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女佣与案发现场不
韦恩庄园外停满警察,警察在派对的残骸中穿梭,聚拢惊慌失措的宾客,挨个询问现场情况。
艾玛丽丝领着小布鲁斯做完笔录,把他送到玛莎夫人身边。
庄园二楼被警察封锁,两个警察守在楼梯口。艾玛丽丝找到阿福:“发生什么事了?”
她转目四望,人群中不见托马斯的身影。只有玛莎强撑精神,主持大局。
艾玛丽丝压低声音:“托马斯老爷去哪儿了?”
阿尔弗雷德紧绷着脸:“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他一手推在艾玛丽丝背心,小声道:“今晚玛莎夫人没时间休息,照顾好小布鲁斯少爷,别让其他人和他乱嚼舌根。”
“好。”艾玛丽丝答应。
阿福转身拍手,配合警察集合所有帮佣。
韦恩庄园的灯亮了一夜,宾客们直到天明才做完笔录,乘车离开庄园。
艾玛丽丝在小少爷的卧室里陪小布鲁斯,小孩子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上半张脸。
艾玛丽丝问:“我念书给你听?”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不是小孩子,别拿这套来哄我。”
艾玛丽丝把他的被子往下扒,露出紧抿的嘴和下巴:“我不哄骗小孩,你想知道什么?”
小布鲁斯的眼睛到处转,真正到了提问的时候,他又开始害怕。
他的声音又小又弱,问题一个接一个:“家里是不是发生了谋杀案,爸爸为什么被警察带走了,他还能回来吗?”
艾玛丽丝如实回答:“警察来了,肯定有案件。托马斯老爷在案发现场。他能不能回来取决于他有没有犯案。”
小布鲁斯显出几分伤心,他吸了吸鼻子,在被窝里翻身。
“你好诚实,我以为你至少会说得委婉点呢。”
艾玛丽丝摊手:“敷衍的回答只会勾起你无穷无尽的探索欲,这点我是知道的。”
她望着小布鲁斯的眼睛,坦诚道:“情报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无所知的人注定会被甩在身后。”
“况且,”她犹豫片刻,伸手揉了揉小布鲁斯的头,小少爷露出不满又拘谨的神色,“托马斯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了解才对。”
“爸爸是医生,他说过,生命很重要。”
“你看,你知道他至少不会给儿子做一个坏榜样。”艾玛丽丝掖好被角,“睡吧,明天起来,我们就能知道更多消息。”
孩童的身体熬不住夜,艾玛丽丝没等多久,柔软大床上的小孩睡成一只茧。他不是未来忍受无数磨难的那个男人,睡梦中都眉头微皱。
艾玛丽丝轻轻退出去,合上房门。
窗外的天亮了,宾客尽散,宴会上往来的帮佣们被带去警察局接受调查。
案发时艾玛丽丝没参加宴会,小布鲁斯阴差阳错当了她的证人,为她提供不在场证明。她成为庄园里少数不需要被盘问的人。
二楼的楼梯口拦上封锁线,她弯腰从封锁线下钻进去,一路朝里走,一间会客室的门大开着。
阿尔弗雷德竟敢把艾玛丽丝和案发现场放在同一栋建筑里,这和把老鼠放进粮仓有什么区别?
“2月6日上午5时25分
韦恩庄园二楼会客室”
“搜查开始!”
韦恩庄园有六间会客室,每间会客室格局不同。
案发现场的布局更接近休息室,一组沙发摆在会客室中央,餐边柜靠墙,上边收纳着各式茶具茶叶。
房间尽头是露台,能一眼望见后院全貌与远处的山林。
艾玛丽丝戴上为清洁工作准备的塑胶手套和鞋套,轻手轻脚地走进现场。
许多证物被鉴证科收走,有编号的小牌放在远处,号码一直排到十八。
一号牌放在地毯边,艾玛丽丝跪地观察,发现浅色的羊绒地毯有一块红褐的茶渍。
对应茶几上的二号立牌,案发时他们打翻了一个茶杯,茶水泼出来洒在地上。
艾玛丽丝当即去检查餐边柜准备的茶叶,某一格里少了两个茶包,而托马斯和死者泡了两杯茶。
她手指一转,拿了一袋茶包收进口袋里。
露台边缘的血迹干涸成一大块显眼的暗红。晨风吹拂,窗帘如鬼影舞动,艾玛丽丝拽住窗帘,一抖。
窗帘上有数个破口,一块完整的窗帘布被扎成网状。
艾玛丽丝别开窗帘,墙上有几个浅浅的凹痕。她凑近,还没看出头绪,身后幽幽传来一声:“莫拉莱斯小姐,你迷路了吗?”
阿尔弗雷德站在门边,熹
微晨光照出他神情莫测的半张脸。
艾玛丽丝坦然道:“没迷路,我是特意过来瞧瞧的。”
她一点没有被当场抓包的心虚:“警方的调查结果如何?”
管家凉凉地扫了艾玛丽丝一眼:“你很关心案件进展。”
艾玛丽丝腼腆微笑,她拎起窗帘。
“窗帘被刀捅过很多次,但没有血迹。这证明有人曾拿刀……”她难言地松手,“对一条无辜的窗帘疯狂输出。”
阿尔弗雷德眉头一松:“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艾玛丽丝无辜道:“我不清楚案件详情,推测不出更多东西。”
阿尔弗雷德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他示意艾玛丽丝站到露台上来。
“记者们不会放过韦恩庄园谋杀案的热度,你想知道的消息,明天一早就能在报纸上看到。”
艾玛丽丝冷静道:“报道未必准确。”
“最真实的消息就在你身边,你当然会选择一手情报。”阿尔弗雷德说,他整理好因一夜忙碌而散乱的头发,“给我一个信任你的理由。”
“因为我这一个月的工作没出任何差错,因为我相信托马斯老爷是无辜的,因为我能找到案件的真相。”
艾玛丽丝大步走出会客厅,在门后揪出穿着睡衣的小布鲁斯:“还因为我是捉迷藏高手,能随时随地抓到捣蛋鬼。”
小布鲁斯一只脚踩在拖鞋上,努力挣扎:“我不是捣蛋鬼!”
阿尔弗雷德投去不赞同的眼神:“您昨晚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睡过了!”小布鲁斯抗议,他表情严肃,两手环胸,是一个小小的领导者,“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有权知道真相。”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他解下燕尾服外套,披在孩童单薄的睡衣上。
“孩子,当你拥有寻找真相的决心和能力时,”他给小布鲁斯系上扣子,“真相才是真相。”
他牵着小布鲁斯的手:“现在,你该回去休息了。”
一本小巧的行程本被阿尔弗雷德留在桌上,艾玛丽丝翻看其中的内容。
最新一页上写着:拉里·鲍尔默,一刀封喉,失血过多。
熟悉的死法。艾玛丽丝心头一跳。
她在会客厅翻找几圈,没找到别的线
索。天色已亮,韦恩庄园迎来新的一天。但所有帮佣的工作都暂停了,他们将无条件配合警方调查。
小布鲁斯睡着,艾玛丽丝反而成了庄园里最清闲的人。
她向其他帮佣打听了死者的身份。拉里·鲍尔默是一位富商,他是布鲁德海文来的外地人,想在哥谭发展。
他的经营方向是医疗科技,和韦恩科技有小部分重叠。托马斯曾当过战地医生,两家在商场上时不时有摩擦。
今晚拉里愿意参加韦恩举办的派对,明显是奔着和托马斯谈判来的。派对进行到一小半,两人并肩走进会客室,四十分钟后,玛莎夫人安排给他们送甜点的女佣发现了拉里的尸体和呆滞的托马斯。
托马斯的审讯结果并不好,虽然玛莎夫人极力想在小布鲁斯面前营造出安稳的假象,但一批批韦恩庄园外打转的记者戳破了伪装的和平。
玛莎夫人亲自到庄园大门,强硬冷漠地“劝”走了门前徘徊的记者。轮到第四个人时,对方和善一笑:“我想问问,韦恩先生缺不缺辩护律师?”
他递给玛莎一张名片:“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是加里克·阿德金斯,我是一名律师。”
艾玛丽丝不知道自己等的人正在庄园外和玛莎周旋。她回到帮佣房,用口袋里的茶包泡了一杯茶。
她边喝茶边看书,心思却没放到书上。茶水微甜,茶叶中似乎混了树莓。
背有刀痕的律师徽章如一枚银币,在她手中一抛、一接。
她不明白自己穿越到这个时间点的原因,不管是奥迪斯堡灭门案,还是皮尔庞特直播案,这两起案件明面上都和韦恩庄园谋杀案没有关系。
唯一的共同点是灭门案死者与拉里的死法,都是一刀割喉。
艾玛丽丝一怔,如果她和杰森没有及时救出法官,这也是法官的死法。
更准确说,这是利爪的灭口方式。
一只小鸟落在帮佣房的窗前,黑色的小豆丁有着火焰般的红色胸脯。
小鸟探头探脑,啄了啄窗户,发出可爱的啾啾声。
艾玛丽丝微笑,她端着茶杯,起身为小鸟打开窗户。小鸟啄了啄她的手指。
忽然间,一大片阴影投下,一只巨大的猫头鹰展开双翼,猛地朝艾玛丽丝和小鸟扑下来。
艾玛丽丝下意识伸手去挡,猫头鹰的利爪几乎扣到她的脸上,要挖出她的眼睛。
茶杯掉在地毯上,茶水与湿漉漉的茶包泼湿她的拖鞋。
艾玛丽丝回神。窗前空荡荡一片,冷风灌进来,吹得她面皮刺痛。
没有小鸟,没有猫头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艾玛丽丝双眼下扫,她捡起滚在脚边的茶包,从橱柜里拿出剪刀剪开。
她捻了一小撮茶叶放到指尖,看了看,又嗅了嗅。
颠茄,与茶叶形似,入口有树莓酸甜味,能影响神经中枢,使人产生幻觉。
托马斯喝了颠茄茶,说不定会以为自己真的杀了人,恐怕正在拘留室里忏悔自己的罪行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的小阿蝙:试图和阿福斗智斗勇了解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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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女佣的情报站上线
艾玛丽丝将包在小塑料袋里的茶包推给阿尔弗雷德:“是颠茄,我检查了会客室的其他茶包,所有茶包里都放了颠茄。”
阿尔弗雷德反复打量茶包里残渣,仔细辨认。那张脸怒火汹涌,隐在一层皮肉下。
艾玛丽丝急切道:“去查负责打扫会客室的佣人,他肯定有鬼!”
阿尔弗雷德摇头,他看艾玛丽丝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性急的小孩:“没那么简单。”
“夜长梦多,至少先向警方汇报新的线索。”艾玛丽丝道,“只要警方调查收进证物科的茶渣,就能证明托马斯老爷是被陷害的。”
“没那么容易。”
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他扶着门框,冲艾玛丽丝笑了笑,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微眯。
艾玛丽丝的反驳卡在喉咙里。她移开眼睛,有些赌气道:“颠茄致幻,会客室的窗帘被人捅破了,很可能是托马斯老爷在幻觉中持刀捅破了窗帘。”
来者不慌不忙,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托马斯老爷在挥刀时误伤了死者,不也是有可能吗?”
艾玛丽丝抗议:“挥刀误伤,一击毙命,未免太巧合了吧?”
男人笑眯眯道:“可没人说死者身上只有一处伤哦。”
他从不离身的公文包里取出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他与韦恩老爷会面的四十分钟内。除了咽喉的致命伤,他的双手手臂外侧还有几道防御伤口,刀痕与韦恩老爷手里的波斯匕首匹配。”
艾玛丽丝冷静道:“波斯匕首是从哪里来的?”
庄园的房间太多,艾玛丽丝不可能在一个月内逛遍这里的每一个房间。
阿尔弗雷德解释道:“会客室有两把波斯匕首挂在墙上做装饰。”
但艾玛丽丝后面进入案发现场勘察时,墙上没有东西。假设其中一把匕首案发时在托马斯手里,如今作为证物保存在警局,那另一把匕首去哪儿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微笑:“你也发现了,防御造成的伤口和老练刺客造成的致命伤差别很大,但找不到另一把匕首,这些都是空谈。”
“哥谭警察局的证物科不能信任,我不建议你们把新线索告诉警察,我担心明天就能看证物科失火的新闻。”
他不在意艾玛丽丝的沉默,温
吞道:“托马斯老爷既然是无辜的,势必有一个凶手。可现在,既没有线索证明凶手存在,也没有推论表示现场必须存在第三个人。”
推理出真相从来不是最困难的部分,难以逾越的高山是如何在诸多心怀不轨的人中把握证据。
没有蝙蝠侠,没有戈登,没有艾玛丽丝熟知的正义之士。
凶手端坐高台,只掀掀嘴皮,就能要他们的命。
看到她面露思索,眼镜男人微笑,递给艾玛丽丝一张名片:“我是加里克·阿德金斯,是玛莎夫人为托马斯先生聘请的辩护律师。”
他和别扭的艾玛丽丝握手:“我想请莫拉莱斯小姐作为我的律师助手,和我一起出庭。”
艾玛丽丝最终答应了他的邀请。她强打精神陪加里克在庄园四处闲逛、收集证词。
对方看出她的疲倦:“你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
艾玛丽丝坚持道:“没关系,我不困。”
“回去休息吧,”加里克说,“这些工作你肯定都做过一遍了,给我点时间调查。”
这种话原本说服不了艾玛丽丝,但她好似一只被说教的鹌鹑,缩着头闷闷往回走。
她没换衣服就躺回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艾玛丽丝叹气,朝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够了够,摸出口袋里的律师徽章。
她的指尖触碰到律师徽章时,巨大的电子屏在她眼前展开。
“MASONSYSTEM”的进度条走到最后,跳出一个蓝绿色的日程表。日程表上排列有四个选项,第一个选项已解锁,是韦恩庄园。
它的右上角标注:三十三年前。
她心有所感,隔着屏幕对望。橙色的日程表后,一个人影如风暴般扑上来,撞得艾玛丽丝往后一个踉跄。
她被死死抱住,险些喘不过气:“……你哭了?”
“闭嘴。”杰森闷声道。
艾玛丽丝失踪的第一个月,蝙蝠们把哥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她的去向。
三分钟前,她走进律所。
杰森不想让她看见招牌上花花绿绿的涂鸦。她表现得不甚在意,进出律所时却不再抬头。所以他没和艾玛丽丝一起进门,而是在门外徒劳地重复用油漆盖掉涂鸦的动作。
三分钟后,艾玛丽丝消
失了。
律所的门、窗都在杰森的视线下,屋里的警戒装置没有报警,她耳钉与手链上的定位查不到信号。她像铅笔画成的一幅画,被人用橡皮擦擦去。
一月之内,他们出动了所有人脉。哈莉甚至拜托了毒藤女,蝙蝠侠请求了沼泽怪物,两人利用遍布全球的植物寻找艾玛丽丝的踪迹。
没有收获。科技、魔法、超能力,通通找不到线索。
哈莉不死心,她每隔几天就来律所一次,偶尔能和杰森碰上。杰森常来这里过夜,有时他会在这里处理伤势,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堆满急救物资。
他摸透了艾玛丽丝消失前的运动轨迹。
她跨进门,脱下外套甩在沙发靠背上。随后,她横躺在沙发上。
杰森总是琢磨她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动作,一遍又一遍。他研究出来,艾玛丽丝的律师徽章从不离身,她思考时有一个小动作,喜欢把律师徽章抓在手里把玩抛接。
她自己的律师徽章找不到,但相册里找到的旧徽章在她手上。
小黑猫尤米尔跳上沙发,它探到沙发缝隙里,小爪子不停地掏。
杰森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尤米尔不依不饶,非要刨出沙发缝里的玩具。
杰森探手,他挖出来一枚金色的律师徽章,是本该被律师协会回收的那枚。
拿到律师徽章的那一刻,他面前弹出“MASONSYSTEM”的标志,下方的进度条飞快加载,一下到顶。
橙色的日程表上有四处地点,其中三处都是问号,只有第一个地点标明:AA法律事务所。
紧接着他在蓝色的日程表后看到了皱眉思索的艾玛丽丝。
他什么都没想。
“……你哭了?”
“闭嘴。”
一如既往地让人额头青筋跳,不是幻觉。
蓝色与橙色的日程表并在一起,一张代表三十三年前,一张代表现在。
艾玛丽丝捏着杰森的脸,左看右看,惊道:“你怎么……”
“我拿到了你的律师徽章。”杰森说。
他摊开掌心,属于艾玛丽丝的律师徽章在掌中。
艾玛丽丝微笑了一下:“你不如赶紧去考一张律师执照,从助理升级成律师,AA法律事务所就靠你
支撑了。”
杰森冷笑:“你可以直接回蝙蝠洞,给老头无缝衔接当帮手,代号就叫‘美分一’。”
他好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只尖牙嘴利的小鸟变得如此贫嘴薄舌。
艾玛丽丝张开双手,抬了抬下巴。
杰森移开眼睛,不自在道:“你想干什么?”
“很久没见了,不抱一下吗?”
他嘀嘀咕咕:“是不是还要给你一个贴面礼啊?”
嘴上哼哼唧唧,双手诚实地抱过来。他们变成了两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在系统构造出的奇异空间中依偎取暖。
“你穿越到三十三年前去了吗,难怪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
“三十三年前的哥谭就业竞争很激烈,你可以猜猜我看到了谁?”
两人对视,同时面上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哪怕这里没有别人,杰森仍压低声音,这样才有干坏事的氛围:“能拍到照片吗?”
艾玛丽丝配合地小声说话:“手机不太能用,但拍照没问题。”
两人咯咯发笑,活像两只卡通片里跑出来的邪恶反派。
艾玛丽丝简单交代自己的现状,转了一个圈向杰森展示韦恩庄园的传统女佣长裙。
杰森替她整理好床上揉乱的衣领:“我能做什么?”
“现在还不清楚什么条件下我们能在这里碰面,”艾玛丽丝道,她目光扫到杰森手中的律师徽章,把自己的刀痕徽章和他交换,“今后我们每晚十二点,在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动作,碰面交换情报。”
艾玛丽丝的律师徽章重新回到她的口袋里。
“我想请你帮忙查一查三十三年前和托马斯老爷有关的案件。我可以确定犯人和猫头鹰法庭有关,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被瞒了下去。”
杰森不假思索道:“等我明天的消息。”
他又叮嘱道:“三十三年前的韦恩庄园,除了阿福没有一个能打的,你小心,别往那群傻鸟的刀下撞。”
他垂眸看艾玛丽丝,一时没收住嘴:“我能替你——”
“嘘。”艾玛丽丝捂住他的嘴,“别耽误我打翻身仗。”
她弯起眼睛,哄小孩似地在自己的手背上亲了一下:“明晚见,我的‘现在’就交给你了。”
空间扭曲,艾玛丽丝向后一仰,发现自己正躺在被褥上。韦恩庄园的天花板极高,望得人头晕。她猜想颠茄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她缓缓张手。
掌心的律师徽章光洁如新,律师编号属于她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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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女佣的话剧表演
“你的心情很不错?”加里克问。
艾玛丽丝抬眼:“是吗?”
加里克微笑:“我不知道原因,但你比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轻松多了。”
他笑眯眯道:“这是好事,神经太紧绷会变得无法接受错误,而错误是不能避免的。”
艾玛丽丝转开视线:“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我的心情,是托马斯老爷的辩护。”
托马斯还没从拘留所保释出来。加里克和玛莎去过拘留所,托马斯不愿意见他们。
他们申请对托马斯进行药检,警方也没给出回应。他们或许得到了检查结果,但不愿给加里克可乘之机。
玛莎接到了法院的通知,后天将在所罗门韦恩法院公开审理这起案件。
如此引人瞩目的案件原本不该这么快开庭审理,尤其是在被告是哥谭富商托马斯的情况下。
往常警方、检方与被告起码要进行三轮以上的交易,这起案件才有冒头的可能。而现在,仿佛一夜之间,哥谭所有黑色交易都凭空消失,只剩一群效率奇高的官员忙着伸张正义。
艾玛丽丝道:“你准备怎么做?”
她在多年后遇到了同样的困境。调查不充分,开庭时间紧,被告不配合。
显然,她一败涂地,被告开庭前闯进直播现场报仇,差点把她一起送进拘留所。
加里克只是思考,不紧不慢道:“我们的问题有两处。”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托马斯与我们无法沟通,他喝了茶包里的颠茄,在幻觉的作用下真心认为自己杀了人。”
第二根手指:“二,我们找不到真凶存在的证据。消失的第二把波斯匕首、调换的茶包,这些都无法证明第三者的存在。”
艾玛丽丝有些焦急道:“阿福没找到负责打扫那间会客室的帮佣吗?”
加里克笑了笑,纠正道:“任何人都有可能进入会客室,不是只有负责那儿的帮佣有嫌疑。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栽赃陷害?”
他耐心道:“当然,这是一条无法放弃的线索,所以潘尼沃斯先生正在加紧调查。但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凶手来无影去无踪,他和帮佣交易时也不会真身出场。”
冷静和理智通常情况下是艾玛丽丝的基本功,她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思考。但
在加里克面前,她不知不觉就显出几分年轻气盛,等着加里克安抚解答。
她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沉默片刻。
加里克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抓住真凶,而是证明韦恩老爷的清白。”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人形框架:“捏造一个不存在的凶手,往里填入信息,使他变得丰满。”
他在人形框架里写上:一击毙命,武艺高强。来去自如,情报支持。
眼镜后的双眼透出冷光:“能不能找出他,甚至他是不是真实存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其他人相信他的存在。”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摸不着影子的敌人,但在此之前,保护被告的利益才是我们的第一任务。”
艾玛丽丝愕然,她迟钝地发现,与温和友善的外表相反,加里克并不是循规蹈矩——遵纪守法的律师。
她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捏造一个凶手出来?”
“怎么是捏造呢?”加里克慢悠悠道,“他真实存在,而我们只是推测出现了偏差。”
艾玛丽丝幽幽道:“你该不会在想,雇一个人假扮真凶,钓鱼执法吧?”
加里克不否认,他的微笑无懈可击:“有点危险。”
艾玛丽丝明白他拉自己入伙的目的了。
案发时间段,艾玛丽丝前二十分钟在阿尔弗雷德身边打转,后二十分钟,她回到帮佣房,和来送礼物的小布鲁斯碰面。
她有不可动摇的不在场证明。
艾玛丽丝面无表情:“我不觉得以我的身手,能在一群警察面前穿梭自如。”
加里克为难道:“我发现了,你身上的锻炼痕迹不明显。潘尼沃斯先生倒是身手矫健,但警方很容易怀疑到他头上去。”
她和加里克对视,后者的心灵闪着黑光,他的脑袋如污水般混浊。
艾玛丽丝搓了搓脸:“行吧,给我一件雨衣,再给我一个帮手。”
哥谭警察局不是完全不卖韦恩家族面子,在玛莎的强势施压下,他们松口,只要玛莎交上一大笔保释金,就能保释出托马斯。
办理这件事的人是玛莎聘请的律师加里克和他的助手莫拉莱斯。加里克是一个笑脸迎人的年轻小伙,莫拉莱斯反而脸色冷淡。
他们交足保释金,从拘留所
领出颓废的托马斯。托马斯只向加里克扫了一眼:“玛莎和阿福呢?”
“玛莎夫人和潘尼沃斯先生在庄园里等你,”加里克微笑,“他们上次过来时被这里的警卫刁难过,不太高兴。”
他向托马斯伸手:“还没向您自我介绍,我是加里克·阿德金斯,您的辩护律师。”
他们的车停在拘留所附近,需要步行一小段路,途径一个昏暗的小巷。
云层又低又沉,仿佛随时都能滴下雨水。冷肃的风呜呜刮过,如怨如诉。
警卫看着三人走进巷道,他向搭档的同伴抱怨:“不愧是有钱人,律师和女佣亲自过来保释他都不满意。”
他的同伴嘘声:“你听说了吧,负责本案的检察官是詹姆·莱文,他可不会听这些有钱人狡辩。”
他们正说着话,一声突兀的枪响打破了宁静。警卫们面面相觑,后知后觉,枪响从小巷传来!
同伴率先冲进巷道,警卫紧随其后,数十米的距离,他们拉近只用了几秒。昏暗的巷道内,一人躺在地上不断呻/吟,另外两人紧张地靠在墙边。
阴影中有更浓重的阴影。发现来人,枪口迅速调转向两个警卫,子弹打在墙上,弹飞碎石。
警卫向黑影处开枪,黑影一闪,宽大的衣摆如他们头顶滚动的乌云,只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同伴低声道:“这是一条死路,追!”
他们冲进小巷深处,一辆银色宾利停在巷尾,衣角如章鱼的触须缩进车后,子弹在他们脚边打出坑洞。
两个警卫躲在掩体后,他们相互打手势,一人持续警戒,另一人绕后。
如同抽干氧气般的寂静中,所有人屏息等待。
绕后的警卫冲向尽宾利车后,猛地上抬枪口!
他愣住了,车后空无一人,只有一双鞋摆在车门边,无情地嘲弄警卫们的多心多疑。
下水道的井盖掀开,黝黑的井口喷出恶臭。
警卫向同伴摇头,他们原路返回,受伤的加里克律师躺在地上小声呻.吟。
托马斯手足无措:“当时、当时他朝我开枪,是阿德金斯律师挡在我身前,救了我!”
他悲伤地望着倒地的律师,如同望着一位伟大的战士。一旁的莫拉莱斯冷漠道:“韦恩老爷,你以前是战
地医生。
突如其来的提醒使得现场异常尴尬,托马斯怯怯抬眸,嗫嚅:“我有点紧张。
他深呼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扯开加里克的衬衣
——露出底下严严实实的防弹衣。
托马斯不敢置信,他又在防弹衣上摸索一圈,没有破口。防弹衣的质量很不错。
加里克睁开一只眼睛,提前堵住他的疑问:“我好像骨折了……也可能没骨折,感觉就像有人照我的腹部狠狠来了一拳。
警卫蹲下身,研究了他身上的防护:“你准备得很齐全啊。
“我是一名律师, 加里克虚弱地笑,“我总是身处危险之中,这让我不得不时刻做好防护。
托马斯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我想,我们应该先去一趟医院。
他看向警卫:“我们可以先离开吗,这里有伤员。
“你们走吧。 警卫帮忙搀了加里克一把,“我们马上组织人手搜查下水道。
加里克塞进宾利后座,莫拉莱斯下意识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车里。托马斯尴尬地站在车外,莫拉莱斯提醒道:“您可以坐副驾驶。
奇怪的三人组开车远去,宾利驶过两条街,托马斯突然道:“玛莎,你们在搞什么鬼?
驾驶座上的莫拉莱斯改变音色,她的声音又变回了社交场上从容的贵妇人:“我该问问你,你真觉得自己杀了人?
后座的加里克直起身,小声插话:“先去医院,做戏要做全套。
宾利开去医院,给韦恩的救命恩人加里克来了一次全方位的身体检查。等它开进韦恩庄园,停在大宅前,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后备箱打开,身披雨衣的艾玛丽丝哆哆嗦嗦地爬出来,手脚发软。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那一枪? 她怀疑道,“再等一会儿,你不用救我了,我提前买好了墓地。
“我很相信你,莫拉莱斯小姐。 加里克笑容不变。
艾玛丽丝摘下面上的万圣节面具,抻展筋骨:“可是我不相信,我原本瞄准的是你的脚,但是打中了胸口。
加里克的笑容凝固,艾玛丽丝唇角微勾:“开玩笑的。
托马斯望向四周:“现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驾驶座上的女佣撕掉紧贴面部的假面,卸下眉毛和假发。这是阿尔弗雷德的手艺。
“如你所见, 玛莎弯唇,“这是一场话剧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饰雨衣女
玛莎饰莫拉莱斯女佣
加里克饰伤者
托马斯饰托马斯
后勤阿尔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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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搜查官预备役与律
巷道前拉起了封锁线,警员们在各处取证。几个新来的倒霉蛋戴上防毒面罩,不情不愿地下到下水道一探究竟。
检察官詹姆·莱文如今二十五岁,风头正盛。他领着自己的学生在现场巡视,找警员借了一副防毒面罩。
他的学生小他几岁,是一个年轻女孩。她站在下水道边,面不改色:“你要亲自下去看看吗?”
“不,”詹姆摇头,“这不是她的逃跑路线。”
他分析道:“一张普通的万圣节面具没办法帮助她在下水道穿梭。连警察都要戴防毒面罩才能下去,可想而知底下的环境有多恶劣。”
他没阻拦剩余的警察下去勘察,而是带着学生在巷道的墙边徘徊。
终于,他面带笑容,从墙头取下一块漆黑的碎布。詹姆细细摸了摸:“是雨衣。”
学生皱眉:“虽然这处是警员们的视线死角,但第二个警卫很快就绕了过来,她的行动速度好快。”
詹姆没说自己的看法,只问:“你怎么想,伊莉娜?”
伊莉娜环顾一圈:“如果是我,最方便逃跑的路线是躲进宾利的后备箱,警卫畏于韦恩的威名,肯定不敢检查他们的车。”
“我也是这么想的,”詹姆捏着自己的碎布,“现在的问题是,她和韦恩是不是同谋。”
“事先放好的雨衣碎片,打开的下水道井盖,停放的宾利。一切早有准备,天衣无缝。”
但,他们的指控没有证据。
不仅如此,因为这个突然杀出的雨衣女,案件审理不得不往后推迟,重新调查。
詹姆望着伊莉娜,忽然郑重地拍拍她的肩膀:“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我去调查他们的后续行动路线,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去医院。”话头调转,“你去韦恩庄园,试探韦恩夫妇,顺便看看他们的车。”
伊莉娜撇嘴道:“警察还没申请到搜查令呢,这是检察官该干的活儿吗?”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詹姆真诚地敷衍,“我等你的好消息。”
当天下午,警察和伊莉娜一起拜访了韦恩庄园。作为雨衣女袭击现场的目击证人,托马斯、加里克和莫拉莱斯女佣需要做笔录。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托
马斯苦笑,“自从家里发生案件后,我的神智一直不太清醒。玛莎说会客室的茶包里发现了颠茄。”
“颠茄。”旁听的伊莉娜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你和死者都喝了有毒的茶水。”
加里克温吞地插话:“警方带走了现场的茶包,应该能检查出来茶渣里的残留。”
他和气道:“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发现了呢。”
伊莉娜瞪了身侧满脸心虚的警探一眼,该问加里克:“你的伤势如何?”
“多亏我有穿防弹衣的好习惯,”加里克笑眯眯道,“只是有一处淤青。”
“防弹衣穿着可不怎么方便行动。”
“比起好看和舒服,我认为我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伊莉娜冷眼瞧着对面的律师,他脾气好得如同发酵过的面粉团,对每一个问题都能四两拨千斤地晃开。
另一组警员在另一个房间里给女佣莫拉莱斯做笔录,伊莉娜心知不会得到有用的结果。
她看似不经意道:“那辆宾利上午就停在案发现场,我们能看看那辆车吗?”
出乎她的意料,托马斯同意了。韦恩的车库里遍地豪车,一把火烧了这里至少能给韦恩造成上亿损失。
车库最前方是韦恩夫妇近日出行常用的银色宾利。托马斯客气道:“不用顾忌我们,案情更重要。”
伊莉娜先是绕车粗略检查一圈,车牌与装饰物与两个警卫的描述对上。她拍了几张照片,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零零散散放了些杂物,有半箱水、金属背油桶和几双女士平底鞋。
托马斯笑道:“这是给玛莎上车换的,高跟鞋穿着好看,但不舒服。”
“您很贴心。”伊莉娜说。
她暗中估量,有了这些东西,后备箱里很难挤下一个人。她拎起背油桶晃了晃,空桶。
伊莉娜转过桶,背油桶上的标签还没扯下来。它是全新的。
她挪开位置,示意鉴证科的警员搜查。
托马斯搓了搓手,神态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表现得似乎很紧张,但伊莉娜丝毫没感觉到胜利的喜悦。她夸道:“您的车很干净,韦恩先生,简直和一台新车一样。”
一个声音腔调古怪:“谢谢您的夸赞,伊莉娜小姐。这台
车我洗了足足一个小时,有您的夸奖,一切都是值得的。”
来者是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伊莉娜半真半假地恭维:“您真勤劳。”
“托马斯老爷每年给我发数百万美元的工资。”阿尔弗雷德道。
伊莉娜看向车库花枝招展的豪车:“伺候这么一群小美人,真的很不容易。”
她指着角落里一台被防尘罩盖住的豪车:“那辆失宠的美人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道:“托马斯老爷上周开车出了一场小小的车祸,这辆车还没来得及送到维修厂维修。”
伊莉娜走近:“年薪百万的管家不负责修车?”
她掀开防尘罩,一台黑色的别克出现在她眼前。车前杠有一点凹痕。
伊莉娜冷哼,她放下防尘罩:“这可是一辆好车,托马斯先生不心疼吗?”
她自问自答:“不过您有这么多辆豪车,关注不到它在所难免。”
她慢悠悠地踱出车库。托马斯隐晦地朝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示意他跟上伊莉娜。
他们开去拘留所的银色宾利此时正停放在车库的另一个角落。他们临时给车贴膜换色,换成了低调的黑。
时间紧迫,他们的换色不完美,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于是阿尔弗雷德用防尘罩盖住一辆大小相似的别克,用它吸引视线。
而警方检查的那辆银色宾利是一早准备好的“替代品”,只要更换车牌和装饰物,哪怕是那两个见过它的警卫也看不出差别。
伊莉娜走到车库外,呼吸初春的清新空气。她给老师詹姆打电话:“他们很可疑,但我没有实质性发现。”
“进展不顺啊,”詹姆感叹,他正在加里克就诊的医院里,调查他的医疗记录,“韦恩夫妇给他们的律师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说是入职体检也不为过。”
警员举起加里克的体检报告,詹姆端着下巴:“小伙子的身体比我都要健康,这趟就医纯粹是过来花韦恩的钱。”
伊莉娜朝车库里看了一眼,小心地走了几步,确保任何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您认为,托马斯的案子有没有疑点?”
“疑点不是很明显吗?”詹姆说,“案发现场有两个人,一人身死,另一人神神叨叨。警方找不到其他嫌疑人,才会把目光集中到托马斯身上。”
他又道:“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哪怕托马斯主观上没有犯案意图,他也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詹姆补充:“当然,现在他们还要加上一条妨碍警方办案的罪名。”
伊莉娜缓缓呼气,她收起手机,韦恩庄园的车库建在大宅外。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在陪鉴证科人员对银色宾利进行搜查,没有注意她。
她独自走向大宅,分析车道的走势。
进入韦恩庄园的车要先经过山下的庭院门,笔直的车道直达大宅,大宅向右一段距离,是专门修建的车库。
伊莉娜抬头,与趴在三楼露台上张望的男孩对视。韦恩夫妇只有一个孩子,男孩的身份很容易猜到。他是这里的下一任主人,布鲁斯·韦恩。
男孩看到她,从露台上跳下来。他的小脑袋消失在石制围栏下。
伊莉娜对走出大宅的警探道:“莫拉莱斯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她见到莫拉莱斯的第一眼,诡异的熟悉感让她有些愣神。
女佣有些拘谨道:“警察已经找我问过一次了,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伊莉娜收心,她佯装轻松:“只是随便聊聊。”
她打量女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小布鲁斯少爷的读书陪护。”女佣腼腆道。
“难怪,”伊莉娜笑笑,“你的右手中指侧边有茧,常年拿笔的人会有这种茧子。”
女佣伸开五指,她的手指纤细,不是体力劳作者的手。
掌中淡淡的疤痕代表消去的冻疮。指尖和指根有薄薄的茧,证明最近有勤奋练习某些技能。唯有右手中指的茧是一个消不下去的鼓包,证明她的过往。
她抬眸看着女佣:“你在韦恩庄园工作多久了?”
女佣坦然,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伊莉娜的怀疑:“一个月左右。”
“韦恩庄园招聘帮佣是一个半月前,他们愿意收你?”
“小布鲁斯少爷缺少一位陪读,而我恰好识字。”她不慌不忙道,“况且,我和小布鲁斯少爷有特殊的相处技巧。”
女佣起身,打开书房老爷钟的底座,揪出团成小球的男孩。她假笑:“我有玩捉迷藏的特长。”
小少爷再次失败,如同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猫一步一挪。
“我好无聊,
孩子有好奇心是一件好事, 伊莉娜不动声色,“妈妈上午没在家陪你吗?
她记得去拘留所保释托马斯的人只有加里克和眼前的女佣,玛莎去哪里了?
女佣垂眼,空气是快要干掉的胶水,硬邦邦地黏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要把她们变成劣质的琥珀。
小布鲁斯的蓝眼睛转来转去,在女佣和伊莉娜之间来回扫动。
他天真道:“妈妈去了公司,她说爸爸的办公室有很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整个哥谭。她回来还说要带我一起去。
孩童的烦恼浅薄,一眼就能看透:“爸爸很忙,等我长大,我才不要接手他的工作。让韦恩企业见鬼去吧。
女佣的微笑愈发虚假,她双手抓住小布鲁斯的肩膀:“小布鲁斯少爷,您今天的手工作业还没完成吧?
她把偷听的小孩送出门外:“去找阿福帮你,明天就要上学了。
她回身,对伊莉娜客套道:“您还有哪里想看看,我陪您。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阿蝙:年纪最小,演技最好
不仅是自己加戏,还是自己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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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管家什么都知道
蓝色与橙色的行程表并排列在空中。
艾玛丽丝这次见到杰森,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他有心情调侃艾玛丽丝:“我弄来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要怎么感谢我?”
艾玛丽丝自觉地搂过去,头埋进他的胸口:“先等等,让我吸两口。”
她很满足地充了会儿电,无情松开:“好了,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没有动静,她戳了戳:“你的人生终于掉线了?”
“你最好搞清楚现状,”杰森恼羞成怒地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现在断网的人是你,而我是定时连接的wifi,劝你别得罪我。”
收回前言,他的精神状态没有很稳定。
杰森道:“当年的资料没剩多少,GCPD的数据网里都没有档案纪录。我在警局档案室里翻到了纸质资料,上面只记载了托马斯·韦恩是涉案人员。”
“也就是说,这是一桩悬案。”杰森宣布,“恭喜你,作弊失败。”
“你肯定有给我带来好消息,不然你不会这么得意。”艾玛丽丝伸手,“快拿来吧,小熊情报站。”
杰森故作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应该给予后勤人员应有的尊重。”
“拉里·鲍尔默是外地人,是最受哥谭本土贵族排斥的外来暴发户。他死后,有人花大价钱从拉里的遗孀手里买下了他的公司。”
杰森讽刺一笑:“而收购它的企业出自哥谭老牌家族,鲍尔斯家族。他家的经营方向是酒店住宿、餐饮和能源开发。”
“一个开酒店的家族为什么要买下一家研究医疗科技的公司?”艾玛丽丝道,“我没在后来的哥谭听到‘鲍里斯医疗’的名字。”
杰森扯了扯嘴角:“因为时至今日,鲍里斯家族的支柱产业仍是他们开的豪华酒店和能源业。他们没有进军医疗界的打算。”
艾玛丽丝原本以为拉里被杀是因为他和托马斯有利益冲突,又和托马斯在众目睽睽下独处,是嫁祸托马斯的最佳人选。
现在看来恰好相反,拉里才是猫头鹰法庭的目标,而托马斯是顺带的。
想知道拉里公司的秘密,她得去实地看一趟。
她不用说话,杰森都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
他道:“你最好抓紧时间,三十三年
前,拉里的公司被收购后毁于一场大火。你再晚点只能赶去打火警电话。”
他尽职尽责、任劳任怨,当一个勤恳的后勤:“它的遗址早早被推翻重建,当年的设计图纸网络上没有保存。我找到了负责修建大楼的设计师,从他那儿搞来了图纸。”
艾玛丽丝眼睁睁看着他开始脱衣服,她哽住,双眼大睁:“……我知道你身材很好,但你一定要在这种关键时刻表演脱/衣/舞吗?”
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能换一个宽裕的时间容她慢慢欣赏?
“谢谢,”杰森皮笑肉不笑,“你的夸奖让我很生气。”
他脱掉上身的制服,露出精壮的后背,陈旧的疤痕遍布肌肉的每一个起伏。那是一张伤痕累累的画纸,上面用黑色颜料勾勒出一副建筑结构图。
“我上次就注意到,除了律师徽章以外的东西都带不进来,不然我早就把全身装备卸下来给你了。”他扭头说,“快记,时间不多!”
他好贴心,贴心到艾玛丽丝不忍心问是谁帮他把建筑图画到背上的。
韦恩庄园在三十三年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改造,和托马斯在时的庄园几乎是两个建筑。所幸庄园的地上部分没有太大改动。
艾玛丽丝头顶夜空与乌云,离开韦恩庄园。这里没有蝙蝠侠修建的各种隐蔽车道,她用阿尔弗雷德教的手法偷走了托马斯车库里的一辆摩托车。
摩托车杀进风里,艾玛丽丝根据杰森提供的地址,赶到拉里的公司。
案发不过几天,公司里的员工已被全部清走,偌大的科技公司连一个夜间保安都没有。
艾玛丽丝很容易撬开后门的门锁溜进去。她没有打开手电筒,而是按照图纸上标注的位置进入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这家公司是拉里在哥谭的试水产物,公司大楼一共有十层,顶楼是拉里的总裁办公室。
这一段图纸有问题,它标注出的面积比其余九层楼都要少。当年负责修建的建筑师得了老年痴呆,从他嘴里问不出消息。
艾玛丽丝摸黑排查过总裁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她摸到办公桌后的巨幅油画,心下了然。
把油画当做色彩鲜艳的门扇,艾玛丽丝拉开一扇小门,找到隐藏在十层的暗格。
暗格后是老式机械保险柜,这
种保险柜的安保力度不足以应付三十三年后的哥谭。阿尔弗雷德的撬锁课程上拿它当过道具。
她学到的技能又一次派上了用场。艾玛丽丝屏住呼吸,右耳紧贴保险柜,机械齿轮咬合的轻响大过她的心跳声。
咔哒一声,柜门打开。艾玛丽丝摸出资料,没等她打开手电筒查看,办公室外传来一声清晰的液体泼溅声。
来者身手利索,上楼下楼没发出一点脚步声。直到对方将某种液体泼进走廊,水声如惊雷敲打了艾玛丽丝的神经。
她合上保险柜,护着文件滚进办公桌下。昂贵的喀尔巴阡榆树办公桌正好挡住她的身体。
水声距离她越来越近,刺鼻的汽油味钻进她的鼻腔。
那场烧毁一切罪证的大火居然就在今晚!
她要怎么做?
艾玛丽丝的大脑飞速运转,未来是可预见的。如果她躲在桌下不动,她很可能被大火烧死。如果她冲出去袭击纵火者,她根本不是法庭精心栽培的杀手的对手。
火柴擦动,火星落地。艾玛丽丝身体颤动,她抑制住逃跑的本能,将文件塞进怀里,捂住口鼻。
她能感觉到纵火者仍停留在火场中,没有离开。
艾玛丽丝一动不动躺在桌下,她能感知到自己正逐渐靠近死亡。
火舌卷进总裁办公室,温度高到艾玛丽丝脸颊发烫。各种燃烧物噼啪作响,气味古怪的化学气体比火光先一步充斥了整间办公室。
嘀嘀两声,天花板的消防喷头检测到浓烟,撒下水雾。
叮一声,纵火者解决了消防喷头。利爪善于飞刀,弄坏一个喷头不过是一弹指的事。
有助燃剂帮助,那点蒙蒙水雾对火情没有任何作用。火势大到纵火者不得不撤离,这里对方没有掩饰脚步声,某个沉重的物体撞碎窗户,背向火光离去。
这栋熊熊燃烧的大楼中只剩艾玛丽丝了。
她口干舌燥,厚厚的烟尘蒙在她露出的每一寸皮肤上。
她不能指望任何人来救她。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哥谭,没有蝙蝠侠,没有红头罩,没有搅局者,没有芮妮,没有哈莉。
艾玛丽丝只有一个人。
她摸了摸胸口,文件安好。艾玛丽丝迅速环视,窗边的鱼缸里没有鱼,只有水,离开的员
工临走前捞走了缸里名贵的观赏鱼。
艾玛丽丝挥起滚烫变形的办公桌,砸碎鱼缸,水和碎玻璃奔腾涌出,淋湿她全身。
她回忆着建筑的图纸,这栋多年前的办公楼楼层不高,总裁办公室外有应急的消防楼梯。
黑烟滚滚,火光照亮夜色,浓烟又让受困的人失去视线。办公室大门像一面灼人的烙铁,但玻璃墙砰一声,因受热不均碎成无数块。
锋利的玻璃碎片刮过艾玛丽丝的脸颊耳朵,她察觉不到疼痛,心一横从崩裂成渣的墙面冲出去。
转手就是消防梯,办公楼变成了一座巨型烤箱,墙面、楼梯、窗户都像烘烤过头的饼干,焦黑酥脆。
外墙被熏成黑色,触手掉渣。艾玛丽丝像是被人弹开的一颗玻璃珠,从顶层一路滚下去。
她一脚踩破消防梯的踏板,鞋子卡在踏板中间。火焰燃烧的嗞噶声把空间缩得极小,又把逃生的路拉得极远。艾玛丽丝索性甩掉鞋,穿着烤干烤焦的袜子在消防梯上冲撞。
临到三层,她刚伸脚,那截消防梯像是草率拼起的积木,噼哩啪啦碎了一地,落地成渣。
艾玛丽丝的视线和头脑尽是雾蒙蒙的。她视线下落,费劲地聚焦,盯住楼下敞开的垃圾箱,一个个黑色的垃圾袋在火光映衬下好似一张潦草的软垫。
艾玛丽丝呼吸一停,她听到身后传来爆炸声,没有思考,她义无反顾,纵身一跳!
她重重摔进垃圾箱里,砸在漆黑的垃圾袋中间。
她可能晕厥了几十秒,或者几分钟。
艾玛丽丝恢复意识,迟钝地四望,在垃圾箱中探头。
一双手把她从垃圾箱里拽出来。
“小姐,你应该寻求帮助,而不是一意孤行。”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看着他,管家英俊的脸与老师年迈的脸庞重合。
他不嫌脏,背起艾玛丽丝从火场撤离,把脏兮兮的女佣塞进车里。
艾玛丽丝想解释:“我……”
“安静。”管家生气道,“我需要给你做一个检查。”
他让艾玛丽丝抬头张嘴,观察口腔鼻腔,初步确认没有问题后猛踩油门。
“托马斯老爷是一位医生,我要把你送回韦恩庄园,在那里接受治疗。”
“我们彼此间没有信任,但你——”他恨恨叹气,责备道,“你实在不该做这些逞英雄的事,无名氏小姐。”
艾玛丽丝惊愕地瞪着他,后视镜里阿尔弗雷德没好气道:“我去帮佣中心取出了莫拉莱斯的档案,你只是替换了照片,你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阿福发现艾玛隐姓埋名潜入庄园后,本想兴师问罪
一转头,艾玛溜进火场送死
年轻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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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小少爷得到了猫头
托马斯检查了艾玛丽丝的血压、心跳、呼吸,确认了血氧量,抽了艾玛丽丝几管血。
他的病人有吸入性损伤,小腿和腰侧起淤斑,双手手掌和右脚掌小面积烧伤,烫伤和碎玻璃的切割伤更是不计其数。
她下车时满脸黢黑,玛莎拿湿手帕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还是托马斯有经验,让艾玛丽丝等会儿去浴室打水用沐浴露刷。
艾玛丽丝很想解释,但托马斯忙忙碌碌,时不时喊她抬手张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等托马斯给她做完检查,玛莎又拉着她去浴室洗掉身上的油垢。艾玛丽丝身上的伤口不便碰水,玛莎接了一盆水,用毛巾一点点帮她擦。
她几次想从玛莎手里接过毛巾,被玛莎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手。
“你手上的伤口不能沾水。”玛莎轻轻责备道。
“哦。”艾玛丽丝乖乖坐在浴缸里,像一只待洗的洋娃娃。
玛莎托起她的头发,艾玛丽丝的棕发在火场里烫焦烫卷,一动就掉下来许多断裂的头发。
玛莎勾起微妙的笑容:“你的头发掉了好多。”
这种事不要残忍地指出来啊!
艾玛丽丝瞳孔颤抖,惊恐地抱紧自己。
玛莎不紧不慢地擦洗她的手臂:“一会儿我帮你把发尾剪掉,烧焦的头发不能要。”
等她和玛莎从浴室出来,小黑人终于勉强收拾出人样。玛莎剪短了她的棕发,现在发尾只堪堪扫到肩膀。
阿尔弗雷德和托马斯正在研究艾玛丽丝从火场里取出来的资料。
前者是经验丰富的特工,后者是医学知识颇丰的医生。两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也太……”托马斯调整措辞,“太不可思议了。”
艾玛丽丝还没看过那沓文件,她抿紧嘴唇,坐下来快速翻过一遍。
她不是很能看懂一些医学名词,但她能看懂结果。拉里的公司研究出了一些能让人延年益寿、伤口愈合的药品。
让艾玛丽丝换一个词概括,她会说那东西是稀释许多倍的琥珀金,和自己在莫里斯别墅喝过的试剂接近。
他的研究成果是他信心满满预备进入哥谭市场的关键。难怪猫头鹰法庭会对拉里一个布鲁德海文人下手,他的研究触及到了猫头鹰
法庭的核心。
“这是能真实实现的吗?”托马斯问,“这简直是奇迹,如果合理运用,不知道能拯救多少人的生命!”
艾玛丽丝隐晦地和阿尔弗雷德对上眼神。
这家人过分善良,连她这样一个目的不明的潜入者都愿意尽力救治。他们把她当做朋友,但她却不愿意交付信任。
这样的行为未免太傲慢了。
艾玛丽丝舔了舔嘴唇,缓解尴尬和紧张。她斟酌道:“这件事要从哥谭的一首童谣说起……”
天色将明,有些地方彻夜点灯,有些人一夜未睡。
书房内,电话开着外放,从桌上不断蹦出半是威逼半是劝导的施压。詹姆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时不时敷衍两句。
他口吻圆滑,一点也没让对面的人听出他的心不在焉。
他用一个讨巧的收尾挂断电话,沙发上的伊莉娜皱眉道:“他们着急给托马斯定罪,可是现在出现在拘留所附近的雨衣怪人还没查清身份。”
“凌晨时分的大火,烧毁了拉里的公司。”
詹姆捏捏眉心:“他们想把这打成韦恩企业的商业竞争,但恕我直言,一个外地来的公司还不需要韦恩把它挂在心上。”
他抬头:“你确认过玛莎的行程了吗?”
“托马斯的秘书为她作证,说当天玛莎去过公司巡视。但是,”她耸了耸肩,“你知道的,那是他们的员工。”
检方的调查到这里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路,最糟糕的是警方作为他们的盟友并不很合格。茶包里的颠茄还是伊莉娜押着鉴证科实验员化验出的结果。
詹姆思索:“还有一个突破口。”
“那个女佣。”詹姆道,“你和我说过,她很可疑。”
“她不像一个女佣,”伊莉娜漫不经心道,她回忆着和莫拉莱斯见面的场景,“她很聪明,我觉得她藏着秘密。”
“你提醒了我,”她抓起挎包,“我要去帮佣中心看看她的资料。”
詹姆提醒道:“你一晚上都没休息。”
“你不也是?”伊莉娜拢了拢头发,“我不困,我还能再喝三杯咖啡。”
她搭车去到帮佣中心,在附近的咖啡店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份贝果。她结束早餐时,帮佣中心的老板才刚刚过来开门。
伊莉娜说明来意:“我想看看你们推荐给韦恩庄园的女佣的资料。”
“韦恩庄园?”老板困惑道,“我们没给庄园推荐过人,新来的管家潘尼沃斯和我们不熟。”
伊莉娜脚下一顿,老板突然一拍脑袋:“啊,我忘了!潘尼沃斯先生前几天来过一趟,他确实说了,从我们这里聘了一个女佣给韦恩的小少爷当读写陪护。”
他推开门,带着伊莉娜走进资料室,踮起脚从最高一排取出资料:“是莫拉莱斯吧,你看,这是她存在我们这儿的档案。”
伊莉娜接过档案。
她第一眼看到右上角的证件照,照片中的女孩与她有八分像。她向下扫视,检查莫拉莱斯的资料。
一遍,两遍,好像没有问题。
但伊莉娜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她没有放弃,反复检查,终于找到两点疑问。
第一是档案上的照片。档案本身有些久远,纸张泛黄,唯有照片光亮如新。
但这很好解释。也许是证件照的质量很好,也许是之前的照片掉落,莫拉莱斯补了一张新的照片。一张证件照证明不了什么。
第二是莫拉莱斯的学历。她只读到高中,毕业就入社会工作,按理说韦恩的家境完全可以请学历更高的读写陪护。
但韦恩夫妇是哥谭知名的慈善家,他们愿意给在外讨生活的女孩一点机会很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
伊莉娜的心沉下来。她向老板借走了这份档案,独自一人坐在巴士站的长椅上沉思。
往来的车辆从她眼前掠过,一辆通往布里斯托尔县的巴士停在站里。
伊莉娜起身上车,她要再去会一会韦恩庄园的人。
阿尔弗雷德挂断门铃:“那个检察官的学徒又来了。”
庄园里的帮佣因为拉里的案件全都劝回家带薪休假,阿尔弗雷德只能亲自走去大门处接待客人。
玛莎忧心忡忡地看向艾玛丽丝:“你这副样子不能见人,她们肯定会把你和凌晨的大火联系在一起。”
艾玛丽丝面色微沉:“是啊,我有一段时间不能露面了。”
玛莎把她推进房间:“那你就好好待着,其他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
关门前,她俏皮地眨眨眼睛:“要听医生的话。”
托马斯小声道:“我才是医生。”
无人时,这对哥谭财富顶峰的夫妻陷入沉默。
玛莎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她低声道:“你记得吗,那时候有人打电话来庄园,威胁贾维斯带我去哥谭码头的十七号船坞。”
她缓了缓神,闭眼:“贾维斯劝我留在家里,但我一心认为,我不会在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家里遭遇刺杀。他们不想让我办慈善学校,而我会往所有人脸上狠狠扇一耳光。”
结局是令人遗憾的。在玛莎和小布鲁斯去看新学校地基的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
玛莎早产,失去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阿尔弗雷德的父亲,韦恩庄园的上一任管家贾维斯飞出车外。
小布鲁斯被妈妈护在怀里,车祸的创伤使他忘掉了一切。
玛莎捂住脸:“我在想……是不是……如果……”
托马斯搂住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布鲁斯呢,他去哪儿了?”
伊莉娜第二次走进韦恩庄园,她默默观察沿路的风景。占地面积极广的庄园分外冷清,没有帮佣的身影穿梭期间。
伊莉娜问:“佣人们都被辞退了吗?”
“那我们今年的招聘一定会很艰难。”阿尔弗雷德不紧不慢道,“为了不给我的工作增添困难,我们照常发放薪水,为所有辛勤工作的朋友放了长假。”
伊莉娜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托马斯先生和玛莎夫人在家吗,我贸然拜访会不会打扰你们?”
“不巧,玛莎夫人不久前进城购物了。”阿尔弗雷德道,“但托马斯老爷在家里休息,你不算白跑一趟。”
伊莉娜问:“莫拉莱斯小姐呢,她也回去了?”
阿尔弗雷德镇定道:“当然,小布鲁斯少爷现在也没有心思读书,不如让她休假。”
“你知道她家的住址吗,我想上门拜访,再问问那天拘留所外发生的事情。”伊莉娜说。
帮佣中心的档案上登记了莫拉莱斯的家庭住址,她有意试探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从容微笑:“我向来和同事们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你可以去帮佣中心找找莫拉莱斯的档案。”
他提前做好了准备,写了一封介绍信给真正的莫拉莱斯
去隔壁大都会的一户可靠富商家里做女佣。哪怕伊莉娜真按照地址找到莫拉莱斯家里,也只能见到一间空屋。
两人相对而立,面上是虚假的微笑。
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太好了,我正要按门铃了,你们替我省去了等待的时间。”
加里克在铁门外,他微微一笑,对伊莉娜道:“又见面了,伊莉娜小姐,我以为我要到明天的法庭上才能见到你呢。”
艾玛丽丝躲在房里,研究接下来的对策。
案件到如今僵持了很长时间。雨衣怪人的出现让民众的关注点从托马斯身上移开,警方不敢轻易咬死托马斯是真凶。
明天是第一天庭审,艾玛丽丝摸摸脸上的膏药,她不知道能不能出庭。
柜子里忽然有一声轻响,艾玛丽丝神色一变。她拉开柜门,叉腰瞪着缩在里面的小布鲁斯:“我会和阿福告状的,我真的会。”
小男孩可怜地朝她伸手:“能不能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你活该。”艾玛丽丝戳了戳他的额头,把人抱出来。
小布鲁斯邀功地摊手:“你看,我找到了好东西!”
艾玛丽丝定睛一看,小布鲁斯手中攥着一枚古希腊硬币,硬币的正面是一只雅典猫头鹰。
她抓住小布鲁斯的手,压抑住心头的惊涛骇浪:“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小布鲁斯不明所以:“在天台上,那里有一处鸟巢,我在鸟巢里发现了它。”
艾文顿大街77号,港湾屋。这里是一处老宅,破旧遮掩了曾经的金碧辉煌。最高层的密室里燃着无数火烛,许多张苍白的面孔隐在长桌后。
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戴着白色的面具,面具中间有一道诡异的隆起,如同猫头鹰尖利的喙。
一人发问:“我们该如何处置韦恩?”
首座上的年轻女性支起双手:“是我们的错误,让那群人心生傲慢,心生不敬。他们竟敢捏造出一个雨衣小丑招摇过市。”
她挥了挥手,身侧的影子恭敬退下。
“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更新不稳定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猫法
猫法好难写啊,写了删删了写
(发癫)(打滚)(撞墙)(抽泣)(等死)
买的几本猫法的漫画都要翻烂了
(变成猴子)(扎进原始森林)(发现蝙蝠部落)(加入蝙蝠部落)(变成蝙蝠)(和同伴合体成为忍者蝙蝠侠的蝙蝠高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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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女佣缺席的庭审现
全城人都在关注托马斯的庭审现场,他们翘首以盼,想看看这位大富翁究竟要怎么面对谋杀的指控。
是坚持到底、死不认罪?
还是买通法院、操弄权势?
这天的雾气极大,一清早托马斯带全家人前往法院,开车的阿尔弗雷德打开车灯都难以看清车外二十米的路况。
他们坐了一辆豪华大六座的SUV,艾玛丽丝、玛莎和小布鲁斯都坐在后座。
艾玛丽丝原本以为玛莎不会带上小布鲁斯,围观父亲的庭审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似乎冲击太大。
但玛莎态度坚定:“我们没有错,托马斯不是凶手。我的孩子不应该为不存在的错误而胆怯!”
加里克先到法院提前准备,他一早就打来电话,笑眯眯地催促托马斯动身。
SUV向山下的庄园大门开去。托马斯掏出手机,打算给加里克回一个消息,他摆弄半天,回身对玛莎道:“我的手机没有信号,是我的手机有问题吗?”
玛莎从包里取出手机,皱眉:“我也没信号,是不是附近的信号塔受了影响?”
小布鲁斯不安分地拧着身子,看向车窗外:“妈妈,今天的雾好大。”
他向上望,指着翻滚的雾气的一角:“刚刚有一只鸟飞过去了。”
艾玛丽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什么都没看到。雾气浓重,庄园的风景淹没在一片灰白中。她心中生出一丝隐忧,这样的天气总让人不安,在各类故事中都很适合发生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忽然停车,他困惑道:“大门合上了。”
韦恩庄园的大门时常走车,庄园有人时一般是佣人负责开关门,玛莎嫌麻烦,上个月喊人来庄园改成了电动大门,可以遥控开门。
这种小事阿尔弗雷德一般不会忘。但以防万一,他还是下车查看。大门的电源断了电,控制屏漆黑。
阿尔弗雷德尝试推门,却发现大门外挂了一把大锁。雾气滚动着,围墙从大门两侧向外延伸,有人从外面锁住了他们,把华丽精美的庄园变成一座封闭的猎场。
寒气爬上管家的后颈,他察觉到混在雾中的声响,不是脚步声,更接近经验给他带来的示警。
他扯开车门,从副驾驶座上拽出满脸茫然的托马斯:“有埋伏,跑!”
艾玛丽丝心跳如擂鼓,她急忙解开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对玛莎道:“听阿福的,快下车!”
她抱起儿童座椅上的小布鲁斯,像一团大号的兔子跳下车。
就在她双脚沾地的下一刻,某种东西钉入SUV的油箱,噗呲一声,浓郁的汽油味扑鼻而来。
艾玛丽丝咬牙,她将怀中的小布鲁斯朝阿尔弗雷德的方向一抛!
火光与高热自她背后而来,她被爆炸的气流推飞出去,震耳欲聋的声响搅乱大雾。
有人要杀韦恩一家灭口!
距离庭审开始只剩三分钟,加里克在被告休息室内等待。他给托马斯和玛莎打去了六个电话,没人接通。
律师面上不显,心中颇有几分焦急。他的手指不自觉在西装裤膝头摩擦,最终那手指停住,敲了敲,做出决定。
加里克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走上辩护席。公诉席后站着詹姆和伊莉娜。后者与加里克眼神交汇一霎,随后若无其事地挪开。
旁听区的记者与听众止不住讨论:“韦恩一家怎么还没到场?”
负责本案的法官不耐烦地看了眼腕表。
他不打算为被告推迟审理,冷漠地敲响法槌:“本院在此宣布,开始审理拉里·鲍尔默一案。被告托马斯·韦恩未按时出庭,进行缺席判决!”
“现在请检察官詹姆·莱文进行案情陈述。”
詹姆对托马斯的缺席感到有些疑惑,但他暂时按下疑问,拿起卷宗。
“案件发生的时间是2月6日凌晨0点到1点间,地点是韦恩庄园。死者拉里·鲍尔默与被告
托马斯·韦恩一起前往位于庄园二楼的会客室谈话,有许多宾客目击了他们离开的场景。”
“凌晨0点54分时,送甜品的女佣发现了拉里的尸体,而托马斯就在拉里的尸体边,会客室只有他们两人。”
詹姆高举封存在证物袋里的波斯匕首,方便所有人看到:“经鉴定,这把落在现场地毯上的波斯匕首就是杀死拉里的凶器。”
艾玛丽丝在地上滚了两圈,头昏脑胀地爬起来。她很幸运,没有受伤。
但被阿尔弗雷德接住的小布鲁斯不省人事,爆/炸声狠狠刺激到幼儿脆弱的神经,使他陷入昏厥。
阿尔弗雷德简单检查了布鲁斯的情况,他松了一口气,没时间留给托马斯和玛莎询问,他拉起两人:“我们暂时出不去了,回大宅,去地下的安全屋!”
玛莎搀起艾玛丽丝:“你还能走吗?”
“我没事。”艾玛丽丝低声道,“听阿福的,快走。”
她习惯了疼痛,痛觉不会再阻碍她的行动。她的感官在一次次行动中得到锻炼,比之前敏锐许多。
没有声音,但艾玛丽丝如同未卜先知般望向前方。灰雾中走出一个身影。
他的装扮是猫头鹰与刺客的结合体,滑稽的猫头鹰头罩安在了遍布武装的刺客服上。
低沉的嗓音打破寂静。
“托马斯·韦恩、玛莎·韦恩,猫头鹰法庭判尔等死刑。”
猫头鹰法庭的杀手,利爪,手腕一弹,一把飞刀直冲玛莎面门!
叮!
飞刀刺进一部凌空飞来的手机,投掷者是阿尔弗雷德。
托马斯朝打扮得奇形怪状的杀手冲去:“我不管你是什么怪物,别想在我面前伤害我的妻儿!”
趁阿尔弗雷德和托马斯缠住利爪,艾玛丽丝拉起呆愣的玛莎向大宅奔跑。
经过熊熊燃烧的SUV残骸时,阿尔弗雷德把昏迷不醒的小布鲁斯塞进玛莎怀里:“一定要躲进安全屋!”
雾气深重,她们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肉/体碰撞声。
玛莎喘着气:“那就是……猫头鹰法庭?”
艾玛丽丝脸色紧绷:“该死,法庭做事什么时候这么明目张胆了?”
猫头鹰法庭行事向来隐蔽,他们犯案从不留名,像韦恩这种备受关注的富豪家庭,他们不该用如此显眼的方式刺杀才对!
她们没走车道,直接从园丁精心侍弄的花草上踩过去,娇美的花朵零落满地。
玛莎捏着钥匙的手微微发颤,她和艾玛丽丝撞进门里。
“等等。”艾玛丽丝说。
她绕了两步,在厨房岛台上抓起做面包的面粉和打火机塞进口袋。
“枪放在哪里?”
“凶器上只有托马斯的指纹,我想本案的审理不会有太大波折。”詹姆说。
加里克摇摇头,他道:“那把匕首虽然出现在案发现场,但它不一定是凶器。”
詹姆笑了,他反问:“有指纹,有死者血迹,刀口与死者伤口匹配,怎么不是凶器?”
加里克慢吞吞道:“托马斯确实拿了刀,也确实拿那把刀伤了人。但死者身上的刀口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手臂上的防御伤,一部分是咽喉处的致命伤。”
他总结:“这两处伤口不是同一人所伤。要起诉我的被告,也只能起诉他故意伤害罪。”
詹姆没着急,反倒是他身旁的伊莉娜冷笑:“现场只有一把匕首,一个疑凶,你倒是给我找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凶器来啊。”
加里克推了推眼镜,无辜道:“好啊。”
他提交的证物是一张三个月前发行的旧报纸,托马斯在案发的会客室接受了记者采访。报道配图是他在会客室与记者谈话的照片。
伊莉娜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照片拍到了会客室的墙壁,上面交错挂着两把装饰用的波斯匕首,其中一把此刻就躺在证物袋里!
加里克的笑容温软,看似人畜无害:“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时隔三个月,另一把匕首可能在案发前就失踪了。”
他提出新的证据:“我要从另一个方面论证托马斯也很可能是本案的受害者。”
他展示了两包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詹姆挑了挑眉。
加里克道:“这是当晚托马斯和拉里泡过的茶包,里面含有颠茄,能起到致幻的效果。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托马斯癫狂的原因,他喝了颠茄泡的茶。”
“两把波斯匕首。一把在托马斯手里,他眼前出现幻觉时拿刀挥砍,对拉里造成了防御伤。另一把则被凶手利用,一刀封喉,嫁祸给托马斯。”
他慢条斯理道:“我要指证现场存在第三个人,存在真正的凶手。”
“我们有现成的怀疑对象,比如,出现在拘留所附近袭击托马斯的雨衣怪人。”
每个豪华庄园里都会修建一所安全屋。当人有了钱,就要开始研究保住自己的命,享受金钱与权力带来的快乐。
韦恩庄园的安全屋是一间密室,只有托马斯、玛莎和历任管家知道它的位置。
艾玛丽丝只能跟在玛莎身后,韦恩庄园的空旷与宏伟在这时都成为累赘。
她们穿过客厅,落地窗外的雾气凝聚成一幅活动的油画。刹那间,油画中扑出来一个猫头鹰似的怪物,他撞碎落地窗玻璃,满身鲜血地闯进来。
艾玛丽丝心中发凉,她不敢去想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的下场。
她手中的面粉袋迎着利爪一撒,白烟弥漫。打火机燃着火,点燃滚滚白尘,火势骤起,织成一张火毯劈头盖脸网住利爪。
火网中,枪响!
粉尘爆/炸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玛莎死死握住的枪。贵妇人纤细柔嫩的手指黏在扳机上,她面上露出几分破釜沉舟的疯狂。
一枪接一枪,有几颗子弹打中利爪,更多的是打偏嵌进地板,打歪飞出窗外。
利爪负伤,他没多言语,飞速退入雾气中,如同一只狡猾的捕猎者。
艾玛丽丝明白利爪的棘手,更明白他们的恶趣味。
他在戏耍自己的猎物,要在一次次的绝望中将他们蚕食殆尽。
玛莎双腿发软,她扶了一把桌子,没让自己倒下去。小布鲁斯被她背在背后。
她也想到了托马斯两人的处境,似哭似笑:“趁他躲出去,我们快走,安全屋里有固定电话。”
说话间,她们身侧的落地窗底升起铁幕。一面面铁壁封住窗口。
有人打开了韦恩大宅的安保系统。
托马斯或者阿尔弗雷德,他们中至少还有一个人活着!
“说起雨衣怪人,我们不是没有猜测。”伊莉娜看向詹姆,老师没有制止她的意思,她便坦然说出自己的推测:“韦恩家的女佣莫拉莱斯很可疑。”
阿尔弗雷德的收尾工作做得非常好,她们数次无功而返。
加里克果然如她所料,提出异议:“案发时,莫拉莱斯和小布鲁斯少爷在一起。雨衣怪人出现时,她同在现场。换句话说,她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伊莉娜翘起嘴角,那是看到鱼儿上钩的表情。
她拍出一张文件:“很可惜,这位莫拉莱斯小姐是假货!她冒充她人身份进入韦恩庄园!”
詹姆适时发言:“我昨天亲自开车去大都会拜访了真正的莫拉莱斯小姐,她告诉我们她从未进入或尝试进入韦恩庄园工作。而她的老板也没有替她写过推荐信。”
“如果假的莫拉莱斯小姐是托马斯聘请的帮手,那布鲁斯很可能是听从家长的指
令作了伪证。”伊莉娜说,“正如你所说,她有不在场证明,而这些证明都是韦恩替她准备的。”
双方的攻防战陷入诡异的境地,检律双方甩出的证据和推测都证明现场存在第三个人。
加里克主张第三者意图陷害托马斯,詹姆和伊莉娜认为第三者是托马斯的帮凶。
辩护回到起点,加里克并不慌张。
他问:“托马斯谋杀拉里的动机是什么?”
“他是哥谭最有钱的人,和凯恩家族整顿合并后,你能想到的权势他都有了,他何必要杀一个新来哥谭开拓的人?”
詹姆把问题抛回去:“具体原因,你应该去问没出庭的被告。要我猜测,我觉得是因为拉里的公司会抢占韦恩企业在市场上的份额。”
“韦恩企业涉猎很广,拉里的公司专攻医疗科技,对它无法造成威胁。”
加里克道:“事实上,托马斯和拉里当晚的商谈内容正是双方的合作。”
艾玛丽丝从火场精心保存下的文件成为了辩护桌上的证据。
加里克悠悠道:“死者志向远大,他有一项了不起的研究——
——死而复生。”
此句一出,全场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被告缺席的庭审现场
似曾相识的空荡荡的被告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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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女佣的代号升级
艾玛丽丝和玛莎穿过了一整个一层。安保系统的启动带来了微弱的安全感,哪怕她们知道这些铁幕在专业杀手面前阻挡不了多久。
只差一点距离,在她们抵达安全屋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门前。
他像是一具训练有素的木偶,维持警戒,在看见两人的第一瞬间摆出进攻姿势。他脚边的地毯被拔出一块乱七八糟的创口,暴露了他残存的活泼。
他年纪很小,可能只有四五岁,小到让人怀疑他出现在这里的作用。
但玛莎怔住了。一直紧紧握在她手里的枪掉下来。她梦游般呢喃:“他是不是和托马斯长得很像?”
艾玛丽丝疑惑道:“你说什么?”
男孩直直地望向玛莎,他的眼睛是没有情感的玻璃珠,只映出玛莎一人的影子。
他歪头,开口:“妈妈。”
简短的单词令玛莎如遭重击,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眶泛红。
男孩一步步向她走来,又喊道:“妈妈。”
“停下!”艾玛丽丝厉声道。
她捡起玛莎掉在地上的枪,枪口压低没有完全对准男孩:“不许再往前了!”
变故突生!
男孩骤然加速,像一颗炮弹撞进玛莎怀里,玛莎下意识用一只手环住他,另一只手固定住背上的小布鲁斯。
艾玛丽丝的枪口瞬间调转,玛莎的手抓住她的枪管。这是一个母亲在生死关头无意识的举动,她要保护这个孩子,哪怕她没有确认他的身份。
片刻的差错,玛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男孩手中的小刀插进她的腹部。
他拔/出小刀,冷漠地抬眼望向头顶疲倦苍白的女人。
他是法庭的刺客,是专门派来嘲笑韦恩夫妇的秘密武器。他只有四岁,但他已经可以杀人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玛莎的手仍抵住艾玛丽丝的枪口,阻止她开枪。
她对男孩挤出一个颤抖的微笑,那微笑脆弱如玻璃,亦锋利如刀。她唇角嘴角咧开的弧度似乎太大了,于是她极力收敛。
“是你,对不对?”
是她的孩子,对不对?
她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只活了十二个小时的孩子。他那么小,那么脆弱。托马斯说他咽了气。
车祸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看到那个孩子。他没有死。他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窥他们一家人的活动。
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托马斯和贾维斯。
他没死,她看到他了,她要去找他。
托马斯说:你出现幻觉了,玛莎。
贾维斯说:夫人可能悲伤过度。
那可是她的孩子,一个母亲怎么能放弃她的孩子!
他们说,玛莎精神不好。于是他们在韦恩庄园的边上种了一棵柳树,这样夭折的孩子能永远守望着这个家族。
从主卧窗户看出去,小小的柳树伫立在山坡上,细嫩的枝叶随风招摇。
玛莎没有被安慰。
托马斯决定带他们去乡下度假。贾维斯没说,但玛莎知道,他也觉得痛苦,他想和小布鲁斯一样忘掉这一切。
失去亲人让人痛苦,旁观一个疯女人的痛苦也让人痛苦。
几个月后,贾维斯独自死在一场火灾里。他再也没能摆脱痛苦。
玛莎影响了太多人,她还有另一个孩子,她不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把所有悲伤压进心灵的深洞,继续当体面善良的韦恩夫人。
她从未忘记自己失去了什么。她没有去庄园边的柳树浇过一次水。
她知道,她早知道,她就知道!她的孩子没死!
邪恶的猫头鹰,抢夺别人的蛋去巢穴抚养!天杀的鸟!该死的鸟!
她要拔光每一只猫头鹰的羽毛,用锤子砸烂他们的喙和脑袋,所有人都要给他的孩子陪葬,埋在柳树下面!
“玛莎!”艾玛丽丝厉声喊。
孩子幼小的脸映进玛莎的瞳孔。
她回神,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的孩子,从他的眉梢眼角寻找相似的地方。
“他们都说你生下来只活了十二个小时,但我一直觉得你没有离开我…你是不是被藏起来了,我的预感没有错,对不对?”
她想向男孩走一步,却脚下发软,摔在地上。没有小刀阻塞伤口,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来,得体的黑色内衬湿淋淋地黏在身上。
艾玛丽丝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瞠目结舌。她有限的大脑里塞了过多的信息,顾不得思考,捞出差点被玛莎压住的小布鲁斯。
她是一个乱入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无辜路人,摸不清状况,一脑袋问号。
阿尔弗雷德把急救刻进了她的条件反射里。艾玛丽丝捂住玛莎的伤口,四处搜寻能当做绷带包扎的东西。
玛莎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她盯着男孩,恍惚间时光倒转,回到车祸发生前,她和小布鲁斯避开了车祸。大宅中多出一个男孩,小布鲁斯多出一个兄弟。
她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不觉得疼痛,向男孩招手。
她极力按耐扭曲的笑容:“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男孩不解地上前,他刺杀的动作果断,此刻的几步又犹豫。
艾玛丽丝一边摁住玛莎的伤口,一边分神挡他:“你想——”
一支针管递到玛莎面前,男孩道:“你不会死。”
他好像对玛莎的态度十分困惑。玛莎与他接受的教导完全不同。
他们说,玛莎和托马斯抛弃了体弱的幼子,把他藏到柳林儿童救助中心接受治疗。他们不承认他的存在。
但受伤的女人不是他们说得那样。
也许……也许他被她骗了……也许她没有放弃过他?
见玛莎没有动作,他伸手往前递了递,固执道:“喝了这个,就能好起来。”
艾玛丽丝警惕地瞪向玛莎:“玛莎,你清醒点!”
利爪的确有快速愈合伤口的办法,她本人也因此受益,但刺客怎么可能拿出来和目标分享?
玛莎的伤势没严重到需要孤注一掷的程度。
玛莎挥开艾玛丽丝的手,抓住注射器,在艾玛丽丝几乎要瞪出来的双眼中扎进手臂,推尽药水。
“我什么都会做,”她咧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我的孩子不会伤害我。”
艾玛丽丝谨慎地摸摸掌下的伤口。
什么都没发生。
玛莎被骗了?
“那东西只对我们起效,连这只雏鸟都无法使用。”男声讽刺道,“如果你想以此牟利,那么大错特错。”
猫头鹰的刺客走出阴影,对男孩冷道:“过来。”
男孩犹豫片刻,跑向利爪。玛莎一把抓住他的手:“别过去!”
男孩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像一只不服管教的幼禽挣脱束缚,玛莎死不松手,她的五指扣
进男孩手臂里,抓下来一片袖口的残布。
玛莎深深望了一眼男孩逃走的方向,抚摸布片:“你们从我身边夺走了他。”
利爪发出一声嗤笑,艾玛丽丝能想象出头套下嘴角恶劣的弧度:“一个死去的小儿子和一个被仇敌培养成杀手的小儿子,哪个更好?”
他不道明男孩是真是假,打定主意要刺激玛莎的神经:“玛莎女士,那天在十七号船坞我等了您很久,等待取走您的性命。您爽约了。”
猫头鹰叹息:“我们只好为您选了新的墓地,林肯路与马奇路的交叉口,在那里将您母子三人安葬。”
玛莎嘴角愈发扭曲,几乎在大笑:“是你们!”
她的吼叫掩盖了来者的脚步声,低温一霎绽放,冷气滚滚。液氮枪喷吐白汽,空气中的微尘冻结成细小的硬块。
托马斯暴怒:“我说过,别对她们动手!”
寒冷使得利爪动作迟缓,他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与体质迅速下跌,但仍比普通人强上一线。
他精准绕后,控制力度打飞托马斯手中的液氮枪。他不能全力出手,引爆瓶中剩余的液氮只会让他沦为任人宰割的猎物。
头罩下的男人惊疑不定。
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思维飞速运转,他扼住托马斯的脖颈,只要轻轻一用力……
嘭一声惊雷响!
冷气如白雾在室内爆开,拢住利爪上半身。托马斯借力脱身,但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阿尔弗雷德抡起巨大的液氮瓶,再次旋转。
嘭——!
冷意唤醒了利爪冬眠的机制,他的意识模糊。但他身经百战,早已学会与本能对抗,飞刀从指尖甩出,瞄准托马斯的脑袋!
子弹击穿他的眉心,留下一个漂亮的血洞。艾玛丽丝握着枪,缓缓吐气。
阿尔弗雷德挑眉:“准头不错。”
“我瞄准的是胸口。”艾玛丽丝面无表情。
“无稽之谈。”法庭上,詹姆评价,“你竟然相信死而复生的说法,阿德金斯律师,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的专业性。”
加里克不恼怒,他冷静道:“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荒谬理论,托马斯怎么会为此犯下谋杀的罪行,他是医生,比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可行性。”
“这里是法庭,”伊莉娜抱臂,“我们不讨论嫌疑人的心理,只审判罪行。”
加里克慢条斯理道:“这里的疑问在于,假如这份研究为真,托马斯没必要杀害死者,死者与他合作,他们两方能吃下整个市场。”
“假如这份研究为假,又如何,韦恩集团不参与研发就是了,他还没朝里面投钱呢。”
“从这个角度上看,死者的死对托马斯没有任何好处。我认为凶手应该是能从中得利的人。他会采取不让自己涉及案情的方式,比如,买凶杀人。”
“让自己成为嫌疑最大的人,雇凶杀人的意义何在?”
加里克慢悠悠道,他胸有成竹,神色坦然。
不是辩护台的限制,他会背手来回踱步,像一个朝众人宣布推理的侦探。
“首先,我要证明托马斯手中的匕首不是凶器。”
加里克展开尸检报告:“死者咽喉处的致命伤留下了尖锐的弧形伤口,这证明他被割喉的方式是飞刀。飞刀刀尖扎进他的脖颈。”
证物袋里的凶器清楚地展示在每个人面前。
“托马斯在挥舞匕首时劈砍到死者的手臂,匕首中段的刀刃划破死者的皮肤,留下血迹。”
他微微一笑:“我向警方申请了鉴定,这把匕首的血迹仅存在于中段,而不在刀尖。”
加里克摊开双手,几乎是有些得意的。
“动机,托马斯没理由谋杀死者。证物,托马斯手里的匕首不是凶器,他本人反倒是喝下了混进颠茄的茶水。证人,你们大可以请来那位假‘莫拉莱斯’小姐,我相信很少有人会聘请杀手栽赃自己。”
他向检察官笑:“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
詹姆面色不变,他与身旁的学生对视。
昨天,加里克告诉伊莉娜,他们很快就证明隐藏在会客室的杀手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不是未来,没有序审法庭制度。一桩案件的审理时间能延长到六个月,加里克今天的表现说服了他们,他们愿意等待新的证据。
詹姆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谁是凶手?”
“凶手是谁,被雇佣的杀手是谁,这两个问题不关我的事,也不关韦恩先生的事。”加里克温和道,“去问警方,托马斯是无辜的。”
阿尔弗雷德用庄园里能找到的最结实的材料捆住利爪,他在大宅里找了几圈,男孩不知所踪。
玛莎执意要出去寻找男孩的踪影,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在流血。艾玛丽丝不得不给她扎了一针镇定剂。
安全屋内,托马斯为玛莎做了紧急缝合手术。
除了始终被保护在身后的小布鲁斯,每个人身上都有程度不同的伤,托马斯顶着一脸鲜血,嘟囔着等会儿要去拍一个脑部CT。
艾玛丽丝靠在墙角,给自己的烧伤上药。
她问托马斯:“韦恩家族和鲍里斯家族最近有过合作吗?”
她最大的优势是来自未来的情报,例如利爪的弱点,又例如拉里死后获益最大的人。
托马斯并不隐瞒:“鲍里斯家族是我们合作最频繁的伙伴之一。这几年约瑟夫接管家族后,他和他的夫人玛利亚与我们来往得很密切。”
“你有约瑟夫的电话吗?”
托马斯报出一串数字。艾玛丽丝走到安全屋内间,用这里的固定电话拨出号码。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听筒对面的人在等她自我介绍。
“你好,约瑟夫·鲍尔斯,猫头鹰法庭的新任领袖。我是莫拉莱斯,假的那个,我来和你谈谈。”
“你在说什么,小姐?”对面的人冷声道,“我听不懂你的胡言乱语,你是不是听了太多哥谭童谣,神经错乱?”
“装傻是很没意思的事,尤其是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艾玛丽丝道,“一个友好的建议,停手,别追在我后面跑。”
托马斯的话提醒了她,为什么猫头鹰法庭针对韦恩家族的手段激进又张扬,因为新的领导人上台,迫切地想用韦恩家族立威试手。
猫头鹰法庭是一个组织,但他们不是一个上下一心的组织。
这群戴着面具的胆小鬼由不同的家族、不同的权贵构成,他们没有忠诚,没有信仰,聚集于此只为了借猫头鹰法庭的名号攥取利益。
空话说得再多,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哥谭变好。利用钱与权,让钱、权流向钱与权,他们中大部分成员如此行事。
所以,从哥谭各大家族明面上的势力变化能够一窥法庭内部的地位高低。他们内部的分歧说不定比哥谭本土贵族
与外地暴发户还大。
艾玛丽丝道:“你看了今天的庭审吗,我想,韦恩的律师应该引出了第三方杀手的概念。韦恩家族遇袭,我们目睹了杀手的真身,哪怕你们能压下舆论,有两个韦恩作证,总能有点影响。”
“只要他们不罢休,也许不能扳倒猫头鹰法庭,但可以扳倒屁股还没坐稳的你。”艾玛丽丝贴心道,“不是所有法庭成员都对鲍尔斯家族心悦诚服。”
对方的呼吸稍显急促,很快平复。
“你未免太小瞧鲍尔斯了。”
艾玛丽丝漠然掀唇:“谁知道呢?”
原本这件事在托马斯被发现在案发现场时就该速战速决,小巷里的雨衣怪人延后了庭审时间,让越来越多的人视线聚焦到案件上。
将韦恩全家灭口的主意很莽撞,但成功后的收益很大,韦恩家族与小半个凯恩家族的资产是悬在头顶的肥肉。
可惜,艾玛丽丝的情报充分,她知道利爪的阿喀琉斯之踵。他们有了周旋的余地。
约瑟夫沉默许久,轻啧:“你是在同你的敌人交易吗?”
“我不否认,”艾玛丽丝轻声道,“我也警告你,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我逮住机会,我一定弄死你们。”
末音轻轻,隐入气声。
利爪有特制的武器。杀害拉里的利爪选择用会客室现有的东西行凶,事后栽赃给托马斯。那他一定会带走凶器。
找到杀死拉里的波斯匕首,托马斯的嫌疑就彻底洗清了。
良久,约瑟夫压低嗓音:“说不定警察们能找到新的证物呢。”
两人隔着电话线,神色是一致的冷冽。
“你究竟是谁?”
“一个不存在的人,一个你找不到的人。”艾玛丽丝道,“你可以叫我……‘天秤’。”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代号的这一刻
艾玛感受到了在美漫混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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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女佣转正成为小姨
安全屋外,原本被阿尔弗雷德牢牢捆住的利爪不知所踪。
艾玛丽丝不感到惊讶,利爪都是不死之身,武艺高强的他们自然有很多常人做不到的办法挣脱束缚。
阿尔弗雷德也没找到男孩的踪影。任务中断,他们离开了庄园。
在镇定剂的强制帮助下,玛莎恢复了平静。她抚了抚凌乱的鬓角,又变回了那个举止得体优雅的贵妇人。
她捏着手中的布片,眸中流露出深思,口红糊出嘴角,被她用大拇指擦掉。
艾玛丽丝坐在她旁边:“很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得走了。”
她隔着电话向约瑟夫宣战,想来那位野心勃勃的法庭领袖接下来肯定会在哥谭掘地三尺,寻找她的踪迹。
而韦恩大宅因为这次庭审处于风尖浪口,备受关注,反而安全。
猫头鹰法庭尽管找,这个时代艾玛丽丝还没有出生呢。
玛莎没有挽留,她将左腕上的手镯取下来,戴在艾玛丽丝手上。
“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呢,”玛莎说,“连朋友的名字都说不出口,未免太失礼了。”
手指滑过手镯上沁凉的宝石,艾玛丽丝笑了笑:“艾玛丽丝,我的朋友们叫我艾玛。”
她停顿片刻,加快语速:“小布鲁斯少爷八岁的时候,别和托马斯带他去看佐罗的电影,别去犯罪巷——别去公园街。不管去哪里都让阿福陪着你们,带好防身武器……”
刺耳的警报声从艾玛丽丝脑中响起,眼前投影出只有她能看到的警告标示。
她抓住玛莎的手臂,急促道:“别让加里克和伊莉娜去银行,杰洛米有隐情,凯奇是叛徒。”
“别去公园街,别去银行!”
铺天盖地的红光中,艾玛丽丝手中一空,玛莎在她身前消失。
天旋地转,所有东西都像是泡了水,膨胀发软。等一切恢复原样,艾玛丽丝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在AA法律事务所里。
沙发上漆黑的小轮胎伸了一个懒腰,踩到艾玛丽丝膝盖上,凑过来嗅她的衣服。
他伸爪扒拉艾玛丽丝的口袋,掏出一枚古希腊硬币,硬币上的雅典猫头鹰精致华丽,跳过了岁月侵蚀。
这是艾玛丽丝回到过去的证明。
门推开,杰森抱着一纸袋食物进来。他头也不抬:“中午好,尤米尔,哈莉记得给你开罐头了吗?”
他神情漠然,嘴角有淤青。缝合器贴在额角,下方是一道红褐色的痂。
尤米尔在艾玛丽丝膝头,懒洋洋地“呜”一声。
艾玛丽丝盯着他:“我们上次碰面还没过多久呢,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脚步顿住,纸袋最上方的橙子滚下来,杰森弯腰捡起橙子。他太用力了,险些把橙子挤出汁水。
“你也不看看自己,五十步。”他抱怨着,大步走来。
艾玛丽丝张开双臂:“你要给我一个抱抱吗?”
“错了。”杰森把她提起来,恶狠狠道:“我要给你一个吻。”
艾玛丽丝骑着杰森的机车,载着杰森赶往韦恩庄园。她已经习惯了每次出事后都会被塞进各种医疗设备里检查的流程。
再次见到布鲁斯,她总有种不妙的错觉,总觉得这位六英尺两英寸的壮汉会往橱柜里钻。
她乖乖配合布鲁斯的指令,心里憋着话。
趁布鲁斯走远,杰森帮她把仪器从身上摘下来,艾玛丽丝小声道:“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有没有可能是他觉得太丢人,所以在装傻。”杰森同样低声,“让老头承认小时候被你从床底下拎出来,他宁可去阿卡姆打架。”
“我能听到你们说话。”布鲁斯说。
艾玛丽丝讪笑,杰森挑衅地看去一眼。
布鲁斯什么都不记得,艾玛丽丝经历的过去难道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布鲁斯老爷不记得那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托马斯老爷认为是爆/炸的影响。”
艾玛丽丝转身,年迈的阿尔弗雷德站在她身后,他看向她的表情和晚宴上他想哄骗艾玛丽丝替他帮忙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不再英俊,不再年轻,可他还是那个阿尔弗雷德。
“你从安全屋里突然消失,临走前说的话在我们听来全是忙音。玛莎夫人猜测,你来自未来,过去一旦被改变,你就不会再是‘你’。”
“于是我们决定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再次见到你,直到你遇见过去的我们为止。”阿尔弗雷德说。
这一理论在布鲁斯加入正义联盟,学习到更多的时空
理论后得到验证。于是阿尔弗雷德将秘密吞咽进肚子里。
当他看到蝙蝠洞扭动的机械臂,他心想: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艾玛丽丝多了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管家眼角的皱眉抻平:“欢迎回到韦恩庄园,老朋友。”
艾玛丽丝上前,和他拥抱:“你可真能藏事。”
“我拥有军情五处大学的保密学博士学位。”
布鲁斯的嘴角颤了颤,他看似平静的目光在阿尔弗雷德和艾玛丽丝中间打转。
阿尔弗雷德扬起快活的笑,他拿腔拿调道:“重新向您介绍,布鲁斯老爷,艾玛是你小时候的读书陪护,负责把你从床底、树洞、斗柜、行李箱里揪出来读书。”
布鲁斯面无表情:“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阿尔弗雷德慈爱的眼神异常虚伪:“她是你自己选的。”
艾玛丽丝问道:“玛莎——”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镯,就在刚刚,玛莎给她戴上了手镯。但她和托马斯没等到和艾玛丽丝重逢的时刻。
阿尔弗雷德轻叹:“稍等。”
他去到庄园的地上部分,在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木盒。木盒陈旧,边角处有了擦不去的磨损痕迹。
艾玛丽丝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文件。
文件边缘还保留着烟熏火燎的焦黄。她为了它可是差点被烧死在火场里。
当初时间紧急,艾玛丽丝只是草草看了一遍。她翻开文件,一页页细看。
阿尔弗雷德道:“我和托马斯老爷后来也研究过这项技术,实话说,异想天开。猫头鹰法庭有更好的复活方法。”
但法庭杀死拉里,烧毁公司,目的就是这份被阿尔弗雷德评价为异想天开的复生猜想。
艾玛丽丝缓缓道:“也许拉里的技术单独使用做不到死而复生,但法庭从中吸取了进步的经验。”
法庭将琥珀金镶嵌进利爪的牙齿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渗透扩散。琥珀金是一种导电能力很强的银铜合金,当它们渗入人体,利爪成为行走的导体,只需一丝电光,就能醒来为法庭效力。
她瞳孔微颤:“拉里的研究加速了预处理的过程。他缺少的是化合物琥珀金,以及触发媒介,电。”
艾玛丽丝轻轻道:“玛莎喝下了法庭
的混合剂,但混合剂对她没起作用,我以为是我们受了骗。其实不是,玛莎没有触发媒介。”
布鲁斯的身体摇晃,他用手撑住桌面,不敢置信地看向艾玛丽丝。
只有玛莎、艾玛丽丝、利爪和捅了玛莎一刀的男孩知道玛莎喝了法庭的试剂。
她沉睡了这么多年,没人想到
——玛莎是预处理过的身体,她离苏醒只差一次电击!
她舔了舔嘴唇,从口袋里摸出古希腊硬币。
小布鲁斯在韦恩庄园天台的鸟巢上找到它,这是法庭给韦恩一家的警告。
古希腊人在下葬前会将一枚硬币压在尸体的舌头下,当他们进入冥界时,硬币会支付给船夫卡戎,当做渡河船费。
这枚硬币是利爪趟过冥河的摆渡钱,是琥珀金!
玛莎没有被改变死亡的命运,她只是多出了一次复活的机会。
艾玛丽丝道:“我想试试。”
从冥河的另一边,找回一个人。
午夜,哥谭乌云如盖。一具身体躺在蝙蝠洞的手术椅上,她容颜如昔,青春不老。
没有心跳与呼吸,她好像只是陷入一场持续多年的美梦,睁眼就能醒来。
杰森垂眸,他喉结上下滚动,没有说话。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
“我有点紧张。”艾玛丽丝说。
“在你倒下前,有人肯定比你先一头栽到地上,正好当缓冲垫。”
他指的是布鲁斯,掘棺开始,布鲁斯的唇线就失踪了。
他检查了三遍各类仪器的运行状况,拉里的文件被翻到卷边。蝙蝠侠智慧超群,过目不忘,这时候,他变得不信任自己了。
他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期待再见母亲一面。
线路接通,火花一闪。
所有目光集中在手术椅上。她双眼紧闭,没有苏醒的迹象。
艾玛丽丝说不出是失望更多,还是羞愧更多。她抓着杰森的手更紧了紧。
长长的披风如夜如暗,和头罩共同构成一座困住所有情绪的笼子。
布鲁斯道:“硬币给我。”
七岁的小布鲁斯把硬币递给了艾玛丽丝,四十岁的布鲁斯在艾玛丽丝手中接过硬币。
硬币压进玛莎的舌头下,阿尔弗雷
德打开电源开关。仪器嗡鸣,电路运转,电流通过玛莎的身体,潜藏在她体内的琥珀金活跃起来。
她的眼睫毛颤了颤,迟缓地睁开。
她第一个看到的是手术椅旁穿着奇形怪状的怪人。
怪人有一张陌生的脸。
可玛莎认出来了,她惊喜地微笑,捧住布鲁斯的脸:“你已经这么大啦,孩子。
布鲁斯背对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他眼里必定是激动的泪水。
他环住母亲:“是我,是真的……你回来了,你回家了!
阿尔弗雷德掏出手帕,擦掉眼角的泪光:“您离开了太久的时光,玛莎夫人。
玛莎望着阿尔弗雷德微笑:“你老了许多,阿福。
“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青春永驻。
她再移动目光,落到艾玛丽丝身上。
“我们有几个月没见了,艾玛。 她温柔道。
艾玛丽丝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对我来说,只有几个小时。
她把手镯套在玛莎腕上:“物归原主。
她们有一个短暂的拥抱。
玛莎拉着艾玛丽丝的手,对布鲁斯道:“出事后,你就不记得艾玛了。我重新向你介绍,这是艾玛丽丝,你的读书陪护,我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待。
艾玛丽丝:“……
她僵硬地掀了掀唇:“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桶:愣着干嘛,快喊小姨!
大家新春快乐,龙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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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妈妈面前没有秘密
玛莎享受到了艾玛丽丝同款的蝙蝠洞体检套餐。
甚至更夸张,因为她不像艾玛丽丝在蝙蝠洞的数据库里登记了基本的身体信息。
对一个沉睡多年的睡美人来说,眼前的设备、仪器以及背后代表的科技都令人称奇。
她暂时没对布鲁斯的奇装异服和古怪洞穴发表意见,反倒是默默观察布鲁斯如何操控那些仪器,时不时问两句不懂的地方。
她和托马斯的主卧现在归布鲁斯住。阿尔弗雷德帮她在主卧隔壁收拾出一个崭新的房间。
艾玛丽丝迟疑道:“要不……”
玛莎拍拍她的手:“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给我点时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脑海中的上一幕,有人拦住她们一家三口,朝她开枪。而下一秒,她在一个阴冷漆黑的洞穴睁眼,身上连满陌生的仪器。
一切都变了。
她的男孩变成了陌生的壮汉,丈夫深埋地下六尺,英俊的管家是年迈的老头,就连她居住多年的韦恩庄园都被改造成四通八达的神秘基地。
只有艾玛丽丝与玛莎记忆中的形象最接近。她不得不留在庄园,陪玛莎适应崭新的三十年后。
明明她在三十三年前度过的时光只有一个多月,艾玛丽丝却有点不适应自己在庄园的房间了。
她偷偷爬起来,穿上拖鞋,跑到她住过的帮佣房转了一圈。“莫拉莱斯”在那里没留下多少居住过的痕迹,只有书架上的站着的唯一一本书证明她曾来过。
艾玛丽丝翻开书,她的书签仍停留在前三分之一的部分。她接着往后读了几页,拿上书晃晃悠悠地离开房间。
路过客厅时,一个起伏的黑影坐在沙发里。
艾玛丽丝走过,原路倒退几步:“布鲁斯?”
黑影抬头,布鲁斯沉默片刻,道:“你对我的态度变了很多。”
艾玛丽丝无法回答。
一个人很难把七岁小孩当偶像,也很难把偶像从床底下拎出来读书,更难和偶像为海蒂的稻草床睡起来舒不舒服而争论。
布鲁斯显然也想到这点,他没有当时的记忆,但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小孩。
他唇角弯了弯:“看样子我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艾玛丽丝向楼上玛莎卧室的位置望去一眼:“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布鲁斯没接话。他的狂喜下埋藏着许多隐忧、惊诧和恐慌。这些情绪剥夺了他的睡眠,他不敢闭眼,生怕醒来发现一切不过一场幻梦。
他另开一个话题:“你还愿意当律师吗,我可以帮你恢复律师身份。”
艾玛丽丝的律所暂停营业,但说到底,他们没有实际证据证明她和委托人勾结谋害他人。
布鲁斯在其中操作一下,很容易打通关节,让她的律所重新开张。
艾玛丽丝想了想,婉拒了他的好意。
“现在还不是最适合的时机。”她说。
她离开前正处于舆论的风头浪尖,过后失踪了整整一个月。这时候跳出来不是明智之举。艾玛丽丝在等待一个自证清白的时机。
“你是对的。”布鲁斯揉揉眉心,“我太兴奋了。”
“要是你继续等在这里,你下一个见到的人可能是阿福或者玛莎。”艾玛丽丝说,“在被他们发现前,我要逃跑了。”
黑暗中的两人分开,艾玛丽丝上楼,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脚步一转,敲响杰森的房门。
没等多久,房门打开一条小缝。杰森眼疾手快把她拉进来,他的卧室像一只进食的鲸鱼把艾玛丽丝吞进去。
关上门,他揉了揉头发:“你睡不着吗?”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透,泛着水光。一件普通的黑T裹住水珠滚动的肉/体,胸口紧绷,腰身宽松。肌肉撑起袖口,饱满的肱二头肌半遮半掩。
艾玛丽丝闻到一股奇妙的香味,她凑近,贴在杰森身上嗅嗅:“你身上好香啊。”
杰森后仰,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保持距离:“是沐浴露的味道。”
“不是沐浴露。”艾玛丽丝严谨道。
她的鼻尖在杰森颈窝里蹭来蹭去,细细品鉴。在沐浴露的清爽香气下,埋着一点皮肉的味道。
像空气中慢慢淡去的硝烟,像阳光下晒蓬的棉被,像刚炸好摆在滤油架上的甜甜圈。
艾玛丽丝喟叹:“你好香啊。”
杰森试图把她撕下来:“你好变/态……嘶!”
艾玛丽丝一口咬在杰森侧颈,没咬出血,只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她像一个得到了心爱娃娃的小女孩,怎么显摆和摆弄都不够。
“你怎么这么香?”
她推着杰森向后走,四只脚相互一绊,两人摔进地毯里。艾玛丽丝跨坐在杰森腰上,手指一勾,打底衫甩到椅背上挂住。
她痴迷道:“你真的好香。”
“你干什么……嘶,别咬……喂!!”
天光将明,两人并排躺在床头。衣服早就揉烂了,凄惨地扔在地板的某个角落。杰森全身都是牙印,有些消了下去,有些红肿得更瘆人。
始作俑者枕在他胸口看书。
杰森伸臂打开床头灯:“你也不怕看坏眼睛。”
“我只是打发时间。”艾玛丽丝放下书,她如同一只史莱姆,从杰森胸口滑到大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走,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梅森系统的两张行程表各有四个未知地点。除了韦恩庄园和鲍尔默公司大楼,艾玛丽丝的行程表上还有两个位置是一串问号。
杰森一噎,他捻起艾玛丽丝一缕打弯的湿发:“你是一颗泡泡糖,还是会咬人的泡泡糖。”
“噫,”艾玛丽丝皱起鼻子,“熊宝宝。”
她抬手,戳了戳杰森额头的伤口:“我不在的这些天,哥谭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杰森轻描淡写道,“只不过是布鲁斯在韦恩塔遭遇利爪刺杀。”
“他事后调查了所有韦恩基金会建立的建筑,在这些大楼的十三层发现了法庭抛弃的基地。我们在那里和利爪发生了遭遇战。他们察觉到了我们的调查,等在那儿埋伏我们。”
他几句话带过其中的惊险,道:“两方都在试探,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一方会发起总攻。”
艾玛丽丝咕哝着:“法庭首领是约瑟夫·鲍尔斯,知道他的真身,他们就好对付很多。”
艾玛丽丝爬起身,从杰森的两条腿上跨过去。她在门口的地毯上摸到手机,手机重连信号,蹦出来满屏幕的消息。
大部分消息是关心她的情绪,小部分更了解她的人忧心她的安危。哈莉的消息足足占了一半。
艾玛丽丝跨回来,一一给她们回复解释。
有三个人在凌晨时分秒回,分别是史蒂芬妮、哈莉和芮妮。艾玛丽丝多线程作业,同时回
复三个人的消息。
史蒂芬妮说下午要来庄园看她,哈莉问她什么时候回律所,芮妮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艾玛丽丝连说带编,才把三人哄好。
她安详闭眼,忽然从杰森大腿上弹起来:“史蒂芬刚刚说了什么?”
杰森拿起她放下的书看,抽空回话:“她说,她等会儿来庄园。”
艾玛丽丝迟疑道:“她们是不是还不知道玛莎复活了……”
下午,史蒂芬妮和在她家过夜的卡珊德拉拎着大包小包,快快活活地跑进庄园。
她和卡珊德拉约好,不在艾玛丽丝面前提起任何和法律、律师、工作有关的词,两人摆出最灿烂的笑容,挤开大宅的门。
迎接她们的人不是任何一个她们认识的人,而是一位优雅得体的年轻女士。
史蒂芬妮的笑容僵硬,脆得像一块冰。
她蹑手蹑脚地挪进来,眼神颤抖,和卡珊德拉咬耳朵:“最近出现了我不认识的蒙面人吗,还是布鲁斯又有采访了?”
她小声嘀咕:“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这位女士很眼熟。”
卡珊德拉戳戳她:“看上面。”
史蒂芬妮抬头,属于韦恩夫妇与小布鲁斯的画像悬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画像上玛莎夫人的面容与年轻女士一模一样。
史蒂芬妮打了一个哆嗦,她和卡珊德拉连唇语带比划:布鲁斯终于疯到带他爸妈去泡拉撒路了,还是他多出来一个妹妹?
卡珊德拉无辜地回望:我不知道啊。
玛莎不慌不忙,她招呼两个女孩儿坐到沙发上。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在地下的洞穴里忙碌,艾玛丽丝和另一个男孩还没醒。
玛莎暂时掌握了庄园的待客权力,她熟练地从茶水柜里找到阿尔弗雷德烤的曲奇,几十年过去,他还是把那些容易在空气里蒸发的美味藏在这里。
三人一人一块曲奇小口吃着,闲聊。
史蒂芬妮不会原谅艾玛丽丝了。
她马上要变身成紫色的蛇,现场表演褪皮。而艾玛丽丝居然在楼上睡觉!
她还不回消息!
玛莎很擅长从她人的只言片语中打探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这是贵妇人的社交技巧之一。
她知道两位姑娘对自己的身份有点怀
疑,但没关系,她得到了自己在网上查不到的信息。
“我以为布鲁斯虽然没结婚,至少会有一个固定女伴呢。
“他有一些。 史蒂芬妮心直口快。
等反应过来,她的微笑尴尬地钉在嘴角:“——没有一些,也就,几个?
“哦,
她向走出走廊的布鲁斯道:“看来你的感情生活非常丰富,儿子。
布鲁斯停住:“妈妈。
史蒂芬妮抽气:“儿子?
卡珊德拉张嘴:“妈妈?
阿尔弗雷德腔调古怪,如幽灵般翩然滑过:“真遗憾,布鲁斯老爷,您没有藏住自己花花公子的身份。
他遗憾道:“这么多年过去,玛莎夫人仍是庄园唯一的女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
艾玛还在睡
桶正在纠结穿什么能遮身上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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