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替你揉揉,你就不要拿我做麻辣兔头了可好?”


    谢知夏刚退出大殿,姜冉便立马变回了人形,抓住沈逸的手,替他揉了揉手指上的牙印。


    生怕晚一步,沈逸便会将谢知夏叫回来,拿她去做麻辣兔头。


    沈逸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垂眸看向指尖,上面的牙印在姜冉揉搓下,渐渐淡了下去。


    但随之升起却是一股陌生的酥麻感,顺着指尖不断蔓延。


    又从经脉延伸直心脏,竟勾的他心底生出丝丝痒意。


    沈逸捏住了姜冉的手指,视线渐渐上移,放在了姜冉通红的耳朵上。


    “为什么不能摸耳朵?”


    姜冉有些诧异,没想到沈逸竟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回想到方才身体传来的异样感,她的脸颊止不住发热。


    视线闪躲的同时,又将手指自沈逸指尖抽出。


    “反正就是不能摸,师兄不要再问了。”


    “我本不是很感兴趣,但你的反应让我觉得着实有趣,你若是不说,我便让外面那人将床榻收回去。”


    沈逸的拇指轻轻摩擦着被姜冉揉过的地方,目光却一直放在姜冉脸上。


    不得不说,这招确实起了作用,听说床榻要被送回去,姜冉立马慌了神。


    “我说!师兄,你先别将床榻还回去。”


    姜冉停顿片刻,眼睛转了转,才试探性地的开口:“师兄可是听说过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兔子的耳朵也是同样的道理。”


    “是因为摸了会咬人?”


    沈逸将手指伸到了姜冉面前,上面的牙印还未消下去,泛着淡粉色,在沈逸的指尖显得异常明显。


    姜冉心虚的瞥开脑袋,却将通红的耳朵完全暴露在沈逸面前,她又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


    “确实是这样,所以为了避免伤到师兄,以后师兄千万不要摸我的耳朵了。”


    “你不是兔子精,又为何摸不得?”


    姜冉越是慌张,沈逸便越发好奇,似乎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姜冉则下意识往后退去。


    若非沈逸提醒,姜冉都差点忘了自己是颗草,而并非什么兔子精。


    紧张之下,姜冉并未注意后面的台阶,一不小心便一脚踩空,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关键时刻,姜冉手急眼快的抓住了沈逸的衣襟,但又用力过猛,直接撞进了沈逸怀中,牙齿也重重的磕在了沈逸喉结上。


    姜冉清楚的感受到沈逸的喉结动了两下。


    她只在沈逸脖子上停留了片刻,便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拉开了与沈逸的距离。


    沈逸的脖子像是铁做的一般,磕的她牙齿生疼。


    她抬眸看向沈逸,却发现沈逸难得的愣住,脖子上也多了一片红痕,在她的注视下,沈逸的喉结动了动。


    姜冉也忍不住跟着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说,倘若忽略沈逸是个大魔头这件事,单看他的皮囊,无论是脸还是腰,都长在了姜冉的喜好上。


    但正是因为已经见识过沈逸凶残的一面,姜冉心里刚泛起了涟漪,就被巨大的求生欲给压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沈逸,恰在这时,沈逸也看了过来。


    “没变兔子也会咬人?”


    沈逸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脖子,看向姜冉的目光晦暗不明。


    随着沈逸的动作,周围的铁链飒飒作响,回荡在宫殿中,显得十分诡异。


    若是换做旁人,怕是已经被这压抑的气氛吓破胆,但姜冉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与沈逸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琢磨透了沈逸的脾气,知道他真正生气的模样。


    如今沈逸虽沉着一张脸,但身上却不见任何杀意。


    这便证明,他并未生气。


    “这次不是故意的,我这有一瓶玉肌膏,我替师兄涂一涂,还望师兄不要生我的气可好?”


    合欢宗的弟子向来注重容貌,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都不能留下任何疤痕。


    据说在几百年前,合欢宗的一位长老,制成了一种玉肌膏,涂抹在身上不仅能去除疤痕,还能令肌肤变的细致白皙。


    从那之后,凡是合欢宗的弟子都会备上一些玉肌膏,即便没有受伤,每日也要涂抹一番。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作为合欢宗的弟子,储物袋中自然也放着玉肌膏。


    没等沈逸开口,姜冉便拿出玉肌膏,挖出一些涂在他的脖子上。


    指腹在沈逸的喉结上轻轻摩擦,带起了些许痒意。


    沈逸盯着姜冉,眸子中多了几分打量。


    每次这小傻子触碰到他,都会让他产生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十分陌生,却又并不讨厌。


    姜冉被沈逸盯的心里发毛,将药膏抹匀后,便收回了手指。


    谁知指尖刚移开,又被沈逸抓了回去,重新按在他的喉结上。


    “师兄?”


    姜冉有些不解,又看了一眼沈逸的脖子,发现药膏已经抹匀,她微微用力,想要将手收回去,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沈逸没有回应姜冉,抓着她的手指,移开后又重新按在脖子上。


    奇怪的举动让姜冉尤为不解,看向沈逸的目光也渐渐变的疑惑。


    来回几次后,沈逸瞥了她一眼,才将她的手松开。


    转身回到软榻上,又对着姜冉勾了勾手指。


    姜冉下意识的上前两步,却又想到方才谢知夏送来的床榻,猛的停下脚步,面上也闪过一丝纠结。


    “师兄,今晚不变兔子了可好?我想睡新得来的床榻。”


    姜冉目光灼灼的看向沈逸,一双眸子中透露出的满是渴望。


    “好。”今晚的沈逸格外好说话。


    “多谢师兄!”


    姜冉欣喜若狂,立马下了台阶快步朝床榻的位置走去。


    来到床榻前,她先是绕着床榻转了一周,一会摸摸四周的帷幔,一会又摸摸床柱上的雕花,一副稀罕的模样。


    最后才脱下鞋袜,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塌。


    谢知夏说的果然不错,由地炎玉制成的床榻,确实冬暖夏凉,在这冰冷的宫殿中散发着阵阵暖意。


    姜冉忍不住在床榻上滚了几圈,又伸手摸了摸身下柔软的丝绸。


    这床榻果真是件宝贝,比她在客栈中睡过的床榻要好上百倍千倍。


    “真是没出息。”


    沈逸侧身躺在软榻上,看着姜冉一副稀罕的模样,面上满是嫌弃。


    身为他的弟子,竟这幅没见识的模样。


    前些时候他给她的宝物,随便拿出一样,都要比这张破床榻好上百倍。


    一张地炎玉制成的床榻而已,竟让她如此宝贝,真是个没见识的傻子。


    沈逸略显嫌弃的声音也传入了姜冉耳中。


    姜冉翻了个身,又滚到了床塌旁,抬头望向沈逸。


    “我的阅历不及师兄,没睡过几次床塌,睡过最好的还是在客栈里,那一次我可是洗了几千个碗碟,才攒足灵石睡上了一回,如今有了这张床塌,便不用再日日想着客栈里的了。”


    姜冉亮晶晶的眸子,以及嘴角的笑意,引来了沈逸兴趣,他撑着下巴,换了个更加懒散的姿势。


    “没睡过几次床塌?那你平日睡在何处?”


    “睡在土里。”姜冉将半个脑袋都埋入了被褥中。


    这种睡觉的方式,沈逸倒还是头一次听说。


    原来不只是没见识的小傻子,还是个可怜的小傻子。


    “瞧你这幅出息,日后我给你换个更好的,比这张破床榻还要好上百倍的。”


    “有这个就够了,不用劳烦师兄再费心找更好的了。”


    姜冉是颗容易知足的草,这张床塌于她而言就已经非常好,并不需要找更好的。


    然而她这番回答却让沈逸不大满意,脸色也暗了下来。


    “你若不要,我便烧了这张破床塌。”


    说话间,沈逸的掌心有泛起了一缕幽蓝色的火焰。


    姜冉瞬间紧张了起来,死死的抓住被褥,“我要便是了,师兄你千万别激动!”


    这下沈逸才满意,掌心的火焰也灭了下去。


    见此姜冉舒了口气,整个身子都陷入柔软的床塌上,没一会便闭上了眼睛,发出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这时,软榻上的沈逸又睁开了眼睛,看向姜冉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如今他的神魂已经完全修复,不需要再用到姜冉。


    但今晚没了姜冉,他竟难得的没了睡意。


    心底也升起一股烦躁,一股想要杀人的烦躁感。


    像是体内嗜血的性子无法压抑,即将要爆发出来。


    被姜冉放在一旁的落尘剑,也感受到了沈逸的情绪波动,激动的发出一阵剑鸣,想要朝沈逸飞来。


    却又被沈逸的一个眼神震慑住,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剑鸣声也弱了下去。


    随着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沈逸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姜冉所在的方向走去。


    咚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异常清晰,犹如前来索命的无常。


    而床榻上的姜冉睡的很死,摩擦的铁链声,与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不但没能将她吵醒,反倒是让咂了咂嘴,睡的更加香甜。


    最后沈逸在床榻前站定,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注视着姜冉。


    片刻过后,沈逸掀开被褥,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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