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是优秀三好修士
◎卧龙凤雏谁出手,好人好事经常做◎
气氛陡然凝滞, 廊下的围观群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沉默良久,某个帮厨小二率先开口, 他犹犹豫豫道:“你们谁知道大师在做什么?”
王青阳迟疑答道:“在……给拖把开光?”
陈颂声眼角饱含热泪,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他知道多说无益,于是狠狠责问肇事者,“系统, 我的一些容貌我的身材,还有我的社交的礼仪,还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 甚至是灵魂, 全都被你毁了。”
[系统:这不归我管。]
[系统:我是被冤枉的。]
[系统:……要不你告诉他们这是把拂尘?]
“公道自在人心。”陈颂声愤恨地一收拖把, 像拂尘一样垂在肘弯, 可惜布条头太重, 直直掉了下去, 翘起的那根棍重重打在陈颂声脸颊, 迅速泛起一片红痕。
[系统:消肿药一副十钱。]
“……”
一人一统插科打诨间,作为特效的那片黑雾已经忍不住了,先一步发动攻势,聚成一团触手朝陈颂声打来,后者撑着拖把, 一个后空翻躲过去。
廊下众人:“嚯!”
黑屋捏成两张巨大人脸, 形似当年的楚双儿夫妇, 拖着长发和裂开的嘴角一左一右直直冲向陈颂声, 看得李庆成脚下一哆嗦, 险些坐倒在地。
在技能buff的加持下,陈颂声一根拖把使得是虎虎生风,一个左旋一百八十度度大跳跃加上滑地铲五米配一个前滚翻拖把突脸,成功打散了那张男人脸。
廊下众人:“喝!”
又一个七百二十度托马斯全旋转身,陈颂声脱离黑雾的攻击范围,脚下拖把弹回手中,迅速爬上矮墙,紧接着一个高难度大跳,将布条狠狠砸向了女人脸。
廊下众人:“哎呀!”
[系统:这群人打天津来的吧?]
雾气再度凝结,陈颂声打得心不在焉,这点特效只是区区障眼法,看着可怖,实则毫无攻击力,只是给予李庆成以及府内成员一点小小的灵魂震撼罢了。
在他快乐地弹跳滑行挥舞拖把之时,房里的林晋茹演得真的很累。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等又一阵微弱宫缩下去,连忙呼喊边上的婢女出去看看情况。
“你快去看看那道长打得如何了!”林晋茹吩咐道,隔了两三秒,她又开始假装哀嚎,“哎呦!好痛啊——哎呀——”
她骂骂咧咧地往上挪了挪身子,“妈的,还要演多久,我什么时候才能生啊。”
话音刚落,婢女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手指上一顿比划。见她不说话,林晋茹忙问道:“怎么样了?打完了没有?”
婢女支支吾吾半晌,最后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那道长一蹦一跳的……看起来不太像在作法,倒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你快说呀!”林晋茹不顾稳婆阻拦,支起上半身,“哎呀你要急死我了。”
那婢女心一横,脚一跺,大声喊道:“像是屁股被狗咬了!”
……
疑似屁股被狗咬了的本尊还在外头用拖把大杀四方,这厢才终于想起来收手了,把东西一收,特效一关,端得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
林晋茹那边配合默契,他刚结束战斗,里屋就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一连串欣喜若狂的叫喊声,“夫人要生了!要生了!”
李庆成小心翼翼地走到陈颂声身边,谨慎地询问道:“道长,这事算解决了吗?”
“那是自然。”陈颂声胳膊肘下面顶着拖把,微笑道,“那诅咒我已经彻底消灭,今后不会再缠着老爷您了。”
“果真?”李庆成大喜过望,刚才陈颂声露的那一手已经完全将他心里的疑惑打消,现在他对这个道长的信任可谓是百分之百,当即就喊了拿钱的下人,又划给陈颂声三十万。
李文德在边上翻了个白眼,不甘心地冷哼一声,不知是在阴阳谁,“身怀宝藏,总会遇到饿狼。”
正巧这时正屋门被一把推开,稳婆喜气洋洋地抱着两个襁褓出来,对着几人的方向喊,“老爷!道长!母子平安!是一对小公子!”
“双胞胎生这么快?”陈颂声惊讶。
[系统:叫你别演这么久,人家孩子都憋不住已经下来了。]
听稳婆一席话,李庆成两兄弟当即就争先恐后地上前一人抱起一个。李庆成喜滋滋地摸了摸手里孩子的眉眼,感慨道:“诶啊,不愧是我儿子,这眉毛!这眼睛!多像我啊!”
李文德也很开心,摸摸手里孩子的下巴,“对啊,这俩孩子生得还真是有我……我们家的风范。”
两人中间,姗姗来迟的王青阳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一张老脸上洋溢满了幸福之情,“是啊,这鼻子生得也好,高挺!”
三个男人同时发出喟叹,“唉,晋娘/小娘/夫人真是辛苦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陈颂声只觉得他们吵闹。
两个满面绿光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妈宝男围着一对孩子,他们看起来倒更像一家五口,气氛是温馨透着甜蜜,甜蜜中挤着违和。
大概还有点诡异。
相反,里屋的林晋茹像个孤儿一样无人理会,不知道是睡死了还是晕过去了,就连婢女也静悄悄的。
休息片刻,陈颂声总算记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干,左右腰胯一扭,上前两步,强势地将三位老父亲隔开。
被这一挤开,李庆成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个功劳最大的道长,连忙把孩子抱到陈颂声眼前,殷切道:“对了道长,您帮我看看这俩孩子的面相。”
而后他又催促着自家儿子靠近些,好半晌过去,李文德才不情不愿地把另一个婴儿带过来。陈颂声是凑近了瞧,眉心却一下子拧紧,“等等,这俩孩子……”
被他说得一紧张,三人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恭喜您!”陈颂声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一把握住李庆成的手,激动道:“这胎是一对卧龙凤雏!天降喜事!夫人生了一对卧龙凤雏!”
李庆成磕磕巴巴重复道:“卧、卧龙……凤雏?这又是何意?”
“你们有所不知。”陈颂声眉飞色舞,睁着眼睛说瞎话,“卧龙之命格乃是吉祥之人,凤雏之命格乃是幸运之人,这个词意为天命之子,无论是自带的旺运还是周身的气场,都是绝对的好命格啊!”
“不生则已,一生惊人!何况您这一生还生了两个!未来怕是不可估量啊!”
[系统:你编能不能也编点好的……]
见李庆成一副半疑半信的模样,陈颂声索性一撩袖子,指着他怀里的婴儿,“你看二公子,人中清晰而长,天庭饱满,地阔方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眉清目秀!聪明伶俐!那岂不就是……”
陈颂声顿住,李庆成下意识接过话头,“卧龙?”
“是!再看三公子。”陈颂声赞许地点点头,侧身,“鼻直而挺,山根丰隆,鼻翼丰满!神采奕奕!眉眼带笑!这岂不就是……”
李文德怎么看都觉得这俩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但作为孩子的爹之一,他不甘落后,已经学会了抢答,“凤雏!”
陈颂声一拍手掌,“对!那他们就是……”
王青阳额前青筋一跳,生怕自己落下,扯着嗓子嚷道:“卧龙凤雏!是卧龙凤雏!”
“……”
陈颂声有点感动,“他好上道,我好欣慰。”
[系统:我好想报警把你抓起来。]
缓缓踱出几步,陈颂声背手望天感慨,“我们终究是要成长的。”
背后,李庆成愉悦的声音传来,“小王!再去领二十万钱给道长!”
陈颂声当即转身,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哎呦!这多不好意思!真是的,太客气了哈哈哈哈……”
气氛和谐融洽,人人面带笑脸,如此温暖的画面,只可惜时机不等人呐。
看了眼月色,估摸着时辰,陈颂声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一动,悄悄按下了炸弹按钮。
还是让漫天纷飞的茅厕来结束这一切吧.
水幕外,看见他动作,几个长老都变了脸色。
“他要干嘛?”漆蕴捏紧椅背扶手,面色铁青,“难道真的要炸茅坑?”
砚青偷偷后撤一步,朝大门靠近,“不确定,可能是。”
“如果我没记错……”医学院院长木延仙君迟疑道,“水幕带感应功能吧……”
话音落地,锦堇率先起身,一个箭步逃到门口,“炸完了叫我!炸完了再叫我!”
幽眸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快,一个前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力,挤开锦堇,“我先走!我先走!”
意萌尖叫一声,抱起腿上安静小憩的白狐挡在脸前,“小白帮我挡——”.
下一秒,一道爆炸声响彻云霄,整座李府的地面都狠狠震了三震。
一时间,整间院子都在尖叫,下人们东倒西歪站不住脚,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李庆成蹙眉,下意识将手里的孩子抱紧。
“王青阳,杨徽州,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看了怀中儿子一眼,显然是将陈颂声先前所说的预言放在了心上
另一名稳婆则将孩子接过抱在怀里,而被呼唤到的二人则分别应了一声是。
王青阳与杨徽州对视一眼,前者迅速收回眼神,朝后指挥两句,领着一列小厮步履匆匆离开。后者则带上身边的小部分侍卫,扭头就往王青阳的反方向而去。
见两波人纷纷离开,李庆成心神稍稍定了定,想起自家儿子还在身边,遂转头看向他,拧着眉道,“没大没小的,回自己房里去。”
李文德抿了抿唇,颇为不愿地将自己名义上的弟弟交还给稳婆,走时还摸了摸二者的脑门,随即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碧落院。
方才还聚在一处的人群纷纷散去,碧落院里又恢复了久违的萧条。
面对陈颂声,李庆成又换了副嘴脸,殷勤又万分担忧道,“道长,你看这情况……”
“果然如我预料的那般。”陈颂声沉声道,“这动静,大概是有人刻意为之,我想……”
话音未落,院外一阵骚动,数道哀嚎声接连响起,杨徽州去而复返,对着李庆成急急拱手,略为焦急,“老爷,方才我带出去的侍卫,不知为何全都腹痛难忍倒地不起,现如今除了夫人院里的人手能及时调来,其他的恐怕”
李庆成闻言面色有些不虞,顾虑到自己刚出生不久的一对双生子尚未解除生命危险,他不得不妥协,“那你就再分出去几个。”
“不可。”陈颂声沉声道,“此事恐怕有诈。”
“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府内出事而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侍卫们都无法行动?”
“你的意思是”李庆成略一思索,“他们出现这种状况不是偶然?”
陈颂声赞许地点点头。
李庆成沉着思考,“腹痛,所有侍卫,不明爆炸声”
陈颂声期待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李庆成一拍掌心,恍然大悟,“我应该要辞退这个做饭的厨师!”
“”
系统语气严肃,[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陈颂声:“”
“咳咳。”陈颂声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说的是,幕后之人做出这一切,或许就是想让您把留在碧落院的护卫调走,好让人趁虚而入,危害小公子们。”
“所言极是!道长所言极是!”李庆成细想一番也觉得在理,又不免有些为难,“想来王青阳那边也是一样,这可怎么办,总不能”
说着,李庆成的眼神不住地瞟向陈颂声,似乎是希望他说些什么来救场。
如他所愿,陈颂声故作犹豫,迟疑道:“我倒是可以帮忙,只是还不太清楚府内地形,怕耽误了时间。”
“这有什么?”李庆成明显松了一口气,经过刚才那事,他对陈颂声的信任度明显大大提高,“不就是地图,我这多得是。”
他指使着杨徽州,让其去李府的各个地方寻了一份地图交给陈颂声。
“既然如此了,杨护卫就留下保护诸位吧。”陈颂声义正言辞道:“外头有我一人足矣,若是贼人选择先来此地,有杨护卫在还能抵挡一阵。”
“好好好!”李庆成在生死方面看得极重,一听到有贼人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他巴不得杨徽州一刻不离地保护自己,“既然如此,那便都听道长的了。”
话语停顿一秒,李庆成眼珠一转,“其实道长你也可以留下来,我们守株待兔,当然你也可以顺便保护保护我,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嘛。”
“还有我那对刚出生的儿子,生得那般玉雪可爱,真是继承了我们老李家的优秀基因,你也不想看到他们受伤对吧?”
“哎呦深入敌营这种事就交给王青阳来做吧,反正他熟练的很,没有你他一个人也可以巡逻完的……”
身旁,杨徽州默默出声,“老爷,道长已经跑了。”.
另一头,陈颂声快步绕过长廊,一时庆幸自己还好跑得快。
“总感觉这个李庆成怪怪的。”陈颂声和系统搭话,“一会和蔼一会阴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系统:[秘境的NPC人物一般都具有推动主线的作用,极大概率只是在调整剧情走向。]
“这个剧情很合理啊?”陈颂声不解。
系统:[你是指你色|诱李庆成未果?]
系统:[还是你勾|引林晋茹未果?]
系统:[还是你要炸飞人家茅坑?]
陈颂声选择假装听不见。
说罢,陈颂声悄悄来到了思霜院外,一跃上了房顶。
摸索着正要前往书房,廊下先传来了阵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随后,一颗颗熟悉的脑袋逐一从拐角探了出来。
医学院弟子、天机院弟子、中立派弟子以及一个无所事事的未先雪。
除了陈颂声和荆山玉,剩下的大部分弟子都在此处汇合了。
显而易见,他们也是被爆炸声惊来的。
忙着前往声源处,众人行色匆匆,没有看见屋顶上正匍匐前进的陈颂声。
屏了气不敢乱动,直到所有人离开,陈颂声才堪堪放松,抹了一把额前的虚汗。
身后,未先雪的声音幽幽响起,“师弟,你失踪一天,究竟跑去哪儿了?”
陈颂声头也不回,一把推开他脸,“我只是去干了一些平平无奇的好人好事而已,倒是他们,我也整天没看见人呢。”
“噢?”未先雪似笑非笑,“真的假的?难道你不是要引开李庆成?”
“当然不是!”陈颂声义正言辞、嗓音高亢道:“我怎么会去做这些没有人品的事情!我对道德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师兄你也真是。”陈颂声满脸写着不赞同,用谴责的视线狠狠拷问未先雪,“自己没有素质可不能说别人也这样!我一向都是人品人格人性的代表词,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可是优秀三好修士……”
脚下的瓦片松动一瞬,内墙翻上来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一边按着胸口一边左右张望,不知在防范什么。
直到看见遥遥处晃晃坐着的陈颂声,那身影忽然一喜,冲着这边的方向朗声叫道。
看见来人,陈颂声内心一个咯噔。
果不其然,荆山玉又一次站起身,挥舞双手,开心地大声喊道:“道友!总算找到你了!”
“对了,你叫我去偷的东西我已经偷到了,简单得令人害怕嘞。”
陈颂声:“……”
系统:[……]
【作者有话说】
不算日更,我还欠两章,明后天狠狠补上宠爱你们,现在已经迷糊疯了,老是打错字,等我睁眼捉虫。
因为有一段剧情之前不小心跟着一起发出去了,我要发红包补偿买这段v的钱钱,大家如果之前有看到这段可以xx一下我会发红包思密达,爱你们酱(啾咪)
望微门招生帖:
刚刚高考完的师弟师妹们千万不要错过本帖!
每年都有很多优秀的弟子因为不懂志愿填报而与自己想去的宗门失之交臂,在填志愿这件事上,大家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我们望微门的分数线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除了魔修,剩下的其他专业望微门都略有涉猎。但不乏有一些弟子想去针对性较强的宗门学习,所以师姐我在这里推荐一些宗门。
朝鹤宗是第二大仙门,与望微门一样同为综合性宗门,区别就是朝鹤宗的分校有额外收录一些魔修,修魔的弟子如果有兴趣可以报考看看。
太青宫是魔道修行之地,为第三大仙门,地处魔界较为偏远,宫中弟子有绝对严苛的管理模式,经改良后的魔道功法也可正常使用,该宗弟子道心坚毅,不为外物所扰,多数因无修仙天赋,因此转修魔道,是魔修弟子最好的去处。
写到这里,师姐去吃个饭,师弟师妹们等等师姐,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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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偷翻日记与书信,谁能与茅厕和解◎
“优秀三好修士?”
未先雪双手环胸, 左眉一挑,“是哪三好?”
拍拍裤腿,陈颂声站起身, 面无表情道:“吃好喝好睡好。”
荆山玉三步并两步来到陈颂声面前,才发现后面有个带队师兄, 朝未先雪点了点头,低头从怀里掏了个小册子出来。
“李庆成的书房后面有个隐秘的空间,瞧样子是间卧室。”荆山玉将其递给陈颂声, 朝他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道:“这是我在那里的书架上找到的,你绝对猜不出里面都记了些什么。”
陈颂声翻开封皮,第一页的文字映入眼帘。
十月十三日, 雾天:
她不喜欢我, 还说要退婚, 一定是媒人没把我的名字说清楚, 我要去问问她。
十月十五日, 晴天:
她有心上人了又怎样?她的父母早就把她卖给我了, 婚约解除不了, 她这辈子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
十一月十一日,阴天:
双儿居然逃婚了!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十一月十二日,雨天:
手下的人全都找不到她的消息!一群废物!
……
十二月二十日,阴天:
青楼里来个女子,眼神有些像她, 赎回来解解闷。
已经好久没有双儿的消息了, 我会继续找她的。
……
八月二十八日, 雾天:
宁清镇南溪村……这个地名我记住了。
九月二日, 晴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不负我也!楚双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上次买的那女人也玩腻了, 等双儿回来,就将她赏给府内的侍卫吧。
……
一目十行地看完前两页,很明显,这本册子应该是李庆成十八年的日记。
“只有这一本吗?”陈颂声粗略估计一番,这本若是全部写满,也不过只有一年的内容。
“不是,里面还有很多。”荆山玉摇了摇头,“我只看了一部分,挑了信息量最大的那一本。”
后半部分,李庆成此时已经将楚双儿及其丈夫带回了李府,日记里都是些无用的日常内容。
“李庆成对楚双儿一见钟情,提亲后才发现她心有所属。”
陈颂声合上扉页,心中大概有了推断。
他将册子交给荆山玉,口中喃喃道:“于是他收买了楚家父母,结果楚双儿逃婚,李庆成不甘心,一路追查楚双儿的下落。”
“楚双儿逃出后与心上人一起回了家乡生活,很快怀上了孩子,但他们的踪迹被李庆成察觉,生产那日,楚双儿诞下一对龙凤胎。”
“男孩被追来的李庆成领养,女孩则遗落在外被人捡走。”
“楚双儿的丈夫被折磨致死,前者绝望殉情,留下诅咒,李庆成对李文德隐瞒了一切,直到十八年后,楚双儿的女儿阴差阳错进了府,成为了李庆成的小妾。”
陈颂声思索:“所以李庆成娶了继子的姐姐,还被管家带了一顶绿帽?”
“……”
荆山玉低头翻日记,边看边怀疑人生,“我们看的是同一本吗?”
“除了日记,那间密室里还有什么东西吗?”陈颂声接着他话往下带,“藏得更隐蔽一点的?”
“噢,有是有。”荆山玉忽然想起来什么,在袖子里翻了翻,最后掏出一摞书信,“这是在密室床底的暗格里找到的,差点就漏掉了,幸好最后我又查了一遍。”
信纸用的材料普通,却被人小心地折起,整整齐齐地叠在一块。
匆匆看了几页,内容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看文中的称呼描述,这些信大概就是楚双儿和她丈夫从前恋爱时互相寄送的。
不过这里只有楚双儿寄出的信件,没有她丈夫的回复,想来是被李庆成丢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了。
有了这些证据佐证,他就很容易向李文德说明前因后果了。
琢磨着如何迂回地开口,一旁的荆山玉盯着陈颂声手里的信件,冷不丁开口,“要不要送去给李文德看看。”
陈颂声有些惊讶,“什么?”
“我说,咱们要不要送去给李文德看看。”荆山玉似是想到什么,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一直敬仰的父亲其实是灭门仇人,一直喜爱的姨娘其实是自己的亲姐姐,一直忽视的管家其实是自己的小爹兼姐夫……”
“哈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刺激!”
荆山玉叉着腰,仰天长笑。
身后,陈颂声娇弱地朝未先雪贴近,夹着嗓子柔柔道:“师兄,他好变态,我好害怕噢……”
未先雪:“……”
他冷静抬手按住对方,“婉拒了。”.
商议过后,陈颂声与荆山玉决定将手里的证据通通交付给李文德。
虽然他通常都在后花园闲逛,但今日事出突然,加上李庆成呵斥其留在院里,李文德还真不一定会出来散步。
于是陈颂声和荆山玉兵分两路,各自分开寻找李文德的下落。
陈颂声提前带着证据到了李文德的院子,左寻又找不见人影,只得先留在他桌面。为了防止东西被人意外拿走,他偷偷趴在内室的房梁上,时刻留意着院外的动静。
荆山玉则孤身来到了后花园,听从陈颂声的建议,留在了李文德最常待着的荷花池边。
月下枝头。
苦等数刻无果,两人一个抠树枝一个抠梁木,无聊得不约而同思考起同一个问题。
李文德,你到底在哪?.
此时此刻,李文德正在寻找茅厕的路上。
他只是在傍晚偷偷去厨房搓了一顿大的,谁知道一出院门肚子就痛,痛得他寸步难行。
家人们谁懂!找不到茅厕的痛苦!
等他以后继承了李府,他一定要把全城的空地都修上茅厕!
茅厕,你到底在哪?.
就在陈颂声忍不住,即将出门寻人之际,外头忽然涌进来一大堆人。隔着几扇木门,陈颂声听见为首的王青阳一声令下,要将整座院子搜个底朝天。
低头看一眼自己如此明显的位置,陈颂声认命了。
他要编个什么理由才能骗过这群人。
说他半夜无聊,逛着逛着迷路到人家卧房了?
还是说他其实是蝙蝠精转世,晚上要挂在房梁上睡觉?
或者说他觊觎李文德的身体,半夜想不开来爬|床?
妈的。
这福气早知道让给荆山玉了!.
没等他想到借口,屋外王青阳和其他下人的讲话声就已传了过来。
隔着门,两道声音闷闷的。
“管事,听说您也是枉城人?”那下人先问道,“真巧,我和我大哥也是从宁清镇来的。”
“嗯?”王青阳应了他话,语调上扬,“你也有个哥哥?”
那下人没想到他会回问,有些激动,一时间语速都快了不少,“是!这么说,管事您家中也有兄弟姐妹?怎么从没听您讲过?”
王青阳淡淡嗯了一声,“不在这边而已,早就回了老家。”
似乎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王青阳打断了下人的发问,指使其去后院看看,“你到那边的院子里瞅瞅,若是有贼人藏在井里就不好了。”
紧接着,他一个人走上阶梯,推开了主卧房的大门。
然后和房梁上倒挂金钩的陈颂声对上了视线。
王青阳推门的手一滞,这点插曲马上就被后方的小厮察觉到,后者关切地上前问道:“怎么了管事,刚才……”
“你去巡别的房间。”王青阳摆手挥退他,“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腰间盘刚才突出了一下。”
“噢噢,原来只是腰间……啊?”
背对着小厮迷惑的目光,王青阳迅速又合上了木门。
“诶,王管事,这间不用查吗?”小厮在他身后问道。
王青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末了才磕磕绊绊道:“不必……我看过一眼了,里面没有刺客,先去别的院子看看吧。”
转瞬功夫,王青阳就领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离开了李文德的院子,转头朝林晋茹奔去。
陈颂声从屋顶翻下来,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难道是他的帅气又把王青阳迷倒了?让他情不自禁地为自己包庇?
系统:[……]
系统:[有没有人来管一管这个自恋男?].
王青阳走后,陈颂声也跟着离开。
顺路找到了荆山玉,二人决定先回到自己的院里去,明日一早再起来看看情况。
商讨之下,他们一致认为李文德今夜怕是遇到了什么好机遇,接下来应该也是考核的重要一环。
分别之际,两人都有些沉重。
一个在忧心考核结果,一个在焦虑考核时间。
然此时此刻,李文德还在找厕所.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晚的时间转瞬即逝。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第二日的清晨,所有的弟子都被下人叫醒,齐齐聚在了议事厅。
主座上依旧坐着李庆成。
不知道昨晚其他人去做了什么,陈颂声偷偷拉着后排的中立派弟子说小话,“你们昨天都去干啥了?我肚子疼了一晚上,都没跟着一块去。”
那个回答的中立派弟子大概觉得这也是个不重要的消息,很爽朗地回答了他,“唉,不就那些事儿呗,昨晚李府的茅厕全都被炸飞了,一大堆侍卫都被下了毒,我们被迫当了好久的苦力。”
“而且打听的都是些没有用的消息,什么小厮相亲被拒,婢女离奇失踪,还有大少爷肩膀上有个花瓣胎记这种事都有。”
“对了,还有个事。”中立派弟子想起什么,偷偷拉着陈颂声指了指李庆成,“我这个事儿你可别说出去,我看你长得帅才跟你说的。”
“昨天我在门房那里打听到,很多年前,李庆成从府外带回来一个男子,将其囚禁在地牢里这样那样……”
“不仅当着那时还活着的楚双儿面……了,还对着他……了。”
瞧着陈颂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中立派弟子恨铁不成钢道,“哎呀,你怎么还没明白!”
“李庆成可能不止喜欢女子!他还喜欢男人!”
【作者有话说】
请你不要到处抠抠~潮流需要抠抠~
我又来晚了,我先扇自己巴掌(可恶)
明天肥肥更(可恶)
这次再不肥我就扇死我自己(磕头)
大家双节快乐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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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小时代五开拍了
◎修真界工作难寻,李府黑料频频爆◎
陈颂声呆滞两秒, 很捧场地惊叹了一声。
谣言这东西果然越传越广,总感觉下一秒李庆成就要被传成热衷一些小众爱好的变态了。
当事人还坐在上面呢。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李庆成有没有发现密室里的东西失窃。
“咳咳。”
显然因为昨夜的突发事件, 李庆成没休息好,眼下一大片乌青, 脸色也憔悴异常。
他强打着精神开了口,“昨夜我府中的姨娘诞下了双生子,想来大师们应该也都知道这事。”
“过程虽略有风波, 好在结局是完美的,诸位也出了一份力,为了答谢大家,今晚我将在府中举办晚宴, 届时还请各位按时出席。”
李庆成干笑一声, 又强调一遍, “一定要整整齐齐地来, 一个都不能少。”
“……”
中立派弟子悟了, 扯了扯陈颂声的袖子, “我懂, 他想把我们这群免费劳动力留下来。”
陈颂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为了筹备晚宴,李庆成早早地离开了议事厅,留下众弟子面面相觑。
考核临近结束,大家该了解的消息也都掌握得差不多, 加之目标都是通过宗训, 同校的修士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因而气氛都没有一开始的剑拔弩张, 大多聚在一处谈天论地。
某天机院弟子感叹道:“现在术修也不好做, 要么算不出来,要么算出来了不能说,我现在全靠宗门补贴活着啊。”
“不像你们啊。”天机院弟子看向身边的医学院弟子,“医修完全不愁未来,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上哪都备受尊敬啊。”
“哪里,医修也很难做的啊!”医学院弟子闻言有些激动,一拍桌子,“我们简直就是最倒霉的苦力!修炼那么多年才能出师,学制也是最久的,飞升也是最难的!!!”
“诊金少得要死,还经常有医闹!”医学院弟子疯狂地咆哮道:“有没有人来管一下?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角落里,一道充满幽怨气息的女声飘来,“……在意一下我们乐修的感受好吗?”
“再怎么不堪,你们的飞升概率都比我们大多了好吧,现在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乐修是最难飞升的。”女弟子恨恨道:“而且学科又难,知识又杂,根本没多少人愿意认真学,现在剑修和法修才是大势所趋。”
这一批参与宗训的弟子中没有法修,但除陈颂声外的另一个剑修明显对这话颇有意见,囔囔着反驳,“现在剑修也不好过啊,武器是消耗品,又不是富二代,天天买剑也划不来。”
“飞升多难啊,还不是要维持生活,我们连兼职都找不到,现在五大宗门的弟子都下调了雇佣金,剑修都穷得揭不开锅了!”
“唉……”
全场包括未先雪在内的十九个弟子齐齐发出叹息,“这年头,当修士真难啊。”
陈颂声奇怪,询问系统,“我瞧着望微门的弟子也不少,怎么修士的就业前景这么不行?”
系统:[你以为呢?]
系统:[现在修士很难做的,这还是在上一个宿主尽力改良后的结果,否则像食修、农修这种小众修士早就消失了。]
系统:[也就剑修法修医修比较有人气,灵气枯竭后修士飞升太难,照这样发展,修真界也会很快落寞的。]
陈颂声反应过来,“所以我的任务其实是拯救世界?”
系统语重心长:[是的,修真界的未来,靠我们了!].
有了早上系统那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言,接下来的时间里,陈颂声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有种小时候通宵看热血漫画差点被爹妈抓住的感受。
直到小厮前来敲响他的房门,道明晚宴快开始了,陈颂声才匆匆收拾一番着装,跟着他前往府中心的露天庭院。
李府内部污浊,但表面样子做得极好,即使只是短时间布宴,整个庭院也焕然一新,婢女小厮来来往往,围绕着湖心廊铺了数十个席位。
瞧人数,应该大半个李府的人都聚集在此了。
首座上依然是李庆成,他下方一边是李文德,一边是林晋茹。
看见后者时陈颂声还有点震惊,看她面上还施了粉黛,气色完全不像是刚生产完第二日的样子。
两个孩子由奶娘抱在怀里,分了再下一排的席位。
被李庆成分到较为信任那一分类的道士,陈颂声的位置极其靠近三人。
荆山玉就坐在他身边,二人入座后默契对视一眼,共同望向李文德。
今日的李文德格外安静,身上那股邪魅狂君的气质淡了不少,板着一张难看的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估计是已经看见你们昨晚送去的东西了。]
陈颂声也赞同这个说法,无端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打起来!打起来!.
戌时三刻,宴会开始。
李庆成率先起身,举起酒杯,朝着下方众人示意,“今日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儿的诞生之日!”
“今天,我要敬诸位!感谢大家,分享了我人生中极重要的一刻!祝愿各位从此以后也能像我一样!发光发热!”
陈颂声眉心一跳,“这不小时代吗?”
系统:[……]
系统:[人家有去小小了解了一下影视领域啦。]
这段话一开场,直觉告诉陈颂声今晚的宴席不简单。
果不其然,李庆成话音刚落,一旁的李文德就冷哼一声,抿了一口手里的酒,“是啊,真该祝福祝福我这对刚出生的亲、弟、弟!”
“亲弟弟”三字被他刻意加重,落在李庆成耳里,颇有种阴阳怪气的意味。
于是他皱起眉,不耐呵斥道:“李文德!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你母亲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个样子,只怕到底下都合不上眼!”
“母亲母亲……你就整日把母亲挂在嘴边。”李文德喃喃自语,而后突然暴起,起身将杯子摔向脚下,“我就知道,你一直都这么虚伪!”
李文德突如其来的逆反让李庆成自觉丢了面子,又不知这个儿子是在抽什么风,气得险些喘不上来气。
余光瞥到奶娘抱着的另外两个儿子,李庆成稍稍定了定心,失望地瞥了一眼李文德,果然还是别人的血脉,养不熟的种。
他语气冷漠,“王青阳,把大少爷带下去。”
站在一旁的王青阳闻言眼神暗了暗,却还是听从他吩咐来到李文德身边,示意后者跟着自己离开,“少爷,走吧。”
李文德一把推开王青阳,愤怒地冲到李庆成面前,扯着嗓子喊道:“好啊,我就知道,你有了两个新儿子就要把我丢弃是吧?我是你的玩物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腌臜事!”
“李文德!”李庆成脸色铁青,一声怒吼,“是谁教你这么跟你爹讲话的!”
“爹?”李文德冷笑一声,“你好意思说这个词?”
他一张脸拧在一起,“你杀了我亲爹!霸占我母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这天!”
“住口!”
李庆成头发都要气直了,“简直是一派胡言!王青阳!还不快把他拉下去!”
荆山玉拉着陈颂声看戏,从袖口里摸出一把瓜子分给他,二人磕得津津有味。
王青阳应了声是,匆匆上前又被李文德挥开,后者显然已经有些疯魔,语速又快又急,“滚开死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姨娘也有一腿!”
陈颂声感叹:“哇塞——”
战火蔓延到林晋茹身上,本想装作透明人的她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顾不得刚生产完的身子,爬起来就死死盯着李文德。
如果视线能杀人,李文德现在怕是已经死的骨灰都不剩了。
李文德已经破罐子破摔,索性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他盯着林晋茹恨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都在约完王青阳之后约我!自以为隐瞒得很好是吗?”
荆山玉感叹:“噢咦——”
“你不知道吧!”李文德一字一句宛若利剑,“每次你和……的时候,我都能……到,还有你……的……我全都……”
“哎呦卧槽。”荆山玉头一次爆了粗口,“这是可以说的吗?”
未先雪默默捂住了陈颂声的耳朵,“未成年不要听。”
“还有你!老东西!”李文德猛地转头,指向王青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在李庆成和林晋茹待一起的时候偷偷躲在她衣柜里是吧!”
众弟子:“我靠——”
“牛头人?”陈颂声瞪大了眼睛,上下扫视王青阳,“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爱好啊!”
“够了!李文德你疯了?”
旧账被一一扒出,林晋茹忍不住了,上前狠狠扇了李文德一巴掌,“令人恶心!”
“都是你们逼的,非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林晋茹后退两步,视线在李庆成和李文德之间来回扫过,癫狂笑道:“李文德!你就是喜欢你娘!你想和你爹共侍一妇!所以才主动和我……”
众弟子:“我去——”
“全部给我闭嘴!”
李庆成忍无可忍,一声怒吼,让中间疯狂爆黑料的两人停下。
“王……杨徽州!”李庆成下意识叫了王青阳的名字,末了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奸夫,“杨徽州!你给我把他们三个丢脸的东西带下去!”
被人钳住双臂,李文德又跳起来,盯着李庆成,尖利的声线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呵呵,你以为林晋茹生的两个好大儿真是你的孩子?我的弟弟?”
说到这,他仰天大笑,笑完才朗声喊道:“哼!没想到吧!我才是他们的亲爹!”
林晋茹虚弱的身子终于坚持不住,眼白一翻哐当倒地。
陈颂声在边上看得激动,不住得苍蝇搓手,“小时代五!小时代五!小时代五开拍了!”
【作者有话说】
写狗血的戏码总是写的非常快,其他剧情像便秘了一样……
我的加更,我死也要把你拉出来(狠狠)
24 我的CPU烧了
◎怒上心头丢儿子,报仇只为戴绿帽◎
令人意外的是, 李文德这句话说出来,最激动的不是李庆成,而是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王青阳。
他一把挣开侍卫, 上前抓起李文德的衣领,目眦欲裂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不懂人话?”李文德无动于衷, 任由他将自己摇来摇去,“我说,我、才、是、孩、子、的、亲、爹!”
王青阳一下子松开手, 后退两步,不可置信般摇了摇头,“不……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
蓦然,他猛地抬起头, 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李文德, 趁着对方不注意, 上去就来了一个巴掌,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居然!你居然敢……”
“她是谁关我什么事?”李文德被他打得懵逼一瞬, 但很快回过神, 怒从心头起, 反手也还了一巴掌过去,“该死的老东西,你凭什么打我?”
王青阳被他扇得一个趔趄,转头吼道:“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李庆成:“哈?”
李文德:“啊?”
众弟子:“嚯!”
荆山玉在一旁紧急梳理人际关系,“问, 儿子和我的小妾实则是他的妹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请问小妾生的孩子应该叫我爸爸还是爷爷?”
“够了!”
消化完刚才得到的讯息, 李庆成也气得不轻, 冲下台, “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像什么样子!”
争吵间,李庆成的头发被王青阳扯住,挣扎之际也被拉入战局,三人左一拳右一脚,撕扯尖叫声四起,互相都打得对方鼻青脸肿。
李庆成掐着王青阳的脖子,“好你个老匹夫,我雇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呵呵。”王青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抠着他胳膊的指尖一刻未曾收力,“呸!你个伪君子!残害我哥哥性命不说,还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若是等我亲自动手,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文德一手抓着一人头发,怒吼道:“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陈颂声站都站累了,索性蹲下,继续磕瓜子,甚至抽空对面前的撕逼大戏进行了一番点评,“嗯……王青阳没有用全力,下盘稳固,会点功夫但不多;李庆成姿势没用对,使不上劲,加上一把年纪了,估计是最早下场的……”
“至于李文德,手臂爆发力强,左右手灵活,扇巴掌和扯头花功力都不错,我投他一票!”
系统:[你当选秀呢?]
这边尚在聊天,那头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眼见无法脱身,李庆成打算使用情感攻势来感化李文德,“儿子!你好歹跟着我姓了十八年李,就这么帮着外人来欺负你爹吗?”
“放你爹的狗屁!”
这段话显然没起到李庆成理想中的作用,反而还进一步将其激怒了。
“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李文德啪啪又往李庆成脸上招呼了一巴掌,打定主意要和他撕破脸,“我爹姓王不姓李!等我离开这里就把名字给改掉!不光这样,你的两个好儿子也不姓李!他们姓王!”
“你!你!”李庆成被他气得浑身发抖,身上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让他一把推开李文德和王青阳,“既然你不顾念父子旧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语闭,他立刻扭头,带着自己笨重的身子直直冲向奶娘。
李文德被他推得脚下不稳,心中暗道不好,紧随其后连滚带爬地小跑上前。
但他的速度终究没有李庆成快,中间差距太远,就在他来到后者跟前之时,李庆成一个及时刹车,逼得李文德险些撞上他的身躯。
眼中擒满了阴狠之意,李庆成冷冷一笑,照着李文德胸口就是一脚!
“你就后悔去吧!”
李文德被踹翻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庆成转身朝向荷花池,一个俯身发力,相继将怀里的两个婴儿抛上了天。
他疯疯癫癫地大声笑道:“好!好!我偏要你们谁都不如愿!”
悠悠转醒的林晋茹刚支起上半身,抬头看见这一幕,被唬得浑身一抖,急火攻心又晕了过去。
眼见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被丢了出去,陈颂声即刻站起身,快速穿过李文德和李庆成,脚尖一点围栏,反身跃到水面,半身撑着荷叶转了一圈,牢牢接住了快要掉进水里的婴儿。
荆山玉紧跟其后,扯住陈颂声袖子,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回到了湖心廊。
王青阳心有余悸,痴愣在原地,额前的冷汗频频往下落。李文德就摔倒在他身边,脸色惨白,一双腿不住地打滑,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李庆成则瘫软在池边,低着头没有了动静。
众弟子站在席下,面面相觑。
陈颂声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
两个婴儿出生这么久,他还没听见过他们的哭声,即使是在失重的情况下也依旧不哭不闹,毫无声息。
出生的时候没听见声音也许能归结到距离太远哭声太小,但他们如今就在自己怀里,经过一番刺激后还安静如鸡,这种事情可能吗?
感受到怀里的两团东西微微动了动,陈颂声眉心一跳,怀着某种不祥的预感,缓缓低下了头。
胸口,两张巴掌大的脸上布满了焦黑干瘪的皱纹,本应待在眼眶里的眼球不翼而飞,只余一对黑漆漆的空洞,正死死盯着陈颂声的双眼。
沉默间,两个婴儿忽然有了动作。
他们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张大了嘴,嘴角顺势咧到了耳后根。一抹白光从咽喉处亮起,逐渐变强,刺得陈颂声几近睁不开眼,
那抹光芒开始放大,从陈颂声的怀里一直蔓延,直到覆盖了场上所有人。
陈颂声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来遮挡白光,胸口处的两团襁褓开始慢慢变轻失去重量,直至他再也感受不到。
叮。
一声脆响同时在所有弟子脑海里响起,陈颂声手上动作一滞。
叮、叮、叮。
三声清音擦耳而过,陈颂声眼前忽然暗下,紧接着大片的云雾翻涌上前,吹散了方才李府内阴冷的气息。
周身景物瞬间变幻,被裹挟着薄烟的气流冲得脚下不稳,待陈颂声回过神站定时,身前的云雾早已散去,露出前方一面巨大的玉璧。
雪白色的玉璧清透无暇,四周雕琢了长卷云纹,陈颂声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地用手轻触玉面,有股清凉沁骨之感从指尖流通到心脏,惊得他立刻收回了手。
还没等他捉摸透这是个什么东西,周身地表狠狠一震,一抹金光从他指尖刚才触碰的地方往外扩散。陈颂声看向上方,金光似乎在那里留下了一些刻痕,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那些字迹。
最顶端,四个大字从左到右缓缓浮现。
宗训考核。
想来这面玉璧就是宗训考核结束的最后一环。
不等他多想,四字下方又慢慢刻现出一行小字。
[李庆成与李文德是什么关系?]
“……”
“你管这玩意叫考核?”陈颂声的语气里是浓浓的质疑,“这不是在做健康调查问卷吗?”
系统:[你就答吧你,一答一个不吱声。]
这个问题说难也不难,但陈颂声还是慎重思索了数秒,才认真开口回答。
平心而论,玉璧给出的每一个问题陈颂声都知道答案,只是碍于李府内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他每次应答前都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
例如这个问题:
[林晋茹诞下的双生子与李庆成的关系是?]
陈颂声:“名义上是前未婚妻和现任丈夫生下的女儿与自己生下的儿子,但血脉上是前未婚妻和现任丈夫生下的女儿与儿子近亲繁殖的产物。”
“……”
系统:[滋啦……滋……]
系统:[慢……点,我CPU……烧……烧了。]
系统:[滋滋……滋……]
“……”
这种复杂的伦理问题很快就结束了,玉璧也仅剩下能再容纳三题的空间。
这回,它抛出了个有关王青阳的问题。
[王青阳与林晋茹生下的孩子是什么关系?]
明面上,二者只是主仆关系,可惜问题不会这么简单。
结合王青阳的身世、年龄、姓氏、家庭背景等种种情况,加上王青阳得知双生子的父亲是李文德时候的种种举动……
陈颂声灵光一现,猜到了个想法。
“王青阳的哥哥就是林晋茹与李文德的亲爹,当年因为哥哥被折磨去世,于是他才找上李庆成,策划了这场长达十几年的复仇。”
“经过多方打听,他找到了自己流落在外的侄女,瞒着她让其攀附上李庆成,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报复后者。”
“诶。”陈颂声忽然卡壳,“那他报复的目标是什么?靠给李庆成戴绿帽,让他从此开始一蹶不振?”
系统:[……]
系统:[不……滋…啦……知道,我CPU还……在烧。]
……
问道殿,最没有耐心的瑞龙先一步发问,他对这个破故事的容忍度已经达到了顶峰:“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破问题?简直跟这个故事一样烂。”
“我记得,秘境分析应该也差不多出来了。”砚青想到了什么,对着身后的弟子低语几句,后者点了点头,先行退下。
锦堇饶有兴趣道:“先让我看看,我也想知道。”
砚青也接过弟子递上来的秘境分析,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根据玉璧和秘境传递出来的信息显示……嗯?”
木延也跟着好奇,“怎么样?”
“除了个别人物名称以及称呼外……剩下的包括父母爱情、白月光替身、两代虐恋、小妈文学、绿帽情节、姐弟相恋等等元素……全都来自这个叫陈颂声的修士……”
“……”
静寂数秒,瑞龙掏出传音玉佩,严肃道:“注意注意,全体注意,通知下去,小心一个叫陈颂声的新生修士,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作者有话说】
今日的我,依旧不够肥,让我狠狠扇自己巴掌(怒)
感谢在2023-10-01 00:04:51~2023-10-02 00:0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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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5 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指导得真假评语,新成员加入风波◎
不知自己的大名已经在学院里引起了极大轰动, 陈颂声仍在秘境里研究玉璧给出的题目。
认认真真地向其答复完最后一题,玉璧上的字印随即闪烁一瞬,慢慢淡去, 最终融成一团金光。
[考核结束]
四个字一出,陈颂声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仿佛心头一块高高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他感慨道:“短短几天,感觉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这么累。”
系统:[……]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我很想说什么。]
陈颂声:“……你还是别说了。”
语闭,玉璧前刮起狂风,裹挟着雾气席卷过陈颂声身侧,在他面前凭空卷起一口漩涡。
他身子微愣一瞬, 随即毫不犹豫地抬脚迈进.
望微门, 问道殿。
八位长老正襟危坐, 等待着众弟子结束宗训。
直到十六支队伍集齐, 未先雪才恭敬上前道:“长老, 十六支小队已全部安全离开秘境。”
瑞龙仙君点了点头, 示意他先退下。
宗训考核完成后, 各院长老会针对水幕中各小队中表现拔尖的弟子进行点评,这也是为数不多弟子能得到仙君指导的机会。
人群中,不少自觉考核中表现优异的弟子都偷偷挺起了胸膛,只希望长老们点评时能够提到自己的名字。
短短一刻钟时间里,陈颂声就已经看见不少其他小队里的弟子之间发生口角摩擦。
他这支小队出来的时间早, 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表现平平无奇, 因而众人间的气氛还算和谐, 与其他小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砚青仙君清了清嗓子, 正色道:“大家今日的表现都不错, 但第一小队……”
“柳庶。”砚青停顿一瞬,“你的灵根上乘,悟性还需提高。”
“第二小队的冯星,灵根虽略逊色与其他人,但胜在勤奋,保持现状。”
“第七小队的仲南应,能力尚可,行事过于冲动了。”
……
从各小队中分别拣出几个印象深刻的法学院弟子指导一番后,砚青极为主动地把发言的机会留给了下一位长老。
七位长老按照座位顺序依次轮过一圈,全都心照不宣地略过了第十六小队,主要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陈颂声也察觉到这一点,不免蹙眉。
不说多好,就是他们小队再怎么烂,也不至于连一个批评的都挑不出来吧?
话语权回到瑞龙仙君处,他抿了抿唇,迟疑着开了口,“第一小队,顾如霜,剑法尚可,但手腕处力道不足,还需练习。”
得到夸奖的弟子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是,长老。”
“第三小队,杨嘉,心性沉稳,但剑术……”
依旧是熟悉的流程,名字挨个念下来,很快就到了未先雪带领的第十六小队。
前七个长老指导时都跳过了第十六小队,这也意味着瑞龙仙君必须要在小队里的两个剑修中挑出一个进行点评。
“第十六小队……”
奈何另一个剑修实在过于平庸,他纠结片刻,还是喊出了陈颂声的名字。
“陈颂声……”
陈颂声骄傲地仰起了下巴,上前一步坐等被夸。
“嗯……呃……”
台上的瑞龙仙君憋得非常痛苦,他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大的考验。
年少时,他徒步踏过雪山,杀过恶蛟,也在试炼中险些迷失道心,差点走火入魔。
即使是在抗争鬼族的战争中因为卧底泄露情报而几近濒死,他也从未有一刻的心情如现在这般挣扎。
逆着其他七位长老或同情或怜惜的目光,瑞龙仙君的脸都要扭曲了。
他妈的,做人怎么这么难啊!.
就这么僵持了数十秒,连陈颂声都发觉不对劲了,主动抬头往上看去。
于是他便迎上了瑞龙仙君三分恼怒五分悔恨两份痛苦一分折磨的眼神。
陈颂声莫名其妙,这个宗门的人都喜欢用瞳孔里的扇形统计图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吗?
但无论怎么说,长老之威不可失。
瑞龙仙君深吸一口气,脸都快憋红了,最后只憋出一句,“保持现状,再接再厉,做得很好。”
下次别做了。
这是全场唯一一句意味不明的点评。
因此场内即刻就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不少弟子比陈颂声都热忱,交头接耳着探讨此举的用意。
然而这话刚一脱口瑞龙仙君就后悔了,说什么不好,偏偏夸他做得很好,他保持现状再接再厉。
现状已经很恐怖了,他实在不敢想象再接再厉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剑道院终究要毁在他手上了吗?
想到此处,瑞龙仙君背后一阵恶寒。
看来他要去后勤部咨询一下保险的问题了.
收到如此点评,陈颂声倒是神情自如,朗声回应:“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瑞龙仙君急着上保险,连宗训结束后必备的例行演讲都没再提,径直让未先雪带着弟子们离开问道殿。
不光是其他弟子在思考瑞龙仙君这句话的用意,陈颂声也与系统聊起了这个话题。
“大胆猜测一下。”陈颂声率先抛出观点。“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他真的只是在夸奖我?”
系统:[……]
系统:[那你这个猜想实在是太大胆了。]
不等一人一统争辩出个所以然来,这边未先雪已经领着众人出了问道殿的大门。
等在广场上的众亲友们鱼贯而入,将弟子们团团围住。
同时,人群中伸进来一只手,破开重重阻碍,一把抓住了陈颂声胳膊,生生将他带出了包围圈。
一番颠簸,林钦凡气喘吁吁,叉着腰喘道:“你不知道,为了在这么多人里一下子找到你,你臧师姐眼睛都要看瞎了”
拽他出来的人正是臧金子与林钦凡。
“诶?”陈颂声有些疑惑,“邹师姐和两位路师兄呢?”
“你说他们啊……”臧金子闻言有些卡顿,袖子下的手使劲往林钦凡腿上一掐,后者疼得险些叫出声来,连忙扯出一个笑容,“额……你邹师姐他们去买东西了,晚点来找我们。”
“没错没错。”臧金子跟着干笑,而后岔开话题,“对了师弟,你这回的表现可真好,说是甩了你同组的弟子好几条街也不为过。”
陈颂声还在思考刚才与系统辩驳的问题,此时闻言,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师兄师姐,你们评价一下我的表现呗?”
“啊?”林钦凡朝臧金子投去求助的目光,“这不太好吧?”
臧金子看天看地看手指,就是不与林钦凡对视。
好好好。
林钦凡的大脑飞速运转,面上不动声色,对着陈颂声陷入了沉思。
“……”
“嗯……”
“这个嘛……”
臧金子看不下去,偷偷在他身后提醒,“夸他,夸他,做得很好,保持现状,再接再厉之类的……”
“对对对!”林钦凡一拍掌心,“保持现状!再接再厉!”
陈颂声闻言若有所思,“怎么都是这句话?”
系统:[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他们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夸你呢?]
“不可能!”陈颂声反驳,“绝对不可能!”
正聊着,未先雪从三人面前飘过。
陈颂声猛然想起什么,连忙挥手呼唤。
未先雪听见声音,脚步一转,慢悠悠飘到三人面前。
臧金子和林钦凡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师弟?”未先雪自离开秘境后就恢复了平日高冷男神的画风,彻底脱离了老妈子的光环。
“记不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个弟子。”陈颂声警惕心十足,将其他两人也拉入群聊,“就是那个在后山遇到魔蛋实现愿望的那个。”
未先雪先是一怔,似乎在思索什么,而后才恍然大悟,“记得,怎么了?”
“前几天……”陈颂声想了想,觉得用词不妥,又换了口风,“就是宗训开始前,我不是在医庐……”
拉着三人将前因后果说明,期间陈颂声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自己是如何坚定道心、英勇抗争,最终得以战胜魔蛋与内心诱惑的伟大之举。
最后林钦凡发出致命疑问,“所以,蛋呢?”
“……”
“这个……”陈颂声摸摸鼻子,“我以为那是什么新型传销,一脚踹飞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未先雪沉思片刻,“我会通知执法队,加强对后山的管理,另外上报掌门,说明事件的前因后果,届时可能还需要你们来一趟。”
“没问题没问题。”陈颂声点头如捣蒜,欣然应允,“我回去问一下邹师姐。”
“对了未会长。”林钦凡突然发话,“我记得你是十六小队的领头弟子,针对我们声声在秘境里的表现,师兄你有什么建议吗?”
“……”
“做的很好,保持现状,再接再厉。”
望着未先雪逃也似的背影,三人组被留在风中,像三块被抛弃的抹布。
系统一针见血,“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被臧金子二人用“秘境危险、损耗很大、需要休息”的借口送回了竹峰,陈颂声换下衣服,一个虎扑飞上床,抱着自己软绵绵的被子来回打滚,“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他从被子中探出脑袋,无端有些感慨,“才穿越没几天,没想到我已经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别矫情了。]系统催促他,[快看一眼面板。]
不经系统提醒,陈颂声还真差点忘记有奖励这回事,连忙唤出面板,点开了奖励那一行。
[任务一:通过宗训(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解锁]
“一只灵宠……”陈颂声蹙眉,低声念出面板上显示的字眼,“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系统:[……陶冶情操?]
“不要。”
陈颂声冷漠脸,“多一个宠物多一份开销,就让他殉了吧。”
系统:[!!!]
系统:[这怎么可以!]
系统:[灵宠多可爱啊,小小一只,小猫小狗之类的……]
陈颂声不受他的蛊惑,翻身躺下,“万一是猪呢?”
系统:[……]
系统:[而且你想想看,身边孤独寂寞的时候,有这么一只灵宠为你排忧解难……]
陈颂声盖上被子:“那你的作用是什么?”
系统:[……]
系统:[实在不行,它还能在你战斗的时候帮助你,多一个伙伴多一份力量嘛……]
陈颂声合上眼睛,懒洋洋道:“小战不用上,大战直接死。”
系统:[……]
系统:[把它养大,让它帮你跑腿。]
“……”
陈颂声一把掀开被子,匆匆下床,“灵宠!我的灵宠!你在哪!你亲爱的爹地要来找你噜!”
【作者有话说】
我不会断更的,断更我就砍死我自己(尖叫)
感谢在2023-10-02 00:06:33~2023-10-03 23:0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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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V我五十,送你只肯德基
◎美男出浴谁来看,笨鸟先飞遭嫌弃◎
面板并没有贴心地将奖励直接送到陈颂声身边, 只提供了一份望微门后山的地图,附带了灵宠的位置坐标。
在系统的百般催促下,陈颂声匆匆整理一番着装, 踏上了寻找灵宠的小路。
四个弟子宿舍中就数竹峰距离后山最近,因而陈颂声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坐标点周围。
然而, 就在最后关头,他迷路了。
系统恨铁不成钢,[什么情况, 你对着地图都能迷路?]
陈颂声委屈,“这能全怪我吗?还不是这个坐标写的云里雾里的。”
又一次在不知不觉间回到原点,他恼羞成怒,随手折下一根竹条, 决定采用最传统的老天爷寻路法。
——抛树枝, 抛向哪边走哪边.
一盏茶时间过去。
好消息, 到目前为止, 陈颂声都没额再遇到过鬼打墙的情况。
坏消息, 他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
陈颂声坚信条条大路通罗马, 毕竟地球是圆的。
顺着第二十三次抛树枝得到的方向直走, 陈颂声这回终于听到了水声。
有水声,就说明前方有水源,后山的大部分水源与竹峰相通,也就是说,只要顺着水源走, 他就一定能走出去!
陈颂声现在已经不奢求什么找灵宠了, 他现在比较想先找到路。
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脚下步伐飞快, 到最后几乎是在奔跑, 直到那声音近在眼前,陈颂声拨开眼前挡路的竹子,一只脚跨出去——
高耸入云的山崖垂下一条飞瀑,砸在下方成块的岩石上,似玉如珠的水滴飞溅而起,形成大片大片的水雾,为整片山涧披上一层纱影。
流水汇聚成一汪清潭,晶莹剔透宛若碧蓝宝镜,有风轻轻拂过,吹起潭面阵阵涟漪,扰乱了这一池春水,还有湖中央正在洗澡的……
……美男?
陈颂声唰一下收回了脚.
此时此刻,陈颂声背对着湖泊,蹲在层层叠叠的密竹后方,绞劲脑汁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要在不惊动那人的情况下找到水流出口,难度无异于登天。
但是要他就这么妥协离开,他心有不甘啊!
系统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就装梦游?一会视若无睹地从他边上飘走?]
陈颂声:“说得很好,我的建议是下次别说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风险上前问个路,身后忽地刮来大风,陈颂声身子一个不稳,重心偏移,不慎踩到了一片枯叶。
下一秒,他的脖颈处一凉。
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长剑搭上了陈颂声的大动脉。
身后,一道阴凉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什么人?”被人用剑指着命脉,陈颂声头皮发麻,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我是什么人……”
不等他回答,身后那人先注意到了陈颂声的服饰,思索片刻,他缓缓将剑尖挪开,“转过来。”
陈颂声很听话,毕竟自己的命还捏在人手里,于是乖乖转了身,顺道看清了此人容貌。
这是一张完全不输未先雪的脸蛋。
银发浅瞳,眉眼如画,长而卷的睫毛微微翘起,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眼前人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衣物被浸湿,紧紧贴在线条流畅的身体上。
许是因为刚沐浴完毕的缘故,他混身上下都散发着水汽,薄唇殷红,衣衫仍有些凌乱。
透过衣物,陈颂声甚至能窥见其下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
何止不输,简直超越。
银发男子瞥见了他腰间挂着的宗门玉佩,若有所思道:“七瓣莲……你是剑道院的新生?”
不等陈颂声回答,他将剑收回剑鞘,“快回去吧,此处已经不是后山地界了。”
在银发男子即将转身离开时,陈颂声连忙一个飞扑上前抱住他大腿,“兄台别走!”
他慌忙从袖子里掏出那张记着后山地图的草纸,匆匆摊开后递到银发男子眼下,颇有些讨好道:“那个……您能不能帮我看看,纸上这个地方该往哪儿走?”
他意识到对方或许看不懂坐标点,连忙改口,“或者您帮我指一指回竹峰的路?”
说话间,陈颂声的视线不经意瞥到银发男子腰间,顿时一个瞳孔地震。
银发男子被他拦下,盯着草纸沉默不语片刻,就在陈颂声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后者忽又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水潭,“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见两块大石头后左转,跟着溪流一路往下就到了。”
他人瞧着冷淡,却还好心指着地图提醒道:“从这个地方过去,一路向北走就能回到竹峰。”
闻言,陈颂声忙不迭起身感谢,照着他所说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水潭边,银发男子敛着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颂声离去的方向。
末了,他瞧了眼腰侧,弯腰捡起地上遗落的莲花玉佩,沉着声音缓缓道:“陈……颂声?”.
另一头,陈颂声正提着衣摆狂奔。
系统疑惑:[你跑这么快干啥?后头有鬼追你?]
“刚才那个人……”陈颂声跑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刹住车,停下来缓了缓,“剑鞘上……有……有血迹……”
将人拦住的时候陈颂声就有些后悔了,万一这银发男子一个不耐烦,反手把自己抹了脖子怎么办?
那血迹总不能是杀猪留下的吧……
越想越心惊,他只能寄希望于银发男子给的路线是正确的,不然今晚他真要在荒郊野岭过夜了.
好在初步看来,银发男子没有胡诌,陈颂声一路奔走,还真遇到了两个如他所言的岩石块,再次左转后,便又碰见了一条小溪。
根据地图以及坐标点提示,灵宠的位置就在溪流边上。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范围。
自觉工程量会非常大,陈颂声提前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老腰,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埋头就在溪流边的树枝与灌木中来回寻找。
溪边生活的动物,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皆有可能。
找着找着,他忍不住朝系统吐槽道:“这算什么奖励?还要本少爷亲自来找?”
系统:[安啦,好歹是完成任务后的第一个奖励诶,留着当个纪念也行啊。]
它话音刚落,陈颂声的手忽然一顿。
“等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怎么感觉……”
头顶,一道酷似幼鸟叫声的呦呦嘤咛自繁复交错的枝杈间传出,微弱到几乎很难被人发现。
同一时刻,陈颂声与系统都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
前者理了理裤脚,手脚并用地爬上树,系统似乎为了证明这个灵宠是有用处的,此刻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进行大胆的猜测。
系统:[会是什么灵宠?赤颈鹰鸟?红纹蓝嘴鸢?北长尾山雀?]
肉眼可见的,随着陈颂声越爬越高,系统的亢奋之情已经达到了顶峰,[三环文影鸟?长颈灵芝雀?奇异幽仙独角鹤?]
终于,陈颂声踉踉跄跄爬到了树顶,一把拨开了眼前遮挡视线的树枝树叶——
“……”
陈颂声歪了歪头,神色莫名,“肯德基?”
系统:[怎么还没有毛……]
映入一人一统眼前的,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巨大鸟窝。
鸟窝盘踞在树顶,褐色的枯枝与黄叶交缠在一处,形成中间深深的凹陷,其间端坐着一只肉白肉白的无毛秃鸟,瞧见陈颂声,它还尴尬地挥了挥肉肉的翅膀以作欢迎。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止陈颂声沉默了,系统也跟着沉默了。
相对无言半晌,陈颂声好似才找回了声音,艰难开口,“这就是你说的……”
“荣誉的奖励?”
“值得保留的纪念?”
“养大后能帮我跑腿?”
一通三连问,打得系统无地自容。
它连忙为自己找补,[这个……其实仔细看看,这只秃鸡……不是,秃鸟长得还不错……你瞧这个健壮的身材……]
陈颂声看向那肥硕且短小的身子。
[这个智慧的眼神……]
陈颂声看向那双充斥着清澈愚蠢的豆豆眼
[这个光滑的肌肤……]
陈颂声盯着那不知为何羽毛全都掉光了的鸟皮。
“……”
系统:[……不行。]
[丑得实在太特别了。]系统自暴自弃道,[听话,咱不要了,这玩意摆在家里碍眼。]
秃鸟似乎察觉到了陈颂声眼中传来的浓浓嫌弃之意,生怕对方不要自己,慌忙用肉翅扒住他胳膊,本就不算多大的眼睛很通人性地凹出某种名叫求怜惜的情绪,以期望能打动陈颂声。
迎上如此目光,陈颂声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实际上……
“妈的。”他罕见地爆了粗口,“太丑了。”
系统也不忍直视:[怎么能丑陋成这样?]
系统:[我收回下午说的话,放弃吧,乖,这个奖励咱们不要也罢。].
话虽如此,陈颂声还是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连鸟带窝一起端回了竹峰。
秃鸟太秃,实在看不出品种,陈颂声也不好意思当面喊人家秃鸟,看它屁股上还留着五根残破的羽毛,于是改口叫他小伍。
小伍虽通人性,但似乎不会讲话,回来后连一声都不肯叫唤,陈颂声都有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伤了它的心。
系统:[这已经不重要了,他都这么丑了,还需要你多伤一下他的心吗?]
好像有点道理。
见小伍一直低头沉默不言,陈颂声没有与宠物相处的经验,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将其鸟窝安置在窗口,稍做洗漱后便上了床.
黑夜中,小伍的眼睛格外亮。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它光秃秃的半张脸上,同时也映亮了床上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小心翼翼地从鸟窝中走出,它迈着优雅而矫健的步伐,一步步朝陈颂声靠近。
缓缓贴近他身侧,小伍的脸上头回出现了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它伸长了脖颈,将头靠近陈颂声,半是陶醉半是沉迷地深吸了一口他周围的空气。
真香啊。
满足至深,它一屁股坐回床上,理了理自己仅剩五根的羽毛,为了避免被压到,它还贴心地将其放在床沿。
只要在凌晨前回到鸟窝,这个粗枝大叶的人类想必也不不会发现什么吧?
如此想着,小伍便心安理得地靠着陈颂声躺下,期间不忘又做了个深呼吸。
真香啊。
下一秒,陈颂声猛地一个转身,一巴掌将正欲进入梦乡的小伍扇飞。
后者措不及防被来了一下,当即从床上滚落,背部重重砸在地面,喉咙处不可避免地挤出一声嚎叫。
啪唧,尾巴仅剩的五根羽毛断了一根。
硬生生忍住痛呼,小伍险些以为自己被发现,屏息静待片刻,意识到床上的人并没有醒来,它松了口气,心疼地望了一眼地上孤零零躺着的尾毛,又步履蹒跚地攀上了床沿。
这回,它爬到了另一边。
安安稳稳躺下没两秒钟,陈颂声又一个死亡翻滚,胳膊一个横扫,将小伍送去了温暖的地板。
啪唧,又一根羽毛应声而断。
后者气得七窍生烟,偏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屈辱地再次爬床。
这回它学聪明了,先一步来到了陈颂声头顶。
这里总不会再被打到了吧?
美滋滋歇下,小伍枕着陈颂声散落的长发,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下一刻。
陈颂声一个抬手,精准无误地死死压中了小伍。
被他这一胳膊砸得险些吐血,小伍挣扎了半晌,依旧没能挣脱开。
它的一双鸟眼里第一次沁满了泪水。
有人愿意关心一下鸟的死活吗我请问呢?
【作者有话说】
喂,120吗?
这里有只鸟需要心理救助(
V我五十,送一只肯德基全家桶
小伍幻视图详情请看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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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部门纳新花落谁家
◎看鸟病焉用牛刀,入部门谁肯争先◎
次日一早, 陈颂声从睡梦中清醒,颇为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他自觉昨晚的睡眠质量良好,心情不错, 伸了个懒腰,下了床就要去看被安置在窗前的大鸟窝。
不错, 早晨一个适当的惊吓,足以让他一整天都能保持清醒。
站在窗台前,狠狠做足了心理准备, 陈颂声鼓足勇气,坚强地伸出手,将鸟窝掉了个头。
“……”
“鸟呢?”
瞧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杂乱鸟窝,陈颂声莫名感到些许错愕。
系统:[转头。]
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缓缓扭过头, 他将视线移向床榻, 只见竹枕与床头的空隙间, 一坨粉白色的大型肉团卡在夹缝中。
留出来的那部分皮肤凸起一个尖角, 上头插着三根蔫巴了的残破羽毛。
陈颂声轻手轻脚走过去, 抓住其裸露在外的一只脚, 一把将它提了起来。
小伍蔫蔫地垂着头, 眼睛半睁半闭,整只鸟都呈现出一种颓糜之态,任凭陈颂声对其如何摇来晃去都毫无反应。
“我只是睡了一觉,它受什么刺激了?”陈颂声莫名其妙。
系统:[不知道,可能晚上抠脚皮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毛所以自闭了吧。]
“……”
“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有。]
“……”
陈颂声明白了, 系统就是单纯看小伍不顺眼。
其实仔细看下来, 小伍也没那么丑……吧?
捧着秃鸟到眼前仔仔细细审视了一番, 陈颂声试图找到小伍的一点可取之处。
系统则对此感到强烈的不适。
它深吸一口气:[我将用一生去治愈这一刻。].
查不出小伍受了什么刺激, 陈颂声只能暂时将其安置回窝里, 计划着要不要带它去给杨师姐瞅瞅。
医修……应该也会给灵宠看病吧?
如此不确定地想着,陈颂声套了件外衫,端起鸟窝就往外赶。
刚推开竹门,他就险些撞上两个身影。
臧金子后退几步,瞧他一副赶着投胎的急迫样,疑惑问道:“怎么了师弟?这么火急火燎的?”
不等陈颂声回答,她低头,看见了对方怀里抱着的巨大鸟窝。
“这是什么?”出于好奇,她上手拨了拨,“怎么像个……”
话音未落,蜷缩在鸟窝中央的小伍忽然抬起头,歪了歪脖子,对着她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可爱的表情。
臧金子浑身僵硬一瞬,嗓子眼里顿时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咿咿呀呀呀啊呀——”
林钦凡就站在她身后,闻此动静有些惊慌,一个箭步上前,“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下一秒,他的视线与小伍对上。
后者连忙换了个姿势,伸长了脖颈,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身材曲线,又将尾部那三根仅剩的羽毛尽力展开,确保前面这两个没品味的人类能看见。
呵,小样,这都迷不死你们?
“……”
林钦凡原地跌了个趔趄,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摔在地上,指着小伍的手不住颤抖,“不是,这、这是什么……”
陈颂声有些莫名,低头瞧了瞧怀里仰着头、神色高傲的秃鸟,神色自然道:“你说这个?这是我昨天新得的灵宠啊。”
“灵、灵宠?”臧金子面色惨白,盯着那只丑陋秃鸡的头顶,嘴唇都在颤抖,“你管这玩意叫灵宠?”
“噢天哪,这玩意居然是灵宠。”林钦凡盯着那鸟窝喃喃自语道:“难道其实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的攻击,小伍觉得委屈,心想还是这个将它捡回来的人类好,起码不嫌弃他,于是第一次主动将头伸到陈颂声下颌处蹭了蹭,以求安慰。
后者顺势抽出根手指摸了摸它身躯,小伍心中一道暖流潺潺而过,不由得感动地抬起了头,与这位自己名义上的主人来了个含情脉脉的对视。
下一秒,陈颂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的脑袋按回胸口,声音隔着胸腔有些沉闷,“答应我,别抬头。”
小伍:“?”
只有可爱小鸟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片刻,臧金子与林钦凡二人齐齐坐进陈颂声的竹屋里。
翻箱倒柜找出一盒茶叶,陈颂声非常公式化地烧了壶水,给在座的诸位各倒了杯茶,这才有空闲听两人阐述大驾光临的原因。
臧金子仍有些惊魂未定,偷偷瞟了一眼独自窝在窗台自闭的小伍,用一种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悄悄道:“不是,师弟,你怎么会想到……去养了只灵宠呢?”
“大概就是年纪到了吧。”陈颂声叹息,“有些事情就想去做了。”
“那你这也做的太一鸣惊人了……”臧金子不忍直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可以换一只灵宠?”
“比如什么小猫小狗?小鸡小鸭?”想起什么,臧金子匆匆改口:“呃,如果你实在喜欢没毛的,那些乌龟啊、小鱼啊、刺猬之类……你养猪也是可以的。”
“至于这个……”臧金子又偷偷瞄了一眼窗台,随即痛苦地捂住脑门,“实在不行送去御兽院研究一下?我真没看出这是什么品种。”
陈颂声沉吟片刻,“师姐说的有理,我也正有此意。你们来之前我正要送它去医庐看病,现在想来我还是思虑得不够恰当,应该送去御兽院看看,顺道查清一下血统。”
系统赠送的奖励灵宠,应该不仅仅只是只品种不明的鸟那么简单吧?
臧金子:“……”
臧金子:“不是,我让你把它送……”
话说到一半,身边的林钦凡忽然扯了扯她衣袖,后者顺着他暗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觉窗台上的秃鸟早在不知何时高高竖起了耳朵,正在偷听几人谈话。
“送、送……放轻松……对!放轻松!”
顶着陈颂声堪称迷茫的眼神,臧金子硬着头皮道:“呃对……放轻松……”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念到最后又连忙将话题岔开,“对了!我们来找你,其实是因为宗社招新的事情。”
“宗社招新?”陈颂声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那是什么东西?”
“全称是望微门联合弟子部门与社团委员会。”臧金子道,“每年新生入宗的时候都会进行部门招新,弟子们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与规划加入宗门里的社团与部门。”
“部门隶属于道友会,报名的弟子要经过三轮筛选,最后择优录取。选择加入社团的就简单多了,只需要通过最初的面试就行。”
陈颂声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大学的爱好社团和学生部门吗?
可惜他上大学那会正巧因为有事错过了部门面试,否则他也是学生会的一员了。
思及此,他心中触动,不免对此上了心,忍不住询问道:“在哪报名啊?我也想去看看。”
“来来来,跟我们来。”臧金子有些迫不及待,拽着他衣袖就走,“我俩也想报名来着,但是不知道参加哪个,你来正好给我们做做参考。”
顺着她力道被拖出屋外,陈颂声还不忘转身关门,回头后他又觉得纳闷,“邹师姐他们又去哪儿了?不跟着我们一起报名吗?”
“你邹师姐早就报名了,现在都被主持部录取了。”臧金子回答道,“至于路仁甲路仁乙……”
她停顿两秒,语气有些诡异,“他们报名了舞蹈社……”
陈颂声一瞬间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舞蹈社?”
“他们觉得那里女弟子多……”臧金子眼中满是鄙夷,“都是奔着找道侣的目标去的。”
陈颂声疑问的目光落在林钦凡身上。
后者轻咳两声,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其实我是个很守男德的人。”
臧金子背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说歹说没开口拆穿.
宗社的招新摊位就在剑道院的练武场边上,绕着边缘围成了两圈。
三人先大概走了一圈,对各大社团和部门有了大概的了解。
部门相对来说比较少,主要包含道友会与辅助部门两种。
道友会分为两类,主事部门与执法队。
前者就类似前世大学里的学生会秘书部,执法队就类似权力更大点的自律部。
辅助部门的种类较多,体育部、文艺部、宣传部、修炼部……同时他们也属于道友会。
社团的范围与涉猎就更杂了,丹青社、五行社,鉴宝社……乃至刚才臧金子提到的舞蹈社,不同于部门,他们是修士自发组织的娱乐社团,弟子只要向上递出申请、通过道友会审核就可以创建社团,进而参与下一届招新。
正因如此,练武场上光社团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一时间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陈颂声看得眼睛疼,选择困难症犯了,一时间犹豫不决。
“咱们仨要不都报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臧金子率先开口提议道。
林钦凡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陈颂声自然也不会拒绝,几人商议一番,决定兵分三路,先找出各自感兴趣的社团或部门.
一刻钟后,众人回到这里,将各自感兴趣的部门一一列出,最终得到三个结果。
体育部、文艺部、宣传部。
至于社团,由于过多过杂,几人并没有重合的部分。
三人来到体育部的招新摊位,不出所料,这里大部分都是锻体院的师兄师姐,坐镇台前的都是些身高一米九的壮硕猛男。
看见女弟子前来咨询报名一事,为首的壮师兄笑得眼睛都眯没了。
他搓了搓手,对着三人热情道:“几位师弟师妹,欢迎加入我们体育部啊,你们想先了解什么?”
不等几人提问,他又抢先一步开口:“你们不用担心我们部门很忙,平时没什么事情,就举办运动会的时候稍微忙一点,其他时候都很悠闲的。”
“还有还有!”站在他边上的另一个师姐抢答道:“我们体育部也是道友会部门,加分项目很多的,不会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要肢体稍微协调一点都能进,欢迎你们报名哦。”
几人对视一眼,当即要了三份报名表,纷纷写下了自己的院系与姓名。
收表的师姐满面春风,对着纸上的姓名认人脸,“音乐院,臧金子。”
臧金子配合地举起手。
师姐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下一个,锻体院,林钦凡。”
林钦凡伸手戳了戳自己。
师姐莞尔一笑,又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收表的师姐翻到最后一张,声音清脆,“剑道院,陈……颂声?”
前排师兄的背影一僵。
“陈颂声……?”
收表师姐准备莞尔一笑的脸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三千!!!
快的话今天,慢的话明天两更(总有一天两更的)
我发现我真是一个很不守信用的小女孩(羞涩)
今天赶开学,路上列了列精神病那本的大纲,写无cp太久,我都不会写感情戏了,把攻写得像个中东油王,十盒散粉都盖不住这从内到外的油腻之感。
推翻重来,下一次开文,我要狠狠存稿(怒)
这一次被夺走的,我要全部拿回来!(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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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怪怪门崛起!
◎文体部门两开花,三位人才落谁家◎
很显然, 陈颂声的名声已经流传到了学生会上级。
捏着一堆信息表的师姐站在原地踌躇不安,收也不是还也不是,一旁的师兄总算反应过来, 先按住了她的手。
“这样,你们先在边上等一会。”壮师兄给收表的师姐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对对对, 我们要想一下试题。”
林钦凡觉得奇怪,试题不是都在招新前就计划好的?怎么还要原地现想?
不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那边几个体育部的中坚骨干就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步伐中带着某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毅然决然地朝三人走来。
“我们想好了。”为首的师兄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入部的初步审核就是……”
跑步?举重?跳远?
陈颂声隐隐有些期待。
“三人四足!”
“……”
几人面面相觑, 不明所以。
陈颂声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可能, 却万万没猜到最终结果居然是这个。
两人三足, 是一项风靡各大中小□□动会的娱乐项目。双人一组, 将互相靠近对方的那只脚踝绑在一起, 再通过双方间的默契与合作共同到达终点。
陈颂声对此有些担心, 毕竟只要有他参与的两人三足活动,就从来没赢过。
林钦凡却只思考了两秒钟,似乎对他们仨之间的默契颇有自信,当即大手一挥,不假思索道:“来吧!”
见他如此痛快, 几个体育部的师兄师姐各自对视了一眼, 又强调了一遍, “不能提前排练, 只能一次过哦!”
“好好好。”林钦凡应得痛快, 匆匆拿过绳子将三人的脚捆起,不忘抬头嘱咐陈颂声和臧金子,“一会听我的口号,咱们肯定能过。”
见他如此笃定,陈颂声与臧金子两人隔空互相对视一眼,还是勉强将这份支离破碎的信任交付到了林钦凡手上。
一切准备就绪,体育部的学姐站在终点朝三人招手,陈颂声轻叹一口气,伸手搭上林钦凡的腰。
三人的站位从左到右依次是:臧金子、林钦凡、陈颂声。
林钦凡自信满满,朝左右二人各自交付了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即朝起点的师兄点了点头。
“预备——”
发号施令的师兄一声令下,“开始!”
林钦凡极其果断,厉声喝道,“都迈右脚!”
“好……啊?”
不等陈颂声发出疑问,臧金子的腿已经迈了出去。
一带二,二带三。
啪唧。
林钦凡凭借一己之力将身边两人全部绊倒。
先帝迈步未半而中道崩殂。
“……”
壮师兄憋笑憋得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伸出手将三人一一扶了起来。
他身后,收表的学姐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满脸惋惜道:“真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其他部门也很好,虽然你们没能加入,但我们体育部永远是欢迎你们的。”
林钦凡星星眼,楚楚可怜道:“那我们还有机会吗?”
收表学姐斩钉截铁道:“没有!”
“……”
失去了加入体育部的机会,几人痛心疾首,决定前往下一个看中的文艺部。
文艺部的弟子大部分都来自音乐院与医学院,极少有男弟子加入,因此留在这里的都是些年轻靓丽的漂亮师姐。
面对三人的到来,整个文艺部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尤其是陈颂声,仅凭一张脸就俘获了此处的大半师姐。
至于剩下的一半,还在被俘获的路上。
“我们文艺部的福利是很好的喔!”一个师姐笑眯眯介绍道:“平时组织一些娱乐活动,陶冶一下情操,也是第一手把关校服与各种礼品设计的部门哦。”
“我们的初步考核也不会很严。”另一个师姐从她身后探出头,“只要有心都是可以通过的。”
三人照例填完了信息表,文艺部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师姐看都没看一眼,只挥挥手叫三人先即兴表演一段。
简陋版望微好声音正式拉开帷幕。
最先出场的是林钦凡,他忘情表演了一手锻体院弟子的著名绝技:体修倒拔垂杨柳。
双手环住一旁的细小柳树,林钦凡扎下马步,一声怒喝,生生将其从地里拔了出来。
一连拔出来三颗,若非几个师姐惊慌失措地阻止了他,林钦凡只怕能将整个练武场的活树都拔出来。
文艺部的三位师姐就这一手能不能算作才艺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终,林钦凡以二比一的通过率险胜。
第二个表演的是陈颂声,他从前在KTV就是麦霸,唱歌还算好听,但不太了解修真界的曲风,磕磕绊绊唱完了一首民间小调,大概是因为脸蛋的缘故,三位评委无一例外都为他开了绿灯。
最后一个压轴上场的是臧金子,她和陈颂声一样,选择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歌唱。
陈颂声脸色当即一白,联想到上次的惨状,他当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急急忙忙地便要寻找能够塞住耳朵的东西。
再看另一边,林钦凡面色狰狞,疯狂地翻遍了整个文艺部的摊位,“耳塞?棉花?布条也行啊!有没有能塞耳朵的东西啊啊啊啊!”
三位师姐评委之一下意识感到不对劲,低头翻了翻信息表,下一秒,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失声喊出了上头的名字,“臧、臧金子?!”
听见这个名字,文艺部所有的弟子都在同一时刻迅速回头。
其中一个师姐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就要上前阻止,可惜为时已晚,臧金子只要开嗓就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张口,又是那个陈颂声熟悉的催命歌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陈颂声这一次是站着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早早做了准备,在臧金子开口前就狂奔出去了几百米。
回头一看,林钦凡已经安详地在原地躺下了。
至于他周围,一群师姐师兄爬行的、蠕动的、扭曲的比比皆是,暂时看不见一个站立的人影。
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返祖了。
如此闹剧一直持续到臧金子的歌声结束。
文艺部的负责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哆嗦着手婉拒了臧金子的搀扶,而后,她用她颤抖的声线道:“对不起,我觉得我们文艺部无能为力。”.
再次被拒绝,三人不甘放弃,立即朝着最后的宣传部前进。
这一次的信息审核就顺利了很多,三人也如愿进入初审核。
宣传部给的考核题目是:请以某位仙君或前辈为题,写一篇赞美或歌颂其事迹的宣传稿。
陈颂声深思片刻,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命题作文?
遥想当年高考,他就曾靠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语文在高考考场上大杀四方,最终得到了五十二分的好成绩。
如此来看,这区区宣传稿简直是不在话下。
唯一的难题是,他并不太了解修真界的历史。
思忖片刻,陈颂声浅浅勾起嘴角,又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耐克笑。
不就是编,这种事情对他而言简直是手到擒来。
从小到大,在他的作文剧情里,他妈起码在雨夜背着发烧的他去过八趟医院,奶奶因为中风病危了三回,大姨因为脑梗去世了七次,大伯父骑着摩托经历过四次车祸,表姐得过六种不同的绝症。
出现在他作文里的人,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捏着信纸绞劲脑汁,陈颂声终于在深思熟虑过后,郑重地落下了他的第一笔.
一刻钟后,三人同时结束了奋笔疾书。
宣传部的负责师姐将信纸收上来,一一查阅过去。
她先拿起一份,正了正身形,清了清嗓子,念出标题,“《赞云婳仙君曾在变形术领域做出的极大贡献》,撰稿人:音乐院,臧金子……”
赞赏地点了点头,她率先肯定道:“格式很标准。”
臧金子挺起了骄傲的胸脯。
下一份是林钦凡的。
“《评腾蔚前辈对于魔族合并及后续发展做出的几大贡献》。”
一目十行地看完,师姐再次夸赞道:“文笔细腻,剧情写实,就是错字有点多,不错。”
林钦凡抬起了自信的下巴。
“下一张。”
她拿过陈颂声的那份,对了对脸,有了前两份珠玉在前,想必这个师弟写的也不会差吧?
抱着极大的期待,她开始从头念起,“嗯,《论长歌仙君的英雄事迹与高尚品德》。”
宣传部师姐迷茫一秒,这个长歌仙君是哪位,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抱着浓浓的疑惑,她往下看去。
[长歌仙君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前辈,她来自怪怪门,有关于她的事迹,细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宣传部师姐迷茫两秒,这个怪怪门是哪个门派,她怎么也没听说过?
下一段。
[众所周知,长歌仙君是一个冷酷的女子,她喜欢穿紧身裤,因为救人要紧。]
“……”
[某天,她在游历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愁眉不展的小孩,本着乐于助人的想法,她开口询问那个小孩遇到了什么难题。]
[那个小孩就问道:“姐姐,为什么我们的屁股是竖着劈成两瓣、而不是横着的呢?”]
[长歌仙君是何许人也,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并将答案告诉了小孩。]
[“傻孩子。”她温柔道:“横着劈成两瓣的话,跑步的时候就会很吵呀。”]
“……”
一种无言的沉默弥漫在了空气里。
宣传部师姐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是她应该看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好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码垛,等我上榜,我一定日六(发四)
喜不喜欢精神病,我每天都在发病,嗯?说话。
跟随我怪怪大王!加入我怪怪门!!!怪怪门永存!
其实原问答是,因为横劈的话,屁股在下楼梯的时候就会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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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诽谤啊!这是赤裸裸的诽谤!
◎经脉一点烧连天,混世魔王初出世◎
天色尚早, 不过午时。
练武场角落,三个落寞的身影排排坐在一起,几人间沉默的气氛与前方的热闹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臧金子单手撑着下巴, 生无可恋,“我是什么很贱的小女孩吗?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林钦凡抱着膝盖, 满目惆怅,“人这一辈子,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振作点, 孩子们!”陈颂声试图鼓励他们,“加不进部门又如何!我们不是还有社团吗?”
“以我们为圆心,十丈距离为半径。”臧金子蔫蔫道,“但凡有点脑子的社团都躲得远远的。”
环视周围一圈, 发现情况好像还真是如她所说的这般, 陈颂声当即也跟着萎了。
如此沉寂了好半晌, 就在几人决定打道回府之际, 身后不知何时刮来一阵大风, 啪地一声, 三张类纸状的东西就整整齐齐地贴上了他们各自的后背。
臧金子最为警觉, 以为是哪个符修刻意丢来的符箓,当即一个回头,抽出背上的双刃斧防身。
“趴下!”臧金子一声厉喝,两巴掌将身边的陈颂声和林钦凡拍倒在地,顺手扒下贴在二人背上的东西。
后两者听话的很, 乖乖躺倒, 笔直得像两具尸体。
直到再三检查过周围没有危险发生后, 臧金子才定了定心神, 瞟了一眼手中纸张的内容。
“实践社……招新指南?”逐字逐句念出上述标题, 臧金子疑惑歪头,又抬头看了眼这东西飘来的方向,这才堪堪相信这真是无意间贴上几人后背的。
于是她收起双刃斧,随口唤地上的二人起身。
陈颂声是几人间最菜鸡的那个,大概是深谙装死之道,牢牢把自己吸在地面,任谁拉都不愿动摇分毫。
哪怕头顶有两个人在用拖大象的力气拉他。
臧金子脸都拖红了,不忘停下来喘口气,“咋回事,拖半天一点不带动的?”
林钦凡瞧了瞧地上纹丝不动的陈颂声,怀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已经把他给拍死了?”
臧金子一巴掌抡在他肩膀,“瞎说什么大实话?”.
陈颂声并非有意,他是真的站不起来。
小腹处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蠢蠢欲动,顺着经脉一路燃到囟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四肢宛若灌了水泥一样沉重,若非他一双眼皮还能掀开,陈颂声恐怕要以为这真是一场梦。
从他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就在脑海里呼求帮助,只是平日向来随叫随到的系统今日却不知怎么,一直没给出回应。
头顶属于臧金子和林钦凡的声音愈来愈远,仿佛隔着一层壁垒,他所能感受到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烧得人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年。
[怎么回事?]
失联已久的系统终于有了回应。
见到此景,它似乎有些意外,第一时间安抚陈颂声道:[刚才任务面板出了点问题,我离线去看了看。]
[你身上这个。]系统停顿一瞬,咦了一声,[真是奇怪了……]
话音刚落,那层困住陈颂声的桎梏忽然消失,他浑身一松,不受控制地爬了起来。
正要用宗门玉佩摇人的臧金子和林钦凡登时吓了一跳,赶忙冲上前将人扶起,前者满脸疑惑,纳闷道:“咋回事?复活了?”
陈颂声的一双小腿控制不住地发抖,正逢脑中检查错漏后的系统发声:[我查探过了,大概五分钟前,你的体内被融入了一股不明灵力,顺着经脉滑进丹田,在你的五脏六腑上形成了一层薄膜。]
系统:[这应该就是你刚才动弹不得的原因。]
要说到五分钟前,那就是这份离奇飞来的奇怪传单了。
难得系统靠谱一回,陈颂声选择相信。
他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对着臧金子与林钦凡道:“方才我观天地气象,恐有生变,然事出突然,我不好相说,只得以身测探……”
臧金子:“说人话。”
“……”
陈颂声:“腿麻了。”.
在陈颂声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三人围着那几张传单研究了起来。
“实践社……那是什么社团。”林钦凡摸摸脑门,满头困惑,“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届新办的?”
“应该不是。”臧金子摇摇头,“看样子应该有几届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做宣传。”
除了标题上写着的实践社招新指南七个大字,剩下的部分都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涂鸦,瞧着更像是什么□□组织。
翻来覆去好半晌,众人也找不到其他线索。臧金子叹了口气,拿着传单的那只手垂在身侧,“实在不行,就只能去问问未会长了。”
盯着臧金子手里的纸张涂鸦半晌,陈颂声突然歪过头,有些不确定道:“莫……惊……?”
另外两人闻言一愣,双双低头。
传单旋转九十度后,藏在涂鸦里的文字才隐约浮现。
三人抬头,互相对视一眼.
雪池。
陈颂声抬手,敲响房门。
木门应声而开,莫惊桃从缝隙里探出小半张脸。
“嗯?声声师弟?”她惊讶地张了张嘴,拉开门迎几人进来。
陈颂声开门见山,将传单递给她,“师姐,你瞧瞧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实践社……”莫惊桃拧着眉想了会,方才恍然大悟,“噢,这是我哥开的社团。”
她翻了翻那张颇为崭新的传单,疑惑挠头,“不是早倒闭了吗?怎么还开着……”
“哥哥?”臧金子讶异道:“师姐的兄长也在咱们宗门吗?”
莫惊桃点点头,“对啊,不过他以前是朝鹤宗的,后来觉得那边不太适应,就退学了重考,来我们宗门了。”
“朝鹤宗?!”
臧金子和林钦凡双双发出一声惊呼。
五大宗门之首,可知其含金量有多高。
二人话音刚落,屋外传来跌跌撞撞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木门就被人推开,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匆匆闯入,穿过众人,抄起桌上的杯子仰头就是一口。
莫惊桃顿时皱起眉头,“哥,你又干嘛去了?”
“保密。”青衣男子摇了摇头,放下杯子,转身看见众人,视线来来回回扫视一遍,忽而挑眉笑道:“你们招生办今年来了这么多新生?”
“哼。”莫惊桃嗤笑一声,将手里的宣传单塞给他,“哪能啊,这不都是来找你的吗?”
青衣男子看了看宣传单,眼里闪过一抹暗光,末了忽然抬起头,“我说怎么不见了几张……”
“不过话说回来。”他脸上扯出笑,“师弟师妹,你们加了其他社团了吗?”
“如果没加,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实践社噢。”不等几人回应,他先跑进内室一通翻箱倒柜,最后抱着一沓书简跑出来。
“这是我们社团的大概介绍。”青衣男子将书简一一分发到三人手中,“主要日常的社团任务就是解决一些功世堂的遗留任务,一个任务加零点五学分,一学年上限……能做四十个任务吧……”
青衣男子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仔细想了想,“不算其他项目,光这一点加上基础加分,一学年能拿到二十五学分呢……”
二十五?!
陈颂声心神俱震。
在这干一学期,都能替未先雪还他欠下的一半债了。
左右看一眼臧金子和林钦凡,二人眼中也闪过一抹激动之色,大概也从没见过如此能给学分的社团。
哪怕是现在最热的剑道社,一学年顶天了也只能拿到六学分。
还是陈颂声谨慎,按住臧金子蠢蠢欲动的手和林钦凡急不可耐的嘴,提前发问,“师兄,咱们社团怎么会给这么高的学分啊?”
青衣男子若有所思道,“嗯……其实一开始是功世堂的长老拜托我开的社团,提高了学分来吸引弟子们加入,可惜不知道是觉得劳累还是没兴趣,近几届都没有新弟子加入……”
“当然,我不是从朝鹤宗退学回来的吗?也有弟子觉得我一定是在那边犯了什么事才被退学,所以也不愿意进实践社。”
“这不,我才趁着新生入宗,做了一些宣传单,只是还没发出去嘛。”
这个理由……
可信!
三个大学生眨巴着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想到能顶半边天的学分,他们几乎在同一秒发声,“我想参加!”
“入社考核很简单。”青衣男子似乎才露出今天唯一一个真心的笑容,“去功世堂抽取一个任务牌,只要完成了就行。”.
来到望微门数日,陈颂声还是第一次进入功世堂。
功世堂,别名任务大堂,是为弟子们接取任务换取奖励或德育分的地方,大部分任务由宗门下发,同理,弟子们也可以发布任务委托,类似一个互助平台。
功世堂中的任务有难有易,简单的不过替人送些东西,最难的也不过就是离宗历练,前往某地解决一些问题。
大一到大四的腰牌能解锁的任务不同,各年级不能跨级领取任务,以免有危险发生。
如果抽取到自身不能完成的任务,也可以使用一学期五次的替换机会,可以刷新委托。
因此陈颂声三人很是放心,总归大一的腰牌不会抽取到太难的任务,这考核终归是要过的。
莫惊槐……也就是青衣男子,轻车熟路地来到功世堂,随手抓了个弟子,“师弟,刷个门牌。”
后者见到莫惊槐,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忙磕磕巴巴道:“好、好……我马上!”
小弟子似乎很怕莫惊槐,极速掏出腰牌替几人开了外门,慌忙送了他们进去,又迫不及待地赶在身后关门。
瞧这弟子如此避之不及的态度,陈颂声有些好奇,悄悄扯了扯莫惊桃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哥很凶吗?他们怎么都这么害怕?”
“你不知道。”莫惊桃也凑近了脑袋,“我哥这人混蛋得很,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那事迹贴了满墙都说不完,小一点的弟子都闻他丧胆……”
陈颂声恍然大悟:“噢——”
“你应该认识未先雪吧,他俩同一届的,互相就看不对眼,上学期那问道殿,就他们打架的时候炸的……”
陈颂声若有所思:“喔——”
“而且宗门里早有传言,说他俩其实是由爱生恨,当年那一段旷世绝恋现在还流传着,啧,要不是我哥太不争气,我差点就能叫未先雪嫂子了……”
陈颂声意味深长:“咦——”
“……”
前面莫惊槐的脚步一顿。
末了,他转过身。
“二位。”莫惊槐面无表情,“我听得见。”
【作者有话说】
小弟:“报——”
未先雪:“说。”
小弟:“您的死对头已经连着三届没有招到新生了!”
未先雪冷笑一声:“他认错了吗?”
小弟:“不,他把你刚认的师弟拐走了……”
未先雪:“……”
报——对不起大家呜呜呜呜呜呜,今日欠的债来日总要还,我要开始抡键盘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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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呐,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三人羁绊同抽题,少年痴呆多忘事◎
陈颂声和莫惊桃迅速分开, 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莫惊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回头继续带路。
于是陈颂声和莫惊桃互相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凑在一处, 不知又讨论了什么,一齐爆发出嘻嘻嘻嘿嘿嘿的猥琐笑声。
臧金子:“……”
她现在宁愿自己不认识这两个家伙。
学期初,来功世堂做任务的弟子并不多, 且大多都是独来独往,因此陈颂声一行人混在其中格外显眼。
四周不断有弟子见到莫惊槐后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后者一概不理,目不斜视地走过, 径直来到了刷腰牌的法器前。
陈颂声几人紧随其后, 主动掏出腰间玉佩, 纷纷塞进卡槽。
莲花形状的卡槽与玉佩完全契合, 嵌入的一瞬间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听得人毛孔都舒展来了。
与此同时, 玉佩上方呈圆轮状的法盘应声转动, 金色的复杂纹路随着圆轮速度慢慢显现,从中心一路向外扩散,直到顺着凹痕覆满盘面。
五人皆静立等待着结果。
匀速转过数十秒之后,法盘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金光很快消退, 又是咔哒一声, 原先被塞进凹槽的玉佩则缓缓退了出来。
紧随其后被一起取出的, 还有一块木制的任务牌。
林钦凡第一个忍不住, 猴急地冲上前拿过自己的那份, “诶,先让我看看是什么……”
“急什么,这牌子又不会跑。”臧金子清了清嗓子,但故作镇静的脚步还是在靠近任务牌的时候乱了几分,“希望不会是太难的……”
陈颂声也有些好奇,但没开口多言,直接上前将其翻了个面。
“……”
下一刻,他们极有默契地互相看了看对方的任务牌。
“……”
看着三人陷入沉默,如此场面显然不是莫氏兄妹料想中的情况。
莫惊桃觉得不对,半是好奇半是疑惑地开口道:“咋回事?你们的任务都是什么?”
林钦凡手上动作停顿一刻,接着毫不犹豫地翻过了牌。
其余两人如是。
只见从左到右,面前的三块任务牌上分别写着:前往太虚秘境摘取五行灵草、前往太虚秘境获取二阶异兽的灵核、前往太虚秘境带回息鱼一条。
“……”
这次轮到莫惊桃和莫惊槐沉默了。
陈颂声忍不住发问:“不是,这太虚秘境……搞批发的?”
身为行走的百科全书,臧金子紧跟其后,“太虚秘境,为数千年前太虚真人所创,秘境中灵宝灵兽无数,但均较低阶,适合初级弟子历练。”
如她所言,太虚秘境其实并不是什么很珍贵、几万年一开的好秘境。相反,因为其人人可进、开放间隔时间短的机制,后者近数年已经不被很多新修士作历练之地考虑了。
话虽如此,但太虚秘境这种难度,针对陈颂声、臧金子和林钦凡这三个菜鸡宗门中的菜鸡底层垫底而言,着实是有些艰难了。
莫惊槐也很不理解,“三个人分别抽牌,全都抽中了同阶段最难任务地点的不同任务……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陈颂声摩挲下巴,深情望天:“呐,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
莫惊槐一巴掌按上他天灵盖,“都这时候了你们还要什么羁绊?先快想想任务该怎么完成吧。”
说罢,他飞快看了一眼大堂里挂着的修真千万年历,脑中飞快计算,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还有两天,太虚秘境就会关闭。”莫惊槐道:“下一次开启,就是五十年后。”
……
两天速进还是默默等待五十年?
这两个选项排在一起,膝盖看了都知道选什么。
三人毫不犹豫选择了两天速进,但因宗门距离秘境地点尚远,尽力赶路也需要近一日的时间。因而严格算来,他们今日就要出发。
时间紧迫到可怕。
和所有大学一样,望微门弟子下山历练,也需先提前办好手续工作。
第一时间,所有人全部出动,各自奔向不同的目标。
陈颂声去了一趟道友会,由执法队确认流程、批准手续,再交给未先雪盖章落名,最后还要将一系列文件收集给功世堂的长老。
幸运的是几人都没有擅自离岗,陈颂声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批离证明,匆匆赶回了集合地。
他抵达时,其他几人都已经到了。
核对完用物,碍于此次任务有些难度和危险性,莫惊槐自请陪同,莫惊桃虽然也想去,但招生办堆积的书简多得如山,她不得不留下来处理。
四人正好分成两两一组,林钦凡和莫惊槐、臧金子和陈颂声。
其他三人的想法一致,想要不花额外的钱乘坐交通工具,于是纷纷将目光挪向了陈颂声。
后者满脸迷茫。
“你不是剑修吗?”臧金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遭,“你的剑呢?你的御剑飞行呢?”
“不是。”林钦凡猛然想起一件事,“我怎么记得从没看见过声声师弟的佩剑……”
“……”
陈颂声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剑修,也想起了那把被自己遗忘到大明湖畔的剑。
“……”
但他能怎么说?自己的剑被自己弄丢了?
没见过这么丢脸的剑修…….
最后,陈颂声想出的借口是:剑身磨损,一年保修期送回去重造了。
这是个好理由,起码没人再问他为什么没剑了。
只是这借口不能用太久,毕竟谁家修剑一修十几年的。
于是四人又临时租了一艘木舟,风风火火地上路了。
上飞舟的前一秒,陈颂声打了个哈欠,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纠结无果,他索性甩了甩脑袋,将这事抛之脑后。
算了,管他呢,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
另一头,竹峰。
蜗居在小鸟窝里的小伍抖了抖身子,被冷风刺激得打了个喷嚏。
它伸长了那双僵硬的爪子,默默换了个方向继续等待。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遗忘的感觉呢……
【作者有话说】
别急,下午或者晚上或者明天还有一更~
不敢相信,我昨晚写到四点啪叽倒头就晕了,今早七点又爬起来写完,写完又晕了,顽强一生的还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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