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1-8章重写了,有部分剧情跟之前有重复,大剧情方向没变化,增添了些剧情和细节处理,不想重看可不重看,不影响男女主之间主线剧情<hrsize=1/>
眼看着汤药要流入脖颈,栾哲哲下意识用勺子接住从嘴角留下的汤药,迅速且精准,并顺势递到某人嘴边,准备继续喂下去。
褚铄:“…………”
栾哲哲:“………………………………”
打小就给比自己小的小朋友喂苹果水练出肌肉记忆的栾哲哲,忘了这次的对象是褚铄。
对上褚铄复杂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许是面临危机时求生欲爆发,电光火石之间,她就寻到了一个十分合适的解释:“药凉了会特别苦,得趁热喝。”
为了强调自己行为的合理,她还重复了一遍:“得趁热喝。”
褚铄只是冷着脸盯着她,没说话。
栾哲哲被他这个眼神盯的有点发毛。
说实话,对上褚铄,她没由来的胆怯,哪怕现在在旁人眼里她才是皇帝,她也怕得很。
也可能是褚铄气场太强,就算现在穿成了弱不禁风激动一下就会晕过去的栾贵人,气场还是让她心生寒意。
更别说,昨日见褚铄的那两面,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没消散。
褚铄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栾哲哲甚是坐立不安——早知道就该让太医搞点药让他一直睡着。
“不、不想喝就不喝了罢,反正也喝了大半,这些就……”
她实在扛不住这令人窒息的宁静,自顾自说着话给自己壮胆,正要把勺子收回来一并都放一旁,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莹白如玉的手。
“拿来。”
原本温婉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清冷,意外好听。
栾哲哲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抬眼疑惑地看着褚铄。
那双绝美的眼睛朝她手上的药碗凉凉示意了下:“药,不是说要趁热喝。”
栾哲哲回神,忙把药碗递过去。
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住与肤色一体的白瓷碗,直接把余下的小半碗,一饮而尽。
最怕喝药的栾哲哲,见褚铄如此英勇,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厉害!
至于勺子里从嘴角接下的药,栾哲哲当然不会不知死活提起,趁着接空碗的时候,就把勺子连并药汁放进碗里,赶紧放到一边。
做完这些,栾哲哲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现在是皇帝啊,怎么像个小丫鬟似的在这忙前忙后伺候人?
算了,她只是心地善良,瞧不得别人过得艰难。
哪怕对方是个声名狼藉的暴君。
但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也没必要因为原书里的评价,对他太有成见。
尤其褚铄现在瞧着可怜得紧。
堂堂一国之君,穿成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受尽苛待的小贵人,心里落差这么大,心情肯定不会好。
刚刚不还砸东西发泄么?
确实可怜。
这般想着,她转头想要询问褚铄要不要水漱口。
那汤药瞧着就苦,一口干了,再面不改色,也改变不了药苦的事实。
刚一转头,就见褚铄已经坐起来,两脚都踩在了地上,正一瞬不瞬盯着她观察。
栾哲哲登时又紧张起来,她眨了眨眼:“喝不喝水?漱口?我……我给你倒水!”
话落,便起身逃也似的跑去倒热水。
看到桌上崭新的茶具和备好的热水,栾哲哲在心里又称赞了一番多来善的细心妥帖。
褚铄一言不发,一错不错地观察着栾哲哲的一举一动。
从栾哲哲气喘吁吁跑过来扒着门框撞进他视线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她——除却刚刚昏过去那段时间。
刚穿过来时,他确实慌乱了一会儿,但在摸清楚自己的境况后,他便冷静了下来。
既已发生,就是既定事实,慌乱也改变不了任何,不若沉着应对。
他只是比较好奇,为何他会穿成栾贵人。
难不成是因为他打算今日单独宣栾贵人,探听她的心声,看她到底同林贵妃和太后是什么关系?
可这又与他穿成栾贵人有和关系?
她会邪术?
占卜到自己会审她?先下手为强?
但,栾贵人呢?
她又去了哪里?
穿成了他?还是别的什么人?
穿成栾贵人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把所有的猜测与可能,思量了个遍,还从御香宫唯一的宫女月彤身上获得了详细的讯息。
不过这些讯息与他而言,并没什么用。
他原本打算静观其变,先看自己那边的是个什么情况,再行动。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栾贵人在后宫的生存条件会这么差。
一睁眼看到满屋破破烂烂,他心里就已经有谱,但早膳就只是馒头和寡淡的豆腐,让他本就因为穿成一个女人而不爽的心情,瞬间暴怒。
他的后宫,还有这种事发生?
登基之初他就下过严令,不准宫中出现苛待宫人的事情出现。
尤其不准在饮食上折辱人。
他最厌恶这种事。
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没想到现在都折辱到了他跟前。
褚铄差点就气笑了。
再又从月彤口中得知,栾贵人前些天重病,太医院竟无人看诊,这更是触了他逆鳞。
他当即就把静观其变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准备去勤政殿走一趟。
就算见不到现在的他,至少能见到多来善,好好问问多来善,他这个总领太监是怎么当的!
偏生,这个叫月彤的小宫女,不知道发什么疯,死死拦着他不让他去。
还哭着喊着,说皇上没有召见,他贸然前去,会被治罪。
褚铄不清楚这个小宫女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如此不讲道理的人,他只想去一趟御前,最好是能见现在的自己一面。
只不过,他没能成功。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穿过来对栾贵人的身体不适应的缘故,还是栾贵人本就虚弱,亦或者是这个小宫女力气大,他被她抱着腿怎么也走不出这御香宫的门。
于是一怒之下,他就把这满屋子碍眼的破烂全都砸了。
事情闹大,多来善必会现身处理——这是登基时,他给多来善的密令和特权。
多来善确实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也会一同过来。
‘他’一出现,褚铄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非栾贵人本人,绝不可能一听到御香宫的消息,就急匆匆赶过来。
但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行为举止,同她的出身不符。
明明她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却对他没有一点儿敬畏。
并非是因为她穿成了他成了皇帝才态度变化,更像是她骨子里似乎就没有敬畏。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清澈,也很干净,没有一丝杂念。
也没有对帝王的敬畏或者忌惮。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哪怕是当年父皇还在位时,他都没见过。
当然,从她身上他也没感受到恶意。
但这种说不清的奇怪诡异,还是依然让他保持着高度警惕。
打从六岁那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有了读心术这个奇怪的能力后,他就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本能的警惕。
哪怕是现在也不例外,甚至因为处境太过弱势,他比往常更加警惕。
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境遇十分危险。
但直觉也告诉他,眼前这个忙前忙后正在给他倒水的人,对他没威胁。
八岁起,他的直觉就从未曾出过错。
就算他现在因为穿成别人,没有了读心术,他的判断也不会出问题。
想到读心术,褚铄眸色微变。
看着她倒好茶水朝他走过来,他嘴角轻轻抿起。
——现在殿内就他们两人,他现在杀了她,是不是就能变回自己了?
这个念头,特意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褚铄才突然抬手朝正在确认水温的栾哲哲脖颈袭去。
抬手的那一瞬间,见栾哲哲压根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褚铄便确定了,穿成他的栾哲哲,并没有读心术,他正准备收手,无力感从四肢传来,褚铄脸色大变……
褚铄浑身气场太过强大,眼神太犀利,栾哲哲压根不敢跟他对视,借着倒水的功夫,好容易缓了口气,她还特意磨蹭了会儿,实在拖不下去了,这才硬着头皮端着水过来。
到跟前,她还又试了试水温,要不然把暴君烫了,暴君肯定会以为她就是故意,再把把刚刚喂药的账一并给她算,那就真真太冤了。
水温确实刚刚好,不冷不热,她放心了些,正要把水端给他,眼风里瞥见他好像动了。
栾哲哲毕竟不是真正的褚铄,自然没他的一身武功,是以并没有在褚铄出手的那一瞬间察觉,但两人离得极近,褚铄抬手这么大的动作,她还是能看到的。
从栾哲哲的视角,就是瞥见褚铄似乎抬了一下手。
她以为褚铄是被药苦得忍不住主动要喝水。
这让栾哲哲垂着的眼睛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还以为他真的不怕苦,怕被褚铄看到自己偷笑,她把笑藏好,这才抬头,结果刚一抬头,水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就见褚铄一脸复杂地朝她扑来。
栾哲哲:“?”
怎么回事?又晕了?不是已经喝了药么?
她只愣了一瞬,便本能地把手里的水杯丢掉,伸手抱住了朝她扑过来的褚铄。
和刚刚栾哲哲阻拦他砸烛台,把他按进怀中桎梏住手脚不一样。
扑过来的瞬间,他就清楚地感受到一双胳膊温柔地抱住自己的腰。
她下巴甚至还在他耳畔蹭了下。
陌生的触感,褚铄眸色微变。
一股从未有过的诡异感觉更是在一瞬间流遍全身,让他灵魂都跟着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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