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薄衾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些天他和沈致一起排练五公曲目,没有空降的大总裁找他会面。
只是逐星秀的广告商突然悄无声息地被换掉。
“真的没事儿吗?”薄衾眼底含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心惊地听着沈致要求无夜科技副总裁帮自己瞒着总裁把飞星娱乐的投资撤出去。
沈致喝了口水不在意道:“没事, 父亲很好说话,再说爸爸只是不想让我利用资源出道, 没说我在这里可以任由别人欺负。”
从沈致进入娱乐圈起直到今天,他获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
爸爸跟他说, 要让粉丝发自内心的喜欢是属于自己独特的修行, 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借用的外力越少越好。
沈致深以为然,他也不想借用无夜的资源将自己堆砌出来。
只不过现在,沈致觉得自己被薄观礼这样愚弄,让他不得不反击点什么。
施恩般让五公全开麦,自己是唱歌远远优于舞蹈, 全开麦也会对自己舞台表演有加成。
然而沈致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条件,他要是想,告诉父亲一声,逐星秀的主办方就会换成无夜, 逐星秀的每个制度都会随着他的心意来。
比起爸爸希望他可以更纯粹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父亲则是认为不管如何结果最重要, 要是可以用金钱营销就可以登顶娱乐圈, 他可以满足沈致一切要求。
何况那样的条件只是薄观礼威胁薄衾的手段。
沈致讨厌薄观礼这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施舍的态度。
“沈致,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就定下主唱?”原江走到沈致面前, 咬着唇质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坐在墙根儿的沈致仰头望了眼满脸委屈的原江,指了指对面的闻钊和简追宁, 纳闷道:“他俩没通知你?”
沈致依稀记得,他这个主唱位置都定了好几天了。
原江掐了下掌心, 正是他今天才知道主唱给了沈致,才想要问一问沈致。
“这件事没人跟我提过”,原江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凭什么沈致就可以任意决断主唱的位置?是凭他的身份么?
无夜总裁的儿子,甚至是比薄衾身份还要厉害的存在。
沈致可以肆意地闯荡娱乐圈,毫无顾忌,原江原以为沈致不蹭流量不炒cp或许还是有些清高在。
现在原江才知道,沈致不计后果这样做的原因,是有无夜为他撑腰。
原江不可遏制地感到嫉妒,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沈致,就连一个区区的主唱位置。
他的排名已经很危险了,五公就是他最后的机会,只要他抓住五公大放异彩,他就可以出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沈致剥夺他的机会。
“我不同意你做主唱”,原江有些失控,惹得众人目光投过来才稍稍恢复理智,“我们比一比,谁赢了谁当主唱。”
沈致这下子真的是对原江刮目相看,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导致他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他唱歌可是打败了逐星秀排名第一第二闻钊、简追宁才坐上主唱的位置,到底谁给了原江错觉,以为主唱的位置随随便便给了他。
原江没有死磕沈致,求助的视线望向坐在沈致旁边的薄衾,示弱道:“薄衾,看在我们在芒闪相互扶持过的份上,帮我劝劝沈致吧。”
沈致简直要气笑了,“自从五公组队后,就没见过你人,现在主唱主舞还有歌舞part都分配好了,你过来抢了。”
“你怎么不劝劝自己,不要浪费大家这些日子的努力与付出?”沈致讥讽的话如同暴风骤雨向原江袭来,让原江脸色微微发白。
原江因为网络上的腥风血雨,央求于绣绣给他安排了好几场直播挽救他的形象,因此错过了队内分part。
沈致队里四个人都到齐了,自然是不可能等着原江再分,练习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珍贵。
队里的人更不可能为他留下什么出彩的部分,逐星秀排名第一第二第三都在其中瓜分了大部分part,分给原江的part就随之平凡许多。
原江自知比不过闻钊、薄衾他们,但是他认为自己要是拼一把,未必会输给沈致。
要知道沈致从一公到四公从未进入过出道位的名次,这次主唱的位置说不定是沈致用身份比他们让的。
原江想要跟沈致公平地比一比。
“薄衾”,原江喊了声垂眸为沈致递水的薄衾,心里有些慌,定了定心神拿出最后的底牌,“祝阿姨要是在,她也会支持我的。”
薄衾眸光微敛,这才正视原江。
原江被薄衾冷幽寒凉的眸子看得心惊,可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可能就这样把主唱的位置让给沈致。
原江鼓足勇气道:“祝阿姨是个很善良的人,同样她也是个有力量的女性,她不会希望看到并非靠实力获得这种不公平的现象。”
原江攥拳给自己打气,就算薄衾不在乎自己,也绝对会在乎他的母亲—祝早禾。
薄衾的母亲是薄衾软肋,在原江从薄观礼秘书那里知道薄衾的经历后就无比确认了这一点。
然而当他得知薄衾的母亲祝早禾是资助过他的女士时,原江心头狂喜,有了祝早禾这个纽带,他不信薄衾真的会无动于衷。
薄衾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扫视着原江,淡声道:“我母亲确实是个善良并且有力量的女性,但是……”
原江在听到薄衾肯定他的话时,不自觉扫过沈致有些茫然的神情,优越之情渐渐从胸口升起,他跟薄衾有些旁人无法割断的联系,即便是沈致也插不进去。
但是原江却忽略了薄衾说完那句话,转而看向沈致眼神中缱绻的底色。
“但是”,薄衾是在跟原江对话,他却微微偏头,目光落在身旁不明所以的沈致身上。
被薄衾倾注所有感官的沈致,这一刻就成了薄衾话中真正的主角,他说,“我的母亲更是个护短的大人,她会保护她的每一个家庭成员,让他们不受任何委屈。”
沈致猛然抬头,不期然撞上薄衾认真深沉的眸子,薄衾所有的话在沈致这里就有了更为明确的暗示,那么的猝不及防,让沈致耳尖瞬间发烫。
“你…乱说什么?”沈致结结巴巴,简直不敢看薄衾。
怎么会有薄衾这样的混蛋?什么家庭成员,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沈致红着耳根逃避薄衾赤忱的眼神。
对于沈致恼羞成怒的反应,薄衾勾起唇轻笑了声,被可爱到心尖上。
沈致说养他的,可不能翻脸不认账。
薄衾收敛表情,对面前的原江道:“我母亲不会同意你这个无理要求。”
“没有一个缺考生可以义正言辞地要求与第一名的优等生比拼的”,薄衾声音淡淡,掀开冷沉的眸子暗藏讽刺,“因为不配。”
原江被薄衾毫不掩饰的锋锐吓得后退,脸上血色全无,丢脸以及羞耻翻搅着他的内心,使他的大脑空白一片。
薄衾无视原地僵住的原江,转身低头哄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鸵鸟的沈致,让他跟自己出来。
薄衾叹了口气,对着沈致耳畔轻声道:“我把我母亲的事情告诉你,好不好?”
沈致把头埋在膝盖里,露出的小耳朵红得过分夸张,柔软有肉感的耳垂像是奶油蛋糕上鲜红欲滴的樱桃,散发着诱人的热气。
沈致闷声拒绝道:“我不听。”
沈致能感觉到他现在就站在薄衾自己筑垒的屏障前,只要他愿意抬手,不费任何力就可以戳破这层薄膜,让薄衾完完整整地展露在他面前。
可是沈致并不高兴,更多的是惧怕。
他的世界里没有薄衾,也没有计划出为薄衾留下的未来。
沈致抗拒着薄衾赤诚的心意,因为他没有与之相换的真情。
沈致有些沮丧,他好像变成了个坏孩子,无知地掏出别人的真心却不回报。
沈致掩下心底莫名的失落,闷声闷气地重复道:“我不想知道,你别告诉我。”
薄衾不知道沈致为什么闹起小脾气,埋着头不言不语的脆弱姿态,让薄衾胸口都泛着疼。
薄衾调整好情绪,故意对沈致道:“你再不看我,我就亲你了。”
埋着头不愿理人的沈致,闻言猛地抬头,震惊的眸子恰好对上薄衾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瞬间得知自己上当的沈致小声骂道:“不要脸。”
薄衾指腹揉上沈致湿润的眼尾,轻声问道:“在难受什么?是不喜欢我,所以觉得委屈么?”
沈致回答不出来。
他没有因为不喜欢薄衾,所以听到薄衾如同宣示主权般的话觉得委屈。
但他确确实实现在很难受。
“我不喜欢你”,沈致嘴硬道:“你也别喜欢我了。”
沈致想,这样他跟薄衾不建立进一步更亲密的关系,自己是不是就会好受点。
然而沈致看着薄衾突然沉默下来的表情,仿佛默认一样,心里酸酸涩涩的,并没有比之前好受多少。
薄衾真是讨厌死了,嘴上说喜欢自己,结果就被自己轻易劝劝就妥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剔透晶莹的泪珠毫无预兆地从沈致绯红眼尾滑落,划过白嫩的脸颊,不一会儿就在细白的下巴处聚集起不连串的水滴。
沈致现在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委屈了。
薄衾眼底染上晦暗,屈起指骨勾去沈致下巴凝聚的水珠。
薄衾高大的身影将沈致完完全全笼罩住,被薄衾强硬地分隔成属于他和沈致他们两人的空间。
旁人窥探不到的角落流淌着静谧的暧昧。
沈致怔怔看着薄衾还未停止的动作,男人冷厉的眸子沁红,声音嘶哑低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乖,闭上眼。”
沈致纤细密长的睫毛合拢,唇瓣染上滚烫的雄性气息,沈致没来得及反应,带着征伐意味的唇齿入侵他的口腔开始肆无忌惮地攻掠城池。
“唔”,沈致不敢睁眼,只得被薄衾霸道地引着,小声地吞咽回自己掉落的湿咸的泪。
胸腔里空气被尽数掠夺,沈致身体软绵绵使不上力,不得已圈上薄衾的后颈,睁开湿红的眼尾拒绝薄衾新一轮的纠缠。
薄衾最后裹住沈致的舌尖,垂下眸子,见到他嫣红的唇微微发肿,才恋恋不舍地慢慢退了出来。
沈致小口气喘着,透彻的眼睛早就蒙上了潮湿的雾气,如同温泉水里浸着无暇的美玉。
薄衾抬手捻了捻沈致滴血般的耳垂,偏头珍惜地吻了吻,情//欲还未散尽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足以令人安心,“我会跟在你身后,沿着你的路一直走下去。”
沈致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拥紧薄衾。
薄衾温柔地回拥,节奏舒缓地抚着沈致的脊背,为他顺气。
“所以不要怕,不要难受,不要委屈,你走自己的路就好了。”
“我就在你身后。”
“不需要回头,就可以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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