送过来。”
梁星灼隐隐感觉不对,态度更坚决:“真不用。”
“我今天不想吃早饭。”
“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没等那个男生再说什么,梁星灼扭头走了。
同一时间,周归与在电话里幽幽道:“这么快就有人给我男朋友送早餐了?”
076
梁星灼轻轻嗓, 强调:“你男朋友已经拒绝了。”
周归与慢条斯理地问:“男朋友太招人惦记了怎么办?”
梁星灼认真回答:“不要紧,再招人惦记,你男朋友也只惦记你一个。”
电话里传来周归与的轻笑, 声音磁磁的,听得梁星灼耳朵酥麻, 嘴角跟着上扬。
“走到哪了?”周归与问。
“刚刚经过宿管办公室。”梁星灼边走边回答,“马上到楼下了。”
“回宿舍先洗个热水澡, 出了汗又吹风容易感冒。”说到这个,周归与又开始溺爱孩子了,“马上入冬了, 你们晨间训练还一直在室外吗?要不你等开春了再参加。”
梁星灼都忍不住笑:“你这家长怎么回事啊, 谁之前一本正经劝我运动, 还说什么‘面对主观不情愿又必须做的事情,给自己增加一些外力监督, 更容易坚持’, 怎么,现在不让我坚持啦?”
“怕你生病。”周归与叹气, “我又不在你身边, 谁照顾你。”
梁星灼宽慰他:“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哪就那么脆皮了, 我一结束就把外套穿上了,冷不着的。”
“好。”周归与再次,“你想坚持就坚持, 但一定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 放心,我没热爱运动到那种程度。”
周归与听见了钥匙晃动的声音, 问:“到宿舍了?”
“快了,还有一层。”
“那挂了吧,你去洗澡,我吃个早饭也去上班了。”
梁星灼有意惹他:“哥哥不陪我洗澡吗?”
周归与沉默了几秒,语气有些耐人寻味:“你想我怎么陪?”
“就打电话呀。”梁星灼得寸进尺,“视频我也是没问题的。”
周归与轻呵一声:“哥哥有问题。”
梁星灼偷笑,还在明知故问:“哥哥能有什么问题?”
“梁星灼。”
周归与忽然叫梁星灼的全名。
梁星灼隐约猜到周归与要说什么,事实证明,他还是保守了。
“一大早别找干。”
“我过去也就两小时。”
这种字眼周归与只有在跟他厮混的时候才会说。
聊着闲天儿,冷不丁听到一句半句,梁星灼立刻臊红了脸,左右看看,没人,才骂:“说什么呢你!”
“不让干还不让说啊。”尾音上扬,分明不知错。
梁星灼羞得不行,下意识脱口而出:“谁不让干了。”
说完意识到不对,想反驳,发现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确实没不让干……
他最近没少看gv,嗯……性知识也是需要学习的,再说他俩也不搞柏拉图,迟早的事儿。
周归与在那头直笑。
梁星灼是没性羞耻,但脸皮薄也经不起周归与这么笑,又气又无奈:“不许笑了!”
“好。”
周归与勉强打住,笑是不笑了,人还是荡漾的。
“我们星星真是个可爱宝贝。”周归与笑着说,“便宜我了。”
这人真是……
一会儿欺负他一会儿又说好听的,梁星灼想生气都气不出来了,只能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坏东西。”
“挂了,剥夺你陪我洗澡的资格。”
“没关系。”周归与说,“线上看不了,改天线下看。”
“线下也不给你看了。”
“那我给你看。”
“我不稀得看。”
“看一眼吧。”周归与引诱他,“我最近天天去健身房,肌肉练得更好了。”
梁星灼不说话,梁星灼在克制。
“晚上拍照给你看?指哪拍哪。”
梁星灼内心已经在尖叫了。
“男朋友想看哪里?”
“……胸肌腹肌人鱼线。”梁星灼没能克制住。
周归与还在钓:“人鱼线下面不想看吗?”
梁星灼脸都快烧起来了,这时有人从楼上下来,他没敢说话,等人走了,才低声说:“回头咱俩因为涉黄被网警盯上了,都是你的错。”
周归与无辜地问:“看个大腿怎么就涉黄了?”
梁星灼微怔:“什么大腿?”
“人鱼线下面不是大腿吗?”
“……”
好好好,是他下三路了,他以为是……
梁星灼正想说点什么含糊过去,可惜周归与没有放过他。
“你以为人鱼线下面是什么?”
梁星灼装傻:“没什么。”
周归与点到为止。
逗猫不能太过,小猫会炸毛。
宿舍近在眼前,梁星灼顺势说:“那我去洗澡了,你上班慢点开车。”
周归与“嗯”了一声:“我上午排了三台手术,比较忙。”
“好,你忙你的,我今天也满课,忙完跟我说一声。”
“行。”
挂断电话,梁星灼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宿舍。
赵之远和郑光已经起床洗漱好了,准备去吃早饭。
“第一天都训练这么久啊。”赵之远看了眼时间,催他,“你快去洗个澡,早饭我们帮你买,你收拾完直接去教室。”
明天不能跟周归与打这么久的电话了,梁星灼暗暗琢磨。
嘴上冲赵之远感激道:“好,谢谢你们。”
赵之远摆摆手:“客气。”
“那我们先走了,你记得锁门。”
梁星灼点头:“好。”
时间有点赶,梁星灼不敢再耽误,赶紧拿衣服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了身衣服,装上书,包一背,直奔教学楼。
白天不觉得,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梁星灼浑身酸痛。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梁星灼想放弃不干了。
转念想到自己答应过周归与的,要好好锻炼身体,硬是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按时去操场参加社团的晨训。
今天带训的人不是严义,宗浔也不在,是本该负责他们训练的计算机系学长。
有昨天严义带训做对比,梁星灼偷偷感叹了一把,还是严义更专业,不愧是带领队伍拿过全国冠军的王牌队长。
不过梁星灼目标只是强身健体,经理的水平对他来说足够了。
晨训一周,梁星灼第二天再起床,身体的酸痛感减轻很多。
他的身体正在慢慢适应运动强度。
梁星灼第一次通过运动获得了成就感,每天打电话都跟周归与要夸奖,还沾沾自喜,说自己这么练下去说不定也会有漂亮的肌肉。
周归与无比捧场,说拭目以待。
不过晨训也有让梁星灼烦恼的地方。
一开始只是有一起训练的社员要给他买早饭买水,后来开始有人来看他晨训。
男男女女都有。
半个月之后的一天。
梁星灼训练完一头汗,被物理系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拦住表白了五分钟。
听男生说完,梁星灼回了一句“谢谢,但是抱歉,我有男朋友了”,他自认为这话足够劝退人,结果这男生反而惊喜发问:“我靠?你不是直男啊,太好了!”
梁星灼:“?”
不是,同学你会不会抓重点啊。
梁星灼又强调了一遍:“我有男朋友了。”
物理男爽朗起来:“没关系啊,我不介意,我等你分手。”
“……”
梁星灼的礼貌到此为止,冷脸撇下一句“我们不会分手”,扭头走了。
没想到这都不算完。
中午下课,物理男又出现在教室门口约他吃饭。
梁星灼说自己要跟室友一起吃,物理男又自来熟地说那就一起。
“你要一起我就不去了。”梁星灼看向赵之远和郑光,淡声说:“你们去吃吧,我回宿舍点外卖。”
物理男这才收敛,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说临时想起有事,改天再来找梁星灼吃饭。
人一走,赵之远啧啧评价:“真够死缠烂打的,佩服他的脸皮。”
“我感觉他还会来,没这么容易打发。”郑光拍了拍梁星灼的肩膀,安慰,“你做好心理准备吧星星。”
梁星灼眉心紧锁,烦死了。
后面几天果然跟郑光说的一样,物理男不知道在哪打听的,对梁星灼的行程了如指掌,一天能跟他偶遇八百次。
梁星灼一开始还理两句,被他烦多了,直接无视。
物理男也不恼,一个人也说得起劲儿。
周五那天,晨训结束,物理男凑上来,问梁星灼周末安排。
梁星灼只顾走自己的,任他说什么问什么都不理。
直到物理男来一句:“你说你有男朋友,怎么从没见过他来找你啊。”
“你们异地是吧?”
“异地你还怕什么?我可以当你在京柏的男朋友。”物理男一步跨到梁星灼面前,拦住他的路,低头与他平视,“考虑一下我呗,你不会失望的。”
梁星灼生理不适,退后一步,冷眼看着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别着急拒绝嘛,你考虑考虑。”
物理男挺腰站直,在梁星灼让他滚之前,先走了一步。
他前脚刚走,周归与的电话后脚就来了。
梁星灼心情正差,一股脑跟周归与骂了个爽,骂完舒服多了。
“……算了,傻逼一个,不说他了。”梁星灼把话题转回周归与身上,“你下晚班了?”
“嗯,刚查完房,等同事来交班。”
“吃早饭没?”
“交完班去吃。”
梁星灼轻声说:“那你吃完就回家补觉,我哥工作好辛苦噢。”
周归与笑了笑,问他:“你下午还有两节马哲?”
“对。”
“几点下课?”
“四点半。”这周末周归与要上班,不能来京柏,梁星灼懂事地说,“你睡你的,睡醒再给我打电话,我下了课就没事了。”
周归与说好。
梁星灼到教室的时候,周归与也到家了,微信上给他发了消息。
梁星灼让他洗了澡马上去睡觉。
周归与过了半小时发了张照片给梁星灼。
他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梁星灼床头的小熊。
[陪睡员已就位]
[我睡觉了]
[男朋友好好上课]
梁星灼觉得周归与好可爱,把那张照片看了好几遍,保存下来。
再回复:[好,做个好梦]
早上被物理男骚扰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一直到下午上课,梁星灼心情都很好。
当然,如果下课前没看见物理男在教室后门冲他招手的话,梁星灼的好心情能持续一整天。
“一会儿我先走,不跟你们一路了。”
梁星灼一边往包里收东西,一边跟赵之远和郑光说。
郑光:“躲他做什么,一会儿我帮你骂他。”
梁星灼不想跟烂人纠缠:“不用,越理他越来劲儿。”
赵之远似笑非笑地跟郑光说:“放心吧,用不着我们出手。”
郑光疑惑:“什么意思?”
赵之远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老师宣布下课,梁星灼拎起包第一个站起来。
物理男在后门,梁星灼打算从前门走。
刚走两步,梁星灼就听见物理男在身后叫他:“梁星灼!”
梁星灼拧眉骂了句傻逼,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
“同学,借过。”
话不是冲他说的。
梁星灼感觉声音的主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
教室走道宽敞,过两个人都没问题。
周归与站在物理男旁边,偏偏让他借过。
物理男莫名看了周归与一眼,察觉到对方有意找自己茬儿,语气也不善起来:“借什么,路这么宽还不够你过啊。”
“不够。”
周归与迎上物理男的视线,淡声:“你碍着我眼了,让开。”
077
物理男被周归与激怒, 张嘴就骂:“你他妈——”
“哥!”
梁星灼像一阵风越过物理男,冲到周归与面前,自然挽上他的手, 嘴角都快咧上天了。
“你怎么来了?”
周归与揉揉梁星灼的头,眼神温柔, 笑着说:“来接你放学。”
梁星灼开心得不行,嗔怪道:“那你都不跟我讲, 我看你一直没跟我发微信,以为你还在睡觉呢。”
“给你个小惊喜不好吗?”周归与握住梁星灼背包的提手,“包给我。”
梁星灼把背带撇下肩膀, 挽着周归与不撒手。
“也好啦。”
两人亲昵说着话, 完全忘了物理男的存在。
郑光走到物理男身边, 幸灾乐祸地说:“哥们儿,不是要做我们星星在京柏的男朋友吗?现在他外地的男朋友来了, 你不上去跟人交流交流?”
物理男脸色难看得不行, 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
赵之远:“感觉他以后不会再来烦星星了。”
郑光嗤笑:“肯定不会, 除非他不要脸。”
梁星灼和周归与走过来跟他俩打了个招呼。
周归与主动问:“星星晚上想吃火锅, 一起去吧?”
赵之远调侃道:“你俩去吧,我们就不做电灯泡了。”
郑光也附和:“就是, 归与哥你是不知道,因为你这周上班来不了,星星在宿舍愁的啊, 一天说八百次想你。”
“我哪有说八百次!”梁星灼难为情地辩驳,“也就几十次吧……”
赵之远啧啧:“别解释了, 越描越黑。”
“……”
四人闲聊着离开教室。
周归与陪梁星灼回宿舍放了东西。
梁星灼拿手提袋装了一套换洗衣服,跟室友说了声“周末不回来住”, 喜滋滋地周归与走了。
周归与是临时起意来的京柏,没开车,没有提前订酒店,不过这两天是寻常周末,住宿不紧张。
往校门口走的路上,梁星灼问周归与:“还住老地方?”
这几次周末,他们都就近住京大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去的频繁且规律,上次退房的时候,前台都提醒他们的累计消费已经到升级vip额度了。
周归与提议:“换个地儿?程诉跟我说京柏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他上周带老婆孩子去过,体验感还不错。”
“好哇。”
玩水什么的梁星灼来者不拒。
“那我叫个车。”周归与掏出手机。
梁星灼“嗯”了一声,后知后觉想起来:“你坐哪一班高铁过来的?”
“14:57那班。”
梁星灼算了下时间,眉心微蹙:“那你才睡几个小时啊。”
“五个小时左右。”周归与冲梁星灼笑笑,“我不困,没事儿。”
“睡这么少还不困……”
开心劲儿过去,梁星灼忍不住心疼他:“你今天在家休息多好,跟我说一声我买票回去嘛,反正我周末闲着。”
周归与叫完车,抬头看他,似笑非笑的:“那可不行。我这个外地男朋友再不出现,墙角都要被人撬穿了。”
梁星灼耐人寻味地“哦”了一声:“某人吃醋了?”
“啊。”周归与搂住梁星灼的肩膀,垂眸道,“男朋友太招人惦记,我以后怕是有吃不完的醋了。”
梁星灼左右看看,趁没人注意他们,飞快地吻了吻周归与的唇。
“别吃醋了,给你吃点好的。”梁星灼轻声哄他。
周归与抿抿唇,不知足:“就这么点儿?”
梁星灼扭捏:“在外面呢……”
“换个地方就可以了?”周归与饶有意味反问。
梁星灼“哎呀”一下,装傻,牵着他往前走:“快走快走,车要到了。”
周归与扫了眼手机屏幕:“车还在三公里之外。”
梁星灼不管:“那也快走。”
“星星。”
周归与忽然叫他,梁星灼以为有什么事,回头看去,周归与低头吻了下来,退开前,舌尖有意无意扫了扫他的唇瓣。
还说:“礼尚往来。”
“你也吃点儿。”
一瞬间好像有一股电流沿着尾椎窜到后脑勺,梁星灼感觉酥酥麻麻,脑袋空白了几秒。
直到余光瞥见周围路过的人频频投来打量的目光,梁星灼倏地回神,佯装淡定牵着周归与走,步伐暗暗加快了不少,被碎发挡住的耳朵,风吹过,露出淡粉色的一角。
周归与:“感觉你现在更容易害羞了,是我的错觉吗?”
梁星灼口是心非:“我没害羞。”
“还老是口不对心。”
“我没……”梁星灼说一半停了下来。
否定反而更像承认。
一口气走了好远,周围已经没有那些打量的目光了,梁星灼才说实话:“还不都是你老欺负我。”
周归与冤枉:“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梁星灼抿抿唇,哼了声,“你经常调戏我,还吃我豆腐。”
“跟男朋友亲热怎么能叫吃豆腐呢。”周归与凑近问他,“你不喜欢吗?我可都是跟你学的。”
梁星灼:“我哪有教你这些?”
周归与:“是谁问我不陪他洗澡吗?”
“……”
梁星灼轻咳一声:“就问了那一次。”
“又是谁让我拍腹肌给他看?”
“没天天让你拍……”
“上周日早上谁先睡醒摸我来着?”
梁星灼直接上手捂住了周归与的嘴,脸羞得绯红:“再说绝交了。”
周归与顺势舔了舔梁星灼的手心。
梁星灼痒得直笑,蜷蜷手指,松开了。
“周归与你烦死了。”梁星灼打他。
周归与随他打,还在笑。
男朋友傲娇、口是心非、脸皮薄,太可爱了。
两人打打闹闹走到校门口,司机差不多也到了,两人上车前往温泉酒店。
酒店环境不错,有公共汤池和私人汤池,周归与这个洁癖当然选择后者。
私人汤池就在房间里面,不用出门就能泡,办好入住,拿到房卡,两人先去房间换了浴衣。
临近饭点,两人没有先泡汤,而是去楼下吃晚饭。
晚饭选择很多,看了一圈,梁星灼早就把火锅抛诸脑后,指着海鲜自助的牌子说:“哥,我想吃那个。”
周归与牵着他往海鲜自助的区域走。
餐饮单独计费,海鲜自助走的中高端路线,人均四位数,相对于其他餐食,吃这个的人少很多,环境自然更好,海鲜品类丰富且新鲜。
梁星灼胃口不错,加上周归与不让他动手,剥虾剥壳,各种投喂,一餐下来他吃了不少。
离开餐厅的时候,梁星灼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还拉周归与的手过来摸:“我好撑呀,你看我肚子,都鼓起来了。”
周归与摸完顺势揽住梁星灼的腰,轻“嗯”一声,说:“我要当爸爸了。”
梁星灼笑出声,伸手摸了摸周归与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周归与:“结婚吧,你和孩子我都会负责的。”
梁星灼笑得不行。
两人没有马上回房间,梁星灼吃太撑了,拉着周归与在周边逛了逛,走一走消食。
溜达了一个小时才慢悠悠回房间。
一进房间,周归与就把梁星灼拦腰抱了起来,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突然腾空,梁星灼“啊”了一声,勾住周归与的脖子。
气氛拉丝,空气升温。
周归与抱着梁星灼往主卧走。
梁星灼凑近吻他的脸,小鸡啄米一样,吻一下,退开,又凑上去。
“哥哥,我们不是来泡温泉的吗?”明知故问。
周归与把梁星灼放在床上,人压上去,单手撑在他的耳侧。
“一会儿再泡。”
梁星灼用食指抵着周归与的薄唇,故作正经:“不许涩涩。”
周归与张嘴咬住他的食指,没用力,只是拿牙齿轻轻地碰,舌尖舔舐,又弄得梁星灼感觉痒,缩着指头往外抽,笑声从唇舌间溜出来。
梁星灼用被周归与吮湿的食指摩梭他的脸。
“周归与,你是小狗吗?这么爱舔人。”
周归与声音浑浑的,一双眼睛俯视他,凝视他,目光幽深,好像要把梁星灼吸进去似的。
“不给舔吗?”
梁星灼歪歪脑袋,把手指伸到他嘴边:“给,就宠你一次。”
周归与得寸进尺:“这个舔过了,想舔别的。”
梁星灼说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涩。”
周归与没反驳:“那你现在知道了。”
梁星灼“嗯”了一声,周归与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俯身吻了下去。
他难得吻得不急切,慢慢缓缓,动作轻柔。
梁星灼的每一声喘息都清楚地落在周归与耳边,渐渐的,喘息跟亲吻融为一体,吻得重,喘得便也重。
声音此起彼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归与抬起头。
看着身下的梁星灼,他轻笑道:“男朋友皮肤真白。”
梁星灼呼吸还是乱,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浴衣绑带已经散开了,左右两侧布料敞在两边,前胸小腹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
周归与直勾勾盯着他看。
梁星灼毫不留情评价:“涩狼。”
周归与坦荡承认:“对,我是。”
梁星灼笑起来,感叹:“真没想到我哥谈恋爱是这个样子。”
周归与问:“你以为我什么样?”
“柏拉图?周医生穿衬衣都系到顶扣,结果皮下竟然是个闷骚。”
说着,梁星灼也拉开了周归与浴衣的绑带,衣服散开,垂下来,扫在他的小腹上。
梁星灼摸了把周归与的腹肌:“哇,哥哥好in。”
周归与单手抓住梁星灼两只手的手腕,一起压在他脑袋上。
反问:“你不涩?”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嗯?”
梁星灼嚣张无比:“对啊,不行么?”
周归与更嚣张:“不行。”
不止嘴上功夫,周归与还上手了。
一声轻哼从梁星灼鼻腔溢出来。
他声音破碎叫周归与:“周归与,你玩赖。”
周归与用力捏了一下。
梁星灼脸红到脖子根,眉头一皱,不受控制发出一些撩人的声音。
“你才是不许百姓点灯。”梁星灼不满控诉,扭了扭被周归与控住的双手,又骂他,“坏东西。”
越说周归与越坏,声音沉沉:“叫我一声就放开你。”
梁星灼服软:“周归与。”
周归与又捏他一下。
“周归与!”梁星灼受不了了。
又是一下。
梁星灼快哭了,改口:“哥哥。”
周归与弹了弹它,梁星灼身体轻颤。
“还是不对。”
梁星灼耐心告急:“提醒一下。”
周归与吐出三个字:“望夫石。”
梁星灼愣了愣,懂了。
但是不照办,哼了一声:“美得你。”
周归与又用力了。
梁星灼被刺激得抖了一下,眼眶通红。
周归与低头吻他,软硬兼施:“宝宝。”
梁星灼听得心软,被周归与拿捏得死死的。
好烦。
周归与反复这样叫了他好多声,梁星灼心软人更软,妥协了。
“……老公。”
周归与满意了,笑着说:“再叫一声给你奖励。”
梁星灼软乎乎地向他索要奖励:“老公,动一动。”
周归与反而一动不动了。
服务停止,梁星灼被撩得不上不下,难受得扭来扭去,一低头,周归与已经退到了自己间腿双。
“很乖,好孩子会得到奖励。”他低声说。
从前周归与这么说完之后,会喂他吃糖。
今天角色对换,他变成了周归与的糖。
078
梁星灼一个男处小哪里受得住这种刺激。
没一会儿就交代在里嘴与归周, 的下不吃里嘴,弄在了他脸上。
梁星灼喘着不匀的呼吸,不知所措地说:“我把你弄脏了。”
“你……你去漱个口……”梁星灼也为自己小声辩驳了一句, “不过我都说我忍不住了,叫你让开的……”
周归与的喉结在梁星灼眼皮底下重重地滚动了两下。
梁星灼哎呀一声, 羞得捂脸。
“你,你……”梁星灼都无语伦次了!
周归与还在笑, 起身抽了两张卫生纸,把脸擦了,还评价:“有点月星。”
“这周没有自己弄?”
梁星灼避而不答:“周医生, 我不是你的病人。”
味道在停留在口腔, 周医生抿抿唇, 替病人做了回答:“看来是没有。”
“……”
梁星灼左顾而言他:“你不是有洁癖吗?”
周归与脱口而出:“你又不脏。”
这人还真是!
梁星灼根本没办法对周归与生气,偏过头, 故意不理他, 用手撑着床坐起来。
原本就悬挂在脚踝的内裤,这一坐直接滑到了地毯上。
梁星灼伸手要去捞, 身体前倾, 下一秒屁股就被周归与掐了一把。
“撅这么高是在邀请我吗?”他调笑道。
周归与从身后架着梁星灼的胳肢窝,轻松把人举起来, 转了个面,让梁星灼面对自己,再一手托着他的屁股, 像小时候抱他那样,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这么一活动, 上衣也从身上掉下去了。
梁星灼不着寸缕,但周归与只裸着上半身, 裤子还穿得好好的。
周归与一只手被他坐着,另一只手也不老实。
梁星灼刚身寸完,身体还在不应期,周归与哪怕只是碰碰它,他也会颤抖,忍不住发出呜咽声。
梁星灼可怜巴巴地躲周归与的手,嘴上:“谁邀请你了,我捡内裤呢。”
周归与:“捡内裤做什么?”
梁星灼:“当然是穿了。”
周归与“哦”了一声,抱着梁星灼走了几步,好心帮他把地上的内裤捡起来。
梁星灼抬手要拿,没想到周归与手臂一挥,直接把内裤扔到了更远的地方。
“……”
周归与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梁星灼光溜溜的屁股,漫不经心地说:“穿什么,穿了还得脱,麻烦。”
梁星灼气得一个劲儿锤他。
果然是个坏东西!
梁星灼不肯再坐在周归与手臂上,双腿牢牢圈住他的腰,小腹抵着他的腹肌,贴得紧紧的,不让周归与的手钻进去。
周归与礼尚往来,索性两只手都不碰他了,像一棵树似的,随便梁星灼怎么挂。
没有周归与的手做支撑,梁星灼再怎么圈紧周归与的腰、搂着他的脖子也感觉自己随时要掉下去,十分没安全感。
梁星灼娇气巴拉地抱怨:“你怎么不抱我。”
周归与睥睨他一眼:“你不想让我碰。”
“碰和抱是两回事。”梁星灼自有一番逻辑。
他用手指在周归与宽厚的背肌上滑来滑去,看似命令,实则撒娇:“哥哥抱我。”
周归与两手托住梁星灼的屁股,眼神深,声音沉。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在找干。”
没等梁星灼回答,周归与先低头吻上了他前胸粉色的小点。
房间里响起两人沉重的呼吸,伴随梁星灼断断续续的chuan叫。
再回床上,周归与跟梁星灼一样了。
肌肤相亲,分不清谁比谁更烫。
周归与伸手从床头拿了一个东西过来,递到嘴边,咬住,往外一撕。
去掉塑料包装,周归与把东西放在梁星灼手上,声音含混:“弟弟帮我穿。”
这时候叫他弟弟……
梁星灼感受到一股隐秘的爽感,他拿着东西,靠这段时间看gv学习的知识,磕磕绊绊帮周归与穿好。
有点小,勉强装下。
梁星灼关心道:“会不会勒?”
“将就。”
周归与挤了些由滑闰在自己手上。
梁星灼清晰感受到周归与在那个弄搅意肆方地的过入进被未从。
周归与极有耐心帮他放松,怕他住不吃,怕他会痛。
等周归与一瞬间的入进正真,哪怕梁星灼身体和心理都准备得足够充分,还是不太耐受地眉心紧锁,呼吸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周归与抱着他哄,言语上、行动上都没有一丝敷衍和急切。
梁星灼搭在周归与背上的手不停蜷缩,修剪平整的指甲几乎要陷入后背的皮肤里,留下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和微红划痕。
等梁星灼那口呼吸缓缓吐出后,动始开才与归周。
梁星灼体会到了健身男的可怕体力。
他差点被去过晕干。
夜深人静。
周归与起身去拿纸巾盒,用纸巾给梁星灼擦肚子,擦干净后捡起地上的东西,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梁星灼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被周归与抱着去洗澡。
没等周归与帮他清理完,梁星灼就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一夜无梦。
这一觉梁星灼睡得特别沉,要不是肚子咕咕叫,他还能继续睡。
梁星灼半睁开眼,房间窗帘紧闭,遮光性强,不看时间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一偏头便撞上了周归与的视线。
周归与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一直这么抱着他,安静看着他。
“是不是饿了。”周归与揉着梁星灼的肚子。
梁星灼在他脖窝蹭蹭,他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好闻,他好喜欢。
“饿了。”梁星灼懒洋洋地问,“几点了?”
“快中午了。”
“我睡了这么久?”说是这么说,其实梁星灼不知道他们昨晚做完已经几点了。
“十个小时吧。”周归与吻了吻梁星灼的额头,“怪我,把我们星星累到了。”
梁星灼轻哼一声,使唤他:“我想吃饭。”
“出去吃还是叫餐?”
“不想动。”梁星灼翻了个身,后背朝他,“我再眯会儿,饭到了叫我。”
“好。”
周归与在手机上叫完餐,也躺下来,从后面抱住梁星灼。
梁星灼喜欢被周归与这么圈着抱,主动往他身上贴了贴。
躺了没两分钟,梁星灼感觉不对劲儿。
硌得慌。
梁星灼睡意都硌没了。
“你都不累的吗周医生。”梁星灼笑得无奈,提醒他,“你昨天上了夜班才睡五个小时。”
周归与抱着梁星灼不撒手:“我如果这么容易累,你该哭了。”
梁星灼骂他:“流氓。”
说归说,这么贴着梁星灼也不可能没反应。
周归与的手还不安分,没一会儿两人都精神了。
又做了第二次。
中途送餐的敲门,周归与把梁星灼抱起来,但不分开,就这么走到玄关,冲送餐的说:“放门口就行,谢谢。”
送餐的:“好的,周先生。”
等人一走,周归与把梁星灼顶上门在压。
梁星灼怕门不隔音,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周归与混账死了,梁星灼越不敢出声,越要招他发出点动静。
被抱去洗澡的时候,梁星灼已经不跟周归与说话了。
周归与笑着哄:“我错了宝宝。”
梁星灼不理他。
“我不欺负你了。”
男人事后的嘴,骗人的鬼,梁星灼才不信。
周归与两手捧住梁星灼的脸,扭过来面对自己。
“男朋友理理我。”
说完,吻了吻他的唇。
梁星灼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推他:“我不要你亲。”
周归与厚脸皮,学他平时撒娇的语气:“要嘛。”
梁星灼险些破防。
熟男撒娇太犯规了。
梁星灼板着脸,让看起来很冷酷:“少来,我不吃这套。”
周归与虚心请教:“那男朋友要怎么才会消气?”
梁星灼哼了一声:“消不了了,某些人罪孽深重。”
周归与“啊”了一声,装作为难:“那可怎么是好。”
梁星灼瞪他:“你再演。”
周归与立刻不演了,老实巴交望着他。
梁星灼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可算给周归与找着台阶了:“我抱你起来擦干,然后我们吃饭好不好?”
梁星灼扭过头,到底“嗯”了一声,没拒绝。
周归与先起身,再把梁星灼从浴缸抱出来。
盥洗台凉,周归与抽了张毛巾垫好,然后才让梁星灼坐在上面。
他用浴巾给两人擦干身上的水,把梁星灼抱回床上。
衣柜里有换洗的干净浴衣,周归与拿出来,准备帮梁星灼穿。
梁星灼先一步抢走,没给周归与这个机会。
穿好衣服,周归与去门外拿了餐,叫梁星灼过去吃。
吃饭的时候,周归与各种软磨硬泡,梁星灼终究没扛过猛男的糖衣炮弹,原谅他了。
两人在温泉酒店待到了周日下午,确切说是在房间。
梁星灼这个周末都没怎么穿衣服。
两人不知疲倦地厮混,周日下午退了房,时间还早,梁星灼坚持要送周归与去高铁站。
往常周归与都是开车来开车走,先送梁星灼回学校,不像高铁站的离别氛围这么重。
梁星灼的情绪持续低迷,在送站口时彻底爆发了,止不住地哭,舍不得周归与走。
周归与怎么哄都哄不好,只好改签了票,推迟一个小时再走,梁星灼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周归与带梁星灼去附近星巴克,给他买了一杯星冰乐,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摄入一些甜食后,梁星灼心情好了一点儿,回想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他内疚得不行:“对不起,都怪我拦着你,否则你都上车了。”
周归与揉揉梁星灼的脑袋,轻声说:“傻不傻,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能跟你多待会儿我求之不得。”
梁星灼低落道:“你还是要走的……”
周归与安慰他:“我下周又过来,五天时间很快的。”
梁星灼摇摇头:“很慢。”
“哥哥,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
周归与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何尝不是如此。
梁星灼深呼一口气,强行把自己从低迷情绪里拽出来,另起话题,跟周归与聊聊开心的事儿。
相处的时间才叫快。
梁星灼感觉没跟周归与说几句话,他又该走了。
两人再次来到送站口,梁星灼狠心催周归与快走,周归与要抱抱他,他也说不抱了,一抱更舍不得。
周归与安检结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梁星灼眼眶红红望着他,视线交汇,梁星灼猛地转身跑了。
他不敢继续看下去。
再看下去他就想冲上去把周归与拽出来了。
一直到坐上车,梁星灼在他视线里跑着离开,边跑边抬手擦眼泪的背影,还在周归与脑中挥之不去。
手机响了一声。
梁星灼在微信上问他上车没。
周归与对着车窗拍了个照,发给他。
[刚上车]
[你到学校了跟我说一声]
梁星灼秒回:[好噢]
[你也是]
周归与发了个摸猫猫头的表情包。
梁星灼下午的眼泪哭到了周归与心里,等他回到沽南的家,打开门面对冷清的房子,他竟然不想踏进去。
想马上开车去京柏,见梁星灼。
没有梁星灼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家。
周归与理解了梁星灼说的很慢是怎么个慢法。
只要存在分别,就算每周见面,在一起的时间也难逃限定感,以及相聚过后的戒断反应。
如此反复,没有尽头。
周归与合上门,换鞋进屋,没开灯,一个人在沙发上静坐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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