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没忍住拨通了姚染的号码, 其实并没想好要说什么，一声一声的响铃让她没底，到第三声的时候她主动点了挂断。莫名害怕这通电话无人接听, 或者接通以后，得到一句越来越不耐烦的“别这么幼稚”。
姚染犹豫要不要接听时，来电显示变成了未接来电。紧接着收到姜念发来的一条短信，她点开看：
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姚染盯着屏幕上的话出神，然后再望向窗外……
姜念发完短信后, 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跟在等回复似的，可什么消息都没有。她想到上次两人见面时, 姚染冷淡的反应, 都装作不认识了，怎么可能还在意自己的电话。
四毛又凑过来撒娇。
姜念索性收起手机, 随意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 蹲下/身撸着小狗。
四毛舔舔她手掌心, 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努力哄她开心。
姜念笑起来，心不在焉逗了四毛好一阵。大概是蹲得久了, 骤然起身后她双眼黑了黑, 连同意识也混沌了片刻, 摇摇晃晃便栽倒在了地面。
四毛站在街上叫了好几声。
这时有好心的路人瞧见, 上前来看看情况。
姜念意识断片了一会儿, 然后才渐渐恢复，她的耳畔先听到声音, 好像有个年轻的男声在问她：“没事吧？”
对方想扶起地上的人。
仓促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子见有人匆匆过来, 很是紧张担心的模样，便问：“这是你朋友？”
姚染气喘吁吁，“嗯。”
男子说：“应该是低血糖吧，突然晕倒了，怪吓人的。”
姚染轻轻道了声谢，她弯下腰，叫了叫：“姜念……”
“嗯？”姜念哼了哼，慢慢睁开眼，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起来。”姚染伸手搂过她的腰，半拉半抱扶着她站起来。
站起后，姜念尚未缓过劲，本能往身边的人身上靠着，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再朦胧瞧着眼前的人，感觉逐渐真实起来。
抱过她的腰，近距离看着，姚染更直观感受到人瘦了好多，姜念今天又是素颜，眼睛哭红了，嘴唇泛白，气色看起来格外差。
姜念身体不算差，但这段时间疲累过度了，不是加班扎图就是熬夜画稿，再加上今晚身上本来就不舒服，刚刚突然间缺氧，便昏了过去。
看清是姚染后，姜念下意识往她肩上靠了过去。姚染怕她站不稳，及时将她搂紧几分。
这样亲昵的动作对她们来说太熟悉了。
姚染先扶她回工作室。
姜念在沙发上坐下，姚染突然间的出现，让她懵了懵。她抿抿嘴，唇干涸。
姚染见状，轻车熟路地走去茶水间。
晚上那么一闹，工作室里其他人都提前下班了，安安静静。
姚染去茶水间拿了一瓶果汁和一袋饼干。她来过太多次，什么位置放了什么东西都清清楚楚了。
拧开瓶盖的果汁送到自己面前，姜念顿了顿才接过，她喝了一口橙汁，缓解着难受。
“又没吃？”姚染忍不住说了句，她都能猜到姜念晚上又没吃东西。
“嗯。”姜念刚刚哭得凶，加上感冒，这会儿鼻音很重。她盯着姚染问，“你怎么在这？”
姚染简单回答：“下班经过。”
姜念猜也是这样，她又问了声：“这么晚才下班？”
姚染没说话，把饼干也给她。
简短的对话后，她们之间又是沉默安静，全是距离感。
姜念再喝了一口橙汁，感觉不到甜只觉得酸。刚刚想着见面，可见面以后呢，不就是这样弄得像陌生人。如果她们没有分开，这会儿她肯定迫不及待抱着姚染委屈撒娇了，而姚染也会一改在别人面前的高冷，揉着她脑袋，轻声细语地哄她……
越想越不是滋味，姜念心乱喝着果汁，闷声不吭又吃了几块饼干，脸色稍稍好转起来。
姚染问她：“好点了吗？”
姜念想跟她说难受，又意识到自己没身份，玩赖皮那套也不会再奏效了。她笑了笑，“嗯。”
姚染想了想，还是说：“好好照顾自己。”
姜念听得鼻酸，这种带着距离感的关心话语更让人难受了。她抬眸看看姚染，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她心间泛起苦涩，问着：“又觉得我太不成熟了？”
姚染目光有意避开她委屈泛红的眸子。
“虽然分手了，但也不用装作不认识吧？”姜念苦笑着说。
姚染知道姜念是在指自己和姚淇一起过来的晚上。
“你放心，我虽然不够成熟，但不会死缠烂打。”姜念悄然咬了咬唇，声音有一丝颤抖，“不会让你困扰的……”
姚染低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念眼眶红得更厉害，但努力没让眼泪落下来，她又看看姚染，有很多话苦涩卡在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眼巴巴盯着面前的人，想等姚染多跟自己说些什么。
姚染看她恢复得差不多，“我走了。”
姜念眼神暗了暗，“嗯。”
四毛许久没看到姚染，刚刚一直缠在她腿边，眼瞧着姚染要离开，就一路跟着，不让走。
姚染摸了摸四毛脑袋，“乖。”
姜念闷闷说：“太久没见了，舍不得你。”
……
晚上回去，姜念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在自己晕倒的时候，她刚好碰上，有这么巧吗？
正睡不着，姜念收到微信。
【姚淇】宝，你哪天有空，要不要给我做模特？
加上微信后，姚淇找她聊过几次天，刚开始聊的文身，后来又讨论到摄影，她知道姚淇现在是名自由摄影师。
姜念问她：什么模特？
【姚淇】最近要给我姐的酒吧拍宣传照，想拍点美女进去
姜念看着愣愣神，回她：你姐那么漂亮，直接拍她不就行了。
【姚淇】那个老干部才不会配合
老干部？姜念觉得这个词挺合适合适，除了自己见过她热情失控的一面，任何人都会觉得姚总禁欲吧，连亲妹妹都是。
姚淇又发来：有偿哦～
姜念一笑，回复：那倒不用，我做免费模特。
【姚淇】爱你!请你喝酒!
时间约在下周一。
叫姚淇过来拍宣传照是阮忻的主意，阮忻看着姚淇长大的，得知小姑娘现在干起了摄影师，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也得支持一下。
酒吧八点以后才营业，姚淇八点前就背着一套专业设备过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一起。
阮忻把姚染也叫了过来，顺便让姚淇也拍点照片。
“大忙人最近来得很勤。”见着姚染后，阮忻笑说。
“不是你催我来的？”姚染说。
“我以前催你也催不动啊。”阮忻一语点破。
姚染没意识到自己来酒吧的频率增加，经阮忻一说，想想的确如此。
“今晚姜念也会来。”阮忻挺突兀地跟姚染冒出一句，友情提示似的，“姚淇找了她当模特。”
姚染轻眨了眨眼，没回应阮忻的话。
阮忻玩味笑了下，有些事看破不说破罢了，分手后姚染这么频繁地来酒吧，她不觉得姚染心里不惦记。
姜念来得稍晚些，一走进酒吧，就看见姚淇蹦着朝她招招手，“姜念，就等你了!”
姚染看在眼里，这才多久，姜念就跟姚淇打成一片了，转念想想，应该没人会不喜欢姜念的性格。
姜念也朝姚淇笑了笑，她目光自动捕捉到了站在更远处的人，她没想到今晚也会遇到姚染。她以为姚染应该知道姚淇找自己当模特的事，会刻意回避，难道不知道？
“姜老师，今晚好漂亮啊。”姚淇嘴甜得很，“绝对迷倒一片。”
“是吗？”姜念不客气地受用着夸赞，她大大方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更勾勒身材的裙子。
“我天，你身材太好了吧。”姚淇口吻羡慕，她兴奋转头问一边的朋友，“我请的模特是不是超漂亮？”
姜念顺便走过去跟阮忻打招呼，自然而然地，也站到了姚染面前。
现在两人一碰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边上有阮忻缓和。阮忻看着姜念，也夸了夸，“差点没认出来，这么穿好看，适合你。”
姜念笑。
姚染安静的目光瞥过，姜念今晚打扮得有几分成熟，但不是以往那种硬凹出来的，妆容也适合她的年龄和气质。
“你确定不收出场费？”阮忻笑着调侃，“这么漂亮的模特，那我可是赚大发了。”
姜念心不在焉跟她说笑：“你非要给也行。”
阮忻：“那别，我就客气一下。”
这边有的没的调侃几句，那边姚淇喊了喊：“姜念，过来拍吧。”
“嗯，来了。”
姜念自己也懂摄影，怎么摆姿势，怎么构图舒服，她心里都有数。再加上平时没少被邱蓝拍，表现力也强，跟这样的模特合作，摄影师轻松不少。
姚淇着实是拍开心了，“到吧台旁拍一张吧。”
靠在吧台旁，姜念拿着酒杯拍了一张，嘴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姚染看到这幕，思绪恍然飞回她第一次见姜念的那晚，也是这样。不得不说，她没见过比姜念更会撩人的了……
阮忻余光扫了扫，她扭过头看姚染，“又心动了？”
姚染：“……”
拍摄完后，阮忻请大家喝酒，姜念坐下时，恰好在姚染对面。
跟姚淇一起过来的朋友叫米米，挺文艺范的一个女生，坐下喝酒后，她跟姜念搭话：“听说你是文身师？”
姜念“嗯”了声。
“好酷啊。”米米笑说，“其实我们的工作有点像。”
“你是什么工作？”姜念顺着她的话。
“我是插画师，反正都是画画，你是在皮肤上画。”米米笑说。
姜念也笑了起来，“这么说是差不多。”
米米又多问了几句，得知两人都是美术相关的专业以后，挑起的共同话题更多了。
姚染看姜念笑得开心，她默然喝了喝酒。
“我突然觉得你们两个好配啊。”姚淇在看着刚刚拍的照片，抓拍到一张姜念和米米的合影，她感叹一声，顺便给一旁的姚染看了看，“姐，你看是不是？”
酒桌上忽然不约而同地安静。
姚染目光定格在照片上，好半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阮忻挑了挑眉，显然姚淇不知道姚染和姜念的关系……要是知道，不带这么刺激亲姐的。
“你别瞎说，”米米尴尬笑，“姜念她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姜念偷瞧一眼对面，放弃了，很难在姚染脸上看到过多的情绪。
姚淇问起姜念：“是单身吧？”
姜念如实：“嗯。”
“米米也单身，既然你们这么合得来，要不要试试？”姚淇乐在其中，喜欢看美女和美女在一起。
姚染手指不小心碰倒了酒杯，狼狈洒湿了一片。
第72章
酒水猝不及防洒了一片, 几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阮忻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姚染。
姚染无声接过，神色淡然地擦了擦手。
阮忻瞥了瞥身边的人，这哪是打翻了酒杯, 怕是打翻了醋坛子。姚淇就开玩笑说了嘴而已……要是姜念真跟别人谈了，姚总是不是心都得碎了？
“淇淇，你别开我玩笑。”米米怕气氛太尴尬，又被说得有点害羞。
姚淇笑得理直气壮：“照片是拍得挺配啊，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单身, 我浅浅磕一下怎么了？”
“姜念，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这人就这样。”米米转而跟姜念解释。
姜念淡笑了笑, 米米这么一说, 这茬带点暧昧的玩笑也就过去了。
米米虽然文静温柔，但碰到有共同话题的人倒是很聊得开, 她又和姜念讨论起喜欢的画展, 两人的品味意外地契合。
“……有机会的话, 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展。”
姜念虽然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但心思不在这上边，她看到对面的姚染起了起身。
姚染手指上沾了酒, 纸巾擦完以后还是发黏, 不太舒服。于是她站起身, 跟阮忻说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间。”
姜念目光随背影追去, 又想到姚染刚刚失态碰倒的那杯酒, 她坐了一会儿，也起身。
阮忻默然瞧在眼里, 这情形她太似曾相识了。分开可以说分就分，但感情不是说断就立马能断。
洗手间, 姚染细细洗着手，在水流下冲了好久，自己不曾发觉。等意识到，她扯了一张擦手纸擦着手背上的水珠，往门外走去。
低着头分了神，她没注意到迎面走进的人儿，两人在门口处冒失碰在了一起，熟悉的香味也撞在一起。
姜念知道是她，立即抱了抱。
姚染回过神。
一刹那，两人呼吸互相环绕，目光也暧昧遇上。但只这么抱了极短的时间，姜念避嫌一般松开了手，再拉开些距离，规矩保持分寸。
姚染习惯了姜念总是黏人腻歪的拥抱，这种感觉她奇怪陌生……
“你今晚不舒服吗？”姜念看了看她脸色，中规中矩地问。
“没。”姚染回答着。
“嗯。”姜念点点头哼了一声，然后绕过姚染，安静走进了洗手间。
八点过后，酒吧里逐渐热闹起来，姜念当完模特回工作室了，姚淇则留下来继续拍了几组现场的照片。
姚染还不太想回去，在酒吧里多待了会儿，顺便帮阮忻处理一下手头的事务，开酒吧没想像中轻松，繁琐的事情一堆。
一直待到九点多。
阮忻接了一通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笑了笑，声音懒洋洋的，“嗯……我还在加班没回去……没喝多少酒……你在外面累不累……我快忙完了……乖啊……累就早点休息……”
姚染听阮忻这口吻，肯定是和许夏在打电话，一股腻歪劲儿。
阮忻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她看看姚染，笑说：“还是接受不了我跟许夏的关系？”
“没有。”姚染说，“就是意外，没想过你们会在一起。”
“理解，她还那么小，谁都会觉得我跟她在一起不合适。我也清楚我们之间肯定会存在很多问题……”阮忻叹了叹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后来想通了，既然互相喜欢，有问题两个人一起解决，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确实不合适，再分开也没遗憾了。”
两人时不时聊几句。
姚染揉了揉后颈，感觉有些累了。该回去了-
冷空气开始南下，北临气温又降了几度，姜念怕再着凉，这天出门前特意换了件毛衣。
这段时间工作室不忙了，姜念能悠闲吃顿午饭。
邱蓝吃着便当，“晚上出去嗨吗？她们听说你失恋了，都说要给你介绍新的姐姐认识。”
姜念嗤笑一下，“不用。”
邱蓝盯了姜念许久，感叹着说：“念啊，你突然这么成熟稳重，我都不习惯了。”
姜念睨了睨她，“滚。”
“我说真的，反正我感觉你变化挺大的，谈个恋爱变成熟了。”邱蓝托了托腮，她原以为姜念失恋后，会像以前一样去招惹新的姐姐，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成熟？姜念听到这个词不是滋味，自从被姚染嫌弃幼稚后，她变得很在意这个，潜意识在意。
姜念想想，又问邱蓝：“如果女朋友没安全感，要怎么办？”
邱蓝意外姜念嘴里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还以为姜念谈起恋爱来只会是任性被哄的那方，才不会想着改变自己。
“用行动证明，让她知道你有认真想过两个人以后的路，有把她规划进自己的未来之类的。”邱蓝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姜念。
姜念沉默听着。
邱蓝看着她，小心翼翼问：“还是放不下？”
……
晚上忙完姜念本来想直接回去，但临时收到了姚淇给她发来的消息，说想请她喝酒，感谢她上次当模特的事。
姜念想想，答应了。
半小时后，姜念到了约定好的一家清吧，姚淇已经来了。她问姚淇：“怎么不去时光？”
姚淇一脸无奈：“去那我姐分分钟要把我揪回去。”
姜念见她有喝闷酒的意思：“今天心情不好？”
姚淇撅着嘴，“是啊，跟家里吵架了，跑出来的。”
“所以才请我喝酒？”姜念笑了下，姚淇的五官和姚染有相似的地方，但气质和性格，完全看不出来和姚染是亲姐妹。
“一半一半吧。”姚淇实诚，“干杯。”
姜念坐下跟她碰了碰杯。
有人陪了，姚淇开始诉苦，怎么跟家里吵架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扯家里的事，难免就要聊到姚染。“哎，我就一废柴，我当然比不了我姐了……我姐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又懂事成绩又好，从小到大都优秀。”
“你知道我姐多厉害吗？当时家里的生意都要垮了，全靠她撑起来的，都不敢想象她压力有多大。我都心疼她，不过她应该过得很压抑，当时结婚也是为了利益，还好离了……”
这些事情姜念知道个大概，但是听姚淇详细说着时，还是会特别心疼。她再回想两个人第一晚时，姚染带着放纵发泄的情绪，更难受了。
说了许多，姚淇敏锐察觉到什么，她问姜念：“你是不是喜欢我姐？我发现每次一说到我姐的事，你就特别上心。”
那次在工作室的时候，她就发现姜念看姚染的眼神不对，上次在时光也是，姜念对其他人丝毫没有兴趣，但姚染一去洗手间，她就跟着去了。她甚至有种直觉，姜念频繁跟自己打交道，是为了靠近她姐……
姚淇还不知道她和姚染的关系，姜念看姚染还瞒着，也没说破，模棱两可地笑说：“你姐那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她？”
“那倒也是。”姚淇还挺自豪，顺便给姜念打打预防针，“但我从来没见她喜欢过谁，她太冷淡了，应该很难追。”
是好难追啊。
姜念腹诽着。
“不过我觉得她如果喜欢上谁，那个人一定很幸福。我姐她太认真了，做什么事情都是，她要是喜欢上谁，一定会很认真很长情……”
姜念低了低头，鼻子突然有点酸，心里也是，她闷闷喝了两杯酒，感觉最重要最珍贵的，被自己马马虎虎弄丢了……
“你怎么回事？”姚淇看看她，“你今晚也心情不好么？”
正说着，这时有人过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姜念看了看，是熟人，上次跟姚淇一起拍摄的那个插画师米米。
“没事，今晚我请，不醉不归!”
米米来了以后，她们换了话题。三个人喝酒比两个人更热闹，随意聊聊天，玩些小游戏，时间过得飞快。
一晚上，姚淇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一看是爸妈打来的，她直接挂了。最后看到姚染打来的电话时，她才接听。
“姐，怎么了？”
姚染开车在回家路上，她声音带着疲惫：“你又上哪去了？家里在找你。”她也是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姚淇闹脾气走了，联系不上。
姚淇说：“跟朋友在外面玩，我都多大了，还管我。”
姚染听到她这声音像是喝了酒，听动静应该在泡吧，她再确认一下：“跟什么朋友？”
“就上回拍摄时的朋友，你见过，米米还有姜念……我今晚请她们喝酒，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姜念知道姚淇是在和姚染打电话，听到自己名字，敏感了下。
姚淇老老实实报备完，正准备挂电话，她却听到姚染突然说：
“你在哪，我来接你。”
姚淇：“不用了姐，我可以自己回去，不会喝多的。”
……
又说了几句，姚淇挂断电话，说：“我姐要过来。”
第73章
约半小时后。
“姐, 这边。”
姚淇打着招呼。
姜念其实比姚淇更先发现姚染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件长风衣，一走进来, 气质出挑得显眼，很难不注意到。
知道自己在，她还是过来了……姜念抬头望见姚染时心乱了下，又觉得自己多想。她是不放心姚淇吧？
姚染看向姚淇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我都说不用来接我了。你今天不忙吗？”姚淇也知道姚染工作辛苦, 轻易不麻烦她。
“还好。”姚染说着，“怕你喝多，还是过来看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们别老把我当没长大, 我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姚淇叹气不满说着，不过既然人都来了, 她拉开身边的一把椅子, 跟姚染说, “请你喝酒。”
姚染坐下，简单说：“我不喝，开了车。”
姚淇会意, 让服务生上一杯鲜榨果汁。
米米跟姚染礼貌笑了笑。而姜念则是看看她, 稍显安静。
她们每次见面时的气氛并不会很僵, 像是不太熟的两个人碰面, 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二人曾经的关系。
姜念理解, 毕竟姚总在外面太能装。
姚染瞥见姜念双颊泛了红晕，估计今晚没少喝, 果汁很快上来了，她低头含着吸管小口喝了喝。
姜念也低头喝一口酒。
从走进酒吧开始, 姚染知性高冷的模样就吸引到了不少目光，但她的温柔又是给人距离感的，让人轻易没勇气靠近。姜念有意无意地视线掠过，感觉像第一次在酒吧时遇到她那样，十足的冷美人。
每次瞧见姚染这样矜冷的姿态，姜念就更忍不住想着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点滴，想她温柔却热忱的模样，也会笑得诱人……
这些，好像突然间就变得很远，不属于自己了。姜念失魂落魄地低低头，继续闷声喝酒。
两人没搭话，不过酒桌上的气氛并不尴尬。姚淇缠着姚染在吐槽说个不停，米米则跟姜念闲聊起文身的事，似乎很感兴趣。
此刻耳畔传来的纯音乐抒情浪漫，不吵人，适合聊天。
“文身在哪个位置最疼？”
听到米米问，姜念抬头跟她说着：“每个人感觉不太一样，不过像是脖子腰腹这些位置通常会更疼一点。”
米米又问：“胸口呢？”
姜念握着酒杯，“胸口还好，不算特别疼的位置。”
米米声音带笑：“嗯，我想在胸口上弄一个，到时候你帮我做吧，挺喜欢你的风格……”
姜念还没回话，一旁姚淇嚷嚷着埋怨：“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姚染的确轻微走了神。
姜念抬眼瞧瞧。
姚染依然冷冷淡淡的，又喝了喝手边的果汁。
姜念若有所思，然后喝光了酒杯里的酒，今晚上一口接一口，闷声不吭地喝得有些多。
姚染清楚姜念的酒量，想像以前一样提醒她少喝点，不过又意识到不方便。她看姚淇也没少喝，于是跟姚淇说：“今晚就到这，回去了。”
“哎…… ”手里的酒杯就这么被拿走了，姚淇有点儿无语，考虑到姚染可能会一直等着自己，她也不好没心没肺地浪到太晚。她看看其他人，问：“还喝吗？”
“不早了，回去吧。”米米也说。
“嗯。”姚淇支着脑袋哼了哼。
姜念默默也喝了不少，脸上的醉意明显。
米米因为不太能喝酒，只喝了一小杯，还很清醒。她看姜念的状态不太好，就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姜念刻意压了压声音，听起来更虚了。
米米看看她的脸，“感觉你有点喝醉了。”
姜念没吭声，暗暗等着什么。过了会儿，她听到姚染淡淡然地开口说：“一起吧，我送你们。”
“太麻烦了。”米米不太好意思，她跟姚染笑说：“你送淇淇就好了，我们自己回去。”
姚染眨了眨眼，还是说：“没关系。”
姜念应得很快：“嗯。”
“走吧。”姚淇在一旁催促说着，她也不好意思让两个喝了酒的朋友自己回去。
车就停在楼下的露天车场。
夜深以后晚风更凉，姜念身上穿的毛衣不够保暖，风刮来感觉凉意直往身上窜。
姚淇坐在了副驾驶，姜念还原地怔了下，乖乖坐去了后排。她坐在副驾驶后方，稍稍抬眸，能看到一张漂亮精致的侧脸。
汽车匀速行驶，车内安静。姚染话不多，开车时更是，姚淇上了车后也消停了，眯眼小憩着。
按路线，姚染先送姚淇回去，再送米米……
她和姜念是顺路的。
米米扭头见姜念一整晚都沉闷无精打采，问她：“你是不是喝多了难受？”
车内的宁静被打破。
姜念轻轻应了声：“还好。”
“看你今晚喝了不少酒。”米米又小声说，“如果需要，肩膀可以借你一下。”
姜念笑着摇了摇头。
……
车内安静，轻声细语都听得清，姚染悄然瞟了瞟车内的后视镜，转瞬眼神又目视着前方，始终不动声色。
夜色越来越浓。
姚染先送了姚淇回去，没多久米米也下了车。然后，车内只剩下一前一后两人。虽然同样安静，但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有种说不清的别扭。
车暂时停在路边。
姜念想了想，推开车门下去。
姚染回头看，转眼瞧见姜念拉了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下。姜念没说什么，熟练扯过安全带系上，坐后排也奇怪尴尬。
姚染也默然转过头，驱车往熟悉的街巷驶去。
上车以后，姜念靠着座椅闭眼休息，但她并没有睡着，相反心里正乱，七七八八想着事。
已是深秋，春风巷不再见春风，秋风一卷，满地枯黄的落叶飘落，风景依旧很美，是与盛夏时节不一样的浪漫。
在熟悉的小区外，姚染将车停稳。她转头看看，姜念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睡着了，脸正好朝着自己的方向。
化了淡妆，但遮不住醉酒后双颊的淡红，姚染盯着看了会儿，姜念身上的青春朝气很浓，她时常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一个女孩子哄得团团转？
盯了片刻。
姚染轻声叫她：“到了。”
姜念却仍然闭着眼，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姚染声音大了些：“到了。”
“嗯？”姜念哼着，紧紧皱了皱眉，
姚染见她这副模样，“怎么了？”
姜念靠在座椅上，继续迷迷糊糊哼着，赖着没下车，“头晕，我缓一下。”
“……”知道会难受还喝那么多，姚染扶着方向盘，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又静坐了片刻，她瞧瞧姜念，“我送你上去。”
“嗯。”姜念半垂着眼应了应，其实她又夸张了些，忍不住试探着，今晚上，她觉得姚染似乎没有那么坚决地放下……
就像姚淇说的，她那么认真。认真后的感情，会说放下就放下吗？
两人乘电梯上楼。
姚染许久没来姜念这边了，上次过来还是分手那天，那情形依然历历在目，闹得很不愉快。送姜念到了门口后，她说：“我走了。”
姜念这时身子虚了虚，步伐有些摇晃。
姚染眼疾手快扶住身边的人，蹙眉无奈：“你小心点。”
姜念往她身上靠了靠，软绵绵哼唧：“难受。”
姚染偏头看她泛红的脸颊，先将人扶进房间。
姜念在沙发上坐下，看姚染起身，她忍不住牵住她的手，很轻很轻，但又不舍得松开。
姚染看她晕晕乎乎的，“我去倒水。”
姜念这才松开手指。
姚染走去厨房，听到身后有懒洋洋的步伐跟了过来，她拿过一只水杯，准备接水。
姜念站在她身后看着，这感觉又像回到了从前，姚染不会多说什么，但总会细心照顾她。
“我没跟那个女孩子约会。”姜念突然开口说道。
姚染拿着玻璃杯的手顿了顿。
“是你妹妹说要找我喝酒，我才去的。”姜念解释着，因为太安静，听起来像在自说自话。
姚染默默听着，没有回头。这么一番话，立即又让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起来。
姜念看看她，轻声较真：“我觉得你在意。”
房间寂静，虽是轻声细语但字字听得真切。
姚染没反驳。既然觉得不合适已经分开，姜念和其他人在一起也无可厚非，怎样都与她无关。可她心底就是在意，不想看到姜念对自己的那些热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她以前真没觉得自己这么不讲理，还这么拖泥带水……
今晚她可以不过来的。
姜念从身后再贴近一点，将额头靠在她肩上，但没有像以前一样从背后缠着抱紧她的腰。
不算亲密。姚染能感觉到姜念的小心翼翼，或者说，不敢太靠近自己。
姜念埋头靠在她肩上，悄悄嗅着喜欢的香气，眼眶渐渐发热。她吸了吸鼻子问：“是不是不管怎样你都觉得我幼稚又冲动？”
“我想成熟点，想给你安全感……我想见你，又怕你越来越讨厌我，觉得我是在幼稚死缠烂打…… ”她固执在意着这个问题，轻微颤抖哽咽的嗓音满是委屈。
姚染想到那晚姜念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情形，却又发短信说是不小心碰到……她安静听了片刻，转过身后，瞧见姜念又哭了，眸底红通通的。
姜念看见姚染转过身，还是控制不住抱了过去，借着头晕难受的幌子，贪婪越抱越紧。她心里忐忑想着，别推开自己……
拥抱突然，但姚染没有推开，感觉到湿答答的脸颊蹭在自己颈窝里。
没有厌恶抗拒，姜念心安了安，按捺不住将脸埋在她脖颈间蹭着，情不自禁攫取着喜欢的香气。
小狗似的，熟悉缠人的拥抱，喝了酒还是这个黏人模样，姚染被吻着脖颈，她按了按姜念的头，轻声命令她：“规矩点。”
“嗯。”姜念跟犯了错一般立即安分起来，只是抱着她，“我都听你的。”
应得这么快，弄得姚染不知说什么了。
姜念轻声撒娇：“我很乖的，别不要我。”
第74章
一整晚, 姜念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靠近，一点一点，好在姚染没有反感抵触地将她推开。
怀抱越来越温暖, 哼哼唧唧的撒娇又黏又腻歪，姚染看看她，说着：“喝醉了……”
“没有，就是难受。”姜念抱着还是不愿松手，她将头靠在姚染肩上, 终于逮到了机会可以说着心里话，“你不理我，我难受。”
两个人每次见面都像陌生人, 只能远远看着, 不可以靠近。还要若无其事一样，装得放下了。
心理上的难受似乎蔓延到了生理上, 姜念忽然松开了姚染, 然后匆忙往洗手间走去。
姚染见状跟了过去。
洗手间里, 姜念弯腰吐了起来，模样弄得狼狈。
姚染走过去。
姜念急忙说：“你别过来。”
姚染以为怎么了。
姜念却躲了躲脸哼着，“不好看……”
姚染：“……”
这个节骨眼还顾着臭屁爱美。
姜念弯腰吐了一阵, 身畔还是有人走了过来, 轻拍着自己的背, 她不再躲着, 看了看姚染。
姚染接了杯水给她递过去。
姜念喝水漱口, 再接过姚染送来的纸巾，擦擦嘴。她想到上次自己晕倒姚染也是第一时间出现, 并没有讨厌自己吧？甚至，还很在意。
吐完后舒服不少, 姜念直了直腰。姚染看着她这模样，皱眉欲言又止。
“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有分寸的。”姜念猜到姚染想说什么，立即主动说道。
姚染静了静，准备离开。
“还是很生气么？”姜念低声叫住她，她看姚染依然不愿意多理会自己，肯定还在气欺骗的事，再加上她以前招惹过的暧昧对象又多……
姚染看姜念挂着委屈的神情，这几个月骗人的是她，现在还好意思委屈上了。她不禁对姜念直言：“是。”
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生气，姜念反而不那么揪心了。
姚染看姜念眼眶红通通的，以为姜念又要哭着撒娇，但姜念没有。
“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我理解你没办法信任我。”姜念红着眸子，眼神和口吻都认真，“不管怎样，我都不应该骗你，是我做的不好。”
姚染心情复杂，欺骗是真，但姜念对她有过的热忱认真她也看在眼里，否则不会那么心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理不清放不下。
姜念咬了咬唇，没有急着求原谅，只是说：“我们重新认识，可以吗？我什么都不骗你了。”
她想过，她们开始得太不认真，后来在一起也是蒙了一层谎言和伪装，或许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开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
姚染晚上回去，灯光一瞬点亮空荡荡的房间。
她走进浴室冲着澡，细密的水流自上而下淋着，热水舒缓冷静着情绪。
晚间她入睡得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还放着那两只木雕小狗，她把玩着，又看了看木雕上的刻字，还记得姜念对她说的那句“专属开心小狗”。
倒是会逗人开心。
结果是个小骗子。
“我们重新认识……”
姚染闭上眼时脑海里还闪着姜念双眼哭红的认真模样。
她翻了翻身，北临最近降温得厉害，被窝里不够暖，让她下意识又想到两人相拥而眠的暖意-
姜念最近爱上了夜跑，如果实在太累，就牵着四毛顺着街道散步，以前都是两个人一起遛狗，现在又回到了孤零零的状态。
这些天除了工作和运动，姜念便是泡在工作室的画室里，一连几天都在做木雕。
木雕是精细活，走不了神，她想了心思，锋利地刀刃不小心滑过手指，手套没防住，割了道口子，鲜血直流。
姜念倒吸着气，她怕疼得要死，一边疼一边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口，弄得一团糟。
那晚之后，姜念心里还是忐忑，不知道姚染还会不会接受自己。或许她再考虑过后，依旧会觉得不合适，又或者，她喜欢的其实是之前伪装成熟的自己……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不管怎样，她争取过了，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会有遗憾了。
她忽然觉得轻松很多，总有办法让自己变得坦然。
几只木雕做好后，姜念用礼盒小心翼翼装了起来，然后寄了出去。
姚染在会议室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个礼盒。
秘书说是跑腿送过来的，具体是谁送的不知道。
姚染打开一看，眼神顿住，她一眼便知道是谁送的。
里边有三只木雕小狗，一只卖萌撒娇，一只眼泪汪汪，还有一只在低头认错。
姚染拿出来看，忍不住笑了下，她看看木雕的底部，果不其然，全都刻了自己的名字。
是专属的。
晚上姚染要回姚家别墅吃饭，姚淇发微信跟她说，要蹭她的车一起。
姚淇下午在帮人拍写真，收工比计划中早，她忙完就大摇大摆地去了姚染公司。这边员工眼熟她，之前有段时间被家里催着来实习过。
“姐，你还没忙完。”
姚淇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姚染还坐在电脑前。
姚染看她一眼，“快了。”
姚淇是闹腾的性格，没半点姚染的安静，她闲不住，满办公室地溜达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办公桌上的礼盒。
“这是什么？”姚淇问着，伸手拿过，“我能看看吗？”
姚染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姚淇就拆开了礼盒。
“好可爱啊。”姚淇瞧着里面的几只小狗，眼前一亮，“别人送你的？”
姚染：“嗯。”
姚淇以为是哪个合作对象送的，顺口说着：“这个给我吧。”
姚染沉默了下，“不行。”
姚淇看向姚染，以前她不管看中什么，姚染都会云淡风轻地随便她拿，这次居然说不行，只是几个小玩意罢了。
“我就拿一个。”姚淇拿起眼泪汪汪那只，“我拿这个。”
姚染看看她，还是没让步：“不可以。”
姚淇纳了闷了，一个都不让拿，她看了看手里的小狗，发现底面刻了“yr”，好像是名字缩写。
“很重要的人送的啊？”姚淇只能想到这个层面。
姚染不语。
“什么人送的啊？”姚淇又想了想，“不会是未来姐夫吧？”
姚染依然没理会她，只是说：“这个不行，其他的随便拿。”
姚淇眼神微妙，心里快要好奇死了，什么样的人能让她姐这么在意？
等姚染忙完下班，姚淇蹭车回去，坐到车里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心想可惜了，然后给姜念发了发微信。
姜念正在吃晚饭，待会儿有客户过来，她吃个三明治对付一下。有消息进来，她无聊看看。
【姚淇】姐妹，你应该没希望了
姜念疑惑回了个“？”。
【姚淇】我姐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今天她暧昧对象给她送礼物了，她宝贝得要命
发完一长串，姚淇又发了个拥抱安慰的表情包过来。
姜念看着姚淇发来消息，心跳明显快了几拍，她打字问着姚淇：什么礼物？
姚淇看到姜念的回复，皱眉傻了傻眼，不禁在心里吐槽：这都是什么清奇的关注点？
姜念忘了吃三明治，看到姚淇发过来：几个木雕。
晚上回到家，姜念捧着手机发呆，想给姚染发条信息，问收到没或者喜不喜欢，但磨蹭着又没有，她以前没这么怂过-
两人再见面是两天后，姜念遛狗时发现姚染去了时光。她知道姚染去时光除了找阮忻，就是有交际。
没多久，她也走进了酒吧。
阮忻跟姜念打上了照面，正好她今晚闲着，就拉着姜念一块儿闲聊打发时间。
上了两杯鸡尾酒，阮忻给姜念推过去一杯，“请你尝尝我们店的新品。”
姜念却摇摇头：“我今晚不喝。”
阮忻笑了，“你来这不喝点，那来干嘛？看美女啊？”
姜念不吭声。
阮忻眼睛瞟了瞟，又说：“看前女友？”今晚姚染在这呢，也难怪姜念过来了。
姜念默认着。
阮忻：“姜念，你比我想象中要深情。”
姜念：“……”
也不能干坐着，阮忻让服务生上了点饮料过来。她看看姜念，有时觉得姜念和姚染不合适，有时又觉得没人比姜念更适合姚染。估计也只有像姜念这样一腔主动热情的人，才能打动姚染的心。
阮忻没多说什么，最后适不适合，只有她们两个心里最清楚。
姜念和阮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无关紧要的话，喝了杯饮料，一个多小时后，她看到姚染起身了。
阮忻知道姜念在等姚染，没等姜念打招呼，她十分识趣地说：“去追吧，不用管我。”
姜念笑了下，迫不及待起身。
晚风阵阵，吹得枯黄的树叶簌簌掉落。喝了酒一吹风就容易犯晕，姚染感觉有些凉了。
“姚总，你司机还没来，我送你回去？”
姚染莞尔婉拒了。
对方还有些坚持，“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姜念走出来以后，便瞧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在姚染跟前，套着近乎聊天，她直接走了过去。
姚染转头一看，是姜念匆匆过来了。
姜念往姚染身旁一站，说：“我送她回去，我是她……朋友。”只少了一个字，但多了许多苦涩。
对方见状便不再坚持，道别走了。
只剩她们。姜念看着她片刻，试着说：“我送你回去。”
然后在原地等一个答案。
姚染哼得轻柔：“嗯。”
姜念松了口气，她刚刚早有准备，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今晚也没有喝酒。
上了车后。
姜念照旧放了她平时喜欢听的纯音乐，晚上刚好有点堵车，她开得很慢，但一点儿也不烦。
两人在车里安静没说话，只有浪漫的旋律萦绕耳畔。
“今晚好堵啊。”姜念嘴上埋怨着，心里却开心，她扶着方向盘看向姚染，“你累就睡一下。”
姚染是有点累了，以前姜念来接她，她总会在姜念车里小憩片刻，在姜念身边能安心放松，什么都不用端着。
没多久，姚染还是合上了眼。
过了路口不再堵车，姜念还是慢速开着，后边的车一辆又一辆超过。因为堵车又开得慢，二十几分钟后，姜念才抵达目的地。
停稳车后，姜念再转过头盯着她好看的侧脸，不舍得叫醒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累得厉害，姚染还眯着眼，直到身边有人凑过来。
姜念想帮她解开安全带。
姚染睁了睁眼，瞧见一张素颜落入自己眼帘，而且近在咫尺。自从分开后，姜念不装成熟了，就一小姑娘，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似的，不化妆也精致好看。
被这样盯着，姜念忘记要做什么了，她也近距离看她。
刚清醒头脑尚有些迷糊，姚染低垂的眼神拂过柔软的唇瓣，冒出的冲动是将人勾过来，亲一会儿……
第75章
姜念的确没再刻意往成熟风格的方向打扮, 她答应过姚染，不会再骗她了。她也更希望姚染是对真实的自己心动，而不是对自己伪装出的那一面心动……
柔和的目光互相碰在一起, 距离暧昧。
此刻尽管心痒，但姜念安分，她低低头帮姚染解开了安全带。
姚染稍稍偏过头，两人的距离暗戳戳又拉开。
姜念说送她上楼。
姚染默了默，喝了酒不能开车而已, 倒也没到不能自己回去的地步。不过她看看姜念，最后没拒绝。
两人一齐站在不算宽敞的电梯里，没其他人进来, 电梯在安静中匀速上升。
镜面的电梯壁映着两道身影, 她们中间还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这样的感觉别扭，两个人表面沉默, 但不约而同地在走神。
以前, 电梯里没其他人的时候, 姜念总爱黏着姚染抱着，顺便埋在她颈窝里偷亲几口。姚染嘴上会让她规矩，但又会由着她放肆。
出着神, 不一会儿电梯到了。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 姜念开口问：“送给你的那几只小狗, 收到了吗？”
姚染点点头, “嗯。”
姜念虽然很想让她快点消气, 但没催着问。
她想通了，或许软磨硬泡能让姚染心软, 可她不想用这种方式挽回。她希望姚染认真考虑过后，还愿意喜欢现在的自己。
姜念从包里拿出一张入场券, 递到她手中，“给你。”
姚染问：“什么？”
“朋友送的画展门票，她很早之前就给我留了两张，有一张是你的。”姜念说道，是分手之前的事了，朋友送了她两张入场券，让她带女朋友一起。
结果现在画展快举办了，她们却分开了。
姚染记得这件事，姜念之前就跟她提过，是姜念一直想看的展。那时候她答应会陪姜念一起去看。
“来不来都可以……”姜念又解释说着，“因为有一张是你的，我就是交给你。”
是自己的。姚染捏着手里的入场券，那天她瞧姜念和米米聊起画展兴致勃勃的模样，她以为姜念会把这张票给别人……
站了会儿，姜念没进去，而是说：“你进去吧，我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姜念独自开车回去，她想，姚染应该会来周末的画展吧？她不禁又想到姚淇跟她说的，姚总对自己送她的那几只小狗宝贝得很……-
画展在周六晚上八点开始，美术馆外提前来了许多人。
快入冬，天很早就黑了，但今晚有许多星星挂在夜空，浪漫漂亮。
姜念也提前到了，站在美术馆入口等了五分钟左右，捕捉到了姚染的身影，她心跳轻微加速，立即扬起了唇边。
虽然那天晚上她嘴上跟姚染说着“来不来都可以”，但心底当然是期待姚染愿意过来。
等到了。
姚染朝入口处走来，步伐稍稍慢了慢，抬眸瞧见不远处姜念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笑，站在人群中惹眼。
晚间刮了北风，冻人。
姜念看到姚染走近后，笑容更加灿烂，这种没有约定好却默契碰上面的感觉，分外让人惊喜开心。
眼睛都快笑弯了，姚染才发现以前姜念连笑都在收敛，现在显然更肆意俏皮……
走近后，姚染瞧见姜念鼻子都被冷风吹得红通通，她低声说：“怎么不进去？”
姜念依然笑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了心底的实话：“等你。”
笑得又甜又傻，姚染低低头，催她：“进去了。”
来看画展的情侣很多，时不时有人十指紧扣着从她们身边经过。姜念看见，心想如果没有分开，她们应该也是这样腻歪甜蜜。
不过至少她今晚过来了，姜念又在心底暗暗庆幸。
看完展以后时间还早，姜念问姚染：“要去学校逛逛吗？”
美术馆旁边就是Q大，散步几分钟的事。两人恰好本科都是Q大毕业的。
听姜念说起，姚染看看她，又想到她满嘴胡话的模样，当初还有模有样地说什么只比自己小两届。现在算起来，都有八/九级了。
姜念意识到什么，被看得心虚，乖乖用眼神认错。
这件事姚染想想还是生气，但她承认姜念说的也没错，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姜念多大，她绝对不会跟姜念有过多的暧昧交集。更别说，她们是因为上/床才相识的……
“走吧。”
姜念看着她，轻声说。
在美术馆外闲逛了一阵，两个人还是走到了Q大门口。
自从毕业以后，姚染就没回学校逛过，已经很多年了。街道还是熟悉的名字，但风景早就陌生。
姜念才毕业两年多，相对来说更加熟悉。从最近的门口进去，碰上学生晚上下课，满是朝气蓬勃的热闹。
学校里也是落叶满地。姜念踩过地面上的枯叶，她边走边扭过头问姚染：“你是不是很久没过来了？”
姚染看了看周遭，“嗯。”
“我偶尔来，这边有家烧烤店很好吃。”姜念笑着闲聊。
姚染余光掠过姜念侧脸，一时安静走了走神，在这种场合下，她们年龄上的差距更加直观明显，姜念这模样说还在念书都不过分。她想到当初还说着阮忻，现在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姜念回过头，发现姚染在看自己，“怎么了？”
姚染眼神闪了开，“没什么。”
姜念却催着：“你跟我说嘛。”
姚染便跟她说：“你看着像还没毕业。”
姜念语塞一阵，似乎又被嫌小了。她嘀咕：“其实我也不小了，阮姐跟许夏在一起不也挺合适吗？”
“……”
姚染也语塞了下。
闲逛着经过操场，姜念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瞧见操场上有大人在带着小孩玩足球，她笑了笑，忍不住感叹：“我爸妈都忙工作，小时候都没陪我这么玩过。后来他们离婚了，更没人陪我了。”
姚染看了看，瞧见她眼底全是羡慕。
“因为这个，我特别怕孤单，讨厌一个人待着，我从小就喜欢交很多朋友。”姜念回过头看她，继续说，“直到长大了也一样，就是希望身边总是有人陪着……”
姚染想了想，淡声但又一针见血：“所以到处撩人？”
“我……”姜念竟然无法反驳，又觉得委屈，她以前是撩过很多人，但真正追过的只有眼前的人，真正心动的，也只有姚染。她也是遇到了才明白，原来真心喜欢上了一个人，是可以一直心动的。
“我以前是很想谈恋爱，觉得谈恋爱了身边就可以有人陪着我，所以我之前是认识了不少‘姐姐’。”
姚染忍不住皱起了眉，不知道说什么好，难怪追起自己的时候，那么熟练。
“可是我没有碰到想在一起的……”姜念早就想和姚染认认真真解释这个问题，怕她一直误解，心里有着疙瘩。她看着姚染苦笑了笑，“可能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就死皮赖脸追过你一个人……”
姚染瞧着她腹诽，还知道自己死皮赖脸。
姜念眼神变得黯然，她不会相信自己这番话吧？听着跟狡辩似的。
跑步的，打球的，远处的操场热闹聒噪，但她们这一隅安静，轻声细语和着风。
姚染想着什么，顺着她的话问：“你追我，是因为太孤单了？”
姜念立即摇着头，“如果是因为孤单那找谁都可以，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不管做什么都很喜欢，喜欢你陪着我，也喜欢你需要我。”
她对姚染表白的话语从来都真挚，没有半分谎言。
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姚染静默听着。
姜念很清楚自己对姚染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以前招惹其他人时只想被照顾，或是说有人陪着打发时间。但面对姚染，她想学着去照顾另一个人，总想着能哄对方开心。
“我总是不太考虑以后的事，你说得对，我之前考虑的是不够多。但我不是因为无聊想谈个恋爱消遣，才跟你在一起的……”姜念说这番话时想到了姚染分手时的话语，她眼睛发涩了，又想哭了，但硬忍了忍。
今晚上风大，空气中卷了些沙尘。
又一阵风刮过来时，姜念迷了迷眼，这下弄得眼泪直接出来了，她眨眨眼难受。
姚染见了，伸手托过她脸颊：“我看看。”
“嗯。”姜念乖乖应着，被拨过脸后两人面对面贴近，她看姚染凑过来温柔关心自己，一瞬间心都软了，忍不住朝她委屈低哼，“终于肯理我了？”
第76章
姜念说得委屈, 眼神也委屈得不行，受不了每次见面姚染都对她不冷不热的模样。眼下，她才对自己稍稍亲密些。
姚染瞧着姜念泛红的眼眶, 不知说什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在不讲理欺负她。
姜念感觉到她手微凉，于是抬手轻轻握了握，“你手好凉, 冷么？”
姚染还没回答，看着自己的手被眼前的人慢慢牵住。
姜念趁机牵了手没松开，很容易被人看穿的小把戏, 她带着试探, 悄然间手越牵越紧。
暖意自手心包裹过来，姚染看见她眼眸很亮, 在夜色下, 跟星星似的。
两人分明都滚过无数遍床单了, 什么没羞没臊的事都做了遍，结果现在牵个手，却弄得像是刚进入暧昧期时一样。
姜念问：“我暖和吗？”
姚染嘴角忽而浅浅勾了勾, 这句话没什么好笑的, 可她瞧着姜念这模样, 没忍住就笑了下。
姜念紧紧盯着她眼眸, 能感觉到心跳在明显加快, 心动这件事真的完全不受控制。
晚间风越来越大，温度明显在下降, 很快就是新一轮的寒潮来临，据说今年的初雪会比往年更早。
姚染轻声说：“回去了。”
姜念点点头-
下午, 阮忻敲响办公室的门时，姜念正坐在书桌前托腮发呆。
姜念抬头一看，就知道阮忻又无聊过来闲逛了。
阮忻笑问：“不忙？”
“刚忙完，休息一下。”
阮忻自己找个地方坐下，看桌面上挺多设计稿，随意拿起一张看了看，夸着：“你这图太漂亮了，也难怪生意好。”
姜念：“还想再做一个吗？”
“有点儿心动，不过太疼了，还是算了吧。”阮忻边看边说着，然后抬了抬头看向姜念，顺便八卦着问，“你跟姚染，现在算怎么回事？”
姜念想了想，轻声说：“重新认识。”如果她需要慢慢来才有安全感，那就慢慢来，怎样都行……
“也好，感情是要认真点的。”阮忻若有所思地笑笑，她这下笃定姚染肯定舍不得这个小女朋友了，拖泥带水纠缠可不是姚染的风格。
姜念晚上忙完以后，特意回去换了身穿搭，还补了个妆。没多久，她上了一辆黑色汽车。
“小姑。”上车后，姜念跟姜云韵打了打招呼。
“今晚打扮得这么漂亮，有什么目的？”姜云韵坐在汽车后座，瞧见姜念后，笑着打趣。
“陪你去参加酒会，当然不能寒碜，不能丢了姜总的面子啊。”
姜云韵听她说得有模有样，嗤笑一声，“你是为了陪我，还是另有目的？”
姜念心虚笑了笑，她是从姜云韵这儿得知姚染也会去。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姚染？”姜云韵一语点破。
姜念坦然承认：“嗯。”
果不其然，之前在酒吧捧着就察觉了出来，姜云韵以质疑的口吻反问：“你认真的？”
“认真的。”现在说出这三个字，她更加确信坚定了。
难得看小姑奶奶这么较真的模样，姜云韵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然点着头说：“嗯，眼光不错。”
姜念笑着表示赞同。
晚间姚染提前到了酒店。
姜念跟着姜云韵走进宴会厅时，目光一眼就锁定在了她身上，剪裁得体的白色长裙包裹着纤细漂亮的身段，典雅脱俗。
“姜总来了，这位是？”
“我侄女。”
“这是姜董的女儿吧，都这么大了，小美女变大美女了。”
姜念被迫挤着笑打招呼。
姚染正跟人碰杯寒暄着，听到身后的对谈，她拿着酒杯转过身。一回身便撞见了姜念的身影。
忽然这么对视上，两人立在原地视线扫过彼此，都愣了愣。
“姚总，又见面了。”姜云韵走到姚染面前。
姚染莞尔回应，跟她握握手。
靠近以后，姜念目光徘徊在姚染身上，越加放肆，她太适合穿白色了，温柔素雅中带着禁欲，今晚的淡妆也美。
“姚总好。”
姜念一本正经地问候起来。
姚染瞧她煞有其事的模样，微微蹙眉，她看看姜念伸过来的手，停顿半秒后，还是握了握。
姜念一时笑容明媚。
姚染不动声色，姜念今晚穿了条酒红色的吊带裙，裙子贴身勾勒出漂亮的曲线，年轻身材又惹眼，也难怪刚刚一走进来就吸引了大半目光。
“姚总。”
这时又有人过来。
姚染闻声看向别处。
姜云韵要交际应酬，顾不上姜念。
这种场合姜念最烦闷，她闲着无聊，就一个人喝着酒，随意逛逛，再时不时吃些冷盘点心。这家酒店的甜品意外地不错。
姜云韵还有事，所以晚上不会在这边呆太久，她看姜念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离开，也就没催了，只是交代她不要喝多。
姚染瞧见姜云韵离开了，但姜念留了下来，一个人喝着酒，馋嘴吃各种甜品……在这种场合吃个不停的，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姜念不在意这些，从来什么都随心所欲，又拿了个小蛋糕尝起来，刚好晚上没吃饱。
“你好，认识一下？”有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近，递过商务名片。
今晚被不少人搭讪了，姜念没理会，表示没兴趣。
对方没有放弃：“不交换一下名片吗？喝一杯吧。”
姜念吃完最后一口小蛋糕，她不紧不慢地笑笑，一句话就打发了眼前的人：“我陪我老婆来的。”
对方明显傻了傻。
另一边，姚染走了走神，她同身边的人温声说了句“失陪”，然后朝姜念那边走了过去。
姚染走过来时，姜念已经把搭讪的人打发走了。
她问：“忙完了？”
姚染知道她没和姜云韵一起走，肯定是在等自己。她不禁提醒一下：“少喝点酒。”
姜念：“嗯，有分寸。”
姚染知道来这种场合的都是老狐狸，多的是心眼，有些人看见年轻女孩会觉得好拿捏。再加上姜念今晚又穿得高调张扬，不少人都盯着……
短暂安静后。
姚染和她说：“跟我一起。”
姜念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应着。
姚染将姜念带在了自己身边，朝她们围过来的目光还是多，但目的不轨的搭讪少了。
晚间姜念好几次想帮姚染挡酒，但姚染没让，知道有人爱逞强。
到夜深，两个人才走出酒店，助理开了车来接，就停在酒店大堂外。
站在冷风中，姜念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她安静瞧瞧姚染。
姚染会意，“上车。”
“嗯。”姜念同她一起坐进了汽车后排。
姜念之前没少去姚染公司，都跟助理熟络了。
这是闹完别扭了？助理知道俩人关系亲密暧昧，也没多问什么，像以往那样直接开车前往姚染的住处。
车内的空调过分暖和，喝了酒有些闷，姚染往后靠了靠，闭眼养神。
姜念扭过头看看，现在她们之间隔了什么，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直接搂过她让她靠自己身上……
车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
姜念往姚染身边靠近了些，小声问她：“很累么？”
姚染闭眼听着这轻轻一声，又嗅到靠近后的香气，心动了动。犹豫想着什么，最后，她还是慢慢偏头靠了过去。
姜念感觉到肩头稍沉了下，她扭过头看。
姚染仍闭着眼，轻靠在了姜念身上，有着一种情不自禁的无奈。从一开始认识姜念时，她就有这种心情。
姜念垂眼望着她脸庞，看了许久，这是分开以后，姚染第一次主动靠近……她再贴近些，更方便对方依着。
开车的助理从后视镜瞥见这幕，自觉挪开目光，她之所以发觉两人关系暧昧，就是发现从来都冷冷淡淡的姚总竟会与人亲近……而且两人相处时的氛围感觉，显然不是普通朋友。
距离更亲密了，姜念细细盯着她放松下来的眉眼看。
姚染虽然还闭着眼，但能猜到姜念此刻在看自己，她慵懒着，低声问了问：“一直盯着我干嘛？”
“就是喜欢。”姜念继续看着，声音也放得很轻，但理直气壮。
姚染默然，还是老样子，喜欢会直接挂在嘴上，永远直白得不害臊。
姜念转而又一副乖巧口吻说：“你要是不许我看，我就不看了。”
她们说话时嗓音很低，是只有两人之间才听得清的轻声细语。
“……”姚染皱皱眉，想到姜念那天死皮赖脸说“我很乖的”，一时又想笑。车还在往前行驶，她没再说话了，但一直靠在姜念身上没移开，累的时候习惯性想这样。
姜念自然开心，又不禁想，这是喝晕了么？
二十几分钟过后，助理将车停稳，她回过头看看，“姚总，到了。”
“嗯。”姚染一睁开眼，然后就对视上姜念直勾勾的眼神，灼热暧昧得露骨。
姜念这么看了她一路，被发现后并不难为情。她要矜持不住了，今晚想赖在她这，想跟她待在一起，不想回去……
她轻声说：“我送你上去。”
熟悉而热忱的眼神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姚染被盯得心间发烫，不想拒绝，她轻轻哼了声“嗯”。
第77章
姚染今天穿的一双细高跟, 姜念担心她走不稳，送她到沙发上坐下。
姜念搬走后，房间里的陈设又简单冷清了起来, 恢复了过于一丝不苟的状态。跟房间主人的风格一样。
“还好吗？”姜念问着，今晚自己要帮忙挡酒，姚染又怎么都不让。她看姚染无精打采的，“喝得难受？”
姚染摇头，“有些累。”
听她这么说, 姜念犹豫着靠近几分，凑过去帮她按摩太阳穴放松。
以前她们之间常这样。
姜念指尖揉着，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颊, 全然心不在焉起来, 两人很久没这么贴近了。
姚染稍稍抬眼遇上姜念的目光，曾经习以为常的触碰, 现在却惹得每一缕神经都敏感。
“舒服吗？”
姜念边按边低声问。
姚染默了默。
问出口后, 姜念一时也想偏了, 距离这么近，眼睛往哪看都暧昧，垂下的眼神扫过嘴唇时, 更甚。
姚染感觉有些渴了, 轻微动了动唇。
姜念也察觉到她红唇的干涩, 几乎快控制不住冲动, 想贴过去吻她。但她强忍着没有。
说不清的气氛, 很暧昧，但现在她们之间的暧昧又好像隔了层透明玻璃, 看得见，却存在距离, 不能真真切切地触碰。
姜念今晚没有冲动，她怕姚染还没完全想清楚，怕急切热情又让姚染觉得她不够理智认真，怕自己好不容易靠近些，又被推远。
在姚染面前，她总是顾虑很多，怂得很。
按了一阵。姜念主动松开手，再暧昧下去，她要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把握了，“我去倒水。”
身侧一下空了，姚染轻轻应了应：“嗯。”
姜念走去厨房自己接了杯水喝，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蜂蜜，兑了一杯蜂蜜水，折回沙发，递给姚染。
姚染小口小口地喝着，清甜得恰到好处，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后，她状态好了不少。
姜念在沙发旁站着，没再坐下，她原地磨蹭着，然后轻声跟姚染说：“那我走了。”
姚染顿住，没想到姜念会说走，现在夜深外边温度又低，她穿成这样还喝了酒……
因为一路都是坐车，姜念身上套着的大衣外套并不厚，里面就直接是条清凉的吊带裙。
姜念磨蹭了会儿后，又笑了笑说：“你累就早点休息。”
姚染在姜念准备转身的时候，她开口将人叫住：“太晚了。”
姜念盯了盯她。
姚染蹙眉又说：“不安全。”
姜念会意这两句话的潜台词，她没有半点客套，立即应着：“嗯。”
姚染听她应得飞快，就好像是在等着自己开口。
两人身上都沾染了酒气，姚染站起说：“我给你拿睡衣。”说罢，她往卧室走去。
不一会儿，姚染拿了一条睡裙和毛巾过来。“睡裙你自己的。”
姜念看着熟悉的裙子，应该是上次忘了拿走，落在这儿了。她失神点点头，“嗯。”
拿了睡衣，姜念走去客卫洗澡。姚染没说什么，也回到主卫洗漱。
两人差不多的时间洗好，姚染出来时，她们在客厅碰上了面。
姜念看着姚染长发松散，穿着睡袍的模样，脚步顿下。刚洗完澡，房间里暖气又足，她虽然只穿着薄薄的睡裙，但浑身的皮肤都泛红发烫。
姚染也安静片刻。
姜念看了她好一会儿，嘴里才挤出两个字：“晚安。”说完，她转身推开了次卧的门，感觉别扭，但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姚染原地站了几秒，不多久也回了房。
回房后一个人躺在床上，姚染翻了几次身，心不太静，感觉今晚比平时更难入眠。
姜念也没睡着，怀里抱着只枕头发呆，人一到深夜就开始思维活跃，东想西想着——
虽然现在姚染没再抗拒接触靠近，可无形的距离感又让她隐隐不安。会不会闹过别扭以后，有了疙瘩，她对自己的感情回不到从前了？
……
冷雨淅淅沥沥下了两天，气温来到了零下。
冬季日落早，姜念下班时天完全黑了，雨停了，但空气中还带着些湿润，北风刮在脸颊分外寒冷。
姜念牵着四毛一起下班，过了马路，往熟悉的小巷走去。
“唷，又见面了。”
姜念抬头看，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之前在她店里起过争执的胖光头。她没理会对方。
胖光头手里还拿着一瓶酒，边走边喝着，他跟着姜念脚步，直嚷嚷着：“你走什么？”
天冷，经过这条路的人少。姜念拉着四毛，想换条路走。
“怎么看我就走，你之前不是很横吗？”胖光头笑着，将人拦住，“你报警的时候不是挺嚣张吗？”
姜念不耐烦，“让开。”
“小丫头片子，脾气不小，我不让你能拿我怎么样？”光头想到那天的情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想怎么样？”姜念冷静了下，对方喝了酒脾气又横，怕把人惹急什么都干出来，“上回那事你要是有意见，你就去打官司告我，要是判我输，多少钱我都赔给你，行吗？”
“哦，又拿打官司唬我呢？”
姜念：“你这是骚扰。”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就是想骚扰你怎么了？!”光头见她就一个小姑娘，满脸酒气的，语气越来越横。
姜念拉了拉四毛，转身想快些离开。
光头见状，还是拦着人，一副无赖找事的架势。
四毛看到对方不友好，立刻恶狠狠地叫了起来，满脸凶相地吼叫。
“嘿，你个小狗崽子，脾气也这么大，把你宰了吃狗肉火锅你信不信。”光头被唬了把，趔趄着差点摔倒，他醉醺醺冲四毛骂着。
四毛叫得更凶了。
姜念拉着四毛继续要走，“四毛，走了。”
光头不依不饶，还想拉扯，“你知道怕了么？怕就给老子乖乖认个错，老子就放了你……”
四毛虽然小只，但也不是好惹的，这时候直接朝光头冲上去，在光头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很重的一口，咬破了牛仔裤，鲜血直流。
“哎哟，你这小崽子。”光头疼得大喊大叫起来，手里的酒瓶子都掉了，摔了个粉碎。
这动静引来了零星的路人围观，不过见那男人凶狠，又高又壮，也没人敢上去拉一拉。
姜念急着要走。
光头神情痛苦，用力拽住她手臂，“这你他妈还想走啊，给老子赔钱!”
……
又报了警。
这次还闹到了派出所。
光头跟民警直嚷嚷着委屈，出来喝个酒，还被狗给咬了。
姜念知道他不是善茬，所以提前有准备，在争执的时候用手机录了音。四毛咬人自然属于正当防卫，用不着负责。
听到录音后，光头知道说不过了，又改口说是自己喝多了酒，上次两个人闹得不愉快，这次只是嘴上吓唬吓唬她，想出出气，没想真骚扰。
这事恶心，但又没办法直接把这人送进牢子里。
姜念给姚染打了一个电话。
姚染还在公司开会，看到姜念突然给她打来电话，直觉不太对。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姜念都会先给她发消息，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
“喂？”
姜念跟她说：“可以来接我吗？”
姚染眼皮跳了跳，“怎么了？”
听到姜念在派出所以后，姚染提前结束了会议，然后匆匆忙忙离开了公司，难得神色紧张。
姚染赶去派出所时，姜念那边已经做完了笔录，她一个人坐在一楼的大厅，四毛待在她身边。
看到姚染第一时间跑过来，姜念站起身，什么都没说，直接抱住了眼前的人。虽然晚上面对这些事，她一直表现得冷静，但心里还是害怕的。
姚染也立即搂住她，揉了揉她脑袋，柔声问：“到底怎么了？”电话里姜念只是说四毛咬人了，她和四毛在派出所。
姜念说：“没多大事，被之前来店里来闹事的人骚扰了，四毛咬了他，就闹到了这儿。”
姚染知道姜念上次被人闹事，店里都来了警察。她将姜念抱得更紧了些，又摸摸她头发，低头温柔哄着：“没事了。”
“嗯。”
姜念埋头钻进她颈窝。
姚染以为她吓坏了，又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在。”
这一声弄得姜念忽然间想哭，不是因为今晚碰到的倒霉事，而是因为姚染又在哄她……
虽然姜念没有特意说，但姚染心照不宣，开车接姜念回了自己那，没让她一个人待着。
回到曾经熟悉的房间，四毛好奇又兴奋，往里面走去。
而姜念站在玄关，看了姚染一眼后，又上前将她抱住。姚染也搂住她，安抚揉着她的背。
两个人抱了良久。
姚染轻声问：“吓到了？”
“不是。”姜念将脸蹭着她侧脸，委屈说着，“就是想抱你，想好久了……”
姚染心都软了下来，她揽了揽手臂，不再带着任何矜持克制，只是将怀里的人抱紧。
姜念眼睛热了，这个拥抱终于让她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她们之间好像什么都还没变……
姚染看她脸色不好，“晚上吃东西了吗？”
“没来得及。”姜念不客气，“想吃你煎的牛排。”
“嗯。”姚染脱下身上的外套，身上只穿着件贴身的薄毛衣，往厨房走去。
姚染给煎了大份的牛排，四毛嗅着香气馋得快流口水，围着姚染直撒娇，姚染看着小家伙笑了，给四毛也煎了一份肉。
房间里又温情起来。
一盘牛排和一碗蔬菜沙拉，姜念正好饿了，吃了个满足。
姚染倒了杯水送到她手边。
姜念看看她，虽然分开了，可自己每次一委屈，她都会第一时间出现陪伴，她想到上次自己晕倒姚染也是如此，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分明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等姜念吃完，姚染站在洗碗池旁简单清洗了一下餐盘和水杯。
姜念再也忍不住，像以前那样从背后搂过她纤瘦的腰，埋脸往她颈窝里蹭，黏乎嗅她身上的味道。
姚染呼吸乱了乱，她回过身。
姜念松开手片刻，瞧着她眉眼，又面对面地将人搂住，眼神和身体都亲昵暧昧，不再带着距离。抱了许久，她朝姚染轻声呢喃：“你舍不得不要我……”
姚染看着她无声承认着，就是舍不得。栽一个小骗子手里了。
“你喜欢现在的我吗？”姜念凝视她眼眸，较真问着，“还像以前一样喜欢吗？”
两人闹了这么久的别扭，她怕姚染冷静以后，不会像以前那么喜欢她了。怕分了一次手，感情有了裂痕，两个人就回不到从前。
姜念眼神真挚，乖乖等着答案。
姚染目光掠过她靠近的脸庞，没再刻意隐忍心间的悸动，她勾了勾怀里的人，唇径直落了过去。
“嗯——”姜念傻楞了一下，姚染直接的吻让她没有防备，但唇上的温热来得如此真实。她合眼，心跳疯狂。
姚染勾过她脖颈，顺着她嘴角吻住唇瓣，一下接一下的吮吸，逐渐越来越深。
姜念张唇迎着，是没有喝醉、足够清醒的热吻，亲吻间隙，她委屈问着：“不生我气了？”
第78章
姚染的确气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时都失望透了。她原本做好了一个人生活的打算，姜念却偏偏各种招惹着她，等到她认真走心了, 却发现自己放在心上的人，连基本的坦诚都没给自己。
正因为太过喜欢，才那样生气。被真心在意的人欺骗，要来得更加难受。
出自一贯的理智，她跟姜念提了分手, 她原以为两个人也会这么结束，可内心真实的念头，并不那么讲理智……
明明分开了, 却还是有意无意地纠缠不清。
“不生我气了？”
听姜念又提起, 姚染凑在她唇上咬了咬，算作惩罚一般。
有点儿疼, 但姜念乖乖受着, 闭眼迎合带着啃咬的亲吻, 分开这么久，终于看到姚染不冷静的一面。那天，她把分手都讲得那么平静, 好像她们有过的一切都可以平静翻篇。
姚染没咬太重, 很快松了松。
唇稍稍分开, 两人鼻梁还擦在一起, 姜念再主动凑过去, 想继续让她咬，还悄声嘀咕：“你怎么欺负都行, 只要肯理我。”
姚染瞧见姜念柔软撒娇的眼神，总是拿她无可奈何, 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再压过唇时，变成了单纯的亲吻。
唇又被堵上。
姜念慢半拍闭眼。
暧昧的灯光下，两人心照不宣地吻了起来，轻轻柔柔的啄吻很快勾起曾经的熟稔默契，情不自禁间，化作又急又烫的深吻。
亲吻是最能暴露爱意的，对向来内敛克制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嗯。”姜念被吻得心头滚烫，不用姚染回答她，她心间也有了答案：她们还是什么都没变，她对自己的喜欢还像以前一样，自己没有弄丢她。
唇舌厮磨，姜念不停地焦急回应，这会儿才傻乎乎意识到，其实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爱自己。
姚染失控吻了许久才停下，呼吸都没了节奏。
分开唇时，姜念轻轻喘着气，她盯了盯姚染吻花了的红唇，平复不了心跳。
姚染心跳也快着，从始至终也只有姜念，能勾起她激情冲动的一面。就像眼下。
抱在一块缓了好一会儿。
姜念望着姚染，小心翼翼而又认真地问：“我们算和好了吗？”
她想听到确切的回答，不清不楚的暧昧太折磨人，分开的感觉磨人，这段时间两个人忽远忽近，这种抓不住的感觉也磨人。
姚染目视着她眉眼。
姜念眼睛酸了酸，泪水亮闪闪在眸底转着，徘徊片刻，眼眶湿润了。
“还要我吗？”姜念抱抱她的腰，凑近催着问，“要不要？”知道姚染压根放不下以后，她又死皮赖脸了起来。因为知道自己还是被偏爱的。
在厚脸皮的追问下，姚染柔声应了应她：“要。”
得到这一声，姜念彻底安心了，此刻应该开心的，不过她却笑得酸涩，眼泪还是无声从眼眶溢了出来。
她搂过姚染抱得更紧，凑到姚染耳畔亲了亲。抱了良久，她嗓音哽咽着：“我好想你，我以为你真不要我了……我特别想把你追回来……又担心你不想再见到我……”
姚染心间也泛酸，她温柔将人抱在自己怀里。这么久了，她也算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尝试过了，就是不想放不下，舍不得就这么算了。
冬夜里，这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分外暖人，她们太久没这样，抱多久都舍不得松开。
姜念不停去嗅她颈窝和发间的香味，就好像在确定着，又属于自己了。
姚染偏过头，帮姜念擦擦脸颊上的眼泪，看她眸子红通通的，低声说她：“又哭。”
姜念抬头让她擦着，“你说过，我在你面前哭也没关系。”
姚染指尖刮过她细腻的皮肤，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
姜念又理直气壮说：“你还答应过我，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姚染盯着她的脸……
死皮赖脸的小姑娘。
姜念含泪笑得开心，现在彻底踏实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她也喜欢。以后再也不用伪装什么。
姚染瞧她这模样，不禁也笑了笑。
相视而笑让空气变得甜蜜，姜念这时哪还会收敛，顾不上脸上的眼泪，她拉过姚染的手搂到自己腰上，然后黏着去吻她扬起的嘴角。
轻吻落在嘴角，伴着含泪的甜笑，还有直白表达爱意的眼神，姚染细细看着她，忽略不了心动。
看她眼神温柔，姜念更加按捺不住，又凑过去亲她，吻如细密急切的雨点。
姚染则垂眼任由她放肆，熟悉的相处模式又回了来。
姜念吻得投入认真，失而复得，往往更让人懂得珍视。想到姚染这么久不理会自己，她眼泪又溢出眼角，泪水慢慢混杂在黏腻的湿吻中，又涩又甜。
姚染搂紧她腰背，张唇迎合，渐渐也开始索要，她伸手扣过姜念的后脑，主动吻深着，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唇舌久违地深缠在了一起，你来我往着互相宣泄。
亲得太渴太急，姜念颤着鼻息直哼着：“嗯。”
姚染心底喜欢听，下意识缠吻得更紧了些。姜念腰腿都酥软了，回应贪婪。
亲吻越来越急促，气息紊乱一片，呼吸声和重重的吮吸声混杂在一起，撩动心跳热烈。
她们分开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了面，又要刻意保持着冷静淡然，可心里分明都在互相惦记——
克制已久后注定会爆发。
当下深吻着，压抑的情愫一触即发，本能的热忱如野火燎原般，压不住半分。
灼热气氛下，亲吻开始沾染着其他暧昧，姜念钻着脑袋，从下巴吻到她脖颈，再从后颈吻到耳根。
姚染半眯上眼，也凑在姜念耳廓亲着，发烫的呼吸毫不克制地抚过。她按住姜念不规矩的脑袋，吻在她耳垂上。
“嗯——”姜念又低声哼了哼，她看向姚染，难耐都写在了眼底。和喜欢的人保持纯洁对她来说太难了，喜欢就忍不住想占有，不管是心还是身体。这段时间两人保持着距离的相处，都弄得她心痒死了，全靠强忍。
姚染悄然看着她脸庞，骗自己骗得那么来劲，不想轻易饶了。
“我今晚可以回房睡吗？”姜念哑声问着，上次过来她一个人睡在次卧，都要委屈死了。
骗完人还反过来可怜兮兮，姚染又咬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一下。
“嗯。”今晚一言不合就吻自己，姜念受不了了，她紧紧堵上姚染红唇，边亲边搂着她往卧室去，急躁。
姚染拗不过她，也没想拒绝。姜念直白而热忱的靠近，她向来都拒绝不了，或者说，享受喜欢。
姜念缠着姚染冒冒失失亲了一路，从卧室到浴室，大件小件的衣/物凌乱落了一地。
两人吻得晕头转向，站在淋浴下互相折腾了一番，等湿了个透，才泡进浴缸。太久没碰了，都敏感得要命。
呼吸在热气氤氲的空间里变得更烫，冷清许久的浴室又升温起来。
姜念坐在浴缸里，后背贴着灼热的怀抱，她轻哼着，感觉姚染今晚主动得不行，还是在足够清醒的情况下。不久，她伸手扶住浴缸边缘，越掐越紧，喉间的哼哼唧唧也越来越重。
姚染也感觉自己今晚疯狂得过分。想到姜念又哄又撩得把她骗得团团转，还是有点恼，只是换种方式宣泄着。
想到姜念的年纪，她又有些难为情，哪能想两人第二次见面，她就睡了个小姑娘。两个人还不清不楚了那么久。
“嗯。”姜念满脸水渍回头看她，腰在热水中轻晃着，她从未见过姚染这么不冷静的一面。
这就是招惹闷骚的后果么？
姚染柔声问：“怎么了？”
姜念看着她的唇轻哼了哼：“要亲……”
现在撒起娇来毫无负担。
第79章
听着姜念的轻声撒娇, 姚染故意不理会，偏偏晾着她。
姜念再靠近些，想蹭着去亲。
姚染在两人唇快贴上时, 却往后躲了躲，直接让对方亲了个空。
姜念轻轻皱眉，神情还有点迷糊。
姚染看着她，没忍住笑了笑。这模样有点儿傻。
姜念笑意更深，她发觉姚染偶尔喜欢逗自己的, 她也喜欢被逗。她知道姚染不会对第二个人这样，被喜欢的人偏爱着，特别满足开心。
对视片刻, 姜念凑在她嘴角亲一口, 然后垂眼微张着唇，用自己鼻尖蹭着她鼻尖, 若即若离眼神撩拨。怎么招惹得闷骚把持不住, 她最擅长了……
姚染想到两人一开始上床时, 姜念就是这样使劲浑身解数地挑逗她。她一方面觉得姜念轻浮，一方面又…喜欢，两人确定关系后, 这样的把戏自然更加奏效。
姜念边蹭边垂眼笑, 满是甜意。
鼻间和气息再拂过来时, 姚染还是像以前一样, 主动迎上亲了亲。
姜念笑着回吻她, 以加倍的热情回应、撩拨。
姚染并不被动，放任着心跳冲动, 闭眼深深亲吻起来。
“嗯。”姜念舒服叹了叹。姚染每次主动吻她时总是特别细腻温柔，她喜欢得不行, 今晚也如此，但今晚姚染又明显比往常要更急更重。
“想我了？很想是不是？”姜念喘着气，尽管能从亲吻中感受得到，她还是边亲边问着姚染。
姚染今晚的确毫不收敛了，她摸过姜念的脸，深吻带着几分强势，以往她只会在工作上才有这样一面。
姜念无暇再说话，唇舌交缠时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胸口跟着起伏得厉害，姚染光是这么主动亲她她就要受不了，更别说还有其他。
片刻，她松开了姚染的唇，抵着姚染额头绵绵哼起来。或许是隐忍过久，情绪上来了，姚染依然不依不饶着。
姜念嗓子发干了，婉转声在浴室里格外抓耳。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感，并且毫不矜持。最后，她软趴趴靠在了姚染身上，才渐渐安静。
姚染低眼瞧瞧姜念染遍红晕的双颊，伸手抱住她，轻吻在她嘴角。
姜念没缓过劲，她不可思议瞧着姚染，没想到姚染会有这样的时候。盯了许久，她沙哑嘀咕：“你欺负我。”
姚染稍稍平复了呼吸，她只是把姜念以前对她做的事……还回来而已，姜念哪次对她不是没轻没重的？她淡声反问：“不可以？”
姜念又愣了愣，然后立马笑着回答：“可以，你想欺负多久都行。”她认错态度良好。
姚染默然，反倒被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念眼神妩媚：“来嘛，继续。”
实打实骚包，姚染更加语塞，她不禁低声说：“不害臊。”
姜念眼睛笑弯了弯，看着她，也低声回答了三个字：“你喜欢。”
越来越有恃无恐。
姚染含笑捏捏她的脸，比起姜念小心翼翼的安静模样，她的确更喜欢看到姜念厚脸皮耍无赖。自在又热忱，才是姜念本来的性格。
姜念凑近让她捏脸，委屈替自己辩解：“我说错了吗？”
姚染再捏一把，皮肤紧致手感好。
姜念这时突然在浴缸里转了转身，她面对面抱住姚染，在她腰上摸摸揉揉的，故意弄得她痒。
因为这番打闹，浴缸里的水往外涌了涌。姚染搂了搂怀里的人，轻声笑了笑：“姜念……”
“什么？”姜念还闹腾着，将脸埋进她颈窝，好喜欢听她柔声叫自己的名字。
“别闹，嗯……”姚染说着说着，安静了，她唇还未合上时，便被焦躁的热吻堵住，紧接着有柔软探进自己口腔，热情汲取甘甜。
扶着腰肢的手指往下游去，不紧不慢地逗留挑弄。姜念叹气，哑声说着：“我帮你按摩。”
姚染闭了闭眼，鼻息渐重，每次两人在一起泡澡，姜念免不得要跟她说这句。
……
衣帽间只开了盏夜灯，刚好映亮落地镜里的画面，朦朦胧胧洒在两道纠缠的身影，轻晃颤栗。
面对着面，姚染细长的手指托着姜念脸颊，有一搭没一搭地来回抚摸着，时不时垂眼咬唇，肩头轻颤。
姜念瞧着心都要化了，她喜欢看姚染这些只会展示给自己的模样，只有自己独占她的秘密。她冷淡矜持，也会有浅吟低喃的时刻。
姚染搂过她的腰抱着，从浴室到沙发上的叹息声没止过，大概是分开太久，今晚分外浓烈。
她忽然一声低叹：“姜念。”
“嗯。”姜念应着，知道她特别喜欢的时候，会这么叫自己。
姚染安静，眼睛彻底合了起来，她仰着头，性感诱人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姜念埋头在她发烫的脖颈上亲吻吮吸，眷恋又贪婪。
姚染按着她的后脑，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掌心再缓缓掐住姜念后颈，感觉哪哪都是汗液，自己也如此。
姜念本来就是使不完热情的人，更别说积攒了这么久。情到浓时，想念不是拥抱亲吻就能表答的，对喜欢的人，总会情不自禁想要占据更多更多。
到了凌晨两点。
床上的被褥完全掉落在地，床单也乱糟糟地皱作了一团。
姜念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感觉都酸麻了，她再度抱上姚染，黏糊糊窝在她怀里。
姚染帮她擦汗。
缓了十几分钟，姜念继续十指紧扣上她掌心，埋下头再去吻她。
连掌心也都是汗，姚染很快被灼热的亲吻四下包裹。她脸烧红，心想到底是年轻，居然还有劲儿，她看看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姜念还没完没了的。
又到了后，姜念软软钻进姚染怀里，彻底没劲了，也没电了。
姚染这会儿半睡半醒着，她揉了揉姜念的脑袋，只感觉连去洗澡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腰酸？”
姜念问，帮她揉一揉。
姚染皱眉，以为又要不消停，及时抓着她的手腕，低喃着命令：“不许再碰了。”
姜念哼了声“嗯”，只抱着她。
……
翌日姜念比姚染更早醒来，不过也快到中午了。昨夜应该就下雪了，她走到窗前一看，外面白茫茫一片，天空还在飘着小雪，浪漫至极。
外面天寒地冻，但房间里却温暖，姜念回头看看床上还睡着的人，霎时感觉更暖了。
姚染摸空了身侧，也睁眼醒来。
姜念走回床边坐下，看着她笑说：“外面下雪了，看着好冷。”
姚染懒懒瞧着她，有一霎以为自己还在梦境，缓了片刻又意识到这就是现实。她哑声问：“你今天不去工作室？”
姜念盯着她慵懒放松的模样，又是心动不已，“我休假了。”今天哪也不想去，就想待在她身边。
今天周末，姚染也没去公司，她再看看姜念，“过来。”
姜念靠近，然后被拉了一把，又被拽进了被窝。她会意，自觉抱了过去，主动往姚染怀里钻去。
又是这样，姚染闭眼笑了笑，头发蹭得痒。姜念身上太暖和了，跟个小火炉一样。
姜念抱得紧紧的，她一直觉得冬天是适合恋爱的季节，果然没错。
姚染睁了睁眼，瞧见漂亮的笑容近在咫尺，永远都生机勃勃饱含热情。
“饿不饿？”姜念搂着她的腰，悄声说着，“中午我亲自下厨。”
姚染还是安静盯着她看，很平静平淡，可就是觉得这样的对话特别舒服，也特别心动。
跟没睡醒似的，姜念看着看着，忍不住搂着她，凑近亲一口。
姚染见了，在姜念唇刚刚移开的时候，也吻了吻她嘴角。
姜念还反应了一下，尔后笑得要多甜有多甜，要开心坏了。
姚染看着她的笑又想着什么。
姜念问：“怎么了？”
姚染说：“是不是还欠我一个愿望？”
姜念一怔，她当然记得这件事，只是意外姚染突然提起这茬。“姚总终于想好了吗？”
姚染看着她眼睛，“不许喜欢别人。”
第80章
姜念听到后愣着笑了笑, 她再抱抱怀里的人，嘟哝：“你不许这个愿，我也能做到的。”
两人越亲密, 姚染感觉自己的占有欲便越膨胀，但她极少像这样对姜念直白表达出来。当初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可能只是姜念暧昧对象中的一个时，心真的一下全乱了。
“嗯，我答应你。”姜念还是认真应了。她盖章一样在姚染唇上亲一口, 不吝惜表白，“只喜欢你。”
她本来还想说更多，但安全感只能慢慢给, 用时间证明。好在她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姚染被吻过后浅笑了笑, 觉得自己被姜念影响了似的，也有点儿任性的味道。
姜念爱看她刚睡醒时温柔又慵懒的模样, 抱着她在床上多赖了会儿, 一直不松手。
好久没有这样的光景了, 甚至以为不会再有了……姚染也不舍得推开这份温暖，她将姜念再抱紧了些。
姜念贴在她怀里直笑，互相需要的感觉踏实幸福。
昨夜睡得太晚, 又体力透支, 姚染很快又睡了过去。
姜念没叫醒她, 自己先去准备午餐。
中午姜念亲自下的厨, 现在她厨艺也算有模有样了, 一般的家常菜都不在话下。
姚染再醒来时，发现身边空了, 她下床走去客厅，房间里都是饭菜的香味。
四毛正蹲在厨房旁边开心吃肉, 姜念弯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嘴上让它吃慢点。
姜念直起腰后，刚想去叫姚染起床，结果正好碰上姚染出来。
姚染看她一个人把午餐准备好了，“怎么不叫我起来？”
姜念看着她，委屈了，“你自己睡懒觉还怪我。”
姚染：“……”
无法反驳。
姜念乐呵呵地笑，走过去推着她去浴室，“去洗漱，准备吃饭了。”
姚染佩服姜念的精力，昨晚折腾到那么晚，今天又活力满满的。
姜念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也分外有活力。
两个人的午餐不用太复杂，中午姜念做了两个简单的小炒，外加一份汤。
“好不好吃？”
“嗯。”姚染确实没想到姜念厨艺竟然会这么好。
大概是昨晚上消耗得太过，两个人中午都比平时吃得多一些。
下午没其他事，午饭过后两人哪也没准备去，就在家休息，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电影。
姚染不习惯吃太饱，没怎么吃水果，不过姜念时不时喂她一口，她顺便接了。
姜念起先还规矩，但没过两分钟，就彻底不看电影了，手心摸上姚染腰腹，开始咬着水果，嘴对嘴去喂着。
姚染见她这模样，替她害臊，真是规矩不了一点儿。
姜念眼底含笑：再凑近些，直接衔着草莓喂到了她唇间。
姚染无奈咬了小口，甘甜的汁水溢向唇齿。
姜念再靠近。
安静间，两人唇贴着唇就着同一颗草莓吃了起来。每吃一口，姜念便再压近一分。
越贴越近，沾染汁水的舌尖轻轻触碰在了一起，姜念这时直接吻了起来，反复吮吸唇边和舌间的甘甜。
渐渐被甜意席卷，姚染感觉吸进鼻腔的空气都是清甜的。
细细吻了一遍后，姜念才松开唇，她直盯着姚染脸庞，开心笑，太喜欢勾引一本正经的闷骚了。
姚染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没个正经，总是一堆小把戏。但又不得不承认，两个人在一起这样消磨时间，甜蜜惬意。
对视两秒，姜念心痒着再度吻过去，这一次吻得深且急，她揉在姚染腰间的手用了用力，毫不收敛情/欲。
姚染同她吻在一起，自然能感受得到这股冲动。
深吻容易撩拨起感觉，两人互相抚摸过腰背，呼吸重重交缠在一起，接吻时低吟声也如此。
偏偏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姚染这才松开姜念去接电话。
姜念意犹未尽地停下。
虽说是休息日，姚染偶尔也要临时处理些事务，听完电话后，她看看姜念，“你看电影，我要开个语音会议。”
姜念一下空落落的，不禁小声吐槽着：“周末还要工作啊？”
姚染看她失落，“用不了太久。”说完她起身走去书房。
姜念没看电影，跟着她去了书房，还说保证不会打扰她。
外面雪还在下。
姚染坐在沙发上开着语音会议，姜念就坐在她身旁玩手机。
说是用不了太久，也快一个小时了。
姚染语音里谈论的专业术语姜念听不懂，但她很喜欢看姚染工作时候的模样，明明身上还穿着居家的睡袍，可一开会谈起工作，跟变了个人似的，声音立即又冷了起来。
姜念无聊，索性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将头枕在了姚染腿上，静静看她开会。
姚染也低头看一眼她，随她枕着。或许是会议太无聊，过了一会儿，她自然而然的，伸手揉了揉姜念的脑袋，指尖顺着头发，又抚到了光洁细腻的脸颊，舒服的触感让她指尖逗留许久。
姜念被摸着脸蛋忽然清醒不少，她再瞧瞧姚染，无声笑了笑，有种原来优等生也会开小差的奇妙感觉。与此同时，也被弄得心痒，她拉过姚染的手指亲一亲。
两人时不时的一些小动作让时间过得快了些。
好不容易开完会议，姚染又接到阮忻的电话，谈论酒吧的事。
姜念干等了许久，按捺不住姚染身上搂了过去，黏着。巴巴盯着姚染，想让姚染快些结束电话。
姚染轻轻看她一眼，继续跟阮忻通话。
姜念索性点点凑近，先是单纯去嗅她身上的香气，然后挤进她发间，在白皙的脖颈上慢慢舔吻起来，顺着后颈吻到耳根，含住了小巧精致的耳垂，反复吮吸着。
全是最敏/感的位置，姚染骤然咬唇，她伸手拨了拨姜念脑袋，眼神警告她。
姜念笑了下，还趁机亲亲她的唇，浅浅吻着。
姚染本应该推开的，可不知怎么……
又由着姜念放肆了。
阮忻说了许多，还在那头问道：“快跨年了，你要怎么过？有人陪还是孤家寡人？”
姚染则安静，此时正被姜念勾着脖颈在亲，吻得轻柔，没发出太大动静，但让心跳剧烈。
等阮忻说完话以后，姜念及时松开姚染的唇，给出回答说话的时间。她虽然闹腾，但也有分寸。
姚染并没有听清阮忻问的，“嗯，什么？”
“问你跨年有没有人陪。”阮忻重复一遍，她还不知道姚染和姜念已经复合的事。
姚染淡声回答：“有人陪。”
阮忻很快会意。
“哦哟，终于跟你的小女朋友复合了？你不是不想吃嫩草吗？哎，跟我说一下，你们到底怎么复合的，……”阮忻开始八卦，她是话痨，八卦起来能说个不停。
两个人这么抱在一起，姜念很难安分得起来，她见姚染迟迟不挂断电话，焦躁了，她埋头贴在姚染锁骨上亲起来，还一点一点向下，最后唇落在柔软位置，一下接一下地吮吻。
姚染吸了口气，睡袍的领口半敞，她捏住姜念的后颈，可姜念却吻得越来越重，贪婪不饱一样。
阮忻还在唠叨说个不停，姚染半靠在沙发上，这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抿抿唇轻声跟阮忻说：“下次再聊吧，我有事要忙。”
听到挂断电话。姜念这才从姚染怀里抬起头。
姚染想说什么，可姜念径直亲了过来，两人唇立即堵得紧紧的，无暇言语。
急促的吻越来越深，方才客厅里戛然而止的，继续在书房上演。姜念全然按捺不住，分开太久太想了……
想要补偿。
这个周末都想缠着她不放。
姚染搂着怀里的人半推半就，还不到晚上……虽然难为情，但她始终抵不住姜念的一腔热忱，不一会儿就一切都抛却脑后了，只剩回应不过来的深吻。
两人今天都没出去，身上都穿着宽松方便的睡袍。做什么也都方便。
窗外是冰天雪地的寒冷，而书房内热忱似火——书桌上两道身影相拥，亲吻互相落在每一处。
太过沉溺，姚染终是克制不住叹息声，她揉着姜念的后脑，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年轻气盛了，坦诚以后，姜念的热情来得比以前还要烈。
辗转许久，快要夜幕降临，两人在书房的沙发上相拥，又弄了一身汗。
姚染摸摸姜念的头发，此时眼底像含了水。她哪里缺乏激情，只是之前从没遇上想给的人。
姜念虽然知道这时候说情话显得像是哄人的甜言蜜语，可她还是忍不住凑在姚染耳畔说：“我爱你。”说完把人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再弄丢。
怀中紧贴的温暖撩拨心跳，姚染偏头吻在她发间，也许久没舍得松开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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