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年轻美貌◎


    “朋友, 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你还有朋友是我不知道的吗?”盛怀谦紧逼着问。


    究竟是从什么开始对他撒谎的,他待在警察局时他失联的三天,还是向他们介绍晏珩山只是晏桉的父亲?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温郁正准备开口, 盛怀谦又道:“不要说和晏桉在一起, 我昨天晚上和他打过电话, 他说没有见你。”


    被滋养出来的好气色, 轻而易举地消逝, 温郁脸惨白惨白的, 盛怀谦这样咄咄逼人,是已经知道了他和晏珩山的事情。


    只要做过, 迟早会被他知道,就是因为害怕盛怀谦这个样子,温郁才迟迟不敢和他们讲。


    寝室里飘散着程颐的香水味,窒息的气味,温郁在极端的压力下身体开始不适, 最近常出现的恶心感席卷而来,温郁捂着胸口去了洗手间。


    盛怀谦跟了过去, 见温郁吐得那么难受,手拍着他的脊背, 而当他手放上去的那一刻,温郁明显得缩了一下, 在躲避他。


    盛怀谦的脸色沉沉的,又想起程颐说他最近总是吐,脸色更阴沉了。


    看温郁吐完,他道:“跟我去医院。”


    温郁吐的次数并不多, 吐完也不是太难受, 这次却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了, 盛怀谦叫了出租车,温郁很无力地缩在座椅上,以往温郁生病不舒服,盛怀谦会把温郁抱在怀里,可当他想这样做的时候,温郁很惊慌地拒绝了。


    他不愿意再和他有亲密地接触。


    是从此刻开始的,还是认识晏珩山开始的,盛怀谦竟一时也不知道了。


    隔着一些距离,盛怀谦凝坐着,天色渐渐暗下去,他的脸笼罩晦暗中,风雨欲来的。


    他知道温郁身体和常人不同的是在温郁13岁,是温郁来到他们家两年。温郁说自己不舒服,盛容带着他去检查身体。那个时候盛怀谦是把温郁当成一颗糖含在嘴里的,温郁去医院,他自然要跟着去的,即使当天要考试。


    医生给温郁检查了身体,说没有什么病的症状,具体的检查结果需要过两天等报告出来。


    去拿检查报告时他没有让温郁再去,是他跟着盛容一起去的。


    盛容当时急着回去上班,盛怀谦便和他说,让他骑车,自己在后面看,看完和他说结果,那时候的盛怀谦虽然年纪小,可因为学习好,聪明稳重,盛容很听他的话,没有多想便答应了,然后他便在摩托车的后座看了温郁的检查报告。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检查报告是什么意思,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盛容问他,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然后对盛容说,没有什么问题,温郁很健康,就是有些贫血,需要多补补。


    盛容相信了。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温郁身体畸形的人,他甚至想,这件事绝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这对于他来说是简单的,因为他早就想好了,温郁要永远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他会照顾温郁一辈子。温郁当时也很依赖喜爱他,甚至在日记本里写了要嫁给他这种话。


    后来他又去了医院,询问医生温郁有没有怀孕的可能,医生看他是个小孩子,不打算和他讲,只是让大人来,是他磨了很久,医生才告诉他温郁有怀孕的可能。


    即使几率很小,依旧有可能。


    温郁有怀孕的可能,只有他知道,温郁本人都不知道。


    这样一幅身体让他更加关注温郁了,那时候手机还不是人人都要,他每天便送温郁上学,接温郁放学,然后询问他一天在学校干了什么,甚至温郁升年级的时候他会先去人认识他的新老师,新同学。


    他有时候会很担心,看见温郁和女同学走得近时,更担心的是温郁和男同学走得近,他担心温郁喜欢上他们,也担心温郁会怀孕。拥有这样一幅身体的同时他还是美貌的,毋庸置疑是危险的,周围的人都可能变成觊觎他的狼豺虎豹。


    在他打伤李炜之前,温郁依旧像只雀鸟,在他打造安全的笼子里欢快地生活着,然而接连的灾祸让他自顾不暇,让他疏忽。


    温郁便是趁此逃走的,在另一个男人那里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夜。


    医院到了,盛怀谦带他去了产科,温郁停住脚步,手足无措地问,“为什么,是这里?”


    过夜当然不可能只是聊天,盛怀谦盯着他,“他有做安全措施吗?”


    他的心在抽痛,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问温郁这样的问题,这让他觉得自己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心血被毁掉了。


    而温郁在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后,脸更白了,一时不知道该恐慌盛怀谦已经对他和晏珩山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还是该恐慌自己的身体……


    护士在前面叫号,坐在温郁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去,出来的人大多是欢喜的,很快轮到温郁,温郁躺在病床上,冰凉的仪器在他肚子上游走着,他忍不住地抖,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想晏珩山。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孕十周。


    是两个月前。


    正好是盛怀谦在警察局的那几天。


    “那几天,你没有接爸爸的电话,没有在同学家是不是?你和晏珩山在一起是不是?”盛怀谦双眼有了血丝。


    怪不得晏珩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他们,他那么轻而易举地出狱,盛怀乐的病情严重时晏珩山来得那么的及时。


    他和晏卫妄一样,是不相信晏珩山这种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有爱的,更不相信他会爱上温郁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不过是贪恋年轻人的生命力和美貌。


    “因为想要,让你出来,去找了李炜的父亲,他下药,然后和他……”温郁垂眼,看着自己的腹部,他还以为自己是胖了,原来肚子里有了生命,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畸形的身体可以孕育生命。


    “那后来呢,你就一直用身体作为代价让他来帮助我们吗?”


    温郁猛地抬眼看他,难堪而又伤心的,不肯相信他会这样说。


    “……怀谦哥……”


    “马上便要期末考试了,你专心考试,等考完我带你来把它打掉。”盛怀谦面无表情道。


    他不认为温郁肚子里东西是生命,也没有因为在乎温郁而爱屋及乌,代指的时候都不肯用人字旁的他。


    盛怀谦毕业放假得要早,他辞职了西餐厅的兼职,开始和从前一样接送温郁上学放学,去温郁宿舍收拾了温郁的东西,衣服被单全部都装了起来。


    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和桌子,程颐不禁疑惑,“放完暑假还要来,这些东西不用全部都带走吧,还要再带回来,多麻烦。”


    盛怀谦头也不抬道:“以后温郁不住宿了,谢谢你们一年来对他的照顾,星期天可以去家里吃饭。”


    程颐啊了一声,“怎么忽然不住宿舍了。”


    盛怀谦不再回答。


    之后便是期末考试了,他们考三天,程颐每次都见盛怀谦送温郁进考场,考完之后立马带着温郁离开,温郁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失神而忧伤的,和那次回来的甜蜜模样判若两人。


    考完试后,程颐和刘学还想约温郁一起吃个饭,给温郁打过去电话结果是盛怀谦接的,说温郁身体不舒服,不能去后便挂断了。


    他有心想去温郁家里看看温郁,只是他女朋友想去海边玩,便也顾不得温郁,转而投入到暑假的快乐中去了。


    ……


    晚餐是盛家人最看重的一餐,因为人能全部聚在一起,疲惫了一天,一起吃饭便很轻松,其乐融融的,可是这几天,人依然都在,气氛却是凝固的。


    盛怀谦以往会听盛怀乐讲一些无聊的事情,会温柔地附和几句,可是此刻一言不发,脸色很不好看。温郁低着头,吃了几口,便明显地吃不下去了,却还是硬撑着往下咽。


    盛容还不知道温郁肚子大了的事情,他只是从盛怀谦嘴里知道温郁和晏珩山在一起了。


    这件事他震惊又反对的,如果晏珩山年龄和温郁一样大,或是大个三四岁他都能接受,他却大他那么多,还有两个孩子。


    再者,他也不相信晏珩山那样地位的人会真心喜欢温郁,更像是贪恋温郁的年轻和美貌。


    晏珩山是他们家的恩人,他们之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偿还他的恩情,而不是要一个孩子这样去付出代价。


    吃完饭,盛怀谦去洗碗,身上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是晏珩山打来的,名称保存的是晏先生,很客气礼貌,让人完全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带上这一个已经是今天的第十多通电话了,再不接反而让晏珩山怀疑,盛怀谦按了接通,很快低沉的男声便从电话里传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明显焦急和愠怒的语气。


    “晏先生,你好,我是温郁的哥哥,他身体不舒服,手机暂时由我保管,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你让他听电话。”


    “他睡下了。”盛怀谦攥紧了手里的清洁球,忍住质问他的冲动。


    现在不能惊动他,一切等到孩子打掉之后再说。


    “明天让他给我回电话。”


    盛怀谦挂了电话后,继续洗碗,像是有强迫症似的,洗了一遍又一遍。


    温郁从房间里面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小声地问,“刚才,是谁的,电话?”


    盛怀谦头也不回,“没有谁。”


    “我,听到了。”温郁恳求地看着他,“怀谦哥,手机,给我好吗?”


    “手机给你,然后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你走吗?”


    盛怀谦胸膛起伏着,以前他看到电视剧里的因为女主和男主在一起而做尽坏事阻扰的母亲根本无法共情理解,现在他只恨不得去杀了晏珩山。


    他终于肯回过头看温郁,见温郁惴惴不安的可怜的样子,心又开始抽疼,“明天做完手术便给你。”


    “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明天早点去医院。”


    温郁回到房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门响动一声,一个小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偷偷地钻进被子里,抱住温郁。


    盛怀乐带着可怜的哭腔喊道:“小郁哥哥。你和哥哥什么时候和好?我不喜欢你们这样。”


    温郁将他抱到怀里,想说会很快和好,可是忽然不敢确定,又不想对盛怀乐撒谎,便沉默着。


    盛怀乐却因为他的沉默而害怕,“你为什么喜欢那个叔叔?他看起来很凶,很可怕,你别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他像是电视剧里的坏人。”


    温郁因为盛怀乐这样讲晏珩山而难过,着急地辩解,“不,不是的,他不是坏人。”


    “他,只是看起来可怕,并不是坏人。”


    盛怀乐相信了温郁的话,“小郁哥哥,你不害怕他吗?”


    “开始,怕,后来便不怕了。”


    “你很喜欢他吗?”盛怀乐又问,“比喜欢我还喜欢吗?”


    这样孩子气的问题让温郁心情轻松了一些,“我,最喜欢,小怀乐。”


    “小郁哥哥,我也最喜欢你,比喜欢我亲哥哥还喜欢,明天我去和怀谦哥哥和爸爸说,让他们不要阻扰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以后那位叔叔再来的话,我也不会那么没礼貌的躲在爸爸爸身后了,我会和他勇敢和他打招呼的。”


    温郁眼眶慢慢湿润,“怀乐,谢谢你。”


    深夜里,床上两个人都睡着了,门被打开,盛怀谦站在床边,把睡着的盛怀乐抱走,然后给温郁盖好被子,睡着的时候也是难过的,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脸上还有泪痕,也不知道是睡前哭的,还是睡梦中哭的。


    盛怀谦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又克制地收回,坐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他……


    只要孩子打掉便好了,温郁还是他的温郁,他们还会和以前那样生活在一起。


    ……


    另一边的晏珩山在和盛怀谦通过电话后,眼皮跳个不停,开会时旁边摆放的花瓶忽然碎了一地,合作只剩最后一步可以完成,他却无法静下心来,让陈修明代替他继续,他则是乘坐飞机赶回去。


    ……


    第二天一早,盛怀谦叫温郁起床,吃早饭,然后和盛容说他们要出门,哄骗要和他们一起去的盛怀乐的待在家里等他们。


    打车去的,路颠簸,机开得不稳,温郁又开始反胃,弯着腰,被折磨得痛苦极了,司机麻木地提醒不要吐车上,没有袋子,盛怀谦想也没想便伸着手去接。


    温郁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愣住了,然后眼睛湿润。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生病,盛容忙,是盛怀谦守在他床边照顾的,喂饭喂水,一遍一遍地量体温。那么的无微不至,那么担惊受怕。


    到了医院,前面有人排队,盛怀谦担心他害怕,一直在安慰他,温郁安静地听着,在盛怀谦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摸着自己的腹部。


    在叫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温郁静了一刻,忽然道:“不打。”


    “不要,打掉他。”


    第42章


    ◎索命恶鬼◎


    温郁往回走, 逆着人流往回走,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不打, 不打。”


    盛怀谦按住他的肩膀, “温郁!”


    温郁恐惧地望着他, 想逃, “放, 放开我!”


    盛怀谦面色一凝, 温郁一向在自己面前很听话,从来没有态度坚决反对过什么, 这一瞬间盛怀谦感觉自己的权利被剥夺了。


    “你打算做什么!你现在才二十岁,还在上学,你要挺着肚子去学校上课吗?还是你想和那些农村的女孩子一样吗,怀孕之后就辍学,从此以后被孩子和丈夫绊住脚, 你同龄人在外面的广阔的世界里施展抱负时,你在家里给孩子换尿布!”


    “你留下它, 就打算这样过一生吗?!”


    这样不顾体面在公共场合大声讲话是盛怀谦从来没有过的,从知道温郁怀孕后, 他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戾气,到现在他才终于忍不住了。


    他无比地气愤,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无法接受温郁爱上晏珩山的事情,更不能接受温郁留下孩子,孩子生出来对于此刻的温郁来说就是一个累赘, 毁掉温郁人生的累赘。


    “你以为晏珩山是真心对你吗?”盛怀谦嘲讽, “他看你现在年轻, 有些姿色,等到你真的生孩子时,他会因为要负责任而抛弃你。再者是把孩子抢走,让你们分开。”


    “新闻上那么多案例看得不多吗?为什么你还这么天真?”


    温郁显然也没有见过他这样发火的样子,吓坏了,瞪大的双眼惊恐地望着他,瑟瑟抖着,看起来无助脆弱极了。


    盛怀谦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他知道打一巴掌后给糖的道理,声音放轻,“现在把孩子打掉,暑假休养两个月,等开学后没有人会知道你怀过孕。”


    “大学四年接着好好学习,争取保研,读完研后如果你还想往读书,我和爸爸也会继续供养你。”


    “听哥哥的话,去做手术。”


    像是听进去了盛怀谦的话,温郁如木偶一样被盛怀谦带着回去,看他这样,盛怀谦心情才舒缓起来。


    而趁着他放松警惕时,温郁忽然挣脱了他。


    温郁不顾一切地往医院门口跑。


    温郁体质很弱,吃了很多补品,依旧是一副柔弱胆怯的样子,奔跑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在以往的跑步项目里,他都是最后一名。


    现在他拼命地跑,耳边是嘈杂的嗡鸣声,他听不到盛怀谦的声音了。


    多么幸运,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医院门口,客人刚打开车门下来,他坐了上去,司机似乎看出了他在被什么人追赶,没有第一时间问他要去哪里,而是立刻发动了油门。


    车子汇入茫茫的车流中,司机才问道:“去哪?”


    温郁茫然了一瞬。


    他很想去找晏珩山,可盛怀谦和盛容的话让他不敢确定了。


    一个男孩子怀孕,那么奇怪的事情,他不知道晏珩山会不会觉得他是异类,会不会也和盛怀谦一样要他打掉孩子。


    他谁也不敢相信了。


    ……


    七月份的烈日当头照着,盛怀谦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出租车远去,激愤的情绪在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忽然冷静下来,他转而回了家。


    温郁的父母再嫁的再嫁,再娶的再娶,新的家庭不会再接纳他了。


    胆小的人都很警惕,他一而再地说晏珩山根本不会真心喜欢他,即使温郁真的对晏珩山产生了感情,再去找晏珩山之前,温郁也会很犹豫。


    况且,晏珩山现在并不在泾市。


    相比于去找晏珩山或是找其他朋友求助,温郁更可能去的地方反而是那里。


    回到家里,盛容问道:“怎么你自己回来了,小郁呢?”


    盛怀乐生气地望着他,“小郁哥哥呢!你把小郁哥哥弄哪里去了!”


    盛怀谦把盛怀乐关到房间里,对盛容道:“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温郁怀孕了,而且他不愿意打掉,我今天带他去医院,就是要做流产手术,他跑掉了。”


    “怀孕?”盛容不确定地反问一遍。


    盛怀谦点头。


    有些人的体质特殊,也并不是什么罕见事情,盛容很快便从温郁怀孕的震惊中平静下来,和盛怀谦一样担心起了温郁的以后的前途。


    “那这孩子要是生下来,小郁岂不是不能上学了?”


    盛怀谦严肃地望着他,“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小郁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生孩子?”盛容心痛极了,在他眼里,温郁和盛怀乐一样小,才那么大就要受生孩子的哭,他只是想想便受不了,“你说他跑掉了,他会跑到什么地方去?会不会去找晏珩山了?”


    盛怀谦摇头,“不会,晏珩山不在泾市。”


    “他很大可能回了芜溪。”


    芜溪是他们从前生活的小镇,虽然已经离开了许多年,但人在遇到困难时,还能会回到可以给予自己安全的地方,比如出生地。


    “我会把温郁带回来。”盛怀谦道。


    “这个孩子绝不可能留下。”


    盛容看着他,想说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有时候他也会觉得,盛怀谦对温郁保护的太过了,温郁上什么初中,上什么高中,上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这都是盛怀谦做主的,盛怀谦甚至为温郁做好了大学以后的规划,连他这样学历不高的人都知道即使再爱孩子,也该给孩子独立的空间,他想劝盛怀谦让他不要太过于极端,可盛怀谦又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不会听他的。


    听到温郁怀孕他第一反应虽然震惊和气愤,可冷静下来想想,温郁是个成年人了,他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既然他不想打掉,那么便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即使他们认为孩子打掉才是正确的事情,但温郁这个当事人不同意那么正不正确有什么用。


    盛容给盛怀谦收拾东西,担忧地嘱咐他,“找到小郁,你好好和他说,好好和他讲道理,他胆子小,又爱多想,你别逼他,别吓他。”


    其实想想,怀孕这件事情对温郁来说也是突如其来,不知所措的,这个时候他们身为他的家人,应该安慰他,陪伴他,告诉他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情他们可以一起解决,而不是像索命的恶鬼一样逼着他流产。


    现在的温郁一个人该多无助和担惊受怕。


    “我好好说,他肯听我的吗?”盛怀谦冷声发问。


    盛容被他一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盛怀谦没多做停留,拿着盛容收拾好的东西下了楼。


    恰在这个时候,一辆极为打眼的豪车驶过来。


    晏珩山下车,堵住盛怀谦的去路。


    “温郁人呢。”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43章


    ◎不能这样◎


    盛怀谦看着他, 英俊,成熟,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 想要一个人爱上自己是多么容易, 没有温郁, 还有很多和温郁一样年轻天真的男生。


    “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盛怀谦冷笑一声, “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你比温郁大了那么多, 阅历和智慧都在温郁之上,你是怎么诱哄他和你在一起的?”


    “温郁和你儿子一样的年纪,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脸热吗?”


    晏珩山脸瞬间沉了,这样的质问分明是已经知道温郁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再一联想到给温郁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打不通,打通之后还是盛怀谦接的, 晏珩山的心直直地往下坠。


    他逼近盛怀谦,神情很凛然, “我问你,温郁在哪里。”


    高大身影将盛怀谦完全地笼罩住, 毫不收敛的攻击力,盛怀谦竟然忍不住地惧怕, 他咬紧牙道:“我还想问你,他在什么地方。”


    “今天早上他跑了。”盛怀谦说完,忽然一笑,“怎么, 他没去找你吗?”


    他是不可能告诉晏珩山温郁怀孕的事情, 他要温郁把孩子打掉之后再告诉他, 不管他是在意温郁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不在意,都让他无能为力和束手无策。


    晏珩山定定地望着他,确定他不是说谎后,转身便走。


    他回到车上,找到温郁相关的资料,上面罗列出温郁的朋友和家人,详细的,然后给陈修明打去电话,让他吩咐多人分头去找。


    如此之后,他又迅速地找了两个人跟着守着盛家,跟着盛怀谦。


    毫无光亮的车里,晏珩山的呼吸几乎静止,究竟发生了多大的争吵,会让温郁跑掉,他们有伤害温郁吗?动手打温郁了吗?晏珩山的心脏忽然一阵一阵地抽痛,他不敢想象温郁是在多么无助的情况下选择跑掉的,他那么胆小,那么可怜,他会去哪里,会有别人收留他吗?会不会被别人伤害?


    更令他心痛的是,为什么出了事情温郁没有选择找他,是自己给予温郁的爱不够多,还是没有给足温郁安全感,所以温郁才不确信自己是可信任和依赖的吗?


    紧接着就是后悔,第一通电话没有打通时,他便应该赶回来,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


    盛怀谦去往车站的路上,敏锐感受到有人跟着自己,这人的侦查能力很强,在绕了几个弯,多乘坐一段路程时,依旧没有将人甩掉,正在盛怀谦没有办法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


    晏卫妄打开车门,“快上车。”


    盛怀谦一点都没有怀疑他来得那么及时,那么的巧合,立即上了车。


    跟踪他的人见他上了车,也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他们后面,晏卫妄摘下墨镜,冷冷一笑,油门踩到底,几乎是飞般的速度往前冲去,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将人甩掉了。


    芜溪毗邻泾市,车程在两个小时左右,高楼大厦逐渐消失,两旁变成了高大茂密的树木,走个十分钟左右才会看到远处的村落。


    晏卫妄注视着周围,似乎只是无意,“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监控,要是在这里被车子撞了,大概率也是没有会发现。”


    盛怀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没有搭腔,又注意到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朝窗外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地方是个分叉口,路旁有一个石碑,上面用红字写着宗珠路。


    接着他打开联系人,发给了一个黑色头像的人,又发送了位置,晏卫妄关掉了手机,一抬眼,和盛怀谦对视,他不因为盛怀谦看着而介意,而是笑着道:“这里风景挺好的,给我朋友发了,让他过来玩。”


    “他一直闷在家里,也该出来散散心了。”


    盛怀谦嗯了一声。


    “你弟弟是在老家吧。”


    “他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很快,芜溪镇就到了。


    很小的一个镇,随便一个邻居都能掰着指头数出亲戚,盛怀谦很久没有回来了,依旧不少老人认出他,围着他询问他爸爸怎么样,他弟弟怎么样,又免不了打听盛琥的事情,盛怀谦在外人眼里一直是懂礼貌的,以往的时候他一定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可是现在他带着晏卫妄脚步不停,一直到家里。


    房子还是十多年前的房子,年久失修,破旧得不能再住人了。


    钥匙就放在房檐上面,盛怀谦很快便摸到了,钥匙上有灰尘,并不像被人使用过的地方,他和晏卫妄在里面找了一圈,果真没有找到温郁。


    “他没回来?”晏卫妄比盛怀谦还失望。


    盛怀谦沉吟着,忽然又想到一个地方,带着晏卫妄往他们家院子后面走,离得不远还有栋房子,比盛怀谦的家要新一些,也大一些。


    “那是温郁爷爷奶奶曾经住过的地方。”温郁的父母结婚之后便和温郁的爷爷奶奶分家了,温郁爷爷奶奶没死的时候,温郁都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后来去世便只能跟着爸爸妈妈住,不开心的时候会藏到这里来。


    门锁上明显被碰的痕迹,盛怀谦凝眉,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客厅,卧室里都没有人,盛怀谦上了阁楼,阁楼上摆放着杂物,还有一口有些年代的红木大箱子,听说是温郁奶奶的嫁妆。


    箱子很厚实,一合上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于父亲暴怒时候的温郁来说。


    盛怀谦走到箱子前,听见了很清晰的呼吸声,拼命压抑的,急促的,惊颤的。


    盛怀谦眼睛一闭,猛地拉开了箱子,然后便看见,走投无路的温郁缩在箱子角里,那么害怕,整个人都在抖,瞪大的双眼泪光闪闪,满是恐惧和脆弱。


    就好像很多年前,温郁望着自己暴怒的父亲一样。


    他在温郁人生中扮演的角色明明是和他一起缩在箱子里安慰他不要怕的人,为什么成了让他痛苦恐惧的加害者,盛怀谦的心开始抽疼,他做错了吗?


    ……


    晏卫妄见温郁这样,倒也心生可怜,无意掺和到别人家的矛盾中的外人,不得不做起调解员。


    他对盛怀谦道:“你弟弟现在状态不太好,让他静一静。”


    盛怀谦没动,晏卫妄拉着他出去,递给他一根烟,盛怀谦没有吸烟的习惯,却也跟着晏卫妄点燃了,烟雾笼罩着,他们一同盯着对面厨房的砖缝,砖缝里长出了几株黄色的野花,静静地绽放着。


    “既然你弟弟不愿意打掉孩子,那就留下孩子。”


    盛怀谦瞪住晏卫妄。


    晏卫妄又道:“留下孩子是有前提的,你让温郁答应和晏珩山分开,只要和他分开就可以留下孩子。”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且你弟弟又是一个从小听话的乖孩子,这样的人在认准了一件事后,反而更坚决,你还不如和他讲条件。”


    “人生嘛,本来就是有得有失的。”


    “再者,你要实在痛恨他肚子里的孩子,等生出来偷偷送人不就好了。”


    盛怀谦慢慢平静下来,其实看温郁刚才那副可怜样子,他非要温郁打掉孩子的决心已经动摇了。


    盛怀谦重新回到阁楼上,温郁还缩在箱子里,身体抖着,他靠近后,拼命地蜷缩,像是动物应激了一样,盛怀谦心又痛又酸,一出声声音都哑了。


    “孩子你愿意留便留吧。”


    温郁这才抬眼看他。


    “前提是,你现在和晏珩山打电话讲,要和他分开,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报恩,你不喜欢他,希望他以后不要来打搅你的生活。”


    “如果不愿意,我现在就带你去打胎。”


    温郁哽咽地摇头,“不,不能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去伤一个人心呢。


    如果是他听到晏珩山和他讲这些话,他一会会很难过的,他不要这样说。


    “你不讲是吗?”


    温郁拼命摇头,“不讲,不讲。”


    盛怀谦额头青筋凸起,欲要发火的前兆,晏卫妄道:“你先出去,我和你弟弟聊聊。”


    盛怀谦离开后,晏卫妄叹息一声道:“真是傻孩子,你哥哥现在在气头上,你按照他说先照做,让他消气,等你哥气过去了,你再偷偷去找晏珩山,告诉他前因后果不就行了。”


    “不然到时候我帮你和珩山说,你是被你哥哥逼着才对他说那样的话,你不是真心的。”


    温郁警惕而又胆怯地望着他。


    “晏珩山没和你讲过,他父亲还有个弟弟吗?我就是他叔叔的儿子,晏珩山是我哥。”晏卫妄笑着对他讲。


    ……


    晏珩山接了两通电话,一通是温郁的。


    温郁在电话那头对他说,要和他分开,希望不要再打搅他的生活,说完这样的话后,温郁便挂断了电话,像是急于和他撇清关系,晏珩山坐在那里,在七月的高温里,浑身冰凉,脸阴沉的可怕。


    接着是第二通,是晏卫妄的打来的,明显压低的语气,告诉了他温郁的地址。


    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找温郁,为什么他知道温郁在哪里,这么好心,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吗?晏珩山已经不在乎了,他让司机下车,按照晏卫妄给他地址开车过去。


    即算是分开,也应该当面说,他要他当面说的,而不是在他找了他那么久,担忧了他那么久的情况下,来一通电话像是说花开了那样平常的语气说要分开。


    不能这么残忍的。


    ……


    宗珠路是一个岔道,它是去芜溪镇的必经之路,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以往的夜晚里,几乎不会有轿车经过,更多是镇上年纪大一些的电动车和三轮车。


    八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这里,车主打开车门下来,围着车转了一圈,他一条腿走路是瘸的,很费力,几乎是在地上拖着的,确定了之后上车,然后关了车灯,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辆打着双闪的幻影飞快地驶过来,黑色宝马在其经过时,猛地加速撞上去。


    宝马的车头顶着幻影的左侧的车门,一直踩油门,直到将幻影撞翻压在了路旁边的大树上。


    然后退回,猛踩油门,再次撞上去,直到幻影车头起火,才转弯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无情无义◎


    张志是附近芜溪镇的农户, 时常往返与泾市和芜溪,这天晚上九点钟,他开着面包车从泾市回芜溪, 快到交叉路口时, 老远看见一团火红色的光,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人在那里点灯, 等看清后, 他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辆被撞翻在路边的车, 火红色的光是车头着火了,他立即下车去看, 一看吓了一跳。


    车门那里爬出来一个血迹斑斑的男人,男人的上半身已经出来,下半生还在里面,男人的眼睛闭着,还有呼吸, 应该是昏过去了。


    车头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恐怕要不了一会儿就会烧到男人, 人命关天的时候的,张志也顾不得危险了, 拽住男人的胳膊将他往外拉。


    直到男人的两条腿都出来,这个时候他存着一口气, 不敢停,又一直拉着男人离车几米远,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后,才浑身泄力瘫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 车头的火轰得一声着起来了, 整个车都吞没在火海中。


    而张志的后背, 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如果他再晚一点,这个男人怕是要和车一起葬在火海里了。


    ……


    夜里十点多,刚回到泾市的陈修明接到一通电话,半个小时后,他赶到了医院,抢救室里的红灯亮着,外面等着两个人,一个是马德阳,另一个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皮肤黑,粗糙,衣服有些脏,看样子是农户。


    陈修明神情凝重,“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会出车祸?”


    “我还想问你,晏总不是在s市出差吗?他怎么回来了?”


    陈修明额角渗出冷汗,因为晏珩山打不通温郁的电话,早上匆匆赶回来的,马德阳不知道晏珩山回来了,也就是说晏珩山直接去找了温郁,没有回公司,也没有联系马德阳。


    “晏总的司机呢?”


    “我刚打过电话,正在赶来的路上,他说,晚上七点多晏总接了通电话,然后就让他回去了。”


    张志看他们两位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样子,再一联想刚才他救的那个人,虽然血迹斑斑的,但也不难看出富人的矜贵来,他担忧这两人赖上自己,又将刚才说过的话和陈修明讲了一遍。


    “老板,事情是这样的,我八点多钟的时候从泾市回家,然后看见你们老板的车撞翻在了路旁,车那个时候已经着火了,你们老板的下半身还卡在车里,我赶紧下车将他从车里拽出来,刚拽出来,车轰得就着了。”


    “然后我就赶紧打了120,报警。”


    “你有看见其他的车吗?”


    “没有,但是我看那个车门,凹陷的很严重,一看就是被别的车撞了。”


    晏珩山的司机陈叔赶了过来,他在晏家做事做了很多年了,听到晏珩山出车祸吓得脸都白了,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听到晏总接了一通电话,也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反正挂了电话后,晏总就让我先回去了。”


    芜溪这个地方陈修明有印象,是温郁的老家,那一通电话应该是温郁打来的,然后晏珩山去芜溪的路上出了车祸,可是好端端的,温郁为什么要去芜溪?


    车子有明显的撞击痕迹,那就是人为的,按照张志所说的,那条路一到晚上就没什么人经过,也没有监控,简直是犯罪的绝佳地点,晏珩山并不是普通人,在接管晏氏后,大大小小得罪了许多人,不难让人怀疑是有人利用了温郁想而想要谋杀晏珩山。


    陈修明最先怀疑的人便是晏保宁。


    “晏珩山的爷爷知道了吗?”陈修明问马德阳。


    马德阳沉重地点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他老人家。”


    不多时,腿脚不便的老人便赶来了,当年晏珩山父母车祸便让晏老爷子备受打击,这次晏珩山出车祸陈修明以为他也会消沉,倒是没想到晏老爷子除了憔悴一些,还是往日威严镇定的模样,询问了晏珩山出车祸的时间和地点,在明确的知道晏珩山是被撞了之后,立即吩咐下去,晏珩山出车祸这件事情不许走露风声。


    ……


    车站里,盛容张望着,不多时看见两个身影,他快步走到出站口,接住了他们两个。


    其实也才几天,温郁脸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太好,很苍白,杏眼有些肿,应当是哭过了,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盛怀谦已经告诉盛容孩子不打了,其实盛容也赞同不要打掉孩子,他是有一些迷信的,总觉得流产就像谋杀了一条生命,以后说不定要遭报应。


    到了家,他把从早上便开始炖的鸡汤和鱼汤端出来,给温郁盛了很大一碗,让他快吃。


    盛怀谦先端到自己面前,吹凉了才给他,温郁舀了一勺放入嘴里,原本失神的表情忽然难过起来,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流,知道他怀了孩子的盛怀谦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么可怕,那么狰狞,可是现在的盛怀谦看起来又很爱他……


    盛容看他哭了,着急道:“孩子生下来就生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三个孩子我都养活了,再多一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和你哥哥商量好了,先给你休学一年,等一年后你继续上学,不管怎么样,学肯定是要上的。”


    吃完饭,盛容便让温郁去休息了,温郁躺下却睡不着,难过地失神片刻,去衣柜里找出了晏珩山的外套,枕在脑袋底下……


    昨天晚上和晏珩山打完电话,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晏珩山就像消失了一样,温郁不知道他现在回泾市了没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盛怀乐偷偷地进来,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温郁的手机,“小郁哥哥,我趁着哥哥不在,把你的手机拿过来了。”


    “你快给那位叔叔打电话吧。告诉他你有小宝宝了,然后你们就可以结芬了。”


    温郁被盛怀乐这样直白的话说得脸红,忽而又难过起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期待,宝宝出生的。”


    “啊,那位叔叔不想要你肚子里的宝宝吗?”盛怀乐瞬间难过了。


    温郁落寞地摇头,“哥哥,也不知道。”


    “那我们打电话问问他不就好了吗?”盛怀乐很激动,“我帮你打好吗?”


    温郁咬着唇,为难了一会儿,确实应该给晏珩山打一个电话,告诉他,那些话并不是自己真心的,或许也应该和盛怀乐说的那样,勇敢地告诉他宝宝的事情,如果他真的不想要宝宝,那他以后就不会再麻烦他了,他可以自己养育。


    “快打嘛,小郁哥哥,不是你自己说,那位叔叔只是看起来凶,并不是坏人吗?既然不是坏人,又怎么会不想要自己的宝宝呢?”


    “你别害怕怀谦哥哥,他刚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还和爸爸说不要让你出门,”这样说着,盛怀乐的嘴巴撅起来,“他这样真的让我很生气,他变得好坏!”


    温郁给晏珩山拨去了电话。


    他和晏珩山在一起以来,两个人很少通电话,这个时候温郁是紧张而忐忑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铃声在响了很久后,传来女声,“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


    温郁发怔了一会儿,又鼓起勇气拨打了过去,依旧没有人接听。


    没有接通电话,盛怀乐看着温郁明明很失落却装作无事的样子,也跟着心情不好了,但他很快眼睛一亮,“小郁哥哥,你一定知道他家在哪里?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


    盛怀乐病情好转以后,还一直待在家里,平常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而此刻带着温郁逃脱哥哥的魔爪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毋庸置疑是一场冒险,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他是拯救牢笼里的公主找到王子的骑士一样。


    他很快想好了主意,他出去告诉盛容,说自己想吃街上的章鱼烧了,要盛容去给他买,盛容刚说了一句让他少吃一些垃圾食品,盛怀乐便开始哭,他哭并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默默地流泪。


    盛容没办法,只好去给他买,走之前还嘱咐他,“和你哥哥待在家里,不许出去。”


    盛怀乐乖巧地点头。


    而等盛容前脚刚走,盛怀乐便和温郁一起出了门。


    盛容走到半路,意识到没带钱夹,他还没有用惯手机支付,便原路返回去取,快走到自家那栋楼前,看见一大一小戴着帽子的两个人,盛容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盛怀乐和温郁。


    看两人的装扮,他瞬间明白了盛怀乐是想把他支开,带着温郁出去,出去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盛容大概也猜到了,此刻他应该去拦住他们两个,强行带他们回家,可鬼使神差的,他并没有那样做。


    一开始他和盛怀谦想的一样,认为晏珩山只是贪图贪图温郁的年轻和美貌,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可用花言巧语来哄骗温郁,而不是帮了盛怀谦后,又帮助盛怀乐这样上心和大费周折。


    再者,晏珩山帮助他们如果是要回报的,那便应该时时刻刻在语言和自姿态上表现出恩人的高高在上和傲然,可是晏珩山从来没有过,他从没有用恩情绑架过他们。


    甚至他在和晏珩山相处过程中,感受到尊重,他没有因为地位和财富而藐视他们。


    他并不相信晏珩山会是不要孩子的无情无义之人。


    作者有话说:


    后续有小黑屋强制,慎慎


    第45章


    ◎若有所思◎


    “小郁哥哥, 这里没有人。”


    南山区的别墅里,盛怀乐仰着头对温郁说道。


    温郁看了一圈,并没有居住过的痕迹, 晏珩山没有回来。


    “那我们明天再来吧。”盛怀乐不忍心看温郁难过的样子, 安慰他, “这里是他的家, 他总归是要回来的。”


    温郁点点头, 牵着盛怀乐的手准备离开。


    陈修明出电梯后, 正好看见他们两个出来,几天没见变得有些清瘦的小美人牵着孩童的手, 看到他时,停在了原地,拘谨而又紧张地和他打招呼。


    身旁的小孩子也有些害怕地望着他,即使这样也没有躲在温郁的身后,而是站在温郁跟前, 摆出一副要保护哥哥的样子。


    “珩……晏先生,他没有, 回来吗?”温郁期翼地看着他。


    陈修明顿了一会儿,晏珩山在医院没有醒来, 坏掉的手机数据已经恢复,出车祸前晏珩山接了两通电话, 一通是陌生号码,查证后发现是温郁哥哥的电话,晏珩山不会无缘无故去芜溪的,一定是温郁在哪里, 之前晏珩山便打不通温郁的手机, 温郁的手机可能是坏和丢了, 盛怀谦给晏珩山打电话,通话人应当是温郁,第二通电话是晏卫妄打的,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晏卫妄和晏珩山虽然是兄弟,但两个人的关系不冷不淡,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他为何会突然给晏珩山打电话,还是这样的情况下。


    而马德阳最近又调查处了晏卫妄和盛怀谦走得很近,有多次一起出入的时刻,晏珩山的车祸便很耐心寻味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而在明确地告知了不要将晏珩山车祸的事情外露后,集团里还是有人听到了风声,几个元老开始蠢蠢欲动。


    看似是巧合,实则是有人背后操控。


    即使他相信温郁不会谋害温郁,但温郁的哥哥和晏卫妄走得那么近,他并不能肯定。


    晏珩山出车祸的事情他现在不能告诉温郁。


    “晏总没和你说吗?”陈修明问道:“昨天晚上七点钟,你用你哥哥的手机和晏总通电话了是吗?”


    温郁点点头。


    “你和他说了什么?”陈修明紧接着问,一开始他以为晏珩山对温郁就像是金主和情人,可后来又发现晏珩山是当真了,晏珩山对他那么上心,就像昨天晚上,只是接了温郁一通电话,他甚至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做了独自前去芜溪这种放松警惕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晏珩山这次疏忽,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分开,和他说了,分开……”温郁垂眼,声音有些颤抖。


    陈修明神情凝住,其实他们已经预想了无数次温郁和晏珩山通话的内容,倒是没想到是这一种,可随即又觉得很合理,以晏珩山对温郁的上心程度,确实会因为他说分开而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


    “晏先生,回来,可以给我打电话吗?”温郁恳切地望着他,“有事情,和他讲。”


    陈修明神情些微复杂,先是被温郁提分手,然后又出了严重的车祸,晏珩山醒来之后性情很有可能大变,到时候再见温郁……


    ……


    出了实验室的盛怀谦看见那辆熟悉的卡宴,晏卫妄慵懒地靠在车门上,看见盛怀谦后,举起胳膊打招呼。


    盛怀谦微微一愣后,走了过去,“晏先生,你不用上班吗?”


    这个时候盛怀谦才意识到晏卫妄似乎每天都无所事事,总是过分巧合的出现在他面前。


    “最近确实有些闲。”晏卫妄笑,本以为会因为晏珩山出车祸而一团乱的集团,却被晏老爷子镇住了,那几个带头蠢蠢欲动的元老卷铺盖滚蛋了,他父亲打算的下一步动作这个时候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起吃饭?”晏卫妄绅士地邀请他。


    盛怀谦摇头,“我回家。”


    “担心你弟弟跑出去找晏珩山吗?”晏卫妄问。


    盛怀谦没有回答,晏卫妄忽然一笑,“不用担心,晏珩山现在病床上躺着。”


    盛怀谦看向他。


    “昨天晚上他出车祸了。”晏卫妄继续笑,“在去找你弟弟的路上。”


    “应当伤得很严重,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对你弟弟那么伤心,在你弟弟说了分开这样的话后,疯了一


    楠碸


    样开车去找他。”


    盛怀谦后背一阵发凉,忽然便想起来,他和晏卫妄去芜溪的路上,晏卫妄说的那些话,那条路上没有监控,经过的车辆很少,要是出了车祸,也很难查出原因。


    盛怀谦不受控制退后一步,“是你告诉晏珩山温郁在芜溪的是不是?”


    晏卫妄点头,这种事情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盛怀谦的,他只是告知了晏珩山他想见的人在什么地方,又在李炜询问他在哪里时告诉他地址,又顺便加了一句晏珩山也会来而已,至于李炜做了什么,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即算晏老爷子再查,也不能怪到他头上来。


    而盛怀谦从温郁怀孕的事情一冷静下来,盛怀谦便开始琢磨晏卫妄父子了,实在是太巧了,从一开始的吃饭,到后来的解围,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什么资本让晏卫妄和晏保宁这样富人放在眼里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温郁,他们想通过温郁对付晏珩山。


    盛怀谦后怕起来,他和温郁恐怕是被晏卫妄利用了。


    枉他还以为结交到了知心好友,原来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盛怀谦面容冷淡下来,“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


    “那我们改天再约。”


    盛怀谦盯着他,没有点头。


    晏卫妄又是一笑,“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还打算和我撇清关系?”


    “要是晏珩山不出车祸,你觉得你弟弟现在还能在家里待着吗?”


    盛怀谦神情凝重起来,晏卫妄这样说,好像是他们害晏珩山出车祸,而他们因为晏珩山出车祸便该欢天喜地似的,他当然希望温郁和晏珩山永远分开,但绝对不希望晏珩山会以出车祸这样的方式和温郁分开。


    盛怀谦思路越是清晰,越是觉得晏卫妄此人的可怕,连争辩都不想和争辩了,说了一句再见,便离开了。


    而晏卫妄也没有拦他,靠着车门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地望着盛怀谦远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46章


    ◎性情大变◎


    盛容听见门响, 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他还以为是温郁和盛怀乐回来了,抓紧跑到门口, 结果看到了盛怀谦。


    盛怀谦换了鞋子, 见盛容紧张的样子, 问, “他们两个呢。”


    “……出去了。”盛容声音有些小。


    盛怀谦猛地停下动作, “出去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 不要让温郁出去吗?温郁现在怀着孕,盛怀乐病刚好, 你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出去吗?”盛怀谦觉得盛容疯了,他又穿好鞋子,拿着钥匙准备出门去找人。


    温郁和盛怀乐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们两个也没有想到盛怀谦会回来得比他们还早,一时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此刻面对盛怀谦都有些紧张和害怕, 盛怀乐勇敢地站到温郁面前,“是我非要带小郁哥哥出去的, 你要是生气就冲我来吧。”


    盛怀谦深吸一口气,问温郁, “你去找晏珩山了是吗?”


    “想和他解释那些话不是你真心的,被我逼的是吗?”


    盛容劝道:“好了, 人已经回来了,下次我一定不让他们单独出去了。”


    盛怀谦此刻是听不进去盛容的话,“我猜你没有找到他人。”


    他是不会告诉温郁晏珩山出车祸的事情,因为知道一旦他告诉温郁, 晏珩山是在去找他路上出的车祸, 那么温郁一定会对晏珩山产生愧疚, 一定会认为是他害了晏珩山,这样只会让他更想和晏珩山在一起。


    “你的电话盛怀乐应该偷拿给你了,电话也没有打通,人也没有找到,温郁,你还不清楚这代表的什么吗?在你说了分开的话后,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找到他道过谦,你们便可以像以前一样。”


    “你看,说不定他早就对你腻味了,趁着这次你说分开,顺势来了一个失联,从而彻底和你们撇清关系。”


    温郁双眼微红地看着他,一副心要被伤透的样子。


    盛怀谦继续道:“不信的话,你试试接着和他打电话,去家里找他,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似乎真的要向温郁证明,晏珩山也想和温郁分开,盛怀谦允许温郁出门,温郁又和盛怀乐一起去了南山区的别墅几趟,依旧没有见到人,他甚至在盛怀乐的鼓励下去了晏家的老宅。


    只有晏桐和管家在,在晏桐的嘴里得知,晏桉一毕业就出国了,温郁听到这个消息很怅惘,他和晏桉是很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晏桉出国了,他却不知道。


    晏桐不知道晏珩山的去向,是管家告诉温郁的,管家神情很复杂,说晏珩山去外地出差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天快黑时,温郁和盛怀乐从晏家出来,盛怀乐跟着温郁几日奔波也累了,再加上希望总是落空,边走边踢着小石子,声音低低的,“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我们明天还找吗?小郁哥哥。”


    温郁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道:“……不找,不找了。”


    就像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不可能找到一个故意躲着你的人,或许和盛怀谦说的那样,晏珩山也许早就想和他分开了,只是不忍心和他提,而他的那通电话正好让他解脱……


    他很内疚,即使分开,也应该好好和对方说的,不应该说那样伤人的话。


    ……


    三个月后。


    青山疗养院。


    转眼入秋,叶子落了一层又一层,被踩得窸窣作响,陈修明走过长长的廊道,终于在池塘的附近看见了要见的人。


    休养的要诀便是空气和风景要好,磁场应该是平和的,因此青山疗养院便设立在半山腰上,足够的安静,足够的与世隔绝,又因为里面住的大多是退休的干部,医疗团队都是顶级的,不用担心突发状况。


    原本是晏老爷子在这里面住,后来……


    那一场车祸晏珩山受伤很严重,多处骨折,大出血,真的是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一条命,等晏珩山情况好了一些后,晏老爷子便把人接到这里来了。


    晏珩山是陈修明见过最自律的人,多年雷打不动地运动,也正因此才有一副健康强壮的好体魄,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后,恢复得极快,三个月便已经可以下地走了,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到这个池塘附近,不做什么,只是看鱼。


    晏珩山出车祸的事情被晏老爷子瞒得很紧,对外只说晏珩山去国外进修了,现在晏氏的一切是由晏老爷子代管,但毕竟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一些重大的决策,陈修明还是会来找晏珩山……


    此刻的亭子里,晏珩山背对着陈修明,身影高大而瘦削,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凉之意,有时候陈修明会觉得那是未消失干净的死气,以往陈修明向晏珩山汇报工作时,虽然紧张,但是不至于恐惧,现在陈修明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轻了.


    死里逃生的晏珩山性情大变,如果以前只是看着凶而严肃的话,现在则是阴鸷和沉郁……


    “晏总……”陈修明声线发紧。


    晏珩山缓缓地转过身来。


    陈修明看他一眼后,慌忙地垂下眼睛。


    一场灾祸让晏珩山瘦了许多,眼窝越发深,眼神冰冷,而最令人注意的是,他眉毛上方那一条疤痕,大概有三厘米长,虬结而狰狞的,使得他英俊的面容越发的阴戾,越发的可怖。


    陈修明已经看了三个月了,可每一次看都会他多出的疤痕而产生寒意,以晏珩山的财富,大可以将脸上的疤痕去掉,但晏珩山并不打算这样做,他要留着这条疤痕。


    以往陈修明还有胆量问问晏珩山,这么做的原因,现在他在他面前,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了,甚至他掌握的温郁最近的动向,也不太敢和晏珩山汇报了。


    汇报完工作,陈修明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等出了疗养院,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现在晏珩山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和他讲温郁最近的动向,尤其是温郁怀孕了这种事情。


    红白的锦鲤一圈一圈地汇聚,像是一朵绽放的牡丹,吃饱后又一哄而散,红色飘散在池塘各处。


    晏珩山脊背微微下弯,呼吸很轻,手机屏幕亮了灭,灭了又亮。


    双目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上的照片——一张温郁肚子凸起弧度的照片。


    第47章


    ◎怅然若失◎


    “快看这里。”盛怀乐急道。


    正在揉面的温郁回过头, 有些茫然地看向盛怀乐,秋日的阳光铺进来,照在温郁的身上, 令他看起来有一种洁净的柔美感, 盛怀乐则是小心地按了快门。


    盛怀乐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中有一台是相机, 他自此爱不释手, 每天都拿来拍, 草木昆虫都成了他记录的一部分, 当然拍得最多还是温郁。


    这三个月来,温郁肚子一点一点大起来, 即使穿宽松的衣物,还是能看到明显圆润的弧度,而因为身孕,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雌性孕育中温柔母性,这种气息会吸引小孩子, 盛怀乐最近很黏他,时不时要对着他的拍一张照片。


    除了刚有宝宝的两个月他总是吐, 受折磨了一些,之后的日子即使他伤心难过, 情绪波动了很长时间,身体也没有不适了, 而肚子越圆润,温郁的脸庞便越红润,白里透红,眉眼也透出一股说出不来的韵味。


    对于自己的圆润的肚子, 温郁则是难为情的, 他心理认同自己是男孩子, 男孩子怀孕这件事让他羞赫极了,肚子大了一些后,除了去接盛怀乐放学,和晚上去散步,他便很少出门了。


    但因为不想让盛怀乐伤心,即使不喜欢盛怀乐总是拍自己的肚子,他也不会阻止。


    盛怀乐把照片给他看。


    盛怀乐个子低,拍照的时候需要仰视,是完全的孩童视角,又带着崇拜的爱,加上温郁正好穿得是米色温柔的衣服,照片里的温郁像是天使一样,盛怀乐也知道自己这张照片拍得很棒,盛容买完菜回来,立即去给盛容看。


    盛容看见温郁在厨房忙活,连忙道:“小郁,你要做什么和叔叔说一声不就好了,怎么还亲自动手呢。”


    温郁脸庞微红,“没,没事的。”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盛容便不肯让他动手做什么了,总是他担心会受伤。


    盛容今天没有去上班,和朋友一起去钓鱼,一下午的钓了两条大的,三条小的,用一个红桶放着,里面还有几只给盛怀乐摸的小龙虾。


    盛容拿出最大的那一条,“今天晚上我们炖鱼吃,剩下的把它们炸成鱼块。”


    “怀乐,你给你大哥打个电话,让他今天晚上回来吃饭。”


    盛怀乐不情不愿道:“他肯定不会回来的。”


    温郁的肚子越来越显,盛怀谦回家的次数便少了,回来也沉着脸,不开心的样子,盛怀乐已经开始上学,又总是被他批评功课,每次他一回来盛怀乐都很忧心忡忡的。


    而温郁听到盛怀乐给盛怀谦打电话,也明显的不自在起来,他能感受到盛怀谦很不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之前肚子没有那么明显,盛怀谦态度还算正常,之后肚子越来越明显,盛怀谦便阴沉沉的。


    盛怀谦研究所正式入学,每天都要待在实验室里,很忙,这几天他们导师又和晏氏公司有合作项目,更是抽不出空闲时间了,接到盛怀乐的电话后,盛怀谦说完回不去便挂掉了,这样反而让盛怀乐和温郁都松了一口气。


    温郁和盛怀乐都爱喝鱼汤,盛容为了突出鱼的鲜味,放很少的材料,用砂锅炖了好几个小时,汤都变成了乳白色,盛怀乐喝了两碗,温郁也喝了两碗,喝的柔美的脸庞红扑扑的,嘴巴也水红水红的,额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看起来气色很好。


    盛容很欣慰。


    吃过饭后,盛怀乐牵着温郁的手出去散步,盛容想起什么,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盛怀乐,你不能出去的,你们老师布置的还有作业,你写完了吗?”


    盛怀乐才想起作业的事情,脑袋立马一垂。


    “没关系,等你写完,出去。”


    盛容道:“你自己先去吧,他今天的作业很多,还要背书,估计要做到很晚。”


    “你自己小心一些,别走得太远,有事情和我打电话。”


    温郁虽然觉得盛怀乐这样小的孩子却要做那么多的作业很可怜,可还是因为吃得太饱很想要去外面走走而没有等盛怀乐一起去。


    鱼汤炖的时间有些久了,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这附近的商户关门了许多,剩下几个便利店还亮着灯,路上偶尔会碰见几对夫妻,其中有一对妻子怀孕了,肚子高高地挺着,她挽着丈夫的胳膊,似乎是累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他们停在便利店,丈夫进入便利店买了一个冰棒给妻子。


    孕妇不能吃凉的,丈夫看妻子咬了一口后,立即从她手里拿了过来,不许她吃了,然而妻子却开始闹脾气,丈夫没办法,又只好把剩下的给她了,看她吃的时候担忧而又紧张,生怕她会不舒服。


    温郁脚步情不自禁地慢了下来,失神地望着他们。


    盛容和盛怀乐在这段时间对他很爱护,盛怀谦即使不喜欢他肚子里的宝宝,每一次产检他都一定要去,确保他和孩子的健康,他和宝宝也是被爱意包围的,可是他现在却有一些失落。


    转眼过去三个月了,晏珩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联系过他,没有找过他,他们之间的一切似乎到此为止了。


    温郁有时候晚上会忍不住偷偷地流泪,宝宝应该是在健全的家庭中长大的,应该要有爸爸的,可是他没有办法给他。


    ……


    那对恩爱的夫妻走了许久,温郁才从怅然若失中回过神来,出来的时候盛怀乐说想要吃橘子了,路边有卖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


    温郁看他有些可怜,便多买了一些,结账的时候无意见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温郁也没有在意,提着橘子便往回走。


    气温低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温郁走的速度快了些,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往后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车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那并不是普通的轿车,在夜色中发出奢靡的光泽,与这附近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温郁又怕是自己多想,慌忙地移开视线,继续往前走。


    那辆车却依旧跟着他。


    作者有话说:


    有二更


    第48章


    ◎新婚不久◎


    温郁攥紧装橘子的袋子, 一步也不敢停地往前走,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关车门的声音,之后是踩碎落叶的声音——有人下车了。


    这个念头让温郁心跳加快,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灵敏的逃跑, 可是现在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 他跑得很小心, 可无论他跑了多远, 那个人的脚步声却始终在不远不近地地方传来。


    温郁忍不住回头看, 只看见了一道高大瘦削的身影,黑色的风衣和西装, 脸半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即使这样温郁也清楚意识到,这是一个体格比自己强上数百倍的男人,他可以很轻松地伤害自己。


    温郁身上并没有值钱的东西, 温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一时失神绊到了台阶, 他惊险地稳住了,手里的橘子却掉了一地, 火红色的小球四处滚落。


    而他差点摔倒的时候,对方开始加快速度, 似乎想要过来,温郁心几乎顶到嗓子眼,也顾不得橘子了,惊慌地往前跑, 很快便看见了他所居住的楼。


    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温郁也不敢停下脚步, 一直到家门口,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惊觉,后背的衣服湿透了。


    虽然没有看见对方的脸,却并不像是小偷和强盗,而自己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温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而因为想不明白动机,越发让温郁担忧……


    盛容见他回来一额头的汗,脸也有些白,像是受到了惊吓,连忙问,“怎么了?”


    温郁失神地摇头,被人跟踪的事情他并不敢和盛容说,如果和他讲,盛怀谦马上便会知道了,那么他以后便不可能去楼下散步了。


    盛怀乐从房间里出来,问:“小郁哥哥,你给我买的橘子呢。”


    “对,对不起,忘记了,明天买,好吗?”那些橘子全部都掉在了地上,温郁歉疚道。


    ……


    橘子滚落到脚边,晏珩山弯腰,一个一个地捡起,放入袋中,进小区,上楼,最后停在那扇墨绿色的房门前,一门之隔,隐约的灯光和说话声透出来,晏珩山停留许久,将那袋橘子放到门前。


    ……


    盛容洗完澡后发现烟没有了,下楼去买烟,打开门便看见外面放着一袋橘子,他拿进来问温郁,“谁在我们家门口放了一袋橘子,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人了吗?”


    温郁脸忽然白了许多,他明明已经甩掉对方了,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他……


    周五晚上,盛怀谦难得清闲,回来了一趟。


    “导师给了我几张展会的邀请函,明天我们一起去。”


    盛容在旁边削苹果,“那你明天带小郁和怀乐一起去,小郁确实该出去走走了。”


    盛怀谦却道:“爸,你也一起,这展会的公司和我们有合作,我属于内部人员,可以带家属,去的人多也没关系。里面不仅可以看展,还有专门给家属儿童准备的乐园区,还有很多丰盛的食品。”


    盛容听他这样说,便不再拒绝了。


    盛怀谦望了温郁一眼,很快转移视线,需要掐住自己的掌心才能冷静下来,即使温郁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他却依旧不想接受温郁怀上别人的孩子这件事,他无法做到爱屋及乌,看到温郁的肚子时,会忍不住想要它消失掉。


    “天气冷了,怎么还穿这么薄。”盛怀谦漫不经心地问,“明天早一些起来,我们一起去,总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家里的温度要高一些,温郁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袖,坐的时候会显出肚子形状,从三个月前的争吵后,盛怀谦便不会对他说很难听的话了,好像又变得和从前一样,可是眼神却无法隐瞒,温郁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穿的薄,还是因为肚子的弧度露出来让他不高兴了。


    他垂着眼,小心翼翼地拿起枕头挡住自己的腹部。


    因为那天被跟踪,他便一直没有出去过了,稍微一点动静便要心惊胆战好一会儿,极度没有安全感,展会他其实并不想去,可是看着盛容和盛怀乐那么期待,他不想扫他们兴。


    盛怀谦看他遮挡住自己的腹部,那样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在害怕他,一股无名火憋在胸腔里,平静了一会儿,盛怀谦让温郁早些去睡。


    ……


    展会是晏氏和几个大公司联合组织的新品交流会,举办的地点在科技中心,线条感和空间感十足的大楼,应接不暇的豪车陆陆续续地驶入。


    进出的除了有西装革履的精英们,还有盛装打扮的富太太带着自己的孩子。


    由于受邀请的人可以带家属同行,展会便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是男人的交流区,另一个便是女人和孩子的闲聊和等候区,温郁心事重重的,打算和盛容和盛怀乐去孩子玩耍的地方,盛怀谦却道:“你跟我一起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听一个讲座,是你专业相关的,对你以后的学业和事业会有帮助。”


    盛怀谦说着,帮他整理了衣服。


    温郁很羞于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外出的时候会穿宽松的衣服遮挡,衣服有些折叠起来了,他没有注意到,盛怀谦一点一点帮他抚平。


    等温郁惊慌地反应过来,盛怀谦便已经收回手。


    与此同时,展会的最高层,陈修明微微低着头向晏珩山汇报工作,本来晏珩山还需要静养的,只是那天去见了他之后,晏珩山便出了青山疗养院,他虽然身为晏珩山的助理,这几天也不清楚晏珩山去了哪里,而今天又为什么要出席这一场展会。


    他将晏卫妄和晏保宁最近的动向汇报完毕后,晏珩山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视线黏着地盯着某一处。


    陈修明顺着他视线看去,人来人往的展厅里,已有身孕的温郁和他的哥哥站在一起,一个俊朗年轻,一个柔美羞怯,看起来那么的般配,如同一对新婚不久便孕育出生命的夫妻。


    第49章


    ◎为谁伤心◎


    这次的讲座是泾市有名的商人, 盛怀谦是沾了导师的光,才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温郁和他刚一坐好, 便差不多要开始了。


    “虽然休学了一年, 但是也要经常看看专业课, 免得明年复学跟不上进度。”盛怀谦如往常一样叮嘱着温郁, “盛怀乐……”


    人群传来一阵喧闹声, 纷纷往左边的方向看, 盛怀谦停住话语,也跟着往那个方向看。


    下一秒他脸色巨变, 立即盯住了温郁。


    温郁显然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在微微发抖。


    晏珩山一身黑衣,身形瘦削,越发高大, 周身萦绕着一股阴郁之气,而最显眼的还要属他眉毛上方的那条疤痕, 刚长出来的肉崎岖不平,狰狞外露, 让人不敢多打量。他走到观众席,议论声忽地压低了, 安静地可听见针掉落的声音,等他入座后,背对所有人后,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晏珩山得有两个月没有出席过活动了, 怎么感觉他变变了许多, 脸上还多了一道疤, 看着怪吓人的。”温郁身后的人小声地议论。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听说是出了车祸,伤得很严重,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车祸?!”


    “小点声,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出了车祸倒也不像是假的,我以前也见过晏珩山,那个时候他虽然严肃,可并不是现在这么瘆人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总感觉有一股沉郁的死气。”说着对方打了一个哆嗦。


    而温郁听到他们这不知真假的谈论,脸色惨白惨白的,指肚被绞得发紫充血,他也看到了晏珩山脸上的疤痕,他真的出车祸了吗?


    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伤得很严重是有多严重,怎么会瘦了那么多,脸上为什么多了一条疤,温郁惶惶难安,心像是被人掐住,一时酸疼的厉害。


    “温郁。”盛怀谦看着温郁难过极的了样子,忍不住叫他。


    “……嗯……嗯……”心不在焉地回答。


    盛怀谦深深地呼吸,也许老天不会让有情人分离是对的,因此在这样的场景下,都让温郁见到晏珩山。


    他怎么也想不到出了那么严重车祸的晏珩山三个月便可以完全恢复,除了脸上那条疤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这展会本来就是晏氏和其他几个公司联合起来举办的,晏氏的人自然会出席,但如果知道晏珩山会来,他绝对不会带温郁过来的。


    晏珩山的出现让他无法平静,他甚至对接下来的讲座的内容不感兴趣了,带着温郁要离开这里,可这个时候那位商人上台,守在门口的服务人员也将门关闭了。


    他以后还要在这一行里混的,专门等到对方来再走,对别人来说不就是存心让人难堪,盛怀谦努力地让自己冷静。


    等讲座一结束,盛怀谦什么话也没有说,拉着温郁便离开了,出来后,正好碰到他的导师,导师和几个穿西装的男人聊天,见到他后,说道:“怀谦,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认识,这都是我们行业里的。”


    刚才晏珩山被邀请上台,明显地朝他们方向看了一眼,那分明是知道他和温郁来了,而他带着温郁走出来,他也没有追,他的模样显然痊愈了好久,却一直没有来找温郁。


    温郁当然是美好的,值得爱的,可晏珩山这样的人对他的新鲜感又会有多长,三个月的时间还不足够让他们两个的一切抹平吗?


    想到这里,盛怀谦忽然平静下来,他根本不相信晏珩山会喜欢温郁多长时间,与其害怕他和温郁死灰复燃,还不如担心一下他会不会报复他们。


    “怀谦,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打个招呼。”导师开始催促盛怀谦。


    盛怀谦带着歉意问好。


    导师是器重他的,愿意带他来,给他介绍别人,都是想为他以后铺路,这个时候他不能拎不清去为了别的事情而耽误前程。


    他叫了一个侍应生,对他说温郁身体不便,麻烦他带着温郁去孩童区那里一趟。


    ……


    “先生,这边请。”服务生在前面为温郁带路。


    温郁心神恍惚地跟着他。


    走到拐角处,又来一位服务生,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一番话,然后就成了另一位服务生带着温郁往前走。


    走着走着,温郁从恍惚中回过神,他记得盛容带着盛怀乐去的方向是西南角,依旧还是在一楼,可是服务生却带着他乘坐电梯去了二楼。


    “是不是,错了,应该在一楼。”温郁紧张道。


    “没错的先生,人就在二楼等你。”


    温郁没听出他这话里的歧义,又觉得对方是这里的服务生,一定是比他更熟悉路,虽然有些忐忑,还是继续跟着他下了电梯。


    二楼是纵横交错的走廊,寂静而恢弘的,越往里走,便越是安静,与楼下的喧闹形成强烈的对比,温郁没有听到任何孩童的声音,他脚步情不自禁地慢下来。


    而这个时候服务生对他笑道,“先生,已经到了。”


    说罢,他打开尽头的那扇门,“请进。”


    服务生把他带到这里便离开了,温郁看着那扇打开的门,犹豫而胆怯地迈了进去,而他刚一进去,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了,一瞬间温郁整个人都陷入在黑暗中。


    完全的黑暗,更深的寂静,温郁的耳膜开始嗡嗡作响,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完全地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孩童玩耍的区域,然后他又听见了呼吸声和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这里面有人的念头让温郁脊背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颤着肩膀去拉关上的门,门却是自动落锁的,温郁拉不开,便开始惊慌地摸索。


    对方还在向他靠近,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温郁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一个庞大的人在慢慢地笼罩他。


    会是那个晚上跟踪他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也会在这里,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温郁咬着唇,怕得几乎抖成一团,手在慌张中不知道按在什么地方,咔哒响了一声,而被他一直拉着的门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外面的光来,就在温郁以为自己可以逃出去后,一双大手猛地掐住他的腰,庞大的身躯压向他,温郁脊背不受控制的贴在门上,刚刚打开的门再度被关上,那一丝露过来的光也转瞬消失。


    他再次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中。


    温郁来不及恐惧,两腮被人掐住,湿黏的肉舌钻进了他的口腔中。嘴巴被迫张到最大,舌肉填满了他整个口腔里,还要往里面钻,一直到达他的喉管,用力地□□着,温郁呜呜说不出话来,瘦弱的肩膀可怜地缩成一团,恐惧的同时又觉得这样的亲吻方式无比得熟悉。


    衣服下摆被人拽住,温郁害怕他要伤害自己肚子的宝宝,下意识地去推对方的手,可是对方却只是用力地揉皱他的衣服下摆。


    很快嘴里的异物又吸引他的注意力,口腔的每一寸都被他扫荡着,退出来后又粗暴地塞进去,嘴巴被迫撑到最大,腮颊都鼓了起来,晶莹的口水止不住地流,这样让温郁难堪极了,眼睛一眨,泪珠便一颗颗地滚落。


    滚烫的泪珠滴落到皮肤上,晏珩山动作微微一顿,从温郁嘴里退出。


    温郁有了说话的机会,攥紧了他的衣服,小声可怜地询问“珩,珩山,是你吗?”


    “是你吗?”


    晏珩山沉默,呼吸越发地急促,他的手已经从衣服下摆摸进去了,滚圆的弧度,不是照片里的影像,也不是看到的事实,而是真切触感。


    “为什么,不说话?”温郁忽然难过极了。让人带他到这里来,不肯和他讲话,却做这样的事情。


    晏珩山依旧沉默,抵温郁抵得更紧了,低头,呼吸重重地喷洒,像是被庞大的兽类嗅闻着,温郁打了一个哆嗦,忽然无法肯定对方是晏珩山了,如果不是晏珩山……温郁一时恐惧极了,扭着脸想逃,嘴巴却再次被掰开了。


    一个很适宜进入的缝隙,晏珩山拇指摩擦着那两片肿起来的唇,微微都按压,饱满的陷进去。


    这么长时间过去,口腔生涩了许多,进去之后能感受到腔壁紧致的收缩,那条粉色的小舌看起来更嫩稚了一些,他含吮着,强行让那条小舌滑入自己的嘴里,挤压式的吸食裹住……


    这样的亲吻让温郁羞得落泪,双唇和舌肉都被裹住舔吃着,温郁说不出话,又无法挣脱男人,在男人的怀里瑟瑟地缩成一团,融化了一样往下滑。


    害怕真的摔倒伤到孩子,不得不去抱男人的脖子,而他主动去抱男人后,对方才肯托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熟悉的气味和触感忽然再次充满了鼻间,温郁一窒,手心攥紧晏珩山的衣袖,小声地抽泣。


    应该告诉他这三个月去了哪里,告诉他眉毛的疤痕是怎么弄的,告诉他很多事情,即使两个人要分开。


    而不是这样,只是亲吻他,却不肯和他讲话。


    ……


    科技中心的后门,陈修明将车停好,稍倾,晏珩山抱着一个人走出来,他眼观鼻地坐好,并不乱看,很快车门关闭,陈修明目送着车辆远去。


    老宅和南山区的别墅是晏珩山公开的住所,外人也认为这是晏珩山称之为家的地方,其实不是的,晏珩山还有一处连晏老爷子都不知道地址的住处,他过去的不多,却倾注了很多心血。


    车子疾驰在夜色里,温郁昏过去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忘记要保护自己的肚子,雪白幼嫩的手护在上面,晏珩山从后视镜里凝视他,白洁的脸上遗留着没有擦干净的泪痕,秀气的眉毛也蹙着,一副伤心极了的模样。


    晏珩山想,这样伤心是为了谁。


    ……


    盛怀谦和导师告别,然后去找盛容和盛怀乐,盛怀乐玩累了,正靠着盛容喝水,盛怀谦看了一圈,没见到温郁,问道:“温郁呢?”


    “小郁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盛容不解地回答。


    盛怀谦脸色一下子沉了,“他没有过来吗?”


    盛容摇头,“没有,我和怀乐一直在这里,没有见他过来。”


    盛容从盛怀谦的脸色中意识到不妙,“温郁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在这里先找找,不行再让他们用广播找人。”


    盛怀谦没说话,转身离开,很快他便找到晏氏集团的员工,“你们晏总呢,我要见他。”


    对方看着他,对他这样的态度而生气,“你是什么人,说要见我们晏总就见的吗?今年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放进来了。”


    陈修明从后门回来,正好看见盛怀谦在和他们的员工争执,瞬间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盛先生,你好。”


    车祸的事情他和马德阳暗中调查,大致的缘由已经摸清楚,温郁这位哥哥虽然不是晏珩山车祸的直接凶手,却也间接地害了晏珩山,如果他和晏珩山只是萍水相逢也就罢了,但晏珩山帮了他,又帮了他弟弟,报不报答并不重要,可做人基本的良知是要有的,怎么能恩将仇报。


    以往他会觉得盛怀谦看起来沉稳礼貌,现在只觉得他自私极了,晏珩山带走温郁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他所表现出来的爱温郁,还不如说是把温郁当成了自己的东西,那里面是没有平等的爱。


    “我弟弟呢?晏珩山把我弟弟带哪里去了?”盛怀谦开门见山地问。


    “盛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行。晏总参加完讲座便离开了,至于你的弟弟,没有见过。”


    盛怀谦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是没办法从他嘴里知道答案了,“我会报警的。”


    陈修明继续保持微笑。


    ……


    温郁慢慢地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昏暗的房间,他惊慌地坐起来,却听到锁链哗啦的响动,而晏珩山坐在不远处,脸庞半隐在昏暗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第50章


    ◎永永远远◎


    那地方更暗一些, 温郁眼睛还处于刚睁眼的昏涩中,他只看见隐约的轮廓,看不清晏珩山的脸, 在展会上晏珩山喂了他一口水, 便失去了意识, 这里并不是科技中心, 他不知道晏珩山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直觉晏珩山变得很不对劲, 可仍是不相信他会伤害自己, 那样难过地叫他的名字。


    衣物的窸窣声,晏珩山起身, 走到他面前,手掌覆盖在他眼睛上方,慢慢的,他又失去了意识。


    温郁开始做噩梦,梦里的晏珩山浑身是血, 问他为什么要讲那样狠心的话,温郁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接着便一身冷汗地惊醒了。


    不同于上次醒来后的昏沉,这次他完全清醒了, 他没有安全感地叫晏珩山,可是房间空荡荡的, 只有他。


    温郁不安地四处打量,这里不是晏家的老宅,也不是南山区的别墅。


    像是一间有些年岁的婚房,墙壁上贴着囍字, 床四周是红色的帷帐, 一半拢了起来, 另一半飘散着。从床头那里牵过来一条银色的锁链,锁环虚虚地扣在温郁的脚踝处。床铺也是暗红色,两只鸳鸯在他腿下交颈。床对面是一面梳妆镜,温郁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白色的棉质外衣换成了红色的旗袍。


    像是喜服,温郁开始发抖。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给他穿这样的衣服。


    很久之后,晏珩山才进来,缩在床角的温郁抬头,他现在才看清那张脸,疤痕更加直观地展露在温郁面前,温郁抖得更厉害了,“珩,珩山……”


    温郁的目光让晏珩山微微转脸,遮挡住那条疤痕。


    这样却让温郁更难过了,在晏珩山走过来时,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脸上,脸上为什么会有疤?”


    晏珩山垂目看他。


    温郁身上是一件红色的旗袍,脖子被布料挡住,胸口却微微地露出来一些,雪白的肌肤如凝脂一样,粉色的晕圈若隐若现,腹部那里做了宽大处理,完全地贴合住了温郁滚圆的肚子。


    下边开叉开得很高,温郁跪坐着,旁侧能看到白嫩的大腿压着小腿,压出一道界线分明的缝隙。


    他跪坐在暗红色的喜床上,孕肚让他看起来有一丝母性,而那张柔美的脸泛着红潮,双唇被亲得红肿靡丽,穿着这样的衣服,又是妖娆妩媚的。


    晏珩山手掌轻易地从旗袍的下摆伸进去,手掌完全地盖住了浑圆的孕肚,那样的柔嫩饱满。


    他终于肯开口和温郁讲话,“是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才和我分开的吗?”


    这样被误解,温郁眼睛慢慢睁大,泪珠也凝出来,“不是,不是的。”


    “你想说孩子是我的吗?”晏珩山掐住他的下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自己说的分开,又留下我的孩子,这样自相矛盾。”


    “或者你想说,和我说分开是被家人逼的。”


    温郁想说是的,可晏珩山脸上分明是讥讽,他不相信他,温郁慢慢垂下头,泪珠一颗一颗地砸下来,这样伤心,还不忘要问晏珩山的脸上的疤痕。


    晏珩山反问,“你还关心我的死活?”


    冷漠的语气,阴沉的表情,让温郁心直直地往下坠,他慢慢松开攥晏珩山衣袖的手,慢慢地往后退,晏珩山却箍住了他的腰。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怀谦哥三个大字,温郁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晏珩山,晏珩山轻笑一声,“你哥哥在找你,不接吗?”


    温郁颤抖地按下接通键。


    “温郁,你在哪里?!你现在快点报警?!晏珩山是在去芜溪找你路上出车祸的,他肯定会因此迁怒你,他会报复你的,你现在快点报警!”盛怀谦恐惧的语气在电话里传来,在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后,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还想着情情爱爱,他现在已经不相信晏珩山对温郁有感情了,晏珩山现在抓走温郁,除了报复,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温郁!温郁!你在听吗?”


    晏珩山从温郁手里拿过电话,挂断了。


    而温郁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盛怀谦的话,身体僵直,许久才捂住嘴巴掉泪。


    是在去找他的路上出的车祸,是他对晏珩山说了分开后出的车祸。


    一定是因为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说分开这种话才去找他的,如果不是他,晏珩山便不会出车祸。


    “珩,珩山,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讲不出其他的话了,温郁满脸的泪水,小心伸出手,想要触摸晏珩山脸上的疤痕。


    晏珩山偏头躲了过去,神情更加沉郁了,“怎么,不怕我报复你?”


    “你哥哥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打算报复你,过几天我会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打掉,往后你就一直待在这间房里面。在这里关到老,关到死。”


    温郁被他这样阴森的话语而吓到了,抖成一团,即使这样还要看着晏珩山眉毛上的疤痕,吸着气小声地问,“疼,疼吗?”


    晏珩山按住他的手腕,“觉得愧疚?”


    “这里更疼。”


    手被他拉着往下,等温郁反应过来时,泪水止住了,脸也红透了,他惊慌地缩手,却被迫按在上面,晏珩山道:“拉开。”


    温郁难堪地抖起来,慢慢地拉开锁链,跳出来的,那么巨大,温郁一时羞极了,慌乱地移开视线,晏珩山掌控着他的手收紧,原本便握不住,表层又多了一圈珠子缠绕,沟壑不平,可怖极了,温郁更握不住,手心滚烫得要灼烧起来了,温郁开始小声地哭泣。


    晏珩山拇指按在他饱满红嫩的双唇上,“握不住是吗?”


    天真的温郁还以为晏珩山这样问是打算放过他了,可怜地点头,晏珩山两指用力,捏紧了他的下巴,让他嘴巴被迫地张开,“那用这里吃。”


    温郁怕得流泪,“吃,吃不下……”


    “那你坐上来。”


    坐上来意识着什么,温郁一时更羞了,“肚子,肚子里有宝宝。”


    当一个更糟糕的选择出现后,便会认为前一个选择可以接受了,晏珩山抵到他嘴边,缓缓地摩擦他的双唇,数双唇本就被他吃吮的纤敏饱胀,那样巨大的顶住,唇肉可怜地凹陷进去。


    温郁控制不住地想往后躲,晏珩山箍住他的后脑勺,“张开。”


    热气腾腾,跳动的,鼻息里都充斥着,温郁羞得落泪,却不得不微微张开了双唇,微小湿漉的一小条口子,瞬间顶塞了进去,比舌肉更大更胀的缓缓地梭进去,一直卡到嗓子眼里。


    沟壑不平的挤满了整个口腔,腔肉被皮层里面的珠子磨动着,越来越灼烧的温度,温郁整个口腔都开始火辣辣的疼,被迫仰起来的脸上满是泪珠。


    晏珩山喉结重重地滚落,沉沉地凝视温郁仰起来的脸,口腔那样小和窄,还有一半在外面,剩下的一半像是被什么极为紧致的东西死死地吮裹住了,嫩肉不停地蠕动收缩,要吸他的魂魄。


    温郁脸庞涨红,喉眼被顶塞得没有空隙,呼吸不过来,双眼开始翻白,在即将窒息时,晏珩山一凝,从他口腔里退出,仍是凛凛的,竖在温郁眼前。


    温郁平息下来,眼前的东西映入到眼中,没有任何变化,嗓子里仍旧有异物,温郁羞又难堪,还带着恐惧,害怕晏珩山还要他吃。


    晏珩山一垂目,便看见温郁的样子,比自己低的位置,微微弯下上半身,雪白凸起的小块肉挤出来一半,内陷的也悄悄地露出来,颤巍巍的想要出来,而下面开叉开得那么高,跪坐在那里,仰着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他……


    双眼攀爬血丝,晏珩山加快速度。


    而他这样的动作,温郁羞而恐惧,可怜地往后挪动,晏珩山按住他的肩膀,近在眼前的,更加巨大,筋脉虬结跳动着,温郁忍不住地抖,又羞又怕,晏珩山又箍住他的后脑勺,要他正对着……


    湿黏的液体弄了一脸,温郁的眼睛也被糊住了,睫毛颤动着,眨下泪,从来没有这样直观地感受过,温郁吓坏了同时又因为晏珩山的冷漠而难过,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晏珩山托捧起他的脸,温郁觉得自己狼狈,难堪地扭过脸。


    晏珩山擦干净他的脸,目光沉沉,凝望着他,多年优渥的环境让他盲目自大,自己那样爱他,便以为温郁也同样爱自己,直到那通电话打来。


    应该像盛怀谦说得那样,报复他的,把他关在这里,每天折磨,可是看到他哭得这样可怜,那种令他怜爱又止不住地翻涌上来。想把他抱在怀里,想亲吻他,像是怀抱一个襁褓里小婴儿一样,给他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


    而更可笑的是,知道他怀孕后,他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心疼,他才那么小,便要孕育一个孩子,每天挺着笨重的肚子,会不会很不舒服,会不会害怕别人的目光,学业又该怎么办,甚至他想他把温郁关到身边后,即使孩子真的是盛怀谦的,他也会尽心尽力地抚养。


    但凡说出口的都包含了几分真心,他无法承受温郁再一次对他讲分开,再一次离开他,宁愿用这样极端的方法,让他永永远远地留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不过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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