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我在古代画地图 > 62、回京受封
    第二天一早,天朗气清,京师五军大都督奉皇命代迎宣渝总兵夏成风入城。


    国礼相见后,夏成风很自觉的又行了一个大礼,礼貌乖巧的叫了一声:“伯父。”


    邹言蹊笑笑,陪他一起。


    邹都督为人一向正直严肃,近乎刻板,头一回经历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严肃的想了一会儿,邹言蹊噗嗤一下笑出声。


    邹都督瞪他,邹言蹊教他:“爹,见面礼呢?”


    邹都督奉旨接人入城,哪里有什么见面礼。但是,儿子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毕竟第一次见人家,空手总是不好,正在左右为难,邹言蹊又是一声笑。


    “爹,说话啊,腿都跪疼了。”


    夏成风还跪着,邹都督想说请起,一时又不知该如何称呼,最后拿脚踹邹言蹊:“你还不扶起来!等我请你吗?”


    邹言蹊惨叫一声,一副十分狼狈被踹的很惨的样子,去扶夏成风起来。


    一边得意的说:“爹,我媳妇在呢,大端威名赫赫的夏小将军,以后有人保护我,您想踹,可踹不上了。”


    邹都督无言以对。一路上的传言,他也听了不少,看夏成风站起来,是一个相貌非常俊俏的孩子。这门亲事是当年他和夫人亲自定下的,当时这孩子还没出生,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大庭广众之下,英气冷冽的将军,被他家的毛头小子拉拉扯扯,握着手叫媳妇,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却丝毫不介意。


    邹都督让开路,他奉旨迎宣州军进城,该让到一边,请夏成风骑马先行。他瞪了邹言蹊一眼,让他也过来。


    城门口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看大败梁国的夏将军的风采,看宣州的虎狼之师,邹言蹊不动声色的站在夏成风身后一步。


    不虞牵马过来,一黑一白。


    夏成风先接过黑马的缰绳,说:“一起。”


    邹言蹊低头小声对他撒娇:“爹叫我呢。”


    满意的看到夏成风脸红了。


    又对他爹挤眉弄眼:“我媳妇,是保护大端的大英雄。”


    邹都督重重的咳一声,催他快过来。


    邹言蹊转身要走,风把他的衣带吹起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夏成风伸手抓住他宽大的袖口,邹言蹊就走不掉了,小声哄他:


    “乖。”


    夏成风坚持:“我们一起走。”


    邹言蹊挑了挑眉。从他手里接过黑马的缰绳,白马就在他身边,邹言蹊对他柔声说:“上马。”


    话音未落,突然伸手圈住夏成风,迅速一提,抱他上了白马,转身自己上了黑马。


    邹言蹊勒缰绳,黑马威风凛凛的抬前腿站起来,嘶鸣一声,调转方向,他对身后的将士们姿态随意的高喊,语气中都是放荡不羁:


    “走,列位往日跟随夏总兵在梁国出生入死,建功立业,今日夏总兵带你们进京受封。”


    将士们齐声呼喝:“谢世子!谢将军!”


    宣州军军纪整肃,威势十足,一路上都被赞为“虎狼之师”,此刻两万人齐声呼喝,全是对邹言蹊的折服与崇敬,对夏成风的绝对信任和服从。


    风吹过邹言蹊的脸旁,他宽袍广袖,衣袂飘飘,对夏成风抬起手,意态风流,请他先行。


    夏成风嘴角噙着笑,收紧缰绳,先一步走了。


    银甲红缨、面若冰霜的大将军,身后是缓带轻裘、俊朗不羁的风流公子,纨绔孟浪的邹言蹊嘴角带笑,眼神温柔,一眼也没看俊俏将军以外的人。


    大军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进城。


    邹言蹊无召不能入宫,两人在宫门外分道扬镳。


    皇上如今已经不方便出门了,宣旨太监在大殿之外宣皇上旨意,敕封夏成风为一品建威将军,加封为三军提督。宣州军随征者全都晋升一级,另有财物封赏不等。


    齐王赵宪代行皇令,为庆祝大军凯旋,在大殿设宴款待列位战将。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笙歌久久不散。


    英国公府,则是另一番景象。


    重重院落,屋宇连绵,深宅之中,针落可闻,突然间,英国公咳了两声。


    太医面如死灰,手指搭在他的有力的脉搏上,来回诊了好几遍。


    “刘院判,不知我祖父身体如何了?”室内静悄悄的,只三个人,说话的人一派云淡风轻,明知故问。


    刘院判斟酌:“国公爷身体强健,脉象有力,若是偶有头晕眼花,该是夜里吹了风,我开几副宁神的药,服下即可痊愈。”


    邹言蹊:“那就有劳院判了。”


    说完,门口进来十来个人,说是小厮,却人人看着都一副凶悍的样子。有人端着小案,有人端着笔墨,有人拿宣纸,还有人只负责邀请太医去伏案开方子。


    刘院判眉头跳的更厉害,几日前,他在宫中太医院,三更半夜被人打晕了,绑到一个不见光的地方,一直到今天,又被人带到了这里。


    英国公府。


    皇上突然中毒,任何人都见不到皇帝,只有他每日为皇上看诊,奉的是齐王的旨意。


    皇上是吃了一块有毒的糕中毒的,但是,他对齐王说,皇上是经年劳累,才病入骨髓。齐王很满意。


    皇上时日无多了。


    他觉得,到那时,他也活不成了。


    他想逃跑,但是齐王手眼通天,有本事弑君,他一个小小太医,能逃到哪去。


    不过几天,齐王也中毒了,是和靖宁侯一样的毒,百日昏。齐王昏迷的两天,他被扣押在齐王府,等齐王醒来的时候,他供出了靖宁侯,齐王放他走了。


    让他回去继续每日给皇上看诊。可惜他医道再高深,也无力回天。


    这英国公摆明了身体康泰,将他绑来看诊,分明就是鸿门宴,他来的路上见英国公府十分寥落,连值守都没有,看似松懈落魄,可看这几人井然有序,丝毫不错,国公府,分明是一根针都无法穿过的铜墙铁壁。


    他不敢看英国公,就问邹言蹊:“听说世子亲事将近。”


    邹言蹊笑的灿若骄阳:“刘院判不嫌弃,还要请院判来喝喜酒。”


    太医一脸正直:“世子与夏将军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恭喜国公爷,恭喜世子了。”


    他在小厮凶神恶煞的目光下开完了方子,放下笔,说了医嘱,小厮顷刻间退的干干净净,关上了门。


    微微的响动,在太医心里不断回响。


    英国公咳了一声,音色沉稳,太医心中稍定了些。


    邹言蹊语气无比随意的闲聊,太医的心又快跳出来,只听他说的是:“刘院判,夏成风出征梁国前,皇上曾下旨为我二人赐婚,现在夏成风幸不辱命,大败梁国,不知道我们成亲之日,是否有幸,蒙皇上亲至?”


    当然不能……


    他一直负责皇帝日常看诊,皇上曾私下说过,夏成风其人,深不可测。


    那夏成风看上的邹言蹊呢?


    何况还有英国公。


    英国公能从重重深锁的宫中带走他,放眼京中,再没人做得到。他孤身一人,无家无室,若英国公能庇护他,倒也不怕别的了。刘院判在心里不断的揣摩,最后做了决定。


    “国公爷,五日之内,世子亲事若不办,就要等上几年了。”


    五日之后,国有大丧。


    英国公干咳。


    邹言蹊过去给他顺气。


    “刘院判,祖父年纪大了,以后终归是要回老家渝州的,渝州山清水秀,大人可愿意同去渝州?”


    刘院判忙跪下说:“世子抬举了,我只不过是山中一个野郎中罢了。我听说过一些事,半个月前关于两位王爷的事……”


    “不必说了。”


    邹言蹊打断他,“大人请吧。”


    他叫人把太医送走了。


    英国公站起来,责备他:“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你也不问清楚。”


    邹言蹊打瞌睡:“问什么?不是都知道了。”


    英国公生气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你要放到渝州去?”


    “祖父,刘大人医道高深,他若能明白百草在天下,能回归自然,也不负一身所学,医者仁心,百姓之福嘛,送到渝州去,还能发挥一下余热。”


    “鞭长莫及,万一他有二心。”


    “那就把他交给新帝吧,反正新帝最想要他的命。”


    “新帝最想要你的命。”英国公沉下声,“刘广是新帝弑父弑君的证明,该好好留在手里。”


    邹言蹊打断他:“祖父,也不一定是他吧,不是还有秦王嘛。”


    “言蹊,秦王畏罪潜逃,他都没有证据指向秦王。”


    “祖父,他不说,人人都会去揣测秦王,反而他说出来,大家抽丝剥茧,谣言就多了,仁君是不能有这样的污点的。也难保秦王不会反扑。”


    “成王败寇。”


    邹言蹊安慰英国公:“放心吧,祖父,我命硬着呢。宫宴结束了吧,天都要黑了,接我夫人去了。”


    英国公无声叹气。


    刚走到门口,有小厮来同传:“世子,齐王府来人请世子呢?”


    邹言蹊挑眉:“让我进宫?”


    “没有说,只说传齐王的话,世子随军出征,大功一件,本该同庆,但皇上早有了旨意,怕怠慢了世子,请世子勿介怀,特来派人请世子过府。”


    邹言蹊无所谓的说:“齐王盛情难却,去我桌上拿我的酒和帕子过来,我这就过去。跟祖父就别说了,免得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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