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安年网购精油和机械用润/滑油的时候,军校的上空,还笼罩着此起彼伏的阵阵惨叫声。


    严英奕被惨叫声引了过去。


    军校生训练严苛,如果痛觉训练循序渐进,普遍都很能忍。


    他昨天把伍侍雄平时三级痛觉训练突然加到十级,让伍侍雄痛苦惨叫十分非常特殊的情况。


    他今晚值夜,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


    一过去,痛觉训练室外,排着一条长长的队列,发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声音,排队的军雌们都在自觉扎马步练拳,排队都闲不下来。


    当严英奕走过,队列全体立正,喊了声:“严教官好!”


    严英奕微微点头,随机挑选几位幸运儿纠正动作,慢慢走入痛觉训练室。


    还没进去,就见到训练室外的休息大堂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军雌学生。


    全都只穿着短裤,粗糙的皮肤上留有一块块被电极片烧焦或发红的痕迹,有的还被激出变形来,背上的骨刺与爪甲的锋锐小心翼翼地躲着同学,免得造成误伤。


    伍侍雄也在那堆毫无形象的躺倒的军雌之中,满头大汗,双目无神,喘着粗气。


    并没有比昨天的训练好多少。


    此时大家挣扎着坐起来想问好,但坐起来都花费了所有力气。


    而伍侍雄还酸软无力着,完全起不来。


    严英奕走了过去,军靴的钢铁靴头踢了踢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今天几级。”


    伍侍雄喘了几口粗气,艰难地回答着:


    “10……”


    严英奕冷漠点头:“应该的。”


    伍侍雄闭上双目,“呜”的一声继续瘫着。


    严英奕踩着空隙走过休息间,接着问其他倒下的军雌同学们:“你们呢。”


    大家无力回答,卫修雅也只能虚弱地张开五指,比了个五字。


    从三级跳到五级,只比他低一级!


    他考上少校时,也就是通过了五级痛觉的考核而已。


    痛觉考核分三段,第一段承受能力,在痛觉的鞭打下至少坚持15分钟不叫苦,但不是时间越长越好,疼痛会导致麻木,在痛觉下保持对外界细微变化有感觉,也是评分考核的标准之一;


    第二段是反击能力,在痛觉之下挥洒自如,战胜全盛状态的对手;


    而第三段——


    严英奕穿过休息大堂,走进痛觉训练室。


    排队的军雌学生们自觉入单间,跳过第四级,直接做第五级痛觉的承受训练。


    单间的门都是透明,门上的电子牌显示着时间、各项评分与第几级的痛觉。


    而痛觉训练室的第一间,显示着:


    【十级,32:07:09,评分:无。】


    【警告:状态异常,请重新贴片。】


    视线透过透明门,南景远扎着四平马步,不着寸缕,浑身脉络贴满的电极片像是他一身的钢铁铠甲,看不到神色。


    他连眼皮上都贴着电极片,可眼都不眨一下。


    南景远面前放着一张木板与白纸,正在垂眸写着什么,握笔用力,字体工整,力透纸背。


    第三段,在极致的痛觉下保持理智的思考能力。


    只是,严英奕盯着南景远端正的四平马步,都没想到:


    “你——”


    南景远平静地抬眸:


    “教官,需要练的,这样我就没有弱点了。”


    严英奕:“懂了。”


    南景远抓笔的手指掐成了青色,艰难道:


    “身体的疼痛易忍,精神体很难。”


    军校的训练设备需要升级。


    s级以上的军雌都需要雄虫,他也不例外。


    他脑中有一只猛虎,无时无刻不想要撕咬、啃噬、炸开,张开血盆大口嘶吼,最喜听到同学的惨叫声,闻到血腥的味道,把自己控制不住的炙热部分用焚化致死的痛感重重剁碎。


    娇生惯养的雄虫哪里承受得起他的暴戾。


    连亚雌都打不败,精神体岂不是一见面就能被他撕碎。


    可精神体的胀痛与暴戾对雄虫安抚的渴求得像是求偶的野兽在发癫,而他是君主的继承者之一,他应该永远保持理智——


    就像今天这样,面对雄虫的心机诱惑而面不改色!


    不过就是腰而已。


    他又不是没见过雄虫的尾钩,都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结束了今天的痛觉训练,南景远给宫里来的雄虫发消息:


    【你还有什么本事,限你一个月内用完。】


    暗地里加卫修雅好友和当着他的面要加伍侍雄,又算得上什么本事。


    他又不上钩。


    然而,第二天的午休时分。


    校内广播罕见地播放着一首情歌。


    声线轻柔,像是春天绵绵细雨洒落到林间小溪,小溪婉转,润泽着溪边的春芽小草。


    歌词也几分动人:


    “你走以后,天光都变得灰暗


    “但我~~


    “坐上飞船


    “跃过山巅


    “穿过云间


    “红色的火焰


    “热情地追随着我


    “而我


    “在飞去你的身边~~啦啦啦啦啦~~”


    这首歌,戏剧社团经常用来当背景音乐。


    一上演到军雌赴任、雄虫因深爱而不顾一切追随的情节,雄虫的演员就会唱这首歌。


    但从未有任何一次,轻柔又快乐的声线如雨点一般调皮地挑逗着他的耳膜,让他脑中的猛虎想在小溪边的湿润草地上打滚。


    痛觉好忍,痒并不能。


    连歌词都仿佛在暗示着他们未来会有形影不离的爱情生活。


    脑内的猛虎,竟都在幻想有着白皙又轻薄的腹肌的雄虫向他飞扑的甜美模样。


    南景远:“……”


    无论如何,总比精神体自己撕咬自己好。


    广播很快结束了,脑内却不断轮回着这首歌。


    雄虫的声线对全校师生都有很大影响,不止他,食堂里,不但军雌教官、军雌同学们都听得雀跃万分,连亚雌都在互相询问:


    “好好听!谁唱的?”


    “我认识广播社的同学,等下,我现在就问!”


    南景远不用问。


    他给宫里来的雄虫发消息:


    【就这?你还有29天。】


    那边给他回消息了:


    【那,请问我可以知道您的课表吗?】


    南景远:【不必,你知道我参加什么社团。】


    作为一个理智的君主继承者,他不会让雄虫打扰他上课。


    宫里来的雄虫回复了:


    【好、好的,我准备一下。】


    回复得十分紧张,完全没有在他面前加别的军雌的好友和故意擦汗露腰那样活泼大胆。


    南景远嗤笑一声:


    【拭目以待。】


    ……


    军校门口的快递检测处。


    明安年有备而来地推着小推车,把一小瓶一小瓶的机油和精油试用装搬上车兜。


    快递都被拆开和照光检查过了,谁都能看见是什么。


    推着小推车去宿舍时,一位研发系的教授路过,见到他推的瓶瓶,十分好奇地问他:


    “明同学,你的这些精油,和这么多款机油一起,是准备做实验?”


    明安年轻咳一声,十分正经地说道:


    “没错,我准备申请一个化学实验室研究一下成分,想探究一下机油对仪器的各种作用,探究不同机油对不同材质的金属在不同环境下的变化和作用。”


    教授非常热情,他主动说:


    “申请一个化学实验室哪够?应该多申请几个。对了,你需要几个学生给你打下手?我给你送过来一些……对了,这些实验材料你不是自费的吧?可以报销的,你还没聘书,就先走我这里的渠道报销。”


    顿了顿,他和蔼地笑着补充:


    “别不好意思,以后我们都是同事,有些学术问题我也想请教一下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明安年只好承情,并不得不去图书馆查阅相关的资料,正式开展这项研究。


    但这也有两种好处。


    第一种好处,卫师弟他们的资料不一定保真,自己研究和实验,更能适应自己的情况。


    万一普通的机油能用呢!


    第二种好处就是,有学校批准的项目在手,他就算染上机油或精油的味道,也没有谁会怀疑他给自己的尾钩涂机油或香膏!


    这一整天,明安年去广播社团录了歌,赚了小外快,收快递,就泡在实验室里,研究精油和机油的成分,顺便给自己试验了其中一种。


    于是。


    决斗社团的决斗场内。


    不比赛时,南景远视线来回扫过,都没发现某个闪闪发亮的、精神力外溢的漂亮脑袋。


    南景远:?


    他刚打下:【你要准备多久。】


    随即又把这句话删掉。


    算了,懒得发。


    昨天能漏腰,今天唱情歌,明天说不定能直接在他宿舍门口蹲他。


    南景远只给广播社团的同学发:


    【今天《红焰》那首歌,我要一份无损音质的,过来找我单独指导半小时。】


    广播社团的同学:


    【好的,谢谢景神!请问我可以带几个同学来吗,半小时对我来说有点太多了。】


    南景远:


    【?】


    【可以。】


    他残忍地笑了笑:【带几个?每个半小时。】


    广播社团的同学和他的难兄难弟们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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