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沈灵书在心中暗自啐骂了一句,可面上还是忍下了。
她有自己的计划,诚如陆执所言,曹家如今风声鹤唳,曹小侯爷出不来门,那能帮她完成计划的就只有太子。
两人各怀心思的用完膳,陆执临走时交代了花宴取消,让沈灵书不必急着回去。
闻言,沈灵书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身子软了软,靠在身后的红木交椅上。
她望着男人清贵如竹的背影,心中徒生出一种无力的,筋疲力尽的感觉。
与虎谋皮,她能全身而退么?
她不知道,她好累,甚至感觉已经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采茵进来时,发现姑娘就怔然的坐在桌前,往日里充满灵气的眸子好像浸过水一样,微微肿着,脸色也不如早前起来时有精神些。
“姑娘,殿下他没对您做什么吧?”采茵快步走过来,担心的望着沈灵书。
采茵的声音打断了沈灵书的思绪,那双漂亮的眼眸好似终于找回焦距,她苦笑了下,摇摇头。
太子是没对他做什么,可是谁又能保证晚上他要干什么?
“走吧。”沈灵书没了胃口,起身吩咐道。
采茵担忧的扶着她,轻声道:“刚刚太子殿下走时吩咐奴婢好生照看姑娘,姑娘身子还虚着,不然咱们再回去躺一会儿再回宫?”
沈灵书摇头,眉眼坚定:“眼下便回。”
小时候娘亲跟她讲过军中恶霸的故事,那个恶霸常年背地里霸凌一体弱士兵,可偏偏那士兵受伤生病时,恶霸还常去探望。彼时她年纪尚小,听不懂其中含义,如今明白了。
凶手做了恶事后,他们一定会回到自己施虐的地方去看看,这种病态的心理她理解不了但是可以利用。
她昨夜被萧威欺负又送去平康坊的事只有陆瑶和曹嫣然她们知道,若此时她回宫并传出去自己生病的消息,曹嫣然想办法也会进宫来打探。
她记得曹嫣然自幼与太常寺卿家的二公子周贤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两家也曾明里暗里有作定婚书的意思,曹嫣然最大的夙愿也是如愿以偿嫁给周贤。
如果她十几年来的夙愿破灭了,所嫁非人,她会是什么心情?
沈灵书弯唇,掩下眸中冷意。
打蛇打七寸,既然要报复,就要让曹嫣然失去她最珍视的东西。
如今女主角已到,唱戏的配角自然也要登场。
她一介女流,又无父兄在朝为官,没办法独立完成这场戏,只得答应陆执的交易。
心中想定了主意,沈灵书也不再犹豫,她带着采茵上了太子私宅的马车。
辚辚之声缓慢响着,主仆二人踏上了回宫的道路。
沈灵书回宫不到半日的功夫,她在宫外受了风寒的消息便传到了栖凤宫。
瑶光殿内,一身量明艳高挑身着华贵宫装的身影不停踱步,殿门口站着四名婢女侍门而立,大气都不敢出,只因小主子今日心情不太妙。
过不多时,殿外出现一道曼妙却步伐紊乱的身影,来人正是曹嫣然。
曹嫣然得知了昨夜萧威被带走的事,心里害怕,怕自己会被牵连出去,本就万分不安,侯府上下也因她做的出格事闭门不出,她心绪难忍不知如何是好时,偏陆瑶派人传了消息说沈灵书病了,她便央求了父亲好久才得以进宫。
“瑶瑶!”曹嫣然进门后也顾不得行礼,一张俏丽的鹅蛋脸也蜡黄了许多。
陆瑶惴惴不安,正踱步思量。
昨夜母亲得知了表哥被打的事,震怒之余,却也告诉她如何应对,此事只管往曹嫣然身上推,反正没有证据,人也是曹嫣然去请的,她只管推脱就行了。
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发生了,曹澜哥哥和她就远了,不管最后大家信不信,曹嫣然肯定会攀污上自己,这件事一定会让曹家和萧家从此决裂。
陆瑶有些心烦,恰逢此时沈灵书回宫了,居然还病了!
她必得要拉上曹嫣然去看看沈灵书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这才把消息递给侯府。
而且表哥的案子近日就会有结果,若到时候长亭侯府为保曹嫣然愣是不交人,这祸事可就落在自己头上了,她必得把曹嫣然骗出来把控在自己宫内才安心。
陆瑶心中已有了让曹嫣然背锅的成算,可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仍旧做出与曹嫣然是一条船上的做派,拉起她的手道:“嫣然,如今我表哥被关进大理寺,连母后也没能见到,生死未卜。若是沈灵书那贱婢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将你我二人供出去就坏了!”
曹嫣然急得就快哭了:“瑶瑶,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我父亲在家已经狠狠斥责过我了,我嫡母和妹妹一直哭闹,亏得父亲还护着我,不然此刻我都没法出门来见你了!”
陆瑶反握着她的手,装作安抚道:“别慌,沈灵书今日午后回宫了,我们先去探探虚实再做打算。”
“好,都听你的。”
黄昏杳杳,低垂的树梢也染上一层撩人的暮色。
此刻流云殿中里间屏风后,沈灵书正与采茵互换衣裳首饰钗环。
菱花镜中的女子一身素色的宫女打扮,却肌肤胜雪,眸如皓月。紧致的小衣更是显得腰身盈盈一握,愣是把一身平平无奇的宫女服饰穿得丰腴妩媚,摇曳生姿。
采茵看着自家姑娘的身材,有些脸红,羞赧之余还有些担心问道:“姑娘,能不能去太子殿下那里?”
沈灵书皱眉松了松衣裳,摇头道:“咱们没有别的路可走。”
采茵也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太子殿下能帮姑娘,也深知自己犹犹豫豫只会耽误姑娘的事,便不再阻拦:“姑娘放心,我就在房中扮做姑娘的样子,公主和曹嫣然若是再来奴婢也如同下午那般一律推脱不见!”
沈灵书颔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从侧门踏入夜色。
流云殿离东宫不算近,但是这条路她前世用心勾勒了无数遍,即便眼下暮色深沉,她也记得路。
亥时一刻,沈灵书轻轻叩了叩东宫的角门。
一息功夫,角门打开,门里凌霄一身黑色劲装抱着剑。
他瞧见沈灵书的扮相先是一愣,随后便不敢再直视下去。
凌霄压低声音恭敬道:“县主这边请。”
沈灵书拿帕子掩在脸前,一路低着头随他从后门进了书房。
房间内黑漆漆的,帷幔四合,没有点蜡烛。
她刚要说话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勾住腰身,她娇呼一声想推开他,可陆执大掌扣着她的手贴在了门上,随后便咬上了她的唇。
他步步逼近,她退无可退。
女郎娇软婀娜的身段贴在甫才进来的木门上,月光透过楹窗照进来的光亮落在她脸上,惹人爱怜又暧昧。
沈灵书美眸睁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凌霄就在外头廊下值夜!
她想让他小点声,可男人喷洒的鼻息和几不可闻的喘息声还是细碎的落入她耳朵里,她扣在门上的指节渐渐蜷曲,腰肢被他勾着,软吟溃不成声……
陆执似是不满她的分心,吻得愈发凶狠,大掌攥着她的手腕举过她的头顶,朝门上死死抵着,红木质地的门框发出声声晃动。
沈灵书小脸发烫,渐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可眼前人胸膛坚硬如铁,她的阻挠如同猫儿挠痒一般,她只得糯声哭求道:“陆执,别,别在这……”
太子又吻了吻他的唇,低头看着她的,嗓音低哑略有点喘:“不在这?那沈姑娘想在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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