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石从他手指上跌落后轻轻跳动几下, 最后落入他身后的那个绿色池子里，而超人在氪石跌入水底之后，才终于飘的离卢瑟近了些。
卢瑟艰难的转过身, 仰头望向那个冷漠看着自己的宿敌。
“不, 不该这样，你不应该先来找我的……”他看着超人毫无悲喜的脸, 忍不住喃喃的说。
超人感染了G粒子, 失去神智后, 应该从离他最近的人杀起, 而拥有氪石的自己则会是超人最后才选择攻击的对象——他的无数次实验结果告诉他, 失去了人性的生命体，除了享受杀戮，他们也和野兽一样, 懂得遵从趋利避害的自然规律。
被泰尔德杀死不在卢瑟的计划之内，但好在他和雷霄·奥古是盟友, 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合作协议，他帮助这位恶魔之首达成毁灭世界, 建立新秩序的前置条件，而雷霄·奥古则需要确保自己能活着对抗超人, 引诱超人毁灭这个旧世界。
为此, 他还特意向奥古分享了自己拥有的氪石, 以防万一。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 感染了G粒子的超人没有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从自己身边开始杀起，而是不远万里, 特意飞到中东，来到刺客联盟的总部, 拉撒路池所在的地方。
他们毫无准备的被袭击，纵然雷霄·奥是当世最厉害的忍者大师，遇到超人这种星球级别的大杀器，也只有被碎尸万段的份。
“你为什么会先来找我！”卢瑟眼里夹杂着后悔，绝望以及愤恨，他的确因为泡拉撒路池而复活，只是他还没活过一天，神智也才刚刚清醒。
刚清醒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个对付正义联盟以及超人的绝妙点子，他也还记得杀死自己的尼古拉斯·泰尔德，他还想要尼古拉斯不得好死，只是脑子里那些灵感还没来得及付之行动，他就要死了，他居然真的要死在超人手上。
他设想过和超人对峙的无数结局，他想过自己的失败，但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被超人杀死。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好像莫名其妙的相信着，超人绝不会杀死自己。甚至如果有什么超人类想要杀自己，超人也一定会出手阻止。
超人对着他稍微歪了歪头，仿佛真的在思考卢瑟提出的问题。
想了一会儿，他才真诚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迫切的希望你死。而且我也记得你的心跳，所以一找到这个心跳，我就来了。”
卢瑟愣了一下，像是根本没想到超人会这样回答他，但很快，他就凄厉的笑出声：“我从没有看错你，超人也是会怨毒，接下来你要杀谁？杀死这个从没有真正接纳过你的世……”
他的话没说完，超人再一次射出热视线，直接让卢瑟身首分离。
尼克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超人缓缓落地，稀松平常的用脚尖扒拉了一下失去了头的卢瑟的身体，将他踢入了拉撒路池，又盯着池水看了许久。
卢瑟没有浮上来。他没有再一次被拉撒路池复活。
超人有些无聊的转过身，离开了岩洞，在音爆声中离开了已经被他杀成一座空城的刺客联盟。
虽然尼克也认为卢瑟死不足惜，但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让尼克觉得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超人要去那里，他的脑子里嗡嗡的，在炎热的沙漠地区中午，他竟然也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他这个时候才忽然体会到手足无措是什么感觉。如果这是一个噩梦，他希望这个梦快一点结束。
但这个梦好像并没有那么快结束，转眼间，他的视角再一次跟着超人来到了大都会，但此刻的大都会已经和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
城市完全陷入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类的尸体，仿佛整个城市的人都在惊恐和尖叫。一种被临时命名为“红眼病”的传染病快速在人群中传播，而一开始的传播源，好像都是星球日报的供职者。
人们在绝望中呼唤超人，很久没有出现的超人再次从天而降，但这一次，超人不是来救他们，而是来杀他们的。
尼克看着一个个无辜的平民不是被感染后转而攻击曾经的亲人，就是死在超人的热视线之下，无数次的在超人耳边嘶喊，祈求他清醒过来，但这毫无用处。
蝙蝠侠和正联的其他英雄们相继出现，但这毫无用处。他们一开始不敢对超人做什么致命攻击，他们还期待着能够唤醒他，但就因为这短暂的犹豫，让超人毫无难度的杀死了几个昔日的同僚。
没有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中在黄太阳下打败超人，甚至连蝙蝠侠也受了重伤。
超人在蝙蝠侠再次袭向他的时候，毫不犹豫捏住他的头盔，按住他的头，将他重重锤进地里。
刚刚摆脱银链束缚的那个在梦境中真实存在的尼克刚好赶到，目眦欲裂的看到了这一幕。
恢复好的小氪低吼着向超人冲了过去，它狠狠的咬在超人的肩上，似乎是企图用疼痛唤醒超人的神智，但这毫无用处。
超人毫不留情的将这个从小陪伴他的宠物从自己肩上揪起来，他手掌轻轻用力，这只与他同源的狗脖子被捏断，连叫都没来得及再叫一声，就被随手松开，跌落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全视角的尼克看着死掉的小氪，心中绝望极了。
另一个尼克手持纯白色刀柄站了起来。作为人工生命，他没有像zero那样的机械生命的黑盒作为核心，只能孤注一掷的用手中这把传说中能够弑神的刀，和这位人间之神决一死战了。
他的右腿小腿处还残留着血迹，那是他之前用手里的刀无数次劈砍脚链留下的，曾经的伤口的痕迹。
借着辅助机的帮助，他朝漂浮在半空中的被G粒子感染的这具外星怪兽砍了过去。
辅助机原本为尼克做射击掩护，但很快就发现无论是传统的热武器还是来自未来科技的光武器，都没办法伤害超人分毫，于是就专心为尼克筑起一层护盾，以减弱超人对尼克的伤害。
罗宾和红头罩也从天而降，罗宾看到浑身是伤，头盔破损，眼睛里不断流出鲜血的布鲁斯，眼睛都红了，他嘶吼着想要冲向超人，却被蝙蝠侠单手拦住。
“别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蝙蝠侠沉声说。
“那该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外星人毁灭整个城市，乃至世界吗！”罗宾厉声喊道。
“我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蝙蝠侠一只手死死按着罗宾，抬起头看向打算加入战局，帮尼克一起对付超人的红头罩。
红头罩将一个狭长的武器盒放在蝙蝠侠身边，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蝙蝠侠抚上那个盒子，点头：“好，带着罗宾，去处理那些感染G粒子的人。这里让我来。”
红头罩强忍住想要冲上去帮助尼克的冲动，一把拽住罗宾的后衣领，准备走，临走前说：“老头子，你总有万全的计划，别死了。”
蝙蝠侠惨笑一声，看着已经渐渐落下风的尼克，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腰带的一格，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蝙蝠侠总有PlanB。”
他的话音刚落，超人的热视线击中了辅助机，这个融入了未来科技的超级智能，瞬间打穿了它的主体。
“042！”两个尼克的嘶喊声几乎重叠。
持刀的尼克咬着牙挥砍向超人，却被超人用手臂随意一挡，抓着他的刀刃，将他连人带刀扔了出去。
无数战斗机在大都会上空盘旋，各种先进的机载武器不计成本的向超人倾泻，但这对即便被核弹击中都能恢复的氪星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他的视线投向了地面的蝙蝠侠。
“克拉克，求你，醒过来。”布鲁斯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柄氪石长矛。他用长矛撑着自己站起来，痛苦的看着几乎将整个大都会屠戮殆尽的超人说。
蝙蝠侠举起氪石长矛向超人冲过去。
“你打算用这种玩具来杀我吗？”超人漫不经心的说，他甚至都没有移动身体，两眼就再一次射出红光。
尼克再一次飞身上前，他挡在蝙蝠侠身前举起手上的刀，用纯白的刀身生生抵挡了一次热视线的攻击。
原本射向蝙蝠侠心脏的热视线偏了角度，但它还是残忍的切断了蝙蝠侠拿着氪石长矛的手臂。
蝙蝠侠再一次痛苦的跌落在地，氪石长矛和他断掉的手臂一起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布……”
尼克闭了闭眼。
他看着单手撑起自己的蝙蝠侠，他从腰带里拿出一只装满绿色溶液的简易注射器。
“尼克，快走吧，离开这里。”蝙蝠侠微微喘着气对他说。
尼克认出了他手上的东西。那是毁灭日病毒，他在华盛顿的试验场里看到过研究报告里的配图。
原来当初在那里发现的毁灭日病毒被盗取过一次的记录是蝙蝠侠留下的。
“不要用它。”尼克一边尽力抵挡超人朝着蝙蝠侠靠近的身型，一边竭力向布鲁斯喊着。
他们都看到过被毁灭日病毒感染的人类是什么样，他不能接受布鲁斯变成那样。
就在超人再一次伸出手，打算掐住蝙蝠侠的脖子时，尼克一刀砍在超人的手臂上。由龙牙制成的弑神之刃撞在钢铁之躯上，发出叮一声脆响。
超人看向自己的手臂，尼克的刀竟然能穿透他的制服，砍在了他的血肉上。
不远处的达米安看到了这一切，他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氪石长矛，不顾一切的冲向超人。
他握住尼克的刀，再一次将他连人带刀提起来。
尼克为了给达米安制造机会，原本松开刀柄就可以逃脱的他死死握住刀柄，直到超人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卡尔……你……要屈服于G粒子吗？”尼克双手握住超人的手腕，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你带着我的族徽。”超人扫了一眼他颈间项圈上的盾徽，平淡说道：“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但你为什么和那只蠢狗一样，总是妨碍我？”
说着，他提着手中那把属于尼克的刀，狠狠穿透了尼克的身体。
尼克的眼睛和超人的眼睛同时睁大。
达米安握住的氪石长矛同时从后背捅进超人的胸口。作为人类来说，他的力气够大，但如果对方是拥有钢铁之躯的氪星人，他的力气依然显得不够。不过没关系，另一个浑身长满骨刺，体型庞大的怪物，在尼克身体被刺穿的一瞬间，也借由重新生长出来的，带着骨刺的手臂，穿透了超人的胸膛——那是注射了毁灭日病毒的布鲁斯韦恩。
“不——！”
尼克最后的视野里，变成毁灭日的布鲁斯眼里挣扎着痛苦，他用最后一丝神智将身边的达米安扔出去，随后眼里坚韧不屈的光就熄灭了。
“不！”
尼克猛地睁开眼。
“汪！”小氪将头搁在床沿，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尼克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还是猫的形态。在跑向镜子的时候，他再一次恢复成了人型。
窗外夕阳西下，是太阳即将落山的样子。
是梦吗？可是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的做这么惨烈的一个梦？
尼克随意扯套了件T恤，正准备找条裤子穿，他脑海里那个很久没主动出现过的游戏面板再一次弹了出来。
【达米安·韦恩好感度100%，任务完成。开启终极任务：世界的挽歌。】
【世界的挽歌：这本是一个注定毁灭的世界，无法干涉现实的时空纪录者雅科尔应许了属于最后人类的你的愿望，请阻止这个世界的崩坏吧。愿人类，荣光永存。】
尼克盯着那个已完成的关于达米安·韦恩的任务，脸色变的奇差无比。
他走到门口，门上贴着一张便笺，是卡尔的字迹，上面写着：晚上报社年中晚宴，要晚点回来，你照顾好自己。猫罐头和三明治都在冰箱，都是你最爱的鳕鱼风味。【爱心】
第 122 章
尼克走回床头, 拿起手机，像梦中那样，拨通了阿尔弗雷德的电话。
“尼克少爷, 很高兴您终于再次拨打了这个号码, 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韦恩庄园的管家就像自己梦中那样，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这让尼克感到毛骨悚然。
他深吸了口气, 镇定了一下心神, 才说：“潘尼沃斯先生, 你好, 请问韦恩先生今晚是要去参加星球日报的年中晚宴吗？”
管家的肯定的声音很快从听筒里传来：“老爷是这么计划的, 只是方便告知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吗？”
因为我在梦里的那个宴会上看到了他。
尼克胃里沉甸甸的，但他现在还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 就是超人到底是怎么感染的G粒子。
如果他的梦境是某种预示的话，他相信线索早就在那里有所展示。
他的梦是从那场宴会中开始的, 他有理由怀疑，那场宴会正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尼克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 当初他杀卢瑟的时候，那秃子说他已经将G粒子放在了它该在的地方。
也许是尼克沉默的时间过长, 管家谨慎的开口道：“请问您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尼克猛然想起在梦里得到的讯息, 在超人斩首卢瑟后, 回到大都会时, 大都会已经乱了。那个时候G粒子已经在普通人之中扩散。而当时他隐约得到消息，最初的感染者是都是星球日报的员工。
他想起怀特佩里的祝酒。
尼克带着些急切的询问：“布鲁斯是不是从不在宴会上真的喝酒？”
他在梦里看到布鲁斯也将手中的酒杯饮尽，如果感染是在宴会上发生的, 那么布鲁斯一开始为什么会没事？除非他喝的不是酒！
阿尔弗雷德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才谨慎的说：“这是老爷的小秘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如果这个答案对您很重要的话，我会说，是的，老爷在一般的宴会场合从不喝酒，他饮用的是特调的姜汁汽水。”
这就对了，尼克确定了感染源，就是星球日报的酒水。
他想到了布鲁斯最后全身长满骨刺，虽然杀死了超人，但最后还是失去神志的样子，心梗的难受。
他深吸了口气，对阿尔弗雷德说：“感谢您的帮助，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有点离奇，但请您相信，这真的非常重要。”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也变的非常严肃，他肃声说：“您稍等。”
在一连串的脚步声和键盘输入声过后，阿尔弗雷德才再次说：“我确认了您目前通话的设备型号，是老爷留给克拉克老爷的备用手机，很安全，我们的线路也已经加密，您现在可以说了。”
不愧是蝙蝠侠的便士一，可以说是相当谨慎。尼克因为阿尔弗雷德的态度，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卢瑟的毁灭日病毒的研究资料被盗取过一次，是不是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心中一惊，这件事极其隐秘，可以说出了布鲁斯和他，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尼克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想着，他就立刻问出口。
尼克压低声音说：“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看到了。”
“什么？”阿尔弗雷德一下子没听明白。
尼克只能说：“我在梦里，看到他用了。”
阿尔弗雷德愣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说：“您的意思是，你在梦里预知了未来吗？”
尼克摇了摇头，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未来，但我刚才问你的所有问题，都跟我这个梦境有关……那是……一个非常惨烈的梦。”
阿尔弗雷德可以理解。如果在尼克的梦里，蝙蝠侠对自己使用了毁灭日病毒，那一定是事态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余地。
于是他忍不住低喃了一声：“天呐……”
但感慨毫无用处，阿尔弗立刻说：“那么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尼克想了想，说：“星球日报年中宴会上的酒水有问题，卢瑟可能把他剩余的G粒子都掺在那里了，你现在能阻止吗？”
阿尔弗雷德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报社下班时间，因为今晚的宴会，也许他们会更早下班进入会场。他立刻说：“我马上联系韦恩老爷。”
“好。”两人说定随时保持联系后，就暂时切断了通讯。
尼克站在门口的全身镜前，看着因为惊惧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将辅助机叫了出来。
他不可能只能徒劳的留在这里等待结果，既然知道了卢瑟还活着，他就必须现在去杀了卢瑟。
他打开脑内那个面板里，关于角色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全部介绍。
这是有关达米安韦恩的好感度刷满后，新出现的资料面板，上面记录了和自己有关的一切。
【尼古拉斯·泰尔德：格式塔计划最后的幸存灵魂，也是「塔」上唯一的人类灵魂。在投放至当前世界时，随身配置为：机械生命Zero；辅助机042；武器商人雅科尔获得的天启星科技母盒。为确保激活状态的母盒不被其他外星生命探测，将其藏匿于机械生命核心“黑盒”中，并以黑猫形态出现。观察者雅科尔无法直接干涉注定毁灭的世界，只能将该灵魂投放至此。观察者雅科尔留言：祝你好运，以及，愿人类荣光永存。】
他的一次次复活，并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游戏角色重置，而是一开始，他的灵魂是数据形态，他的每一次“死亡”，都是母盒回溯了时间，让他一次次以自己原本人类的样子重新复活，并且他的数据不会受困于容器，所以才能在机械生命和母盒伪装的黑猫之间切换，直到那次爆炸。
雅科尔自称武器商人，而这把“纯白审判”正是一把可以储存灵魂的武器，他最初的灵魂一直储存在这里，也就是现在的自己。
母盒按照雅科尔做的设定为他重新塑造了这具身体。至于为什么是猫，就当是她的恶趣味吧。
「尼克，很抱歉把你放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但只有这种被监视者放弃的世界，才有被拯救的机会。我不能暴露自己，因为每个世界都有它独有的规则，一旦被世界意识察觉到它被高纬观察者干涉，也许你会立刻被杀死。我想拯救这条时间线上的人类，是因为正如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这个世界虽然糟糕，但依然有灵魂在竭尽全力的闪耀。当然，你可以救他们，也可以放弃。如果不想留在那里，母盒也会带你回到「塔」，只是你将重新沉睡，直到我找到下一条有机会修复的时间线。」
这是他看完关于尼古拉斯·泰尔德的人物资料后，游戏面板逐行展现出来的文本。看来这个“游戏系统”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和他来自同一个宇宙的世界纪录者。
所以什么刷好感度，都是雅科尔的阳谋。她知道如果不真的融入这个世界，也许尼克根本不会选择去拯救这条时间线，他现在和影响整个世界毁灭的关键人物产生了这么深的羁绊，他能无动于衷的看着卡尔或者布鲁斯去死吗？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达米安失去自己的父亲，看着侥幸幸存的杰森失去自己的家园，永远流浪在星辰大海吗？
尼克做不到，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肩负着阻止世界毁灭这样沉重的责任，雅科尔预测的没错，如果没有这些已经跟他产生这么多羁绊的人，他宁愿重新陷入沉睡，也不想承担整个世界的兴衰。
这个世界确实糟糕，有无法依靠法律去实现正义，只能依靠恐惧去威慑的城市，有几番犯下反人类罪行，却依旧能逃脱制裁甚至能竞选总统的资本家，有以国家利益为名，肆无忌惮藐视个人生命的冷酷政府官员，但正如雅科尔说的，还有那么多人爱着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高尚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闪闪发光。
杰森曾对自己说，如果世界毁灭，他也会努力战斗到最后一秒，让自己爱的人活到毁灭前的最后一刻，那么现在的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这个世界会毁灭，他也希望能保护自己在意的那些人，直到世界的尽头。
他握着自己的脚踝，狠狠一用力，将自己的脚腕拽到脱臼，尼克满头冷汗的将拴在脚上的链子褪了下来，又顺手套在了凑过来的小氪脚上。
“wu？”小氪抬起自己的脚，莫名其妙的瞪着脚链发了会儿呆。
尼克不能像梦中那样强行砍断脚链破坏它，因为他不知道砍断它的时候，卡尔会不会收到消息。
他嘶嘶抽着气又将自己的脚踝接好，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再次联系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说他已经联系上了韦恩，星球日报这次晚宴的酒水提供商确实有问题，他们辗转查了好几层关系，才定位到了这个提供商的公司，它的法人是莱克斯集团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工程师。
布鲁斯悄悄呼叫了正义联盟的其他人，并且自己已经提前到会场，它要亲自监督回收并带走这一批酒水。
尼克听了后稍微松了口气，但马上对阿尔弗雷德拜托到，他需要布鲁斯拖住卡尔一段时间。
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去把卢瑟连同刺客联盟一起端了。但这一点就暂时不告诉阿尔弗雷德了，只说自己要去办点事，但不想让卡尔注意到。
阿尔弗雷德也没细问他到底去做什么，出于对尼克的信任，他同样应允了这个要求，说会让布鲁斯老爷暂时拖住克拉克的。处理能够感染整个人类的生化武器，超人和蝙蝠侠肯定都要加倍小心。
得到阿尔弗雷德的保证，尼克放心的切断通讯。他一手持刀，一只手伸平向前展开，他的口中念出一段新神族祷文，在他的面前渐渐展开一个环状空间，向圆环内部看过去，那里赫然是他曾在梦中看到过的，拉撒路池的所在地。
尼克握紧手中的刀，带着辅助机走了进去。
第 123 章
当他踏入拉撒路池所在的岩洞时, 刺客联盟的入侵警报第一时间响彻云霄，但因为这里是属于雷宵·奥古的绝密之地，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易闯入这里。这节省了尼克清理杂兵的时间。他看了眼面前泛着碧光的池水, 觉得这种不尊重科学的东西如果不掌握在己方阵营的话, 就实在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就在他打算吩咐辅助机炸毁这里的时候，在梦里见过的那两个半截的尸体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雷宵·奥古。”尼克平静的说出他的名字。
雷宵·奥古挑眉笑道：“你认识我？”
是啊, 我见过变成两截的你。
尼克已经将刀横在自己面前。他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现在他的理念就是能动手的时候绝不废话。
辅助机已经帮尼克套好护盾, 自己则开启了隐形模式。
雷宵·奥古不愧是当世最厉害的刺客大师, 两人动起手来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
当兵刃再一次相撞的时候, 奥古开口道：“你这年轻人真不懂礼貌，擅闯别人的地盘，竟然还想杀死我？”
其实你只是顺带杀一杀, 最主要还是来找卢瑟的。
“把卢瑟给我叫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尼克冷漠的说。
“找死。”雷宵·奥古的脸色冷下来。
雷宵·奥古因为听说尼古拉斯·泰尔德几次死而复生而对他产生了兴趣, 他一直想把这人弄过来自己的地盘好好研究，但几次都没能成功。因此一开始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时, 还有些兴味，即使他出现的地点是拉撒路池旁边。
几百年的心智和体魄的锻炼让他根本不觉得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但此刻他非常不高兴。作为恶魔之首, 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冒犯过。
“本来还想留下你, 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死人也可以用来研究。”说完雷宵·奥古转动手腕，拽起尼克的肩将他提起来狠狠扔到岩洞的石壁上。
辅助机的防护为他减缓的冲击速度，他借着惯性踩上岩洞壁, 在空中反转身体，握紧刀柄狠狠向雷宵奥古刺下去。
雷宵·奥古的刀很快, 但作为拥有母盒之力的尼克，他的速度和力量在解锁了所有记忆之后，也达到了巅峰状态。母盒赋予他无限恢复的能力，雷霄奥古给他造成的伤口往往刚留下血痕，就已经恢复。
在酣战一段时间后，雷霄奥古很快察觉到了尼克惊人的恢复能力，他贪婪的注视着尼克，像是在看一件什么无价的珍宝。
尼克则引着雷霄奥古边打边退，打算退出这个藏有拉撒路池的地方。
奥古表面也不动声色的顺着他向外追打，只要离开拉撒路池的位置，他就会命令所有人一起上，虽然奥古已经不在意他死活，但是当亲眼目睹尼克的自愈能力后，他还是希望最好能活捉他。
等到离开那个地下的岩洞，一波又一波密密麻麻的刺客像尼克涌来，尼克并不恋战。他的任务系统还能用，而卢瑟的坐标正在这个地图位置的不远处闪烁。
“动手吧。”尼克轻声说。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般，他身后的建筑忽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雷霄奥古猛地回头去看，只见那栋建在拉撒路池之上的建筑开始慢慢坍塌，而尼克根本没有回头看，径直朝着地图上标记着卢瑟位置的坐标走去。
奥古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朝着拉撒路池的位置跑下去。
找到卢瑟的时候，他正在刺客联盟的停机坪上，直升机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尼克拎着刀冲上去，一刀砍坏了直升机尾翼。
坐在驾驶舱位置的刺客跳下来准备反击，被尼克两招打晕，他钻进机舱，直接将卢瑟从里面拽出来。
卢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猛追不舍，更不明白刺客联盟的位置这么隐蔽，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尼克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这种人，多活一秒钟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他举刀就砍，卢瑟抬起手，不顾一切的握住尼克握住刀柄的手腕。
每个人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卢瑟竟然真的接住了尼克的手腕，阻止了刀刃和他脖子的亲密接触，刀刃砍在他的肩上，立刻染红了他的肩膀。
卢瑟顾不上疼痛，额头上青筋暴起，拉撒路池将他复活，更是让他的体能达到了最好的时期，但这对能单挑雷霄·奥古的尼克来说，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你难道不想知道G粒子到底在哪儿了吗！”卢瑟咬牙切齿的说。
尼克不想多说，看到他的脸，就忍不住想起梦里那个卡尔被杀死，布鲁斯变成了怪物的惨烈结局。按照雅科尔留给他的讯息，这个世界最终是被毁灭的，那么尼克认为，即使感染G粒子的超人死了，这个世界也没能逃过无人生还的结局，也许是G粒子的扩散就像自己那个世界一样，已经不可逆，也有可能是布鲁斯彻底变成了怪物，杀死了这个地球上的一切生物——他通过042看到过很久以前超人对抗毁灭日的视频，那玩意儿也不怕核弹，是超人也要填上性命才能杀死的存在。
尼克觉得很有趣，无论是自己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杀死人类的，似乎永远都是人类自己。
那些明亮的，闪耀的，或者平凡的，普通的，只是单纯想要好好活着的人，永远都是牺牲品。
不允许，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
那些尼克一开始进入游戏时，拥有的“平凡生活”的记忆，是最初的，他还以人类姿态活着时的世俗生活。
那些被夺走的，已经在记忆的长河里变得模糊的普通生活。
尼克手腕一转，再抬起脚，一脚踹上他的肩，将卢瑟踢出去好几米远。
“咳……”卢瑟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没等他喘一口气，尼克已经提着刀再次走了过来。
雷霄·奥古还没有出现，卢瑟想象不出尼克到底是怎么牵制住这位刺客大师的，眼前这个一心想要要他命的人，抓不到弱点，也没办法谈判，卢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现在能救他的似乎只剩下一个人。
“超人！救命！”卢瑟仰着头，嘶声大喊。
他比了解自己更了解超人，他相信超人一定会救他的。
尼克停顿了一步，眉也微微皱了一下，本来以为卢瑟是个硬茬，没想到死到临头还有这种不要脸的操作。
就在他准备喊第二声的时候，尼克疾跑几步，毫不犹豫的砍向了卢瑟的脖子。
这一次，他的刀终于实实在在的收割了卢瑟的人头。
他记得梦中被超人杀死的卢瑟，也是失去了头之后，就算被踢入拉撒路池，也没有再浮起来。
尼克远远看了一眼拉撒路池之上的建筑坍塌的方向，有不少刺客朝着他的方向冲过来。杀死卢瑟后，对雷霄·奥古他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执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并没有超人降临的痕迹，看来布鲁斯果然是拖住了卡尔，以前单打独斗惯了，果然有个厉害的队友事半功倍啊。
他心里还惦记着酒会上的卡尔，必须亲眼看到卡尔没事他才放心，而且他也无意制造多余的杀戮。
他再一次伸出手，念出一串新神族的语言，空间通道再一次在他眼前开启，以防万一，这一次还是谨慎点比较好，尼克在离开之前，特意将卢瑟的头也一起踢了进去。
再一次回到克拉克的公寓，除了还在滚动的卢瑟的头，还有一只字面意义上被吓飞的狗。
小氪看到尼克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不但如此还带回来一个奇怪的东西，实在是困惑的不得了。
尼克对着小氪龇了龇牙，说：“给你带的伴手礼。”
飘在天上的狗“嗷”的叫了一声，像是在说你对礼物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误解？
辅助机解除了隐身状态飘在尼克身边，尼克问：“拉撒路池怎么样了？”
“已经被埋了，雷霄·奥古看上去气到失去理智，亲自在挖。”
想了想雷霄·奥古在废墟上搬砖的样子，尼克愉快的笑了一声，他看着已经静静停在地板上的脑袋，说：“能把它处理掉吗？放在这儿不太好看。”
辅助机评估了一下作业难度，回答道：“能处理掉，就是动静可能会不小。”
想想也是，辅助机迄今为止制造的爆破都惊天动地，让它干这个别到时候再把消防给招来。
本来想问问小氪能不能也像卡尔那样使用热视线毁尸灭迹，但是猛然想起来，自己如今可以利用母盒的能力直接开传送门啊，那这玩意还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尼克立刻再次开启引爆通道，故技重施的将卢瑟的脑袋踢了进去。
辅助机和狗看着消失的空间门，过了一会儿，042才问：“你把它扔哪里了？”
“就外太空吧，太空垃圾那么多，多它一个也不多。”
还挺有道理的。
第 124 章
等到空间通道关闭, 他才再一次拨通阿尔弗雷德的通讯。便士一这里也有好消息，布鲁斯协同正义联盟的同事，已经将星球日报所有的酒水全部置换过了, 现在这批有问题的酒水正在监控下, 让尼克放心。
尼克对蝙蝠侠办事儿还是挺放心的，但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见到布鲁斯和卡尔, 好像只有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那个梦里受到的惊吓才能彻底结束。
这么想着, 他重新将刀喂给辅助机, 准备出门。
“为什么不用空间通道？”辅助机问。
尼克步履轻松地朝星球日报的方向走：“那个空间门目标太大, 还是不要吓到普通人了。”
尼克抵达星球日报预定的宴会场地时，晚宴已经开始，他站在外面正琢磨着要不要翻个墙什么的, 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
“咳。”
布鲁斯身着一件深蓝色衬衣，外面穿着一件西装马甲, 他的发型一丝不苟，此刻他双手插兜, 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尼克。
尼克松开扒着墙的手, 朝布鲁斯走过来, 直到走的很近, 才终于忍不住拥抱了他。
他想到在那个梦里被超人的热视线切掉手臂的布鲁斯, 想到全身布满骨刺，用最后残存的理智让自己快走的布鲁斯，忍不住眼睛有点酸。
布鲁斯一只手揽上他的肩, 另一只手缓缓摸上他的后脑。
“多亏了你，你救了很多人, 谢谢。”布鲁斯说。
他没有问尼克任何多余的问题，只是简单地道了谢。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才拍了拍他的肩：“克拉克来找你了。”
尼克松开布鲁斯转头看过去，看到克拉克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但无论尼克还是布鲁斯，好像谁都没有打算解释。
尼克看了看布鲁斯，又看了看没在笑的克拉克，心里有点犯怵。
布鲁斯随意道：“你跟着克拉克进去吧，我还有点其他事。”
说完他朝克拉克点了点头，先转身重新走进宴会厅。
尼克走向克拉克，他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现在看到克拉克严肃的表情，他都无法克制地回想起梦里那个始终漂浮在空中，视人命为草芥的冰冷神祇。
“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别胡乱喝……”还没说完，克拉克已经牵住了他的手，说：“走吧，跟我一起进去。”
星球日报这次的宴会举办地是在大厦旁边的酒店草坪，是一场露天的开放式宴会，穿过酒店大堂，要踏进花园的时候，他突然有些犹豫。
尼克松开了克拉克的手。
克拉克侧头看他：“怎么了？”
“还是别牵手了吧，里面都是你的同事，对你影响不太好。”
克拉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没关系的，来吧。”
尼克和克拉克并肩走进去，但没有再牵手。
有同事来跟克拉克说话，尼克顺势悄悄隐没在人群里。他走到旁边的餐台，在盘子里夹了点食物，又从旁边拿了一杯酒。
他将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尝了一口，感觉这里的酒要比一般工作晚宴的酒水品质都要好。
尼克一边插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往嘴里送，一边不动声色的听人闲聊，这才知道，这里的酒水是布鲁斯·韦恩临时换的，不知道为什么，宴会开始前，韦恩老板觉得这里的酒水不够好，很任性的从自家酒窖调来一批品质更好的酒水，又将原本的全部撤走了，这些工作量让原本宴会开始的时间稍微向后推迟了些，不过大家能喝到平时喝不到的更好的酒，所以也没有太多怨言，反而希望韦恩老板以后能多多参加公司团建，为大家拔高用餐标准。
佩里·怀特端着酒杯走向了主席台位置，和梦中一样，大家都转身看向怀特主编。
尼克趁他讲话的时候，将棒球帽压得更低，向着那批布鲁斯还没来得及带走的，混合着G粒子酒水的储藏位置走去。
等到了储藏室，他再一次碰到正在和助手说话的布鲁斯，看到尼克过来，他低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走近尼克语调温柔地问：“你不是应该跟克拉克在一起吗？”
尼克看了布鲁斯一眼，觉得他脸上的疲色仿佛比以前更重了，想关心两句，但又觉得自己不是很有立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来看看那批酒水。”
布鲁斯回头看了眼储藏室，说：“都在这儿，不过这些我要运回哥谭再去检测。”
尼克说：“卢瑟剩下的G粒子应该是他从「塔」拿回来的最开始的样本，东西不会很多，不可能稀释到那么多溶液里，我想进去看看。”
布鲁斯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储藏室。
因为是公司晚宴参会，原本的酒水不算多，一直跟在尼克身边的辅助机立刻解除了隐身状态，开始对着每一瓶酒扫描，很快，它就确认了有问题的那瓶酒。
布鲁斯原本想将酒瓶拿起，却被尼克先一步。
“你们都别碰这个。”
他看清楚了，这个酒瓶的形状的确是梦里的主编和大家共饮时，由场内一位侍者为大家侍的酒。
酒是没开封的，但这也难不倒尼克，G粒子会在人类之间传染和扩散，但尼克现在和Zero一样，免疫G粒子，由他来处理这个东西是最合适的。
没等布鲁斯反应过来，他已经徒手拔掉酒塞，吨吨吨地将酒灌了下去。
“哎……你……”布鲁斯想阻止都来不及，尼克的辅助机甚至给他上了一层护盾。
直到一瓶酒全部被他喝完，尼克才放下酒瓶看向布鲁斯：“不……嗝……用担心，我对G粒子免疫。”
而且拥有母盒能力的他，还有无限的治愈能力，说不定连醉酒的状态都不会有。
布鲁斯看着已经空掉的酒瓶，皱眉道：“你也太鲁莽了。”
尼克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担心，大小姐，你也太谨慎了。”
一声“大小姐”叫出来，接下来两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看来我是真的醉了……”尼克用手掌拍了拍他的头，喃喃道。
布鲁斯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原本打算让他将酒瓶放下，尼克将酒瓶牢牢抱在怀里：“不行，你们都不能碰。”
说完，他当着布鲁斯的面，再一次打开了空间将空掉的酒瓶扔了出去。
布鲁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想要问什么，尼克已经关闭了空间通道，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你到底是什么？”布鲁斯说着，但还是扶住他往外走。
尼克眼角被酒精熏的有些泛红，他瞪了布鲁斯一眼，凶巴巴的说：“不关你的事，反正我又不回哥谭，你管不着。”
刚走出来，就再一次看到了克拉克。
布鲁斯望了望天，觉得尼克真的有毒。但克拉克没说什么，只是很自然的从布鲁斯手里接过尼克。
“宴会厅里应该没有危险了吧。”布鲁斯问。
克拉克点头：“卢瑟安排的那个侍者在你换酒的时候就跑了。”
布鲁斯点头，他看了尼克一眼，说：“我还是得盯着把这批酒运回哥谭，你照顾好他。”
克拉克嗯了一声，终于露出一个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笑。
“谢谢你，布鲁斯。”
布鲁斯转身再次走进储藏室，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克拉克低头看了眼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的尼克，想对他生气，但实在是气不起来。
被抱着的尼克一路上也不老实，就在即将转过一个转角回到主场地时，尼克忽然扭来扭曲的扒着克拉克亲。
克拉克只好停下来，左躲右闪的阻止尼克的袭击：“先别……”
尼克虽然没什么羞耻心，但他好像对这种事情的私密性还是挺在意的。克拉克也不想趁他醉酒时占便宜。
尼克亲了半天没亲着，有点生气，叼住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你躲什么躲！”
克拉克叹了口气，说：“我是怕你清醒以后会后悔……”
尼克闭着眼，后背靠着墙，双腿环着克拉克的腰，不耐烦的摸索着想要抽掉他的皮带。
卡尔抓住自己的腰带不让他得逞：“我现在怀疑你是借酒装疯……甜心，这可是公共场所……”
尼克完全不为所动，就地来一发的意图十分坚定：“你快点儿，不行的话就换我上你！”
克拉克被他的豪言壮语惊到，一个走神的功夫，已经被尼克抽掉了腰带，当他一手掌握对方的劳动工具后，发现好像真的不太行，于是尼克双脚落地，直接抱着克拉克转了个方向，将又将人翻过去，伸手就要袭击超人的屁股。
克拉克简直要尖叫出声，立刻转过身抱住尼克：“冷静，我能行，等我一下，我再试试……”
尼克眯着眼，脸色坨红，有点不信任的瞪了他一会儿，手还不安分的克拉克身后试探，被他坚决的握住，于是说道：“好吧，你快点进入状态。”
尼克的帽子已经在刚在的扭动里掉了，两只黑色的耳朵精神抖擞的支棱着，裤子也松垮垮的挂在胯上，尾巴已经露了出来。克拉克叹了口气，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直接披在他头上：“咱们能找个房间吗？”
克拉克悄悄问。
“不行，我等不及了。”尼克在他怀里扭来扭曲。
克拉克脸也红了，他将人抱在怀里轻吻，一边亲一边小声说：“那你小点声，等会儿被人发现，我就可以直接换个星球重新开始了。”
尼克仰着脖子，舒服的蹭着克拉克的颈窝：“我尽量。”
不远处的音乐声和喧闹声被风若影若现的送过来，混合着夜风吹动草地的声音，还有这个隐秘角落细微的喘息声。
“卡尔……”尼克轻唤他的名字。
你还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
第 125 章
在公开场合的悖德感和害怕被人发现的恐惧感, 交杂着无处安放的琴欲，这无论是对自带圣光的超人还是淳朴羞涩的小镇男孩，都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克拉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用自己的西装遮住两人的头, 抱着尼克的腿让他环住自己，将他整个人压在平整的墙壁上。
“唔……”
尼克忍不住哼了一声, 克拉克捂住他的嘴, 小声说：“嘘——, 别出声。”
尼克的眼睛湿润, 眼尾绯红, 看着卡尔因为也因为琴欲而有些泛红的眼尾，悚然一惊，有些抗拒的想要把他推开, 但被强硬的挤在墙和卡尔的身体中间。
G粒子已经被处理掉了，这个卡尔很正常。尼克这样安慰自己, 随后闭上眼点了点头。
尼克咬住唇，只从喉咙里发出极细微的呜呜声, 像猫一样挠着卡尔的心，让他有些情不自禁。
晚风和隐约的喧闹声遮掩了这个无人角落的旖旎气氛, 两人控制不住的发出更大的喘息声。
“谁在哪里？！”就在两人要共攀高峰时, 忽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呵斥。
克拉克一惊, 被当场吓身寸。
尼克小小哼了一声。
现在用超级速度逃跑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克拉克悔不当初, 怎么就色令智昏的应许了尼克这荒唐的要求！
他低头看着尼克头顶的耳朵和缠在他手腕上的尾巴，人都麻了，结巴着问：“你还能变成猫吗？”
尼克瞪了他一眼：“你的咚上挂一只猫准备怎么解释？人类的想象力及其丰富, 你要是挂只猫出去，明天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喜欢草猫的新闻就飞遍大都会。有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的哥谭群众, 曾经长期受到这种谣言的困扰。”
克拉克暂时不想去问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哥谭群众是谁。
他将尼克的腿放下来，让他靠墙站好，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将帽子扣在尼克头上，说：“你躲好了，别出来。”
要社死也是我一个人社死。
尼克歪头用醉眼看着他，笑着说：“要不我帮你把他给鲨了？”
那表情活像是个什么变态的小反派。
克拉克瞪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我跟你一块儿出去。”尼克说：“这里都是你同事，我谁都不认识，到时你就说是我勾引你。”
克拉克不同意，但尼克很固执，没办法，两个人只好一块儿出去。
尼克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立刻僵住了，酒都有点吓醒。十分后悔5秒钟之前自告奋勇要出去和卡尔一起抗雷的自己。
他怒瞪了卡尔一眼，觉得这个心机外星人绝对是故意的！他能分辨人类的心跳，肯定一早就知道外面是谁，他故意在自己提议跟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绝对是居心叵测！
但是现在退回去好像有点刻意，尼克心一横，直接跳起来再次攀在卡尔肩上，将头埋在他的肩膀里。
杰森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今天老头子叫他过来大都会帮忙处理一些危险品，他是以布鲁斯养子的名义参加今天星球日报餐会的，当他看到辅助机的坐标也在这里时，就意识到尼克也来了，杰森很想找一个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想知道尼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万万没想到，找到他的时候，等着他的是这种暴击。
克拉克将扑在自己怀里的尼克抱稳，很和气的说：“杰森，你好。”
杰森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背影，尼克被他托着臀抱着，他的下半身什么都没穿，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宽大西装披在他身上，西装下是一件同样宽大的均码卫衣，它们都堪堪遮过腿根，被衣物遮住的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露出几个半截的指印，一条黑色的尾巴也隐没在西装内里。
“你们疯了吗？”他极力压着怒火问道。
尼克将头埋在克拉克脖子里没说话。
杰森气急了，狠狠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不忍心伤到对方，酒杯摔碎在克拉克脚下，酒液溅在克拉克的裤脚。
会场的侍者听到动静往这边走，克拉克迅速往那边看了两眼。
杰森指了指克拉克，没说话，自己先往侍者的方向走过去，和他们低语几句，侍者们转身离开，杰森也再次走过来。
他看着克拉克怀里的人，心里苦涩极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杰森说。
克拉克本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对尼克说。他心里有点难受，他也不想把尼克放入这种境地，但出于私心的占有欲，他不希望尼克心里再藏着另外一个人，只能用这种办法强行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尼克侧过小半张脸，他垂着眼，掩住神色中的心虚：“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记得你。”
杰森不敢相信，事到如今，尼克竟然还用失忆这套把戏糊弄他。
几个人沉默半天，克拉克先开口道：“杰森，回去吧。”
杰森没有看克拉克，依旧盯着尼克的后背，说：“你真的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吗？”
尼克心里也很难受，他不想这么伤害杰森的，但现实就是这么操蛋，两个人阴差阳错，就是没办法在一起。
如果说杰森没有撞见这一幕，他也许还会想想以后说不定能和杰森在一起，但是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这么想。他还没有这么无耻。
卡尔或许早就知道他的摇摆和犹豫，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强行让他做出选择。
“对不起。”尼克最后只能这样说。
“不用道歉，我就是想听你说，你以前都是骗我的，你是在耍我，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你说出来，我立马走，以后也绝对不纠缠。”杰森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尼克没说话，但揽着卡尔的手紧了紧。
克拉克有点心软，他忍不住温声对杰森说：“杰森，你别逼他了。”
杰森吼道：“你闭嘴！”
佩里在会场找克拉克找了半天没找到，他注意到几个侍者的异样，就顺着他们回来的路走过去，刚好看到面前这一幕。
他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心脏病要犯了。
一个是他的优秀员工，一个是老板的养子，他这是步入了什么可怕的修罗场？
正常人应该假装没看到，掉头就走，但佩里是一个相当有责任感并且非常护着自己员工的好主编，于是他硬着头皮加入了这场本不该他参与的争执中。
“肯特！你在干嘛！”说着他将目光移到被克拉克抱着的那个身影，指着尼克就开始疯狂输出：“我真他妈服了你，你是疯了吗，把小情儿带到这儿来，我们也是你play的一环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说完他忍不住又指着尼克骂：“你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工作晚宴，你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及了吗？”说着他瞄了一眼尼克身后的尾巴，青筋再次跳了跳，骂道：“你他妈还带着道具来，欠艹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没等尼克开口，克拉克和杰森异口同声道。
“够了！”
佩里愣住了，他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眼杰森，有点委屈。
他是为了帮两个人摆脱这种可怕的局面，为什么自己还遭人嫌了？
杰森深吸了口气，知道再待下去会让几个人更难堪罢了，而且他也不想让佩里迁怒尼克，仗着他是老板儿子的身份，对佩里说：“你先去给他找条裤子来。”
佩里也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他点了点头，用手指隔空用力点了点克拉克，转身走了。
等到佩里走了，杰森再看了两人一眼，才说：“赶紧带他走！”
尼克还惦记着晚宴上的变故，虽然酒水已经被回收，但他还是想要等到宴会结束再走，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立刻说：“我不走。”
克拉克低头看了一眼尼克，其实也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执着于留在这里，只能当作是他醉酒后的任性。
杰森气的腮帮子鼓了鼓，最后才说：“那你就滚回去躲着吧！”
两个人重新退回到暗处，面面相觑。
在暗处，尼克的安全感重新回来了些，他刚才还没出来过，这会儿又有点难受，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喝了酒会这样还是喝了带G粒子的酒会这样。
碍于外面还有人，他也不敢再造次，只能在克拉克怀里难耐的蹭来蹭去。
“别动。”克拉克知道杰森还在外面守着，他轻轻拍了尼克一下，又看了眼旁边损毁的布料，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应该轻拿轻放的。本来他是打算结束后直接带着尼克飞回公寓的。
“我不舒服。”尼克抬眼无声的看他。
克拉克拿他没办法，只能换成单手抱他：“那你别出声……”
佩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套侍者的备用衣服回来，刚想走过去，就被杰森拉住。
“让他们自己出来。”
佩里瞬间明白了。
“给我吧。”杰森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这次不用杰森说，佩里马上像是有狗在后面追似的跑了。
第 126 章
等到克拉克出来的时候, 杰森已经抽完了一支烟，他看也没看他，直接将衣服扔过去。
克拉克伸手接住。
杰森本来一句话都不想说, 直接走, 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 说：“你是超人, 无论如何肯定都能护得住他, 但如果你们还想在人类社会正常生活的话, 就别再由着他的性子乱来了。”
克拉克点了点头, 但杰森并没有看他，说完后直接离开了。
克拉克将裤子拿给尼克后，尼克嫌弃地看着, 还有点不太想穿的样子，克拉克无奈道：“不穿的话, 我就只能先带你飞回公寓了。”
尼克这才勉为其难地将裤子套好，侍者的西装裤都比较修身, 佩里还专门找了一套码数最大的，即便如此, 裤子后面尾椎的位置也鼓鼓囊囊的, 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
尼克的醉意稍微褪下去点儿, 但不多, 让他目前的行为和思考方式更接近随心所欲的猫而不是人，也有可能他是刻意让自己保持这种状态，只有这样, 他才能对不久前再一次伤了杰森的心这件事无动于衷。
这个晚宴是星球日报的工作晚宴，参与的人都是报社员工和一些合作客户, 并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奢华晚宴，因此大家都比较放松，看到克拉克带着个陌生人出现，眼里纷纷露出些兴味，再看到这人脸色绯红，尾椎处还奇怪地鼓作一团，再看着克拉克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镇男孩」。
尼克对此毫无知觉，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他也有些饿了，到了主场，立刻跑到餐台前开始拿东西吃，有人过来搭讪他就傻乎乎地微笑，也不接茬，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吉米在一边看了尼克半天，等到克拉克身边去调侃的人少了后，立马把他拉到一边严肃道：“他是你的人？”
克拉克看着远处腮帮子正塞得鼓鼓的人，点了点头。
吉米说：“他是什么人？”
克拉克随口说：“和我一样是从堪萨斯来的。”
吉米锤了锤他的肩，说：“别编了，当时莱克斯大厦遇袭的时候我可是在直升机上近距离摄像，他就是那个袭击莱克斯大厦的人！而且我当时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他杀了卢瑟！”
因为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引得周围的人都回过头看他。
吉米尴尬地点头致歉，再次用囧囧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等着看他还能编出什么瞎话。
没想到克拉克竟然平淡地说了句：“这么明显吗？”
吉米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憋死，他跳起来死死勒住克拉克的脖子说：“所以他真的是那个嫌犯？你疯了吗？一旦被人发现，你的工作，生活，都完了！”
克拉克平静地看着吉米说：“所以你会揭发我吗？”
吉米愣住了，他仔仔细细打量克拉克几眼，最后松开他的脖子，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卢瑟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喜欢他。老编都说过，大都会有三大袭击：外星人袭击，怪兽袭击和卢瑟袭击，想想他为了杀死超人做的那些可怕的事儿吧，我个人认为他没有被判个250年监禁，反而成为总统候选人这件事也挺离谱的，他也算是为大都会消灭了一个隐患吧。”
说着他顿了一下，再一次看向正在餐台前拿起一杯红酒仔细品尝的尼克，接着说：“我认得出来，保不齐有更多人认得出，你们还是低调点吧。”
克拉克看着吉米真心实意担心的他的眼神，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克拉克在不远处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尼克，发现他看上去像是没心没肺地在吃东西，事实上整个人还是处于一个非常紧绷的状态，更值得注意的是，他对这场宴会似乎充满了好奇心，不但将所有的餐点都尝了一遍，连几种不同的酒水饮料也依次喝过，到最后连走路都不太能走直线的样子。
克拉克不动声色地靠近他，尼克像是知道卡尔来了似的，他一过来，尼克就很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回去吧，你喝了不少。”克拉克温声劝道。
尼克环顾了会场一周，他已经让辅助机暗中调查过了，现场已经没有G粒子的残余，他自己也亲自尝过了这里所有的食品饮料，确实没有疏漏，但是——
他点开还存在自己脑子里的“游戏面板”，【世界的挽歌】这个任务还是处于未完成状态。
这让尼克完全没办法放心。
但目前好像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于是他点头道：“好，那你要跟我一块儿回去。”
克拉克有些为难道：“可是宴会还没有结束，我提前退场会不会有些不好？”
尼克不讲道理地瞪着他，说：“反正我就要跟着你，你不走我也不走。”
克拉克看着他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脸，妥协道：“好吧，不过我要去跟佩里说一声。”
尼克这才满意了，点头道：“去吧，你们主编看上去挺不待见我的，我就不过去碍他的眼了。”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吩咐了他一声在原地等，转身去找佩里。
克拉克找到佩里后，话还没说完，佩里就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吧。
克拉克咧嘴笑道：“谢谢老编！”
“等等！”佩里突然叫住他。克拉克站定，等主编说话。
佩里用看祸国妖妃的眼神远远瞪了尼克一眼，然后指了指克拉克说：“既然是你的人，就护好，如果真的出什么差错，报社可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庇护。”
星球日报的主编眼光毒辣，没两眼就认出了尼克的身份。他这么说相当于是非常委婉地告诉克拉克，一旦尼克的身份暴露，牵连到克拉克，报社不会承担这种风险，只能辞退他。
这话吉米之前已经对他说过一次了，现在佩里也这样说。他们都认出了尼克，但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替他隐瞒。
克拉克心里划过些暖意，他点头道：“我明白了，老编。”
“滚滚滚！还有，别叫我老编！”
克拉克笑着点头：“好的，老编。”
佩里从餐台上捡了颗西梅，瞄准克拉克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克拉克带着尼克走出会场，等到了没有监控的位置，他才抱住尼克，直接飞了起来。两人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公寓，尼克迫不及待地脱裤子，他的尾巴被挤的很难受。
克拉克将窗帘拉好，又去浴室帮尼克调水温，等准备好一切出来，尼克正光溜溜地坐在床上准备睡觉。
克拉克推着他去浴室：“先去洗澡吧，你身上都是酒味儿。”
尼克不情愿地由他推着走，边走边嘟囔：“你是在嫌弃我？但是我很累了，不想动。”
这大半天，先是从巨大惊吓的梦里醒来，紧接着又接受了海量的信息，然后就跑去刺客联盟杀卢瑟，做完这些，又马不停蹄地跑到星球日报的晚宴去确认G粒子，还做了一场姿势累人的负距离交互，更别说还碰到了杰森。
这种脑力和体力同时消耗的高强度工作，能坚持到现在还保持清醒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克拉克将他推到淋浴房，那里还专门摆了个小凳子，克拉克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闭眼。”
他提醒道。
尼克乖乖闭上眼睛。花洒开始运作，喷出温度刚刚好的水流，克拉克也不管自己被溅湿的衣物，随意将袖子卷了卷，开始帮他洗头。
“你坐着就好，我帮你洗。”克拉克将手上的香波揉开，涂上尼克的头顶。
克拉克耐心地将人洗涮干净，尼克的头已经一点一点地，差不多要睡着了，他将人拉起来，又用浴巾将人裹住，迅速替他把头发吹干，接着将人抱上了床。
尼克已经在他怀里发出了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克拉克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他还带着些潮意地发顶：“就这样陪着我吧。晚安。”
第二天，尼克是被热醒的，一醒来就觉得自己浑身哪哪儿都不能动，刚一挣扎，后面就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睡醒了？”
尼克感觉脑子里像是一股电流划过，应激似的跳了起来，一骨碌摔下了床，连克拉克都没来得及捞他。
他捂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这才看清是卡尔。
卡尔钴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无语：“我有这么可怕吗？”
尼克尴尬地笑了笑，才问：“你不用上班吗？”
克拉克玩笑道：“今天周末，你怎么比资本家还狠？”
尼克又看了一眼卡尔的眼睛，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瞪了克拉克一眼，才重新坐回床上。
在一起后，两人其实很少能同频起床，准确地来说，其实两人同床共枕的时间都很少，此刻难得悠闲，克拉克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好笑地看着尼克一脸懊恼地把头发抓成鸡窝，才笑着说：“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酒，酒品太奔放了。”
尼克本来就在为昨晚自己醉酒后的种种表现悔不当初，听到卡尔这么说，立刻瞪着他质问：“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的？”
克拉克装傻道：“故意什么？”
尼克嘴巴动了动，没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只说：“你明知道外面是杰森，故意带我出去。”
克拉克坐起来，也学他盘腿坐在床上，说：“我说了要自己出去，是你非要跟我一块儿出去的呀。”
尼克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但他还是有点不能释怀，于是带着些抱怨的口吻说：“你明明还有其他办法阻止我的，你要是提前跟我说外面是杰森，我肯定乖乖躲着，不会露面的！”
克拉克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凑近他了些，一边把玩他颈部的金属盾徽吊牌，一边微微叹了口气说：“是啊，我是故意的。”
他的眉宇间有些哀愁，像是什么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似的，跟小氪受委屈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一时间反而让尼克觉得自己好像逼迫他承认这件事很不应该似的。
第 127 章
尼克看着这个表情的卡尔, 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但又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克拉克看他不说话, 继续说：“我想让杰森早点放弃, 也想让你快点放下他。尼克，布鲁斯跟我说过, 杰森喜欢你, 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但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你是我带回来的猫, 你也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尼克说：“我是说过，可是……”
克拉克再一次打断他：“尼克，氪星人在黄太阳下能活很久, 所以我没办法和任何一个人类互许终生，因为我的生命实在太漫长, 可人类的一生又太短暂，超人可以平等地热爱地球上的所有生物, 但是克拉克·肯特却不能将私人的爱意投注在任何一个人类身上。因为这样的话，等待克拉克·肯特的或许就是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和几百年或者几千年的天人永隔, 这对克拉克来说太残忍了。但是你不一样, 你和我一样, 拥有人类的灵魂, 但人工生命赋予了你不灭的肉【身，只要不遭受致命伤害，你不会衰老, 更不会死去。”
尼克眨了眨眼，他意识到克拉克说的是对的。人工生命没有生育能力, 同样他们也不会衰老和死亡，人类曾经制造了其他型号的人造人，专门用来管理人工生命的身体，一旦发现他们之中产生了新的灵魂，就会被格式化，被重新注入记忆，进入新的生命轮回，但无论怎样，人工生命的身体年龄都会固定那具身体被制造出来的年龄上。
现在自己所在的这具生命体也是这样，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容器里装的是真正的人类灵魂。更不用说还有母盒的加持，只要没有被一击毙命，无论多严重的伤，自己似乎总能恢复。
他的生命被固定在这一刻，但是杰森会继续长大，慢慢变老。到时他们之间一定会因为无法逾越的生理年龄鸿沟产生隔阂和争执，也许这种争吵最终也会将彼此之间的爱意消磨殆尽。
况且他对自己非常没有信心，等到杰森年华老去可自己依然年轻时，自己真的能忍住不对其他更年轻，更有魅力的人动心吗？到时他又改怎么面对对自己失望的杰森？
再退一万步，他和杰森能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可作为人类的杰森总会死去，到时留下自己，该怎么用千百年的岁月去回味这仅有的几十年的幸福？
看到尼克沉思的神情，克拉克就知道自己说动他了，于是他再接再厉道：“来自天堂岛的神奇女侠也是永生族，她爱过一个人类，又因为他的死亡而避世百年，至今都没办法再爱上另一个人，尼克，我不希望你的心中也留下这种永远无法磨平的伤痕。从知道你也拥有无尽的时间起，我就不想再放手把你交给别人。”
说着，他将人拥在自己怀里。
尼克慢慢回抱住他，说：“可是，你甚至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克拉克说：“没有关系，我不关心，也不在意，在我眼里，你就是你，和你是什么，来自哪里，都没有关系。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很开心的听你说，如果你不想说，我也理解，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可我不够好，我也不是一个英雄，我很小心眼，谁害我，我就要报复回去，所以我杀了阿曼达·沃勒，杀了卢瑟，而你是被全世界爱戴的那个人间之神，我会让你失望的。”尼克说。
克拉克抚摸着他后脑的细软黑发说：“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昨天卢瑟叫超人的时候，我听到了。”
尼克没说话。
克拉克继续说：“如果我真的想救他，布鲁斯怎么可能拖得住我？是我听到你的心跳，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要杀他，所以我没有回应他。超人也许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光明伟岸，或许我早就厌倦了卢瑟一次次的毫无底线的针对。如果没有你，卢瑟也许会如愿当上总统，他会更肆无忌惮的针对超人类，针对我，也许最后，我也会忍不住杀了他。但现在，虽然我没有亲自动手，但我没有回应他的呼救，所以尼克，我是你的共犯。”
尼克从他的拥抱里退出来，他看着卡尔钴蓝色温柔的眼睛，他想，也许没有人能拒绝这双眼睛，这就是来自神的宠爱吗？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脑子里那块还没标识已完成的面板，犹豫了一下，才说：“也许我可以按照你说的，试试？”
克拉克立刻笑开了，他揉了揉尼克的耳朵，笑道：“你是需要一个试用期吗？”
自从进了这个游戏后，始终在身体上放飞自我的尼克忽然有了一种害羞的感觉。
他掩饰似的白了克拉克一眼，说：“是啊，所以你得好好表现，以免发生试用期不通过，被辞退的惨剧。”
克拉克冲着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立刻将人扑倒在床上。
“放心吧，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尼克：……
两人在克拉克的小公寓里没羞没臊的过了两天，尼克对氪星人的X能力终于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觉得以后还是不要不知死活的撩他比较好，否则很容易被榨成猫干儿。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转眼又到了社畜该上班的周一。
出门前克拉克俯下身亲了亲本来还在熟睡的尼克的额头，没想到尼克尼克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防备，甚至下意识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等看清克拉克，他才重新用被子蒙上头，嘟囔着翻了个声背对着他。
克拉克没看错尼克眼中一开始的防备，事实上他已经注意到好几次了，他不经意的碰到尼克时，他总会条件反射的进入一种防御姿态。而且这种情况好像就是从晚宴那天开始的。
克拉克试着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被尼克含糊着蒙混过去。他看着尼克裹成蚕蛹似的背影，觉得现在也不是仔细询问的好时机，于是跟他招呼道：“我去上班了。”
尼克只动了动露出来的耳朵尖，表示知道了。
克拉克刚进办公室，就和佩里撞了个正着。
“莱克斯·卢瑟已经失踪几天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都出去给我打听消息，星球日报必须第一个拿到卢瑟的新闻！”佩里像风一样的往办公室走，一边在跟身边的记者交代，撞到克拉克时瞪了他一眼，才说：“你也去给我打听卢瑟的消息，有什么第一手信息立刻跟进。”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其他记者都进了办公室，只留下他和克拉克两人，佩里看着克拉克的眼睛，加了重音说：“不要隐瞒。”
克拉克点头，很乖巧的说：“我知道了。”
佩里上下打量了克拉克一番，拍了拍他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就算身体好，也得可持续发展，现在你能迎风尿三丈，要是天天这么纵【欲下去，可能过不了几年，你就是顺风也得滋一鞋。”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外星人也一样！”
克拉克：……
另一边，等克拉克一走，尼克也起床了，他反复点开那个描述最后任务的游戏面板，但这个任务无论怎么看都是未完成状态。
尼克深色有些凝重的思索起来，G粒子已经被他处理掉了，按照他的理解，人类灭亡的危险因素被扼杀，这个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啊。
他试着呼叫了一下雅科尔，希望游戏面板会有一些新的提示，但这都没什么用。
尼克再一次闭上眼，努力去回想那个梦里的所有细节，然后他慢慢睁开眼。
如果被G粒子感染的超人的死亡都没有阻止世界被毁灭的话，那么那个关键因素可能就只存在于布鲁斯身上了。
布鲁斯是注射了毁灭日病毒，变成了和毁灭日一样的怪物，才杀死了超人，然后呢？
尼克不想继续想下去。看来自己当下要做的，就是从布鲁斯那里拿回毁灭日病毒。可是蝙蝠侠的东西是那么好偷的么？而且这玩意还存在蝙蝠侠随身携带的腰带里。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再去找一次布鲁斯？如实的将他梦到的关于未来的惨状告诉布鲁斯，再告诉他自己的猜测——他怀疑毁灭日病毒才是让这个世界最终走向崩坏的原因。
在考虑好之后，他决定还是通过阿尔弗雷德联系布鲁斯。
没想到正当他准备联系阿尔弗雷德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个手机目前的联系人只有阿尔弗雷德和克拉克两个，而且手机的安全性还是经过阿尔弗雷德认证的，平时也不可能有什么广告电话，尼克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Hi，尼克。”
是布鲁斯的声音。
尼克挑眉，刚好不用他再去找阿尔弗雷德转达了，于是也和气道：“布鲁斯。”
“我下午就回哥谭，离开之前，能见一面吗？有些问题想问你。”
说罢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是让你感觉到为难的感情方面的问题。”
尼克笑了一声。他也不觉得布鲁斯特意约他出来会跟他讨论感情问题，在布鲁斯的世界里，爱情真的太微不足道了。况且尼克也不觉得两人短短相处的那几天，会让布鲁斯产生多么无法忘怀的感情，这太不符合哥谭浪子的多情人设。
于是他点头：“好，刚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说。”
两人约定好了在克拉克租住公寓附近的咖啡店碰面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 128 章
尼克因为没什么事, 提早去了约定好的地点。他套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上半身穿着连帽卫衣，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好好遮住。卢瑟在官方的讯息里依然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 比起他这个袭击莱克斯大厦的“嫌疑人”来说, 现在趁乱带走卢瑟的西瓦夫人和刺客联盟更受官方关注，尼克还是想要尽量低调。
没等一会儿, 布鲁斯就出现了, 他带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 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 风纪扣开着, 露出一小段锁骨，他的袖子随意卷在手肘处，进门后先张望了一圈, 很快锁定了尼克的位置，径直朝他走来。
等坐下后, 他很自然地将墨镜收了起来。
尼克问道：“不担心被拍到？”
布鲁斯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大都会，没有那么多人关心一个哥谭二世祖在哪儿喝咖啡。”
尼克对他的自我贬损没接茬, 两人陷入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终于，尼克还是先开口了, 问道：“你约我出来, 想问什么？”
布鲁斯说：“你心里应该差不多有数, 昨晚的酒会上的G粒子, 还有‘那个’病毒，阿尔弗告诉我，你知道我有这个。但事实上, 你绝不应该知道的。阿尔弗说是你的梦境给了你警示，我想知道, 究竟是什么梦。”
尼克也没有纠结，他点了点头，直接将那个梦境仔仔细细地描述给了布鲁斯。
说完后，尼克轻轻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我觉得那也许不是一个梦，而是本来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布鲁斯过了很久，才说：“一开始，我以为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现在，按照你所说的，更像是回溯了时间。”
尼克想了想，点头道：“可能是这样的。”
布鲁斯沉默了更长时间，他眉头紧锁，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很早之前，你对我说，你不确定自己的来处，也不知道归途，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尼克想起几个月前，在韦恩庄园的会客厅中与布鲁斯的对话和互相试探，竟然觉得那好像是过了很久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怅然，说：“知道了。”
布鲁斯没说话，像是等着他继续说。
尼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尽量简短道：“我来自一个很远之后的未来宇宙，但在我的世界，地球上的人类已经灭绝了，我是人类最后一个灵魂。”
布鲁斯注意到，他说的是“最后一个灵魂”，而不是“最后一个人”。再结合他几次死而复生的经历，继续问道：“所以你是能无限复活？媒介是什么？你随身带的那把刀吗？”
尼克摇头，他看着布鲁斯说：“在华盛顿实验场那场爆炸之前，那时的‘我’都是备份，但事实上，备份人格存活的时间过长，会有增生出新人格的风险，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责，那时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活得太久的。”
布鲁斯刚想反驳，尼克就继续说道：“但你也不必担心，我也不会无限复活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布鲁斯明白了他的意思，华盛顿那场爆炸后，现在是尼克最后一次复活，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拥有无尽的生命。
布鲁斯再一次问：“所以你的……”
说着他在头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他现在这种兽耳兽尾的形态。
“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尼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绝不是针对布鲁斯，他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白：“并不是，只是承载我这个灵魂的容器被塑造成了这个样子，你就当是塑造者的恶趣味吧……”
他还没说完，布鲁斯立刻说：“那这个塑造者是谁？”
尼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没有见过她。但她是无数条时间线和宇宙的记录者。”
布鲁斯紧紧盯着尼克的眼睛问：“所以，你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她安排的对吗？”
尼克惊异于布鲁斯的敏锐，但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再次点头道：“是的。”
布鲁斯终于问出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次尼克犹豫了，他有点不确定这个能不能告诉布鲁斯。在他还以为这是个游戏的时候，“游戏规则”暗示他不允许泄密，但现在他已经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游戏世界，可是作为世界线的观察记录员雅科尔依旧从未跟他直接沟通过，尼克猜她是没办法直接干涉世界。作为能够穿梭在无数时空中的雅科尔都有那么大的限制，那自己像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透露未来，会有什么危险吗？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布鲁斯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考，他非常体贴地说：“如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话，不用勉强。”
尼克有些诧异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勾起嘴角微笑了一下，说：“我猜她应该不是为了制造混乱或者毁灭才安排你来这里的。”
尼克看着他笑了笑：“万一你猜错了呢？你不是一直怀疑我吗？”
布鲁斯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说：“如果你不能说，那么就由我来说，你来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好。”
这倒是一个投机的办法，尼克立即点头：“好。”
布鲁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才说：“你会被安排在这儿，是因为，这个世界原本会毁灭吗？”
尼克悚然一惊，惊异于布鲁斯的敏锐。他没有点头，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布鲁斯一切。
布鲁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尼克立刻反问：“你知道什么了？”
布鲁斯朝他笑了笑，说：“拯救世界这个任务太沉重，也太辛苦了，不该由你一个人背。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带上墨镜，起身准备离开，尼克站起来拉住了他的小臂。
“等等——”
手掌和他小臂的皮肤刚刚相触，尼克就像触电似的，马上松开了他。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布鲁斯低头看了看刚才被他碰到的位置，笑了笑，说：“你道什么歉，我又不是不能碰。”
尼克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太大了，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才说：“我也有事想请求你。”
布鲁斯听他说得这么隆重，也正色道：“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尼克说：“你能毁掉‘那个’病毒吗？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用它。”
布鲁斯看着他没说话。
尼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布鲁斯并不想采纳他的意见，但他真觉得毁灭日病毒或许就是阻碍这个任务完成度的一个重要因素，他一着急，脱口而出道：“关于我梦里的那些……危险因素，我已经消灭了大半，只有这个……”
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就打断了他，皱眉问道：“你又一次杀了卢瑟？”
尼克被他带偏，火气也有点上来了，立刻大声反呛道：“是！难道他不该死吗？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在莱克斯大厦听你的劝，留……”
布鲁斯两步绕过桌子，一把捂住了尼克的嘴。
尼克这才发现，因为太大声，所有的人都在往他们这边看。
布鲁斯勾着尼克的脖子，将他拉出了咖啡店，这才放手，脸色有点难看地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杀人犯吗？”
尼克冷哼一声，嘴硬道：“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么有正义感，怎么，现在要把我抓去阿卡姆吗？可惜我现在常住大都会，就算是蝙蝠侠，也不能跨市执法吧。”
布鲁斯气结，瞪着他一时没有言语。
尼克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谈话，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一时也有点心灰意冷，说：“反正我劝你最好把‘那个’病毒毁掉，并且永远也不要再研究这个，就算你怕超人黑化，把它留作终极方案，也有很大可能被反噬，说不定最后的结局就是这个世界无人生还，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随便你。”
说着他转身就走，这一次是布鲁斯拉住了他。
“干嘛！”
尼克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布鲁斯想要拥抱他，安抚他的怒火，但眼里被他颈间项圈下的金属牌的光泽晃到，只能说：“别生气了，我是担心你。”
尼克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居然能从布鲁斯·韦恩的嘴里听到服软的话。
但他还是站住了，在原地低头看着地面，说：“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一块儿问了吧。我要回去了。”
布鲁斯说：“西瓦夫人带走了卢瑟……的尸体，他应该在刺客联盟，雷宵·奥古的庇护下，你是怎么在雷宵的眼皮子底下杀掉他的？”
尼克随意道：“我毁了那个老东西的拉撒路池，他惦记他的复活泉，没空管卢瑟的死活。”
布鲁斯抬高了声音：“你毁了拉撒路池？”
尼克抬头道：“怎么？不能毁吗？”
布鲁斯深色凝重道：“让克拉克把你送到孤独堡垒待一阵子，拉撒路池是他的命，你毁了它，雷宵·奥古不会罢休的，你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还是谨慎一点，珍惜一下自己的命吧。”
他这么说，尼克立马不愿意了，立刻反驳道：“我还能躲一辈子吗？没有了拉撒路池，他也就是个武术比较厉害的普通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布鲁斯刚想跟他解释雷宵·奥古不仅仅体能超绝，他拥有600多年的智慧和谋略，是非常出色的战术家和阴谋大师，更别说他和卢瑟一同加入的那个光明会还有魔法侧的成员，并不像尼克想的那么简单，他的紧急通讯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着尼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随即接起通讯，是阿尔弗雷德。
几句话之后，布鲁斯挂断了通讯，但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第 129 章
“我还有事, 先走了。”说着，布鲁斯就准备离开。
尼克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袖问：“出什么事了？”
布鲁斯明显不想详谈，只说：“一点私事。”
说着他想抚开尼克抓着他袖子的手。
尼克没松手, 他盯着布鲁斯的脸看了一会儿, 才说：“是不是雷宵·奥古？”
布鲁斯顿了半个呼吸的时间，但就这微小的一点变化被尼克抓到, 他立刻追问：“真的是他？”
在布鲁斯接到通讯前, 两个人正在聊雷宵·奥古的事情, 可挂断通讯后, 按照布鲁斯的性格, 就算他真的有急事要离开，也会再交代一句让他当心刺客联盟，但他什么都没说就急着要走, 所以尼克猜测布鲁斯遇到的‘急事’很大可能就是雷宵·奥古。
尼克松开他的袖子，改为紧紧攥住他的胳膊, 说：“告诉我，布鲁斯, 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
布鲁斯看着尼克执着的神情，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说清楚, 尼克绝对不会让他轻易脱身, 于是点了点头。
尼克立刻拧起眉。
“他在哪儿？”
布鲁斯摇了摇头：“还不确定, 所以我要尽快回哥谭。”
尼克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咖啡厅悬在墙上的电视, 如果有什么突发的重大事件，这些沿街商铺的电视都会切播新闻。但现在里面正播放着咖啡店的广告，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发生。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尼克问：“布鲁斯, 告诉我。”
尼克有预感，雷宵·奥古这个时候出现, 绝对跟自己毁了他的拉撒路池有关系，基于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布鲁斯快速思考了一下，认为告诉尼克也没关系，他急于脱身，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浪费时间，于是说道：“达米安的定位在学校消失了，阿尔弗已经去看过，很有可能是雷宵·奥古带走了他，我必须得尽快回去找到他们。”
尼克有太多疑问了，但达米安失踪是很严重的事，达米安是布鲁斯的亲儿子，是蝙蝠侠的罗宾，而且在尼克看来，达米安本身就像是一柄凶器，很难想象有什么人竟然能成功绑架达米安。
他松开了布鲁斯的手臂，正准备说话，布鲁斯就抬手制止了他：“不需要你的帮助，尼克，你好好待在克拉克的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说完这句话，布鲁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尼克心里有点生气，什么叫好好待在克拉克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说得他好像是什么麻烦精似的。
他站在原地生了半天气，最后也转身先回了克拉克的公寓。
尼克盘腿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按着电视遥控器，但视线却全然不电视画面上，而是散漫地放空着，虽然刚才他心里赌气决定不管这事儿，但这会儿他已经在想，雷宵·奥古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的麻烦，而是莫名其妙地去绑架达米安·韦恩？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通，他决定自己去找找答案，说着，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再次开启了传送通道，重新去到那个藏有拉撒路池的地方。
这次过来和上一次的景观截然不同，原本盛着绿水的池子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池底只剩浅浅一层带着泥浆的污水，池子周围还潮湿着，四处散落着砖石和瓦砾，显然，那次的爆炸将拉撒路池破坏得十分彻底。
尼克一手提着刀，顺着断壁残垣的洞穴往外走，刚走到洞口，就迎来一阵密集的箭雨。
【检测到多个敌对反应。】
辅助机在他身旁提醒他。
尼克举起刀飞快的挡开迎着自己面门的十几支箭，他锁定了箭雨射出的位置，来自不远处监视塔楼，那里架着几台全自动发射箭矢的“加特林”，另外还有许多此刻横着刀向他冲过来。
尼克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热武器时代，雷宵·奥古看着也不像个蠢人，为什么这里的防御和兵器都是刀阿槍阿的冷兵器，两个像样的热武器攻击都没有，是因为他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重度拥护者吗？还是为了什么远古刺客的尊严？
不过对方用冷兵器攻击的话，辅助机套在自己身上的盾反而没什么发挥的余地，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阴差阳错吧。
尼克扫了一眼涌上来的敌人，决定还是先得上去把塔楼上发射箭雨的加特林给拆了。
他将佩刀横在身侧，微微俯下身，迎着敌人冲了上去。
在十几柄不同样式的长短刀劈向自己之前，尼克以刀尖撑地跃起，踩上一名刺客的头顶，轻巧的越到他们身后，再以迅雷之势出刀，面前几人的脖子上出现一刀极细的血线，最后齐齐跪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喘息，他的余光就瞥见了来自后方一个大块头的马刀向他砍来，从对方的体型和刀的重量来看，挨这样一下，自己立马就变成复数。
身前同伴的惨死并没有个给其他人带来丝毫波动，他们仿佛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凶器，前仆后继地朝尼克杀来。
停下来对付面前的杀手们，就无法躲避来自后上方的马刀，如果现在起跳，就会刚好迎上对方的刀刃。尼克当机立断的将刀收到背后，转身用双手牢牢抓住身后那个大块头的手腕，借着对方力量的惯性猛地挥过去，马刀直接将他身后扫出一片无人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杀手的刀已经刺进了尼克的身体，来不及后撤的结果就是被马刀劈了个正着，当场变成复数。
这点疼痛尼克还是能忍，他单脚踩上大块头的刀面，对方被激怒，猛地抬刀，刚好给了尼克向上的助力，他跳起来抓住辅助机，在空中缓冲一段路程后十分不科学的来了个二连跳，塔楼上的哨兵根本没想到对方的弹跳能力堪比跳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踩着围栏跳上来的尼克一刀挑下了塔楼。
尼克拔掉身上的箭矢，再一次环顾四周，这里虽然视角很好，但也彻底失去遮蔽，另外三个方向塔楼的射击目标也对准了他，尼克看着下面行动敏捷指令明确的此刻们，一时间有些着急，不会真的要他把这些人都杀了，才有拷问的机会吧？
正在他自己观察，想先抓个看上去是头领的人探探消息的时候。
尼克忽然听到一阵非常奇怪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是刺客联盟这处基地正面的悬崖底发出的。
那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他刚意识到，三架直升机就从峭壁下升起，机舱门开着，坐在机舱门口的黑衣蒙面者全副武装，手里端着机枪开始对着人群扫射。
尼克马上躬身隐蔽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他可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帮手。
他在暗处看着直升机悬空放下悬挂绳，一串串的蒙面者从悬挂绳上滑下，直接拿着机枪开始干这群冷兵器的刺客。
尼克没有露面，静静地看着这群以数量取胜的刺客们如何在热武器前负隅顽抗，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挺厉害的，在火力压制下还能反杀对方几个人。
尼克发现这群刺客也是会用热武器的，当那些状似雇佣兵的入侵者被杀后，那些刺客立刻夺过他们的武器进行扫射。
尼克看了一会儿，猜测到，雷宵奥古之所以不给这里的人武装热武器的原因可能就是这个位置易守难攻，又背靠悬崖峭壁，就算有人攀崖而上，数量也极其有限，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热武器装填换发都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足以让一个优秀的刺客杀死对方，现下那几个死掉的雇佣兵都是在子弹打完重新装填的时候被击杀。
正当他看到一个服饰明显和其他人不同，并且频频打手势指挥现场的此刻被瞄准，他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把这个人救下来问话的时候，他看到因为刺客们边打边退进建筑，被遮蔽视野的直升机上终于跳下来个熟人。
是丧钟。
尼克挑了挑眉，暂时按捺下自己的动作，任由那个小头领被子弹击中。
他藏身在塔楼上没动，吩咐辅助机开着隐身状态去观察战况，没多久，辅助机就回来了，他说丧钟已经完全控制了这里，里面的此刻死的死，逃的逃。
看来雷宵·奥古已经放弃了这里。但尼克也不觉得沮丧，这不是还有一个丧钟么，既然他号称是最强雇佣兵，那一定知道很多秘辛，况且看他袭击刺客联盟这个架势，尼克相信直接问他会给自己带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么想着，他沿着辅助机给他标出的路线，悄悄靠近了丧钟所在的位置。
直升机已经撤离，现在在建筑内的一共有十五人，只有两个跟在丧钟身边，剩下十三人被分散出去检查各个房间，尼克打算将他们逐个击破。
他先选了距离所有人最远，也是最偏僻位置的那个人，让辅助机造出点动静引人去查看，接着出现在他身后，勒住脖子将人击倒。
动静虽然小，但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其他讯通的方法，辅助机立刻告诉他剩下的人都朝他这边来了。
悄悄进村的计划破灭，尼克也没有特别遗憾，他看着最端着枪迎面跑来的三人，摸出被他击倒的人腰间的匕首扔了出去，正中其中一人眉心，另外两人立刻开枪，但子弹在接触到尼克之前就硬生生的凭空掉落在地。
两人还没来得及惊恐就被无声靠近的尼克掀翻在地。
剩下的人很快包抄上来，尼克让辅助机直接炸了周围的几面墙，在扬起的尘土中，尼克拿稳刀冲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尼克就解决了13名雇佣兵，丧钟也赶到了。
他身边剩下的两名雇佣兵立刻对着尼克站着的地方开枪，子弹同样在他们的视野中凭空跌落在地，就当他们抽出刀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尼克抬眼看了丧钟一眼，咧开嘴笑了。
那一眼冰冷又锋利，像刀一样戳的丧钟一个激灵。
“住手！”丧钟大喊一声。
两个雇佣兵堪堪停住，回头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丧钟问。
尼克没回答他，反而问道：你身边那个会操纵水泥石块的女孩儿呢，怎么没看到她？
丧钟也没回答他，继续问道：“你不会是追着我来的吧？”
尼克笑了笑：“你猜？”
丧钟摇头说：“不，你不是跟着我来的。我就说来的时候这里怎么被人偷袭过的样子，原来是你。”
半天也没说出尼克想知道的消息，尼克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朝丧钟走过去。
丧钟立马后退几步：“停！既然你不是追着我来的，又没有立刻对我动手，想必是有想从我这里知道的消息，你问吧，我知道的话就会告诉你，咱们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拿钱办事，你没必要对我穷追不舍，我给你的消息就当是以前冒犯的赔礼。”
尼克：“你在这儿干什么？”
丧钟立刻说：“我一直对刺客联盟有兴趣。”
他野心不小，竟然想染指雷宵·奥古的刺客联盟，但尼克对这个不感兴趣，直接问：“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丧钟笑道：“我们拿钱办事的雇佣兵，自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我知道他不在这儿，故意选这个时候来的。”
尼克问：“雷宵·奥古现在在哪儿？”
丧钟看了尼克一眼，觉得他现在还是能沟通，不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状态，于是说道：“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一下，告诉我一点消息。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尼克想了想，虽然丧钟也不一定跑得掉，但和他打起来也挺耽误时间，自己现在就是要尽快得到最多关于雷宵奥古的消息，于是说：“你偷了雷宵·奥古的家，是为了他的拉撒路池？”
丧钟抬了抬眉毛：“没错。”
尼克说：“那你白来了，拉撒路池已经毁了。”
丧钟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让手下的两个人立刻去查看。
其实他已经相信了尼克的话，雷宵·奥古很看重他这个池子，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就算离开也会在这儿另外布防，这次他的突袭很明显过于容易。
他的手下很快回来，为他证实了这个消息，丧钟忍不住骂了一声，他没有问尼克是谁毁了拉撒路池，对他来说谁毁得都一样，重点是他这次走空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尼克说：“在这遇到你算我倒霉，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然后我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尼克没理他，直接问：“雷宵·奥古和哥谭有什么牵扯？”
丧钟又挑了下眉，他笑道：“你是想问雷宵·奥古和布鲁斯·韦恩有什么仇吧？”
尼克看着他没说话。
丧钟戏谑地看他一眼，我一直以为你那么为韦恩豁出命，他肯定会告诉你这个……
“少废话。”
说着尼克不耐烦地挥了挥刀。
丧钟耸了耸肩，直接说：“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保密的，你知道达米安·韦恩以前姓什么吗？”
尼克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测，丧钟接着说：“你以为他一身杀人之术是从哪儿学的，他以前叫达米安·奥古，是雷宵·奥古指定的刺客联盟继承人。他是布鲁斯的亲儿子，也是雷宵·奥古的亲外孙。”
艹
布鲁斯·韦恩，你可真行，这种活了几百年老妖怪的女儿你也敢睡。
第 130 章
看到陷入思考的尼克, 丧钟也没有干等，他用手指轻轻扣了扣一直嵌在自己左耳的耳机，很快, 之前出现过的其中一架直升机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
直升机放下一根悬挂绳, 丧钟顺势抓住绳子，让直升机将他带离这里, 另外两名雇佣兵也寻迅速消失在了现场。
等辅助机帮他确认现在不再有第二个人, 尼克才再一次打开传送通道回到了克拉克的公寓。
踏入公寓时, 克拉克正在等他, 尼克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 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傍晚，他去刺客联盟这一趟竟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克拉克看着传送通道在他身后消失，稍微挑了挑眉, 自从上次尼克的心跳忽然从大都会瞬间转移到中东之后，克拉克就猜测他可能有什么瞬间移动的方式, 他本来以为是魔法，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传送通道。
这个传送通道的样式还看上去那么眼熟。
“你身上有母盒的力量？”克拉克问。
听他这么问, 尼克也很惊讶：“你知道母盒？”
克拉克笑了笑，说：“超人死过一次, 我之所以现在还在这里, 就是因为布鲁斯他们用母盒复活了我。”
尼克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在恢复期那么喜欢亲近卡尔, 原来是因为他身上有母盒的味道。
两个人都想自己探究对方对母盒的了解程度，但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母盒的问题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你又去找雷宵·奥古做什么？”
“你记住过达米安的心跳吗？能帮我听一听他现在在哪儿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
说完后, 克拉克就明白尼克去刺客联盟大概率是为了找达米安的。
他凝神听了听，随即皱眉道：“我听不到他。达米安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尼克看到克拉克的反应, 就知道布鲁斯根本没把达米安不见这事告诉任何一个正联同事寻求帮助。他有点生气，他知道蝙蝠侠喜欢单干，但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多一个人的帮助就少一分困难吗？
尼克直接告诉克拉克，达米安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雷宵·奥古带走的，他现在准备联络阿尔弗雷德，他想帮忙找到达米安。
克拉克皱眉道：“布鲁斯不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很明显就是不希望我们插手，如果贸然干涉的话，他可能会不高兴。”
他说得很含蓄，以蝙蝠侠的固执，岂止是不高兴，简直就是会非常生气！
尼克翻了个白眼，反问道：“万一达米安被雷宵奥古嘎了呢？到底他儿子的命重要还是他的原则重要？”
克拉克笑说：“不至于，达米安是奥古的亲外孙，他应该不会残害自己的血脉……吧？”
看着尼克瞪着他的眼神，他犹豫道。
尼克有点懊恼：“为什么你们都知道达米安的身世？”
早知道直接问卡尔了，感觉自己被丧钟占了便宜，竟然用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消息换得了脱身。
克拉克刚要解释布鲁斯并没有对朋友隐瞒过达米安的身世。而且他和布鲁斯合作搭档了这么久，多少了解一些特的敌人，他认为雷宵·奥古如果真的抓了达米安的话，很大可能是为了逼迫布鲁斯单独面对他。而且布鲁斯也不是枉顾别人生命，一味逞强的人，如果他没说需要帮助，说明事态还在他的掌握中，他们贸然加入的话，说不定反而会给布鲁斯带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布鲁斯真的需要帮助的话，他一定会呼唤自己的。
但尼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严肃地说了声：“不对！”
“什么？”克拉克疑惑道。
“雷宵·奥古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他真的那么在意血脉和基因的传承吗？”尼克问。
克拉克也思考起来，繁衍后代与其说是人类的本能，不如说是基因的本能，基因需要传承和延续，但如果一个人他本身就不老不死，他还会那么在乎传承吗？
“我毁了雷宵·奥古的拉撒路池，相当于毁掉了他永生的希望，他这个时候出现，又带走了达米安，我很难不怀疑他的动机。”尼克说。
“什么动机？”克拉克问。
“我不知道，总之，我的感觉不太好，我得帮忙找到达米安。”
尼克这样说道。
他没有告诉克拉克的是，雷宵·奥古既然这么看中他的那个池子，可他竟然愿意把拉撒路池分享跟卢瑟·莱克斯使用，他一定是在卢瑟那里得到了非常重磅的好处。卢瑟从‘塔’里截获了那么多有关自己世界的未来信息，这些信息里，对雷宵·奥古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是什么？
是未来世界的科技和武器吗？不，雷宵·奥古到现在都崇尚冷兵器，可见他不在乎这些。
那还有什么？
他在池子被毁的第一时间不是在暴怒之下围剿自己，反而抓走了达米安·韦恩，这很奇怪。
怎么看，雷宵·奥古来抓他才是比较合理的逻辑吧，毕竟他反复复活了这么多次……
尼克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灵魂是通过接触魔素再加上未来的技术的加持，才被抽离身体保存的，也许卢瑟也从飞船上获得了这部分信息，并且分享给了雷宵·奥古！
“达米安可能会有危险。”尼克说。
“我要打给潘尼沃斯先生。”说着，他打算再一次拨通阿尔弗的电话。
克拉克制止了他，说：“我带你去韦恩庄园。”
他没有再质疑尼克的判断，抱起他直接向哥谭飞去。
两人很快就站在了韦恩庄园的土地上，阿尔弗雷德在他们抵达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庄园门口。
“很高兴见到两位，只是布鲁斯老爷现在不在……”
尼克马上打断他：“阿尔弗雷德，我知道，布鲁斯去找达米安了，我们是来帮忙的。”
阿尔弗雷德先将两人请了进来，随后说：“恐怕老爷暂时没有让其他人参与的打算。”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正在和布鲁斯连线中的状态。
说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老爷说请你们回去。”
尼克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雷宵·奥古很有可能得到了我那个世界关于灵魂抽取的技术，达米安有危险！布鲁斯，别再固执了，让我帮你！”
他的声音很大，确保耳返对面的人能听到。
阿尔弗雷德听了后，脸色也稍微有些变化，其实他之前和克拉克的猜测一样，无论如何达米安都是雷宵·奥古的至亲血脉，他不至于对他下杀手。但此刻他也想到雷宵·奥古对永生的执着，雷宵·奥古也许不会杀达米安，但为了自己的永生，他很可能对达米安做出比杀了他更残忍的事。
“即使你拒绝我们的帮助，我也一定会参与进来的。”没等阿尔弗雷德回应，尼克就继续说道。
阿尔弗雷德快速地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说：“两位先生请随我来。”
尼克跟着阿尔弗雷德进入了自己无论是作为猫还是作为人时都没进入过的书房，随着座钟的时针分针被调整到10点42时，座钟旁整面的书架墙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仅限一人通过的入口。
他和克拉克跟着阿尔弗雷德顺着入口往下走，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蝙蝠洞。
没有时间仔细观赏蝙蝠侠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打造的这个尖端科技遍布的宏伟洞穴，管家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主控台前，调出哥谭及周边的地图开始和两人共享情报。
地图上有几处已经画了叉的位置，那是已经被蝙蝠侠排除的地点。
“剩下的这几处位置是先生标记出的，雷宵·奥古有可能藏匿的地方，还请两位帮助先生一起探查。”
说着他给了尼克一只入耳式通讯器，尼克接过后戴在耳朵上，立刻听到了两道不同的声音，原来杰森一早就加入了搜寻的队伍中。
“接下来我会在频道里为各位做技术支持。”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同时在面前和耳返中响起。
在安排好各自搜查的地点后，尼克和克拉克就离开了韦恩庄园。
因为超人在不久前刚说过不再干涉人类社会的任何事件，再加上他的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任何救援活动中，因此在行动的时候需要保持低调，至少不能明晃晃的穿着超人的制服在天上飞来飞去。
蝙蝠侠给出的那些标记点，几乎都含铅，克拉克的超级视力作用受限，必须很明显，这次绑架达米安是雷宵·奥古早就策划好的，这让尼克对自己的判断稍微有些怀疑，或许雷宵·奥古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通讯器里，几个人除了沟通任务的进展，没有进行任何闲聊。
即使克拉克不能使用飞行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有了他的加入，找人的进度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直到他们搜索过了所有的可疑地点，都没有找到达米安或者雷宵·奥古的任何线索。
很快，除了还在外面寻找线索的蝙蝠侠，他们重新又在韦恩庄园碰头。
杰森是以红头罩的身份来的，再次见面，克拉克表现得倒是正常，但尼克反而有些心虚的别开眼神，不想和他对视。
红头罩有头盔的加持，完全看不出表情。尼克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达米安，其他的都不值得一提。
他有些焦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地点击那个没什么用的游戏面板。
他现在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在地图上看到达米安的坐标，确定他的位置，一方面又知道，如果在这个地图上真的看到了达米安的坐标，就说明雷宵·奥古劫持达米安这件事跟他面板上这个最后的任务是有关联的。
还没想完，他的“游戏地图”上真的出现了两个标记点，标记几乎重合，上面显示的是达米安·韦恩和雷宵·奥古。
尼克的脸色猛地变了。
“在我的公寓！”他突然喊出声。
几个人都看向他，但尼克已经没时间跟他们详细解释，不由分说地直接在众人面前开启了传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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