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落花时节又逢君 > 55、操余弧兮反沦降
    李婺华眼眶微红,也不再说话,推开门,跑了出去。


    沈娆呆坐在原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李婺华知道也是好的。


    李婺华的侍女护卫见她发了疯一样的冲回马车,还对着车夫说。


    “现在马上回去!”


    车夫有些为难,不敢随便让马车驰行,而是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女。


    侍女有些不解他们家姑娘怎么突然如此,但也记得老爷吩咐过,今天务必让姑娘晚些回家,等贵妃娘娘回宫了,自会派人告诉她们。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着急回府呢?”


    李婺华瞪着面前的侍女,冷冷地说道。


    “别废话,赶紧回去!否则别怪我无情。”


    侍女见姑娘这么说了,弱弱地说道。


    “姑娘,老爷有吩咐,若是这么早回去,我们怕老爷会生气。”


    李婺华摆了摆手,“出了事我担着,但若是你们再废话,我可就生气了。”


    侍女闻言,只好点点头,让车夫驾马。


    李府内一片静谧,李松岩刚刚送走了李贵妃,心情很是不爽。


    他手里端着茶,面色不虞,管家的回来复命,说是李贵妃已经上了马车。


    “嗯。”


    李松岩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许是觉得不新鲜了,又有些不满地让人换茶,但还没等侍从退下,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罢了,不用了。”


    管家见李松岩心情不好,便知道定是刚刚与贵妃交谈不欢。


    “老爷消消气,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出不了岔子,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李松岩叹了口气,摸了摸胡子,他也不知道李贵妃是怎么想出这把戏,竟然想让婺华嫁给罗寅舟。


    且不说他们如今与五皇子母子已经翻脸,面上都撕破了,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来往,再者说了,就婺华和五皇子的性子那叫一个如出一辙。


    若是真成婚了,那日子还怎么过的下去。


    “我看他们若是真想娶了婺华,那也是想拿她当人质,威胁我,哼!他们休想得逞!”


    管家安抚道。


    “那是自然,有老爷在,姑娘定是不会受这个委屈。”


    “可李贵妃和罗寅舟是算准了要我难堪,已经放出了消息,我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骑虎难下咯。”


    罗寅舟早就料到了李松岩不会答应,便让李贵妃三天两头的就往李家跑,原本李松岩就还找不出一个起兵的由头,现在又传出李家要与皇家结亲,更是难上加难。


    还没等李松岩思索出个法子,便见李婺华一路小跑,脸色并不好看地进了大厅。


    “婺华?你怎么回来了,不在外头多逛一逛嘛?”


    李松岩还没来得及让人给李婺华身边的人传信,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李婺华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缓缓走上前去。


    “爹,您是不是要谋反?”


    李松岩一怔,他不回答,而是起身退了一步,转过身去。


    “华儿,你听谁说的?”


    李松岩知道不可能瞒她一辈子,但打算等事情都安定下来了,在让她知道也不迟。


    李婺华没有说是谁告诉她的,而是反问道。


    “所以是真的了?怪不得您总是往突厥跑,怪不得有一堆突厥的士兵守着咱们府,怪不得姑姑会突然说让我嫁给表哥,爹,谋反是杀头的大罪啊!您怎么能这么做呢?!”


    李婺华的眼泪如两行断了线的珍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爹,她一直很敬重她爹。虽然外面总是传言说她爹不敬陛下,还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可是在她眼里,她爹对她很好,从未亏待过她。


    李松岩转过身来,背着手,挥了挥袖子,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华儿,你不明白,五皇子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不仅是对我们李家不好,更是对天下的百姓不好,你看他那个样子,成天除了发脾气找他娘,还会做什么?”


    “可再怎么样,这也是他们罗家的天下,哪里轮得到您去染指?”


    李婺华怎么都无法理解李松岩为何非要这个皇位,明明当一个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陛下也受他牵制,还有个当太后的妹妹,根本就没有必要争这个皇位。


    “成王败寇,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你表哥登上皇位后会不会对我们李家下手?罢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没必要知道这么多,赶紧回屋去!大人的事你少管。”


    李松岩说完,便让人进来将李婺华带走,但没想到她一把挣脱,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爹!别再错下去了,你难道要成为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的乱臣贼子吗?!”


    “啪!”


    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了李婺华的左脸,李松岩其实没用多打大力,但是李婺华肤如凝脂,便看着唬人,他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有些心虚地望着女儿,喊来了侍女,让她拿冰来给姑娘敷,却被李婺华一把推开,委屈地跑了出去。


    “华儿!”


    李松岩有些担心,让人跟着去看看,又叹了口气,管家见状,赶忙倒了一杯新茶,恭恭敬敬地端给他道。


    “老爷,姑娘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李松岩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敷衍地应道:“但愿如此吧,是我对不住她,这孩子一向娇生惯养,心气傲着呢,从小到大都没舍得对她动手,一着急了,都忘了这不是承宗,哪能动手呢。”


    说罢,又突然想起最近没怎么见到李承宗,便问管家。


    “承宗最近干什么呢,不会又出去花天酒地吧?”


    管家摇摇头,“没有,公子有在好好完成老爷交代的事,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


    李松岩点了点头,听到这,也终于是高兴了些。


    李承宗在外人看来就只是好色凶残,事实上,李松岩却很了解他的儿子,心机深沉,也够藏得住事,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的无伤大雅,只要不在大事上犯糊涂便好。


    深夜,清风拂来,枝桠被风吹的摇摇欲坠,新长出来的嫩芽被刮得有些可怜。


    阿桑提着一个篮子,一身雪青色罗裙,头上簪着金丝蝴蝶,浅敷胭脂。


    她走进李承宗的书房,还未踏进去,便被侍卫拦下。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侍卫长得凶神恶煞,嗓门也大,盯着阿桑上下打量。


    阿桑抬起头来,对他道。


    “我是想来给公子送些自己做的点心的。”


    那侍卫一瞧,便猜到此人是公子房里的人,但他得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便对她道。


    “公子不在,你改日再来找公子吧。”


    阿桑一愣,咬了咬嘴唇,眨眨眼,楚楚可怜道。


    “那公子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


    侍卫显然不吃这一套,也不再看着阿桑,而是一脸正气地注视前方。


    阿桑挑了挑眉,也不恼,而是将篮子递给了侍卫,笑着道。


    “这位哥哥,反正奴家做都做了,不如给您吃吧,就当犒劳您这么辛苦替公子守着,别浪费了不是。”


    侍卫摆摆手,拒绝了阿桑的点心。


    可阿桑并不放弃,而是又递了过来,也不知算是威逼还是利诱的。


    “哥哥,奴家怎么说也是公子的人,受公子器重,若是哪日公子回来了,奴家那枕头风往公子一吹,您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阿桑一双媚眼长得很是漂亮,可侍卫看来却是吓了一跳,一双乌黑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满眼都是算计和恶毒。


    “是,那……那多谢姑娘了。”


    侍卫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过篮子,而阿桑则笑了笑,对他道了句“不用客气。”


    阿桑并没有就这样离开,她躲在角落里,亲眼见着侍卫吃了一块,没一会,侍卫就晕了过去。


    她居高临下地看了那侍卫一眼,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门,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走了进去。


    李承宗的书房很大,书柜摆的满满当当,还有不少古董字画,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一个藏宝阁。


    阿桑四周走了一遍,甚至还对着墙壁、书柜挨个敲了敲,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令人失望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走向李承宗的书桌,一片狼藉,李承宗平日就不是个爱收拾的人,更不是个喜欢让下人碰他东西的人,这书桌乱成一团,而据她所知,李承宗已经很久没有回府了,想来是出门那天在这翻找过什么。


    她坐在李承宗的椅子上,轻轻敲了敲书桌,随手摸了摸书桌底,敲了敲。


    这一敲还真不得了。


    那处敲起来的声音有些清脆,与其他地方相比,更像是空了一块。


    她有些惊讶,低着头扒拉那一块地方,但是附近也没有什么开关,无奈之下,阿桑只好出此下策,试图直接劈开此处。


    就在她打算劈开那处时,外头传来了几个人的声音。


    “彪子,你怎么在这睡了过去?!”


    那人的声音阿桑听过,是李承宗的贴身小厮木远的,她微微睁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该不会有人进了我的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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