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室里。
纳兰云泽刚发完病历,皇宫雄子供养处的侍臣马上联系他:
“雄子阁下的情况真的这么严重?不但当众昏迷,还自残到手指破皮?有受到什么外伤不。”
纳兰云泽道:“急救之下已经苏醒,为了防止再度自残,已经请雄子阁下喝了点镇静剂。”
负责对接的侍臣:“我们马上过来。”
每一位雄子都是帝国最珍贵的财产,雄子自幼踩在最软绵绵的丝绸软垫上生活,每天涂抹最昂贵的香膏,肌肤养得白白嫩嫩,从来都不会发生磕碰的情况。
一磕碰,就得扣工资!
现在,一听到雄子阁下昏迷自残,负责照顾起居的亚雌侍臣们如临大敌、兵荒马乱、又紧张又恐慌。
虽然这是雄子阁下在军校里发生的事故,但后续都需要他们去照顾。
听见从小看到大的雄子阁下竟然晕倒的消息,侍臣们也非常心疼,马上准备大包小包的零食、玩具、书画、以及精致生活用品过来。
至于因什么事情昏迷、精神出了毛病……那是需要上报才能处理的问题。
供养处的侍臣们又问了详细的照顾须知,马上来到军校。
和侍臣们一起来的,还有加班的供养处主任、精神科亚雌医生等等。
纳兰云泽打了个哈欠,被迫继续加班,接待他们。
在他们来之前,纳兰云泽特意把长发扎成银灰色的发髻,包在医生帽之中,免得被指责他的发丝对雄子阁下造成过敏的影响——这也是规定。
又把供养处来的亚雌们领去更衣室,换上全套防护服,再领去消毒室消毒,然后,才能进入雄子阁下所在的贵宾病房。
此时,贵宾病房里的雄子阁下还清醒着,紧张地一直望向门口,等着被宣判。
侍臣们率先进去,对他嘘寒问暖,雄子阁下显然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紧张,但,心情已经放松了许多。
相貌温柔的精神科亚雌医生给他戴上头盔仪器,又给他的十指涂抹香膏、戴上抚/触器,然后,用轻柔的嗓音对他说:
“放松一些,放松下来,我们愿意给你解决任何事情,不用害怕,我来了,我们一起从最开始面对,不必害怕,这次,一切有我……”
雄子看着他,点了点头。
……
供养处的马主任没进病房里。
马主任只来亲眼看雄子的状态,确认雄子的健康情况,还询问纳兰云泽一些事情:
“里面这位雄子阁下这个情况,殿下来探望过了吗。”
其实也是在问,是不是殿下造成他这种情况。
是不是殿下把他送来。
纳兰云泽诚实回答:
“雄子阁下的晕倒是在星空观测台楼下,来往的亚雌同学们当时就发现了他,通知了校医室。”
“殿下是随后就到,但殿下只是来探望同学,事前并不知道雄子阁下晕倒的消息。”
“在我提醒后,殿下去监控室探望,在智脑中与雄子阁下聊了几句。”
至于聊了什么事情。
雄子供养处的马主任等亚雌,都可以用权限看雄子阁下的消息记录。
马主任听了,叹气道:
“哎,雄子阁下来都来了,来军校居住需要极大的勇气,殿下怎么还这么生疏,只去监控室看他。”
又对纳兰云泽道:“今晚突发这样的状况,辛苦你了。”
如此客套,纳兰云泽只得也跟着客套了几句。
马主任又问:“殿下情况现在怎么样?”
纳兰云泽:“没有更好,也没有变差,身体机能各种指标更强了,十级痛觉训练突破了73分半,每日第二次训练突破56分钟,每天都能刷新记录。”
马主任又是一声叹息:
“每天刷新的记录陛下都看在眼内,可殿下怎么就要强迫自己刷新记录,都不去选个雄子呢。这终究不是个好办法。”
纳兰云泽跟着重重地叹息一声,又轻声猜测:
“或许殿下在以身作则,突破军雌本能的极限?”
等精神科医生把雄子阁下哄睡出来,马主任也通过权限查看过雄子阁下的聊天记录。
纳兰云泽识趣地回避,强行忍住了吃瓜的好奇心。
而马主任看完聊天记录,又得知精神科医生催眠所获得的记忆,根本完全忍不住!他马上给南景远打电话吐槽:
“殿下!那位雄子阁下自愿留下,还和新生们一起打扫决斗场,已经牺牲至此,殿下您既然都愿意送香膏了,怎么还要故意吓唬他呢?”
南景远语气很冷淡:
“没吓。”
“打扫决斗场都是极大的牺牲,那其他新生算什么,他以后又怎么随军?”
“而且上战场的军雌本来都这样,精神体一交融,所有血腥的记忆与爆炸的压力都会被雄虫看个一清二楚。宫里常备的精神科医生是用来干什么的,你我也一清二楚。”
“我只是在提前试探他能不能承受得住罢了。这都能吓晕,还是早点回去接受治疗好。”
马主任只好说:“我们会严肃处理的。”
南景远:“嗯,没事先挂了,不用再送雄子过来。”
马主任叹息道:
"所以您看,大殿下和二殿下都是在还没参军的时候,就选了雄子早早生子,至今已经诞下了两位皇孙……真是殿下不急我们急!陛下也是这么觉得的,殿下的情形应该在上学时期解决呀!"
南景远:“我自己能解决。”
“对了,给我送点香膏来,还是清淡型的。”
马主任:“啊?”
快到约会地点了,南景远嘴唇贴近手腕智脑,压低了声音:
“万一我出任务会遇上野生的流落在外的雄子呢,我需要随身携带。”
“送到我宿舍,就今晚。”
马主任:“明白了。”
不是殿下不喜欢雄子,是宫里养得太精细,承受不住殿下的精神体,才让殿下不能去喜欢。
得替殿下申请去有可能存在野生雄子的星球出任务!
可另一方,马主任很愁。
怎么他的殿下就不像大殿下二殿下那样,当做完成任务一样不就行了,弄坏了不还有整个精神科医生团队治疗。
在把香膏投递到南景远宿舍后,马主任把雄子阁下π148接走,送入皇宫雄子供养处的高塔之中。
高塔中,供养的是需要精神治疗的雄子们。
被军雌少将们接走的雄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到这里,接受精神修补。
对军雌感到害怕、被吓坏的、无法安抚军雌的雄子阁下们,也居住在这里,在不与军雌见面的情况下承担一些生育的义务。
按照惯例,马主任和其他亚雌侍臣们换了棉鞋,踏着丝绸软垫,抬着π148,把π148送进来,送进π92隔壁的房间中,轻轻放下安顿。
π92是一位已经40岁的野生雄子。
被军雌们护送进宫的路上,野生雄子π92声称自己遭遇了一场袭击,这场袭击让他对帝国的军雌们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
至今还没抓到凶手,精神科医生催眠他也获取不到线索,获取不到记忆,只能看到一片黑影。
当时已经让军队对那颗星球掘地三尺!搜出不少野生军雌,但他们身上都没有被雄子尾钩故意报复的痕迹。
军队的军雌们也一一体检过。
只能怀疑那天晚上的连军雌都不是,重点是先把雄子阁下护送到位。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未解之谜。
π148送进来时,π92身披雪白轻纱,趴在圆形客厅的松软沙发上,阅读皇宫定制的读物,长长的尾钩在空气中甩来甩去。
看着睡着的年轻雄子被送进来,π92吹了一声口哨:
“哟,又来新鲜小雄子啦。”
马主任:“看你现在状态不挺好的,想通了没有?”
π92翻了个白眼:
“找不到凶手是你们无能,还是那句话,谁能找到,我就和谁好。这个新鲜小雄子是被什么吓倒,和我一样?”
马主任叹了口气:
“他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他不敬皇室成员,对皇室成员故意欺瞒,加上能被吓得昏迷,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和军雌接触了,除非痛改前非,让殿下网开一面。”
π92尾钩卷了卷,笑道:“这么说,我要有伴儿了?”
马主任突发奇想:“也不一定。”
“虽然你的年纪大了点儿……可说不定殿下就喜欢成熟稳重的呢?你在野生星球存活这么久,临危不惧,经历危难却没有立即昏迷,能气势冲冲地复仇至今,这应该就是殿下想要的品质!”
π92:“啊???”
π92尾钩绷直,无语道:“大叔,我今年已经40了,大概是殿下的一倍了吧?要是我那次有孩子,年纪都能和殿下差不多了。”
马主任想起来一件事,给南景远发去消息:
【殿下,9月初宫里接了一位野生雄子,是野生的,会爬在野外巨物身上的那位!不过性子比较野,目前还在教他帝国官方语。殿下要先过目看看吗,这就不用殿下再自行携带香膏找野生雄子了。】
过了许久许久,南景远才回了两个字:
【不看。】
马主任:【好的,那等他会交流再说。还有一位雄子π92,虽然40岁,但他义务责任的质量活性很高,已经成功让数百名军雌试管受孕,诞下孩子。精神力也非常坚韧,复仇感很强,也是野生雄子……】
南景远:【不要,别烦,再说删了。】
马主任一边写报告,一边抹了抹哀痛的泪水。
殿下的叛逆期,真难。
怎么就在这种要紧的事上叛逆呢!
……
化学实验室。
这里是明安年定的约见地点,军校就这么大,没什么没监控的好去处。
实验室的监控死角是在更衣室,另外,更衣室也不能录音。
也算是他的地盘!
为了准备好好迎接南景远这个流氓,明安年已经穿上自己研发的放电防护衣,把全身都包裹起来,严丝合缝,外面套上实验时常穿的白大褂,手套也套上了,只露出一双护目镜后的眼睛。
一边继续研制香膏,明安年一边聆听着动静。
南景远的脚步声很轻,竟像猫一样。当实验室门外的红外线和视频监控报警器同时响起,明安年才知道他来了。
明安年扯起嘴角,开了门。
一开门,就见到门外走廊的星空下,南景远见到他,有些错愕的模样。
平时又拽又冷的南景远,现在竟有一丝迟疑,缓缓问:“明安年?”
明安年伸出戴着防护手套的右手:“是我。”
南景远又是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么礼貌?”
明安年轻描淡写道:“都是同学嘛~你没说不该说的话,我也没有,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真的?”南景远感觉有诈,可明安年穿得太严实了,他根本看不清明安年的神色,尝试缓缓伸手,和明安年的相握。
十指触碰间,异常轻微的电流,像羽毛一样,一下一下的,刷过他的手心。大概是他每天进行痛觉训练的原因,这种程度的刺激,给别的军雌都不会造成皮肤金属化或烧焦的电击伤害,何况是他。
完全就是跟羽毛挠一样。
但,这是明安年在挠他。
南景远视线聚焦,努力透过护目镜,看明安年那双笑得弯弯的桃花眼。明安年握紧他的手,此时哈哈大笑,不但眉眼弯弯,还连腰都笑得弯下了一点。
南景远顿了顿,也礼貌且绅士地抬起明安年的手,唇角翘了翘,向他微微躬身,仿佛下一刻就要对他行吻手礼。
明安年顿住了。
明安年沉默了。
明安年:?
???
明安年不笑了,把自己的手浅浅/抽/回一些,试探着询问道:
“痛吧?这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放电防护服!就用来专电你这种流氓臭坏蛋!我是有仇报仇的亚雌,我们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没关系,”南景远没骗他:“不疼,轻得像羽毛在刷。”
接着骚了起来,他一边躬身,一边抬起头来,双目炯炯:
“这种情趣,你可以更强烈一点。”
话音刚落。
明安年一下子把他的手甩开了。
明安年整个身子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后退一大步,万分惊诧地盯着他。
这大概是很喜欢吧?
南景远脚趾抠着军靴,表面上风轻云淡。唇角翘起一个绅士又不失礼貌地的微笑,仿佛自己就是一位能平静接受这些的诚实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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