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嫱挠了挠脸,看着从树影中漏下的冬日暖阳,决定择日不如撞日,现下就出发继续游戏……不,游历人间。
“你真的现在要走吗?”莘澄站在将军府大门,看着将百两黄金艰难背起的裘嫱。
裘嫱活动活动酸痛的肩膀,有些感动,“虽然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但是……”
“不是,我是想确定风弦她的病真的好全了吗?”莘澄打断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
裘嫱:可恶,关于悬壶济世的说辞自己下山之前可足足准备了好几页纸!
“好全了!她只要日后不要再吃那些伤身的药,不要落水受冻就没多大的事!”裘嫱转身,潇洒肆意毫不眷恋地挥了挥手,就当作与莘澄的告别了。
莘澄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们两人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听风害怕自己在丹霞药谷的名声被毁,会全力阻止裘嫱传播消息。
不出三日,裘嫱在清晨在将军府边上的小巷子里被发现。
她蜷缩成小小一团,身上的露水深重,看起来是硬在寒风中扛了一夜。
莘澄让白翠将屋子收拾好重新让她住下。
“咳咳,那什么,我还是待在你这里一段时间好了。”裘嫱捧着白翠端上来的姜茶,坐在被窝里发抖,“主要是……喜欢歌颂围观你们的爱情!”
主要是打不过听风派来的人吧……
莘澄也不想戳破她的谎言,她住在将军府也没事,这个寒冬风弦大病初愈万一扛不住也好有个照应。
——
风弦披着狐裘站在阳光下,看着柳絮在堂前举着木剑比划。
霜雪时节,两人呼出的氤氲雾气不断上升,隐入暖暖的光线中不见。
柳絮只穿单薄的青衫,但头上却冒出细密的汗珠和蒸腾的热气,面色也红扑扑的。
“手抬高些,动作有力利落些。”莘澄穿着朝服,还带着一身寒气来到柳絮面前。
她亲自上前扶正柳絮的动作,又给她示范了一遍。
大梁武官的朝服是便于行动的骑装,玄黑的麒麟张牙舞爪地盘踞在莘澄胸前,更将她冷峻的面庞衬得威严无比。
柳絮本就有些怕她,一时慌张更是记不住剑法招式,愈做愈错。
莘澄拧着眉看着她的动作,几番尝试下来,柳絮竟有些畏惧再举起手中的木剑。
风弦见状上前阻止莘澄想要训斥的话,拉着柳絮的手到一旁。
“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吧,别一时心急。”风弦拿出绢帕递给她。
柳絮拿过擦拭脸上的汗水,“我……很想学会。”
莘澄一见到风弦就变了一副样子,脸上冷硬的线条立马柔和下来,露出的笑容带着一股可爱的娇憨,她蹲下身想用头要去蹭蹭风弦。
风弦躲开,伸手在她毛茸茸的头上揉了揉以示见面礼。
柳絮见状默默退出风弦的保护圈。
莘澄勾了勾唇角,这小孩虽然闷声不吭倒是还有点眼力见。
“阿絮性子卑弱,从小没人在乎她,你平日多夸夸她。”风弦看向柳絮一下又一下用力挥剑的身影,不禁心怜。
莘澄努努嘴,“以后流汗流血都是常态,现在举不起剑以后何来握起百姓的期望?”
风弦不语,莘澄说得确实也没错。
“好了,我陪你去别的地方走动走动。”莘澄拉着她想要将她带走。
风弦拉住她,“你平日下朝都会在堂前练长枪,我还想再见识见识。”
柳絮一听,眼前一亮,她也很想学更厉害的长枪。
莘澄听风弦这样一说,立刻骄傲极了,命下人取出长枪。
双十年华的巾帼将军,身姿挺拔如翠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她简单束着发,利落的剑眉下是璀灿如星的双眸。
莘澄挥舞着长枪,重若玄铁的长枪破空发出猎猎声响,红缨在半空丝丝散开竟然让人生出轻盈之感!每次挥动,却又带有雷霆万钧之威势。
鲜衣怒马少年郎,长枪策马安天下。
风弦看向她的眼中满含爱意。
柳絮看向她的眼中满含敬畏。
她察觉风弦的目光,受到鼓舞手中的长枪挥舞速度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之下,由腾空而起的旋身劈下作为结尾。
柳絮满眼惊羡,风弦在她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眉眼示意她去接莘澄的长枪。
果然,莘澄虽然没有分多少注意力给柳絮,还是顺手把长枪递给她让她收好。
柳絮拿着长枪,眼中兴奋地闪烁着光芒,激动地保证自己一定帮她擦拭好后放回房中。
风弦想拿出绢帕给她擦汗,却发现绢帕早已被柳絮拿走了。
“哼,你就关心那些小孩,一点都不关心我。”莘澄闷哼一声,气呼呼地转头装作不理风弦的样子。
可她分明瞧见莘澄眼角的余光还在不断瞥过来。
风弦被她逗笑,走到她面前,踮起脚来用干净的袖口为她擦拭,“这么大人了,还吃小孩的醋啊……”
莘澄无心回答她的话,她嗅到扑面而来的温暖馨香,无端想要更多。
莘澄见柳絮拿着沉重的长枪艰难地走开,拿起她落在地上的木剑,对风弦道,“我教你练剑吧!”
风弦不好打击兴致勃勃的她,只好依她所言解开狐裘,拿起木剑。
莘澄得逞地靠近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把住木剑的方向,在她耳畔低语。
呼出的热气激起风弦裸露脖颈上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
“放松,动作打开来——”莘澄用右腿拨开她的右脚,迫使她两腿分开。
风弦全然不觉奇怪,她专注莘澄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正带动着她提起剑做出一个个暗含杀气的动作。
“很简单,你只要手腕灵活发力,设巧劈开刺出就行……”
这估计难,风弦弹琴的手指手腕都很灵活,但琴上的功夫轻捻慢挑不需要太大的力气,挥剑一旦离了莘澄的加持,每一次都再达不到那次的效果。
好难,风弦无心再学。
莘澄看她注意分散,借着近距离一下吻在她的耳后和脖颈上,温热的湿意惊得风弦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抖动一下。
“你你你!”风弦丢下木剑,见她又是一副纯良懵懂的样子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太剧烈了。
她平静得像是在做一件最普通平常的事情!
风弦看着她懵懂如稚子的样子准备反攻而上,她捂住莘澄的嘴,“小将军就等不及了?今晚试试?”
莘澄没有回答,眼底闪过的狡黠快得令人捉不住。
她可这八个月在外,可学了许多新东西呢……
风弦心情颇好地放开她,丢下木剑准备去修剪指甲。
莘澄勾起唇角,指甲她早就修剪好了!定不会伤害到她。
——
床帐轻纱浮动。
风弦满眼泛着潋滟的春水,愤愤地咬在身前莘澄的肩头上。
莘澄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这样你会舒服一点吗?”
舒服个头啊!自己明明该是占据主导权的那一个!
倒是莘澄手上动作不停,她没机会说出这些话就被细碎的□□堵住,身后的莘澄还不断使坏,挑逗她敏感的耳垂和妩媚的腰窝。
风弦眼角忍不住溢出生理性泪水。
莘澄动作不慢反快。
这一晚,两人深刻体会到欲哭无泪和欲求不满的巨大差别。
——
“不要碰那里!”风弦忍着酸软缩回腿,抗拒地把整个人埋在被中。
莘澄无奈只好先由着她去。
房中暧昧的气味还未散,莘澄收拾床榻上的水渍和点点血迹,想起指尖液体混杂的丝丝血色,顿时心中更加雀跃兴奋。
“我明日去找裘嫱,让她给你开些药来就不疼了。”莘澄隔着被子抱住她。
风弦炸毛,“不许去!”
自己已经丢够人了,这件事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知道!
她的一世英名,就要在被压的风声中破碎……
传到尧夏那边,指不定被风岚和伯琴如何嘲笑。
不行,绝对不行!
莘澄餍足地抱紧她,“没事,我就说我需要,不是你需要。”
“这和欲盖弥彰有什么区别!”
谁会满脸舒爽地去要那个药的!这简直一目了然好吗!!
“好好好,很晚了,那你先休息,我保证不去。”莘澄柔声哄道。
“你也知道很晚了……下次再那么晚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风弦本就困极,嘴里嘟囔着,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看来还能有下一次。莘澄暗喜,抱着她更是开心。
——
裘嫱带着柳絮在街道上打转,她看着小孩谨慎地跟在自己身旁不禁暗叹自己真是个天才。
这不知从哪来的小孩真是个完美的护身符,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听风派来的人就不敢靠近自己。
“诶,你说你叫阿絮,为什么能时常出入将军府啊?连莘澄都愿意教你习武……真是稀奇。”
“我……”柳絮本意是见她一直在将军府门口徘徊,以为她遇到什么难题才上前询问,没想到自己倒是先被她忽悠一同上街游玩。
“莘澄也不像是会随意大发善心的人,我算是看透她了,除了她房中的风弦,她谁都不在乎。”
“她与风弦……同住一屋?”柳絮惊讶。
裘嫱露出个神秘的笑容,浑身上下充满了八卦的气息,“这你还看不出来?”
柳絮摇摇头。
裘嫱刚想大说特说,就看莘澄居然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家药铺中。
柳絮蹲在她身边,小声问道,“裘大师,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嘘——”裘嫱示意她别发出声音,仔细查看发现莘澄买的都是质地温和清凉的止痛药膏和益气补血的人参药材。
原来如此,看来两人进展不错。
既然不来找自己,那就当没看见好了。
裘嫱顿时心中了然,拽着柳絮就走。
“两人早就情投意合,互诉衷肠了……”裘嫱也不求柳珹小小年纪就懂,她拽着她去小摊贩上买糖画。
“我不管你是谁,吃了这个,你可就不能在莘澄和风弦面前说起今日所看到的一切东西,特别是不能说看到我遇见莘澄偷偷买药的场景。”裘嫱看着她拿着咬了一口的糖画告诫道。
柳絮没答应,要是风弦发现端倪问起来,自己肯定会说的。
“听到没有?”裘嫱反问。
柳絮默默把嘴里的糖吐了出来。
裘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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