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逗弄
◎这次不要我抱了◎
许晴晚被稳稳抱着, 下了楼梯,一路朝着下面走去,远远就看到摆着粥盅的方形餐桌, 昨晚弄得杂乱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妥当。
变回了原本干净整洁的模样。
又瞥到昨晚那个位置,一时间脑海里闪过,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覆盖在身前的高大身影,把纤细身躯牢牢困在滚.热胸膛前。
往日给予她安定的淡淡松木味道, 裹着难以抵抗的浓重男性气息,变得侵袭意味十足, 密不透风地将她笼罩。
将溺水窒息般的呼吸堵住。
大脑放空发白, 自己仿若只是颠簸流离的汪洋浮木。
白皙指尖泛着几抹淡红,因从未体验过刺.激,微微蜷起,无力推着宽阔有力的臂膀, 蹭过劲瘦有力的肌肉线条。
沁出薄汗的指尖,染上几分热.灼。
却被攥紧无意作乱指尖, 牢牢按在了桌沿。
骨节分明的手指,强势地从指缝穿过,变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覆盖在上面的手掌,骨节宽大,指骨修长,手背薄薄一层皮肤上, 崩起上头蛰伏着的青筋。
裹挟着她被卷入窒息般的沉溺。
就连桌上的东西, 被推得混乱散落一地, 也无暇顾及半分。
……
许晴晚只是愣神, 察觉到简秋绥想把自己放到桌沿的意图。
伸出两条细长手臂, 有些急地环住他的脖颈,后发被割得太短,一时没能握住,指腹滑到后颈,留下一串浅浅的酥痒。
下意识惊呼出声:“……阿绥!”
刚刚说得小声还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她的嗓音竟然这么哑了,像是得了重感冒似的,还裹着含糊不清的鼻音。
昨晚被折.腾了那么久,许晴晚现在还觉得身体绵软无力,腿也是软的,真不能再坚持半分。
许晴晚睁着一双圆润眼睛,完全没有昨晚招惹男人时,胆大却难掩青涩的模样,尾音带了几分撒娇意味:“阿绥,不了。”
简秋绥看着她,挑眉:“这么怕?”
许晴晚心想男人昨晚那么混球,害偏要问题,隔着毛绒绒的天鹅绒毛毯,此时侧腰又被宽大手掌握住,昭显强烈嚣张的存在感。
很难不想起昨晚,手掌裹来的那股狠劲。
知道现在被困在怀里,许晴晚也不敢多做什么,就怕不小心引燃某根摇摇欲坠的弦,只能乖乖开口:“不是怕,就是……”
简秋绥偏要问她:“就是?”
许晴晚突然想到,轻声开口:“晚点还要跟白英姐和识惠去挑年货,我们快点吃饭吧。”
简秋绥语气随意:“那就跟她们说改天。”
许晴晚定定看着他,有些委婉地开口:“之前都答应人家了,不好不遵守约定的。”
简秋绥却说:“我去跟她们说。”
他的口吻如常,就像是在说件早起喝水的随意小事。
许晴晚瞥到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偏偏深邃眉目又在眼前靠近,视线渐渐模糊间,鼻尖裹来具有侵袭意味的松木气息。
后腰被有力手臂箍紧,许晴晚下意识闭上双眼。
喷薄而来的发烫呼吸,却在近距离堪堪停下。
尽管眼前陷入一片昏暗里,却能清晰察觉到眼前,落在脸上的沉沉目光。
许晴晚缓缓睁开眼睛。
却对上一双含着促狭意味的眼眸。
几乎是瞬间,许晴晚就意识到这是又被简秋绥逗弄了,掉入他坏心眼作祟的圈套。
尾音含了几分羞恼:“阿绥。”
眼前男人却丝毫没有悔改意味,揽着她的手臂用力,转而放到一边放着蓬松软垫的木椅上。
传来棉柔触感,许晴晚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体贴,又联想到昨晚,脸颊发热,微垂着眼睫,很小声地说:“其实也不用垫子的。”
简秋绥坐到她对面,嗓音含笑:“昨晚不是还骂我坏人,不得做些好事,改善一下你对我的印象。”
男人再次回归了往日的温柔体贴,可许晴晚总觉得是她的错觉,并不打算多说,省得一不小心又被逗弄。
只低头,抿起冒着温热的粥。
“下次可以多骂几句。”
听到突然的一句话,许晴晚瞬间想起昨晚狠狠欺负她时,附在耳边的那句恶劣话语,差点被口里的粥噎到。
缓了好几秒,伸手捂住胸口,顺了顺快要跳出喉间的心跳。
许晴晚抬眼,眼里含了几分嗔怪,瞥着神色如常的男人,轻唤出声:“阿绥……”
又下意识认真纠正:“明明骂的不是坏人……”
这话说得小声,含糊进愈低的飘忽尾音。
简秋绥舀了一勺粥,白勺磕在瓷碗边缘,发出清脆一声。
“那是什么?”
许晴晚垂下目光,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你明知故问。”
简秋绥也丝毫不掩藏:“嗯。”
许晴晚没想到就在大白天,眼前这个男人,就温柔体贴了那么一小会,又开始这样明晃晃地逗弄她。
“我才不说,一说你反倒更——”
话语一顿,许晴晚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抬眼看去。
简秋绥眼里掠过几分促狭笑意:“会更什么?”
许晴晚微抿嘴唇,下意识觉察到不妙。
果然下一秒,简秋绥神情如常,嘴上又开始恶劣行径:“是会更兴奋,还是会更过分?”
昨晚自己被强逼着,又嗔骂了他几次,许晴晚一回生二回熟,搅了搅冒碗里着热气的海鲜浓粥,轻声讷讷地骂了遍:“混蛋。”
“嗯。”
“……”
许晴晚微顿:“大混蛋。”
“嗯。”
像是总算如了男人的意,耳畔飘来一声裹着低沉嗓音的轻笑。
许晴晚也想不通在大白天,男人没事还偏偏要讨她的骂。
不仅没能达到嗔骂的效果,反倒引起他的愉悦。
晚些时候,许晴晚和简秋绥出门,前往市中心的年货老街。
到的时候,简秋绥先下了车门,绕到副驾驶座,朝她伸开了双臂。
许晴晚瞥到窗外,到处人来人往,热闹嘈杂,尽管下意识想窝进男人的怀里,可清醒的理智,却提醒着她这还在大白天。
“阿绥,我自己可以下来。”
简秋绥挑眉看她,打趣道:“这次不要我抱了?”
许晴晚听出话语里逗弄意味,心想简秋绥真是越来越幼稚了,鼻腔轻溢出别扭一声:“才不要你抱呢。”
得到纵容的一声“行”。
走到二楼,顺着长廊走进去,沈白英和冯识惠提前到了,简雪和简烨就在旁边,一边玩着做工精巧的火红灯笼,一边舔着手里快要化开的冰淇淋球。
许晴晚感觉腿还有些发软,后腰撑着古色古香的雕栏边。
昨天睡得晚,直到天际蒙蒙亮,才蜷进被窝沉沉入睡,刚刚吃得饱出门,胃里暖乎乎的,室内暖气又开得足,只是一会,浓重的困意就袭了上来。
冯识惠本来在看做工的精致宫廷兔子灯,偏头看到许晴晚半睁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像是兔子般凑到许晴晚旁边:“嫂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许晴晚微微摇了摇头,想说是暖气开得太足了,只是有些困。
冯识惠却面露八卦神色,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问:“是不是我三哥昨晚当禽兽了?”
许晴晚怔住,本就被暖气烘得泛红的脸颊,瞬间灼起滚烫的热度。
冯识惠本来只是胡咧咧,没想到真被她套到了八卦,脸上顿时浮现有几分变态的姨母笑。
尾音还要刻意拖长:“婚前新郎如饿狼呐。”
许晴晚欲盖弥彰间,连眨了两下眼睛,相当明显的反应,完全暴露了她产生倦意的真实原因。
她脸皮本就薄,有些受不住冯识惠越来越八卦的目光。
刚想开口说些别的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听到简雪惊呼出的一声。
“小叔,你被虫子咬了吗?”
这一道突然的童稚嗓音,吸引了在场的注意力。
循声看去,简雪半坐在简秋绥的肩膀上,小手里攥着,不小心扯低的高领毛衣,面对惹目的红痕,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纯真的担忧。
就站在旁边的简烨,从对面的弹古筝的漂亮姐姐身上移开目光,踮脚,也探去好奇的目光。
许晴晚眸光一闪,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新鲜的牙印,仅剩的一点困意,瞬间消失殆尽。
偏偏简秋绥口吻如常:“嗯,可能是只可爱的小动物。”
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探来。
许晴晚顿时脸红心跳。
简雪瞬间缩回手,一副惊恐脸:“虫子还有可爱的吗?”
冯识惠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人,真的很看不过眼,开嗓道:“三哥,你真是的,别教坏小孩子。”
简雪闻言,却亲昵环抱住简秋绥的脖颈,扭头道:“小姨,不许骂小叔,小叔最好了。”
面对家里小孩明晃晃的偏心行径,冯识惠自认为自己只是身体长大了,心里其实还是个孩子,很委屈地开口:“白英姐。”
置身事外的沈白英,专心挑着宫廷丝绸娟花,无奈摇了摇头:“别叫我,谁让你昨天在家,还要抢两个小朋友的零食吃。”
顿时收获了两道谴责控诉的目光。
冯识惠被拆穿昨天孩子气的无耻行径,欲盖弥彰间,脑袋直接埋在许晴晚的肩膀上。
假哭起来。
许晴晚伸手,揉了揉窝在肩膀上的毛茸茸脑袋。
肩膀处传来哭唧唧的声音:“还是嫂子对我好。”
小插曲就这样在冯识惠的假哭里岔过去,小孩子的忘性大,很快就忘了这事,兴致勃勃地扯着简秋绥,继续看着对面的古筝表演。
没过一会,简秋绥接通一个电话,电话那头隐约说了一大串话。
男人神色如常,只淡淡应了一声。
注意到简秋绥拿起,搭在立式衣架上的大衣,看起来要出门,沈白英抬眼看去,了然地问:“是京永的电话吗?”
简秋绥回道:“闹着让我去接。”
许晴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是简秋绥的好兄弟张京永,高中时两人常常混在一处,比起简秋绥,张京永虽说性子也恣意随意,却更开朗阳光,是很好相处,也很能获取好感的那挂人。
同样也是常常打赌赢了,却每次被简秋绥用橘子汽水敷衍的那位。
许晴晚之前听简秋绥提过一两次他的近况,他这位兄弟,嫌继承家族企业无聊,去国外读了两年书,说这次特意回来当好兄弟的伴郎,顺便启动一下民宿大业计划。
听起来就像是玩笑话的语气,有些不着调。
还在想着,简秋绥已经走到面前,问她:“要一起去么?”
“三哥,你就去接京永哥吧,嫂子就留给我们,省的跟你来来回回的,多劳累啊,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还在说着,许晴晚已经被冯识惠挽紧了手臂。
对上简秋绥的目光,许晴晚浅浅笑了笑,很轻地摇了摇头。
“就不去了,我在这等你。”
简秋绥应了声。
男人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尽头,许晴晚被沈白英唤过去,一起挑起装饰用的绢花。
沈白英笑道:“晴晚,月底就是阿绥的生日,按惯例是在老宅里过,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冯识惠闻声凑过来:“要不要用漂亮的绢花,把嫂子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准三哥一点都移不开眼,全场的焦点都是你。”
刚想开口。
许晴晚无意间,瞥到楼下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隔着楼下楼上,男人似有所感,抬眼,探来目光。
两道目光在半空对视。
灿色阳光下,将深邃眉目染上一圈浅色光晕,描摹出无声唇形。
“等我回来。”
许晴晚眼里映出浅浅笑意,乖乖点了下头。
直到看到简秋绥转身上车,许晴晚才转回头。
却对上一双溢满八卦意味的目光。
“哎呦——”
冯识惠刻意拖长语气:“嫂子,就分开这么一小会,你跟三哥,就你侬我侬,一步三回头的,要不要这么虐狗啊!”
沈白英也帮腔烘火:“人家新婚小夫妻,怎么不能甜蜜些。”
冯识惠继续说:“白英姐,刚刚是我们多虑了,嫂子都不用打扮什么,光是站在那,三哥估计就挪不开眼了。”
沈白英笑吟吟道:“我看也是。”
面对两道打趣声,一唱一和的,许晴晚兀自红着一张脸。
唇角却漫过难以下压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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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 欺耳
◎晚晚,叫学长◎
“阿绥, 我跟你说,想接我机的,可是一大票人, 我通通都给推了,像我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你,还重情重义的兄弟,在这世界上已经不多了。”
“还有怎么就你一个人,弟妹呢?”
张京永大咧咧坐在后座, 一副把简秋绥当成随叫随到司机的架势。
简秋绥淡淡开口:“弟妹?”
张京永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简秋绥车上,识时务者为俊杰, 连忙改口:“嫂子, 嫂子怎么没一起来?”
简秋绥回他:“她昨天累着了,在年货老街等着,陪着白英姐、识惠,还有家里两个小孩。”
张京永语调愉悦:“今天还真是凑巧了, 人竟然聚得这么齐,好久没见过大家了, 还挺想念的。”
简秋绥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暑期你才回来一次,国庆又回来一次,才几个月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懂不懂?”张京永说着,话锋突然一转,“而且, 我都回来这么勤了, 怎么都没想到这短短三个月, 竟然给我搞出了一个嫂子!”
从后视镜, 扫来一阵淡淡眼刀。
“一会见面, 说话注意点。”
张京永顿时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阿绥,这么多年,你这性格还是硬邦邦的,真不知道嫂子怎么受得了你的,我跟你讲,男人婚后要体贴,要温柔似水知道吧,不然留不住老婆心的。”
简秋绥口吻如常:“既然你这么温柔体贴,怎么一跑国外这么多年?”
张京永被噎了一下,嘴硬反驳:“我那是注重学业,选择提升自己的境界。”
简秋绥顺着他说:“提升境界,然后单了这么多年。”
“我那是不想谈。”张京永欲盖弥彰地强调,“我跟你说,追我的姑娘能排巴黎一条街。”
又完全不过脑地说:“再说了,你也不就是闪婚,小心你这副冷冰冰的死模样,到时候嫂子悔婚,跟你取消婚礼,有得你哭的。”
简秋绥淡淡打断:“张京永。”
张京永下意识应道:“哎。”
简秋绥开口:“今天如果还想见你嫂子,就闭嘴。”
张京永连忙道:“行行行,我闭嘴,快过年了,不说这些不吉利的。”
又说:“你跟嫂子一定会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张京永语速快,又不着调,有什么说什么,简秋绥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觉得能忍到现在真能算是奇迹。
“张京永,别让我说第二遍。”
张京永连忙伸手,做作地做拉嘴唇拉链的动作。
车上总算安静下来。
过了会,等红绿灯的间隙,传来了来电提示音。
用汽车音箱接听后,那头传来一道温柔女声。
“阿绥。”
刚刚还一脸冷淡的男人,唇角不自觉轻扬,嗓音也含了几分笑意:“嗯。”
张京永顿时跟雷劈过,打量简秋绥的神情,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忍不住喃喃:“真是见鬼了。”
这还是他那个冷面寡欲,看起来丝毫没有世俗欲望的兄弟吗?
余光瞥到不停往前倾的身体,简秋绥压根没管,口吻如常:“怎么了?”
许晴晚轻轻开口:“阿雪和阿烨想吃语香阁的桃酥,想着你经过那,顺便可以带过来。”
“一会带回去。”
“好……”
简秋绥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许晴晚想了想:“吃饱了出来的,我也吃点桃酥就好。”
“就没有想带回家的?”
“嗯……我想想。”
“好好想一想,不然拿什么喂家里的小朋友?”
许晴晚闻言,语气稍稍有点急:“阿绥,都说了不是……”
她这话说得含糊,知道简秋绥旁边有人,脸皮薄,想反驳,又不敢反驳得太明显。
偏偏简秋绥听她尾音含糊,更生出了想逗她的恶劣念头:“不是什么?”
许晴晚脸颊泛烫,孩子气地撇了撇唇角:“不跟你说。”
“我要挂了。”
简秋
依誮
绥唇角溢出愈深笑容:“嗯。”
过了一两秒,都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那头又冒出很轻的一声:“阿绥,路上平安。”
电话才被挂断。
一路驶到语香阁,直到简秋绥拎着两盒桃酥回来,张京永还在神魂飞天,跟国内混着的那堆狐朋狗友,低头聊起天,都没一句过了脑袋。
再次驶回年货老街,张京永跟着简秋绥下车,瞥过这张熟悉的深邃侧脸,的确是真的简秋绥没错。
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家里哪来的小朋友?”
“是把简雪和简烨接来你家住了,不对啊,你们婚房,哪有接侄子侄女到家住的道理?”
张京永说着,突然倒吸了一口气,想到一种可能性,一脸荒唐地问:“你该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吧?”
简秋绥也被他这想法离谱到,口吻如常:“是你嫂子。”
“是我嫂子,我当然知道是我嫂子——”张京永话音突然一顿,突然回过味了,“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家里的小朋友就是你老婆吧!”
简秋绥脚步不停,只回他一句:“你说呢?”
凭借张京永对好兄弟多年的了解,在他那,这句反问等同于默认。
张京永彻底无语了,默默跟在了后面,不是很想继续开口说话了。
总有种被狠狠塞了顿狗粮的感觉。
还是他这个以为要注孤生的兄弟,怎么想怎么诡异。
甜到发齁!
上了楼梯,绕过长廊,张京永在一众想念的熟人里,远远瞥到一个秀丽白皙的生面孔。
大概就是自家好兄弟心心念念的老婆了。
只是这位漂亮姑娘,有些越看越眼熟,应该是在哪里有见过。
张京永走近,端详起眼前的人,微纠眉头,明显是在深思模样:“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冯识惠看热闹不嫌事大:“京永哥,你搁这演宝二爷是嘛,现在搭讪不流行这个了,太老土了!”
许晴晚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小识惠。”张京永扭头,“在你的眼里,你京永哥就是那种人渣吗,兄弟妻不可欺。”
简秋绥把手里的桃酥,递给一旁的沈白英,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许晴晚的面前。
垂在一侧的手指,被轻握住。
张京永突然灵光一闪,偏头道:“小学妹,是你吧。”
许晴晚的确是他们的学妹,晚一年级,下意识轻点了下头。
张京永终于想起来,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小学妹,你还记得吗,高二篮球比赛的时候,你给我送过一瓶水。”
许晴晚瞬间被唤醒记忆。
余光注意到有目光落在脸上。
连忙解释:“当时是受人所托。”
张京永一脸了然的神情:“怎么,这么多年了,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
许晴晚语气认真地回答:“我答应了那个人,要为她保守秘密的。”
张京永其实也并不是想问出来,只不过这么多年,心里始终存了点念想,不打算多问,语气又不着调地说:“我当时都差点以为有小学妹暗恋我。”
许晴晚脸颊发热:“不是……”
冯识惠开口道:“嫂子,你别理京永哥,他这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太自恋了,看哪个姑娘都暗恋他。”
张京永被拆穿了,也不恼,转而朝着沈白英笑道:“白英姐,阿既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沈白英笑了笑:“阿既在忙,你晚会可以看到他。”
“京永哥哥。”
张京永抱起小跑过来的简雪,托在臂弯间,纠正道:“阿雪,你不能叫我哥哥。”
“乖,跟我叫,京永叔叔。”
简雪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嘟着嘴:“为什么不能叫京永哥哥啊?”
张京永哄她道:“你叫我哥哥,叫阿绥小叔,这我不就差辈了,让他白捡一个这么优秀的大儿子,可不能给他占这么大的便宜。”
简雪点了点头,乖乖叫道:“京永叔叔。”
又问:“京永叔叔,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张京永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次不走了,还是待在南城舒服。”
忍不住嘴欠:“阿雪,那你是喜欢你京永叔叔,还是你小叔?”
简雪眨了两下眼睛,展开灿烂的笑颜,爽快回答:“喜欢我小叔!”
张京永语调拖长:“阿雪,你想清楚了,现在抱着你的可是——”
话语一顿,张京永眸色一滞。
前一秒还吊儿郎当的男人,神情正色了一瞬,可很快又恢复往常不着调的模样。
像是一眨眼的错觉。
循着目光看去,楼梯处走来一对男女,女人黑色长直发,漂亮五官褪去少时青涩,难掩几分成熟妩媚,而一旁的男人,身量很高,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斯文翩翩。
像是一对般配璧人。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熟人,许晴晚眼睛一亮,轻唤道:“南曦学姐。”
南曦从怔忡中回神,朝她看来,眉眼弯起:“晴晚,好久没见了。”
许晴晚走近,朝着身旁男人点头示意,得到礼貌和善的颔首。
“你也来挑年货吗?”
南曦笑道:“刚巧经过这里,跟朋友进来逛逛。”
环顾她后面一大家子人:“改天一起吃饭,就先不打扰你了。”
许晴晚轻声应道。
笑着跟南曦告别。
直到身影消失到三楼尽头,过了一小会,冯识惠眼睛发亮:“嫂子,你认识刚刚那个仙女啊?”
许晴晚含笑点头:“是我高中学姐,比我高一年级。”
“这得是校花级别的吧。”冯识惠突然顿了下,“等下,高中学姐,那岂不是跟三哥和京永哥一个年级?”
扭头,好奇道:“京永哥,这样的仙女,你都没有心动行动啊?”
张京永微挑着桃花眼,语气难得听起来有些冷淡:“不怎么熟。”
冯识惠瞥着他反常的神色,像是只逮到八卦的仓鼠。
刚想开口,却被简秋绥适时打断。
“吃你的桃酥去。”
冯识惠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连忙哦了声。
虽然她京永哥脸上还是往常的笑,温差却有很大的不同。
不是很敢开口。
又逛了好一会,晚些时候,张京永本来要跟他们一起吃晚饭,说今天舟车劳顿,突然累了,想回去长眠一觉。
沈白英接到简时既的电话,说是来接她,两个小孩又闹着想吃麦当劳,冯识惠也不愿意夹在新婚小夫妇中间,当十万伏特的电灯泡,主动提出她来带小朋友们。
于是最后,许晴晚和简秋绥两人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到家后,许晴晚把外套搭在立式衣架上,心里还在想着下午那桩事:“南曦学姐和京永学长……”
眼前身影停下,许晴晚有点没来得及停步,在后背轻撞了一下。
鼻尖有点磕到,许晴晚垂头间,大掌落在鼻尖,轻柔地揉了揉。
“疼不疼?”
许晴晚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几秒,头顶落下低沉嗓音。
“那我们来讨论一下,今天张京永说的事情。”
许晴晚扶住他的手腕,微仰着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事要讨论什么。
简秋绥目光沉沉落在她的脸上,低声提醒。
“给张京永送水。”
“嗯?”
许晴晚瞬间明白,对上这双醋意上涌的眼眸,心里觉得男人幼稚,又控制不住心里漫出的亮色欣喜。
于是自己也忍不住幼稚,微翘起唇角:“就是送了杯矿泉水而已。”
“京永学长。”
男人附在她的耳畔,像是惩罚般,轻咬住白皙耳垂。
具有侵袭意味的呼吸,将可怜的颤栗染上滚.热。
“疼……”
比起疼,耳垂处传来的酥麻感,像是一阵细密电流,窜过全身。
许晴晚被刺.激到,感觉后腰和双腿瞬间发软。
大掌探进后摆,顺着脊椎骨大力揉捏而下,传来发重发沉的力度。
许晴晚眼睛微微睁大间。
已经被悬空抱起。
许晴晚紧紧揽住男人肩颈,像是树袋熊般,攀附进男人怀里。
简秋绥还偏要往上颠了一下她,引得更紧更依赖的环抱。
身躯更深地贴在一起。
柔顺发丝蹭过侧颈脸颊,浅浅划过一串痒意,在鼻尖处,散发好闻的馨香味道。
男人使坏后,还偏要用着又沉又哑的嗓音,在耳边恶劣地诱.引。
“晚晚,叫学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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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 骗哄
◎晚晚,你哄哄它◎
发沉的呼吸大片喷薄耳廓, 白皙耳垂红了一团,漫延过脖颈,裹过发.烫的气息。
尾端浅浅牙印未散的耳垂, 暴露在泛冷空气里,微微战栗着,看着实在过于可怜。
“阿绥……”
陷进后摆的宽大手掌,略带粗糙的指腹,覆着难以忽视的嚣张存在感。
许晴晚受不住耳廓处愈沉的气息, 下意识想偏开头。
却被有力手掌扣紧纤细后颈,修长指骨掌住白皙肌肤, 隐约露出覆盖在掌下的几道浅浅红印。
浓重的男性侵袭呼吸, 强势掌住细颈白瓷瓶的力度,以及被裹进无端引人沉溺的松木气息中。
许晴晚本能意识到危险来临,完全没有刚刚得意挑衅的模样。
许晴晚软棉地靠在男人胸膛,很小声地轻喃:“阿绥, 我错了。”
低沉醇厚的嗓音近在耳畔,裹了几分危险的哑意:“错哪了?”
许晴晚微咬下唇, 尾音微微拉长,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意味,试图蒙混过关:“刚刚不应该说那话。”
后颈被加重力度揉捏了下,顿时引得本就发软的尾脊骨,窜起一阵引起心悸的酥麻感。
偏偏耳畔传来极其恶劣的一声:“不对。”
宽大手掌落下力度。
许晴晚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一团松软棉花糖,毫无还手之力, 任男人随意搓圆揉捏。
力度愈加泛重, 充斥着满满的惩罚意味。
许晴晚被困在强健胸膛面前, 微仰着头, 反倒把纤细的脖颈, 暴露在危险面前。
鼻息松松混在侧颈,喷薄上浓重气息,将触未触着,却迟迟不肯落下。
像是故意逗弄她般,勾着她心痒,不上不下的。
许晴晚仰着头,半睁着迷蒙眼睛,也不敢乱动,只能从喉间轻溢出一声求饶轻唤:“阿绥……”
“再想想。”
思绪乱乱的,脑袋像是被松软的棉花糖堵住,许晴晚下意识喃喃回答:“阿绥,我想不到……”
越来越明显,许晴晚即使脑袋晕乎乎的,也隐隐意识到什么。
昨晚的记忆一时窜过脑海,许晴晚有些急地打在他的肩膀,连拍了几下,无措地开口:“你别……”
简秋绥嗓音含混:“别什么?”
许晴晚有些羞恼:“你明知故问。”
鼻息却流连而上,在耳畔落下。
“晚晚,疼。”
他这话说的低沉,混着含混不稳的气息,听起来可怜极了。
许晴晚心想刚刚心急之下,拍男人肩膀时,的确下手有些重,她都听到好几下很重的响声了。
于是一时心软,像是被海妖塞壬蛊惑般,完全忘记正在被恶劣对待的那个人,反倒是自己。
许晴晚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那该怎么办啊?”
简秋绥嗓音愈加发沉:“晚晚,你哄哄它。”
“怎么哄啊?”
她这话问得懵懂无害,手掌下意识舒展开,轻轻揉了几下,刚刚被她重重拍打过的肩膀。
像是轻哄着小宝宝般,一边轻揉,还一边轻声问。
“阿绥,还疼吗?”
托着后腰的强劲臂膀使力,许晴晚就被稳稳抱着走到墙边。
后背就势靠在墙边,被放了下来,双脚踩在男人脚背上,身后隔着一层冰凉触感。
宽大手掌握住她的手腕,从肩膀上移开。
“还不够。”
随着话音落下,她的手背,被大她一圈的手掌,完全覆盖住。
等许晴晚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她都不敢睁开眼睛,脸颊发烧。
只能被迫遵循男人的意图。
思绪陷入迷蒙混乱之中,眼前像是有簇簇烟花绽放,烫得乱蝶狂飞般的心跳,变得紊乱不堪。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许晴晚只感觉丧失气力。
“不好好哄么?”
耳畔落下裹着糖霜的恶劣浑话。
许晴晚额头无力地抵在男人肩膀,委屈可怜地控诉:“阿绥,混蛋……”
“你又骗我……”
……
总感觉过了很久很久,许晴晚从没有觉得时间变得这么漫长过,度过的一分一秒,都染上烟花爆炸般的心悸。
直到被抱到沙发上,许晴晚缓缓平复着胸间的发沉心跳。
半蹲在身前的男人,眉目深邃,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托着纤细手指,帮她仔细清理干净。
完全没有刚刚犯浑失控的模样。
许晴晚睁着一双圆润眼睛,总感觉被欺.负的人,每次到最后都是她,总感觉有些气不顺。
于是伸脚踢了踢他的侧腰。
“阿绥,我好饿。”
简秋绥握住她作乱脚踝,知道刚刚把人欺负狠了,知道她在发可爱撒娇的小脾气。
已经收拾妥当,简秋绥把湿巾丢到垃圾桶里。
才抬眼,定定地看过去。
许晴晚刚刚一时不满,就那样轻踢了回去,完全没有思考过后果,顿时没有底气地说:“真的饿了。”
又怕男人又拉着她再来一回,圆润漂亮的眼睛里,泛出几分无害。
伸手,轻扯了下他的衣袖:“阿绥,没骗你。”
简秋绥看她这副乖乖的模样,嗓音含笑:“想吃什么?”
许晴晚闻言,知道自己成功蒙混过关了,尾音微微上扬:“想吃番茄肥牛烩饭。”
说起食物,她就眼睛亮亮的,完全变成了只小馋猫。
简秋绥完全被可爱到了,看了她一会才起身。
“好,我去给你做。”
等修长身影消失进厨房门口,许晴晚坐在沙发上,放空了会。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浴室,用热水冲洗起手指。
虽然刚刚已经用酒精湿巾仔细清理过了,可心头挥之不散的隐隐心悸。
总是让她感觉手指上,还残存着刚刚的触感。
洗干净后,许晴晚抬眼,却意外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柔顺鬓发乱了,几缕乌黑发丝被蹭乱,松松落在耳侧,嘴唇红肿,像是洇了层微润的水光。
衣衫不整,白色高领毛衣松垮地被拉低,露出隐约的几抹红印。
许晴晚想起刚刚的温存。
浓重鼻息滚过脖颈时,她都怕男人会狠狠咬下去,留下属于对方的专属印记。
可落下来时,却像是羽毛般的轻柔触感。
一改之前的恶劣混球,再度变得温柔如水。
只是想着,脸颊又开始发烫,许晴晚轻拍了两下脸颊。
总觉得自己真的太不争气了,老是被简秋绥弄得脸红心跳,可狠狠欺负她的男人,每次都是游刃有余的。
下次她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许晴晚默默地坚定这个念头。
—
翌日,许晴晚前往长街坐落的一家咖啡厅。
昨晚接到了南曦学姐的消息,闲聊了几句,许晴晚忍不住心里雀跃,就跟学姐发出了见面邀约。
刚发完,许晴晚还觉得有些冒昧,毕竟她们也不算很熟,也好几年没见面了,想着要不要发几张表情包,缓解一下尴尬。
所幸南曦学姐很快就答应了,还说明天给她带一份伴手礼。
一进咖啡厅,许晴晚就闻到刚出炉的鸡蛋仔蛋糕,香甜四溢,勾着胃里的馋虫。
许晴晚一眼就看到南曦,走到窗边位置,坐到对面,把米白色挎包放在侧边,轻轻笑了笑:“南曦学姐,你怎么这么早,等很久了吗?”
南曦柔柔笑道:“我也刚来不久,给你点了份红豆鸡蛋仔。”
这样一句话,顿时勾醒青涩年少时的记忆。
两人相视一笑。
许晴晚看着南曦,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在少女时代,南曦这种自信漂亮的女孩,扎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后颈,天鹅颈弧度漂亮,就像是闪闪发光的存在,是许晴晚很希望成为的那类人。
就算多年再见,南曦身上却依旧像是蒙了层滤镜,就连阳光落在她脸上,都无端柔和起来。
许晴晚微抿唇角:“南曦学姐,高二每次遇到,你都会分我一半吃。”
南曦也笑道:“好吃是真的,可一个人吃多了也腻。”
聊了会近况,许晴晚才知道,南曦毕业就回了南城,在一所当地有名的私立高中当英语教师。
许晴晚听她过得好,心里也开心,在高中时,南曦就像是知心大姐姐,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不多问,也不乱猜,跟她一起走过校外的林荫路,开解着她不为人知的细腻敏感。
然后分别在街头。
所以这么些年,许晴晚在心里一直很感激她。
笑容像是能感染般,南曦也笑得眉眼微弯起:“小学妹,所以你现在得偿所愿了吗?”
许晴晚眼里漫出浅浅笑容,说起她这么些年的插画师事业,其中所经历的很多困难,但更多的是幸运。
曾经的犹疑踌躇,以及心底丛生的勇气,帮助她一步步走到现在。
又说起她充满期待的婚期。
南曦始终弯着眉眼看她,衷心为眼前这个女孩感到开心。
想起昨天下午那场意外见面,许晴晚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南曦学姐,我曾经也觉得有些感情,放在那,不去碰它,让它一直存留记忆里,那个最美好的时刻。”
“可当机会真的降临到我的眼前,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忽视,也做不到错过,我很感谢我的不甘心,也很庆幸我并算不上坚定的勇气。”
“如果不是我的贪心,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天了。”
她这话像是说给南曦,也像是说给少年时期的那个青涩踌躇的女孩。
南曦有些怔忡,却也很快回神,露出她一贯温柔的笑容。
“小学妹,谢谢你。”
从学生时代起,两人之间的对话,就不会牵扯到具体的人和事。
许晴晚知道南曦学姐,肯定早就觉察到自己暗恋着,那个球场上恣意张扬的耀眼少年。
同时南曦学姐也知道,她也觉察到对方暗藏在不在乎之下,那份沉甸甸的青涩情愫。
有着共同甜蜜和烦恼的两个女孩,中途结伴。
守护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分开前,南曦把手边伴手礼递给了许晴晚,说算不上贵重的物件,只是去安城旅游时,带回来的彩绘小泥人。
又说婚礼请帖,请一定要发给厚脸皮的她,她不想错过见证这段美好缘分的机会。
许晴晚笑了笑,说一定。
跟男曦学姐分开在街角,许晴晚在附近糕点店买了份抹茶蛋糕。
走到街道旁时,突然传来一小阵急促的鸣笛声。
循声望去。
是一辆火红的超跑,嚣张地停在街道一侧。
车窗半敞,张京永手臂随意倚在窗沿边,眉眼不羁,朝她开嗓:“嫂子,这么巧啊,你也在这。”
许晴晚遇到熟人,走近几步,来到车前。
“京永学长,你怎么在这?”
说到学长时,许晴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简秋绥在耳边恶劣的那声“不对”,应该是因为她一时懵神,没能叫出口的那声学长。
所幸张京永并没有觉察出她一两秒的愣神,也没办法看到她脑海里的奇怪想法。
只是笑着说:“我被识惠打电话叫去老宅,给阿绥搞生日布景。”
“嫂子,要不要上车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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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 愿望
◎你们把我老婆拐来,我来接她回家◎
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后移, 张京永性格随性健谈,几乎没让话头落在地上过,也没让怕生的许晴晚, 生出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一路上就很融洽。
很快到了老宅,冯识惠来开的门,看到许晴晚的瞬间,眼睛发亮,亲昵地挽过她的手臂。
“嫂子, 你也来了,欢迎欢迎!”
许晴晚被她亲热地拉进门里。
身后传来张京永不靠谱的提议:“我看也快过年了, 不如弄成新年布景, 好看还省事。”
“京永哥,那也太敷衍了。”冯识惠顿时对他的提议,表达满满的嫌弃,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语气都控制不住兴奋,“倒不如做成新婚布景, 大红的,过年也可以用,看起来还喜庆!”
沈白英远远听到他们的讨论声,也笑道:“我看行。”
张京永也帮腔:“我也觉得行,没准新郎官特喜欢。”
许晴晚被几人连番打趣,白皙脸颊发烫, 有些受不住, 连忙说:“我们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布景吧。”
几人看她脸皮薄, 只是笑, 也不过多打趣, 就开始布景装饰。
整整一下午,几乎都是张京永在忙上忙下的,把他累得直说,这不是请他来帮忙,而是骗他来当苦力。
冯识惠只当没听到,嘴里嚼着夹心糖,只伸手,把缎带递给爬上铁梯的张京永,敷衍地喊了声加油。
听到口袋里的振动声,拿出来,一看,笑道:“哎,是三哥的电话。”
冯识惠接通,听了几句,连连应了几句。
电话挂断后,冯识惠挽着许晴晚的手臂,朝着门外走去:“京永哥,白英姐,你们先忙,我先去送客,一会就回来。”
到了门口,冯识惠挽着许晴晚出了门,又瞬间把门关上,堵在门前,横着一只手臂:“三哥,请止步。”
“禁区勿入。”
简秋绥说:“我也没兴趣看。”
冯识惠满脸笑容地问:“三哥,那你来做什么?”
简秋绥稍一挑眉。
冯识惠本能感觉不妙,只想回到几秒前,捂住自己这张犯欠的嘴。
果然简秋绥开口道:“你们把我老婆拐来,我不得来接她回家。”
许晴晚听得脸颊发热。
冯识惠猝不及防,又受到了甜蜜的狗粮暴击。
跟许晴晚笑着道别后,看向简秋绥时,顿时变了副脸色。
迅速把她爱无良秀恩爱的三哥,狠狠地关在门外。
—
也许是今天跟南曦学姐见面,许晴晚久违地梦到了高中的事情。
跟南曦学姐认识,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那时学姐是风纪部成员,高一那年附中校庆,许晴晚都排到检查了,却发现自己忘记带校徽了。
在众多视线里,许晴晚脸颊涨得通红。
正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是南曦学姐把自己的备用校徽,偷偷塞到了她的手心。
南曦朝她微弯眼睛:“小学妹,校徽不要光拿在手上,下次记得要戴上。”
许晴晚瞬间点了点头,很快把校徽别在了校服上。
还有些发愣。
南曦拿着计分表,抬眼,看到她一副呆愣的模样,朝她轻笑:“小学妹,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在一众学长学姐中,许晴晚目光唯独定格在这个笑容明媚,嗓音温柔的学姐身上。
许晴晚早就听过高二的南曦学姐,长相明媚漂亮,成绩名列前茅,还有好几年的舞蹈功底,梳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天鹅颈,曲线优美,是很吸引人视线的存在。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传说中校花的帮助,还有了交集。
出于感谢和歆羡,许晴晚在甜品店买了一袋草莓甜甜圈,还托姚嘉怡打听到,南曦学姐这周五放学轮值打扫包干区。
放学后,许晴晚脱离人潮,朝着林荫路后的花园走去。
刚走到树下,就听到交谈声。
“哎,南曦,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篮球赛吗,人家可是都盛情邀请你了,可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哪有盛情邀请。”紧接着传来南曦的声音,没有一贯的温柔,反而听起来有点冷淡,“全班都发了一遍邀请,还是同一套说辞,他那个人不正经惯了,你最好少信他。”
另一道女声含糊“唔”了声,语气听起来很遗憾:“那你买的这瓶矿泉水,难道是给我喝的?刚好我确实有点口渴。”
南曦回她:“那你喝吧。”
又是一贯温柔嗓音,听起来对这瓶矿泉水的去向毫不在乎。
可她的好友闻言,却兴致泛泛:“可你之前不是输了赌约嘛。”
沉默了数十秒,南曦难得老成地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是在想这件事啊。”
“所以你就去——”
“喵呜!”
随着突然窜出的猫叫声,踩着堆积在树旁的树叶,发出一连串的声音。
许晴晚被突然冒出的声响,吓了一大跳,伸手捂住胸口,顺了顺快要蹦出喉间的心跳。
回过神,却发现两道视线,定定落在了树下的自己身上。
三人对视间,一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漫延的巨大尴尬下,许晴晚完全不过脑地说:“我刚好要去篮球场一趟,可以帮学姐们送水的。”
两个学姐闻言都怔住。
许晴晚瞬间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完了,这个回答真是遭透了,简直是不打自招。
刚刚在听到交谈声时,就不该犹豫这么几秒,应该直接走开的。
要是被学姐们误认为偷听她们的对话,肯定会被讨厌的。
许晴晚懊恼地垂下头,也就没能注意到另一位学姐眼里冒出的惊喜。
“小学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这话问得突然,许晴晚顿时有种暗藏心事被抓包的感觉,眼睛微微睁大,心脏高高悬起,脑海里发空发白,变得难以思考。
下意识点了下头,又像是做错事了般,脸颊涨得通红,欲盖弥彰地摇了好几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
在眼前凑近的惊喜脸庞,被南曦伸手拉了回去:“你别吓到人家小学妹。”
“我哪有吓人啊。”凑近的学姐落在她的半步外,了然地笑了下,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小学妹,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对上学姐期待的眼神,许晴晚回过神,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南曦学姐,一副无奈,却依旧温柔的笑容。
“是真的。”许晴晚认真地解释,“之前在校庆那天,南曦学姐把校徽借给了我,我是来还的。”
“学姐帮了我,我顺便送瓶水,就当是感谢学姐了。”
南曦笑了笑:“没关系的,反正是备用的,那天我刚好多带了一个在身上。”
学姐却撞了撞好友的手臂:“南曦,你不想去,刚好小学妹顺路去篮球场,这不是刚好?”
和好友对视了眼,南曦眼里也露出几分犹豫,又像是确认般问她:“小学妹,真的不会勉强吗?”
许晴晚立刻摇了摇头:“南曦学姐,是真的顺路的。”
南曦看了会她,拿起摆在旁边地面上的矿泉水,递给她时,问道:“你认识张京永吗?”
学姐及时补充道:“球场上穿着红色球衣,就是人群里最骚包,最张扬的那个男生。”
许晴晚没想到竟然会是张京永,可还是如实回答:“认识的,他很有名。”
学姐也不意外:“张京永这人,浪到高一学妹都知道了,南曦你说,他今年又不知道会蒙骗多少纯真花季少女。”
南曦看她认识,没理会好友的玩笑话,又叮嘱了句:“小学妹,记得不要说是我。”
许晴晚接过水,乖乖点头:“南曦学姐,你放心,我会说是别人托我送的。”
南曦闻言:“小学妹,谢谢你。”
学姐也说:“谢谢小学妹!”
许晴晚连忙摆了摆手,小声说不用谢的。
转身离开前,又把手里拎着的装着甜甜圈和校徽的浅粉色袋子,塞到南曦学姐的怀里。
还没等南曦学姐开口,就转身小跑开。
直到小跑出一小段距离,又听到学姐飘来的声音:“南曦啊,你都打算要送水了,还要做无名人士,真有你的。”
南曦说:“反正送了就行,就不算我没有守约。”
“行,漂亮仙女说什么都对。”学姐话锋一转,“不过,这个小学妹还挺可爱的嘛。”
“南曦,你从那找来的宝贝?”
“我也好想有可爱的小学妹,给我送甜甜的甜甜圈啊~”
许晴晚慢下的步伐,在听到这些直白,带着夸奖意味的玩笑话后,脸颊发热,有些受不住羞地加快了脚步。
很快一路走到篮球场,许晴晚却突然顿住脚步。
刚刚心头莫名上涌的勇气,在看到篮球场上那道恣意的白色身影时,变得踌躇,没有底气起来。
许晴晚默默挪到树荫角落里。
场上的球赛很激烈,张京永脸色不怎么好,打得又急又凶,丝毫不给人留面子,一来二去,跟对打的两个少年起了摩擦。
不欢而散。
简秋绥也不是什么顺着人的性子,懒得多管,直接下了场。
灿色阳光淬着凌厉眉眼,乌黑的发尖濡湿,少年仰头灌了大半瓶水下去,喉结上下滚了滚。
很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做得又冷又酷,很惹眼,让人挪不开目光。
张京永也下场。
听到不小的动静,是篮球被狠狠甩到了地上,许晴晚才堪堪回神。
瞥过张京永很不好的脸色,许晴晚心里有些害怕,犹豫了会,还是对南曦学姐的承诺信念占了上风。
硬着头皮直直走上前,把手里握着的矿泉水,递到张京永面前。
“学长,有人托我给你送水。”
张京永却俯身,视线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小学妹,是谁托你送来的?”
一瞬间,许晴晚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沉,可很快,一双惹目的桃花眼里,又浮起往常的轻佻随性。
许晴晚并不是很适应异性的目光,脸颊涨红,很无措地挪开目光。
视线恰好越过张京永的肩膀。
一道目光不经意间掠来。
目光像是被烈日灼烫,许晴晚眼睫微颤,几乎是瞬间垂下目光。
像是逃一般。
在蝴蝶乱飞的疯狂心跳里,听到少年冷淡不耐的一声。
“张京永。”
张京永听到身后好友的唤声,下意识扭头。
一时不备,怀里就被塞了瓶水。
再转回头,眼前兔子般的小学妹,已经跑出了一小段距离。
然后任凭他怎么叫,都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事后许晴晚也想过很多次,可能简秋绥只是觉得好兄弟很吵,却刚好为她解围。
并没有什么别的含义。
却还是为这意外的交集,不争气地心动。
直到晚上许晴晚写完一套试卷后,按时睡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最后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从柜子深处拿出浅蓝白色的笔记本。
鬼使神差间,就提笔写起来。
——今天他朝我看了过来,很轻很淡的一眼,我甚至不确认他是不是在看我,也不敢跟他多对视一秒,低头,只瞥到一双张扬很酷的白色球鞋,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球场上来去如风的恣意身影,像是披着最为耀眼光亮。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写下这段日记后,许晴晚陷入无力的怅然之中,明明抬笔时,是怀着雀跃却不切实际的心动。
可等落下笔后,却变成了无尽的酸涩。
像是腐烂的橘子,渗透出酸涩怅然的汁液。
—
许晴晚缓缓睁开眼睛时,还陷在那股怅然难言的情绪里。
视线模糊间,瞥到床边的身影,身影修长的男人,换衣物到一半。
肩宽腰窄,露出一截劲瘦腰腹,稍稍用力时,浮现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常年有运动习惯的身体,是难得一见的好身材。
许晴晚愣愣看着,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学长。”
听到身后传来的喃喃,嗓音发软,还带着刚睡醒的几分轻哑。
简秋绥转身,朝她瞥去。
许轻晚刚睡醒,柔顺头发睡得蓬松杂乱,睡衣松垮地垂下,露出半边圆润肩膀,和锁骨往下大片的白皙皮肤,泛着星星点点的红印。
简秋绥半蹲在床边,宽大手掌托住白皙泛红的脸颊。
“这会愿意叫了,那时不是怎么都不肯叫一句。”
许晴晚半睁着眼睛,没听进话,侧脸却乖乖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像是主动跟主人撒娇亲昵的可爱猫咪。
鼻腔轻轻溢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语气词。
简秋绥仍由她轻蹭,嗓音含笑:“要不要抱你去洗漱?”
许晴晚思绪模糊间,只捕捉到抱这个字,乖乖地开口:“要抱。”
简秋绥对妻子刚睡醒的撒娇,欣然接受,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就这样直接抱起来。
像是拥住一只爱粘人撒娇的小树袋熊。
鼻尖飘过姑娘身上的馨香,软热的手感,抱在怀里很舒服。
许晴晚静静趴在他肩膀上,轻声呢喃:“如果梦里不抱的话,就不会有机会了。”
简秋绥问她:“为什么?”
许晴晚下意识回答:“因为是只有在梦里,我才可以这样靠近你,不然醒来的话,我们又会变回两道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简秋绥伸手,揉了揉怀里妻子的后脑勺,从这些只字片语里,大概猜到妻子还没完全睡醒时,嘴里说出来的奇怪的碎碎念,大概是因为什么。
长达数年的暗恋,即使自己的妻子从没有吐露过任何的酸涩,简秋绥大概也能猜到她这些年的怅然。
怜惜的情绪滚过胸膛,简秋绥开口时,眼里浮现满满的柔和,就连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
“所以在梦里,还有什么愿望么?”
许晴晚想了想,尾音轻轻上扬:“阿绥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想亲手给他做个生日蛋糕,可是他不爱甜,我在想要不要做无糖——”
脸颊触及到侧颈温热,许晴晚话语一顿。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梦会有这么真实吗?
稳稳托着自己的有力手臂,萦绕在鼻尖的淡淡松木气息,以及落在耳畔的低沉嗓音。
都指向了并不是梦境的真相。
许晴晚愣神间,稍稍起身,有些无措地看着男人:“阿绥,你是真的吗?”
简秋绥看着她,挑眉。
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许晴晚仅剩的迷糊,顿时消散,意识到自己竟然把一切当成了梦,下意识轻唤了句:“阿绥……”
简秋绥瞧见她这副呆愣模样,圆润眼睛连眨了几下,明显是不小心说漏嘴后的茫然无措。
宽大手掌揉了揉后颈,传来浓重的安定感。
许晴晚定定看着他。
耳畔传来充满纵容的轻哄声。
“不是说要做蛋糕么?”
“吃完饭,我陪你做一下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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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浑话
◎我说的是亲,你以为是什么◎
许晴晚被抱进浴室, 睡意全散,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思绪却乱乱的, 彻底懵了。
刚刚含着睡意时,说得那些话,此时一句句在脑海里回荡着。
不仅跟做的梦混淆,把高中时和现在的记忆弄混,还把这些天犹豫不决的惊喜计划, 全都一股脑吐露出来。
早上晨光正好,许晴晚刚睡醒, 就收获说漏嘴的不好消息。
看来自己不仅要避开沾酒, 也要考虑一下戒觉这件事。
“大早上,怎么就在叹气?”
耳畔传来低沉含笑嗓音时,许晴晚恰好又很轻地叹了口气。
被抱出来时,没有穿鞋, 此时许晴晚背靠着男人的滚.烫胸膛,踩在他的脚背上。
眼睫低垂, 眉毛很轻地揪起,难得老成忧愁的模样。
看着可怜,也有些好笑。
“晚晚,拿着。”
许晴晚点了点头,木讷地伸手,指尖却碰到一处温热。
沉默了几秒后, 身后传来一声低促的轻笑, 像是闷在嗓子里, 听着有些不真切。
“让你拿牙刷, 不是摸我的手。”
许晴晚一副神魂出窍的模样, 整个人灵魂都像是跑出了体内,慢了好几拍地扭头,很轻地移开指尖。
定定看着眼前男人,鼻腔里轻溢出一声“嗯”,含着几分淡淡的疑惑语气。
简秋绥知道大早上,对她的冲击属实有些大,劲瘦左臂环过腰前,松握住泛着温热的手掌。
右手将挤好牙膏的牙刷,温柔地塞进她的手指里。
“乖宝宝,拿好牙刷。”
要是往常这样叫许晴晚,她一定会用含糊的撒娇语气,不情愿地反驳,此时却很乖点了点头。
简秋绥又接了大半杯的漱口水,抬手,递到她的唇边。
“乖宝宝,含口水。”
许晴晚乖乖抿了口水。
“乖宝宝,吐出来。”
修长手指掌住下巴,许晴晚稍稍低头,吐到盥洗池里。
他说什么都照做,于是刷牙这件事就变得很顺利。
简秋绥扯下打湿温水的毛巾,仔细擦干她的脸颊,耐心温柔,像是认真照顾着家里的小朋友。
靠在怀里的姑娘,像是能随意摆弄的木偶娃娃,乖巧听话,给他种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会乖乖听从的感觉。
简秋绥也就忍不住起了恶劣的坏心思,稍稍俯身,附在耳畔:“晚晚,你该叫我什么?”
许晴晚感觉耳廓窜过痒意,只下意识轻“嗯”了声。
熟悉的低沉嗓音落在耳畔,耐心地诱问:“你叫我什么?”
许晴晚轻轻开口:“阿绥。”
“不对。”
耳畔裹着低沉醇厚笑意,惹得白皙耳垂微颤。
泛热呼吸喷薄在耳廓和脖颈,引起一阵酥麻,许晴晚出于本能,想偏头躲过,却被握住下颚,牢牢困在胸膛前面。
另一只宽大手掌,反倒探进下摆,抚过白皙肌肤,略带粗糙的指腹,所到之处,像是落下泛烫发痒的印记。
耳畔再度传来循循诱.引:“晚晚,再想想。”
许晴晚伸手,想按住作乱的手指,却被裹挟进更深的酥麻战栗,腿都开始发软,只想脱离目前濒临全身发烧的危险境地。
红润嘴唇半张,轻溢出含糊进尾音里的一声。
“老公。”
像是讨饶,也像是撒娇。
脱口而出后,许晴晚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就像是世界静止了一般。
就连深陷衣物里的宽大手掌,都停下了作乱。
许晴晚半眯着眼睛,只是刚睁开,视线还在模糊间,就被握住肩膀,转过身,抱坐在盥洗台上。
只来得及伸出两条细长的手臂,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
唇舌长驱直入,完全没有刚刚的温柔从容,反而变得强势急促起来。
箍紧的后腰传来发紧的力度,唇里淡淡的薄荷味,顿时被冲乱搅散,又被无情卷走。
许晴晚受不住这样的狂风骤雨,无力推拒着他的肩膀:“阿绥……”
气息稍稍分离,额头相抵,浓重的成年男性气息萦绕过脸颊,发出一声裹着沉哑的嗓音:“嗯?”
许晴晚睁开朦胧的眼睛,很可怜地开口:“阿绥,你太过分了……我都呼吸不过来……”
却得到一句含混回答:“大早上尽心尽力伺候你,不得讨些奖励回来。”
他这话说得不讲理,许晴晚被牢牢困在怀里,脑袋晕乎乎间,没有其他别的办法,只能很轻声撒娇:“阿绥,那你轻点。”
满满欺负人的心思,在简秋绥听到这样乖乖的一句话后,也烟消云散。
刚刚还吻得凶狠的男人,偏过头,额头落在露出的半边肩膀上。
许晴晚还在发懵间。
听到自肩膀处,传来的低促笑声,闷在喉间,醇厚低沉。
笑意愈深,变得肆意起来,嚣张地昭显存在感。
偏偏男人还要用着那副沉哑嗓子,在她耳边继续惹火。
“晚晚,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晴晚本就发热的脸颊,听得更烫了,像是高烧不退。
再迷糊的思绪,也在大早上这番折腾下,彻底变得清醒了。
意识到又被欺负了一通,孩子气地轻撇了下嘴,伸脚,无力地踢了踢男人的小腿。
简秋绥被踢了,也只是笑,任凭她踢,把眼前全身冒红发热的姑娘,顺势拥进怀里。
稳稳地抱出浴室。
晚些时候,许晴晚在餐桌旁喝了些粥,早上刚醒,她的胃比较脆弱,不习惯吃油腻的食物,一般都是吃些简单的清淡,所以家里常吃的就是清粥小菜,配上奶黄包或豆沙包。
清粥下肚,胃里顿时暖暖的。
许晴晚抬眼,瞥向对面的男人,对于奶黄包和豆沙包,是一个都不沾,只吃着清粥,偶尔配着些松软小馒头。
不喜甜的人,一直在配合着自己的饮食。
许晴晚知道自己,的确是被照顾得很好,还是很细致的那种。
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件事,许晴晚有些忍不住开口:“阿绥。”
简秋绥回她:“嗯?”
许晴晚又轻唤了一声:“阿绥。”
简秋绥这才抬眼,朝她瞥来。
“怎么了?”
许晴晚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想叫叫你。”
简秋绥闻言眼里流露出无奈,轻笑一声,低头,继续喝起清粥。
许晴晚看他只顾着喝粥,没有提及早上那话的打算,也低头,喝了几口粥,还是有些耐不住地抬头,又轻唤了句:“阿绥。”
“嗯。”
简秋绥这个淡淡的反应,反倒让许晴晚不知道怎么开启下文。
可很快,许晴晚又瞥到他唇角翘起的笑意,按照简秋绥的性子,明显是不想藏,故意给她看的。
有时候,许晴晚都忍不住怀疑,是因为自己是脸上有字,太容易被看穿,还是因为简秋绥太过于洞察人心。
不然为什么,她脑海里的念头,总是逃不过他的觉察。
许晴晚尾音轻轻拖长:“阿绥。”
带了点小小的嗔怪,却裹着糖霜般的甜腻,听得发轻发软。
简秋绥知道这是她惯用的耍赖招数,每次都用同一招,没有新意,也很敷衍,却每次都想纵着她。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简秋绥认输般开口:“想问什么?”
许晴晚知道招数灵验了,忍不住轻抿唇角漫出的笑意:“你说的陪我做一下午,是不是真的啊?”
简秋绥却装起傻:“做什么?”
许晴晚定定看他,眼里盛着浅浅的微光笑容:“你明明知道。”
简秋绥还是装傻:“知道什么?”
许晴晚知道他是存了心思,想逗弄自己,不想钻进他的圈套,选择直接开口:“做蛋糕,你答应我了。”
“我听到了,你就不能反悔。”
简秋绥瞧着她,跟只虚张声势的小猫似的,有些被可爱到,嗓音含笑:“哪敢反悔。”
许晴晚这才像是满意般,揭晓了她的小秘密:“我之前就买好了很多用具,都悄悄让人放进了我的工作室。”
简秋绥闻言,神情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
许晴晚从他看来的那眼神里,明确看到一句话: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么。
顿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想着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被发现了。
然而下一秒,简秋绥却难得主动揭晓了答案:“晚晚,你刷的是我的卡,是想让我装作不知道,好给你来个惊喜夸奖么。”
许晴晚瞬间睁大了眼睛。
脑海里迅速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她是跟姚嘉怡结伴逛的,结账的时候,明明是用的自己的卡啊。
想着,突然灵光一闪。
等下,她输的好像的确不是自己的密码,而是自己的生日……
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被自己搞错,许晴晚更心虚了,抬眼看过去。
果然在男人眼里,清晰地看出四个字:笨蛋老婆。
许晴晚微抿嘴唇。
在这时,她甚至还生出一个莫名的想法,觉得自结婚后,自己可能是被照顾得太好了,整个人都变得迷糊起来,习惯性依赖眼前男人的照顾。
默默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绝不是因为她本人平时就迷迷糊糊,丢三落四。
在男人无奈含笑的目光下,许晴晚感觉尴尬在漫延,转移起话题:“阿绥,家里没有樱桃。”
那道目光依旧落在脸上。
许晴晚隐约听到声低促轻笑,脸颊发热,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我们出门一趟吧。”
到了附近的生鲜超市,许晴晚直朝着水果区走去。
简秋绥跟在后面,纵容地看着跟小朋友一样的妻子。
许晴晚转了转,拿起一盒樱桃,颜色很漂亮,就是不怎么真实。
下意识就喃喃道:“樱桃还是要吃当季的,不然也不健康,其他水果也是一样的,什么季节就吃什么,不要违背自然规律……”
嘴里还在碎碎念,许晴晚突然就回过神来,偏头朝着身旁看去。
简秋绥拿着一盒樱桃,正无奈地看着她:“那不要吗?”
对视间,许晴晚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意识到自己平常听惯了唠叨,没想到会有一天,竟然把张秀婉女士的日常名言,就这样下意识讲了出来。
完全忘记了是自己,提议要出来买樱桃的。
许晴晚嘴里的话,迅速及时地绕了一个弯:“偶尔吃一下,也没事的。”
几乎是瞬间拿起手里的樱桃,赶在简秋绥开口前,就朝着前面走去。
身后还是飘来裹着笑意的打趣:“耍赖是吧。”
许晴晚头都没回,拖长尾音:“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简秋绥听得好笑:“嗯。”
“良禽择木而栖。”
简秋绥又应了声,倒要看看这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可爱的胡言乱语。
“也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简秋绥彻底被她可爱到了,话含揶揄:“祖国的花朵们,缺了许老师的辛勤栽培,真是件很遗憾的大事。”
许晴晚听出他话语里的打趣,也不甘示弱:“没事,许老师一视同仁,就算是只有简同学这一位学生,也会很用心教导的。”
简秋绥缀在身后,语调慵懒:“那许老师,教教我围裙的用途。”
许晴晚接着话道:“围裙嘛,我上周买了一套墨绿色的围裙,真的很漂亮,我一眼就看中了,到现在还没用过一次呢。”
“不过,围裙这东西,不就是做食物的时候,穿在身上……”
许晴晚突然顿住,感觉到不对劲。
简秋绥迈着长腿,已经走到身侧。
许晴晚偏头,看了过去。
对上一道略微发沉的目光,含着几分促狭笑意,这眼神她见过很多次,都是恶劣逗弄她时,才会……
许晴晚本能感觉到不妙。
果然下一秒,简秋绥目光落在她脸上,漆黑眼眸里流露意味不明,重复着她刚刚的话:“是啊,穿在身上。”
修长手指轻点肩膀,薄唇微张:“里面不要穿。”
许晴晚顿时被这样一句不害臊的荤话,冲击得有些大。
立刻踮脚,紧紧捂住他的嘴唇。
许晴晚被臊得脸颊发热,又不敢大声惊动别人,尾音带了点嗔怪:“阿绥,大白天的,在外面你不要胡说。”
简秋绥看她羞赧得整个人都冒红,像只煮熟的小番茄,怪可爱的。
目光下垂,示意她放手。
许晴晚也知道这样的动作,在大庭广众下更明显。
睁着圆润眼睛,定定看着男人。
用目光确认他不会再乱说。
男人眼眸含笑,微点了下头。
许晴晚这才松手。
结果又听到不正经的一句:“那晚上就可以说了?”
许晴晚有些急地说:“阿绥。”
又转身:“不理你了。”
简秋绥懒怠地跟在后面。
“看来许老师道行还浅,还需要继续修炼一番。”
许晴晚压根不看他:“不正经。”
“嗯。”
“没羞没燥。”
“嗯。”
“混球。”
“多骂几句。”
一直传来纵容的应声,许晴晚骂到都把自己逗笑了,停下加快的脚步,忍不住尾音裹了点笑意:“阿绥,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怎么会有喜欢讨骂的人。
简秋绥却俯身,在她耳畔轻笑:“多骂一句,回去就多一次。”
许晴晚下意识抿住嘴唇,又忍不住开口:“阿绥,你真的……”
简秋绥起身,语气含了无辜:“我说的是亲,你以为是什么?”
明明就是故意的,许晴晚真的不想再看他一眼了。
趁着行人不注意,不满地踢了下男人的小腿。
这个混球真是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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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 甜吻
◎怎么这么甜◎
回到家, 许晴晚心里那股小气也就散了,其实她也没生气,只是有些不满意自己的不争气。
偏偏始作俑者还游刃有余的, 大庭广众下,压根没有点羞耻心,有些气不顺,就想发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进门后,许晴晚直直朝着里头走去, 听到身后滴的一声,是客厅空调暖气启动的声音。
大衣脱到一半, 许晴晚要换手, 手里刚买的樱桃盒被顺手接过,顺利脱下后,搭到立式衣架上。
许晴晚心里记挂着下午做蛋糕,有些出神, 想着要去翻出之前搜索的攻略,再看两遍, 虽然她之前有去面包房,手工练过好几次。
不过都是在蛋糕师的帮助下完成,最近一次,倒是几乎是自己独立完成的,尝了尝,味道还算不错。
也得到了师傅的夸奖, 说她裱花漂亮, 很有天分, 还开玩笑要不收她当关门徒弟。
许晴晚也不好把蛋糕带回家, 担心简秋绥会发现, 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顺路去了姚嘉怡住的单人公寓,送给她当零食吃。
只不过,她精心藏得这么严实的惊喜,却在很简单的支付事情上,露出了马脚。
还在想着,身后传来低沉嗓音。
“还在生气?”
许晴晚刚想摇头,又想起刚刚男人嘴里不正经的浑话,孩子气地微撇了下嘴:“才没有生气。”
她这话说得含糊,也不看男人,尾音像是陷进闷闷的棉花里,全身都散发着快来哄我的信息。
简秋绥几步上前,话含揶揄:“喝醉的人,才会说自己没喝醉。”
许晴晚懒得看他,这人就算是哄人,也改不了逗弄她的坏毛病,什么对她的温柔体贴,都是骗人的,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
还在往前走,余光瞥到高大身影走近。
随着后腰和腿弯揽过的力度,许晴晚被很利落地拦腰抱起。
偏偏这人还要使坏地往上颠一下,直到她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淡淡松木和好闻馨香的气息,一时间碰撞过鼻尖,许晴晚瞥着他的深邃侧脸,唇角翘起。
完全是得逞后的愉悦模样。
越是这样,许晴晚就越不想这么快放过这件事,每次都是她先败下阵来,怎么她也得让简秋绥吃一次瘪吧。
不然也显得她太好欺负了点。
许晴晚的话里含了些嗔怪:“阿绥,你每次都来这套。”
“我跟你说,你别又想——”
她的话语突然顿住。
对视间,漆黑眼眸里掠过几分促狭笑意,明显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就在许晴晚都以为,要被出声打趣时,简秋绥却轻笑道:“不欺负你,就把你抱到沙发。”
许晴晚被小心放到沙发上,男人一路上都只是稳稳托着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作弄她。
想起刚刚被抱起,心悸慌乱时,弄掉了一只拖鞋,孤零零地掉在了半路。
许晴晚踢了踢他的小腿,难得趾高气扬地开口:“我的鞋掉了。”
纤细脚踝被握住,修长手指完全掌握着,相似的场景,让许晴晚忍不住想起那晚。
男人也是这样单手握住她的脚踝,附在她耳畔温柔轻哄,却做着最恶劣不过的事情。
“别乱踢。”
许晴晚听到他的嗓音发沉,大概是也想到那晚,心里顿时没底,开始后悔去这样招惹他。
早知道就只动嘴,不动脚了。
简秋绥朝她看来。
许晴晚轻眨了一下眼睛,一副无辜无害的模样。
自认为张牙舞爪的猫咪,反倒傻傻地向主人袒露出肚皮。
对视了一会,许晴晚都开始考虑起要说些什么,转移一下男人的注意力。
下午她还想好好做蛋糕呢。
始作俑者眼里只是流露出纵容的无奈,倒是起身,去捡她落下的拖鞋了。
回来后,半蹲在她身前,亲自为她穿上拖鞋。
抬眼,眼里只写了一句话:都听你的了,还生气么。
许晴晚轻晃了一下脚尖,尾音裹了几分得意:“阿绥,你好敷衍。”
简秋绥顺势坐到她旁边,俯身,凑到她耳畔:“老婆大人有大量。”
温热呼吸喷薄耳廓,许晴晚止不住一阵微颤,男人把紧她的软肋,知道她完全受不住,他附在耳边的低沉嗓音。
可是许晴晚不是很想认输,微咬下唇,喉间轻溢出有些艰难的一声:“我不吃这套。”
“晚晚。”
又是近在耳畔的一声,最为亲昵的小名,从他的沉哑嗓子冒出,裹上一阵滚.烫燥意。
明明白皙耳垂染上一层薄红,都在微微发颤,许晴晚半闭着眼睛,还是口是心非道:“听腻了。”
简秋绥闻言,有些意外怀里姑娘的坚持,嗓音含笑:“那还想听什么?”
许晴晚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试图逃离这片惹人心悸的热源:“不想听,你快走开。”
可男人偏偏不依不饶:“乖宝宝。”
“……不是乖宝宝。”
“祖宗。”
这也太老套了,许晴晚刚想开口取笑他。
探进下摆的宽大手掌,却准确找到她侧腰处的痒痒肉,修长手指屈起,轻挠了起来。
许晴晚眼睛微微睁大间,想伸手去推,又因为突然窜来的酥痒,手掌变得无力,只得被困在怀里,跟小猫似地没用挣扎。
“……好痒!阿绥……别!”
简秋绥手上使着坏,还要在她耳畔作乱:“还生气么?”
许晴晚无力挣扎了会,整个人都瘫软到他怀里:“你……这是耍赖!”
简秋绥箍着怀里的姑娘,只是笑,跟逗只小猫似的。
察觉到男人还想继续动作,许晴晚连忙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乌黑发丝蹭过男人侧脸侧颈,刮过几分痒意。
她太怕痒,这比在耳旁发出的低沉嗓音,要管用多了。
根本不能算是哄人,都能说是难捱的酷刑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简秋绥才收回作乱的手掌,还很贴心地帮她理好在怀里蹭乱的衣物。
又伸手,温柔抚开她黏在侧脸的发丝,轻轻拢在耳后,眸中含笑,温柔如常,看起来跟刚刚判若两人。
许晴晚睁着圆润含雾的眼睛,定定盯着他,佯装不满,却压根藏不住眼里唇角泛出的笑意:“阿绥,你知不知道,你这人真的好幼稚。”
简秋绥被说了,也只是笑,牵过她搭在肩上的手。
低头,轻吻过白皙指尖。
明明知道这是男人使坏后,给的一颗甜枣,许晴晚还是很受用,可嘴上还是要占据道德高地:“说了没生气,是你先不信的。”
简秋绥也乐意哄她:“是我错了,不应该惹你生气,也不应该硬要哄你。”
许晴晚得了便宜还卖乖,都要抿不住唇角的笑意:“阿绥,就是你错了。”
简秋绥轻笑:“您是我祖宗。”
“说什么都对。”
简单吃完午饭,是随意却美味的家常菜,许晴晚连惯常的午睡,都直接放弃了。
一双圆润眼睛里,满满都是跃跃欲试,一副听到要去春游的小朋友模样。
从橱柜里拿围裙时,从整齐折叠的那抹墨绿色,只轻轻瞥过一眼,就当是没看到。
反倒是懒懒倚在墙边的简秋绥,意味不明地开嗓:“不是说一眼就看中了,很喜欢那件?”
许晴晚连忙把橱柜关上,语气坚定地说:“说什么都不会穿的。”
简秋绥垂着视线,刻意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目光,企我鸟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一正理本文朝她看来:“就没有一点回转余地?”
许晴晚被他这副含着示弱意味的目光,短暂蛊惑了一瞬,又想起男人刚刚挠她痒痒的恶劣行为,瞬间找回神智,认真地回答:“没有。”
又加重语气:“真的。”
关于要做的生日蛋糕主题,许晴晚是有很认真想过这件事的。
白色山茶花寓意理想的爱,并祝福对方能永远保持天真烂漫,简秋绥用他的方式,将他的独属浪漫送给自己。
所以许晴晚也想在生日这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尽管是她为他庆祝的第二个生日,回赠给他一份粉色绣球花。
是希望他们能相知相伴。
许晴晚做蛋糕的时候,简秋绥就在旁边陪着,时不时打些下手。
本来许晴晚想做无糖的,简秋绥却说,倒也不用做无糖的。
许晴晚不解地问他:“你不是不爱吃糖吗?”
简秋绥挑眉:“偶尔吃一次,又不会怎么样。”
他这话说得纵容偏爱,许晴晚相当受用,微翘着唇角,心情愉悦地轻声应了句。
蛋糕烘焙,调色裱花,许晴晚动作很熟练,完全不是新手模样,下手稳中带着利落,就像是执笔作画般。
精致漂亮的粉色绣球花,就这样一朵朵被裱好,栩栩如生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下午的光阴过去,却没有谁觉得无聊,许晴晚把洗好的樱桃去根,小心地摆了上去。
然后把精心做好的蛋糕,推到了简秋绥面前。
刚刚还信誓旦旦愿意为老婆吃甜的男人,此时却微拧着眉。
对于甜齁的奶油气息,本能表达了无声的抗拒。
许晴晚看他这副天人交战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控制不住期待的心情。
想让喜欢的人,亲口尝到自己精心为他准备的蛋糕。
简秋绥抬眼,就看到许晴晚弯着眉眼,眼睛亮亮的,像是淋着碎阳微光。
在这道充满期待目光下,修长手指拿起一颗鲜红樱桃,底部裹着香甜的白色奶油,喂到她的唇边。
许晴晚还在微愣间。
伴着浓重侵袭气息的吻,就这样落下,鲜嫩的樱桃汁水在唇齿间爆开,唇舌交.缠间,混入香甜的奶油味道。
脑袋晕乎乎间,许晴晚被抱坐到餐桌上。
直到混着奶油和樱桃味的吻沉沉落下后,含笑嗓音才附在耳边:“好甜。”
“嗯?”
“晚晚,怎么这么甜。”
“是蛋糕甜……”许晴晚下唇被轻含着,鼻腔里溢出发软的尾音,“阿绥,你别咬呀……”
短暂的温存轻贴结束,是更深更沉的吻袭来。
许晴晚意识含糊间,想提醒心思完全不在蛋糕身上的男人:“阿绥,蛋糕还没吃……”
简秋绥却轻笑道:“乖,喂你吃。”
……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晴晚无力地侧身瘫软在男人怀里,任由裹着温水的毛巾,轻轻擦拭,还在微微发烫的锁骨。
余光瞥到一片狼藉的餐桌,精致的粉色绣球花蛋糕,已经倒塌了一大片,完全没有刚做好时的漂亮。
原本精心做给男人的蛋糕,全被他不正当地用了。
锁.骨、腰.窝、大腿.根,仿佛还有那股香甜奶油的触感。
完全不是喂她吃蛋糕,明明是借机欺负她……
许晴晚全身绵软,无力地踢了踢男人小腿。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餐桌……”
都要怀疑这餐桌,是不是有什么魔力,不然怎么每次在这里,都能莫名戳中男人的兴.奋.点。
简秋绥抬眼,意味不明地开口:“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爱甜了。”
“很美味。”
他的目光明晃晃的,丝毫不掩藏任何的欲.念。
许晴晚知道他不是在说蛋糕,而是在说……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这个混球裹着餍.足的低沉嗓音,又来了句。
“下次可以多试几次。”
57 ? 礼物
◎老公,给我点提示◎
生日当天, 天气变得有些冷,许晴晚窝在怀里赖了好一会床,被哄了半天, 才懒洋洋地起身,和简秋绥前往老宅。
许晴晚本以为简秋绥阴历的生日,是要在老宅里大操大办,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结果祖母和周妈前两天去了北郊外的小苑, 只有他们几个小辈在这里。
生日的布景,只有许晴晚微弱的一票反对, 实在不敌其他人的起哄, 最后还是他们胡闹布置的,整体大红的装饰,真像是走进了结婚现场。
张京永环视了圈周围,问了句:“云朝哥呢, 怎么没来?”
简时既开口:“前段日子被喊去滑雪了。”
“这么冷。”冯识惠说得都打了个哆嗦,比了个大拇指, “这么多年,云朝哥还是猛的。”
说着,电话铃声响起,看过去,是打给沈白英的电话。
简时既眉头几不可查地皱起。
沈白英刚接起,清朗声音就从里面冒了出来:“小白英。”
沈白英温柔笑道:“云朝哥。”
“哎, 小白英。”贺云朝语气愉悦地应道, “把电话给阿绥。”
简秋绥闻言微皱眉头, 很是嫌弃。
沈白英把手机递过来, 许晴晚看他这副抗拒的模样, 伸手接了过来。
还在接过来的途中,唱的生日歌,就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中英文两版,就是没有一句在调上,唱歌像是在念大悲咒,很糟蹋洋溢着少年气的好音色。
听到一句破音,许晴晚震惊地看向屏幕,却不小心露出半截秀丽侧脸。
那头突然顿住,仅仅过了两三秒,传来激动兴奋的嗓音。
“是晴晚吧,祝你和阿绥百年好合,岁岁年年,阿绥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到时候你们的婚礼……”
余光瞥到身影靠近,随着简秋绥毫无感情的感谢:“多谢云朝哥。”
“我一定赶回去参——”
修长手指利落地按下挂断键,熟稔的话语顿时止住。
张京永看热闹直笑:“真不愧是云朝哥啊,凭一己之力惹怒两兄弟。”
当事人兄弟之一的简时既,只当没听到这话。
而另一位当事人简秋绥,也不做多搭理。
午饭是几个人一起准备的,满满一大桌,听简秋绥介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是大哥做的,还比较能看过眼的是白英姐做的,非常黑暗料理的,就是冯识惠和张京永做的。
至于哪个更差一点,这个得看当天手感,毕竟两个差的不分上下,实在没什么好比的。
对于这番话,张京永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表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冯识惠也帮腔:“只是天赋点没点到厨艺身上而已。”
简时既还是老一副的稳重,沈白英坐着一旁温柔地笑。
许晴晚被他们搞怪的语气,逗得捂嘴轻笑。
吃了大家做的一顿饭,许晴晚又被闹着起哄,问她对这顿饭的评价。
凭真心说,的确简时既的手艺最好,没有对不起它们的好卖相,虽然跟简秋绥还有所差距,可比起自己的水平,还是好了太多的。
沈白英的中规中矩,许晴晚觉得比自己稍微好一点。
至于冯识惠和张京永……
面对冯识惠期待亮闪闪的目光,许晴晚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没能想好违心的话。
“我不太会做饭,其实大家……”
还在继续思考措辞的时候,此时简秋绥偏要安慰她一下:“没事,有识惠和京永给你垫底。”
两道目光顿时直直朝着简秋绥而去。
冯识惠不满地说:“三哥,你不能只顾着安慰你老婆,就伤害别人。”
张京永也说:“对啊,阿绥,我跟你说,我们人多势众,你最好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措辞。”
简秋绥仍然一副气定悠闲的模样,显然是不把这种幼稚的威胁放在心上。
冯识惠和张京永对视一眼,却笑而不语。
许晴晚从他们的眼里,看出了满满阴谋的意味。
可是还没等她及时问出口,又被他们问,觉得哪道菜最好。
许晴晚想了想,伸手指了指,简时既做的那道枫糖烤鸡翅,的确是这些菜里最合口味的一道。
得到这个答案,冯识惠和张京永眼里顿时流露出满满的嫌弃。
就连简秋绥也微拧着眉,无声表达了他的嫌弃。
冯识惠简直大为不解:“怎么还会有人喜欢糖鸡翅啊?”
张京永也嫌弃地说:“简直跟糖粽子甜豆花一样罪恶,有些食物注定只能咸不能甜,真是暴殄天物。”
许晴晚这个嗜糖狂徒根本不敢开口。
倒是简秋绥语调慵懒地开口:“又不是做给你们吃的。”
意识到又有被狗粮袭击的危险,张京永连忙转移起话题:“既然吃饱喝足,就开始惊险刺激的下午活动吧。”
冯识惠接收到信号,也起身:“昨晚是二哥输了赌局,餐桌就留给你了!”
许晴晚跟着一起朝着沙发走去,对刚刚的那段对话,还有些不解。
简秋绥跟在她身侧,看到她的不解神色,解释道:“白英姐最爱枫糖。”
冯识惠从高脚橱柜里,拿出一盒叠叠木,全都倒到了茶几上。
跟张京永三根为一层,一起搭了个超高的木塔。
许晴晚坐在旁边,很有兴致地看他们完全自己玩了起来。
等了会,简时既回来了,稍稍挽起衣袖,顺势坐到了沈白英身边。
冯识惠看到人来齐了,拍了拍手掌,笑道:“既然大家都到齐,就开始我们一年一度惊险刺激的叠叠木大战!”
“今年为了欢迎我们新的成员,我亲爱的嫂子许晴晚,我们来玩个不同的小游戏!”
“大家每轮摇一次骰子,最小的要抽两次木条。”冯识惠俏皮地轻眨了一下眼睛,“塌了塔的,要无条件开始一轮真心话大冒险。”
许晴晚听完这个规则,就觉得大事不妙,她几乎没有玩过,运气也一直很差。
果然第一轮的第一抽,许晴晚就弄塌了塔。
按顺时针来,首先轮到最左边,简时既开口:“晴晚,来到这个大家庭,开不开心?”
许晴晚点了点头。
冯识惠完全不满起来:“二哥,你也太没劲了!”
“我来我来,你们第一次亲亲,是谁主动的?”
完全打乱了一开始商量好的顺序。
听到这个问题,许晴晚瞬间想起醉酒的那晚,脸颊发热。
虽然最后是简秋绥吻得凶,可的确是自己主动的。
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承认,还是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许晴晚还在犹豫间,身旁却传来低沉嗓音:“是我主动的。”
骤然心悸间,她的眼睫微颤。
冯识惠顿时惊呼:“哎呦~”
众人都一脸姨母笑,许晴晚被看着脸热,微垂下眼睫,微抿唇角笑容。
垂在身侧的手指,被很轻握住,传来熟悉的安定感。
“来来来,下一轮!”
明明还有两个人没有开口问,可兴头上的冯识惠,完全忽略了这件事,大家对于家中这位一惊一乍的小妹妹,都是乐意宠着护着的,纷纷装作忘记。
第二轮以简时既落败告终。
冯识惠完全上头,张京永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她脱口就问:“白英姐,阿既哥,你们两个谁更爱对方?”
这话一出,全场有几秒的沉默。
简时既说:“她更爱我,想陪她慢慢变老,也想让她永远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本来闹哄的气氛,被这段真情告白,搞得更沉默了。
沈白英眼圈有些发红。
冯识惠立刻起身:“快给白英姐上纸巾,怎么能让仙女落泪,真是罪过!”
离纸巾最近的张京永,顿时抽了好几张纸,跟击鼓传花似地落到沈白英手里。
“仙女,快擦擦。”
沈白英刚上涌的泪意,就被这群活宝逗得直憋回去,有些忍俊不禁。
冯识惠一时上头,差点酿成大错,完全忘记了在场另一对虐狗老夫老妻。
心照不宣中,迅速掠过了简时既的真心话大局。
第三局,冯识惠和张京永起哄说,真心话没意思了,不如加码成一次大冒险。
许晴晚百般小心谨慎,还是败给了一向的坏运气。
木塔倒塌的瞬间,冯识惠激动兴奋地说:“请激吻一分钟!”
这是最近电影一段很火的长镜头,公路逃亡的男女主角,分离前,相拥激吻,抵死缠绵,荷尔蒙和性.张力迸发。
许晴晚只是看着片段,都脸红心跳的那种。
面对数道起哄的目光,简秋绥伸出长臂,把红透了脸的姑娘搂在怀里。
一副护老婆的架势。
这样撒狗粮的结果就是,换来众人毫无底线的攻势。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许晴晚都怀疑要是跟简秋绥,就算是有前世今生,都会被盘问出来。
有些问题她都受不住,都是简秋绥代替为回答的。
晚些时候,折腾了一番新婚小夫妻,冯识惠和张京永报了狗粮之仇,终于肯放他们从老宅离开。
一路驶到家,许晴晚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轻声开口:“阿绥,生日快乐。”
简秋绥轻笑了声,却说:“给你准备了件礼物。”
许晴晚惊讶地看向他:“阿绥,你生日还送我礼物啊?”
简秋绥挑眉:“怎么,不想要?”
“那就算了。”
许晴晚瞥过深邃侧脸,唇角微翘起笑意。
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能改掉逗弄自己的坏毛病。
许晴晚在好奇和期待之下,微微拖长撒娇意味的尾音:“阿绥。”
简秋绥不为所动。
唇角却笑意愈浓。
许晴晚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老公,给我点提示。”
简秋绥一秒破功。
偏头,漆黑眼眸里掠过笑意。
“撒娇越来越厉害了。”
许晴晚轻扬唇角,含了几分得意:“谁让你天天使坏。”
简秋绥提示:“看看身后。”
许晴晚闻言,瞬间朝着身后看去,又探身看了看,身后的座位上,果然放着一个米色礼盒。
拿到身前。
打开一看,是一整套高中女式校服,蓝白色的,春秋服、夏服,还有冬服,胸口前的标识物,是附中校徽。
是最为熟悉的附中校服。
“尺码按照你的定做的。”
许晴晚指腹一顿,微怔。
“附中快放寒假了,以二十七岁的简秋绥,和即将二十七岁的许晴晚的身份,穿着十七岁时的校服,到时候我们重回附中一次,好不好?”
许晴晚觉得此时此刻,因为近似于美梦的一切,而变得恍惚,只下意识轻唤:“阿绥。”
简秋绥伸手,轻捏了下白皙脸颊:“怎么傻了?”
许晴晚摇了摇头,喉间涩意上涌,尾音裹了些鼻音,又唤了句:“阿绥。”
“我这个人不喜欢后悔。”
许晴晚定定看着眼前男人。
“晚晚,你的过去,我没能参与。”
“可是还没到来的未来,所有你还没来及告诉我的遗憾,我想陪着你,去填充全新的记忆。”
58 ? 涩意
◎老公陪着你◎
一直到进门回家, 许晴晚脑海里依旧还回荡着,简秋绥刚刚说的那段话。
原来她将过去和现实混淆的那个早上,所说的那些含糊话语, 都被简秋绥记在了心上。
说不感动,是件很难的事情。
许晴晚脱下大衣,顺手被接过手里拿着的礼盒。
抬眼,瞥着男人深邃侧脸。
刚想开口,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离得近, 冯识惠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入耳中:“三哥, 我刚刚都忘记了, 你过几天从海城出差回来,记得帮我带几盒蝴蝶酥回来,就是孔记的,大家都很喜欢的那家!”
简秋绥口吻如常:“你消息倒是很灵通。”
冯识惠得意笑道:“我倒水的时候, 听到你和二哥的谈话了。”
又说:“这次你出完差,就正式放婚假了, 三哥,恭喜贺喜啊,这下可以一直陪嫂子到婚礼了,我真的好羡慕啊,多金又帅,还有仙女一样的老婆, 简直是人生赢家!”
简秋绥不客气地打断她老一套的奉承话术:“会给你带回来的。”
“噢耶!”冯识惠顿时欢呼了声, “三哥, 那等你好消息噢, 就不打扰你和嫂子甜甜蜜蜜了!”
顺利达到了目的, 冯识惠就飞速地挂断了电话。
简秋绥倒是很习惯她这种行为,无奈轻笑了下。
转眼,看到许晴晚定定看着自己。
“阿绥,你要出差啊?”
简秋绥解释:“年前最后一桩事,这两天去完海城一趟,就开始放婚假了。”
刚刚冯识惠说的话,许晴晚其实都听清了,只是听到突如其来的出差消息,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许晴晚轻声喃喃:“之前也没听到消息……”
简秋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事也是大哥,今早才跟我提起的,看你今天心情好,想着回来再跟你说。”
许晴晚伸手抚住他的手腕:“那去附中的事情……”
简秋绥许诺道:“回来就陪你去。”
又问:“不舍得我啊?”
许晴晚睁着圆润眼睛,定定看着他,眼里明明写满了眷恋和不舍,却轻轻摇了摇头:“特别舍得。”
脸颊又被很轻地捏了下。
简秋绥嗓音低沉,像是轻哄:“你特别舍得我啊,可我舍不得你一点。”
“要不把你变小一大圈,放进我的行李箱,带去跟我一起去出差。”
许晴晚很受用他宠溺的语气,微抿唇角笑意:“才不要跟你一起,我要在家舒舒服服的,你起床我睡觉,你工作我还睡觉,再慢慢地起来吃饭,吃好喝好,一点都不想你。”
简秋绥眸中含笑,顺着她说:“嗯,家里的小朋友懂事了,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不过,我可要查岗的,就怕家里的小朋友不听话,只知道嘴上说的好听,结果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睡觉。”
面对男人的质疑,许晴晚唇角微微翘起:“阿绥,随便你查岗,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
“看我怎么好好照顾自己。”
简秋绥完全被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可爱到了,又捏了捏她的脸颊。
“嗯,很期待。”
第二天早上,简秋绥就去公司了。
许晴晚迷迷糊糊间,额头和脸颊,传来羽毛般的轻柔触感,只顾着轻喃出毫无含义的语气词,像是依赖和撒娇。
等到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身旁已经空了,床单上只留着余热。
厨房里保温着清粥,许晴晚盛着吃了点,想着今天傍晚还跟简秋绥有约,要去逛逛长街上最新开的书店,她期待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开业了。
那白天闲下来,就工作一会吧。
许晴晚还在想着,却接到姚嘉怡的电话。
“喂,嘉怡。”许晴晚翻着堆在桌面上的参考书,左肩垫着手机,“今早又跟你的床依依不舍了?”
姚嘉怡一贯的借口被抢用,也只是一个劲地笑,如实地说:“昨晚没睡好,太困了,想着上次用了半天年假,不如今天也用半天,刚好凑整了。”
“是,你说的都有理。”许晴晚轻轻笑了笑,“不过早上就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姚嘉怡这才像是想起来正事,连忙说道:“我今天难得破天荒睡懒觉,竟然九点就睁眼了,结果没想到,竟然得知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许晴晚习惯了她一贯的夸张语气,没怎么在意地问:“什么惊天大消息啊?”
姚嘉怡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
“我怕说出来吓晕你。”
许晴晚翻书页的手一顿,有些无奈地轻唤了她一句:“嘉怡。”
姚嘉怡也知道刚刚的行为,很像是吊胃口,尾音稍稍拖长:“我就是很震惊,也不是故意的嘛,就是晚晚,你还记得我们班上的文委和数学课代表吗?”
“当然记得啊。”许晴晚轻笑道,“有名的学霸情侣啊,毕业就结婚了,我们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呢。”
“是啊。”姚嘉怡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可是我们班上的金童玉女啊,从初中开始就是同桌,多少人羡慕的从校园到婚纱……”
许晴晚听她的语气越来越不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嘉怡,你不会要跟我说……”
姚嘉怡闻言“嗯”了声,有些沮丧地说:“是的,他们前段时间离婚了。”
许晴晚感觉有被冲击到,这么多年,很多人身边来来去去,那两个人却始终如一,现在却……
“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姚嘉怡也说得含糊:“不就是那些老一套的理由,果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就算是多年长跑,那么了解彼此,也很难敌得过现实的一地鸡毛。”
听完这话,许晴晚心情也有些低落。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在一片沉默中,姚嘉怡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这段话,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连忙尾音扬高地说:“不过晚晚,你千万不要担心,凡事都有例外嘛,就拿你和你老公来说,我都不用知道别的,光看你现在这么幸福,我完全一百八十个相信你的选择!”
许晴晚知道好友的好意,也笑了笑:“绝对不辜负你的信任。”
又闲聊了会,才挂断电话,许晴晚就开始今天上午的工作。
中午简单吃了顿饭,许晴晚坐在阳台边出神。
不想去想,可偏偏姚嘉怡刚刚说的那些话,却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将思绪都堵满。
在家也没心思工作,许晴晚穿上了大衣,打算出门走走。
今天是阴天,空气里浸透着冷,许晴晚只是稍稍出神,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熟悉的报站声。
才发现自己坐上了去附中的班车。
心情烦闷的时候,她总会无意识来附中,这个令她充满无限眷恋的地方。
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倒退,许晴晚看过无数次,却很多次,都没有真正地进入眼里。
视线总是追寻着少年那道恣意身影。
可如今,她不再是当初的青涩少女,终于并肩站在了他的身边。
在简秋绥温柔的纵容下,许晴晚感觉被自己托向了轻飘飘的云端,馥郁的香甜从鼻尖窜过。
她身处极致幸福之中,一切都如梦似幻,像是天大的美梦,砸向了自己,可相应着的,也同样是难以想象的无边深渊。
幸福与忧虑,本就是硬币的两面,如影随形。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许晴晚听过这句话很多次,可当有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出现时,尽管知道自己在多想,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越来消极的思绪。
就连那样长跑了这么多年,这样默契的两个人,都是这样不好的结局……那么相处短短不到两个月的他们,之后会走向怎样的境地。
许晴晚发现自己难以深想下去。
阴色浓云飘了过来,雨声淅淅沥沥,冬雨总是裹着刺骨的寒意。
许晴晚站在便利店门口躲雨,是她高中常去的那家。
清晰的雨线在眼前划过,高中时,许晴晚就会看着窗外的雨出神,放空思绪。
不知道多了多久。
余光瞥到黑色身影,裹挟着一身潮湿雨气而来。
许晴晚还在愣神间,抬眼看去,男人一身硬挺黑色西装,袖口微湿,肩膀处洇湿一团。
漆黑眼眸里落着熟悉的笑意,就那样直直看向她,唇角微弯:“太太,你是想逃婚么?”
许晴晚嘴唇翕动,发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下意识回答:“……没有想逃婚。”
简秋绥俯身问她:“那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许晴晚瞬间睁大了眼睛,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温热触及一片微凉,是脸颊被很轻地捏了下。
许晴晚刚想开口解释,抬眼,却看到简秋绥眉头轻皱。
“怎么这么冷?”
许晴晚解释:“只是吹了会风……”
“先上车再说。”
上车后,车内暖气稍稍涌来,冲散几分冷意,许晴晚这才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冻得有些发僵了。
刚刚简秋绥说很担心她,也是,他们本就傍晚有约,可临近约好的时间,她没回消息,也没回电话,手机还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他肯定会担心的。
要是换成简秋绥断联,许晴晚感觉自己恐怕会想更多有的别的。
可男人非但没有半句责怪,还用宽大手掌握住她的泛冷手指,托到唇边哈气。
他的眼睫垂下,很专注的模样,完完全全是纵容爱护她的模样。
许晴晚只是静静看着,觉得心脏好似变成了蜗牛的壳,从里悄悄探出了触角,渗出的涩意,上涌到鼻腔,波及到眼眶。
简秋绥无奈抬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双眼通红的姑娘。
许晴晚很轻地吸了下鼻子,顿时扭过头:“别看,很难看。”
却被宽大手掌稳稳托住侧脸:“哪里难看了?”
“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的。”
“多可爱。”
许晴晚轻扯了一下唇角,试图露出如常的笑容:“阿绥……你是在说……兔子吗?”
她不想让自己情绪外泄,心里觉得就为了些莫须有的想法,就露出这样敏感脆弱,还很无理的一面,真的很丢脸。
可是裹着哭腔的鼻音,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异常情绪。
简秋绥定定看了她一眼,几不可查地微叹了口气,口吻无奈:“是在说我们家的笨蛋小朋友。”
“在我面前,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用笑,看着怪委屈可怜的。”
“如果不想我跟你算断联的账,不算就是了,还嫌我看着不够心疼啊?”
听着耳畔低沉轻哄的嗓音,许晴晚感觉好不容易按耐下的那股涩意,瞬间像是洪水破闸而出。
偏偏男人还要轻声哄她:“过来,让我抱抱你。”
许晴晚定定看着他。
紧抿的唇角,也无法再阻挡淹
弋?
没般涌来的感性情绪。
许晴晚只是稍稍探身,顿时就被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进怀里。
熟悉安定的松木气息覆过鼻尖,后背被轻拍了拍,像是哄小朋友般。
“乖宝宝,想哭就哭。”
“老公陪着你。”
59 ? 昏梦
◎很想你……阿绥……◎
越是在这样温柔纵容的嗓音下, 许晴晚越是难以控制,眼角鼻腔溢出的那股涩意,伸出两只细长手臂, 默默环紧了男人的脖颈。
宽大手掌托住后脑勺,稍稍使力,把她的额头轻抵在肩膀上。
陷入温暖熟悉的怀抱里,许晴晚很轻地吸了下鼻子。
耳畔传来低沉温柔的嗓音。
“别忍着。”
许晴晚很轻地点了下头,脸颊蹭过侧颈, 窜过很轻的痒意,任凭一直强忍着的涩意, 从眼眶不住冒出。
闭着眼睛, 温热的泪水仍然从眼角微微渗出。
后背被不时顺着轻拍,就像是在轻哄着家里的小宝宝,许晴晚更紧地环住他的脖颈,以此更加贴近温暖的环抱。
而抱着她的男人, 没有开口,只是揉着后颈, 顺着后背,给她留足了缓解情绪的时间。
许晴晚得以放空头脑,将那些错杂消极的想法,以及因为莫名情绪上涌,而产生的丢脸,全都抛之脑后。
此时只想贪恋眼前这个男人的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晴晚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只觉得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 还挺傻的。
怎么会想些有的没的, 就抱着人真哭了出来, 真的好丢脸啊。
顺着后背的手掌渐停,后颈被很轻地揉了揉,传来令人安定的触感。
“现在可以说,是怎么了吗?”
沉默了会,许晴晚闷闷的嗓音,从肩膀处传来。
“阿绥,你要出差都不告诉我,还是被我听到才说的。”
简秋绥明知道怀里的姑娘,其实只是不好意思哭了,在顾左右而言它,还是嗓音无奈地纵容道:“是我的错。”
“以后行程第一时间都跟你报备,让老婆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得到这般纵容的回答,许晴晚鼻腔里溢出含糊轻声,裹着有些重的鼻音,更加得寸进尺:“阿绥,还有你都没怎么说过喜欢我。”
“是我的错。”
有力臂膀将她揽紧,附在耳畔的低沉嗓音,裹了几分笑意,听着有些不分明。
“晚晚,喜欢你。”
醇厚低沉嗓音就近在咫尺,快要跳出喉间的乱蝶心悸,瞬间到来,只是因为喜欢的人,说的这么一句轻哄。
许晴晚脸颊轻轻蹭了蹭男人肩膀,瓮声瓮气道:“一句。”
简秋绥对于她的撒娇依赖照盘全收,在耳畔继续开口:“老婆,喜欢你。”
“只喜欢你一个。”
说完还不够,又附在她的耳边,用她最受不住的低沉鼻音,一遍遍说着喜欢。
“小朋友,喜欢你。”
“乖宝宝,喜欢你。”
……
各种亲昵称呼,通通都来了遍。
许晴晚听得脸热,她本就是无理取闹一下,没想到简秋绥竟然会当真,还在耳边说了这么多遍,耐心地轻哄她,驱散她突来的异样情绪裹来的不安。
对于这样直白的告白话语,是她主动提起想听的,也是她先受不住乱蝶纷飞的心悸。
脸颊往下蹭了蹭,却被宽大手掌托着脸颊,稳稳往上掌起。
“让我看看我们家的大花猫。”
许晴晚很认真地反驳:“才不是大花猫。”
“嗯,错了,是可爱的小花猫。”
许晴晚听出简秋绥话里的揶揄意味,想要摇头,以此表达自己孩子气的不满。
却被托在侧脸的宽大手掌,制止了细小的动作。
“别乱动,一会黏在脸上的眼泪,被烘干了,就真要成小花猫了。”
“乖,闭上眼睛。”
许晴晚就不动了,仰着头,乖乖闭上眼睛,任凭男人扯过两张抽纸,轻轻擦拭过,脸颊上不清晰的泪痕。
传到脸上的触感温柔,微微发黏的眼泪,全被棉柔纸巾吸收干净。
过了会,许晴晚听到简秋绥轻唤她的一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脸颊被很轻地捏了下。
对上温柔含笑的眼眸,许晴晚又重新抱住了他。
简秋绥搂紧了她。
许晴晚侧脸贴着左边胸膛,耳畔传来蓬勃有力的心跳,沉默了好一会,眨了一下眼睛,轻唤了声:“阿绥。”
“嗯,我在。”
许晴晚感觉到搂在后背的手臂,传来熟悉的安定感,轻声说:“其实是因为今天听到了一件很震惊的事。”
简秋绥顺着她问:“然后呢?”
许晴晚说:“就是我们高中班上有一对学霸情侣,相恋了很多年,前段日子分开了……”
话说到一半,许晴晚就觉得自己的情绪,的确是来的莫名其妙。
又想起姚嘉怡之前打趣她,要千万小心婚前焦虑症,当时她还不以为意。
没想到,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简秋绥却听懂了,温声问她:“晚晚,是我让你不安了么?”
许晴晚很轻地摇了摇头:“是你对我太好了。”
简秋绥嗓音低沉:“前几天不是还骂我混蛋混球的。”
许晴晚微咬下唇:“那个时候……本来就是你……过分。”
又反应过来简秋绥是在揶揄她,轻锤了他的侧腰:“阿绥,你不正经。”
落在侧腰的手指被攥紧,许晴晚听到他在耳畔说:“比起你哭,倒不如骂我打我。”
听到这样一句话,许晴晚又感觉心里涩涩热热的,知道男人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想要驱散她的沉暗情绪。
许晴晚微抿唇角,尾音不自觉拖长:“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简秋绥问她:“天天踢我的是谁?”
许晴晚环紧了手臂:“你不正经,就踢你。”
耍赖般的撒娇,在耳畔得到一声低沉轻笑。
过了会,简秋绥问她:“饿了么?”
许晴晚很轻地点了点头。
“晚晚,带你回家。”
回家吃完饭,简秋绥进了厨房,许晴晚就跟在后头,小尾巴似的。
等简秋绥清理干净餐具,许晴晚又跟着他走了出去。
还在出神,面前脚步顿住,许晴晚来不及有所反应,眼看着就要撞上去。
却被男人稳稳接到了怀里。
“走路都在出神啊?”
许晴晚微仰着头,对上掠过几分笑意的漆黑眼眸。
简秋绥轻吻过她的额头:“这么会撒娇,我真要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许晴晚微翘唇角:“不要,你好好外出赚钱,我在家替你好好享受。”
简秋绥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很轻地捏了下她的脸颊:“这么狠心啊?”
许晴晚点头:“就这么狠心。”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阿绥,你早点回来,还要陪我去附中呢。”
简秋绥问她:“那我们的约定?”
许晴晚定定看着他,准确回答:“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简秋绥闻言轻笑,顺势抱起怀里的姑娘,稳稳托在身上:“那只能遵从老婆的吩咐了。”
分离的前晚,许晴晚难得很黏人,被抱着亲了好一会。
却在仰头间,滚烫鼻息错位。
半睁开迷蒙眼睛,鼻腔里溢出一声含糊的轻声疑问。
“……阿绥。”
简秋绥搂紧她的后腰,往怀里箍,制止了她起身想动的动作。
在耳畔沉声警告:“乖一点,不然明天真走不了。”
许晴晚察觉到那股热度,脸颊发烫,乖乖窝进男人怀里,有些不讲理地轻喃:“阿绥,都怪你不早点睡。”
简秋绥也乐意哄她:“怪我。”
许晴晚刚想抿嘴笑,白皙耳垂处传来轻咬的力度,裹上发沉的烫意。
“别咬……”
得到略微加重的力度。
许晴晚呼吸都错乱了,仰头难耐间,只能乖乖求饶:“老公……不怪你了。”
听到这句话,简秋绥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才乖。”
第二天,等许晴晚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看着天花板放空了会,才意识到简秋绥已经离开的事实。
许晴晚照常吃完早饭,突然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快步走去案台,几乎是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
“嫂子!”
听到意想不到的声音,许晴晚微怔了几秒,意识到是冯识惠打来的电话。
“是识惠啊……”
冯识惠笑道:“嫂子,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遗憾啊,只可惜是我,不是三哥的电话呀。”
许晴晚听出她话里的调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识惠,你给我打电话,我也很开心的。”
“是有什么事吗?”
冯识惠这才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某个老婆奴,自己上了飞机,非要让我来提醒他的亲亲宝贝老婆,有没有好好起床吃饭啊?”
许晴晚抿了抿唇角漫出的笑容:“识惠,谢谢你。”
“不谢不谢。”冯识惠回她,“对了嫂子,你们的照片拍得怎么样了,也快要剪vlog了吧。”
许晴晚有些苦恼地说:“其实没拍多少。”
“懂~”冯识惠完全料到会是这样,“嫂子,就知道你跟三哥搁一块,你看我我看你的,只顾着甜甜蜜蜜了。”
“不过嫂子你画得那么好,其实完全可以用笔画嘛……”冯识惠说到这,语气突然激动起来,“镜头可以记录,那笔也能记录啊!”
“嫂子你那么优秀,到时候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许晴晚也听得心动,两人讨论了好半天,在跟简秋绥保密这件事上,完全达成了共识。
挂完电话,许晴晚内心还被那种跃跃欲试的情绪填满。
下午许晴晚就安安心心在家,终于顺利递交出最终稿,晚上十点,跟简秋绥短暂通话后,就睡到了床上。
只是闭了会眼睛,半梦半醒中,突然想到早上跟冯识惠的谈话。
灵感来得猝不及防。
许晴晚困意全消,起身,随意披了身外套,快步走到工作室。
灵感满涌的时候,许晴晚只感觉脑海里,像是有绚烂烟花簇发。
进行得很顺利,许晴晚列好了初稿,精神还很亢奋,可想起简秋绥走之前的叮嘱,只能放下数位板和笔。
起身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感觉刺骨的冷意,才发现忘开了暖气,搭在肩膀上的外套,也溜到了地上。
四肢都冻得有些发僵,许晴晚很轻地咳了下,赶紧窝进温暖的被窝里。
第二天,许晴晚起身,感觉还好,只是有些小晕,喝了大半杯热水下肚,顿时就好多了。
想着她还好没生病,不然简秋绥那边就很难……
简单解决完早餐,许晴晚满心记挂着昨晚列好的初稿,立刻坐回到工作室,开始奋斗起来。
这次她很小心,调好了暖气,绝对不会再有着凉的机会。
直到夜色渐深,许晴晚满意地看着自己笔下,令人心动的一幕又一幕,眼里漫出满满的笑意。
想着简秋绥明天就回来了,心里更开心,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冲了个热水澡,就蜷进被窝里了。
这两天超强度赶工,许晴晚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发沉,很快就陷入昏睡中。
迷迷糊糊间,许晴晚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很轻,也很温柔。
仅仅是过了两天,许晴晚感觉自己就已经很想他了。
想念他的声音,他的温度,还有他温暖的拥抱……
思绪模糊间,忍不住轻声呢喃:“想你。”
“很想你……阿绥……”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晴晚感觉脑海变得愈加昏沉。
整个人怕冷地蜷缩成一团。
鼻尖却掠过风雪气息。
额头落下微凉温度,很舒服。
许晴晚有些艰难地半睁开眼睛,视线模糊朦胧一片中,是再熟悉不过的深邃眉眼。
意外看到很想念的人,许晴晚尽管很难受,可还是弯着圆润漂亮的眼睛,乖乖地笑道:“阿绥……”
眼前男人却定定看着她。
许晴晚只是笑着看他,不说话。
半晌,传来道无奈至极的叹气声。
许晴晚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又听到传来的一道轻哄声。
“晚晚,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2-06 17:31:59~2024-02-07 17:5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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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0 ? 照顾
◎那我哄哄你◎
房里只开了盏壁灯, 淡淡的橘色灯光下,许晴晚大半张脸颊都蜷进被窝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 嘴唇发干。
尽管在高烧之下,在听到医院两个字后,还是很孩子气地摇了摇头。
简秋绥半蹲下,轻声哄道:“为什么不想去?”
许晴晚侧脸轻轻蹭了蹭,贴在脸颊上的微凉手指, 撒娇般呢喃:“好冷。”
又给了个很孩子气的原因:“不喜欢去医院。”
简秋绥问她:“不喜欢打针啊?”
许晴晚鼻腔里溢出含糊应声,又尾音含糊重复了遍:“阿绥, 我不想打针。”
简秋绥哄她:“不打针。”
许晴晚往被窝里缩了缩, 只露出一双圆润含着水光的眼睛,定定瞧着他,瓮声瓮气道:“阿绥,你不要骗我。”
简秋绥口吻温柔:“不骗你。”
许晴晚定定看了他一会, 才从被窝里伸出一条细长手臂。
纤细尾指在眼前翘起,简秋绥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 却还是纵容地跟她拉钩。
许晴晚眉眼弯弯的,还用大拇指碰了碰他的大拇指,重重按了个印。
“说准了,阿绥,骗我就是小狗。”
“嗯。”简秋绥耐心问她,“可以跟我走了么?”
许晴晚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很乖地点了点头。
简秋绥怕她受凉, 把手臂塞了回去, 把床褥压好, 把身体都完全覆盖住。
又温声跟许晴晚说等会, 去衣柜里拿了全套衣物。
转身回来,对上一道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眼睛一瞬不瞬,像是对主人充满依赖感的小动物。
房间里开了暖气,可当许晴晚起身的时候,还是瑟缩了下。
简秋绥拿着白色羊毛衫,套到许晴晚头顶上,嗓音耐心而温柔。
“小朋友,低头。”
许晴晚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定定看着他,撇了撇嘴,不满地呢喃:“才不是小朋友。”
“乖宝宝,伸手。”
许晴晚还想开口反驳,就被羊毛衫罩过头顶,下意识乖乖伸出手,闷闷的嗓音从衣物里透出。
“也不是乖宝宝。”
穿好羊毛衫后,侧边脸颊落下轻柔触感,是一个奖励的轻吻,许晴晚眼神瞬间变得很乖,也不再不满地嘟囔。
任凭简秋绥摆弄着她。
每穿好一件,就得到一个温柔的脸颊吻。
生病的姑娘,被裹着严严实实的,简秋绥甚至还不满意,还把毛绒耳罩和围巾都戴了上去,看起来就像是个圆滚滚的小企鹅。
最后坐在床边穿袜子,许晴晚看到简秋绥手里握着的毛绒长袜,棕色条纹,边缘还有两只棕熊耳朵,穿着很暖和。
许晴晚眼睛发亮,很轻地晃了晃脚:“这是我最喜欢的袜子。”
白皙脚踝被单手捉住,制止了她孩子气的行为。
“这么可爱,怪不得小朋友喜欢。”
这次许晴晚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反而很愉悦地翘起唇角,高烧中,思绪变得很钝很慢,思考方式也趋同于小孩子,对于喜欢的人,夸奖自己的袜子,只觉得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全副武装后,许晴晚亲昵地扑进男人的怀里,像只树袋熊一样,然后被稳稳抱下了床。
“阿绥……”
“嗯。”
滚烫额头蹭着侧颈,许晴晚窝在男人怀里,轻声呢喃:“你身上好暖和。”
“乖,那就抱紧点。”
一路被抱到车上,许晴晚被小心地放到副驾驶座。
过了会,简秋绥坐上另一侧驾驶座,俯身给许晴晚系安全带。
深邃脸庞近在咫尺,许晴晚凑近,亲了亲他的侧脸。
一直很混沌的思绪,总算变得有些清醒:“阿绥,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
许晴晚才说了几句话,眼睛就又有些睁不开了,感觉眼前像是蒙了层雾,尾音微微拖长:“阿绥,头好晕。”
干燥掌心松松覆在眼前,低沉安定的嗓音传来:“晚晚,先睡会。”
许晴晚含糊地应了声,闭上眼睛,身上被盖了件宽大外套,鼻尖顿时萦绕着熟悉的松木气息。
一路驶到医院。
下车时,许晴晚微仰着头,朝男人伸开双臂,一副要抱的撒娇模样。
可一瞥到身后的人影,瞬间就不肯被抱了,可又要拉着男人的手,乖乖地跟着身侧走。
挂号,吊针……刚刚还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姑娘,平躺在单人病床上,耷拉着眼睛,定定盯着陪在床侧的男人,看起来特别委屈可怜。
等护士离开,许晴晚才委屈巴巴地开口:“明明说不打针的。”
简秋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嗯,我是小狗。”
“阿绥,你……”
对于男人的无赖行径,许晴晚扭头,鼻腔飘出一声不满的轻哼,不是很想搭理这个说话不算数,还这样耍赖的男人。
可是没过一会,刚刚赌气的姑娘,又默默转回头,充满依赖感地撒娇开口。
“阿绥,要牵手。”
简秋绥纵容地牵过她没扎针的手,松握在掌心,传递令人安心的温暖。
许晴晚静静看着他,简秋绥看她上下眼皮都快要黏上了,嗓音温柔:“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许晴晚闻言才缓缓闭眼,陷入了安静的昏眠。
输液完了好一会,许晴晚慢悠悠地半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仍旧握着自己的手,垂着视线,回复着消息,看起来像是在进行工作。
察觉到视线,简秋绥抬眼,看到盯着他的姑娘,乖乖地说:“想回家。”
简秋绥温声问她:“不睡了?”
许晴晚很轻地摇了摇头:“这里睡着不舒服。”
“那我们回家。”
许晴晚被扶着起身,听到耳畔传来低沉嗓音:“要抱吗?”
许晴晚摇了摇头,又巴巴地看着他,一副等待家长接的小朋友模样。
简秋绥看着有些好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要牵是么。”
许晴晚微抿唇角,跟在简秋绥身后。
走出几步,又踮脚,在男人耳畔说:“回去要抱。”
轻笑飘到耳畔的同时,是握住的手心被宽大手掌攥紧。
一路回家,许晴晚感觉那股怕冷的感觉,已经减退了不少。
就是感觉很困,蜷进外套里,直到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安定气息,躺在座椅上又睡了一觉。
回到家,许晴晚一下车,就被稳稳抱起了身。
她有些惊呼道:“阿绥……”
简秋绥抱着她朝着家走去:“不是说回家要抱么。”
许晴晚环紧手臂,贴近男人胸膛,尾音含笑地应了声。
到家后,许晴晚就被简秋绥塞到暖和的被窝里,一沾到床被就犯困。
简秋绥等到许晴晚沉入睡眠,才起身去洗漱。
过了会,简秋绥刚躺进床褥,身旁的姑娘,陷入昏沉的睡梦里,翻身抱住他,充满着依赖感。
……
许晴晚的体质一直不太好,怕冷,冬天容易生病,感冒就像是抽丝一样,常常一星期都不得好,可很神奇的是,只要她发烧,第二天退烧后,往往就会像是没事人一样,顿时全部好全。
第二天快中午,许晴晚才缓缓起身,感觉身体很爽利,一点病感都没有了。
直到在餐桌旁喝青菜瘦肉粥时,许晴晚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心虚。
抬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只顾着喝粥,并没有向她投来半分目光。
完全没有昨晚温柔轻哄她的模样。
许晴晚轻咬下唇,试探性地轻唤了一句:“阿绥……”
传来碗筷相碰的清脆声音,简秋绥淡声开口:“不是说今天要去爸妈家么?”
这是前天白天,许晴晚跟任女士约好的,打电话时,跟简秋绥提过一嘴,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许晴晚想到这,瞥着对面男人,有些不适应他的冷淡模样,很小声地应了声:“嗯。”
吃完饭,许晴晚想主动收拾碗筷,却被握着肩膀,推向了沙发方向。
还得到淡淡的一句:“病刚好的人就别乱动。”
直到坐上了副驾驶,许晴晚才从那种愣神状态,堪堪回神。
车还没启动。
许晴晚偷偷瞥过他的侧脸,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冷。
是完全陌生的模样。
许晴晚知道他在生气,毕竟简秋绥出差之前,他们之前有过约定,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还是那股得意语气,又很大言不惭,让简秋绥尽情查岗。
结果只过了两天不到,自己就发烧病倒了。
还是被简秋绥正好查获。
许晴晚垂着视线,轻揉指尖,再次轻唤了声:“阿绥。”
简秋绥应道:“嗯。”
许晴晚又轻声问:“我们现在是要去爸妈家,对吧?”
“嗯。”
许晴晚开口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底气,就算是这样没话找话,简秋绥在生气的时候,也会一一回应她。
在沉默中,许晴晚伸手,攥住他的衣袖,很轻地扯了扯。
“阿绥,是我不对。”
简秋绥又淡淡应了声,完全是不吃这套的冷淡反应。
一贯的撒娇耍赖招数失效,许晴晚稍稍犹豫了下,横着一条心,朝着男人方向探身。
直到坐到男人腿.上,后腰被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闹什么?”
许晴晚看着他板着一张冷脸,口吻隐隐裹着几分警告意味。
可也没有让她坐回去。
许晴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尾音裹着耍赖撒娇意味:“阿绥,不想你生气。”
简秋绥抬眼看她:“许晴晚,你就只会这套么。”
许晴晚听到他喊自己全名,就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了,看来是很生气。
可稳稳托着后腰的手臂,又暴露了暗藏在冷淡面容下的温柔。
心里像是裹了柔软蚕茧。
许晴晚睁着圆润漂亮的眼睛,定定看着他:“阿绥,那我哄哄你。”
“好不好嘛?”
作者有话说:
要收尾了,最近几天需要整理大纲,改为21点更新(鞠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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