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


    五年后, 段添从KPL赛场上退役。


    很多人都说,电竞选手其实就是吃青春饭,全盛时期就在那几年,后续的伤痛接踵而来, 手腕儿的腱鞘炎, 脖子的颈椎病,这些都会影响战队的比赛。


    段添的颈椎病已经有几年了, 从十七岁加入WK开始, 他的颈椎就开始承担日夜训练的负荷,直到打了五年的职业,才终于坚持不下去, 在医院疗养。伤痛的不止他一个人, 甚至当年和他一起当队友的其他四个人, 都因为过大过小的伤病退役, 最后陪他在WK待的最久的,还是蒋曜, 不过蒋曜已经在去年宣布退役了。


    他当了WK一年的队长, 身边是四个年少的新面孔,还好, 十八岁的少年永远有勇往直前的热血和勇气,在临近段添退役时,WK获得了冠军, 算是为他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没有遗憾的句号。


    以前你要问段添, 你的理想是什么?段添会回答说, 打职业赢冠军。现在你要问段添, 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去新西兰养牛。”段添在退役时面对记者的提问回答说,引得现场内外的观众哈哈大笑。


    只有蒋曜站在台下, 饱含泪光地看着手捧冠军的爱人。


    新西兰允许同性恋领证,他还记得很多年前他开玩笑对段添说,等打完比赛,咱俩就去新西兰结婚吧,那时段添怎么回答来着?


    哦,好像是如果不分手就行。


    这么多年,他俩感情一直挺稳定的,架当然也是会吵的,不过都是一些生活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至于闹到分手的地步,不过蒋曜觉得归根结底于他俩都不是暴躁的人,在感情上你包容我我包容你,就这么平平淡淡又温馨地度过了好几年。


    现在他听见段添想去新西兰养牛,没忍住从胸腔迸发出感慨地笑声,在裤兜里,他手指摩挲着棱角分明的戒指盒。


    在去新西兰之前,他俩去了一趟北京。


    段添还好在手机上提前问过陈千歌,他忙于比赛,一直都没有时间再去塔寨村转一转,好不容易退役想去履行和陈千歌看花的承诺时,陈千歌已经没在四川了,调到了北京中科院工作。


    到北京那天,陈千歌还没下班,是靳子桀来接的他俩,而那天恰好又是陈千歌的生日,靳子桀买了菜打算在家里弄,也就没有在餐馆里吃。


    段添来到陈千歌和靳子桀的家惊叹了一瞬,简直就是他理想中的小窝,他们房子买在郊区,独栋小别墅,带花园的那种,夏季开的花种多,小花园打理的特别漂亮,还养了一只猫一只狗。


    陈千歌回到家拉着和段添聊天,靳子桀在厨房忙活,由于做的菜品太多,蒋曜上去帮忙打下手。


    “去新西兰结婚啊,”陈千歌讶异道,“跑这么远?”


    “啊,因为想领证。”段添抿唇笑。


    “可以,我和桀哥还没想过这方面,我俩工作太忙了,”陈千歌说,“那你退役之后想过干什么吗?”


    “开家店做生意吧,关于吃喝那方面的店,”段添说,“之前想留在基地当青训教练,不过身体遭不住。”


    “伤病太多了是吧,”陈千歌说,“做生意不错,你当老板做着数钱就行。”


    “还不知道能不能开活呢。”段添笑着说。


    “能!必须能!”陈千歌拍拍段添的手,鼓励他说。


    “对了陈哥,”段添看着陈千歌说,斟酌地开口,“我其实挺想你来新西兰参加我的婚礼的。”


    陈千歌弯眼,段添的头发已经不似年少那般粉色了,而是如墨的黑发,面容成熟了很多,不过他觉得段添还是很可爱,他轻哄段添说,“我请假来,嗯?”


    “啊,请假就算了吧,”段添惊恐地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到时候给你打视频。”


    “吃饭了。”靳子桀从厨房探出头说。


    “好嘞,”陈千歌起身,勾了勾段添的下颌,“你婚礼那天,记得把捧花扔给我,即使我结婚了哈哈。”


    从北京回来后,他和蒋曜又去了趟海南,可惜花雅这次没能当他们的导游,也没有租到花雅负责的民宿,甚至段添有一种错觉,花雅好像离开这座海岛很久了。


    他发给花雅的消息杳无音讯,对方的朋友圈也只是一条白线。


    而那家“这是一家奶茶店”,现在也被改造成了其他店铺的门面。


    段添有些失落,他发现人越长大,有些距离就会越拉越远,他惯常会记住在他的人生中温暖过他的人,在潜意识里,他希望他们永远开心幸福。


    “别担心,花雅可能是换号了没来得及说,现在这时间,他应该在远方的城市工作呢?”蒋曜只能这样安慰他说。


    但愿如此吧。


    当然不止花雅跟他断了联系,还有开心哥,他记得五年前他第一次站在世冠的舞台上夺冠的那个夜晚,开心哥给他发了一长串信息。


    抱歉阿duan,因为学业的原因我无法再和你一起打游戏了,我不会参加高考,父母有他们的选择,把我送出国读书,很感谢你对我的陪伴和鼓励,希望你在打职业这条路上乘风破浪,一路长虹,祝你天天开心。


    自此,再也没有了消息,游戏状态一直都是离线。


    总会有离别的,不是吗?


    飞机划过天边线,段添和蒋曜启程去新西兰。


    结婚总是要正式一些的,他俩都穿着白色的西装,在神圣的教堂和牧师颇具庄重的誓词下交换戒指。


    开场是段添手拿捧花缓缓踱步走向教堂大门,门开,蒋曜坐在白色钢琴下为他弹琴唱着情歌。


    蒋曜一共为他唱过三次歌,第一次是表白,第二次是告白,第三次是结婚。


    每一首歌都倾注蒋曜对他浓墨的爱意,仿佛告诉他,我一辈子都爱你,我的爱人。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段添看着蒋曜的眼睛说。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蒋曜和段添相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


    “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牧师对来参加他俩的婚礼好友问。


    “愿意!”北极星他们吼。


    王昊枕着北极星的肩哭得稀里哗啦,鼻涕横流哽咽地说,“他俩走来不容易,我的添儿终于有人爱他疼他一辈子了呜呜呜呜呜!”


    “出息。”北极星笑得不行,但还是给王昊擦眼泪。


    段添开始往后扔捧花了,陈千歌没抢到,靳子桀比他快一步把捧花攥紧在手里,随后借花献佛地递给陈千歌,“媳妇儿,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俩也在这儿把证儿领了吧!”


    “领一个!”段添笑着起哄。


    “领一个!”他们跟着一起。


    教堂外的白鸽飞在蔚蓝的天空,钟声的长鸣见证了两对爱人的幸福。


    多年以后,新西兰的牧场外有两个老人倚靠在木椅上看夕阳,一个姓段,一个姓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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