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路过打算维修电箱的人一起玩了半个晚上的电子秤，然后又在下半夜摸到格洛弗父子公司要求一份工作？”
“半个晚上？有这么夸张吗？”
要知道谣言往往大概就是这么出现的，我对此感到痛心疾首，然后质问他：
“难道你不想玩吗？”
......
和我交谈的人叫阿莫斯.格伦维尔，就是他在这个不知算下半夜还是黎明的时间点接待了我。
在我推门进去时，他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听见声音便神志不清地抬起头：“下班了吗？”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四十三分。
他听见后好像有点忧郁：“果然，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睡觉。”
“夜班？”
“怎么可能？”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在奥尔登先生的英明领导下，我已经连续上班12个小时了。”
桌上那盏散发昏暗光芒的破台灯下，他面色惨白如僵尸。
217.
阿莫斯.格伦维尔好像对我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格洛弗父子公司的原因很感兴趣。
于是他听完了关于哥谭野蛮生长的“番茄”，随地大小叫的电子秤以及半夜出门修电箱的倒霉蛋，最后感叹一声：
“哥谭的夜生活真是精彩啊。”
“你不是哥谭人？”
阿莫斯闻言便露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贫困的大学毕业生。”
......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我对此感到匪夷所思。
“前辈们都告诉我，哥谭是个找工作起功业的好地方。”
你和你的前辈们一定有什么隔夜的仇吧？
阿莫斯.格伦维尔扯了扯自己脖子上松垮的领带，又整理了一下因为打瞌睡皱起的衣领：“我刚来到哥谭第一眼看见印着哥谭欢迎你的广告牌时，还真以为这是个好地方呢。”
所以现在后悔了？
“现在看来果然是好地方啊！”
218.
......
嗯？这个发展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219.
但是阿莫斯的嘴巴还没有停下：“我孤身来到这座城市，怀揣着一纸无用的文凭和我的梦想，你觉得我能够实现我的梦想吗？”
“......什么梦想？”
“成为人上人，或者做一些更伟大的事。”他就这么坦然地说出来了。
可是我听着总觉得这个梦想有点熟悉......
我曾在哥谭许多人那里听说过类似的想法，不过他们大部分现在都已经在阿卡姆其乐融融、欢聚一堂。
目光下移，阿莫斯的桌面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草稿。
看起来不像是梦想即将实现的样子呢...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迅速将东西拢起推到一边，然后干咳一声：“这只是权宜之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所以哥谭对你的梦想真的有什么助益吗？”我有些好奇。
“当然。”他迅速直起腰：“以这个地方出事的频率来看，我的上司没准哪天就不能来上班了。”
......
好天才的想法。
220.
我为他的设想短暂震撼了一下：“你刚刚提起的，叫...奥尔登的家伙？”
“没错，他是我直属的上司。”
我为那个叫奥尔登的家伙短暂祈祷了三秒，拥有阿莫斯这样的下属真是他的大不幸。
“理论上来说，只要上层有位置空出来，我就能前往更高层，虽然下班时间晚一点，但是工资更多一点。”
阿莫斯说着冲我眨眨眼：“规矩可以是死的，上司也可以是死的，但是我工资不行。”
我手里的东西一个没接住掉到了地上。
坏了......难道这家伙真的是天才。
221.
“忘了问莱娜达小姐，这么晚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总不能真的是来找工作的吧？”
我将手里一直抛起落下的纸团递过去：“我在楼下看见了招租广告，所以特地上来看看。”
阿莫斯接过来看了一眼：“确实是这里。”
格洛弗父子公司占据着哥谭一座办公楼的其中几层，而招租广告所写的地址恰巧与其相同。
虽然位置有些奇怪，但广告上所写的价格实在有吸引力。
“公司二层阁楼是哪里？”
我左右张望，并未发现楼梯。
阿莫斯思考一下：“唔......稍等”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墙角拖过一架梯子，然后对准某块颜色与周遭略微有异的天花板，爬上去后将它推开，露出上面漆黑的空间。
“就是这里了。”
......
“其实据说当时是有修造楼梯的计划的，只是最后因为建筑师的疏忽忘记了。”
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此处出租的价格如此低廉。
222.
我最终还是决定租下它。
“莱娜达！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毒藤女熟悉的声音。
“签租房合同。”
我三下两下签完字冲阿莫斯点点头，便夹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你要租房子？”帕米拉只是疑惑了一句，然后继续其他的话题：“你现在马上回到哥谭植物园来！”
“现在？”我望了望天色，已经接近破晓：“为什么？”
“你应该问问自己对我的植物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啊！
但是我感觉帕米拉在电话另一头快要跳起来了：“我刚刚打算靠着我的宝贝植物休息一会，然后就听见它问我，自己身为番茄的意义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哦，那颗番茄啊，意义难道不是做番茄酱吗？”
“莱娜达！！！”
“好啦......”我叹了口气为她提议：“做番茄浓汤罐头也不错啊。”
“不对，那根本不是番茄！”帕米拉几乎要尖叫了，“如果不是你几个小时前非要喊它番茄的话，它会以为自己是一颗番茄吗！”
223.
......
也不知道会思考的番茄和人类能听得懂番茄说话比起来哪个更奇怪。
224.
我虚心请教：“所以它应该是什么呢？”
毒藤女好像冷静下来了，但还是有些暴躁：“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为它加了一些番茄的基因，还没打算这么早下定义。”
“好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来植物园告诉它，它不是一颗番茄！”
225.
我会告诉帕米拉其实我觉得一颗会思考的番茄简直酷炫炸了吗？
大概不会，她知道以后可能会更想要撕了我。
嗯？前面看上去发绿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走到半路的我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脑袋发绿的是小丑，那么除掉脑袋其余部分发绿的是谁呢？
是谜语人哒！
我看着绿色西装上满是问号的谜语人逐渐朝我靠近，眼皮狂跳的同时竟然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噢，看来今晚剩余一两个小时的行程已经注定。
抱歉了，帕米拉。
226.
“我是灌木，我不是草丛，我应该是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迅速回答：“灌木丛？”
要知道在前不久，我刚刚购买过由哥谭地下市场整理出版的谜语人猜谜大全，里面的每一条都是由一个倒霉蛋在亲身经历过后投稿收录的。
“哦拜托，我就知道你能猜到的，我是......”
“等等，爱德华，”我在他继续自己无聊的谜语游戏前迅速叫停，“我这里也有一个谜语。”
谜语人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而后语速飞快：“我想我可以听听，希望它是个让我感到有趣的谜语。”
“你是垃圾桶，你不是人类，那么你是什么？”
227.
......
228.
哥谭的清晨，一天当中气温最低的时刻，我抱着双臂在原地跳了跳：“猜出来了吗？”
我开始后悔给爱德华出谜语了。
要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纠结了半个小时！
“你确定这真的是一个谜语吗？我亲爱的小莱娜？”
怎么不算呢......
我肯定地点点头。
于是爱德华.尼格玛先生再次陷入思考。
我认为这一段其实可以上八卦小报，标题例如让谜语人为之驻足三十分钟的女人。
......
“告诉我答案，小莱娜，我想我需要判断你是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额好吧，其实这个谜底需要一点配合。”
我将谜语人摆正在街道边上，然后深吸口气，猛地一脚踩中他的鞋子，看着他因为毫无防备而下意识张大的嘴巴，拔腿就跑：
“你是踩踏式垃圾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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