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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隔天?, 纪砚清的好梦还没做完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在掀自己衣服,很快,被焐热的听诊器贴在了?她胸口——这是手术之后?, 翟忍冬每天?的必备工作, 已经持续了?三年多, 她现在养她像养豌豆上的公主。


    纪砚清对翟忍冬的动作没有心理准备, 所?以即使听诊器上的温度和她的体温相差无几, 她还?是在被碰到的瞬间抖了?抖睫毛,忍不住“哼”一声,不舒服地躲开。


    这不是第一次。


    翟忍冬从来不拦着, 而?是先稍微离开一些?,等她缩好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 再重新把听诊器贴上去,耐心和纵容全?部拉满。


    “呵。”


    纪砚清闭着眼睛笑。


    在一起?这几年, 她越来越发现这位老板的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


    用“温顺”这么浮夸词来形容她也丝毫不为过。


    她对她几乎千依百顺,平日里也许不一定句句有回应, 毕竟她做过很多很多年的哑巴,根深蒂固的毛病很难一夕之间改掉, 但她一定事事有着落, 且每一次都刚刚好落在她心上。


    纪砚清翘着嘴角问?:“几点了??”


    翟忍冬:“八点。”


    纪砚清刷一下睁开了?眼睛:“八点你怎么还?在家?早上没课?”


    翟忍冬把听诊器放回床头柜里, 低头看着纪砚清:“今天?周六。”


    哦, 对。


    她最近太忙,日子都过糊涂了?。


    翟忍冬说:“即使周内也没课了?, 昨天?最后?一天?监考,今天?开始放暑假, 不用每天?都去学校。”


    纪砚清挑眉:“放暑假是不是代表你要回镇上了??”


    这几年一到寒暑假,翟忍冬就会回镇上住几天?,一来看看镇上的人,二来继续做她没名没分的村医,在卫生所?里义诊。


    她不是一个忘本?的人,那个地方给过她的安稳的生活,她往后?就会一直回馈那里的人。


    翟忍冬闻言“嗯”了?声,说:“晚一阵子回。”


    纪砚清:“医院忙?”


    翟忍冬:“同科室的刘医生前几天?生了?,在休产假,我每周要替她一天?的门诊。”


    纪砚清:“那说不定能等到我一起?回。”


    歌舞剧首演成功只是一开始,很快就被会搬到景区,作为每天?的保留节目,她和白林还?有得忙。


    翟忍冬这样刚好,能等等她一起?回。


    前两年,她的身体还?在恢复期,翟忍冬不许她去高原,去年暑假她给翟忍冬摁在沙发上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说破了?嘴皮才被允许回去两天?,时间虽短,她却?已经完全?爱上了?那里姗姗来迟的“春天?”,时刻想着回去。


    翟忍冬:“还?是两天?,多待一分钟都不行。”


    纪砚清“啧”一声,拖着腔调:“翟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快走,我要睡觉。”纪砚清赶人。


    手术之后?,她被翟忍冬管得很严,一年到头放纵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酒量都变浅了?,昨晚不过三四杯的量而?已,就头疼到了?现在。


    她还?想睡觉。


    翟忍冬说:“今天?不忙了??”


    纪砚清:“忙。”


    但她很困。


    翟忍冬敲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手从被子边缘伸进去,穿过纪砚清的脊背,抱住她的身体说:“再磨蹭要迟到了?。”


    纪砚清当然知道,她只需要再眯上个三五分钟,缓缓神了?就会起?来,可现在既然有人打算伺候,她怎么好剥夺她的机会。


    纪砚清故意不动,安安稳稳地躺着说:“脑子还?糊着,去了?也不能做事。


    翟忍冬应了?声,半跪在床边朝纪砚清低头。


    纪砚清立刻就看懂了?翟忍冬的目的,在她的唇马上要贴上来之前,把头偏到一边说:“我没刷牙。”


    翟忍冬:“昨晚回来哄着你刷了?。”


    纪砚清:“那是昨晚。”


    翟忍冬:“嗯。”然后?低头吻在纪砚清脖子里。


    纪砚清轻嗔:“还?想要头发的话,就不要撩我。”


    她可还?清楚记得昨晚怎么从翟忍冬头上扯下来一根又一根头发的,她后?来看着都疼,翟忍冬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帮她清理,穿衣,拾起?后?座被她揪掉的几朵花说改天?做成干花,和从镇上带过来的那朵冰凌花放在一起?。


    翟忍冬面对纪砚清的威胁,还?是一声“嗯”,嘴上应着不撩,落实到行动却?是伸手握住纪砚清的下颌,把她的脸拧回来,呼吸从她人中一扫而?过,含住一片嘴唇,轻柔地吮着。


    纪砚清眼皮微动,很快便?情不自禁地回应。


    湿热不断从唇间传来,纪砚清被翟忍冬托着脊背抱起?来,她顺势轻车熟路地搂住翟忍冬的脖子,腿勾住她的腰,被她从床上托起?来,往卫生间走。


    短短一段路上,她们?的唇反复深缠,吮吸,热意很快就传遍了?全?身。


    纪砚清被放到盥洗台上,臀部猝不及防袭来一片凉意的时候,忍不住勾紧翟忍冬,喉咙里长长地吐出一声,婉转暧昧,响在自带混响的卫生间里,她被招引着,手从翟忍冬的T恤下钻进去,抚摸她的腰腹……把她呼吸折腾乱了?,再恶劣地离开,拿她先前的话堵她:“再磨蹭要迟到了?。”


    话落,紀砚清就要从盥洗台上下来。


    不想手刚撑到台面上,她已经垂下去的腿忽然被翟忍冬扶住:“就一CI,不會花你很多時間。”


    纪砚清一顿,迅速勾起?唇微笑:“这就满意了??”


    翟忍冬:“不满意。”


    纪砚清笑出聲來,準而?深入地用手指接住翟忍冬的話,在她克製不住低頭在她肩上時,低聲说:“什?么時候满意了?,什?么時候帮我洗漱。”


    翟忍冬:“……嗯。”


    早晨的潮湿热烈很快在纪砚清指尖和翟忍冬的喉咙里上演,随便?哪一幕都美得赏心悦目。


    ————


    纪砚清和翟忍冬最终决定在八月上旬出发回镇上。


    走的前一天?,已经在读研的金珠打电话过来,说教研室的任务完成了?,导师给他们?放了?十五天?假,可以回家陪奶奶一阵子。


    翟忍冬问?了?金珠的火车时间,和她们?的航班只差一小时,小邱一次就能接完。


    于是这天?,小邱先去火车站接了?金珠,两人再一起?过来机场接纪砚清和翟忍冬,然后?和往常一样,赶着晚饭回到藏冬。


    刘姐早已经预备下了?饭菜,甫一听见几人回来,就从厨房里跑出来说:“快,快,赶紧洗手吃饭!”


    黎婧无语:“好歹让歇一下,喝口水吧。”


    刘姐:“我都炖了?汤了?,还?喝什?么水!”


    黎婧:“好好好,我这就去给她们?舀汤。”


    黎婧惹不起?就躲,这几年越发识相。


    吃饭的时候,金珠奶奶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明天?要和老姐妹逛集市,让金珠晚一天?再回去。


    金珠挂了?电话,垂头丧气地说:“自从我们?那儿通上公路,奶奶眼里就只有她的老姐妹,没有我这个孙女了?。”


    黎婧:“这说明你奶奶身子骨硬朗啊!多好的事!”


    金珠瘪着嘴巴一想,还?真是,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黎婧趁机撺掇金珠明天?陪自己去县城玩。


    黎婧一个月就放两天?假,只要轮到那天?,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会去县城小小地挥霍一把,享受生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天?开始想通的,可能翟忍冬差点被埋在冰川里,可能纪砚清差点下不了?手术台……总归她在某个瞬间忽然发现,人还?是得往前看,前头的日头又大?又亮,一直往前走,还?哪儿能看到身后?的阴影!


    “明天?我请你看电影!请你逛街!你看上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黎婧大?手一挥,豪气地说。


    金珠刚巧没怎么去过县城,便?一口答应下来。两人第二天?一早就搭了?公交出发。


    始终保留着的阁楼里,纪砚清一觉睡到自然醒,踢了?踢侧身抱着自己的翟忍冬:“转身。”


    翟忍冬熟练转身,背对纪砚清。


    纪砚清熟练地从后?面抱住翟忍冬,把头埋在她后?颈消磨起?床前的困倦。


    消磨了?大?半个小时,撑起?来拍拍翟忍冬侧趴在枕头上的脸,说:“果然還是在自己的地盤更有感覺是嗎?我手心都讓你弄濕了?。”


    翟忍冬呼吸急促,闭着眼睛说:“是難得碰到紀老師手口并用。”


    纪砚清细眉高挑:“抱怨我不常这么伺候你?”


    翟忍冬:“抱怨有没有用?”


    纪砚清膝蓋抵著翟忍冬腿彎,一點點將她推開:“不能更有。”


    ……


    两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小昭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说:“老板,老板娘,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啊?”


    翟忍冬单手揣兜,勾着车钥匙淡淡道:“还?行。”


    纪砚清悠悠地斜翟忍冬一眼,就差当众揭穿她一晚上连个梦都没做,好得不能更好。没等话出口,刘姐端着两只碗,快步从厨房出来说:“多大?的人了?,还?能睡懒觉睡到中午。赶紧过来吃饭。”


    翟忍冬默不作声往过走。


    纪砚清笑着说:“谢谢刘姐,要不是你心疼我们?,给我们?留饭,今天?肯定要饿着肚子出门。”


    刘姐的劳动得到肯定,乐得跟朵花一样,把翟忍冬的筷子随便?往碗上一搭,扭头把纪砚清的亲自递手里,一开口,声音都夹了?:“出门去哪儿呀?”


    纪砚清:“山坡上吹吹风。”


    刘姐:“哎呀,这会儿去刚好,再晚上一个月,花开完了?,又得等明年。”


    纪砚清:“嗯,忍冬知道我想看,算着时间回来的。”


    刘姐欣慰地点点头,说:“行,那你们?快吃,吃完就赶紧去吧,碗放着我收拾。”


    纪砚清又道了?声,目送刘姐进去厨房后?,喝了?口粥,同时在桌下磕翟忍冬的鞋子。


    翟忍冬头没抬,铺了?张纸巾的手朝纪砚清伸过来。


    纪砚清把吃完玉米粒后?剩下的皮抿了?抿,吐到纸上。


    ————


    八月的小镇山明水秀,野花遍地。


    翟忍冬把车停在山坡下,和纪砚清手牵着手往上走。


    山坡上的草很茂盛,只是微风吹过就会有一浪一浪的绿色赶着往前跑。


    在这里能看到风的轨迹和形状。


    纪砚清走到半途心跳变得稍微有些?快,她没坚持——术后?的身体不如之前强健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们?早就已经接受了?——她拉了?拉翟忍冬的手,说:“走不动了?。”


    翟忍冬没说话,脚下一动,往旁边侧了?一步,曲腿蹲在纪砚清面前。


    纪砚清手扶着翟忍冬的肩膀,趴到她背上,被她背着往坡顶走。


    这片山坡是小邱每周接送妹妹上学的必经之路,还?离得很远的时候,她就看到绵延平缓的绿色山坡上走着两个人,背景是旷达无际的天?,巍峨雄壮的山,太阳落下来,应该还?会在草地上留下一片亲密的影子。


    小邱妹妹说:“你还?喜欢忍冬姐姐吗?”


    小邱左手搭在车门上,余光往过看了?眼,说:“早就不喜欢了?。”


    她们?以前太难,现在太幸福,任何时候去喜欢她们?都好像是种罪过。


    小邱说:“她们?现在只是姐姐和嫂嫂。”


    小邱妹妹伸手摸摸小邱的头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以后?不用老想着我,多点时间谈恋爱。”


    “女朋友在哪儿?”


    “花时间找呀。”


    “忙,你给我找。”


    “……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


    山坡下的公路上,小邱突然和妹妹“吵”了?起?来。


    坡顶的草地上则一派祥和,纪砚清伸出右手,清风从手指缝里滑过的时候,她闭上眼睛充分感受,那一秒,她们?仿佛在被整个世界温柔以待。


    纪砚清忍不住笑起?来,清亮畅快的声音在飘荡在山头上,翟忍冬说:“抱紧我。”


    纪砚清:“嗯?”


    纪砚清虽然不知道翟忍冬这话什?么意思,还?是在她说完之后?,收回手抱住了?她的脖子。


    下一秒,纪砚清的视线忽然转动起?来,虚化了?的世界一瞬间变得梦幻轻盈,她吃惊片刻,迅速勾起?唇,在山头大?喊。


    “啊——”


    “哈哈哈!”


    “啊——!”


    “这么转头晕不晕?!”


    翟忍冬的声音随着转动的动作提高:“不晕!”


    纪砚清:“那就再快一点!”


    翟忍冬立刻勾紧纪砚清的腿,背着她在空无一人的山坡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动世界开始自动旋转的时候,两人肩并肩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色天?空出神。


    有爱情滋养的日子只是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不说话,就很悠闲惬意。


    纪砚清偏头看到一片小野花,伸手扯下来几朵,扬在翟忍冬脸上。


    翟忍冬下意识闭眼,但没有躲避。


    纪砚清玩心上来,又扯了?一把,往翟忍冬脸上扬的时候,她靠外的那只手忽然抬起?来枕在脑后?,接着嘴唇一动,朝着野花落下的方向?轻轻吹了?口气,花变随之改变落点,一半掉在她肩上,一半在纪砚清肩上,还?有一朵蓝色的在她唇上。


    她察觉到后?,下意识要吹走。


    翟忍冬及时握住她的手,侧身过去吻她。


    从嘴角到下颌,避开了?那朵野花。


    纪砚清被野花限制着不能开口,只能用迎着太阳的浅色瞳孔紧锁着翟忍冬。


    翟忍冬说:“纪老师,你很漂亮。”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纪砚清挑眉。


    翟忍冬再次凑过来,在她嘴角碰了?一下:“每天?醒来看到你,都想说你漂亮。”


    像是一种得偿所?愿的证明,越正视越满足,越满足越想把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拉得无限长。


    翟忍冬的舌尖压上那朵野花,把它推进纪砚清嘴里,用缠绵深切的吻将?它一点点碾碎,连同口腔里迅速滋生的情愫一起?流淌着,滑过纪砚清的喉咙,被她吞如腹中。


    纪砚清闭着眼睛头微向?后?仰,轻喘着说:“我会不会因为吃了?一朵野花中毒?”


    翟忍冬:“不会,它是味中药,多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纪砚清:“是吗?”


    纪砚清缓了?一会儿坐起?来,在身侧的草地上一连揪了?几十朵下来,然后?跨坐在翟忍冬身上,往她嘴唇上放一朵,低头找她要一个深吻,恶劣地在她口中碾碎了?,再卷入自己口中吞下,继续去放下一朵。


    相当幼稚的恋爱游戏,她们?玩得津津有味,怎么都不觉得腻。


    傍晚,寒气慢慢起?来了?。


    纪砚清侧坐在翟忍冬腿上,被她抱着,看太阳肉眼可见地消失,第一颗星辰出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过去,凝视了?那颗星星很久。


    到离开的时候,纪砚清捏了?一下和翟忍冬牵在一起?的手,说:“刚和阿姨说了?什?么?”


    翟忍冬:“告诉她一声,我现在过得很好,让她放心走。”


    以前她总想着多积点德,多行些?善,好让母亲在那个世界过得轻松一点,却?忘了?其实让她早日离开这段没什?么美好回忆的牵绊,重新开始,才是更好的选择。


    不幸的人想要幸福只有两条路,要么遇到幸福,要么忘记不幸。


    母亲最好的年纪全?部葬送在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瓦房里,即使有一天?她在那个世界遇到了?幸福,也不是时机恰好的幸福,那不如彻底忘记今生,去来世重新开始。


    纪砚清轻笑一声,握紧翟忍冬的手说:“我和你说的不一样。”


    翟忍冬:“你说了?什?么?”


    纪砚清:“我们?遇见对方之后?,北风凛冽的冬天?就结束了?。”


    即使雪落下来,你也可以义无反顾地相信:琼枝已绿,春信将?至。


    ————


    次日一早,翟忍冬套上小四,送金珠回家。


    和三年半前的那次一样,纪砚清开车把她们?送到山脚下,之后?一个人在车上等着。


    一直等到傍晚,夕阳红透了?半边天?。


    翟忍冬像是从天?边赶来一样,身披晚霞,快马扬鞭。


    纪砚清丝毫不克制自己对骑马这个翟忍冬的欣赏和恋慕,同上次一样降下车窗,却?不是要和她接吻,而?是等她勒稳小四了?,张扬又挑衅地说:“有没有兴趣跟我比一场?”


    翟忍冬勾下遮阳镜,同纪砚清对视:“怎么比?”


    纪砚清换挡掉头,从翟忍冬左侧绕到右侧,目光飞扬:“我开车,你骑马,看谁先到镇口!”


    翟忍冬把遮阳镜推回去,松开攥在手里的那头马鞭:“三,二,一……”


    “轰——!”


    “嘶——!”


    飞扬的黄沙里,油门轰隆,骏马长鸣,两人从相同的地方出发,奔向?同一个目的地。


    夕阳渐渐在她们?身后?失去温度,天?色暗淡下来。


    纪砚清故意放松油门看着前方策马疾驰的人,莫名想起?了?很久之前,她们?在大?雪的路边偶遇的那一幕——翟忍冬衣袂翻飞,侧身捞起?被风扯掉的围巾。画面清晰得就像是在昨天?,毫无差别地和眼前这个翟忍冬重叠,然后?穿越时间,她看到她……


    回头了?。


    纪砚清唇角高扬。


    在那一秒。


    她的目光撞了?永远的翟忍冬,她的心,撞上了?永远的爱情。


    正文完


    第90章


    纪砚清术后的前?半年里几乎没怎么露面, 每天不是在?家里?看书、休息,就是被?翟忍冬牵着在?楼下晒太阳,进行适量的活动。


    她的世界忽然变得很窄。


    窄得就剩下一个眼睛里同样只容得下她的翟忍冬,但丝毫不觉得乏味, 反而越来越享受这种悠徐漫长, 静谧温柔的日子。


    纪砚清放下书, 将交叠的腿换了上下, 偏头看着窗外热烈的阳光。


    现在?正值八月盛夏, 蝉鸣长得让人烦躁。


    换做以前?,她必定要极不耐烦地拿出来一瓶酒,把自己喝到听不进去任何一点外界声音才会作罢。


    现在?么?……


    纪砚清笑了声, 起身去冰箱里?拿翟忍冬去医院上班之前?给她做好的果汁。


    果汁旁边还有?一个保鲜盒,里?面是已经按照营养属性搭配好的水果块, 外面贴着一张鹅黄色的便签纸。


    【一次最多吃一格。】


    只准吃一格, 却切了一盒?


    知道她可能不会安分?


    那还故意纵容。


    纪砚清抱着胳膊,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便签纸, 在?披肩上点了两下,心说有?人都这么?故意了, 她怎么?好不领情。


    纪砚清把保鲜盒拿出来往客厅走。


    客厅里?的绿植长势喜人,温度适宜的空调从上方吹下来, 透着让人毛孔都极为舒适的凉意。


    纪砚清打开电视, 随便翻了个下饭综艺, 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吃水果。


    一格吃完, 纪砚清顿了顿,手再次伸过去。


    果然还是不安分得来的东西比较好吃。


    纪砚清不禁舒服地叹出一口, 慢慢绷直了脚背,与此同时, 综艺节目里?忽然开始植入广告,纪砚清咀嚼水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电视,后知后觉今天是七夕。


    今年年初的情人节她没?想起来,年中的七夕她竟然又忘记了……


    纪砚清想起翟忍冬早上出门时平静的表情,想象医院同科室的女人正先后收到爱人订的鲜花和礼物?,心里?堵得慌。


    过去这半年,这位老板除了去医院,剩下的时间几乎和她形影不离——每天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她的身体,定时定点分好药拿给她吃,给她检查身体。人不在?家的话,就打电话过来提醒她该去晒太阳了,该活动了,该吃了,该睡了。


    她的生?活看似平静,实则提心吊胆,却没?有?把任何一丝低压情绪传递给她,更?没?有?开口问?她要任何一样东西,来增加她的负担。


    她就习惯性委屈着她,又一次把专属于情人的节日给忘了。


    纪砚清嘴里?清甜可口的水果忽然没?了味道,她拧眉放下叉子,盯了电视屏幕半刻,嘴角一动,高?高?扬起。


    纪砚清起身从书房里?拿出手机,边往客厅走边快速敲击键盘,给翟忍冬发微信。


    纪砚清:【大老板,晚上有?时间吗?】


    翟忍冬正在?忙,手机处于静音状态,没?能及时发现纪砚清的微信。


    纪砚清倚靠在?沙发里?,翻转着手机坐立不安。


    半小时后,手机里?忽然传来一声微信提示音。


    纪砚清立刻解锁查看,果然是翟忍冬:【有?。】


    纪砚清:【留给我。】


    翟忍冬:【我的空闲时间什么?时候不是你的?】


    呵。


    纪砚清趴在?支起的膝盖笑出一声,快速打字:【约会的话,不知道翟老板喜欢我怎么?穿?】


    医院,翟忍冬看着屏幕的目光轻漾:【晚上要和我约会?】


    纪砚清:【今天七夕,不该吗?】


    翟忍冬:【该。】


    纪砚清:【喜欢我怎么?穿?】


    翟忍冬:【裙子,头发盘起来,戴长款耳坠。】


    太容易了。


    她衣柜里?的裙子多不胜数,每一条都能将她的身材完美展现。


    纪砚清:【没?有?问?题。】


    纪砚清锁屏手机,快步往衣帽间走。


    今天她必定要让那位老板的女朋友成为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陪她去过最甜蜜的七夕。


    走到半路,手机倏地又响了一声。


    纪砚清顺手拿起来看。


    翟忍冬:【穿平底鞋。】


    纪砚清:“……”


    长裙配平底鞋,没?这样混搭的。


    转念想起自己还在?恢复初期的身体,纪砚清握了握手机,退而求其次。


    纪砚清:【一会儿?我让郑芒的助理发些图片过来,挑双鞋,你下班的时候帮我带回来。】


    翟忍冬:【好。】


    “砰!”


    纪砚清扔下手机去挑裙子。


    每一条都漂亮,每一条都不够漂亮。


    纪砚清活到37岁,才终于体会到了想为悦己者容的惆怅。她从午后两点一直折腾到傍晚六点,才对着镜子抿了抿刚刚涂抹好的红唇,说:“完美。”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纪砚清看了眼时间,知道还不是翟忍冬,遂用披肩裹住只有?两根细肩带勾着的肩膀,戴上口罩去开门。


    跑腿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说:“请问?您是不是纪小姐?”


    纪砚清:“是。”


    跑腿:“您定的红玫瑰,请签收。”


    纪砚清:“辛苦了。”


    签收了玫瑰,纪砚清锁上门,坐在?客厅里?等翟忍冬。


    坐得端端正正,不喝水,怕弄花唇;不弯腰,怕弄乱头发。


    要不是怕站久了劳累,最终还是翟忍冬心疼,她连坐都不想坐,怕在?裙子上留下褶子。


    她对今天的约会充满期待。


    约莫二十分钟,门口传来一声“滴”,翟忍冬回来了。


    纪砚清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忽然觉得心跳加速。她拧了一下眉毛,嘲笑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争气。转头看到抱着花进来的翟忍冬,她眼神一亮,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觉得面对这样一个不声不响,却把一切都做尽了的女人,情窦不开才不正常。


    “什么?时候订的?”纪砚清看着翟忍冬怀里?的花问?。


    肯定很早,否则花瓣边缘不会有?被?蹂.躏过的痕迹。


    她一定抱着这束花走了很远的路,可能还去过很多地方。


    翟忍冬说:“半个月前?。”


    惊讶从纪砚清脸上一闪而过,只剩激荡的爱意,她忍不住走到翟忍冬面前?吻她的唇:“什么?时候拿的?”


    翟忍冬把花从身前?拿开,垂在?身侧,好方便纪砚清靠近自己:“上班路上。”


    那不就是七点多??


    “带去医院了?”


    “嗯。”


    大大方方地带进去,大大方方地带出来,逢人意味深长地问?她“谁送的”,她都会回一句“送人的”。


    纪砚清竭力克制着心底的喜悦,深深看着翟忍冬:“是不是太招摇了?”


    翟忍冬:“别?人能招摇,我为什么?不行?我女朋友不比任何一个人差,藏着浪费。”


    纪砚清痛快大笑,管它什么?口红花不花,头发乱不乱,衣服起不起褶,她手一抬,勾住翟忍冬后颈就献上了最热烈的深吻。


    两人一直折腾到七点才准备出门。


    纪砚清站在?玄关扶着墙,翟忍冬蹲在?她脚边,给她换从郑芒那里?取回来的平底鞋。


    换好要走的时候,纪砚清忽然想起来什么?,脚下一急没?站稳,本能伸手在?翟忍冬头上按了一下,把她按得低头看着地面,单膝下跪,还有?一只没?完全挪开的手握紧了她的脚踝。


    纪砚清:“……”


    她刚真不是故意的,现在?么?,“在?家里?吃我,还是出去吃饭,选一个。”


    从出院到现在?,她们之间的亲密程度经历了断崖式的削弱,別說是和從前?一樣各自奔放著同對方發生?關系了,就連激烈深入一點的撫摸都少之又少,有?時候她都把翟忍冬弄得渾身發紅,呼吸躁動了,她也能在?下一刻冷靜地把她已經快要達成目的的手拉出來,说“睡吧”,或者翟忍冬已經情難自禁地吻到她了,又克製地上來抱住她,一遍遍扶她劇烈起伏的胸口,幫她恢復平復。


    她当然知道翟忍冬这么?忍耐的原因——她现在?的心脏太脆弱,尤其还是恢复初期,经不住太激烈的情SHI。


    她理解并且接受,但很偶尔还是会有?想要放纵的时候。


    比如现在?,每天在?医院里?进出,越来越有?精英范儿?的翟忍冬以臣服的姿态跪在?她面前?,手以想要占有?她的力道握著她敏感的腳踝,她的渴望頃刻就被?喚醒了,在?身體裏橫沖直撞,逼得久未嘗到愛情滋味的她不受控製地伸手撫摸翟忍冬的側臉,下頜,從她短袖的領口伸進去,缓慢下移……


    “吃饭。”翟忍冬隔着短袖握住纪砚清的手腕说。


    纪砚清的热情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偏还没?有?正当理由发火,憋得她冷着一张脸在?翟忍冬已经有?了明显反馈的那DIAN狠狠捏了一下,才不甘心地抽出手往客厅走。


    不过须臾,玄关静了下来。


    翟忍冬很慢地抿了一下嘴唇,抬手把被?纪砚清推下去的内衣拨回原位,起身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看到纪砚清怀里?抱着一束花,和她带回来的一样,是玫瑰,但包装明显不同。


    纪砚清早就不生?气了,不对,她压根就没?有?哪一秒气过,只要一熬过那个冲动的点,她立刻就能明白翟忍冬做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好,她除了感激她,更?爱她,不会有?任何一点负面情绪。


    但会有?低压情绪——心疼。


    心疼某人宁肯回回去喝冷水,吹冷风,或者干脆就那样忍着,也不愿意给她的心脏带来哪怕一分钟的危险。


    她现在?就很心疼。


    所以看到翟忍冬鬓角没?有?完全擦干的冷水时,她故意冷着脸把花怼进她怀里?,看都不看她一眼地往出走,像是要跟她冷战,其实视线一直朝眼尾飘着,等她知错就改,过来求和,那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七夕这天适度地爱一爱她,陪她过一个完美难忘的节日。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纪砚清被?某人娇养着的舒坦日子过了大半年,已然习惯,以至于完全忘记她就是个大犟种,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儿?,就是有?人把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松口。


    于是纪砚清就只看到翟忍冬在?原地站了两秒,打算把花放在?玄关柜上,往出走,完全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


    纪砚清:“…………”


    窝火。


    “拿着。”纪砚清说。


    翟忍冬放花放到一半的动作顿住。


    纪砚清回头看着她,微抬着下巴:“今晚走哪儿?把它抱哪儿?,一分钟都不许放下。”


    话一说完,纪砚清就要走。


    翟忍冬问?:“有?人问?起来,我能不能说是女朋友送的?”


    纪砚清:“???”


    还有?比这更?好的回答吗?


    她这一晚都会和她在?一起,她说女朋友送的,不就是说她送的?


    莫名有?种带着她四处炫耀的感觉。


    纪砚清的嘴角像被?鱼线钓起来了一样,怎么?都压不下去,但又不想这么?轻易放过翟忍冬,所以一上车就把脸偏向车窗那边,全程不看她,一直到进了纪砚清下午托关系才定到的餐厅。


    “两位这边请。”


    她们被?带到了一间私密性极好的包厢,里?面的装潢简约素雅,空气飘香,放着合时宜的缠绵音乐。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等她们坐下后,立刻按照纪砚清事先点好的单上菜,不过三四分钟就微笑着说了句“祝二位用餐愉快”,退了出去。


    包厢里?顿时只剩下纪砚清和翟忍冬,任何一道视线飘过来都叫人无?法?忽视,更?何况是翟忍冬那种直勾勾盯着的看法?。


    纪砚清在?桌下踢她一下,说:“不想吃我看我做什么??”


    翟忍冬嘴唇微动,在?纪砚清以为她又要说点什么?让自己不高?兴的话时,她伸手在?纪砚清面前?,手握拳,拳头朝下,在?她手背上方慢慢摊开。


    一片玫瑰花瓣轻轻飘落在?纪砚清手背上。


    纪砚清一顿,心跳跟延迟绽放的小木槿似得,一下子炸开一大片,耳边微微嗡鸣着,听见?翟忍冬说:“等晚上回去。”


    纪砚清搭在?桌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视线从玫瑰花瓣上挪开,对上翟忍冬:“晚上回去什么??”


    翟忍冬笔直地回视着她:“ZUO/AI。”


    短短两个字比大爆.炸的效果强烈得多,某个瞬间,纪砚清甚至想直接越过桌子去吻翟忍冬,稍一冷静意识到这不是在?家里?,只能把一切冲动都压在?心里?,竭力淡定地说:“不是不舍得给我的心脏增加负担?”


    翟忍冬:“已经半年了,危险期过了。”


    纪砚清:“那刚才在?家门口的时候,为什么?不许我动你?”


    翟忍冬:“想约会。你上次和我约会已经是去年了。”


    纪砚清微愣,后知后觉想起这半年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医院,除此之外再没?有?发生?什么?浪漫的事,她们之间的正式约会的确还是去年,她专门带她回这里?待的几天。


    纪砚清顿时装不住了,又歉疚,又激动,又爱,又恼地狠狠踢了翟忍冬的小腿一脚,说:“心思重得能当秤砣使!”


    翟忍冬吃疼,捏了一下筷子,给纪砚清夹菜:“七夕快乐。”


    纪砚清哼笑一声,把那瓣花藏入手心,说:“七夕快乐。”


    两人闲聊着一直吃到快九点才离开。


    经过餐厅自营的慢摇酒吧,纪砚清的酒瘾有?好心情撺掇,被?勾了上来,她停在?门口,直截了当地对翟忍冬说:“我要喝酒。”


    翟忍冬:“不行。”


    纪砚清转头盯人。


    翟忍冬淡定回视。


    半晌,纪砚清说:“进去坐一会儿?总行吧?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再这么?下去要发霉。”


    翟忍冬慢半拍想起纪砚清这半年“监狱”一样的生?活,松口道:“最多半个小时。”


    纪砚清:“OK。”


    纪砚清立刻戴上口罩,裙摆一扬,转身朝酒吧走去。


    坐下之后,纪砚清一口气点了十杯酒,对翟忍冬说:“你帮我喝。”


    翟忍冬:“我开车。”


    纪砚清推过去一杯烈酒,笑不露齿:“你刚说了,我的危险期已经过了,那等会儿?回去是不是可以我开车?”


    翟忍冬被?堵,同纪砚清对视片刻,在?她分寸不让的目光下,端起酒抿了一口。


    纪砚清蠢蠢欲动地问?:“怎么?样?”


    翟忍冬:“不懂酒,不予评价。”


    纪砚清顿时连过耳瘾的机会也失去了,心情很不美丽,不过,眼瘾还在?。


    翟忍冬在?冬天待惯了,身上冷调的气质和这座繁忙的城市格格不入,非常吸引目光,再加上她仿佛天生?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淡定陪衬,一垂眼一抬手,处处皆是风景。


    纪砚清看得入了迷,半小时转瞬即逝,只能恋恋不舍地起身说:“我去个卫生?间,回来了就走。”


    翟忍冬已经喝到了第四杯,酒精略微上头,让她的行动变得迟缓,闻言花了差不多两秒,才抬眼看向纪砚清:“嗯。”


    纪砚清问?了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拎着包往过走。


    她前?脚离开,一个刚刚进来的女人后脚坐到她坐过的位置上,看了眼桌上还没?动的那几杯酒说:“美女,介不介意请我喝一杯?”


    女人说话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翟忍冬,在?心里?对她做出评价:穿得虽然简单,但举手投足之间沉稳镇定,气质不凡,只一眼,她就知道这是她的菜。


    翟忍冬闻声,已经垂下去的眼皮慢慢抬了起来。


    对上女人刹那,女人瞳孔里?迅速透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心道,眼神越淡的女人床上越带劲儿?!今晚她一定要搞定这个女人!


    女人抬手拨开头发,将深V领口露出来,自信满满地俯身去拿桌上的酒。


    手还没?碰到,忽然听到对面的人说:“介意。”


    女人一愣,保持微笑:“一个人多没?意思,我陪你。”


    翟忍冬:“不需要。”


    翟忍冬不假思索的拒绝让女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收回手靠进卡座,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很1,我纯0,确定不试一试?也许过了今晚,你就爱上和我上床了。”


    女人的话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明示。


    说完,她看到翟忍冬靠在?卡座里?的身体动了动,而且没?有?马上反驳她,心里?顿时有?些得意。


    她就知道没?人能拒绝她的身材。


    下一秒,女人看到翟忍冬坐了起来。


    翟忍冬是真飘了,坐起来的瞬间头晕目眩,她弓身支在?膝头缓了两秒,说:“不好意思,我纯0。”


    女人:“……怎么?可能??”


    翟忍冬顺手拿起脚边的花束放在?桌上,抬头坐起来说:“我女朋友送的。”


    女人:“啊?”


    翟忍冬:“不信你问?她。”


    女人像是有?所察觉一样迅速回头,看到一个戴着口罩也挡不住满身傲气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咬了一下牙,心知自己出师不利,只好灰溜溜地起身走了。


    纪砚清没?再在?那个位置上坐,只似笑非笑地盯着翟忍冬把花抱在?怀里?,走到自己跟前?说:“走?”


    纪砚清挑眉:“走。”


    两人从酒吧里?出来,去坐电梯,来了停车场。


    九点刚过半的停车场还没?什么?人,纪砚清在?帮翟忍冬拉开副驾的门之前?,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压在?车身上,慢条斯理地说:“这位小姐贵姓?”


    莫名其妙的问?题。


    翟忍冬抬眼看向纪砚清,半晌才说:“翟。”


    纪砚清摘下口罩,低头在?翟忍冬嘴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说:“听说翟小姐纯0?我刚好偏1,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荣幸和翟小姐开个房,体验身心的极致融合?”


    酒气交织纪砚清身上的香气,潮热呼吸让人眩晕发烫。


    翟忍冬张开口,说:“有?。”


    纪砚清用唇磨蹭着翟忍冬的唇,看它们被?迫张开,又自动合上,身体里?翻腾着YU望:“有?个事情需要提前?声明。”


    翟忍冬:“什么??”


    纪砚清低笑一声,吻在?翟忍冬唇上:“我身体不好,女朋友管我管得严,不许我过度运动,所以今晚要麻烦翟小姐自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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