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些私人信息和高层机密还是看不见的，不然这个故事早就完结了。
虽然效率较低，但足够安心。他现在也只想要睡个安稳觉。
那个女孩子……很普通，只是一个做小本生意的没落家族的孩子，出来招揽客人买自家做的小饰品也情有可原。张致恒对此没有更对的调查，而是将目标锁定了小姑娘的宠物狗。
左玄青。张致恒和它交过手，他很确定它三千年前是很强大的。但现在，它也确实只是一只马上要被绝育的小狗狗。那些力量去哪里了？张致恒怀疑是被宗门捕获后封除了。但张致恒也只能怀疑，因为他自己死的太早了。
要想求证三千的前的事情，张致恒几乎只能靠查阅文献。而那时的整个小农社会都被萧衍真搞得几乎瘫痪，事后的记载少之又少，他无能为力。
它对林鹤的态度是“敌意”。嗯……还是要提防。
林鹤……他也是受害者……吧。
张致恒有些恍惚，好像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晚上。那一个不眠之夜，他追上独自一人匆匆离开的师弟，追问他都从师父那里知道了什么。
但师弟转回头时，他只看见了满脸的泪痕。
“什么也没有。”
张致恒第一次看不见一个人的心声。师弟的心魂像是被剜去一样，胸口寂寥无声。
而他也是在那个夜晚，在去找师父的路上被人杀害，抛尸，死无葬身之地。
血腥味再次涌上，张致恒顿感头晕恶心。他深呼吸着努力保持平静，抓起文件向外走。
“师弟。”
一只手扶住他踉跄的身体，张致恒的肩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甩开邹孟程的手，抱着文件夹警惕的后腿几步。
“师……弟。”邹孟程的手僵在空中慢慢放下，“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看向张致恒手里的文件，伸手想去拿。
“你最近不要这么……”
“承蒙师兄关心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张致恒躲开，“这些小事情就不劳烦您了。”
“师弟……”邹孟程脸上的表情冷下来，“你最近不对劲。”
他吐了口烟，继续：“对萧衍真的即刻处刑，师父说了会考虑我的意见，你不用再坚持了。”
他抬眼，想看见张致恒脸上露出曾经那种信任的、作为他义弟的那种眼神。但他失败了。
张致恒只是冷笑着轻哼了一句。
“师兄还是这样，还是喜欢以高傲的姿态去左右他人的人生。那我也在这里和师兄道一声抱歉。我，不会再信你。”
他转头就要走，邹孟程焦急地抓住他。
“弟弟你不要这么犟！会……”
“你之前也像这么说的，教诲我以诚宽待人。”
张致恒回头看向他，惨白而讽刺地笑。
“然后我就死了。”
“萧衍真同志。”“是。”“现在组织上开始于你下发任务，请你务必严肃对待。”“保证完成任务！”
好变扭的对话……林鹤坐在沙发上听的怀疑人生。特别在张致恒把手上的制服郑重交给萧衍真而两人都使用了过分严肃的表情时，他彻底憋笑失败，把头往抱枕里一埋就开始狂笑。
张致恒&萧衍真：……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了萧衍真只是负伤休整的公职人员，而不是什么受刑刚刚出狱的大坏蛋了。
“萧衍真。”张致恒一走，林鹤就开始催他了，“你快穿上试试！”
制服白毛长发帅气成男！这会让萧衍真之前的病秧子的形象完全崩塌的啊……咳咳，我这么激动干什么？
林鹤感觉收敛故作镇定，推推边上把衣服拎起来翻看的萧衍真：“穿上看看，看看会不会不合适。”
萧衍真表情倒是难得的凝重，听见林鹤这么说那只想把衣服重新折好塞回去的手一顿。他转头看向林鹤时语气有些为难：“现在就？”
“现在不行吗？”
“好，吧。”
萧衍真乖乖走回房间去穿衣服。林鹤满怀期待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出来。
“萧衍真？你是不是不会穿？”
“……”
“出来，我帮你。”
萧衍真竟然把一件如此笔挺有型的职业装穿出了偷来的感觉，真是不可理喻！！他真的穿过除了病号服和短袖之外的衣服吗？真想跳起来打他的帅脸，把他的衣服扒下来自己穿……咳咳，冷静。
“过来。”林鹤扯过他，起身去翻他翘到天上去的领口。他的手臂轻轻蹭过萧衍真的皮肤，萧衍真赶紧撇过脸去。
自己离得好像是有点近了，人家是有白月光的啦。林鹤避嫌似的退了一小步，继续帮他套好外衣。
“林鹤。”
萧衍真突然握住他扣扣子的手腕。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诶？”林鹤惊讶，“为了我？不是那个什么墨白吗？你又认错了？”
“……嗯。”
萧衍真今天看起来真的不太开心。他现在不是病秧的感觉，是那种……
遗憾。
因为他爱的那位墨白没有看见这一幕？林鹤只是猜测。他抓起那条挂在萧衍真脖子上的黑领带，熟练的为他搭上一个结。
“林鹤……我……”“没事，就把我当成他吧。”
林鹤抬头冲他笑：“我已经习惯了。”
他拍拍他的肩自己后退几步，上下品味萧衍真的这一身装扮。
“可……否？”萧衍真局促着。
“帅。萧衍真，你和刚见面的时候真是不一样了。”
萧衍真的眼里好像在流动着什么光彩，他尽力撇开头，林鹤感觉他要憋不住了。
不要哭啊，我想看一个意气风发的帅哥啊！
“等等，还少了些什么。”他走上去捏住萧衍真的腮帮子向外扯，“少了开心。”
“我开心着呢。”萧衍真温柔地看向他，“只是有些百感交集罢了。”
“是吗？”“是的。”
萧衍真轻轻握住林鹤的手，让它摁在自己的心口。
“林鹤，我想见墨白，现在就想见他。我想告诉他，我熬过来了，我做到了，我和他可以一起了。”
“墨白……林鹤，你见到他，一定要告诉他我想他，我爱他，我会找到他。”
“告诉他，我愿意为了他杀死这个世界，也愿意为了献上我的一切，甚至是命。”
他闭眼，攥紧林鹤的手，让他的指尖触摸自己胸口外的衣物。
“这就是证据。”
他的心跳，好热，好痛。林鹤感觉自己也好痛。
他真的超爱。
“……好。”林鹤抬头直视萧衍真的眼睛，“你现在真的很好看。”
“真的？”
“嗯……墨白会喜欢的。”
他说的很奇怪，像是自己在直呼自己的全名一样奇怪。
萧衍真笑起来，他有些不舒服的扯扯领带：“这个好紧，好勒。这个衣服真的是工作服吗？”
“谁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让萧衍真坐到轮椅上，拿着梳子表示给他梳梳头。
萧衍真好乖。他顺从林鹤，像大白猫接受主人的抚摸。
“今天该谢谢张致恒的，他还亲自跑一趟来。”
“嗯……”萧衍真垂目。虽然如此，虽然这次自己能顺利拿到任务都是张致恒一个人一手推动的，但天上从来不会掉免费的午餐。
萧衍真是用一些东西换来的。
“你对他印象怎么样？”他问林鹤。
“还好吧，至少不是坏人。”
“你不要和事务部的人走的太近了，他们那里……挺乱。”
“挺乱？“
“嗯，各怀鬼胎……总之就是不要走太近。”
张致恒只能是个精敏的合作伙伴……
“萧衍真。”林鹤敲他的头把他拉回现实，“起来看看。”
萧衍真起身看向镜子，一时语塞。
“这后面两个……是什么？”
“马尾辫。你现在是美少女战士……”
“小妹妹，能给我看看你手上的手链吗？”
女孩有些局促的转身去看张致恒，红着脸把手上的小饰品举起来。
“哥哥挑一个吧，这个只要十块钱……”
张致恒蹲下身，作势认真的挑选了一番，放缓声音：“这里没有我喜欢的呢。”
“啊……那，那……”
“你还有其他样子的吗？”
女孩子搓搓手想了想，瑟瑟的出声：“家里有很多……”
“那能带我去你家吗？”
“嗯……好吧。”
跟着女孩绕进小弄堂里的院子，张致恒从院子的大和破败中看见到了一个落寞的商业世家。这和资料上写的一致。
“爸爸在家里的……哥哥等等我去叫他。”女孩子跑进房子，留下的张致恒也可以将目光彻底看向门口睡觉的臭狗。
他走过去蹲在了左玄青面前。
玄青的鼻子抽了抽，似乎终于发现来者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它从梦中慢慢清醒，抬眼看见张致恒那冷漠的眼神。
“我草！！！！！！见鬼啦！”
左玄青跳起来缩到一边。他记得张致恒这张脸，也记得他曾经在与自己的那一战中是失败方，他更更更确定这家伙已经死翘翘了！自己去探查情况时还亲自探了他的鼻息！他是真的死了啊阿啊！
“哦，这么说你是见过我死状的。”张致恒已经把他的内心读透，脸上却也没什么变化，他抬手抓住左玄青的狗圈把他拎到面前。
“那请你告诉我，是谁杀了我。”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要索命不要找我！！”左玄青自知现在的自己屁也不是于是赶紧认怂，哀嚎着像是看见了杀狗的厨子。
“干什么……你不是也死了吗？真的是……”女孩的父亲已经出来了，张致恒无语的丢下左玄青站起身去应酬。左玄青赶紧缩回象征自己结束了散养生活的狗窝，躲在里面思考为什么他会找上自己。
难道是为了王……
“我是事务部的人，今天特意找到你们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
他悄摸摸去看张致恒说话，结果被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又缩回去。
“请问这只狗是从哪里来的？”
“哦，这是我女儿在垃圾桶里捡来的。之前一直养在公园里，前几天丢了一次就把他接回来了……呃，最近不太正常像是发情了……刚刚伤到你了吗？”
“没有。”
张致恒看他一眼，“他不是发情了。”
“难道和你说的事情有关？”
“是。”张致恒走过去再次蹲在他面前，“我要和他单独相处片刻，请你们配合工作。”
“张致恒。”左玄青已经改变了刚刚害怕的样子，摆出来要英勇就义的表情，“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哦，是吗？”张致恒知道他是误解了。他松开掐住狗脖子的手甩了甩，撑着头慢条斯理的开口。
“是萧衍真同意我来找你的。”
“什么！”左玄青瞪大眼睛。
“我和他做了交易，”张致恒抬手招招，一只乌鸦便飞落在他的肩上。左玄青认出这是王的眼线。
“而你就是他给我的东西。”
张致恒赶走那只乌鸦回头看左玄青却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左玄青你……”
“什么……”左玄青的脸上的肉随着抽泣而发抖，他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张致恒，伸出狗爪巴拉他。
“你、你……”他泣不成声，“说他不要、要我了？”
“呃，不是……”
“哇啊阿啊阿啊阿啊阿……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哭个屁啊！别往我身上蹭！”张致恒回头看看门口的女孩，知道这事得赶紧收场。他不情愿的拍拍左玄青的头安慰：“不是不要你！只是交易！让你告诉我一些答案！救命你不要哭了！！”
左玄青像个孩子一样伸出狗爪抱住张致恒的腰在他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张致恒摸了半天终于让他安静下来。
“他还要我？”“是的。”“只是……回答问题？”
“还有……算了就这些……”
张致恒扶额：“所以告诉我吧，到底你看见了什么？是谁杀了我？”
“呃……我想一想……当时我巡山时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断气了快半个时辰了，我只是出于严谨的态度去探你的鼻息……”
“你在哪里发现我的？”
“西陵。”
“我的死因。”
“刎颈，我确定是一刀致命。”
左玄青撇嘴：“你莫名其妙的死了还被丢在王的地盘上然后被我发现，他们都以为是我杀了你还给我立了功。可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我从来不用刀的啊！”
“嗯……没有人和你争功？”
“没有啊？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杀的好吧，尸体上都没有一点污浊之气。你就是被自己人杀的然后扔到我面前栽赃给我好吧！”
张致恒沉默了。现在几乎可以排出是萧衍真那边的人故意伪装成宗门的人杀我来掀起猜忌这个假设了……
我果然还是不该这么天真的为他们找借口……
“我说张致恒，”左玄青跳出他的怀里，“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王好的很……”
“滚！”
张致恒想要踢他一脚，左玄青赶紧跑向女孩撒娇，犯贱的样子好像证明刚刚都是装的。
左玄青你是真的狗……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