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路上, 车里都很安静。裴烁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眼眶依旧是红红的,偶尔还有水光闪过。呈云修觉得心疼极了, 下意识又感觉青年可爱, 他抬手递过纸巾,但裴烁却将脸蛋扭过去只留下一个生闷气的后脑勺。
“…对不起宝宝,我不该跟你过去。”呈云修低声道, 瞟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伸手想将裴烁揽进怀里,可指尖刚刚碰上就被避开了,挣扎着无论怎样都不愿意看他。男人只能祈求着:“和我说说话好吗?宝宝。”
裴烁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回家,他走进卧室将自己的睡衣枕头都抱起来想到隔壁去, 呈云修却堵在门口微微皱眉:“你不想和我一起睡觉了吗?”裴烁没说话,只是抬眼执拗的看着他,带着固执。
呈云修的手指微微颤动,虚握住拳头, 哑声道:“…宝宝你不要这样、今晚我会去隔壁。”
而在裴烁转身的时候又抓住青年的手臂。裴烁垂眼看向男人温热的大手,指尖发白肌肉紧绷, 隐藏在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凸起。
接着, 他将视线放在呈云修的脸上,面露冷淡,一言不发。
如同打在棉花上, 呈云修无可奈何的松手, 就只见裴烁完全没有任何停留的转身走到床边, 将枕头放回原位。
明明昨晚才翻云覆雨尽情享受甜蜜, 为什么今天就突然变了模样,只留下他黯然孤独?呈云修攥紧拳头, 眼底是阴郁怒火,都是温斯砚那家伙……
「宿主大人,您为什么又要和呈云修分手呢?」系统不理解,明明前不久裴烁才放弃卫祁选择呈云修。
裴烁躺在床上玩手机:「我很讨厌别人的掌控和猜忌。」
「但是他很爱您。」此刻它不敢讲出任何呈云修的好话。
「不够。」裴烁勾起嘴角,「如果真的爱我,他会接受一切的。」
裴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打着呵欠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眼眶微红的容颜,格外惹人怜惜。
温斯砚的信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停过,但青年完全没有回复的意思,他冷淡的点开和呈云修的聊天框,看着男人早上七点发的信息: [宝宝,我先去上班了,今晚定了餐厅,你有空吗?]
呈云修总忍不住去看放在桌上的手机,除了早上七点自己的邀请外,裴烁没有任何回复。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上班开始呈云修的脸色就不好,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强压着怒气和不爽,就连一向专业尽责的秘书也小心行事避免触及男人的雷点。
会议上经理的报告被毫不留情的打断,呈云修脸色冰冷的盯着他,让人冷汗直冒,他挑剔的看向PPT与手头的纸质报告,只翻了几页便说:“这种没价值的东西,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便起身离开,会议室内一瞬间都松了口气。
整整一天,呈云修都没能收到裴烁的消息。他烦躁的扯了扯领结,偏偏今天工作上的麻烦事特别多,直到天黑才回家。
房间漆黑一片,十分安静,他走到玄关处,眉头微皱,裴烁的拖鞋正放在这里,接着他拉开鞋柜,果然,少了一双。
呈云修甚至没来得及换鞋,径直走进卧室,裴烁不见了。
他疯狂的搜寻着青年的踪迹,走进衣帽间看着一件不少的衣服时才略微松了口气,还好,应该只是出去玩。这么想着,他连忙给裴烁打了电话,却一直占线中,呈云修清楚自己被拉黑了,聊天框前的红色感叹号无比醒目。
他忍住笑意,眼神温和,就连闹别扭都这么可爱。
想着,他给特助打去了电话。
瞿顷洲正在酒吧里喝酒,他坐在卡座上,耳边是鼓动激烈的音乐,男人一手拿酒一手抽烟,玩世不恭的脸上流露淡淡风情,不少人想试图接近他一步登天,但瞿顷洲对那些情爱并不感兴趣,特别是见到呈云修谈恋爱时的疯样,着实令人望而却步。
但很快,他的自娱自乐被打断了,吧台前似乎传来嘈杂与惊叫,音乐霎时停止,男人微微皱眉抬了抬下巴让旁边的酒保去看看情况,可还不等他继续抽烟,目光就不自主的放在漩涡中心,那个只露出一张侧脸的青年身上。
裴烁?他为什么会来这里?瞿顷洲轻啧,摁灭了烟头,呈云修连人都看不住吗?他起身迈着修长的腿朝事件中心走去。
那边还是闹哄哄的,一个中年醉酒男人似乎想向裴烁搭讪,被拒绝后自己脚滑摔倒在地上,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冲着青年,爬起来后又想去扯对方。
“不要在我的地方闹事。”瞿顷洲插兜走来,高高在上的垂眼看着男人,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上,接着冲保安道:“把他扔出去。”
男人口中的污言秽语并不停止,瞿顷洲眉头紧皱。一旁的店长也跟着出去了。
音乐声重新开始,舞池里的灯光变暗,斑斓的色彩照在脸上。瞿顷洲冷眼看向迷糊的裴烁,略带烦躁的开口:“你来这儿做什么?云修知道吗?”
“云修?”听到这个名字,裴烁有了反应,他咬紧下嘴唇,眼中是憋不住的水光,看上去可怜巴巴令人心疼,“我不想理他了。”
“所以你就学别人在这儿找醉?”瞿顷洲本想打电话给呈云修,但听着裴烁的话,他又重新将手机放回兜里,然后坐在青年身边,撑在吧台上冷漠的说,“知不知道酒吧很危险?特别是对于你这种长相漂亮的人来说……”
谁知此时裴烁才像终于认出他是谁,直白的皱着眉头,眼中水光一片:“瞿顷洲?……我讨厌你。”
瞿顷洲笑了,但他并不生气,反而饶有趣味的问:“现在不装了?”
“……我装什么?你好烦,总在云修哥旁边叽叽喳喳。”裴烁喃喃道,“如果现实也能把你拉黑就好了。”
说到拉黑,瞿顷洲哼了一声,果然越漂亮越会装模作样:“你要一直呆在这儿?”
“别管我。”裴烁含糊的说,又想拿杯子喝酒,近在咫尺却被瞿顷洲抢走,他咬住下嘴唇:“你好讨厌!”
瞿顷洲眉头一挑:“讨厌我就快点回家去。”
裴烁不说话了,纤长浓密的睫毛遮盖眼底的情绪,他趴在吧台上,俨然一副喝醉的模样,神情恍惚:“不要回家。”
瞿顷洲觉得烦了,拉着裴烁的手就把人带到了外面,皱眉看着蹲在地上装鹌鹑的裴烁,忍不住轻啧,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实在是个麻烦精。
“我也要。”裴烁的手从下面伸上来,白皙红润的手掌毫不客气的出现在男人的视野中,他轻哼:“真像个蘑菇……”
“你说谁?”裴烁彻底摒弃了乖巧的模样抬头瞪着瞿顷洲。
“说你,表里不一的小蘑菇。”瞿顷洲抽着烟低声说,接着掏出手机,“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乖乖回去,要么我找云修把你带回去。”
“我都不选。”裴烁嘟囔着,试图站起身来,“我自己找地方睡。”结果起来的太猛大脑晕眩,他晃了晃被瞿顷洲揽在怀里。
男人笑到:“连路都走不动的酒鬼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给云修打电话。”
“不行!”裴烁想抢夺手机,却被男人伸长手臂躲开了。瞿顷洲皱眉:“你怎么这么多事?又和云修闹别扭?”
裴烁咬紧下嘴唇,终于才红着眼眶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别管我。”
瞿顷洲瞳孔紧缩,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呈云修还和他炫耀脖子上的吻痕,怎么今天就分手了?他的眼神暗了暗,恐怕是这家伙单方面的通知吧。
“你们可真麻烦。”最终,瞿顷洲还是没有给呈云修打电话,看着裴烁神智不清的样子,也实在不敢让人自己离开,只能对从一旁巷子里走出的店长说:“找个车送我们回去。”
“我有车。”裴烁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瞿顷洲看着烦,离家出走还开呈云修的车,真是装腔作势。他更是揽紧了裴烁的肩膀,把钥匙拿在手里,又对店长说:“找个车。”
瞿顷洲甚至觉得裴烁知道这家酒吧是他的,所以才敢大张旗鼓在吧台喝酒。但青年眼中对他的讨厌没有作假,搞得瞿顷洲总认为自己是自作多情。
“麻烦精。”瞿顷洲评价着,坐在车内看着一旁倒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裴烁,眉头皱的更深,这种时候反倒不觉得可恶,看上去像个乖巧的天使。
男人忍不住伸手略带恶劣的捏了捏青年的脸颊,明明没多少使劲却留下粉红的印子。瞿顷洲有一瞬间地心虚,但很快就坦然自若,这人给了他这么多的麻烦,总得收点报酬。
最终他还是把裴烁带回了自己家。位于富人区的顶级公寓。他一个人住不需要多大的空间,三百平的大平层已经足够。
“喂,醒醒,我是不会抱你上去的。”瞿顷洲开口道,语气称不上太好,但裴烁却睡的安稳,一点清醒的意图也没有。
“老板,要不我背他上去吧?”司机试探地问。
瞿顷洲眉头一皱:“你可以离开了。”说完,垂眼看向裴烁,“你最好不要是在装睡。”
他抱起了裴烁,青年很轻,对于常年健身的男人而言并不算多大的挑战,但他的脸色却很差,黑着脸走进电梯。随着梯厢缓缓上移,裴烁抬手环住了瞿顷洲的脖子,顺带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呢喃道:“云修哥……”
瞿顷洲的心情更差了。
第52章
瞿顷洲黑着脸将裴烁放在床上, 看着那人熟稔的踹掉鞋子钻进被子,额角青筋直冒。他弯腰注视青年沉睡的容颜,微微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冷笑一声, 问:“装睡?”
但裴烁没有任何反应,任由男人的阴影笼罩在上方,一动不动。
良久, 瞿顷洲的眉间逐渐隆起,推了推裴烁的肩膀,语气不好:“起来洗完澡再睡。”男人的视线却不住的停留在对方微张的嘴唇上,仔细看去还能见到藏在其中的舌头。瞿顷洲觉得烦躁,这种漂亮的家伙倒是很懂如何运用自己的容貌去诱-惑别人, 只可惜,他的眼神沉了沉,他不喜欢漂亮的人。
裴烁被弄的烦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甚至没能认出自己上方的人是谁,就伸长胳膊环住对方的脖子, 稍稍用力向下按想让人抱住自己, 他眯了眯眼,眼底生出水雾,似乎很不理解男人的抗拒, 于是他低声问:“你不想和我睡觉吗?”
瞿顷洲咬牙切齿, 但最终没有挣脱青年的手臂, 只是双手撑在裴烁脸颊两旁, 坚实紧绷的肌肉上血管清晰暴起,他抓紧了被子, 厉声道:“裴烁,看清楚我是谁。”
“云、云修哥……?”裴烁顺着力道向上试图看清男人的脸,一时间两人凑的很近,瞿顷洲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青年脸上细小的绒毛。白皙微红的脸蛋上生出欲-色,他的眼神迷离泛起涟漪,眉头轻皱,潮红染上皮肤、纤长的睫毛扑闪着浸湿,深棕色的眼中倒映出自己的表情,一副无法忍耐的模样。
瞿顷洲顶腮,下颌绷紧,他的喉咙变得干涩,声音沙哑:“你是故意勾-引我吗?”果然,男人想到,裴烁就像之前猜测的那样,只要稍微透露一些善意与机会,他就会用自己的漂亮紧紧抓住。
“…勾-引?”裴烁嘟囔着,此时才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瞿顷洲?”一瞬间,他的大脑清醒,神情接着冷淡下来,咬着下嘴唇将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顺带闷声道:“不要自作多情了。”
瞿顷洲气笑了,他握紧拳头伸手把被子掀开,露出蜷缩在里面红着眼像小兔子一样看向自己的青年,捏着对方的下巴开口:“这是我的家,你睡的是我的床,刚才也是你主动凑近……你说我自作多情?”
“对。”裴烁飞快反驳,紧接着声音小了下去,“……我才没有勾-引你。”
瞿顷洲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多漂亮?以这样的神情毫无防备的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发小的男友,恐怕早就……
男人瞳孔紧缩,干,他刚才在想什么?
裴烁眼见着瞿顷洲表情变换,精彩纷呈。他眉头一皱,打断了男人内心的慌乱:“你能走吗?我想睡觉了。”
好好好,瞿顷洲面无表情的盯着裴烁,这人开始得寸进尺了。下一秒,瞿顷洲就坐起身来垂眼看着打着呵欠的裴烁,问:“你和呈云修分手了?”
裴烁撇嘴,面露不爽:“…你真的很扫兴。”
“所以你现在单身。”瞿顷洲陈述事实。
“你好烦。”裴烁紧闭双眼捂住耳朵,“瞿顷洲,我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好吗?别烦我了。”
瞿顷洲沉默了,他陷入沉思,等再去看裴烁的时候,却见青年已经睡着了。男人表情放空,眼底是深深的烦躁。
裴烁还穿着脏衣服,酒精香水和烟味混合的气息牵扯着瞿顷洲的神经,他摩挲着指尖,然后再次拉开被子,但这次他的动作却小心温柔,避免将裴烁惊醒。
男人身体发热,手指不断颤抖,解开扣子后露出对方白皙的肌肤,锁骨上的吻痕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瞿顷洲的视野中。他眯了眯眼,指腹按上那块深红,没想到呈云修在床上是这种样子,不过他又回忆起呈云修的脖子,看来裴烁的牙口也不错。
他的手指下移,脱下青年的裤子,露出修长纤细的大腿、小腿,以及微微发红的踝骨,最后是袜子。
的确,无论是那张脸还是身体,裴烁都很完美。
瞿顷洲眼神暗了暗,拇指却不住的摩擦青年的脚腕,惹得睡梦中的人脚趾蜷起,想躲避男人的触碰。瞿顷洲的目光扫向对方的脚,呼吸一滞。
男人再次在心中暗骂,径直起身走进浴室。等出来时,他的手中多了潮湿温热的毛巾,男人神情冷淡的给裴烁擦拭脸颊、身体最后是那双脚。粉嫩的脚趾毫无防备的被自己抓在手中,脚背上的青筋血管透出薄嫩的肌肤显得娇憨可人,瞿顷洲一点一点用毛巾擦拭那双脚,从脚心开始细致的服侍着青年的足部。
直到最后,瞿顷洲的额角甚至渗出汗珠。
他确实讨厌漂亮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第一眼见到裴烁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被对方牵扯。可那时他却只能当做旁观者,一天一天注视着发小的沉沦,他觉得可怕,于是退缩并且厌恶与裴烁的相处。
他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静,不想被任何人打乱原有的生活。
果然是个麻烦精。瞿顷洲沉默的想到,替裴烁盖好被子。
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屏幕亮了,男人打开手机看着呈云修的消息,看来对方查出来裴烁去了他的酒吧——[定位][你看到裴烁了吗?]
瞿顷洲瞟了眼一无所知熟睡的青年,打字道:[他离家出走了?]
看着上方不断进行的“正在输入中”,瞿顷洲舔了舔后槽牙,那头的呈云修终于发出两个字:[没事]
但下一秒,呈云修的电话打了过来。
瞿顷洲皱眉,裴烁又被惊醒了,一个枕头砸了过来同时出声的还有青年烦躁的声音:“出去啊瞿顷洲,我想睡觉。”
男人压着火气走出房间,接通了电话。
“云修,这么晚有事?”瞿顷洲的语调自然,他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黑暗,眯了眯眼掏出烟咬在嘴里,说出的话含糊不清。
“你现在在哪?”呈云修声音冷漠,那头似乎非常嘈杂,偶尔还有几声求饶和劝告。
瞿顷洲点了烟,哑声道:“家里。”
“我要看监控。”呈云修直白的说,带着烦躁。
瞿顷洲轻啧:“行啊。直接和店长说就行。”
等挂断电话,呈云修才冷漠的看向站在一旁恭敬的店长,身旁的保镖刚才和酒保发生了冲突,呈云修实在太心急了,他不住的想着,这么晚还没找到人,裴烁会不会发生危险?
“呈总,请和我来。”店长是个会看眼色的人,自然也明白眼前的男人就是要找被瞿顷洲带走的青年,所以他调换了监控。
于是呈云修自然一无所获,他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问:“车子是怎么回事?”他是根据定位找过来的。
“确实有位年轻的少爷过来喝酒,但没一会儿就自己离开了。”店长开口道。
“什么时候走的?”呈云修皱眉。
店长思索着:“大概十点半左右。好像听说要去酒店住。”
“有人和他一起吗?”男人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着怒气。
“他是一个人。”
呈云修猛的站起身来抬脚朝外走去,裴烁出门连身份证也没带,怎么住酒店?这个店长真是满口胡作,真以为自己不知道监控被调换了吗?
这家酒吧的主人是瞿顷洲,这些人自然也是瞿顷洲的人。
呈云修握紧拳头重新给他打了电话过去,这一次那头传来忙音,瞿顷洲关机了。
真该死!呈云修脸色阴沉,眼中隐藏暴戾,他怎么没想到,瞿顷洲无数次期盼他和裴烁分手,就是为了横插一脚呢?
原来这就是他最信任的发小!
瞿顷洲离开房间后,裴烁就睁眼双眼,眼底一片清明,刚才的醉意都是伪装。
「宿主大人,您、您刚刚喝醉是装的?」天知道在看见裴烁一个人坐在酒吧喝酒时,他的心里是多么着急。
裴烁没回应他,伸手拿过手机把呈云修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看着一个又一个接连轰炸的信息,忍不住勾起嘴角。
系统又问:「您刚才不是说把瞿顷洲放出来吗?」
裴烁轻笑:「逗他玩呢。」
系统沉默,接着说:「刚才他给你擦身体的时候,眼神很奇怪。」
裴烁点开聊天框:「多奇怪?」
「好像、好像要把你吃掉一样。」
裴烁失笑:「实在是太有趣了。我还以为他真的特别讨厌我呢。」原来只是表里不一、故作清高的大少爷。
「所以宿主大人,你刚才是故意的吗?」那些暧昧的眼神和举动,难道真的是在诱-惑瞿顷洲吗?「但任务是要他和温斯砚在一起。你这样的话,任务会失败的……」
「我在创造机会让他们见面呢。」裴烁终于搭理了温斯砚的消息。
— [定位][Wesley明天中午来这里接我吧?]
温斯砚如同时刻守在手机前,秒回:[好的,烁,请等待我。]
——————
“瞿顷洲,你想和我zuo吗?”床上的青年注视着坐在床边的男人,勾起嘴角,伸手拉住对方的衣摆,随着动作间,被子滑落露出白皙的肌肤,但裴烁却丝毫未曾察觉,只是含着笑意看向自己,温柔的、纵容的、带有爱意的。
瞿顷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却不自主的注视着裴烁的眼睛,就像漩涡正在将自己的理智、灵魂搅入其中。他凑过去亲问对方的嘴唇,看着青年倒在床上的风情,更是无法忍耐的交缠着。
他埋头在裴烁的锁骨上印下痕迹,手掌摸索着对方滑嫩无暇的肌肤,然后抬眼问道:“裴烁,呈云修知道的话,没关系吗?”
“你很在意?”裴烁眯了眯眼。
呈云修和瞿顷洲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不管是他们还是家庭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瞿顷洲是期盼看到呈云修得到幸福的,但显然,这个幸福的对象不该是裴烁。”不。”瞿清楚哑声道,“就算知道也没关系,你们已经分手了……”
“如果我们没分手的话,你还会这样亲吻我吗?”裴烁弯弯眼眸抚上男人滚烫的脸颊。
瞿顷洲眯起眼蹭了蹭,说:“会的。”
瞿顷洲猛的睁开双眼坐起身来,然后弯着腰揪住头发,脸上是慌乱与崩溃。
他到底做了什么梦啊……
一整个早上瞿顷洲的脸色都不好,而裴烁还在睡觉,因此他的动作依旧十分小心,不让声音打扰到青年的美梦。
他面露不爽,到底谁才是主人?
第53章
没多久, 房间里传来声响,裴烁光着脚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盯着瞿顷洲, 他的身上是刚才随意在衣柜里找的睡衣, 属于面前这个男人。深蓝色缎面材质将青年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从上到下略大的衣服露出胸膛,堆积在脚下的裤腿外是粉嫩蜷缩的脚趾。
似乎是注意到了瞿顷洲的视线, 裴烁向后退了一步,退回阴影处。脸上有些难堪的羞怯,看样子他是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瞿顷洲勾起嘴角,自在的伸长双腿搭在茶几上,好整以暇等着裴烁开口说话。
但裴烁并没有如他所愿, 甚至直接关上门锁上。
“不是吧?”瞿顷洲气急败坏的走到门前拍打,“昨晚上是我尽心尽力伺候你,现在连句谢谢都没有?”男人又生气又委屈,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早知道就该放任他呆在酒吧,反正呈云修会找过去。
没一会儿, 门又打开了, 露出裴烁稍显冷淡疏离的面庞,他抬眼看着男人,微微勾起嘴角。正当瞿顷洲以为这人良心发现的时候, 青年开口道:“有换洗衣服吗?我要洗澡。”
瞿顷洲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捏住裴烁的睡衣衣领:“这上面都是你的酒气, 我不要了。”裴烁眨眨眼, 原本他也没打算还。
“洗完澡就回去,别在我这儿呆。”瞿顷洲沉着脸说, 无论如何每次和裴烁交流,生气的总是自己,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中午就走。”裴烁这次回应的很快,点点头,继而又看向男人。
瞿顷洲轻啧:“衣柜里的衣服自己拿。”
“对了,昨晚上是你给我脱的衣服吗?”裴烁突然淡笑着,视线放在瞿顷洲身上,环了一圈。
男人觉得不自在,皱了皱眉:“你那醉鬼样,难道还知道自己脱衣服吗?”
裴烁弯弯眼眸,说:“我只记得你一直在打扰我睡觉。”
说到这个,瞿顷洲的心里又是一阵烦闷,他眯起眼看向裴烁:“你真的和云修分手了?”
裴烁一怔,然后抹平嘴角,冷淡的点头。
“昨天晚上云修打电话找我。”瞿顷洲低声道,垂眼看着裴烁波澜不惊的神情,这才是裴烁真正的模样。在呈云修面前的温柔、善良都是伪装,真正的裴烁更加鲜活,他会生气、厌烦并且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像只突入人类社会的狡猾狐狸,蒙蔽了许多人的眼睛。
“所以呢,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裴烁勾起嘴角,微微挑眉,“还是说欺骗了他……我觉得是后者,否则云修哥肯定早出现在这儿了。”
瞿顷洲皱眉:“你没睡?”
裴烁反问:“为什么要骗他呢?你很期盼我们分手吗?”
不知为何,瞿顷洲觉得主动权逐渐掌握到了裴烁手里,又不住的回想晚上那个梦,梦里的裴烁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风情,难道呈云修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裴烁吗?如果分手了,那为什么不能同样展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和呈云修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是学习工作,家世外貌,还是喜好、玩乐方式都很相似,除了性格外,他们称得上是亲兄弟。
既然裴烁能喜欢上呈云修,那为什么要对自己冷眼相待?
瞿顷洲向前走了一步,将裴烁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接着抬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抬起脸,与之对视。很快,他就在对方躲避的眼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那我无论对你做什么,云修都没资格来阻止。”瞿顷洲眼神深沉,“你觉得在我的地方,他还能来保护你吗?”
裴烁并没有害怕,反而总是眼底含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他没有挣脱男人对他的束缚,反而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就像昨晚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是瞿顷洲,他微微凑近男人僵硬的身体,轻声道:“你喜欢我?”
不得不说第一次见到瞿顷洲的时候,他同样对这个玩世不恭却强装冷漠的男人感了兴趣。的确,瞿顷洲和呈云修无论是外貌家世,还是礼仪教养都很相似,但裴烁那时的目标只是呈云修,他不会用他和呈云修之间的爱去赌呈云修和瞿顷洲之间持续数十年的友谊。
不过现在,裴烁抬眼注视瞿顷洲的失神,轻轻在对方嘴角印上一个吻:“我也没有讨厌你。”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就像被戳破心事的恼羞成怒,瞿顷洲按着青年的肩膀将人推倒在墙上,“如果云修知道的话……我不想插-在你们中间。”
现在快十点了,距离裴烁与温斯砚约定的时间还剩两个小时,他弯弯眼眸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瞿顷洲,似乎在等对方的答复。
“不可能的。”瞿顷洲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松开对青年的桎梏。看着对方松开手臂,若无其事的就想进房间洗澡。
但没走一步,他的手腕就被抓住了。裴烁好笑的问:“你要做什么?”
“不要告诉云修。”瞿顷洲冷硬的说,扯过裴烁的胳膊,微微低头凝视青年深棕色的眼睛,“我也不会告诉他。”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他和呈云修之间的感情,但如果呈云修不知道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做任何事?就像昨晚在梦里的贪婪渴望。
瞿顷洲愈发接近裴烁的嘴唇,青年的身上没有宿醉的酒气,反倒散发淡淡独特的清香,他咬住了裴烁的嘴唇,追逐对方的舌头,柔软有力的肌肉舔-舐整齐有致的牙齿,向内深入带有侵略性的浸染自己的气息,瞿顷洲的手无措的捏住裴烁的手臂,一种莫名“偷-情”的快-感让他整个人头脑发热。
裴烁温柔的领导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纤细的腰身被温热包裹,裴烁眯了眯眼瞧着瞿顷洲沉迷的模样,忍不住露出笑意。
“轻一点,不要留下印子。”他提醒着。但这样的话语更是将瞿顷洲拉近欲-望的的深渊,在他面前、他正亲吻的人,是他最好朋友的恋人,他们原本应该是陌生人,而不是躲在房间里接吻。
“云修也这是这么亲你的吗?”瞿顷洲沙哑着声音问道。
裴烁摸摸有些红肿的下唇,勾起嘴角:“下次在你面前接吻看看?”
瞿顷洲冷哼一声,继续俯身亲吻青年。
“好了。”但裴烁制止了男人的索取,“我要去洗澡了。”
接着,他安抚的摸了摸瞿顷洲的脸颊,如同对待呈云修一样温柔的面孔,轻笑:“有的是时间。”
瞿顷洲只觉得离开了裴烁后,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但很快理智回笼,他蹲在地上再次揪住头发,他刚刚到底又做了什么啊……
绝对不能让云修知道,瞿顷洲的眼中闪过冷意,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可正想着呈云修,家里的门铃就被摁响了,瞿顷洲皱眉走到门前通过监控见到了站在外面的人是谁。一时间,瞿顷洲烦躁的不得了,但最终他还是开了门。
但谁知,门一开,外面的人便一拳挥了过来,直直打到了瞿顷洲的脸上,他被揪住衣领看着目眦尽裂的呈云修,心虚与愤怒相互纠缠,瞿顷洲眉间隆起,压住火气:“云修,你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呈云修红着眼又想给瞿顷洲一拳,却被男人捏住手腕胳膊颤抖,“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瞿顷洲骂了一声:“我特么做什么了??”一拳又挥了过来,刚刚萦绕在心头淡淡的愧疚心虚逐渐消散,瞿顷洲也被激出了情绪,揪住呈云修的衣领将人踹翻在地,举起拳头却怎么也下不去手,而呈云修却毫不留情的又打了过来。
瞿顷洲的颧骨青紫一片,他疼的吸气,也终于不管兄弟情义,和呈云修在玄关处打了起来。
直到最后两人都浑身疼痛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时,才终于停止。呈云修许久没有这样发泄过了,他躺在地板上看着昏暗的灯光,心里一阵酸涩,朋友与恋人同时背叛了自己,但他却不愿意就此决裂。
瞿顷洲微微皱眉,颧骨肯定肿起来,他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没有任何异动的欲望,点烟后垂眼看向陷入困境的呈云修,哑声问:“抽烟吗?”
呈云修沉默的摇头,他看向瞿顷洲,问:“瞿顷洲,你当我是最好的朋友吗?”
瞿顷洲舒了口气:“……当然。”
呈云修的心中有太多疑问,比如说为什么裴烁会去瞿顷洲的酒吧喝酒、瞿顷洲为什么会带裴烁离开、为什么昨晚的电话里瞿顷洲撒谎了……他如同被蒙蔽的陌生人。
“你和裴烁做了吗?”呈云修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瞿顷洲内心烦闷,装作无所谓的说:“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你男朋友。”
呈云修一愣,皱紧眉头:“他在你这儿吗?”
瞿顷洲冷淡点头:“他昨晚上喝醉了,说什么都不让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想让你知道他在这儿。烦得要命,你现在过来了就把他领走。”
说完,他抽烟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呈云修:“你不会以为他和我出轨吧?”
呈云修缓慢的眨眼,巨大的欣喜让他脑袋一空:“你们没做?”
“没有。”像是听到什么难以接受的问题,瞿顷洲的脸上生出厌恶,“我又不喜欢他。”
呈云修握紧拳头,都是因为自己的猜忌,才让他们走到现在的局面……裴烁是对的,他应该再多一点信任才对。只有猜疑的爱情根本不够……他必须再爱裴烁一些。
“抱歉。”呈云修沉声道。
“没事。”瞿顷洲努努嘴,冷笑,“他在洗澡,早点把这麻烦精领走吧。”手指却微微颤抖。就连尼古丁都无法掩盖内心的情绪,无法平静。
他欺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与对方的恋人搞在一起。
第54章
浴室里是稀里哗啦的水声, 呈云修站在卧室里环顾一圈,在地板上发现了裴烁的衣服,他微微皱眉遏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
“宝宝, 是我。”呈云修的声音沙哑,在刚刚的打斗中他尽力保住了自己的脸,却一拳拳往瞿顷洲的脸上捶, 挂了彩青紫一片。男人吐了口气,听见里面的声音逐渐停止,抿紧嘴唇,沉声道:“求你原谅我吧,宝宝, 我不想离开你……”
玻璃门从内打开,露出裴烁带着水汽的面庞。青年的眼下泛着微红,强装冷漠的倔强表情更是让呈云修心疼不已,以至于他甚至忽略了对方嘴唇的颜色, 将裴烁搂在怀里。原来裴烁的分手也只是气话,他并不舍得真正离开自己。
但随着两人距离贴近, 裴烁有些抗拒的挣扎了起来, 力道很小,几乎可以当作情-趣,于是呈云修更加抱紧了对方, 将脸埋进青年的颈窝, 深深的感受皮肤触碰的温热。
“对不起宝宝, 我不该那样觉得, 我错了。”呈云修蹭了蹭裴烁的脖子,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穿的衣服, 和瞿顷洲经常穿的是同品牌。但呈云修不想再有任何疑问,他的眼中只有裴烁。
青年舒了口气,不再用冷漠武装自己,抬手拍了拍呈云修的背,他睁开双眼与倚靠在门框上勾起嘴角的瞿顷洲对视,那人的颧骨红肿,嘴角带了擦伤,似乎是有些疼痛的扭曲了俊美的面容,可怜巴巴的盯着裴烁,乞求怜悯。
但他的眼中却满是趣味,看上去十分享受这种偷-情的乐趣。
“你们刚才打架了吗?”终于,裴烁冲呈云修说出了自冷战后的第一句话。呈云修身体一僵,他含糊的应了两声。
“你担心我会和他出轨?”裴烁勾了勾唇,让呈云修更加慌张,他连忙捧着青年的脸,解释道,“我找不到你……我以为我会失去你、对不起。”
裴烁眯起眼,抬手抚摸呈云修的脸颊,看着原本漠然清冷的男人脸上露出依恋和畏怯。青年觉得好笑,揭过了这个话题:“想吻我吗?”
虽然是对呈云修的问题,但眼睛却看着瞿顷洲,露出笑意与兴味。
“想。”呈云修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漆黑的眼睛黏在裴烁嘴上,流露渴望的神情,“你原谅我了吗?”
“看你表现吧。”裴烁笑的狡黠,将视线放回呈云修脸上。
一时间,男人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他揽着青年的腰,俯身亲吻对方的嘴唇,熟练讨好裴烁的舌头,舔舐着带有薄荷清香的唾液,剐蹭上颚泛起痒意,呈云修闭上双眼用牙齿轻咬唇瓣,舌头舔过嘴角,淡淡铁锈钻入口腔。
瞿顷洲眯了眯眼冷笑着看向眼前的一幕,与那天包厢里重合在一起,他再次变成了旁观的第三者,不过这次似乎有所不同。
男人舔了舔嘴唇,他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的第三者。
“你们别在我房间里做起来了。”瞿顷洲冷淡的说,脸上隐隐作痛,难看的要命。他拿出手机随意翻动表示自己的不在意,但指尖却紧绷、血管暴起,冷色光照在脸上更显出阴沉苍白,似乎强忍着烦躁与不耐,“这里不提供安全套。”
呈云修宛如现在才意识到什么,他隐忍的松开裴烁,喘着粗气。眼睛微微发红,面上却是失而复得的满足与幸福。男人拉着裴烁的手转身看向瞿顷洲,开口道:“稍等下,我们马上就离开。”
瞿顷洲啧了一声,扭头就走。卧室门在面前合上,瞿顷洲后槽牙都咬碎了,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抽烟,脑子里却不断回忆起刚才与裴烁的接吻,青年潮红的脸颊、染上情-欲的眼神,如果不是呈云修来了,现在在房间里的人就是他!
但不行,他必须得等待“正牌男友”结束,才能窥得裴烁一点点空闲。
“瞿顷洲还在外面。”裴烁坐在床上,垂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呈云修,淡淡道。
“没关系。”呈云修露出安抚的笑容,“他不会进来的……况且,他会理解的。”
他的手摸上青年的膝盖,低声说:“我想让你舒服。宝宝,已经两天了。”
裴烁轻笑,抓着呈云修的头发,纵容了男人的动作。他眯起眼看着墙上的时钟,还有三分钟就十二点了。
房间内很安静,偶尔传出男人的闷哼,他的嘴角被磨红,艰难的吞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滚动,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从下而上的红色晕染整块皮肤。他舒了口气,抬眼观察裴烁的神情,接着便得到青年鼓励的目光。
“这样就不行了吗?”裴烁调笑着。
“不。”呈云修继续动作,他尽力讨好裴烁,为此不顾自己的承受。他的手摸上裴烁的手背,与人十指相扣。
心理的满足极大的影响到了身体,他兴奋的不行,躯体甚至微微颤抖,被西装裤包裹的大腿肌肉绷紧,定制昂贵的布料勾勒出线条,皮鞋折出褶皱,本应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在这个年仅二十岁的青年面前乞怜。
十二点到了,门铃被摁响。
瞿顷洲忍不住皱紧眉头,又是谁?难道他这里变成某种聚会不成?男人烦躁的起身去门前,可视门铃清楚的照出了门外人的脸,那带着温柔笑意的虚伪面庞让瞿顷洲瞪大双眼,温斯砚怎么会来这儿?
他根本不想开门,只能装作没人在家。
等不到半分钟,温斯砚的笑容淡下来,看着摄像头开口:“开门,瞿顷洲。”
该死,温斯砚是来找自己的吗?瞿顷洲咬紧牙关想着最近是否有任何事惹到对方,但思来想去却只剩下裴烁。
“我是来找裴烁的。”温斯砚冷漠的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正常的、雷厉风行的掌权者。
没过多久,瞿顷洲还是黑着脸开了门。
在看到男人面容的一瞬间,温斯砚同样皱紧眉头,真是丑陋的家伙,原本还像样的脸此刻却青紫红肿,简直难看的让他的双眼无法承受。
教养和风度让温斯砚没办法骂出声,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受到某种污染,于是忍耐的闭了闭眼,直接无视瞿顷洲的焦躁,抬脚走了进去。
“你找裴烁做什么?”瞿顷洲却挡住了温斯砚,那张脸再次出现在视野中。
温斯砚眯起眼,冰冷的说:“遮上你令人作呕的脸。”
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个调调,瞿顷洲脸色阴沉,继而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让开了路。
“裴烁在哪里?”站在客厅中央,温斯砚环视一圈,寒酸磕碜的装修让他的视线范围内都是马赛克,在这里呆上一秒都无法忍受,但他想要见到裴烁。
瞿顷洲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稍感有趣的看着男人径直走去。他大概能猜到些温斯砚和裴烁的关系,毕竟能让这样一个完美主义的强迫症变-态满意,恐怕也只有裴烁这张脸了。
门被反锁了,温斯砚轻声敲了敲,温柔道:“烁,你在里面吗?我来接你了。”
第55章
裴烁忍不住抓紧了呈云修的头发, 如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插-进黑色的发丝,粉嫩的指节紧绷露出些许苍白,青年眼尾染上情-欲, 垂眼看着略带不爽却更加卖力的男人, 安抚的摸了摸对方通红的耳垂。
屋内没人说话,偶尔泻出的喘息是给予呈云修最好的Chun yao,他急不可耐的服侍裴烁, 想以此表现让青年原谅自己,同时恼怒外面人的煞风景。显然,呈云修并没有分辨出敲门的是谁。
“再等一下。”呈云修的声音沙哑,带着痒意。嘴唇麻木,连带整个喉咙都淡淡发空。男人舔着嘴唇, 咽了口唾沫,但敲门声不停,甚至更加粗暴。
“顷洲,别打扰我们!”呈云修咬牙道, 欲-求不满的男人此时红了眼睛,上挑着看向裴烁, 嘴里还带着歉意:“宝宝, 我们不管他。”
“可是……”裴烁咬着下嘴唇,略带隐忍的闪着泪花。
呈云修安抚的亲了亲,说:“乖宝, 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他的眼底闪过寒光, 至于外面的一切, 都和他们的爱情无关。
温斯砚完美的笑容扭曲了一下, 他垂下眼睑盯着瞿顷洲,说:“你知道他们在里面?”尽管是清高自傲的贵公子, 温斯砚也明白人类肉-体纠葛的欲望,他的目光深邃冰冷,同样知道瞿顷洲正在看他们的好戏。
“差点当着我面搞起来。”瞿顷洲展露虚假的笑容,此时他倒对温斯砚没什么创伤后遗症了,只觉得这个神经病不痛快,他就心情愉悦,缓解了小时候的阴影,“建议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温斯砚的手指轻颤,神情平静,眼中抹上癫狂:“让我进去。”
瞿顷洲眯起眼,觉得好笑:“……你要去加入他们?”
温斯砚冷着脸厌烦的看着眼前令人作呕的男人,说:“开门。”
瞿顷洲抱着手臂也来了火气,本来没吃到裴烁还被呈云修打了几拳就心里不爽,念及旧情以及内心隐隐心虚,他可以存而不论。而现在,温斯砚也开始高高在上的命令他,都是家世相仿的继承者,温斯砚那深井冰凭什么?
于是,瞿顷洲抬手露出拇指,冷笑:“指纹锁,求我?”
温斯砚尽力平复心中的暴虐,他不想在裴烁面前失态,但瞿顷洲摆明了挑衅。矜贵的男人活动了下手腕,微微上扬嘴角:“没关系,把你的手砍下来就好了。”
瞿顷洲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强忍着内心的憎恶,他知道温斯砚是认真的,的确疯到没边了。
“国外这么多年没把你的脑子治好?”瞿顷洲下颌紧绷,面部肌肉微微抽动,脸上是无尽的冷漠。
温斯砚轻笑:“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丑陋的要命……但现在我找到了解药、你要阻拦我吗?”他继续向前走。
瞿顷洲后退一步谨慎的注意温斯砚的动作,嘴里还不断说着激怒对方的话:“裴烁有男朋友,你要当小三?”
“那又怎样?”温斯砚仿佛抛弃了一切道德底线,“不管是第三者也好,地下情人也罢,只要他能在我身边就好……况且,我会胜利。”男人眯起眼:“而你们会永远消失在他面前。”法律底线也抛弃了。
温斯砚当然可以看出瞿顷洲提到裴烁时的迟疑,他明白作为世间珍宝,裴烁总会得到无数人的觊觎。但没关系,他有能力扫平这一切、不过如果裴烁不喜欢,他也会努力接受这些丑恶嘴脸的出现。
这样想着,温斯砚停下脚步,看着紧张的瞿顷洲,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裴烁喜欢你吗?”
“哈?”瞿顷洲不明白这神经病的脑回路怎么这样新奇,皱紧眉头,“关你什么事?”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和裴烁的关系。属于第三者的交易关系。
温斯砚苦恼的说:“我不想让他伤心。”但如果那双深棕色的眼里盈满泪水,又该是多么美丽动人的场景。
「宿主大人,你真的不阻止他们吗?外面快打起来了……」系统看的着急,这个世界的裴烁简直是消极怠工的代名词。
「不是很正常吗?」裴烁舒服的眯了眯眼,一边和系统说话,一边还有闲心的鼓励呈云修。
「温斯砚看上去想杀了瞿顷洲,您不管管吗?」系统咬牙,「刚才您不是还答应让瞿顷洲做情人吗?」
「我给的承诺太多了。」裴烁勾起嘴角,温柔的看着呈云修,随口道:“云修哥,我果然最爱你了。”
「你觉得什么是真的呢?」
系统喃喃:「都是假的。」它怎么忘记了,他的宿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感情骗子。可即便如此,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任务失败,于是只能继续请求着:「拜托您了,宿主大人,快点阻止他们吧,温斯砚都拿刀了!」
“嘶、云修哥,你真的很熟练。”裴烁夸赞着,脸上晕染酡红,眼底是看不清的水雾包裹住的愉悦。
“我有在好好练习。”呈云修哑声道,他的膝盖恐怕已经青紫不堪,腿脚带着酸痛,他克制的撑着床沿站起身来,准备进浴室漱口。
屋内结束的瞬间,外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裴烁的眼中充满趣味,表情却慌乱极了:“云修哥,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样一来,呈云修也没办法漱口,只能稍微擦擦嘴唇,推开门。
“你真的疯了吗?”瞿顷洲摸了摸脸颊,指尖沾染鲜血,紧接着一把椅子扔了过来,还好他及时躲开,玻璃茶几却四分五裂。男人愤怒的看着拿着水果刀笑的神经的温斯砚,干,又犯病了!
温斯砚眼神冰冷,嘴角上翘:“我认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毕竟是小时候看过他的展品后,就再也不联络的人。
瞿顷洲皱紧眉头,知道现在和温斯砚讲任何话恐怕都无法唤回对方的理智,但好在,卧室门被打开了。
门锁松动的刹那,温斯砚僵在原地,他慌乱的借用水果刀去观察自己现在的外表,因为打斗,衣服有了过多褶皱,一丝不苟被发胶梳上去的头发也凌乱的垂下,他的颧骨甚至也由于瞿顷洲的反抗而发红。这张俊美矜贵的脸不再完美,反倒难看极了。
卧室里的人还没出来,温斯砚焦灼的看向瞿顷洲问:“你有遮瑕吗?”
瞿顷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温斯砚在说什么?什么遮瑕?
“难道你就要以这样丑陋的一面出现在裴烁面前吗?”温斯砚仿佛恢复了正常,难以相信的质问道。接着,便急匆匆冲进卫生间,徒留一地狼藉。
瞿顷洲站在玻璃碎渣中间,脸颊的伤口还渗出血珠,他缓缓眨眼,与呈云修对视。
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眉头紧皱:“你有暴躁症?”他从来不知道瞿顷洲一个人在家里喜欢这样发泄破坏,是不是确实该给他找个恋人了?
第56章
“你在说什么?”瞿顷洲抽出纸巾擦脸, 呈云修谈恋爱把脑子谈傻了吗?看着白色上晕染着血迹,男人烦躁的轻啧,倒在沙发上低垂着眼帘注视从屋内走出的裴烁, 真会给他找麻烦。
此时的裴烁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他的嘴唇嫣红,眼下是淡淡水迹,雾蒙蒙一片沾上未完的情-色, 一看就是被好好对待过。这么想着,瞿顷洲掩下更加暴躁的脾气,想抽烟却发现全散落在地与玻璃渣混合一起。温斯砚这个神经病,到底打算做什么?
正当呈云修还打算说些什么,温斯砚从卫生间走出来。他似乎有些遮掩自己的左脸, 总侧着身子,在看到裴烁的一瞬间,眼睛亮起来,展露温柔和煦的笑容, 与刚才神经质的模样截然不同。
“烁,我来接你了。”他的目光直直放在裴烁脸上, 心无旁骛地上前准备迎接自己的宝贝, 结果下一秒,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温斯砚眉头紧皱显出冷傲厌恶来:“让开。”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妄图阻止他得到裴烁?
“斯砚哥, 你越界了。”呈云修与裴烁十指紧扣, 同样冷漠的看向温斯砚。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又如何?温斯砚那痴狂占有欲的眼神可不作假。
他必须保护好裴烁。
温斯砚眯起眼:“我记得你们已经分手了。”裴烁果然还是太善良。心底生出的莫名愤怒让他甚至忘记掩盖自己的左脸, 就这样将丑陋暴露在青年面前。
温斯砚握紧拳头, 他深知冲动会让人狼狈,但他此刻却无法维持绅士风度, 只想快点让裴烁来到身边。于是,他柔和了眼神冲青年道:“烁,快过来吧。你难道想再次把我扔在原地吗?”看上去很可怜。
亲昵的称呼让呈云修皱眉,他捏紧了裴烁的手却迎来对方不算剧烈的挣扎:“云修哥,放开我。”
“宝宝……”呈云修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裴烁不满的神情,赶忙松开手,解释着,“我不是故意捏疼你的。”
裴烁咬着嘴唇,问:“云修哥难道还是不信任我吗?”
“当然没有。”呈云修瞳孔紧缩,他咽了口唾沫,“宝宝,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对我的爱。”但他却不信任温斯砚,担心那人会在背后挖墙脚。
裴烁神情恹恹,不顾呈云修的阻拦走到温斯砚身边,低声道:“我还没有决定要和你和好,云修哥……我不想聊这些了,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呈云修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妥协:“宝宝、今晚我等你回家?”
“我会安排好的。”温斯砚搂住裴烁的肩膀,温柔的说,弯着眸子,“不要担心,呈云修。”
对视之间,电光火石,呈云修率先别开眼神,稍带狼狈的说:“我会等你的,宝宝。”
等客厅只剩下他们发小两人时,瞿顷洲才冷哼一声:“你还真是被吃的死死的。”他躁动的摩挲手指,缓解内心的压抑。然后抬眼看着呈云修唇边的痕迹,淡淡道:“快去漱口吧,太明显了。”
“……顷洲,我记得你很喜欢温斯砚。”呈云修突然出声,漆黑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看向瞿顷洲。
瞿顷洲舔了舔后槽牙,冷声:“我从来没承认过。”温斯砚这种疯子,他躲还来不及。
呈云修笑着说:“竟然连我都骗过了……那么顷洲,你到底喜欢谁呢?”
瞿顷洲手指一顿,继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呵欠,勾起嘴角看向呈云修:“没喜欢的,也不想结婚。”摆明了就是拿温斯砚当挡箭牌。
呈云修松了口气:“我明白了。但无论如何,作为好友,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瞿顷洲轻笑,从地上捡起一根烟:”我会的。”
作为发小,就连喜好都如此相似。瞿顷洲咬着烟,目光深邃,看上的人也如出一辙。他不想放弃这段持续二十多年的友谊,也不想让裴烁从身边溜走,那么他就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守卫他们之间的爱情。
等上了车,裴烁落寞的神情依旧没能消散,温斯砚怜惜的摸了摸青年的脸颊,克制的在唇角落下一个吻。裴烁似乎有些震惊,但这样的举动却有用的将他从情绪里拉了出来。
青年怔怔的抬手摸上刚才被亲吻的位置,轻声问:“Wesley是什么意思?”
温斯砚的耳廓红了一圈,他眉眼温和,说:“我在追求你,烁。”
“可是云修哥……”裴烁微微皱眉,闪过迟疑。
“你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温斯砚替裴烁系好安全带,深深注视着对方,“如果烁想回头也没关系,在你单身的这段时间里,让我来陪伴吧。”
“你想、做我的情人吗?”裴烁犹疑道。
“可以这么认为。”温斯砚勾起嘴角,“但你要明白,我想要的不仅于此。”
裴烁红了脸,躲避温斯砚带有侵略性的视线,呢喃软语:“我……我再想想。”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温斯砚收敛了视线,此刻宛如温和纵容的长辈,压制内心深处扭曲的欲望,“今天我先带你去约会如何?喜欢看画展吗?”
“我都可以。”裴烁点点头,看着逐渐启动的车辆,眼底闪过趣味。
系统在崩溃:「完蛋了,宿主大人,任务肯定没办法完成了……」
「失败的话有惩罚吗?」裴烁挑眉,垂眼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周林屿今早也约他去看画展,真巧,或许就是同一个。
「您会和我一起被投入惩罚世界…」系统喃喃,它也算第一次,结果就绑定了裴烁的灵魂,无法解除。
裴烁皱眉:「你们这是强买强卖。」
系统有苦难言,它也不想对象是裴烁啊!
「非得要他们相爱吗?」裴烁突然想到什么,愉悦的说,「只是结婚也可以吧……」
系统默不作声,他觉得自己的宿主正思考些恐怖的事情。
画展里的人不算多,作为上流社会品鉴审美的地方,这里不单单只能买卖画作,更是各界名流互相交易熟悉的地方。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入场门口,温斯砚从驾驶座开门出来,绕了一圈绅士的替裴烁开门,周围媒体的闪光灯聚集在这个身材高挑却脸色苍白俊美的男人身上,他的身上有种疏离的冷漠,高高在上的姿态无法接近,一身高定名牌搭配上千万的宝石腕表更彰显了这位豪门的奢侈,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大家都在好奇让贵公子甘愿照顾的人是谁。
只见一条修长的、被西装裤包裹的腿从副驾驶伸出来,青年拉着温斯砚的手展露在媒体面前。他的脸蛋白皙带着红润,精致的容貌让无数人赞叹,黑色的头发被细致打理梳了上去,深棕色的眼中是淡然自如含着笑意。他微微抬眼注视着温斯砚,勾起嘴角的画面恰好被镜头抓拍,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而此时,有记者认出了温斯砚,她赶忙将话筒递到冷漠的男人面前,问:“温总,请问这位是?”简直将画展办成了私人新闻发布会。
周围寂静,所有目光集中在裴烁的脸上,各种猜测扑面而来。
温斯砚的神情冷下来,警告了那些觊觎的目光,弯弯嘴角:“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正追求的对象。”
一时间,人群被炸开,疯狗般的媒体想更多挖掘背后的秘密。世人皆道温家继承者深入浅出常在国外管理公司,为人冷淡严肃不近人情,是个彻底的完美主义者。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率性的在媒体面前承认自己的追求,资本家的嚣张尽在眼前。
“那请问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记者问题不断,而温斯砚却冷淡的瞟了一眼旁边的保镖,很快就将人群隔绝开来。
“其他的,等他接受我的追求再说。”温斯砚笑着说,垂眼盯着裴烁,青年沉默不语,耳尖却通红一片,可爱极了。温斯砚勾起嘴角,他就是要让整个上流社会知道,裴烁是属于他的,除了呈云修那个可能会和好的前男友外,任何人都不能觊觎。当然,如果呈云修也能知难而退久最好不过。
“Wesley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进入展厅后,裴烁才终于开口问道,他根本没心思去欣赏挂在墙上的画作,整个人似乎都有些慌乱。
“烁不喜欢吗?”温斯砚微微皱眉,轻轻捏了捏青年的耳朵。他的脸上已经上了遮瑕,不再像刚刚那般丑陋。
“云修哥会知道的。”裴烁避开了温斯砚的亲近,继续说,“我只想把你当朋友。”
温斯砚的手顿在原地,眼中闪过阴冷,他放下手,温柔的注视裴烁,轻声说:“这样不好吗?即便知道也没关系,这是对他猜忌的惩罚。”
“可是……”裴烁还想说什么,却被温斯砚堵住了。
“烁,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做很多事。”他弯弯眸子,宛如引-诱,“在国外,朋友之间也会上-床…要和我试试吗?不会影响到任何关系的。”
原来一切铺垫都只是为了最后这句话。
裴烁愣住,他可以窥见温斯砚眼中的欲-望与痴迷。青年抿着嘴唇,脸颊染上红晕,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温斯砚点头:“当然,我没有骗你。”
“那Wesley也和很多朋友有过这种关系吗?”裴烁的眼睛清亮透明,没有浸染污秽,是完全的懵懂与纯洁。
温斯砚一噎,皱紧眉头,满脸厌恶,那些丑陋的家伙们即使是出现在视野中都觉得恶心,又怎么可能会上-床?他又不是恋丑癖。
“我第一次还在。”人来人往的展厅中,温斯砚平静开口,惊得裴烁连忙捂住对方的嘴巴,慌张的左顾右盼:“这里是公共场所!”
男人眯了眯眼,伸出舌头在青年的掌心舔舐,传来湿润和痒意,裴烁手臂一颤,被温斯砚抱住腰揽进怀里。对方沙哑而带着欲-望的声音清楚的出现在耳边:“请和我做吧,烁。”
“我会让你满意的。”
第57章
裴烁垂下眼帘, 显得羞怯,他的脸上彻底渲染殷红,整个人被温斯砚圈在怀里一动不动, 良久, 他的睫毛才颤了颤,低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想背叛云修哥。”
提到呈云修,温斯砚的神情暗了暗, 接着继续诱-骗道:“这不算背叛。我们还是朋友,你并不爱我不是吗?”尽管说的事实,温斯砚的心里却一痛,他强忍酸涩,低声说:“很单纯的肉-体关系罢了, 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况且,烁应该也很想要吧,我会满足你的。”
“之前我也告诉过你,我很干净, 没被任何人触碰过……也就是说,我会让你更加快乐。”男人缓缓道, 沙哑磁性的声音流淌在耳边。
他总是那么温和退让, 但那双眼中却镌刻深深的爱意与请求。从第一眼见到裴烁开始,他就想把对方留在身边,即使一夜-情也好, 他想在某个晚上完全属于裴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时刻, 灵魂与肉-体共同交融的情感, 一定会让他在未来无数次回味。
因此, 他摒弃了所谓社会的道德准则,如同哄诱夏娃吃掉苹果的黑蛇, 让裴烁与他一起沉沦。
青年揪紧了男人的西装,周围人来人往,似乎都没注意到这对站在画作前拥抱的男人。裴烁呼吸一滞,他咬着下嘴唇微微仰头注视着等待他答复的温斯砚,眉间微蹙,静静感受男人沉稳冷静的心跳声,说:“Wesley……”
“裴烁,你也在来看画展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周林屿注意这里很久了,刚才入场处的嘈杂也让他彻底了解了情况,他在心中暗自思索,明明前几天呈云修还领着裴烁来见朋友,怎么今天他就成了温斯砚的男伴?游走在两个顶端优越男人之间的裴烁,却拥有精致无双的美貌和温柔善良的性格。
所以一定是温斯砚强制性单方面的追求,青年并不好拒绝。
既然如此,多他一个又何妨?于是,周林屿抬脚走去。
周家祖辈就是靠艺术发家,到他们这一代虽然人丁衰减,可依旧出了一些在艺术圈排的上名的画家。这个画展就是周林屿表姐举办的,各行各业都有无数人捧场。
“周林屿。”裴烁轻轻挣开了温斯砚的手臂,对周林屿笑道。
温斯砚的脸色苍白阴沉,幽暗深邃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周林屿,他眯起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寻衅,更笃定了这人对裴烁的觊觎。于是他伸手搂住了裴烁的肩膀,将人重新往怀里带了带,高高在上的露出冰冷的笑容,问:“你们认识?”
“我和裴烁是同学,前段时间他还给美术社当模特……”周林屿想到了那幅画,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裴烁,“最近一直没找到时间重新给你画呢……既然今天遇到了,裴烁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呢?”到最后将温斯砚无视的彻底。
手机上的信息裴烁从没回复过,周林屿不信对方不了解自己的心意,明摆就是刻意避嫌。男人眯了眯眼,看来还是得更主动一些,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的确,他似乎很了解裴烁的性格,青年正准备随便说个时间,就见温斯砚冷声道:“可惜、最近这段时间都没空。”
“是吗?”周林屿笑眯眯的反问,狐狸脸上满是不怀好意。他退而求其次看着墙上的画作:“看你们在这儿待了很久,喜欢吗?我可以送你。”
“不用。”温斯砚招来工作人员,淡淡道,“我会买给他。”
裴烁微微睁大双眼,转头看向温斯砚冷峻的侧脸,开口:“我不懂这些……”
“没关系,在这里的很多人都不懂。”温斯砚安抚的笑了笑,几百万对他而言只是小数目,不足挂齿,况且送上一副画就能让裴烁开心,那么不管多少钱都值得,“只要你喜欢就好。”
青年眨眨眼,抬手指向正前方的一副风景画,说:“但其实我更喜欢那个。”
温斯砚觉得可爱,他露出柔和的笑容,冲工作人员道:“展览结束后也一起送过来。”接着继续看向裴烁:“无论你喜欢什么都没关系,我会送你想要的一切。”
周林屿的笑脸上出现裂缝,他知道温斯砚是个难啃的骨头,但他不知道男人的占有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是一幅画而已也不让任何人有接近裴烁的机会,他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论财力,周家自然比不上盘踞首都多年的温氏,但周林屿不想放弃,他瞥了眼温斯砚的假面,对裴烁问:“你和云修哥分手了吗?”
提到呈云修,裴烁的神情低落下来,他稍稍挣开了温斯砚的桎梏,站到一边,点点头后又摇头:“只是暂时分开了。”
温斯砚的眼神冰冷,阴沉的看着周林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他都快把裴烁骗过去了,结果这个狐狸脸竟然又在裴烁面前提起来令人作呕的家伙。
他的哄骗是私下里进行的,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宣告世人,况且,裴烁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明面上,他还是呈云修的男朋友。
“真可惜,是云修哥太不珍惜你了。”周林屿微微皱眉,眼神里充满对呈云修的不赞同,“那你现在还和云修哥在一起住吗?”
裴烁张张嘴不知如何作答,如果外人不了解他的性格,恐怕听到这个故事一定以为他是个攀附权贵的人,产生负面看法。但温斯砚知道裴烁只是太爱呈云修了,而自己却一个劲儿的诱-惑对方,想让青年和自己出轨,于是,他当然不能让裴烁站在风口浪尖,冷声道:“这是私人问题。”意思是周林屿多管闲事。
周林屿勾起嘴角:“如果要搬家的话,有找好房子吗?刚好我在首都大学附近有房产,一人居足够了,你想住过去吗?房租也不贵,只要你偶尔来当我的模特就好。”
简直是把算盘打在了明面上。看样子是做足了功课,知道裴烁其实自尊心强,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所以提出了当模特的说法。温斯砚怎么可能看不出周林屿的狼子野心?嘴上说的当模特,背地里肯定是怎么想着把裴烁拐到床上去,就和自己一样。
“这件事我会处理,不劳你费心了,周少爷。”温斯砚冷漠的说,他有些厌烦周林屿的聒噪,后悔将第一次约会选在这里。当然,他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他只是苦恼裴烁太受欢迎,所以周围总会迎来一些野狗的觊觎,他必须好好看守对方,不要有逃离的机会。
“温总是以什么角色来替裴烁决定的呢?”周林屿将矛头指向男人,似笑非笑的说。
温斯砚眉头一皱:“我是他的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都这样插手他的生活吗?”周林屿笑眯眯的问,“温总管的未免也太宽了……毕竟,这是裴烁自己的事。”
温斯砚听出了对方的话里藏刀,眯起眼厌恶的盯着这堆马赛克,正想开口却被裴烁打断了:“Wesley、周林屿,你们不要再因为我争执了。”
裴烁的脸色苍白,他们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刚才温斯砚在媒体面前的张扬宣告也在短时间内传遍了上流社会,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暗戳戳的观察这里。
裴烁攥紧拳头,对他们说:“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青年眼底潜藏脆弱的泪花,说完,他就红着眼睛试图逃离这里。温斯砚慌了,向来成熟稳重的温家继承人第一次失去风度渴望一个人原谅,他抓住裴烁的肩膀,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隐忍的目光:“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要再捉弄我了。”
温斯砚瞳孔紧缩:“我从来没有捉弄你……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根本离不开你。”
“你只是想和我上-床罢了。”裴烁抿紧嘴唇,执拗的注视男人,哑声道,“得到我之后呢?你只会选择下一个猎物。”
温斯砚心里一痛,原来自己的冲动竟然给裴烁带来了这样的误解,他看着周围似有似无向这聚集的人,皱紧眉头拉着裴烁的手腕去了地下车库,坐到车里后才重新看着默不作声乖巧可爱的青年,抬手擦掉对方眼尾的湿润。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温斯砚声音沙哑,“但我并没有捉弄你的意思……我只是太想和你拥抱,太想和你保持亲密的关系、我太渴望得到你所以愿意匐在你身下承欢。烁,你难道真的无法感受我对你的爱吗?”
温斯砚坦诚的说:“我甚至愿意当第三者,只要你可以将目光短暂的停留在我身上。即使让我现在去死,我都心甘……”
“不要说这样的话。”裴烁捂住了温斯砚的嘴,他的耳朵通红,从眼下到脸颊也泛起粉色,那双深棕色的鹿眼亮晶晶的盯着男人,里面是迟疑与羞涩,“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呢?”
温斯砚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沉沦在裴烁的温柔里,他轻轻扯开青年的手,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脸埋进颈窝,深深嗅闻对方的清香,他的心脏疯狂跳动,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一瞬间的永恒。
他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珍宝。无论发生什么都甘之如饴。
裴烁犹豫的抬起手臂抱住了温斯砚,同一时间耳边传来男人满足的喟叹。
“我已经彻彻底底爱上你了。”温斯砚说,他克制住内心丑恶的欲望,不想让这些冲动吓到裴烁,于是隐忍的低喃,“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裴烁垂眼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勾起嘴角:“Wesley……我也很喜欢你。”
温斯砚身体一僵,他急促的吞咽唾沫,不可置信的起身盯着面露羞涩的青年,男人的高贵矜持荡然无存,他仿佛化为最原始的、只专注自己欲-望的野兽。
“可是云修哥……”
“他不会知道的。”温斯砚说,“没有人会知道。”
第58章
“别看了, 人都走了。”周若崎走到跟前一巴掌拍在周林屿的后脑勺上,妄图将自己这个被迷了心窍的弟弟给打醒。作为画展的主办方,她自然早早就知道裴烁喝温斯砚的事情, 也提前和媒体打了招呼, 今天的一切不允许报道,其他的在圈子里小范围传播就好。
毕竟太多人的关注对裴烁这个出身普通的青年来说并不算好事。况且,他还是个网红, 一举一动都容易受到网民的恶意揣测。
周若崎无语,这两个男人竟然都不懂该怎么保护裴烁,最后还得她来擦屁股。
“如果温斯砚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周林屿眯眼睛,阴沉的问。向来展露笑颜的狐狸眼头一次满是冷冽。周围人已经疏散开来, 拍摄的照片与视频之类也由工作人员要求删除。
周若崎提着裙子实在不好动手,只能毫无形象的翻个白眼:“他是神经病你也是?”温斯砚的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似乎只要周林屿再说出令他不爽的话,就会狠狠的咬上去注入毒-液。
周若崎看的胆寒, 不知善良单纯的裴烁究竟是怎么招惹了这条蛇。
“而且就算分手了,他也是云修哥的前男友。”周若崎瞥了眼深陷自己情绪的弟弟, “你确定他不会回头?”
周林屿微微皱眉:“他单身与否和我没关系。”
周若崎睁大双眼, 似乎明白了男人的含义,忍不住捶了一拳对方,怒道:“你还真的是疯了!”
“我只是想得到他。”周林屿攥紧拳头, 转身祈求的看着周若崎, “姐, 你帮帮我吧。”
后院车库内, 温斯砚正沉迷的与裴烁接吻,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对方精致无暇的容颜, 完美的五官组成的美丽让他更加兴奋,几乎无法自持的伸出舌头舔舐对方的肌肤,想从内到外的将对方服侍彻底。黏腻的触感与柔软的肌肉贴合,温斯砚眯起眼吮-吸对方红肿的唇瓣,让其变得水润饱满。
男人垂眼观察裴烁的睫毛,浓密的宛如天生画上眼线,在眼下洒落阴影,轻轻颤抖着等待温斯砚的爱-抚。他张开嘴唇让男人更多侵入,体-液交织舌头交缠,互相染上对方的气息。温斯砚的喉结上下滚动,贪婪的吞咽口水,双手揽住对方敏-感的腰部,彻底掌控的将裴烁按在车门上温柔接吻。
车内散发着香水的幽香与qingyu的气息,温斯砚微微喘息着放开裴烁,猩红的眼中盛满深深的欲望,他舔了舔下嘴唇,死死的粘在青年的脸上,然后男人倾身抱住了裴烁,在这个温暖清香的怀抱里平复自己的冲动。
他不想让裴烁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男人,也不想随便的对待裴烁。他会得到青年的允许,才开始进行下一步。
“Wesley……”裴烁看出了男人的忍耐,他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耳朵,如同奖励般低声道,“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温斯砚呼吸一滞,继而疯狂的舔舐青年的侧颈。却无比小心没留下任何痕迹,他贪恋这份快-感与占有,当然更多的,是裴烁给予他的那一丁点的爱。
“放心,烁。没人会知道的。”在车辆启动之前他就和秘书打了电话,媒体前的冲动需要被扼杀,不能展露在大众面前。这是他单方面的行为,不应该给裴烁带来任何困扰,“没人会将你变成谈资。”
温斯砚真诚的告白让裴烁的脸上晕染酡红,他羞怯地点头,允许了温斯砚接下来的动作:“你想在这里吗?……我还没有尝试过。”
温斯砚瞳孔紧缩,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如同饥饿的野兽,上下环视自己的猎物,但脖子上的项圈却勒得很紧,让他彻底明白了究竟谁才是主人。于是,男人露出渴望的笑容,引诱到:“就在这里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整个院子都属于他,即使在外面也没关系。那些佣人早已被驱散,露天的草坪上只剩他们二人。
裴烁坐在副驾驶上继续承受对方的亲吻,微微施力倒在椅背上,他看着男人迈着长腿跨了过来,高大的身躯遮盖光亮落下阴影,黑暗中他只能窥见对方急促的呼吸与喉咙的低吟。
温斯砚并不熟悉这样的事情,在哄诱裴烁前他也没能做好功课,于是男人忍不住皱紧眉头一边亲吻对方一边和秘书发信息,不到一分钟,全套信息被接收,温斯砚看着心口发热,原始野蛮的肉-体关系如果对象是裴烁,那么该是多么美妙,而现在他不仅仅停留在幻想阶段,反而真正与青年坦诚相待。
温斯砚眼睛发红,内里生出无限的癫狂,他压制着青年的动作,试图将一切掌握在手心里:“我好爱你,让我继续亲吻你、拥抱你。”
“让我成为你的情人,不被任何人察觉。请将我永远拴在你身边,勒紧我的锁链。烁,真想被你关在笼子里,每天看着你的照片与视频,接受你的投喂与宠爱……”温斯砚不住的幻想着,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从如此丑陋不堪的世界中拯救出去。
而裴烁只是勾起嘴角温柔的注视他,将权力放逐在男人手上,轻声说:“但我需要Wesley的保护,我太害怕受到伤害了。”
“那就把我当做你的奴仆与骑士,我会永远匍匐在你脚下,守护你、保卫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温斯砚喘息着,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红晕。
“那Wesley会离开我吗?”裴烁眯起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如果我不再漂亮了……或者出现比我更好看的人。”
“不、我不会离开你。”温斯砚表明自己的衷心,将裴烁的容颜深深印刻在脑袋里,“你永远是最完美的,没人会取代你的位置。”
男人脑袋发昏,拿出手机调出相机然后交给裴烁,摄像头对准自己,哑声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裴烁。”
“我会一直爱他,直到生命终结。”
酒吧包厢里的氛围并不算很好,面前的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见舞台的位置,DJ放着劲爆动感的音乐,蓝紫色的暗调光芒照射着舞池里的人们,酒精与香烟混合的味道让人迷醉,震动耳膜的鼓点让胃开始颤动。
呈云修一言不发的只顾喝酒,啤酒、鸡尾酒、烧酒混在一起几乎就是为了找醉。瞿顷洲倒在沙发上抽烟,烦躁咂舌,这俩是怎么回事,一个昨天当酒鬼,一个今天当,而且都偏偏找自己作陪。
“酒呢?”才上的酒此刻又干净了,呈云修冷淡的脸上却无比清醒,他抬眼看向站在门前的酒保,命令着,“给我再开一瓶。”
酒保求助的盯向瞿顷洲,而一向玩乐有度的男人此刻也纵容了呈云修的失控:“来瓶金麦。”
等包厢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瞿顷洲才开口道:“你知道下午的时候温斯砚带他去了画展吗?周家办的那个。”
呈云修皱眉,眼中已然带着醉意:“然后呢?”
“听说温斯砚在媒体面前承认了他对裴烁的追求。”瞿顷洲淡淡道,面露不爽,“不过消息及时被封锁了,只在圈子里转了转,没有发布到网上。”
呈云修闭了闭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瞿顷洲耸肩:“有朋友向我打听呢。他们似乎很好奇你们的情况。”
呈云修冷笑:“不过是一群看笑话的人……他们根本不了解。”
“那你呢?不争了?就在这里买醉?”瞿顷洲眯起眼质问道,他咬着烟说话带了含糊,“你难道就放弃了吗?”
“放弃?”呈云修握紧酒杯,阴沉的注视这下方的人们,“我怎么可能放弃?”接着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我爱他爱得要疯了。”
瞿顷洲笑了笑:“那我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呈云修一僵,他浑身酒气怎么样也不好看:“现在、太晚了。”
“所以,你就真打算让他和温斯砚睡一晚上?”瞿顷洲继续问道,几乎让呈云修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只能如同败犬般低沉:“宝、裴烁他说过……不会背叛我的。”
“难道你觉得温斯砚不会对他做什么吗?”瞿顷洲勾起嘴角,掏出手机,突然想到自己还在黑名单中,烦躁的咬牙,于是直接拿走了呈云修的手机,找到裴烁的联系方式,“毕竟那可是裴烁啊。”
最后这声就像幻觉,呈云修没有听见,否则他一定很疑惑自己的发小究竟什么时候对裴烁有了丝好感。
瞿顷洲不信任裴烁也不信任温斯砚,毕竟在上午还决定会和自己出轨的青年,怎么看都没有很高的道德底线,也就只有呈云修会单纯的眼巴巴相信对方的承诺和谎言,被蒙在鼓里。
当然,瞿顷洲也有自己的心思,他宁愿裴烁和呈云修呆在一起,也不愿对方再招惹上别人。
毕竟这样下去,分给他的时间就更少了。
电话接通的很快,裴烁的声音自然,似乎还没有入睡:“云修哥,你那边好吵,有什么事吗?”
“是我。”瞿顷洲冷笑一声,“云修喝醉了,快点把这个醉鬼接走。”真是熟悉的对话,不过对象变了一个人。
裴烁带着笑意:“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瞿顷洲眯起眼,烟灰掉落指尖,烫的他烦躁的站起身扔掉烟头,走到落地窗前,巨大的音乐遮盖了他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和温斯砚睡了。”
裴烁勾起嘴角:“你在嫉妒吗?瞿顷洲。”
“怎么可能?”瞿顷洲眉头紧皱,“你别自作多情。”
裴烁的眼中泛起愉悦,看着刚刚从浴室走出,只用浴巾包裹着下半身的男人,弯弯眼眸:“但是你猜对了呢。”
瞿顷洲扯着嘴角,垂眼掩盖自己的暴躁,沉声道:“……快点来吧。”
第59章
在这时, 酒保恰好拿了新酒过来,他踟蹰的站在门口等待瞿顷洲的指示。男人重新点了根烟,挂断电话后抬抬下颌让人把酒送到呈云修面前, 接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将手机扔给了呈云修。
“他不想来。”瞿顷洲一边抽烟一边给好友倒酒,看着醉醺醺的家伙神情恍惚的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现在来看, 他倒希望呈云修能够更醉一点。
呈云修微微皱眉,舒了口气。他眼前的东西出现重影,就连瞿顷洲说的话都像隔着玻璃,男人晃了晃晕眩的脑袋,转头看向瞿顷洲:“……你好像之前一直很想让我分手。”为什么现在又主动找裴烁过来给他们复合的机会?
“我此刻也很想你们分手。”瞿顷洲说出了心里话, 他吸了口烟,尼古丁的气息充斥口腔缓解了内心那一点点的愧疚与心虚,他垂眼看向手机,弯弯嘴角道:“但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呈云修打消了内心的猜忌与疑虑, 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低声说:“抱歉……”
瞿顷洲面色冷淡, 指尖却稍稍颤抖, 他知道自己正在干一件很坏的事情,但这种隐秘的刺激却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男人舔了舔嘴唇,瞥了一眼一直不停喝酒的男人, 没有阻止。接着, 他暗自将酒保招来, 让这位面容清秀的青年服侍在呈云修身边, 自己则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等待着。
酒保会意地坐在呈云修身边,亲切的贴近对方的手臂, 温热从一边传来,呈云修的头脑清醒一瞬,捏着青年的脸颊看透了对方眼底的引-诱与谄媚,嗤笑一声将人扔到地上。他将酒杯砸了过去,碎掉的玻璃划伤了青年惊慌失措的脸。
“顷洲,我不知道你这儿还提供这种服务。”呈云修阴沉的说,他绝对不可能背叛裴烁。
瞿顷洲冷淡了瞟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青年,勾起嘴角调笑着:“应该是看上你了,这是正经酒吧。”接着不耐的皱紧眉头,冷声道:“滚出去。”
酒保连滚带爬的推开门离开。他只是瞿顷洲试探的棋子,毕竟作为老板,这个放纵恣意的男人从来不将“下等人”看在眼里。
“和裴烁是你第一次吧?”瞿顷洲突然问道,带着探究,“感觉如何?”
呈云修不想将自己和裴烁的亲密展露在别人面前,他眉头一皱沉默不语,一个劲儿的继续喝闷酒。
“或许你也该尝尝其他人的滋味。”瞿顷洲淡淡道。
“不。”呈云修却摇头,“我只爱裴烁。”他再不可能和别人有亲密接触,他从内到外都被打上了裴烁的印记。
瞿顷洲轻啧:“他又不会知道。”
呈云修不会去赌这些,毕竟他明白如果一旦鬼迷心窍,裴烁就真的永远离开他了。他并不是赌徒,也不会将他们的感情放在赌桌上,因为这注定是一场输家的游戏。
“顷洲,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明白了。一旦背叛产生,就永远有缝隙横亘在两人中间无法消除……如果你爱他,你不会舍得伤害他的。”呈云修消沉的说,他同样靠在沙发上,只要提起裴烁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瞿顷洲抽烟的动作一顿,接着继续问道:“那如果他出轨呢?”
“我相信他对我的爱……”呈云修的心脏酸痛,闭了闭眼,“就算他真的背叛我、我也会原谅他。”他真的很想抓住裴烁,但对方就像风一样,只能停留、无法捕捉。
瞿顷洲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呈云修的深情:“真是恐怖的爱情。”最终,他也没有说出裴烁背叛的事实。
没一会儿,呈云修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瞿顷洲静静等待着,在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刻,裴烁推门走了进来。他已然换了一身衣服,从头到脚似乎都被好好的宠爱过。青年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无视了瞿顷洲径直走到呈云修面前蹲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抬眼看向瞿顷洲,问:“你把他灌醉了?”
瞿顷洲冷笑:“明明是你的原因。”
裴烁弯弯眼眸:“那还真是辛苦你这位好朋友了。”
“温斯砚送你过来的?”瞿顷洲看着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的青年,挑眉道。
“对哦。”裴烁转身看向瞿顷洲,勾起嘴角,“不过现在他已经走了,一会儿该怎么送云修哥回去呢?”
“我有车。”瞿顷洲抽着烟,狼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裴烁的一举一动,隐藏的疯狂似乎想要将对方吞之入腹。
裴烁好奇:“你没喝酒?”
瞿顷洲:“我现在清醒得很!”
青年眨眨眼,仿佛带着不情愿:“好吧。”
瞿顷洲猛的皱紧眉头,将烟头掐灭后走到裴烁面前冷淡的凝视着他:“不说声谢谢?”
裴烁只是看着他,挑起眉梢:“你似乎对这件事很执着。”说完,他抬起手臂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就像早上做过的那样,眼尾的嫣红在此刻更加明艳,单向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下方舞池的人,而抬头看去却只能见到一块镜子。
裴烁的背贴在玻璃上,微微仰头承受着男人凶狠的亲吻,他的腰被紧紧抱住,胸膛与胸膛完美贴合,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瞿顷洲包裹在皮囊下的跳动。
“呼、”裴烁舒了口气,眯上眼享受对方的热情。他感受到瞿顷洲的一只手在背上抚摸着,另一只手向下探去。青年抓着男人的头发,让人松开对自己的束缚,翘起嘴角低声道:“云修哥还在这儿呢。”
此时的瞿顷洲已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动感嘈杂的音乐同样搅乱了他的思考。男人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他已经睡着了……难道不觉得很刺激吗?”前男友就在后方的沙发上熟睡,而青年却被自己按在落地窗上亲吻。
裴烁摸了摸瞿顷洲的头发:“看样子你确实很喜欢这样的状态。”
瞿顷洲目光深邃,咬紧后槽牙:“你和温斯砚做了?”
裴烁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说:“今天确实把我吓到了呢,Wesley竟然在媒体面前公开宣布追求我。不过好在没有发布到网上,否则我和云修哥的事情也一定会被扒出来……到时候或许会被网-暴也不一定。”
瞿顷洲轻笑:“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否则也不会背着他和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啊。”裴烁抬眼看着瞿顷洲,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耳垂,“和你们这些嚣张的资本家不一样。”
瞿顷洲再次失控的亲上裴烁的嘴唇,直到气喘吁吁才抱着青年平复呼吸,哑声道:“和云修结婚吧。”
裴烁一愣:“怎么突然讲这个?”
“和他结婚吧。”瞿顷洲只是重复了这句话,眼里是复杂的情绪。这对他们来讲都是最好的选择。
裴烁笑了笑推开男人的拥抱,低声道:“我会考虑的。”
呈云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雾,他只能看见瞿顷洲站在窗子前一动不动,于是男人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就见裴烁竟然出现在眼前,他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摸上对方的脸颊,是温热而娇嫩的,不是梦。
“云修哥,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呢?”裴烁的眼中是淡淡的不赞同,但却接受了面前的酒鬼凑近自己试图亲吻。
呈云修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彻底展现在裴烁面前,他倒希望此时只是梦境,但随着熟悉的气息包裹住自己,男人气馁的倒入青年的怀里,鸵鸟一般幻想将自己隐藏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裴烁轻笑:“很不放心云修哥啊,第一次见你醉醺醺的模样,真可爱。”
温暖舒适的怀抱让呈云修再次昏昏欲睡起来,但他强撑着回应着裴烁的话:“抱歉……让你担心了。”明明他才是作为“哥哥”的人,却这样不省心的让裴烁半夜来接自己。
“没关系。”裴烁说,“毕竟,我还是最喜欢云修哥了。”
真诚炽热的告白完全不顾及身边的第三人,瞿顷洲冷眼看着沙发上的亲密氛围,还真是出口即来的小骗子,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和他接吻的话,恐怕也被骗到了。
或许裴烁确实最喜欢呈云修,但他的喜欢实在太微薄了。
瞿顷洲在前面开车,透过后视镜他可以清楚观察到后座接吻的二人,呈云修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裴烁遮了彻底,男人将对方按在椅背上急躁的啃咬对方的唇瓣,将饱满的唇部红肿彻底,他的右手与裴烁十指交握,另一只则隐在暗处不知做些什么。而裴烁则露出白皙的手背摁住呈云修的后颈,微敛着眼眸与瞿顷洲在镜子中对视。
“宝宝,我好爱你啊。”呈云修一边接吻一边含糊地说道,他无比熟练的在青年的皮肤上落下红痕。
瞿顷洲烦躁的咳了一声:“云修,收敛一点,我没兴趣看你们的现场版。”
呈云修抬起头迷朦的盯着裴烁,低声喃喃:“宝宝,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说着,将脸埋进对方的脖子,睡了过去。
“你们平常就这样?不是接吻就是做-爱?”瞿顷洲眉头紧锁,完全舒展不开。
“你想试试?”裴烁反问。呈云修睡得很沉,在裴烁身边让他安全感十足。
“好啊。”男人平静的说,不屑的笑道,“今晚?”
裴烁勾起嘴角:“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疯。”他并没有拒绝。
第60章
呈云修被平稳的放在床上熟睡, 他的手紧紧捏住裴烁的手腕不愿意放开,瞿顷洲微微皱眉,正想抽烟却被青年制止了:“我不喜欢接吻的时候一股烟味。”
真是矫情, 瞿顷洲冷哼:“明明自己也喜欢抽烟。”但最终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扯过裴烁的胳膊,让人不得不仰头注视自己。青年坐在床沿,感受身边凹陷, 瞿顷洲一条腿跪在床上,微微曲膝垂眼注视自己。
接着,剧烈的亲吻犹如暴风雨侵蚀,熟悉的味道互相交缠、浸染,裴烁闭上眼睛脸颊微红, 他挣开了瞿顷洲的束缚,伸长手臂环住对方的脖子。他似乎总是很喜欢这个姿势,男人分神想到,他试图将裴烁按倒在床上, 同呈云修躺在一起。
呈云修睡的不是很安慰,眉头紧皱睫毛颤抖,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裴烁的声音, 他的手更加捏紧了温热的肌肤,在上面留下几道红痕。梦里也是青年的一颦一笑,无论如何都让自己如此痴迷, 他带着醉意缓缓睁开双眼, 就见裴烁正坐在床边温柔的注视自己, 视野范围内一片黑暗, 只有月光透过帘子洒进来,映照出青年柔和的线条。
他细细摩挲着对方的手腕, 拉着那只柔软的手贴在脸上,发出满足的喟叹,男人懒散的不愿意起身,否则他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发小正蹲在裴烁面前,被被子遮盖住视线,让他误以为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呈云修眯起眼试图看清裴烁的表情,但由于酒精和暗淡,让他只能看见对方发红的耳廓。
“宝宝、你原谅我了吗?”呈云修闭着眼执着的问道。出声的瞬间,瞿顷洲僵住身体,稍显慌乱的抬眼注视着裴烁,但只见青年依旧云淡风轻的按住自己的脖子,勾起嘴角,眼底发出愉悦的光:“快睡觉吧,云修哥,明早你会看见我的。”
似乎在迷糊中被好好的安抚,呈云修松开了对裴烁的桎梏,可却更加凑近了青年,整张脸几乎贴近裴烁的腰际,如果不是被子的掩饰,他早看的一清二楚。呈云修舒了口气,酒精的挥发让他地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人都陷入疲惫的兴奋,他努力嗅闻裴烁的气息,却在其中闻到了奇怪又熟悉的味道。
“咔擦”一声,打火机被点燃,裴烁的手指夹烟,悠闲地吸了口,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一时间房间内充斥薄荷的清凉,淡淡呛人的烟味缓解了呈云修的多心,在熟悉的环境里重新进入沉睡。
瞿顷洲一动不动,他的嘴唇红肿嘴角撕裂,一看就是遭受过粗暴对待,他舔了舔伤口,眯着眼看向裴烁,从青年手中接过烟深吸了一口,尝试平静下来,但这种刺激的快-感却让他很快红着眼等待着裴烁的动作。
青年的前男友正在床上熟睡,而他则背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裴烁偷-情,这样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过了头,但他却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舔着自己的牙齿,尼古丁的气息将口腔中原本的味道掩盖,他上挑着眼睛挑衅的盯向裴烁,做了口型:疯子。
裴烁勾起嘴角轻轻摩擦男人的眼尾,感受那里的湿润与脆弱,垂眼:“但你看起来很享受。”
瞿顷洲扯了扯嘴角,燃烧的火焰逐渐靠近指节,几乎热的他手指颤抖,男人难耐的咽了口唾沫、掐灭香烟后站起身来,俯视正熟睡的呈云修,心虚与愧疚已然消散,他亲了亲裴烁的脸,在对方耳边哑声道:“浴室等你。”
卧室门打开后关上,整个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裴烁这时才重新审视呈云修的睡颜,思索着酒吧里瞿顷洲的话。
「和呈云修结婚是您最佳的选择。」系统出声道,它不想让裴烁再掺和进瞿顷洲和温斯砚的故事里,那么只要他能安定下来,就不会再有人抱有幻想。或许任务也能顺理成章的完成。
裴烁轻笑:「你说的没错。」
「那你为什么还要考虑呢?这完全是双赢的局面。只要您现在拒绝瞿顷洲,不要和他发生任何关系就好。」系统想的很好,就算温斯砚已经和裴烁发生了关系,只要瞿顷洲依旧理智,那么是可以再撮合这俩人的。
「因为很有趣呢。」裴烁愉悦的烁,戳了戳呈云修柔软的脸颊,「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呈云修很爱您,和他结婚您可以得到他的财产,成为整个华国最有权有势的人之一……但如果您的背叛一旦被发现,那么将会陷入无法自拔的绝境。」系统这次有好好的查阅过裴烁的身世,作为父母双亡出身农村的漂亮青年,从小到大他都懂的该怎么去运用自己的美貌,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直到现在,他真正的占有了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掌权者的心弦,这是他可以选择的最好的道路。
但系统不明白,为什么裴烁偏偏选择让自己陷入困境,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追求刺激吗?
「我没有任何可失去的。」裴烁开口道,明明带着笑意,但眼中却是深深的淡然与疏离,「将他们这些权贵耍的团团转也很有趣不是吗?究竟谁才拥有上位者的权力呢?」
系统喃喃:「我只是很担心您……」
「放心吧。」裴烁终于展露了一个真诚的笑意,「无论怎样也不会再差了。」
「我会是永远的赢家。」
裴烁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时却再次被呈云修抓住手腕,他睁开眼祈求的看向青年,低声道:“留下来吧,不要离开我。”
裴烁笑了笑:“我只是去洗手间而已,快睡吧云修哥,我不会离开你的。”
骗子。呈云修松开手,看着裴烁走出房门,痛苦的蜷缩在床上,眼泪不住的向下流,沾湿了这一片布料,他在心里祈求裴烁的残忍,攥紧了床单却完全连下床的勇气都没有,他担心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要没看见就是不知道,只要裴烁会回来,他就原谅。
“你好慢。”火热的皮肤接触青年微凉的手指,瞿顷洲闭上眼享受的贴近裴烁的嘴唇,他似乎对这样的接触上了瘾,彻底的践行了他在车内的话。浴室里地镜子呗蒙上一层雾,很快便被一双大手撑上留出印子,水汽让人皮肤湿润,花洒的声音极大的遮盖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云修哥醒了。”裴烁靠着冰冷的墙壁承受着对方在自己的侧颈落下串串轻吻。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瞿顷洲愣在原地,不可置信:“他知道了?”但看着裴烁淡笑的眸子,明白是自己太敏-感,如果呈云修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是绝对不会放任裴烁与自己来浴室。
“别吓我了,都差点不行了。”瞿顷洲眯起眼毫无顾忌的说。
裴烁挑眉:“去医院检查下?”
瞿顷洲声音沙哑:“裴医生先帮忙检查下吧。”
青年笑了声:“很健康呢。”
“不过说真的。”瞿顷洲抱紧了裴烁,“不要让云修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他失望。”
“既然如此你就该停下自己的动作。”裴烁微敛着眼眸,勾了勾嘴角。
瞿顷洲堵住了裴烁的嘴,一边亲一边含糊地说:“到现在就别说这样的话了,你是我的共犯。”
“我们会一起接受审判。”
“所以。”瞿顷洲阴沉的视线黏在裴烁的脸上,“别想轻易抛开我。”
裴烁笑着感叹:“看来我的确惹到了一个大麻烦。”
瞿顷洲一顿,最终说出了潜藏在心底深处被封存的渴望:“如果云修发现了…就和我结婚吧。”
“我会接受你的一切。”
裴烁却说:“我不会和你结婚。”
瞿顷洲冷笑,更加凶狠伸出舌头入侵裴烁的领地,直到嘴唇红肿为止:“那还有谁?温斯砚吗?”提到这个神经病他就来气,竟然比他还捷足先登,这么想着,男人眯起眼又问:“你真的和他做了?”
“为什么执着这个问题呢?”裴烁莞尔,“吃醋了吗?”
瞿顷洲此时没有别扭的凶狠,反倒认真极了:“对、我讨厌他。”
裴烁挑眉:“那真是太可惜了。”
瞿顷洲拧紧眉头,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继续沉浸在裴烁的温柔中,缱绻的情-欲让他深陷其中,男人从不知道这件事竟然如此舒服,难怪云修总喜欢拉着裴烁一起。
浸在水中,蒸汽将脸渲染酡红,瞿顷洲的视线死死舔在裴烁的脸上,紧紧拥抱着。
等一切结束已经凌晨三点了。
裴烁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子里,呈云修似乎是被惊醒,温柔的从身后抱住了裴烁,将青年紧紧围绕在怀中,嗅闻着对方发尾与自己同样的气息,舒适的蹭了蹭,似乎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发觉,只是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恋人。
“我爱你。”呈云修哑声道,裴烁仿佛已经睡着了,没有给他任何回复,但男人却一个劲儿的说:“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宝宝,我爱你、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再多爱我一点吧。”
宛如自我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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