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着嘴，咬了一口下来，黑球缺了个口，里面黑色的雾气翻滚的更厉害，还不停有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林溪的耳膜。
但是这个声音对沈桑柠来说却好像半点用都没有，她甚至把惨叫声当成了佐餐小料，一口一口吃完了黑球。吃完了黑球之后，她还小声打了个嗝，然后才又回到林溪跟前，想要和她蹭蹭。
老实说，林溪在这一刻是想把沈桑柠的嘴巴掰开来，让她把里面的东西吐出来的。以前吃猪脑花什么的，那最起码是人吃得玩意儿，但是这个黑气，它看着就不像是人能吃的。
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吃了真的没问题吗？可沈桑柠吃得还挺高兴的模样，林溪也只能随沈桑柠去。
而且在吃完了黑球之后，沈桑柠的状况变得好像比之前好一点了。之前沈桑柠几乎没有自主意识，只能根据林溪的指令进行行动。但是现在林溪什么都没说，沈桑柠就做出了很多动作。
例如把那个鬼压成黑球、把黑球拿起来想给林溪吃、最后自己吃了，吃完了以后，还要来找林溪蹭蹭。这些都是在林溪没有指令的情况下，沈桑柠自己行动的。
根据之前的情况，林溪猜测沈桑柠自主行动的条件是有鬼危害到自己，但现在她自己行动起来，显然是因为要吃东西。林溪眨了眨眼睛，她也意识到：沈桑柠肯定是很强的，因为这个能够通过电视机闯进别人家里的鬼，一定不弱。
林溪抱着朝她凑过来的沈桑柠，视线却落在了小茶几上的遥控器上。林溪想了下，决定再试试看。电视节目嘛，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频道呢？现在是白天，抢到这个档的鬼，应该都不是很强吧，最多也就是和刚刚那个面目狰狞男人一个等级的。
林溪抱着沈桑柠坐在了沙发上，抬起手，拿起了遥控器。她按下电源键，电视机应声打开，电视上面放的都不是什么好节目，林溪刚打开电视机就进了一个美食频道，里面的主持人面带微笑，正在制作料理。
只是她做的料理有些恐怖，锅里面煮着的是人头，那人头还在说着：“好痛啊、好烫啊、救救我……”这些节目都挺反人类的，难怪好心人特意提醒自己让自己关上电视。
林溪本来是抱着沈桑柠的，但是电视节目中的画面让林溪心生寒意，没看几秒钟，林溪就把头埋在了沈桑柠怀里，然后捂着眼睛，透过手指头缝隙去看电视节目。
她捂着的姿势刚好将锅里面的内容给挡住了，只看到了女主持。女主持看上去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只是目露凶光，说话间漏出的牙齿也能看出不像人类，一个个尖尖的，看着像是野兽。
女主持人本来面带春风和煦的笑容，但是不知道在演播厅看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扁的僵硬了很多。林溪刚想问沈桑柠，打不打得过对面，就看到手指缝隙里的电视画面一阵抖动，下一刻，变成了另外一个频道。
这个频道好像是在做采访，只是采访的对象有那么一些不同寻常，明明是一个正在哭泣的美少女，她的嘴角却带着血迹，趁着采访人不注意，她伸出舌头将自己嘴角的血液给舔了进去。
但是没过多久，被采访的美少女看了一眼摄像头，面上梨花带雨的表情都停顿了好几秒。再过一会儿，电视屏幕又是一阵抖动，换了另外一个节目。接下来仿佛进入了一个循环，没到一个节目没看多久，屏幕里面的鬼看了一眼镜头，节目就被换了。
后面换节目的速度越来越快，林溪还看到了一开始的那个女主持最起码出现了三次。遥控器就在面前的小茶几上，都没人去碰它，节目却换个不停，到了最后，干脆直接黑屏，电源一关，电视机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溪在这一瞬间有些无语。
沈桑柠抱着怀中的林溪，手一下一下摸着林溪的脑袋就好像顺着猫咪的毛在摸一样。原本林溪还有点害怕电视机上的节目，但是他们明显一副比自己更害怕的样子，久而久之，林溪反倒不那么怕了。
她都能想象到现在自己的直播间上都是什么弹幕，大概就是：
【就这？有没有搞错，电视机里面的鬼先害怕了。】
【沈桑柠，恐怖如斯！】
【谁不怕啊？刚出来直播节目的时候还是好端端一个鬼，还能顺着别人家的电视爬到对方家里去，结果节目没播完，自己被吃了。】
【我愿称沈桑柠味最强吃播。】
【好你个吃播，什么时候开始带货？】
【谢谢，这个不需要带货！】
和林溪想的差不多，也只有在她的直播间里，观众朋友们才能这么快乐了，在其他人的直播间全都是：【我不敢看了。】
【主播小心点！不要啊！】
【好好好，这一波先苟过去。】
昨天从一百个主播到入睡只剩下十五个主播，这十五个主播除了林溪能活下来都不是简单角色，有一个甚至自己的工作就是私家侦探，他善于寻找各种蛛丝马迹，并且运用自己的天赋存活下来。
到了今天，这些主播已经没那么容易死了，他们都已经摸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只要合理利用第5条，从姐姐那里套情报，并且运用第7条用“愿望机制”干扰家人们的行动，就能让自己存活的概率增大。
他们无一例外，都和林溪的选择一样，找各种借口，大多数用的都是生病，逃避了去外面上艺术班。但他们却老老实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哪里都不去，甚至躺在床上拉上窗帘睡觉——说自己生病就要有生病的样子。
至于好心人是如何发现不可以看电视的，是因为昨天就有一些主播，跟随父亲一起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当时就有鬼通过电视机来到了家中。17点的档要比早上的节目厉害很多，有的鬼甚至把一家五口全部都解决掉了。
在听到电视节目声音的时候，采桦就瞬间通知让人将这条告知给了林溪。一共三次机会，去掉两次，林溪只剩下一次机会。而且这一次，用的还有些浪费。
这些鬼并不是沈桑柠的对手，第一个弄不清楚情况的从电视机里钻出来被沈桑柠吃掉以后，剩下的电视节目鬼甚至都因为害怕，直接换台、最后关了电视。
但用了采桦也不后悔，毕竟用了最起码比没用好。有好几个直播间，获得了提醒机会的人甚至都来不及给主播进行提醒，主播就已经死亡。有的获得提醒机会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直接就给用了。
比起这两者，哪怕虽然这次看起来有点浪费，但还是有用的。
这个机会随机交予是真的随机，据他们目前所知，上至七十九岁的老爷爷，下至七岁的小朋友，只要有电子终端，就有机会获得这个随机机会。当然，提醒机会随机就算了，上面害怕连主播人选都是随机的。
他们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这个规则怪谈并不是一次性的，接下来可能还会继续直播，很多小说里面，都是这么个情况。所以他们也担心，以后会选一些老年人或者孩子上。
这一批次年纪最大的在五十多岁，年纪最小的十八，他们希望这次不是例外，而是次次如此。不然要所有人看未成年的孩子死亡，未免也太残忍了。
说回林溪那边，因为电视节目里的鬼集体摆烂，没有新的鬼给沈桑柠吃，于是只能由林溪陪着沈桑柠玩。说是玩，实际上是林溪在套话，她想确认沈桑柠是个什么状态。
吃了那个黑球之后，沈桑柠的状态明显要好一些，脸上最起码会笑了。
“柠柠，我是谁？”
听到林溪的问题，沈桑柠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现在林溪和沈桑柠在客厅沙发面对面坐着，看到林溪离自己那么远，沈桑柠有些坐不住，就想往林溪那边挪。但林溪制止了她：“你得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让你抱着。”
沈桑柠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林溪很想和沈桑柠抱在一起，就跟连体婴一样不分开，但现在搞清楚沈桑柠的状况更关键，所以她还是硬下心肠，提问：“柠柠，我是谁？”
“老、婆。”
沈桑柠说话很怪，不是叠字就是一顿一顿的，林溪抿了抿嘴：“我叫什么。”
“林溪。”
这些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而且“老婆”、“林溪”这样的词之前也都出现过。不过如今能够对答如流，倒是让林溪松了一口气。她犹豫了片刻，继续下一个问题：“你知道，在七天前，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她不想问这个问题的，但这个问题，是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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