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知道怎么滚到一起去的。
池宴许哭唧唧的喊疼,一边锤着他的肩膀。
“那……我要怎么办?”谢淮岸真是无计可施,强忍着咬牙问道。
“你亲亲我,你别只顾着干了。”池宴许泪眼迷蒙的,委委屈屈的。
谢淮岸犹豫了片刻,问道:“亲了就不疼了吗?”
“你怎么问题这么多……你……唔。”池宴许心里更难受了,却也不知道在难受个什么,话未说完,他便真的亲他了。
谢淮岸吃到了他的眼泪,还有温软的唇,浑身是刺的小哥儿,像是一团水。
……
次日,谢淮岸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怀里人的又在哼哼的说难受。
他下意识的以为药效还没有过去,昨晚他便是时好时坏,平静下来睡过去,没多久又浑身发热。
他眼睛都没有睁,便伸手将他搂过来。
“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池宴许双手双脚侧着低着他,将他往床外推,声音都是沙哑的:“别碰我。”
谢淮岸这才醒过来,看到池宴许已经滚到床的最里面了,眼睛虽然还是红红的,眼神已经清明了。
他看了池宴许半响,道:“你没事就好。”
池宴许呆了一下,反应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帮自己解决药性?
昨晚的一些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谢淮岸要去找别人来帮忙,他便难受得不行,他哭的时候,谢淮岸让他别哭了,后来还安慰了几句,说他去找大夫来帮忙,没有别的意思。
池宴许抓着他的衣服,将他压到了床上,坐在他的腰间,道:“你别装了,上次在你们书院的时候,你跟我睡还in了。”
不等他反驳,池宴许便堵住了他的嘴唇。
再后面的主动权就回到了谢淮岸的身上,池宴许一开始只是心里难受,药效并没有发作,后面药效真的发作的时候,他便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醒来的身体疲乏让人有些恍惚,知道昨晚一定不消停。
池宴许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淮岸便已经下地穿衣,背对着他在系衣带。
池宴许闷了一下,道:“我昨晚总没有给你下药吧。”
“嗯,你中药了。”谢淮岸说。
池宴许从床上找自己的衣服,斗着胳膊自己穿,一边还絮絮叨叨的说道:“你这是为了你那个弟弟来卖身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让你问我要银子,你要多少?你们两个真是弟亲兄恭。”
谢淮岸沉默了片刻,回头看他,纠正道:“是兄友弟恭。”
池宴许穿裤子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抬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盯着谢淮岸看了半响,发疯道:“你不要跟我说你跟你弟弟感情有多好,我不听。”
“……”谢淮岸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沉默的。
池宴许气道:“你开口吧,我给。”
他一边满床找自己的袜子,一边嘀咕道:“我的袜子了?”
谢淮岸从地上将他的袜子捡起放到床边,将他丢在一旁的鞋子放到脚边,池宴许看到他这样,便更难受了。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想要离开自己,心里还惦记着别人。
如果……如果他们真的和离了,他就会离开自己。
从此天南地北,音信全无,生死不问,便永远都是陌生人,或许他很快就会忘记自己,就算提及,也是一个不好的人。
池宴许弯腰穿袜子,怎么都穿不好,腰也很疼,腿也很酸,昨晚也没有吃什么,现在毫无力气。
饿得慌。
“我都知道了,你不知道怎么在张征也那骗到了和离书。”池宴许心有不甘的顿了一下,又道,“别以为你有多好,我就是看上了你的脸,等我找到更好的,肯定就让你滚。”
谢淮岸静默不言,似乎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发热期快到了,还要用你……他娘的,这个袜子怎么穿不上?”池宴许愤怒的拍了一下床板,手拍疼了。
谢淮岸朝他这边走了两步。
池宴许顿时警惕起来,问道:“你干嘛?”
谢淮岸微微叹了一口气,蹲在他面前,托住他的脚,帮他穿袜子。
他从小到大干了很多粗活,一双手又大又粗糙,手心里全是老茧,碰到他的时候微微的痒意传来,他蜷着脚趾,想要往回缩。
“别动。”谢淮岸紧了一下他的脚踝。
“不要你管。”池宴许气鼓鼓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当真不动了,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的火都撒出来了,但是对方却无动于衷,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样子,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谢淮岸慢条斯理的替他穿好一只脚,开始另一只脚。
他动作温柔,姿态不卑不亢。
池宴许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可是却又嘴硬的说道:“因为你太差了,以后我要找个好的。”
“嗯。”谢淮岸点点头。
池宴许怒:“你嗯什么嗯?”
“因为我太差了,让你哭了。”谢淮岸说话间已经替他传好了鞋子,“什么时候?”
池宴许回神,呆问了一下:“什么什么时候?”
谢淮岸抬头看他,两个人目光在空气中接触,不远不近的距离,昨夜还一道过夜,刚刚他还替他穿鞋,就算池宴许发了一通疯,此时的安静祥和,两个人之间透着几分亲昵旖旎的意味。
他没有开口。
池宴许忽然福至心灵,垂下眼眸,道:“过些时候。”
他在问什么时候要用他。
也是问他什么时候到了发热期。
在这个世界上有三种性别,男人,女人,哥儿,哥儿从小生下来身上便有个红痣,十八岁左右便会生长完全,到了发热期需要跟人结合,得不到缓解的哥儿,会痛苦好多日。
哥儿发育完全后,还可以生孩子,生男生女生哥儿。
池宴许如今已经十八了,但是还没有遇到过发热期。
应该会在今年,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
他从南原来平洲便是躲避父亲和父君的催婚,他们想要给他安排婚事,池宴许便带着丫鬟护卫跑了。
不过来这一趟,他也不亏。
遇着喜欢的人了。
池宴许又看着他,谢淮岸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不要想着这段时间给我找个。”池宴许生怕他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为了防止我要用你的时候,找不到你,你明天开始就回来住,方便我随传随到。”
谢淮岸起身,垂眸看他。
池宴许也不甘示弱,瞪着他。
他眼眶红红的,昨晚哭了很久,现在眼珠子就像泡在水里,太可怜了,惹人怜爱。
可能是眼睛瞪得久了,发酸发涨,池宴许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谢淮岸目光微微一动,在他别过脸去之前,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大拇指擦掉他脸颊上的泪珠儿。
池宴许愣住,没想到自己又哭了,太丢脸了。
昨晚喝醉了哭无所谓,在床上哭没什么,现在清醒了还哭,就破防了。
更没有想到谢淮岸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躲。
池宴许一时不知道气往哪里撒:“不要用你摸过脚的手来摸我脸。”
谢淮岸说:“那是你自己的脚。”
“那也不行。”
“啪”的一下打开谢淮岸的手,气呼呼的像是爆炸了的鱼。
谢淮岸小时候在村里看到有人抓到过那样的鱼,会气鼓鼓的变成一个球,就跟池宴许很像,浑身还长满了刺。
不过村里人说那种鱼有毒,不能吃。
池宴许对他来说可能就是那个有毒的鱼,可是他吃了。
池宴许恍惚间好像看到谢淮岸笑了,不过细看之下,又消失无踪。
兴许那是他发梦了,一切都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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