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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2 章 第一百零一夜後


    雖然有求偶期刻意賣慘的嫌疑,但沈踏枝還是在安排好工作後第一時間帶着江雀去看火山了。


    擁有活火山島國坐落在太平洋,因爲國内尚處于混亂之中,航班還沒有恢複,沈踏枝直接包了一架airtaxi帶江雀去。


    其實就算航班恢複了,江雀的特殊身份也無法快速過關,此次出行還是異能調查科親情贊助了過關證明。


    他們在中午十二點成功抵達了當地的酒店……的對岸。


    “我們住的酒店居然在島上?”


    江雀看着眼前孤零零地坐落于小島上的酒店,驚訝道。


    酒店四面環海,隻能通過小渡輪來往,江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特别的酒店。


    “嗯,因爲這家酒店離海比較近,有浮潛項目。”


    沈踏枝輕笑着道。


    江雀聞言,立刻來了興趣:“浮潛?是可以去海裏遊泳嗎?”


    自從上次和沈踏枝去吃了燒烤後,江雀就一直對自己究竟屬于什麽種類充滿了疑惑,爲此還在大冬天的拉着沈踏枝在家裏的室内遊泳池遊泳,隻爲了驗證自己是不是屬于海洋生物。


    當然是不屬于的,雖然江雀不呼吸也不會死,但是他第一次遊泳的時候還是差點在泳池裏嗆沒半條命。


    但是可喜可賀,在他的堅持不懈下,至少學會了遊泳。


    當然是沈踏枝教的。


    “可以。”沈踏枝應,“還有我記得還有海上摩托、海上風筝之類的項目,如果你想玩的話我們也可以試試。”


    說話間,小渡輪靠岸,江雀和沈踏枝一起把行李拎到渡輪上。


    落座,渡輪發動,周圍濺起一大片水花。


    “哇。”


    江雀看着欄杆外的水浪,伸手摸了一下,被打了一手的海水。


    他縮回手,順勢就靠到了沈踏枝的身上:“沈踏枝,我也想開渡輪。”


    “你之前還想開飛機呢。”沈踏枝調侃道,“怎麽看到什麽都想學?”


    “因爲好玩嘛。”江雀撇嘴。


    他也就隻是說說,開直升機還有可能學,但在京城這種内陸地區學開船的話未免太麻煩了點。


    江雀這麽想着,剛想擡手繼續去摸浪花,就發現自己手上的海水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被風吹幹了。


    冰冰涼涼的感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黏糊糊的感覺,手心裏還有析出的細小鹽粒。


    江雀把手湊近鼻子聞了聞,下一刻就嫌棄地扭開了頭。


    好的,不僅黏糊糊的,還很腥,這隻手髒了。


    沈踏枝看他一臉嫌棄的樣子,就知道又是江雀的潔癖,忍不住笑:“你嫌髒還碰。”


    江雀委屈:“我一開始又不知道海水幹了是這種味道。”


    他不喜歡,想快點回酒店洗澡。


    沈踏枝不緊不慢道:“可是要浮潛的話,也是整個人泡進海水裏哦,而且浮潛的設備大部分都是重複使用的。”


    江雀:”……”


    江雀:”那我也可以不潛。”


    沈踏枝在旁邊笑出聲來,江雀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對方在逗他。


    他氣得輕輕錘沈踏枝:“你到底要幹嘛!!”


    沈踏枝從包裏掏出濕巾給江雀擦手,被江雀錘了好幾下才止住笑,溫聲道:“之前我不是把我的所有證書、履曆、資産之類的都給你看過了嗎?”


    “看過了,怎麽了?”


    江雀沒想通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


    沈踏枝道:“那裏面有潛水員教練證,隻是浮潛的話我帶着你去就行了,我們買新的設備,玩完就回酒店洗澡。”


    江雀看着和海岸距離不遠的酒店,總算是明白了沈踏枝爲什麽選了這處地方。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有教練證?那可以帶我潛水嗎?就是要氧氣瓶遊下去的那種。”


    沈踏枝想了想:“可以,一會我問問當地的潛水引導員哪裏比較安全,和你講一點注意事項,隻是淺海的話沒問題的。”


    深潛也不算多冷門的旅遊項目,這附近應該也有。


    江雀有些期待:“真的嗎?那我要玩!既然都要洗澡,那我不想浮潛,我想玩深潛。”


    他又補充道:“不過也不用擔心我,我不呼吸又不會死。”


    沈踏枝含笑看着他:“但你會在海裏張嘴說話,我得把潛水的基本交流手勢告訴你——說起來,你能在海裏遊起來嗎?”


    江雀沉默了。


    江雀:“我覺得,大概可以。”


    以他在家裏遊泳的經驗來看,隻要觸手不到處晃悠,他還是能在水裏保持平衡的。


    但問題就在于觸手也是他的一部分,和他一樣喜歡玩水,經常在他遊着遊着的時候自己就擺了起來試圖遊泳。


    江雀的泳姿還是沈踏枝教的蛙泳,這種時候往往還沒來得及伸手伸腿,四肢就直接和觸手纏在一起了。


    當沈踏枝聽到巨大的水花聲匆匆趕來的時候,就可以收獲一個纏成一團沉底了的觸手球。


    沈踏枝又笑了:“沒事,你到時候拉着我的胳膊就行了。”


    說話間,渡輪抵達了小島,江雀和沈踏枝拎着行李下船,進入酒店辦理入住。


    畢竟隻是小島國的旅遊型酒店,雖然價格高昂,但是住宿條件和往常江雀旅遊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江雀倒是沒那麽在意略有簡陋的房間,他興緻勃勃地用自己的十八根觸手風卷殘雲地收拾好了兩人的行李,拉着就往樓下沖。


    他們在飛機上吃過飯了,現在倒也不餓,幹脆就現在去潛水。


    沈踏枝無奈地被江雀拖下樓。


    海灘邊有不少人舉着各類海上項目的招牌攬客,沈踏枝找了家打着浮潛、潛水廣告的店面,一口氣買了兩套全新的設備,順便問了問在哪裏深潛比較安全。


    難得的大單子,店家自然樂意告知,當即拿來了潛水地圖來給沈踏枝圈地點,最後直接将這張地圖送給了沈踏枝。


    江雀抱着兩套潛水服,早就迫不及待了,一路上聽着沈踏枝說注意事項走到海岸邊。


    不遠處有公共換衣間,沈踏枝去換了潛水服,江雀就沒去了——兩套衣服隻是做做樣子,潛水服是緊身的,一旦穿上,哪怕他的觸手是透明的也會一覽無遺。


    更何況潛水服主要是爲了保暖防止失溫,江雀一不怕冷二不會被凍死的,頂多就是不小心磕磕碰碰一下,比起觸手被發現的風險,這都算是小事。


    那邊沈踏枝已經穿戴好了設備,他背着氧氣筒,帶着護目鏡,隻剩下小半張臉漏在外面。


    江雀跟着沈踏枝慢慢往海水裏走,沈踏枝再次問他:“剛才我教你的記住了嗎?”


    “我記得,在水裏不能說話,ok是好,大拇指往上是向上,往下是向下,翻手掌是疑問……”


    江雀一口氣說完,按照沈踏枝交代的,一隻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們可以下去了嗎?”


    沈踏枝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咬住了呼吸器。


    他也說不了話了,先是帶着江雀試潛了幾次,在确定對方沒問題之後才用大拇指往下比劃了一下。


    江雀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下一刻,他和沈踏枝徹底進入了水底。


    藍色占據了整片視野。


    其實這一塊海域并不深,又是旅遊開發區,海底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空曠寂寥。


    但這是江雀第一次真正看到海底的樣子。


    他随着沈踏枝下潛,入目的先是嶙峋的石塊,再往下就看見各色的珊瑚了。


    哇,有珊瑚。


    江雀想張嘴說話,但想起沈踏枝的交代,緊緊閉上了嘴巴。


    他和沈踏枝比劃想去看珊瑚,沈踏枝帶着他靠近,江雀小心地伸手摸了摸。


    珊瑚硌手,和石頭一樣是硬的,一點都沒有外表那麽可愛。


    淺海區沒有什麽魚,全部都是石塊和一些說不上名字的稀奇古怪的海底植物,江雀摸摸這個摸摸那個。


    身邊圍繞着海水,這是江雀第一次覺得在水裏是這麽的輕盈。


    大約十分鍾後,沈踏枝準備帶着江雀上浮一趟。


    然而就在這時,安靜了許久的觸手坐不住了。


    它們本就維持着透明的形态藏在衣服裏,盡可能地随着海水擺動,以不被偶爾路過這裏的深潛的遊客發現。


    此時,它們大概也是在水裏飄的有些開心,居然也學着江雀之前遊泳的姿勢,一縮一伸的,就像是遊泳的水母或者是章魚一樣,十八根觸手并用試圖遊一下。


    江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自己的觸手的推力推出去老遠。


    江雀:?


    他險些在海裏翻了個跟頭,茫然地看着距離自己至少五米,同樣茫然的沈踏枝。


    觸手們驕傲地扭了扭。


    它們會遊泳了耶!


    就像是爲了再次實驗一樣,觸手再次伸縮起來,又是一陣巨大的推力,江雀又被推到了沈踏枝的身邊。


    江雀這次能勉強穩住了,他說不了話,隻能拎起一根觸手來回搖晃,試圖晃出它進的水。


    他剛才還搭着沈踏枝的胳膊呢!!幸好他松手快,但凡一個不小心他就差點把沈踏枝也一起帶走。


    海底超速很危險的!!


    沈踏枝那邊做出了疑問的手勢,江雀停下了自己看似虛空掐着什麽東西的動作,給他比了一個“OK”。


    他打量了一下,見四下無人,顯出了觸手的原型,當着沈踏枝的面又給他表演了一下剛才自己是怎麽遊出去的。


    他遊出去之後就迅速将觸手恢複成透明的了,借着觸手的推力,嘗試着自己控制方向,圍着沈踏枝轉來轉去。


    沈踏枝穿着厚重的防護服,被護目鏡遮住了大半表情,又做不出唇部動作,因此江雀看不出對方的表情。


    但他莫名覺得沈踏枝此時應該有點好笑和無語。


    沈踏枝停在原地看着江雀遊了一會,一直到江雀露出倦态才打出上升的手勢。


    江雀點頭,搭住了沈踏枝的手臂。


    隻是這次不是沈踏枝帶着他了,而是他控制着觸手的力度,帶着沈踏枝上浮。


    “嘩啦——”


    兩人破水而出。


    沈踏枝摘了呼吸器,掀開護目鏡,看着渾身濕透了的狼狽的江雀,哭笑不得:“你是小章魚嗎?”


    “嗯哼。”江雀很驕傲,“我會遊泳了哦!這次是真的會了。”


    原來他不應該用人類的方式遊泳,他應該用自己的觸手遊啊。


    “是,真厲害。”沈踏枝無奈地應,“還要玩嗎?”


    “不玩了,我們回去洗澡吧。”江雀道。


    他的衣服被海水浸濕了,是沈踏枝先上岸去拿先前買潛水服的時候一并買的大浴巾,走到海邊給他裹住之後才上岸的。


    在海裏還不覺得有什麽,渾身濕透的一上岸,海風一吹,哪怕天上還是正午的太陽,江雀也感覺到了冷意。


    他打了個寒顫,和同樣裹了浴巾的沈踏枝一起走回酒店。


    像他們這樣回酒店的客人并不在少數,酒店的前台人員并沒有怎麽在意。


    畢竟誰都想不到浴巾下會是交錯盤結的觸手。


    兩個人洗了熱水澡,換了幹淨的衣服,這才徹底癱倒在酒店的床上。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兩個人都累得夠嗆,躺在床上慢慢地就來了困意。


    “沈踏枝……我會……遊……”


    江雀又興奮又困的,話說到一半就睡着了。


    沈踏枝樂了,他看着睡過去後觸手慢慢顯現出來的江雀,戳了戳對方漂亮的臉,然後也睡了。


    再醒來已經是晚上,兩人去中餐廳解決了晚飯,抵達小島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


    次日早上八點,江雀和沈踏枝收拾好了行李,吃完早餐後先是坐車去機場,然後再從機場坐飛機直飛火


    山。


    飛機之上,江雀遠遠地就看見了火山口出不明顯的翻湧着的淡紅色,拉着沈踏枝一起看:“看!是活的火山!”


    沈踏枝笑:“對,一會我們就爬那個。”


    他提前找了當地導遊帶着他們上山,因此在下飛機用過有些遲了的午餐,又和江雀一起去火山附近的酒店休息了一會之後,就和導遊彙合去爬火山了。


    導遊是一個黑人,笑得時候會露出一口大白牙,江雀好奇地看了他幾眼就沒興趣了,一邊爬山一邊四處打量周圍的火山灰與火山岩。


    一片灰黑色的,很難想象,那些紅色在沉寂下來之後居然是這樣暗沉的顔色。


    江雀還是跟着杜露露學過一點基礎的物化地的,不至于分不清火山究竟是什麽。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硫磺味,江雀和沈踏枝都帶着口罩,導遊還貼心地給他們準備了護目鏡,用于防止火山灰入眼。


    當然,護目鏡是另外的價格。


    山路其實是有些陡峭的,但好在三人都是體力還不錯的男人,一路上到沒有很吃力,沈踏枝甚至已經和導遊從當地的小混亂聊到了導遊家裏生病的媽媽與上學的妹妹。


    江雀毫不懷疑,等再走一走,沈踏枝能直接和導遊聊成知己。


    他沒系統學過英語,英語水平隻在及格線上,導遊的中文又很蹩腳,屬于是雙向奔赴的語言不通,全程隻能靠沈踏枝在中間翻譯。


    好在沈踏枝一直注意着照顧他不讓他無聊,一路上倒也算是有趣。


    一路緊趕慢趕,他們成功在日落之前抵達了火山口。


    火山口霧氣彌漫,是水蒸氣和硫化物,江雀連着擦了幾次墨鏡上的水汽,最後幹脆摘了眼鏡。


    反正都到了,他摘眼鏡看看。


    下一刻,他說不出話了。


    眼前是翻湧着的火紅色的火山岩漿,與早上看到的不同,這座火山日落時分格外活躍,早已從淡淡的紅變成了刺目的豔紅。


    而在碩大的火山口後,是橙紅色的晚霞落日,在火山的白色汽體之後,太陽正緩緩落下。


    日薄西山,本該是終末,但在這翻湧的岩漿下,站在高山之上,一切都是這樣的壯觀。


    江雀半天才想起來要說話。


    他拉沈踏枝,也找不出形容詞,就隻是直接地道:“沈踏枝,太陽和火山都好漂亮。”


    和他在當初的惡意中看到的不一樣,撲面而來的岩漿是滾燙的溫度,落日晚霞的顔色倒映在視網膜中。


    他伸手,就能感受到這份真實的灼熱。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沈踏枝“嗯”了一聲,他也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壯麗的自然景觀了。


    他道:“是的,很漂亮。”


    導遊在旁邊說了些什麽,江雀沒聽懂。


    沈踏枝給他翻譯:“他問我們,要不要趁太陽還沒落山拍張照片。”


    “當然要!”江雀毫不猶豫。


    沈踏枝把江雀的


    回答轉達給導遊,然後和江雀一起站在了火山口。


    兩人都摘下了口罩,導遊舉起手機。


    3、2、1。


    照片定格。


    漂亮的少年與俊美的男人站在一起,背後偶爾噴射而出的火山岩漿與壯麗的落日看上去漂亮的幾乎不真實。


    周圍都是灰黑色的火山灰,他們與橙色的岩漿與落日是唯一突出的色彩。


    江雀對這張照片很滿意。


    “回家要把這張照片洗出來,我要挂在牆上。”


    “好。”沈踏枝答應。


    他突然想起來:“說起來,昨天潛水的時候忘記給你拍照片了。”


    他是真想讓對方看看自己用觸手遊泳的樣子。


    江雀還不知道沈踏枝藏了點捉弄他的壞心思,蠻不在乎道:“潛水嘛,以後我們還可以去各種地方潛水,以後再拍。”


    太陽漸漸落下,他們也該下山了。


    三人走下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沈踏枝結清了導遊的錢,帶着江雀回酒店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兩人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離開的日子,但在離開之前,他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直升機俯瞰火山。


    五點三十,兩人登上直升機,六點中的時候抵達了另一座火山的上空。


    與上一座火山的紅色火焰不同,這座火山顯然更爲活躍,到處都彌漫着硫磺,還偶爾能看見背着背簍的當地礦工開采硫磺。


    而這些硫磺燃燒,與空氣接觸後形成了一整片藍色的火焰。


    一條條火舌躍動着,硫磺和火山岩漿相交産生的濃霧蔓延,這是另一種更爲壯麗也更爲危險的火山。


    這也是沈踏枝和江雀沒有親自來爬的原因。


    直升機上,江雀看着下方驚歎:“……是藍色的火。”


    他想了想道:“像大竈台。”


    很形象的比喻,讓沈踏枝想起了一個很經典的童話故事。


    他輕笑道:“是很像竈台,人類世界裏有這樣的故事,說的是一個孤獨地生活在一顆星球上的小王子,他有兩座活火山和一座死火山,死火山是他的椅子,活火山則是他的竈台。”


    江雀瞪大眼睛:“然後呢?他都用火山做了什麽好吃的?”


    沈踏枝:……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但這篇童話的重點顯然并不在于吃,沈踏枝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小王子都用火山做過什麽好吃的。


    他道:“不記得了,因爲他後來離開了。”


    “爲什麽?”江雀問。


    沈踏枝想了想:“他去尋找他的自由,他的愛與他的希望了。”


    江雀蹙眉,随後又舒展開眉眼:“算了,這樣也不錯。”


    沈踏枝疑惑地看他,江雀攬住他的胳膊,聲音黏糊糊的:“那果然還是愛比較重要,我贊同,他最後找到了嗎?”


    “應該算找到了。”


    “那太好了,我也找到了。”


    江雀靠着他,他向來喜歡這樣沒骨頭似的靠着沈踏枝。


    直升機的轟鳴聲不絕于耳,而下方是洶湧的藍色火焰,遠處天即将破曉。


    他和沈踏枝在日暮的時候看了和緩的紅色岩漿,在日出時去看張揚的藍色火焰。


    還有海底,還有天空,還有許多許多他曾想都沒有想到的東西。


    世界如此遼闊,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形形色色的人,又這麽多或瑰麗或秀美的風景。


    人類生活的世界其實是那麽美好。


    江雀其實已經完全記不起來當時自己在深淵中的那些仇恨了,此時突然回憶起來,也像是隔着一層霧一樣,斷斷續續的記不清楚。


    他看向沈踏枝,輕聲道:“沈踏枝,我好愛你。”


    喜歡沈踏枝,又因爲沈踏枝帶着他看了更廣闊的世界,所以也開始喜歡這個世界了。


    沈踏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很耐心地回應江雀,一如往昔:


    “我也很愛你,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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