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绒戴着唐麒给他特制的皮手套取那腐肉出来仔细查看,那腐肉有股浓烈的腥气,逼得姜绒止不住干呕。
唐麒回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把姜绒从桌旁拉开,“怎么了?”
姜绒摇摇头,“没事……就是太臭了,呃……”唐麒扶他坐下,从行囊里找出一个面罩,“戴上这个,别凑那么近,你的身子不如从前,别不当回事。”
姜绒从善如流,仰起小脸冲着唐麒,“你帮我戴嘛。”
唐麒心动极了,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即便是他的亲眷。
姜绒戴上面罩后,又去忙他的了。
唐麒也不耽误他,让跟着的三个弟子去厨房整理东西,等姜绒拟出方子就马上制药。他预想按照姜绒的能力,不出三日就能把解药制好,等解药制好,城中的同门也该把唐无双的据点找到,即便不能亲手炸了那种鬼地方,也可以让林纾去当杀人的刀。
也许还应该再见见林纾,这个愣头青,也不知道是真的愣,还是浸淫权术久了能演戏。
一个时辰后,姜绒将那个匣子拿到院子放到火盆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唐麒知道姜绒已经有答案了,便道:“去把衣服换了,洗个澡,好好清理。”
几个人抬了热水进房间,唐麒又往热水里扔了一个药包,药包里是驱邪解毒的药草,是姜绒自己配的。
姜绒脱了衣物连忙进桶里,唐麒仔细帮他挽起长发,免得他着凉受寒。
姜绒趴在桶边,舒服地叹了一声。好久没有这么集中精力解毒了,刚刚浑身骨头都酸痛不已,热水一泡,顿时舒爽了。
唐麒没有离开,干脆坐在桶边帮他擦身子,“累了?”
姜绒点点头,“嗯,不过还好这个毒不难解,里面的毒剂和唐明当时用的几乎一样,只是加了……”
唐麒问:“加了什么?”
姜绒睁开眼望向唐麒:“加了人血,是唐无双自己的血。”
唐麒动作一顿,当初乌长清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来培养唐无双的身体,一步步将唐无双制成百毒缠身的绝佳蛊虫养分,唐无双的血液里充满了世间奇毒,常人沾上一滴都会致命。
唐麒嗤道:“他倒舍得。”
姜绒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拿自己做筹码,整个九州能解他血中之毒的人,除了乌长老,也许就只有我了。”
唐麒问:“你想说,一旦解药出现,就瞒不住你在长安的事实?”
姜绒点头,“哥哥,我会不会连累了你?”明知唐帝的目标是他,他还是来了,还拉着唐麒一起来了。
“你我夫妻,自是一体。”唐麒说着,在姜绒唇上落下一吻。姜绒伸出纤细的白臂揽住唐麒,与他缠绵。
翌日,唐麒收到长安城中弟子的传信,林纾想要见他和姜绒。
唐麒告诉传信弟子:“和他说,我想见他时,自然会见。”
弟子领命,并把林纾的巡查路线交给了唐麒,“这是林纾最新安排的路线,那几个重要的点,我们今日就查清楚。只是现在城中看似守卫松散,但已经有人日夜盯梢我们落脚的客栈了。”
“你们在他们躲藏的地方设机关,不需要客气。”
唐门的机关要么不设,设了必然要一击即中。
传信弟子明白门主的意思:格杀勿论。
姜绒整理好药方就窝在厨房,当初为唐无双调理身体他做过很多记录,唐无双身上的毒要怎么解,乌长清在他成为圣子之后也都全部告诉了他,唐明炼制的毒尸他也认真研究过。
难的是,这些毒混合在一起后基本能在两天内致人死亡,即便不死,也会损伤脑子,成为一个废人。
玄法来看他,听了他的说法便知道姜绒就是能解开症结的人,“圣子阁下的判断没有错,现在只有那些服用过乌施主解毒丸的伤者还存活。”
姜绒问:“那这些人有多少呢?”
“只有二十人,其余伤者……业已归于极乐。”
姜绒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他们来得太晚了……
“你们的皇帝迟早要被贪欲害死。”姜绒不怕死地咒骂。
玄法吓得想捂住他的嘴,即便华严寺的后院厢房是没有外人出入的,这种话也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还请圣子阁下慎言,此处是长安城。”
姜绒冷哼一声,“无论哪里,拿自己的百姓当草芥,迟早会被百姓所厌憎。大师你们查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这些毒尸是谁出资炼制的?”
“圣子阁下,我们在天子脚下,即便是出家人,也无法对圣人之事置喙。佛家讲究缘法,既是缘法所至,又何必强求?”
“我却觉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不尽人事如何知道一定不能成事?”唐麒一直身体力行地教他,该拼该抢该做的事情就要用尽全力,即便不能成功,也不会事后后悔。
唐麒进了厨房,正好听到姜绒的话,走到他身边将他揽进怀里,“你在这里呆了许久了,去喝点热蜂蜜水,休息一会儿。”
姜绒摇头,“还有一刻钟就能熬好了,我再等等。”
“那你今天用了雨凝香了吗?”唐麒说着就从怀里掏出装雨凝香的瓶子。
姜绒啊了一声,“忘了……”
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写药方,写写改改就花了快两个时辰,午饭也没怎么吃就跑来熬药,这一天下来基本也没怎么喝水。
唐麒忍不住捏他的脸,“我说了,休息。”
说罢,唐麒叫人进来看火,将姜绒拦腰抱起,带回厢房去。
姜绒也不敢挣扎,毕竟是他理亏在先。进了房门后,姜绒搂住唐麒亲了好几下,“哥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唐麒将他放到罗汉床上,把桌上的蜂蜜水递给他,一个小茶壶满满的。姜绒连忙吨吨喝起来,然后把雨凝香也一口咽了。
唐麒无奈极了,等姜绒吃了喝了,就把他抱在怀里,“眯一会儿吧,药熬好了我叫你。”
姜绒抬起眼眸看唐麒,乖顺地趴在他怀里,“哥哥,我让你担心了。但是,你别怕。”姜绒握住唐麒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一定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成亲前,他其实是想着,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在这些日子里,他想好好陪着唐麒,想让唐麒尽量开心一些。成亲后,他日日都是泡在唐麒给他做的蜜罐子里,他舍不得这个幸福,他贪心了,想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最好永远都不结束。
何况现在他身子真的好了许多,一定可以解决所有所有的问题。然后,和唐麒白头到老。
“记得你说的话。”唐麒低头咬他的鼻尖,“骗人的是小狗。”
姜绒笑了,“我才不当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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