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解释一下。
对于伊格尔来说,厌恶臭烘烘且没品的人是一回事,喜欢欣赏美丽的脸蛋和肉/体又是另一回事,两者并不冲突。
前者是成长生活环境使然,后者是颜控的天性。
当初认识香克丝的时候就是这样。
一头她羡慕的柔顺红色长发肆意飞舞,身材火辣,拎着一把西洋剑冷着一张脸就把叫嚣的敌人给劈了。
美到她了,然后她就拎着刀跑去和对方干了一架,最后当了挚友。
虽然后来才发现这不是个精致美人,而是个邋遢的、空有皮囊支撑的酒鬼。
总之,说那么多是想表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之前她就说过,她的爱好之一就是欣赏美好的事物。
虽然她确实盯着她的同分异构体的肉/体直勾勾地看,但她保证这里面不掺杂任何色/欲。
只有想法不纯粹的人才觉得欣赏肉/体是在搞颜色!
所以……
“有必要打碎镜子吗?”
看着镜子对面那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寡淡男人,伊格尔表达了自己的不爽。
米霍克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又翻了一页书,看架势是想把强者高冷的逼格贯彻到底。
镜子这边的伊格尔见状臭着脸轻哼了下,身体往后倾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你若依旧这样,我就当你是在害羞。”
听见这句话,米霍克翻书的手明显一顿,语气生硬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把镜子打碎?”
米霍克沉默了一会:“……非礼勿视。”
见对方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伊格尔有些无语了。
说白了就是害羞嘛。
真无语。
闷骚,绝对是闷骚。
“你就没想过打碎后我们可能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你也不想我们一直被困在彼此的世界里吧?”
想到昨天晚上在她想和对方进一步沟通时被单方面切断了通讯画面她就生气。
昨天。
她想过太阳岛在海面上待的时间应该不长,所以才会忍着岛上的腥臭味迅速上岛寻物,而不是等上一段时间再展开行动。
只是没想到这岛下沉的时间比她想象中快很多,也就当天夜晚时分,在太阳落海、落日与天与海平线处于同一水平线上时岛突然剧烈摇晃,开始下沉。
她没办法在岛上继续逗留,也没时间思考其他问题,能做的就是将镜子连着拱门一起拆了带走。
当时她预设最糟糕的结果是‘镜子’离开地面就会失去它的功能,所以在发现拆下来的镜子还能用时有些高兴,便心情不错地和那位僵硬着身体背对着她的人又说了几句话。
结果没想到镜子没出问题,对面出了问题。
居然不顾后果直接抬手把‘通讯器’砸了!完全没考虑过这或许是两个世界连接的唯一桥梁、打碎了就没有了的后果!
气得她回到船上洗完澡连身体乳都没涂就睡觉了。
毕竟已经到十一点的睡觉时间。
然后……
第二天在她刚换下睡衣、身上只穿了内衣内裤时,靠墙而放的那面神奇镜子里出现了正在做早餐的米霍克。
两人四目相对。
和昨天一样的人、一样的沉默、一样的不合时宜,不同的是裸着的人变了。
哒哒哒哒。
切菜的手狠狠一抖。
下一秒,镜子又被人砸碎了。
砸碎通讯器的还是米霍克。
拢胸拢到一半的伊格尔:“。”
难道这一回该砸镜子的人不是她吗?
有了两次通话的经历,第三次就不会太远。
在伊格尔安静享受下午茶欣赏海景的时候,镜子再次自动连接。
这一下终于没人是裸着的了,对面的米霍克正在奥哈拉的全知之树里看书。
眼下就是这第三次通话。
只不过她的同分异构体仿佛前两次互裸的事件里他不是当事人一样。
等第三次通话时,他对前两次的事情只字未提,开口就是:
“你城堡的东西除了一口棺材外我基本上都没动过。”
“我现在在奥哈拉。”
“四叶草博士他们在研究那本书。”
诸如此类直截了当的信息分享。
原本这没什么,毕竟平行世界的彼此初次见面是各裸一次这种事情确实有些尴尬。
让伊格尔尬事重提是因为对面那家伙居然当着她的面犹疑片刻后将白衬衣的纽扣系到了领口!仿佛她是什么会扒开他衣服的妖精!
这就让她很不爽。
笑话,她什么大胸没见过,不就是区区119,她前男友都有250!
于是起了些争执(单方面),有了方才质问米霍克的那一番话。
“你……”
将刚才质问米霍克的话回想了一遍,觉得自己质问内容没有发挥好决心再补充几句的伊格尔刚开口就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
“知道了。”
说话的是坐在镜子另一边翻看着各种资料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那人墨色长发披肩,长相十分中性,美的有些雌雄莫辨。
尼可·罗宾
虽然留着快到腰的长发,但他确实是个男人,一个奥哈拉最年轻的考古学博士。
以及,也是伊格尔在奥哈拉学习古文的老师,尽管比她小了十二岁。
出于对平行世界这个课题感兴趣,他主动申请成了这个课题的组长。
这几天米霍克便是跟着他学习古文,以及一起研究那本书。
“如果记载没错的话,你手里的那块镜子名叫‘双面镜’。”
罗宾推推在看书时习惯戴着的细框眼镜,将自己查阅的资料展示给伊格尔看。
“双面镜?”
伊格尔蹙眉。
又是一个新认知。
在和米霍克取得联系后伊格尔了解到很多信息。
比如米霍克那边能投射画面的载体和她不一样,并不是一面镜子,而是附近随便一个物品。
昨天的是浴室门,今早是挂在壁橱上的盘子。而今天下午这第三次连接的是一本书。
又比如奥哈拉的学者虽然早在好几天前就开始着手研究她和米霍克互穿世界的事情,但事情并不顺利。
一是那本书的后半部分、也就是伊格尔没看的那部分很多都是暗语和拆解符号,需要大量的相关古文字典辅助才能阅读,这就大大降低了学者们研究的效率。
此外,根据他们目前的研究内容来推测,这本书并不完整,应该还有另外一部分,也就是‘下篇’,但目前并没有人知道其所在处。
至于现在提起的‘双面镜’。
则是罗宾通过她描述自己的见闻、在那本书的附录图解中找到了对应的插图然后破解出来的认知。
“嗯。”
罗宾点头。
“根据记载内容来看,那‘双面镜’是神给予这个世界……”
大概每一种古文明都喜欢来一段花里胡哨且神秘的传说来提升逼格,只不过无论再怎么花里胡哨,都会在历史的长河里沦为背景板。
就好比孕育具有恶魔之力的恶魔果实之树,估计现在大家都只知道恶魔果实,对恶魔果实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至于这个神秘文明,大概也和某种自然之力有关。但它不强调那些赋予人个体的超能力,而是强调世界的‘双生’。
如明与暗,世界也存在两个对立的世界。
双面镜是‘神’给予这两个世界的人窥测彼方世界的权利。
只不过人只能见到彼世界的自己,并不能通过镜子窥探到另一个世界的全貌。
就好像伊格尔只能通过这面镜子找到米霍克。
如果她想看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或其他的风景,就需要让米霍克充当这个媒介(工具人)。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用处了么?”伊格尔问道。
可别,她可不想自己在臭气满天的岛上忍了一天最后只换来和一个性冷淡的男体自己每天sayhello的功能。
毕竟这镜子好像暂时没办法控制,保不定下一次又会碰到什么尴尬的场面。
“我有一个猜测。”
罗宾抬手将一边的长发勾至而后,朝伊格尔眯眼笑笑。
“双面镜不止你那个世界有,这边的世界应该也存在于某个角落。你可以通过那面镜子随时随地找到米霍克先生,同理可得,如果米霍克先生也有同样的镜子,那也能锁定你的位置。”
听到这话伊格尔一顿。
好像确实。
现在只要有这面镜子就可以随时锁定米霍克那边的情况,那如果双方都有这种能力的镜子,那岂不是相互锁定?总不至于我随机一个载体看你,你也随机一个载体在背后看我。
镜中镜中镜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这种并不是照映一个人的模样、而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的双面镜里,那大概就连诡异都没办法形容了。
所以最有可能就是面对面锁定,然后……
“或许能产生什么打破现在一筹莫展的僵局的情况也说不定。”
罗宾开口道。
不过作为一个学者,在没有明确结果前他没有妄下定论。
“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大胆猜测。毕竟现有的资料太少,也没有任何实践证明。所以想知道找这个答案是否正确,要么找到这个世界的双面镜直接做实验,要么……”
“找到这本书的另一部分,将这件事彻底弄清楚。”
……
找到书的另一部分啊。
结束跨世界谈话后伊格尔就躺在甲板处的躺椅上欣赏着海上黄昏。
放在平时她一定会好好欣赏美丽的风景享受惬意的黄昏,但今天她虽然依旧看着海景,但思绪早就飞远了。
米霍克和罗宾去了东海,准备去那个月亮岛探探情况。
哦,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原本一行去的人有好几个。
毕竟对各种神秘文明以及古文字感兴趣的并不只有那些冒险家,还有这群狂热的考古学家。
只可惜……
米霍克那特立独行的棺舟这时候就暴露了缺陷——只能坐下两个人,不能再多了。
再加上米霍克又是个习惯独来独往的人,不习惯去哪有一堆人跟着。
所以最终只有他和罗宾两个人去。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双面镜,至于书……四叶草博士已经联系了全世界的学者留意相关书籍。
而她要做的,也是找书。
毕竟这东西谁也说不准,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边世界的人。
万一这书也有奇葩的设定呢?
比如‘上册’在a世界,‘下册’在b世界什么的。
她有留意过那本书的封面,是一个月亮的图腾。
既然带有月亮图腾的书在月亮岛,那么或许有可能有一本带有太阳图腾的书在这边的太阳岛。
但她确实已经在太阳岛搜查过了,没有……
等等。
会不会有人很早之前就去过?然后带走了那本书?毕竟喜欢冒险的人都喜欢去那种奇奇怪怪的岛上冒险。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大海捞针了。
啧,真烦。
怎么就她这么一个不喜欢参与什么冒险活动的人被迫卷入这‘互穿’事件?
说白了。
虽然已经通过奥哈拉学者们的解读分析让她对眼下的情况有了很多了解,但关于为什么能够触发‘互穿’事件这种事她依旧一无所知。
根据那些学者解读的内容来看,两个相对又相似的世界之间并没有完全隔绝,而是有无数条看不见的所谓命运线相连。
这东西很抽象,比她以前悟得的三色霸气还要抽象。
简单说来就是两个世界的‘同一个人’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对方。
包括性格、选择的职业、与其他人的相遇……往大了说就是人生轨迹。
当然了,这里的影响包括正向也包括反向。
所以两人之间可能几乎一模一样,也可能完全不同。
其中的界限说不清。
总之这是两个世界大体的运行方式——相对又相似。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
第一种是互穿。
也就是伊格尔和米霍克眼下的情况,两人交换了世界,算是另类的互换人生。
这也是那本书里记录的第一个故事,也就是伊格尔在穿过来之前看到的内容。
第二种是代替。
两个世界的同一个人大多时候是‘双生’的存在,也就是说a世界的人死了,b世界的人可能也会在同一时刻死去,尽管死法不一定相同。
但这里又有特例性。
由于两个世界很多地方大相径庭,包括大环境也包括一个人的成长轨迹。
所以两个世界的彼此不一定会一直共享同一条命运线。
这就代表两个世界的‘同一个人’不一定在同一时间死去。
也就是说a世界的人死的时候,b世界的人幸运地活过了那个时间点就能摆脱和a共享的命运线独立活着。
而这里说的代替就是,在a世界的‘自己’已经不存在的情况下,b世界的人在死后可能有触发‘重生’的几率然后在a世界获得第二次生命,从而代替那个世界的自己活下去。
但这里又需要满足很多条件,比如两人的成长轨迹要非常相同。
说白了就是两人之间的属性重合率必须要高。
至少像米霍克和伊格尔这样重合率低到可能只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双生’行不通。
这个‘代替’的故事同样记录在那本书里。
听起来比第一种的‘互穿’还要让人啧啧称奇。
不过好歹第二种能知道触发的方法,而第一种没有。
一想到自己是睡一觉就换了个世界伊格尔就觉得自己真倒霉。
要不然以往这个时间点她早就和自己的小姐妹们聚在一起喝下午茶聊聊最近的八卦了,而不是在这里无聊!
烦!
一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
“耶~听说伟大航路突然来了个女鹰眼,老夫还以为是什么人搞得噱头诶,居然是真的吗?”
正此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伊格尔:“?”
等等,这语调怎么那么怪、那么熟悉呢,有点像她的小姐妹二号萨莉莎呢。
不确定,再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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