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落难王爷


    “我知道。”田恬直接道。


    老倌道:“走吧, 大家都出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曾经是霜王爷,如今就算是被贬为庶人, 怎么说都是女皇的女儿,给几分薄面总是不会错的。


    众人刚出房门, 张哥哥就忍不住发作了:“空有皮囊,色迷心窍,冯清昏迷不醒,她还想着和他睡在一处占他便宜,真是气死我了。”


    有人公子出声附和:“之前后院就有几百小侍,本就是个□□熏心之人,还能指望她有多好!”


    “太过分了, 一来风雪院就要睡觉,这大白天的,她竟丝毫没有避讳。”


    老倌叹气:“她如此急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证明冯清对她还有吸引力,她还没有抛弃冯清的想法。”


    柳枝想说霜娘子不是那样的人,可他人微言轻,不敢多言。


    田恬脱掉鞋袜, 径直上床,把冯清紧紧搂入怀中, 默默运转龙诀,试图帮助他。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 第一次离这么近看他。


    他的皮肤很白, 头发如墨。


    脸似雕刻般轮廓分明, 剑眉斜入鬓中, 鼻梁高挺,双唇很淡没有血色。


    下颚瘦的尖细了,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他的长相和她想象中相差无几,很俊美魅惑却没有丝毫女气。


    是一只收起锋利爪子的病狐狸。


    田恬摸着他的脸,叹气道:“清郎,你可要早点醒来,妻主来接你回家了。”


    连着三日,田恬除了吃饭洗漱,她都在床上陪着冯清,默默运转龙诀,为他治伤。


    就连大夫过来给冯清把脉,她也是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握着冯清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众人看在眼里,一个个看不惯田恬的很,私下里没少议论她。


    “我在风雪院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急色之人,这都三日了,她竟然一刻也不愿松开冯清。”


    柳枝小声道:“也许是霜娘子太担忧清公子了,奴才之前在小院伺候清公子,亲眼见霜娘子很爱重清公子的。”


    “什么爱重不爱重的,我瞧着她就是个色中饿鬼。”


    “真替冯清不值,他付出一切选的却是个这样的货色,还不如大早上倒夜香的女娘。”


    田恬不知道她已经成了舆论中心了,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如今她只想冯清能赶紧醒过来。


    “大夫,冯清已经昏睡好几天,怎么还不见醒来的迹象?”她运转龙诀帮他也有三日了,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夫叹气:“他伤的太严重了,虽然对比前几日有点好转,但从二楼摔下,岂是小病,我建议去请京中颇有名望的刘大夫,她或许能有办法。”


    田恬明白了,连忙找了老倌,请他派人去请刘大夫。


    老倌告诉她:“请刘大夫可是很贵的,没有一千两银子,可请不动她。”


    田恬点头:“我有。”


    她的眼睛好的快,没花多少冤枉钱,刘大夫只收了她一千两银子,冯清还存了不少,她这次过来,把剩余的一千五百两全部带上了。


    老倌见她颇有诚意,愿意为冯清花重金,终于看她顺眼一些。


    很快刘大夫也请来了,为冯清把脉后,叹气道:“我恐怕也是无能为力,想要治好他,需要太多名贵药材,我等一己之力是凑不齐的,如今想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田恬心情起起伏伏,连忙道:“刘大夫,还有什么办法,您快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做到。”


    刘大夫道:“此前你去做,应该不难,但是现在哎。”


    “刘大夫,您但说无妨,只要您说出来,其余的我来想办法。”田恬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如今唯一的办法,是能调动太医院的太医和药为他所用,他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他怕是活不过两月。”刘大夫语重心长。


    老倌和一众公子闻言,一个个面如死灰,有的人甚至当场流泪。


    冯清的命也太苦了。


    田恬脸色也不好看,按照原主的记忆,等女皇想起她来,恢复她皇女身份,得三年以后了。


    冯清是怎么都等不得的。


    刘大夫走后,田恬把老倌和一众公子也请了出去,她躺在冯清旁边,源源不断为他输送龙诀气息温养他。


    若是冯清醒着,她还可以教他龙诀,让他慢慢好转。


    可他昏迷不醒,她真是无从下手。


    要想救他,就必须得到太医院的支持。


    想动太医院的东西,唯有女皇才可以。


    也就等于她必须让女皇在最短时间内认可她。


    田恬开始仔细回忆上辈子的事情,试图从上辈子里找到机会。


    苦思冥想两日,田恬终于想到上辈子这段时日,女皇要出宫微服私访,届时会遇到刺杀,她还伤了手臂。


    这件事情当时闹的挺大的,所以原主记忆里才有隐约记忆。


    上辈子女皇能恢复原主身份,可见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只要她利用好了这次机会,她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田恬心里有了主意,立刻起身去找老倌。


    “风叔,我还有些要紧事要处理,冯清就麻烦您帮忙照顾了。”


    老倌点头:“你去忙吧。”


    “多谢。”田恬离开风雪院。


    张哥哥忍不住骂了:“她是什么意思,觉得冯清没得治了,她就撒手不管了?”


    “太过分了,前几日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差点还信了她是长情之人,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个厚颜无耻的登徒子。”


    “冯清真是太傻了,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的生不如死,如今还没死呢,就被抛弃了。”


    “这天底下的臭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田恬回到家之后,就开始研究怎么和女皇巧遇。


    为了更形象生动一些,她跑到码头去做苦力。


    主要是为了遇到女皇之后,能看起来更可怜一些。


    原主之前是皇女时,只知招猫逗狗玩男人,不务正业,是皇女里出了名的纨绔。


    她如今落魄去干体力活,也算合情合理。


    田恬算着日子过去的,在码头干了五日,果然,在第六日的时候,看到女皇带着三个属下在湖中游船。


    女皇四十多岁,是个中年美妇人,身上威严尽显,哪怕穿着便服,也不同凡响。


    机会终于来了。


    田恬一直默默小心跟着。


    她跟着的第一时间,就被暗卫发现了。


    暗卫认识田恬,没有直接驱赶,而是先去请示女皇。


    “陛下,有个人长的有点像五皇女,从您游湖之后,就一直跟着您,奴婢瞧她没有恶意,您看”


    女皇皱眉,自从把老五贬为庶人后,她没有刻意去关注过,只是前段时日偶然得知她瞎了眼睛,因着老二谋反一事,她恨透了这不争气的女儿,也没有管她死活。


    她现在眼睛好了?


    竟然还跟着她?


    难不成想在她面前求情,让她收回成命?


    “就让她跟着吧,朕就当不知道。”说到底还是自己亲生的,舍不得驱赶她,而且她也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


    田恬一连跟了两日,寸步不敢离开,女皇住客栈,她就在客栈外面守着,万幸现在是夏天,在外面待一宿也不冷。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瞒不过暗卫,但没人驱赶她,就证明女皇对她还是有点情面的。


    若是利用好了,大有可为。


    这日,女皇微服私访结束,终于要回宫了。


    田恬也开始紧张起来。


    上辈子女皇遇袭就是回宫的路上。


    田恬依旧不紧不慢跟着,走到离宫门不远的一处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拿着寒光长剑从房顶飞跃而下,瞬间把女皇等人围的结结实实。


    十几个暗卫也从暗处飞身而出,众人齐齐围着女皇,把她包裹在最里面。


    两方人马迅速厮杀起来,刀光剑影,鲜血飞溅,低吼痛喊,断肢随处可见。


    双方人马皆有死伤,现场血腥味漫天,哪怕田恬离得远,也闻着难受。


    黑衣人有备而来,一波接一波,很快暗卫们就很难顾及女皇。


    保护起来愈发吃力。


    女皇不得已拿起剑搏杀,她虽然高高在上,但每日都有练武,打杀起来丝毫不比暗卫差。


    田恬一直算着时间,上辈子女皇受伤,京城巡逻的侍卫得到百姓举报,及时过来,才逼退了黑衣人。


    田恬不断靠近,寻找合适时机,去帮女皇挡那一剑。


    没错,她就是要上演一出苦肉计。


    只有女皇对她心软,恢复她皇女身份,她才能调动太医院救治冯清。


    为了冯清,哪怕她被刺一剑,也无所谓。


    冯清能为她不惜设计从二楼摔下一楼,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做这一点,又能算的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田恬瞅准时机,眼见女皇避不掉那一剑,她飞身冲进黑衣人群,直接以身体挡在女皇身前。


    只听见噗呲一声,长剑进入身体,剧痛袭来,她愣愣的看着从她胸口穿过的利剑


    女皇眼如铜铃,声音悲凄震惊:“老五!”


    “母皇,您没事就好。”田恬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软软倒在女皇怀里。


    这时候巡逻的侍卫也赶到了,黑衣蒙面人见刺杀不成,第一时间选择撤退。


    女皇抱起田恬,大声道:“回宫,立刻传召太医。”


    众多侍卫护送女皇回宫,田恬直接被带去女皇所住的凤凰殿。


    女皇亲自照顾她,引的宫中震动。


    田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来,就看到旁边守着的小太监惊喜道:“五皇女,您醒啦。”


    小太监的声音很正常,没有一点尖细的感觉,应该是没有净身的缘故。


    这个世界女尊男卑,小太监们在宫中伺候,无需净身。


    田恬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这里是皇宫?我睡多久了?”


    “您已经足足昏迷六日了,女皇陛下极为担心,每日都过来看您。”


    田恬颔首,心里着急的厉害,她昏迷了六日,也不知道风雪院的冯清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她看了看胸口包扎的白布,心中十分无奈,她算的极好,连挡刀的姿势都是计算好的,以为只伤到胳膊,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差点她就把自己玩脱了。


    苦肉计不可取啊。


    田恬作势要下床,小太监连忙道:“五皇女,您还有伤在身,不可乱动。”


    田恬苦笑:“我现在已经是庶人了,哪里还是什么五皇女,皇宫这种地方,不是我这种人待的,我还是出宫吧,不给母皇添麻烦。”


    小太监道:“女皇在您昏迷的第二日就恢复了您的身份,您现在就是五皇女。”


    田恬以为还要激一激才能恢复身份,没想到女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速。


    就在这时,田恬听到一阵脚步声,猜想是女皇得知她醒的消息赶过来了。


    她连忙掐了一把大腿,眼泪水夺眶而出。


    女皇一进门就看见女儿哭,连忙上前:“老五,可是伤口还疼的厉害?”


    女皇十分有耐心,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招猫逗狗的老五,竟然在最危急的关头,挺身而出为她挡刀。


    太医说了,那剑只差一点点就刺到心脏了。


    老五为了救她,差点连命都没了。


    “女儿给母皇请安。”


    女皇连忙免了她的礼:“你现在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田恬擦了擦眼泪:“多谢母皇。”


    女皇问:“可是伤口疼?”


    田恬摇头:“不疼,女儿是高兴,女儿听小太监适才说起,您已经恢复了女儿的身份,我就知道您不会不要女儿的。”说到这里,田恬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女皇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得很。


    “经过这件事朕也看清了,你能在如此危急关头不惜性命救朕,绝对不会是个谋逆之人,老二之事应与你无关,之前是朕一时糊涂,冤枉了你,老五啊,你可怪朕?”


    田恬连忙摇头:“当女儿的哪有怪自己母亲的,要怪就怪当初女儿识人不明,分不清好坏,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是朕的过失,让你被冤枉,听说你之前还瞎了眼睛?”


    “这不是母皇过失,是女儿心思不纯,女儿当初见母皇重视二姐,也存了巴结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在二姐谋逆之时,还分不清是非,和她站在一起,这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女儿是帮凶。”随即说了她被贬为庶人后的日子:“女儿经历了这一遭,也看清了很多,明白了谁才是该好好珍惜之人。”


    女皇也没想到一个小侍竟然为女儿做了如此多。


    “那个小侍该好好奖赏,朕赏他黄金千两。”


    田恬连忙道谢:“多谢母皇赏赐。”随即道:“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母皇恩准,女儿想请个太医为他治伤,他自从二楼摔下之后,伤到了根本,女儿去码头做苦力,就是想挣钱为他治病。”


    “准了。”既然是至情至性之人,救治是情理之中。


    “多谢母皇。”田恬喜不自胜。


    女皇直接道:“这段日子,你好生在皇宫养伤,伤没好之前,不许出宫。”女儿的心思都飞到宫外了,她岂会看不出来,她本不欲多管年轻人的事,但老五也伤到了根本,若不好好调理,以后会落下病根。


    她终究是欠了老五,想要好好弥补她。


    田恬闻言,知道自己拗不过女皇,只能答应:“女儿都听母皇的。”


    女皇满意点头:“朕还有不少政务要处理,你好生歇着。”


    “女儿恭送母皇。”田恬道。


    *


    田恬恢复皇女的圣旨昭告天下,京城最近几日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冯清醒来两日了,自然也知道妻主恢复身份的消息。


    他躺在床上木愣愣的,看起来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


    老倌和一众公子看着不忍。


    “冯清啊,你别这样,咱们的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冯清眼角流出晶莹泪珠,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和妻主分离,但没想到会这么的快,快到让他猝不及防。


    “爹爹,众位哥哥,你们不用担心,妻主大喜,我也替她高兴,这是大好事。”


    老倌于心不忍,冯清太可怜了,把自己弄的一身伤,罪魁祸首却走了。


    恢复皇女圣旨已经下达了好几日了,那负心女还未露过面,做的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直接把冯清弃了。


    张哥哥也忍不住抹眼泪。


    老倌开口又道:“冯清啊,武安将军那边来信了,武安将军已经回来了,只等咱们这边安排,她随时可以过来。”


    冯清道:“爹爹,如今儿子这身子恐怕无法伺候人了,您去拒了吧。”妻主眼睛已经好了,他现在只想守着这干净身子,哪怕妻主不要他,他也不会接客了。


    老倌道:“武安将军说了,他想让你进府为侍,你身上的病,她会想办法帮你治好。”


    那可是武安将军,女皇跟前的大红人,她进宫请太医不是难事。


    冯清心里只有妻主一人,根本容不下其他。


    “爹爹,儿子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儿子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您帮儿子去拒了武安将军吧。”


    老倌叹气:“你真是个傻孩子,你会后悔的。”


    冯清笑了笑,没多说话。


    翌日,女皇的赏赐和太医进了风雪院。


    当然,是隐秘进去的,女皇赏赐小倌院的人总归是不好听的。


    老倌和一众公子又开始羡慕了。


    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白银,这笔银子足够普通人过大半辈子了。


    “女皇赐下重赏,这是买断他和霜王爷的情分吗?”


    “还请了太医过来为冯清诊治,当真是皇恩浩荡。”


    “我瞧着女皇肯定有这意思,或许其中也有霜王爷的意思,皇室之中,怎能容纳名声污秽之人!霜王爷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肯定是想太医治好冯清身子,让他拿着一千两黄金自行离开京城,以后再也不见。”


    张哥哥又忍不住抹泪:“虽然这是冯清最好的结局,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哭,霜王爷也太无情了,她之前来风雪院,明明已经知道冯清卖艺不卖身,他身子如今还是干净的,真的太残忍了。”


    冯清自然也猜到了,心里难受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乖巧配合着太医诊治,积极喝药,争取让身体早日好起来。


    他不想成为妻主的拖累。


    若是妻主想让他离的远远的,他好了之后,就离开京城。


    能伺候她一段,已经是他的福气,他没什么遗憾了。


    田恬在皇宫养了七日,每日看望她的人不知凡几。


    除了后宫众位贵君皇夫外,就连皇太女都亲自看她,给她送了一大堆的礼物,她一下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第八日,田恬实在待不下去,请示女皇要求出宫。


    她练习龙诀,身体恢复的快,在加上太医医术高超,辅以名贵汤药,她已经能正常下地走路。


    女皇见她一心想出去,只好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女儿的心都飞出去了。


    田恬得到自由,出宫的第一时间直奔风雪院。


    冯清如今身子好了许多,正坐在阁楼看风景,与其说是看风景,还不如说是发呆。


    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家的那个方向,脑海里是两人甜蜜恩爱的场景。


    田恬走过去,他都不知道,看着他孤单悲伤的背影,心好像被刺了一下。


    “清郎。”


    温柔缱绻的声音透着无尽思念宠溺,冯清连忙偏头看她,平静的小脸瞬间激动起来,无神的眸流出眼泪。


    “我回来了。”田恬再也控制不住,把他搂入怀中。


    “妻主。”喊出声发现称呼不合适,连忙改口:“霜王爷,奴家终于等到您了。”


    他只是一个小侍,没有资格喊妻主。


    之前霜王爷被贬为庶人,他大着胆子喊妻主,如今她已恢复身份,他自知是不配的。


    田恬无奈摸了摸他的发顶:“这才半月不见,怎么连称呼都忘了?”


    冯清泛红的眸看着她:“您现在恢复身份了,奴家不能没有规矩。”


    “以后还是喊妻主,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妻主。”田恬在他额间印下一吻。


    冯清眉眼弯弯,双眼笑成了月牙,妻主这么说,她还是要他的。


    “妻主,奴家还可以做您的小侍吗?”冯清清脆声音里透着魅惑,活像一只争宠的男狐狸。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2章 落难王爷


    田恬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叫什么话,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冯清笑着就哭了。


    田恬大惊:“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冯清晶莹的泪珠往下滴:“奴家这样的身份,本就配不上妻主,妻主还愿意不计前嫌要奴家, 奴家是高兴的哭。


    奴家可以跟妻主发誓,奴家虽然名声脏了, 可奴家的身子没脏,奴家从始至终只伺候过您一人,哪怕是上次接客,奴家也是想着拼死搏个医药费,从未想伺候那吴大人。


    奴家心里只有妻主一人。”


    吴大人作恶多端,又是管理国库的大贪官,他从她手里搏点银子, 没有任何愧疚。


    田恬心里不是滋味的很,听别人说和亲耳听他说,感觉完全不同。


    心疼极了。


    “真是个小傻子,我都明白的,也从未嫌弃过你。


    你在我最危难时付出那么多,若不是你,哪有今日的我。


    我心里对你只有感激,只想对你好。


    以后不许再做傻事,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冯清感动的不得了:“奴家都听妻主的。”


    “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田恬道。


    冯清笑的开心极了, 他知道妻主心里是有他的,就足够了。


    “赶快收拾一下东西, 我带你回王府养伤。”田恬道。


    冯清这才发现妻主脸色不好, 很是担忧:“妻主, 您可是身子不适?”


    田恬如实把女皇遇刺, 她挡刀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我在宫中期间也想给你递信,但事关母皇微服出巡遇袭,母皇把此事压下,定有缘由,故而没有给你去信。”


    凡是从宫中出去的信件,会有专人检查,且她当时刚恢复身份,有无数人盯着她,她写一封信,不知道会过多少双眼睛,以防万一,她只能按兵不动。


    冯清心疼的不得了,眼泪水像决堤似的:“妻主,您让奴家看看伤口。”


    “如今已好的差不多了,没有大碍。”田恬帮他擦眼泪,虽然她看男子哭有些别扭,可冯清哭的毫不女气,只有对她满满的心疼。


    “奴家要看。”冯清自责极了,妻主在宫中生死未卜,他却在宫外疑神疑鬼,怀疑妻主不要他,他真是该死。


    田恬拗不过他,只能把伤口给他看。


    虽然已经养了半个月,但伤的太重,还是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结了厚厚一层痂。


    “妻主,您受苦了。”


    “已经不疼了,没事的。”被人关心的滋味,田恬很受用:“不能经常哭,太医说要保持良好的情绪,有利于养病。”


    冯清点头。


    “快去收拾吧,马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好。”


    冯清的东西很少,一刻钟左右,两人相携着走出房间。


    老倌和一众公子都在门外候着,见两人携着手出来,一个个眼里带着笑意和羡慕。


    众人行礼:“见过霜王爷,清公子。”


    田恬免了他们的礼,还客气的表示一番感谢。


    冯清也亲自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这段时日照顾,他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众人目送两人上了马车,才敢出声。


    “我们都以为冯清是个傻的,现在看来,冯清才是最清醒的那个,慧眼如炬,赌到霜王爷的心了。”


    “冯清名声臭成这样,霜王爷还愿意亲自来风雪院接他,确实对他上了心。”


    “希望冯清以后在王府能过的好,霜王爷可以一直宠爱他。”


    老倌摸着怀里的二百两黄金,笑的合不拢嘴:“做人只要有良心,日子肯定不会差的,以后你们存够了赎身钱,尽管来找我,若是想一直在风雪院做下去的,大不了以后专门建一所宅院,兄弟们一起养老。”


    这二百两黄金是冯清给他的,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自然是收了,自从霜王爷落魄后,他没少帮冯清,这钱收的理所应当。


    “多谢爹爹。”众位公子真心敬服。


    对比其他小倌院,风雪院待遇确实是众多小倌院最好的,最重要的是爹爹从来没有逼迫他们,有时候还会帮他们应付客人,他们出身虽苦,可还能在苦中尝到一点甜味,他们也很知足。


    回到王府,田恬带着冯清去了翠柳院。


    “以后你就住这个院子,里面已经收拾好了,你去看看可还满意,若需要添置的,只管吩咐管家安排便是。”


    冯清震惊至极,噗通一声跪下:“妻主,这翠柳院是正夫住的院子,奴家万万不敢住。”


    他能重回妻主身边做一个小侍,已经很满足了,哪里敢不知天高地厚,住进正夫住的院子。


    田恬现在给不了冯清承诺,若是现在就找母皇赐婚冯清为正夫,母皇决计不会同意。


    不过,在她心里,冯清就是她唯一正夫。


    她以后也不会有其他男子。


    田恬亲自把他搀扶起来。


    “府里现在只有你一人,这么好的院子放着也是浪费,让你住就住。”


    冯清惶恐:“尊卑有别,奴家不敢。”


    田恬在他耳边低声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正夫。”


    冯清眼眶又忍不住红了:“妻主,奴家不配。”能得妻主这话,他已知足,只是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王夫之位,必须由身份贵重的官家公子才能胜任,他一个小倌院出身,完全够不上,就算妻主想让他上去,女皇也断然不会同意。


    “我说你配你就配,清郎,你只管住进去,没有人敢妄论什么。”


    冯清拗不过田恬,只好住进去。


    翠柳院样样都是极好的,全是按照正夫规格来实行的,光是伺候的小厮都有二十多个,冯清坐在上首受众人叩拜,局促的不行。


    田恬从旁教导他,让他慢慢习惯。


    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喝药,甜蜜的很。


    晚上睡觉,田恬自然是忍不住的,已经很久没和冯清亲热了,哪怕她现在身上有伤,丝毫不影响她的下半身。


    女人至死是少年啊。


    田恬深吸了口气,冯清现在还在将养中,压根不能伺候,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他。


    冯清自然也感受到了妻主的难受。


    “妻主,您要是忍不住,奴家可以伺候您的。”


    田恬想也不想的拒绝:“胡说八道,你现在身上还有伤,仔细将养着,我忍忍就过去了。”


    冯清沉默片刻,开口道:“奴家瞧着院子里有个叫福子的小厮长的不错,人也乖巧,要不给妻主开了脸伺候着?”


    田恬当即就不开心了:“你就那么想把我推给别人?”


    冯清贝齿紧咬着:“奴家舍不得妻主,可更不愿见到妻主难受。”


    他必须习惯妻主不是他一个人的,现在王府虽然只有他一人,可往后会越来越多的。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他大度一些,也许妻主会觉得他懂事,宠他的日子久一些。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只想好好和你过日子,没有其他人。”


    冯清感动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心胀的满满的,这日子美好的就像是做梦似的。


    梦幻且不真实。


    “妻主,奴家爱您。”冯清主动移到田恬怀里。


    田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被他引了上来。


    不能控制下/半/身的滋味,真是太痛苦了。


    气息愈发急促,脑门上有汗冒出。


    冯清哪里不知妻主这是想的厉害了。


    算这日子,他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好好伺候妻主了。


    中途妻主肯定没找过别的男子伺候,旷了太久。


    “妻主,就让奴家伺候您吧。”看她难受,他心疼的厉害。


    “不成。”她不能不考虑他的身体。


    冯清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奴家这张嘴不仅可以用来说话,也可以哄妻主开怀。”


    田恬瞬间就明白了。


    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以前的画面,虽然那时候她看不见,可其中的感受实在妙不可言。


    田恬没什么好拒绝的,拍了拍他的发顶:“好好伺候,若是伺候好了,妻主重重有赏。”


    冯清笑着点头。


    翌日,如流水的赏赐送进了翠柳院。


    就连柳枝都被送进来伺候了。


    跪着请安:“清公子,托了您的福,霜王爷见奴才伺候得当,特意把奴才赎出,以后专门伺候您的起居饮食。”


    冯清坐在上首,手里端着热茶,心里美美的。


    妻主为他设想周到。


    特别是各色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堆了大半个屋子,整个人都傻了。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重的赏赐。


    以前的王夫和最受宠的玉侧夫,也没有这么盛宠厚赏。


    妻主待他真是用心。


    亲自搀扶起柳枝:“快起来,以后好好在王府做事,我和王爷都不会亏待你。”


    柳枝笑道:“奴才明白。”他真是无比庆幸当初去小院照顾了清公子一段时日,否则哪有这么好的日子。


    不仅从风雪院出来了,还在王府当差,何等风光体面,以后谁也不能小瞧了他去。


    田恬在书房看书,现在眼睛好了,她必须快速了解大凤王朝,想要让冯清过的好,只有她在大凤王朝真正站稳脚跟才行。


    管家进来回话:“王爷,已经把赏赐如数送到翠柳院了。”


    田恬放下书,问道:“清公子可高兴?”


    一想到昨晚魂都快吸没了,她就忍不住口干舌燥,立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真真是个吸人魂魄的男狐狸啊。


    “高兴,清公子脸上一直挂着笑。”管家道。


    田恬点头:“告诉清公子,本王中午去翠柳院用午膳。”


    “是。”管家立刻去了。


    到了饭点,田恬赶紧往翠柳院去了。


    冯清带着柳枝站在院门口等着,活像是一尊望妻石。


    田恬就笑了,脚步加快走过去,顺势牵着他的手:“身子不好,就好生在房里将养着,大热天的日头毒的很。”


    冯清笑盈盈:“奴家身子无碍,就想出来等您,奴家心中欢喜。”


    田恬没脾气了,男人以她为天,感觉不赖,很受用。


    饭桌上,冯清不停给她布菜,她也礼尚往来,给他夹了不少,又把男人感动的眼圈泛红。


    田恬注意力却不在他的眼睛上,而是在他的唇瓣上。


    他的唇瓣居然肿的!


    早上离开的时候冯清还在睡,她也没注意,如今两人近距离用饭,她才发现肿的还有点厉害。


    很可能是昨晚伺候的时候,时间太长,用嘴过度!


    田恬就有些不自在了。


    “嘴巴疼不疼?”


    冯清小脸泛红:“妻主,奴家不疼。”


    伺候她,他心里开心着呢。


    妻主宁愿陪着他,也不愿意去宠幸别的男子,他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似的。


    嘴唇肿了一点而已,算不得什么。


    他甘之如饴。


    “等会我派人去太医院拿一罐药膏送来。”


    她算是见识女尊的男子有多娇弱了,必须得细心呵护才行。


    冯清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妻主,只是嘴巴肿了一些而已,也不疼,不用如此麻烦。”


    “你是我的人,再麻烦我也愿意。”田恬笑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冯清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顿午饭,两人吃的十分开心。


    田恬在翠柳院午睡,醒了之后就教冯清龙诀。


    冯清这次伤的很重,哪怕太医在给他调养身子,他也好多了,终究是伤到了根本。


    学龙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让他和她白头到老,只有龙诀才能做到。


    田恬对爱人从不吝啬。


    冯清听闻妻主要教他读书认字,心下高兴的不行。


    只要多和妻主相处,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种字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不好学,你先一天练习一个字。”


    冯清点头:“妻主,奴家不会让您失望的。”


    田恬笑了。


    她现在也在养伤期间,女皇让她在府中好生休养,并没有给她事情做,她闲着也是闲着,陪在冯清身边腻歪着,感觉很好。


    白日,两人成双成对,在书房里红袖添香。


    夜晚,田恬日日宿在翠柳院,哪怕冯清身子不适不能伺候,她依旧没有找其他人的意思。


    冯清也没让田恬失望,身子不能伺候,就用旁的法子,总能让田恬酒足饭饱。


    整个王府的小厮都在感慨,他们还从未见过霜王爷如此宠爱一个小侍。


    真真是独得爱宠!


    这日,田恬正在教冯清写字,管家送了一封拜帖过来。


    “王爷,是大长皇子府送的拜帖。”


    田恬心里咯噔一下。


    大长皇子是女皇的哥哥,身份尊贵,不仅如此,他还是她的岳父大人。


    原主之前的正夫是大长皇子所出的嫡公子,名叫周嵩,两人是表姐弟关系,长辈觉得两人合适,就赐了婚。


    两人成亲四年,感情一直不好,原主风流成性,后院几百个小侍,哪里会把心思放在正夫身上。


    时日一长,周嵩对原主也寒了心,从不争宠,成婚四年,一直未有身孕。


    也是周嵩身份高贵,原主被贬为庶人之时,他才敢一封和离书自请离去,若换做平常正夫,谁敢在最危难时落井下石,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冯清脸色微微发白,双手紧紧拽着衣摆:“妻主,是不是王夫要回来了?”


    如今妻主恢复了王爷身份,王夫家又送了拜帖过来,不难看出正夫要回归。


    田恬瞧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发顶:“想太多,只是送来拜帖而已,我和他本就是表姐弟的关系,我恢复王爷身份,他和长辈一起过来祝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从你家妻主得了母皇喜欢,每日接到的拜帖不知凡几,都是上赶着恭维的,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打鼓,摸不准大长皇子带周嵩前来拜见是何意思,拜帖上面写着三日后过来,问她是否有空。


    上辈子原主恢复身份,是三年后的事情,那时候的周嵩,已经改嫁了,也就没有送拜帖这么一回事。


    哎,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冯清故意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妻主,其实正夫这人挺好的,出身高贵,品貌一等,又是好性的人,从未为难过奴家这等不起眼的小侍,他能回来,奴家也为您高兴。”


    只有那样的贵公子,才能配得上妻主。


    田恬瞧他笑的比哭都难看,忍不住打趣道:“你真高兴?瞧着一脸的怨夫样,要不去照照镜子,自己好生看看?”


    冯清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妻主,奴家不是妒夫,奴家是真的为您高兴。”


    田恬没想到随口打趣,就把人吓到了,亲自把人扶起来:“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冯清委屈巴巴:“奴家真的不是妒夫。”


    田恬无奈:“你就算是妒夫,我也喜欢。”


    口是心非的家伙,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嘴里还犟得很。


    冯清脸色好看了,顺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以后王府后院的男人会越来越多,只要妻主心里能有他一个位置,他就知足。


    田恬回复了拜帖,三日后有空,他们可以上王府拜见。


    夜晚,冯清可着劲伺候,田恬魂飞天外。


    “清郎,可以了,够了,叫水。”田恬服了他的本事了。


    冯清这才放开了她。


    两人洗漱好后,田恬感觉整个人还是飘着的。


    “清郎,今晚你可真热情。”


    冯清笑盈盈看着她,一双眼睛布满爱意:“妻主满意就好。”


    田恬自然满意,冯清的本事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能让她连着三四次,嫪毐也没他有本事。


    冯清只想用这些本事,让妻主印象深刻,以后别的男子进府,他不会被忘记。


    田恬要是知道冯清的想法,肯定会说一句心机男人,她确实忘不掉他的本事。


    哪怕她活了那么多世,他这本事也是佼佼者里面的佼佼者。


    *


    三日后,田恬起了个大早,早早洗漱收拾整齐,准备迎接大长皇子等人到来。


    冯清和她一起起床的,伺候她穿衣裳,忍不住道:“妻主,奴家想了一晚,还是觉得住在翠柳院不妥,奴家还是赶紧搬出去吧。”


    这翠柳院以前是王夫住的,之前王夫没回来,他住了也就住了。


    如今正夫就要回来了,他不能继续不懂事。


    妻主宠他是一回事,他不能恃宠生娇又是另外一回事。


    田恬皱眉:“你不用想那么多,我让你住着你就住着。”


    别说她不知道大长皇子和周嵩过来所谓何事,就算周嵩真的想回来,她岂会轻易同意?


    再者,她觉得周嵩对原主没感情,既然已经和离了,他肯定也不想回来。


    田恬侯了一上午,迟迟没等到人,快到午时,大长皇子府才递来消息,周嵩昨夜感了风寒,如今正在发高热,不能过来。


    田恬很无语,这不是耍人玩?


    不过面上也没生气,十分大度的关心了几句,把人打发了。


    冯清得到这个消息,也松了口气。


    王夫晚一日回来,他就能多霸占妻主一日时间。


    田恬没把周嵩放心上,日子继续过着,每日和冯清红袖添香,很是惬意。


    一月后,她的身子彻底痊愈,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好的不能再好。


    冯清养了一个月,气色看着也很不错,有太医院的良方进补,还有田恬每晚睡觉用龙诀温养他,他整体状态也是不错的。


    田恬虽然在教他龙诀,但还在练字阶段,他自身还没有效果。


    这日天气晴好,田恬正想带着冯清出去街上逛逛,管家焦急来报:“王爷,刚刚大长皇子府传来消息,王夫他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这话如平地惊雷,炸的田恬反应不过来。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上吊?人怎么样?救回来了吗?”


    管家道:“幸亏发现及时,已经救回来了,不过王夫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大长皇子府那边希望您能过去看望一下。”


    田恬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本王知道了,备车,本王立刻过去。”


    就算她和周嵩和离了,就凭他们是表姐弟的亲戚关系,大长皇子请她过去,她也必须过去一趟。


    “清郎,抱歉了,只能改日再带你出去逛。”


    冯清善解人意道:“妻主,奴家没事,您还是先去看王夫吧。”


    田恬皱眉:“我和周嵩已经和离了,以后不要称他为王夫,对人家声誉不好,对我的声誉也不好。”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3章 落难王爷


    冯清愣住, 女人也会怕清誉受损?


    田恬郑重点头,表明她很在意。


    “我走了,你若是闲着无聊想出去, 多带几个侍卫就行。”


    冯清道:“奴家哪也不去,就在王府等您回来。”


    田恬柔了目光:“好, 我尽量快去快回。”


    快步出府,坐上马车径直往大长皇子府驶去。


    两座府邸相隔三条街,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田恬一下马车,就有专门的人出来接她。


    “小人见过霜王爷。”行礼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靛青色衣袍,看起来像是个管家。


    田恬颔首:“带本王去见周嵩表弟。”


    “是。”女人走到前头带路。


    大长皇子府很大,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田恬终于到了周嵩所住的松涛院。


    还未进去,就先听到屋内传出一阵哭声。


    管家边走边大声唱报:“霜王爷驾到。”


    片刻,屋内以大长皇子妻夫为首,乌拉拉出来一堆人。


    大长皇子瞧着三十多岁,是个气度不凡的俊大叔,他眼眶通红,还在流眼泪。


    旁边的大长皇子妃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容貌不错, 微微有点发福,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福相。


    她此时心情也不算很好, 绷着个脸显得十分沉重。


    女婢小厮们齐齐行礼:“给霜王爷请安。”跪了一地。


    “不必多礼。”田恬说完,微微躬身向大长皇子夫妻施礼:“给舅舅舅母请安。”


    大长皇子免了她的礼, 看她神情很冷淡。


    自己的儿子嫁过去被冷落四载, 换做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既然来了, 就进屋吧。”


    田恬点头, 跟上他们的步伐,边走边问:“表弟如今怎么样了?”


    大长皇子显然不想回她,皇子妃开口接话茬:“幸好救的及时捡回一条命。”


    进入房中,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如死灰的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五官清隽,身上透着一股子清冷骄傲。


    他双眼红肿,像是撕心裂肺哭过。


    嫩白的脖颈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淤痕,看上去十分可怖。


    看到她过来,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直接无视了个彻底。


    田恬知道男子对原主有怨,对她寒了心,所以才会这般。


    田恬无奈叹气:“表弟,表姐来看你了。”


    男子偏过头去,不想看她,不想听她说话,好似极为厌烦她。


    田恬也很尴尬,是他们把她喊过来的,如今她过来了,又是这样的


    大长皇子此时开口道:“五王爷,如今你也看到嵩儿惨状了,当舅舅的希望你能看在,曾经嵩儿伺候过你一场的份上,放了他吧,这样逼他,真的会把他逼死的。”


    大长皇子妃虽然是女子,但这个家里夫郎位尊,她等夫郎说完才道:“若没有今日之事,我们也愿意让他回去继续当五王夫,可嵩儿性子高傲,无法释怀之前种种,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田恬一头雾水:“舅舅舅母何出此言,周嵩就算不是我的王夫,也还是我的表弟,我怎么会逼他,我自从恢复身份后,一直在王府里养伤,我何曾逼过他什么?”


    就是今日过来,也是他们派人去请她的,不然她也不会过来讨人嫌。


    大长皇子道:“你难道不知女皇陛下已经召嵩儿进宫三次了,明里暗里让他回五王府继续当你的正夫!”


    田恬恍然,她如今是母皇的心头肉,母皇自然会为她打算。


    之前她被贬为庶人,遭了母皇厌弃,周嵩想要和离,因着他的身份,女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如今她重新恢复身份,他那个正夫就必须归位,接二连三宣他进宫,为的就是敲打他。


    田恬眼神复杂看着那个头朝里的男子,他竟然死也不愿意重回五王府,这是恨极了原主啊。


    不过也能理解,原主纳了几百个小侍进府,成天招猫遛狗玩男人,从未给过他这个正夫体面和尊重,甚至大半年不去他院子也是常事。


    他和守活寡没有任何区别。


    换做是她,她跑的比周嵩更快吧。


    田恬叹了口气:“舅舅舅母,我知道怎么做了,之前我一直在府中养伤,不知母皇为我考虑了这么多。既然表弟不愿重回王府,我也不勉强。”


    她走到床边,轻声的道:“性命面前无大事,好好珍重,剩下的交给我。”随即又道了句:“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希望你能慢慢释怀,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田恬说完,礼貌给二位长辈告退:“秦霜这就进宫面见母皇。”


    大长皇子妻夫二人没想到秦霜竟然这么好说话。


    终归还是不爱啊,若是对他们家嵩儿还有一点情分在,她也不会如此爽快。


    “嵩儿,你刚才也听到了,秦霜自己会找女皇陛下说清此事,以后你不许在这样吓人,你可知道爹爹和你娘差点被你吓死。”


    周嵩点头,表示知道了。


    田恬出了大长皇子府,直奔皇宫。


    女皇如今很待见他,得知她求见,第一时间让她觐见。


    田恬也不藏着掖着,如实说了她和周嵩不合适的事情,希望女皇不要插手他们小辈的事情。


    女皇坐在上首冷哼一声:“那周嵩实在有些不知好歹,朕听说他在宫外上吊了?”


    田恬点头:“确有此事,说到底也是女儿这些年薄待了他,不然也不至于两人走到这一步。”


    “你现在醒悟也还来得及,他一日是你的人,一辈子都是。”女皇霸道的很。


    田恬摇头:“过去就过去吧,女儿也看明白了,不适合的感情莫强求,女儿确实醒悟了,可女儿和他没感情,就算把他接回府中,最多做到相敬如宾,他依然不会开心,白白耽误他一辈子。


    女儿希望母皇可以成全。”


    女皇还能说什么:“既如此,周嵩就作罢,不过以后朕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夫郎,绝不让你委屈。”


    田恬笑了笑:“多谢母皇。”随即又道:“女儿身子已经痊愈了,如今想请母皇给点差事做,女儿经历了这一遭,彻底长大了,女儿想为大凤王朝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女皇听了个稀奇,平日里招猫逗狗的老五竟然主动要差事。


    以前她可最烦这些,每次一有差事,她能躲多远躲多远,交给她的差事,也办的一塌糊涂,能把人气死。


    “你都自己讨差事了,想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想去哪里?”年纪不小了,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正好可以历练历练。


    田恬笑着道:“女儿想领个工部的差事。”


    女皇诧异,工部负责的事务非常繁杂,各地建筑,机器制造工程,水利工程,矿冶、纺织等等都是工部下辖,老五怎么会想去工部?


    “你知道工部是做什么的吗?”女皇怀疑她只是随口说说,可能连工部具体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田恬怎么可能不知道,古代的工部就和现代的农业部部长并交通部部长相差无几。


    “知道。”


    田恬把自己对工部的了解简单说了一遍:“母皇,您也知道女儿之前一直喜欢招猫逗狗,喜欢新奇的玩意儿,女儿其实对于机器制造工程很有兴趣,所以想去工部试试,验证自己思考的东西是否可行。”


    田恬明白想要在大凤王朝快速站稳脚跟,真正得到女皇赏识,她的价值必须无可取代,光是靠她挡的那一剑,远远不够。


    她立得功越多,以后才有向女皇要赏赐的由头。


    冯清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必须要给他一个名分。


    但一个小倌院出身的冯清,想要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她就必须要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且这一世好不容易女子为政,她也想大展拳脚,让大凤王朝国富民强。


    女皇见不着调的老五兴致怏然,双眼亮晶晶的:“成,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工部历练历练,朕会让工部尚书给你安排个官位,别到时候又喊苦又喊累,朕可不会饶了你。”


    田恬笑眯了眼:“女儿绝不喊累,多谢母皇。”


    中午在宫中陪母皇用了午膳,下午才回王府。


    冯清一直在府门口翘首以盼,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纱衣,手里拿着一把纸扇,清隽出尘,很是养眼。


    见到田恬回来,连忙行礼。


    田恬免了他的礼,顺势牵着他的手往府里走去:“在府门口等多久了?”


    冯清笑:“刚来一会儿。”


    田恬不可能相信他的话,不过也没多说:“我累了,清郎陪我午睡一会儿如何?”


    冯清自然是愿意的。


    心里藏着事,憋了半路,还是忍不住问了:“妻主,王夫他”


    田恬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他不是王夫了,以后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冯清闻言,心里就有数了。


    田恬见他迟迟不问,忍不住道:“你不是有话问我?”


    冯清摇头:“没有了,奴家都知道了。”脸上笑盈盈的,可招人疼了。


    田恬看在眼里,心头一片火热。


    两人养伤这一个多月,他们还没真枪实弹的来过。


    田恬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如今你这身子,太医怎么说?”可以伺候了吗?


    冯清觉得自己现在问题不大,他这一个多月在王府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样样舒心顺畅,身子应已大好了。


    “只要妻主想,奴家随时可以伺候。”冯清也是个豁的出去的。


    他从小在小倌院长大,少了正常男儿家的礼义廉耻,又一心想讨妻主欢心,做什么都愿意,田恬就喜欢他这个劲。


    若是在床笫间真如一条死鱼,那多无趣。


    回到翠柳院,田恬立刻叫了热水沐浴。


    冯清自然是在旁边伺候着,按摩搓背,做的极为娴熟。


    田恬惯会享受,双眼微眯着,惬意的很。


    沐浴完毕,两人去午睡。


    田恬迫不及待的宠了冯清。


    好一会儿,冯清跪在床榻上请罪:“妻主,奴家没用,不能让您尽兴。”


    冯清表情都快哭了,田恬把他扶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快过来躺好。”


    冯清依言照做,脸上紧张满满。


    田恬安慰道:“没事的,你之前从二楼摔下,伤到了根本,现在看似痊愈了,但内里还需好好调养,慢慢来,不着急。”


    “妻主,您真的不怪奴家?”不嫌弃他吗?


    田恬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我是瞎子的时候,你都不嫌弃我,我如今又怎会嫌弃你?”


    他只是还没有彻底好而已。


    刚才宠他的时候,他就不够坚韧,没一会儿直接不成了,确实让她一腔热情发不出,但更多是对冯清的心疼。


    看他自责内疚的样子,她心都快碎了。


    冯清感动的不得了。


    田恬道:“我教你的那篇龙诀,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好好练习,以后身子比之前还要好。”


    冯清相信她:“妻主,奴家日后哪也不去,就在房间里练龙诀。”


    他绝对不能不行,一个男儿家若是不能伺候妻主,那就是个废人。


    田恬哭笑不得:“注意劳逸结合,不能太累,明日开始,我就要去工部任职,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你自己心里有个准备。”


    冯清乖巧点头:“奴家在府中等着妻主回来。”


    “好。”田恬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时辰不早了,午睡吧。”


    冯清见妻主脸颊红通通的,额间鼻尖还有汗珠,他刚才伺候的不上不下的,妻主现在肯定很难受。


    冯清俊美的脑袋慢慢缩进被褥里。


    田恬察觉到后,双眸猛然睁大,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想在他这里睡个午觉都难。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两人起来,已经黄昏时分。


    田恬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去了书房。


    让管家拿了王府账本过来,如今她成了女皇的心头肉,养伤期间,赏赐如流水进来,除了女皇外,还有后宫皇夫/贵君/侍君,皇太女一干兄弟姐妹,朝廷百官大臣等,皆送来贺礼,如今王府库房堆的满满当当。


    “这些给大长皇子府的周嵩表弟送去,算是本王对他的补偿。”


    她划了两万两白银和一些珠宝玉器,五间铺子,三个庄子。


    说到底是原主对不住周嵩,她既然接手了这具身子,能在自己范围内补偿他,她自不会小气。


    管家点头称是。


    翌日,如流水的银子和地契送进了大长皇子府。


    大长皇子妻夫和周嵩都恍若梦中。


    “她,怎会这么好心?”


    管家道:“王爷说了,之前和离时,她一无所有,如今恢复身份,该给您的补偿绝对不会少了您的,她希望您有这些东西傍身,以后也能过的好一些。”


    周嵩到底是红了眼眶。


    现在对他好有什么意义。


    当初但凡多怜惜他三分,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拿回去,我不需要她的补偿。”能让女皇陛下收回成命,就是最好的补偿。


    管家不敢:“奴婢若是拿回去,王爷势必要问罪,涉及如此多贵重物品,周公子若是不想要,您自己亲自去和王爷说吧。”


    周嵩是再也不想见她了。


    大长皇子道:“收,为什么不收,你之前在王府受了那么多罪,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最后,东西被留下了。


    *


    翌日,田恬去工部任职,工部尚书率领工部一干人等,齐齐在门口相迎。


    田恬一下马车,就见乌泱泱一群人躬身行礼。


    “下官拜见霜王爷。”


    田恬很是谦卑,亲自过去扶了一把工部尚书。


    “各位大人快快免礼,以后大家都在工部做事,这些虚礼能省则省,你们都是我的前辈,本王日后还需向你们多多讨教。”


    一句话就得到了工部众人好感。


    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五皇女是出了名的纨绔和不学无术,刚得到女皇圣旨时,她们都快愁死了,如今见五皇女大变样,看起来很好相处,希望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


    边往里走边问:“尚书大人,我的职位是?之前母皇说您会给我安排一个?”


    工部尚书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对田恬很是恭敬:“下官已经安排好了,您就从工部侍郎做起如何?”


    “多谢尚书大人。”工部侍郎正四品,相当于工部二把手,这个位置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不上,她很满意。


    田恬被众星捧月进入工部,尚书给她安排了一间非常宽大敞亮的房间处理政务。


    “霜王爷,您瞧着可还满意?”


    一百多平方米,里面的装潢是上等红木制成,看上去高贵大气有档次。


    “我很满意,尚书大人费心了。”


    “哪里,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只要霜王爷满意就行、”


    田恬问:“尚书大人,我现在主要是负责哪些事务?”


    尚书道:“工部有很多档案,您这两日可以先看看,之后下官再给您安排,您看可好?”


    尚书哪里敢让她干活儿,只要这祖宗能好好待着不找事就很好。


    田恬点头。


    尚书离去。


    连着两日,田恬把工部的档案大概看了一遍。


    她对那些兴趣不大,此次来工部,她是有自己想法的。


    第一件事,就是把打谷机给制作出来。


    现在已是七月,田里的稻子还有两个月就要熟了,偏北方的或许还有三个多月才会成熟,若是现在把打谷机制作出来,刚好可以用的上。


    她之前在王府做过功课,大凤王朝如今没有打谷机的存在,百姓们收割稻子时,都是割回家手打的,非常麻烦。


    若是有了打谷机,能省去一大半时间。


    田恬着手画图,然后亲自去铁匠铺子,盯着师傅制作出来。


    她画的是脚踩的打谷机,只要脚踩上,就能开始打谷。


    工部尚书见她成日去铁匠铺子,也没说她,只以为她厌烦了工部,自己出去找乐子,只要不给她找事,一切都好说。


    当田恬抬着一架打谷机在她面前出现时,工部尚书都傻了。


    田恬讲了打谷机的作用之后,工部尚书大为震惊,随即带着她和打谷机,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皇宫见女皇。


    田恬又给女皇讲了一遍具体效果,还有具体的示范,女皇龙颜大悦:“老五,这真是你想出来的?”


    她以为老五主动提出去工部,只是有些兴趣而已,没成想才大半月而已,居然折腾出了一个打谷机,瞧着还挺好用。


    田恬点头:“女儿名下有不少田产,前些日子去巡查过一次,和下人谈论到收割问题,九月多雨水,若是遇上天公不作美,收割慢了,很可能就长芽不中用了,女儿查了账本,每年因为雨水长芽的至少有千斤之余,整个大凤王朝地大物博,长芽的加起来或有几十万斤甚至更多,女儿就想出这个打谷机,它收割速度快,在田里就能操作,非常方便”


    田恬又仔细说了打谷机的各种好处,绝对的利国利民。


    女皇很是高兴,立刻命令工部尚书,让她以最快时间实施下去,务必在稻子收割前,出现在百姓手里。


    工部尚书发愁:“陛下,这么短的时间,恐怕无法大批量生产。”


    女皇道:“召集各个地方官府全力督办。”


    田恬建议可以租赁制,每个地方限制供应两百台,由官府统一把控租赁价格,能让不少百姓受到实惠,而且也能让打谷机最大程度利用。


    明年等打谷机大批量上市,今年租赁的百姓,就会成为最忠实的顾客。


    女皇大喜:“工部尚书,可以把老五的建议纳入,届时你再写一份详细具体折子呈上来,朕要在金銮殿上与众爱卿商议。”


    “是。”工部尚书颔首。


    女皇看向女儿,目光赞赏:“若是此打谷机取得良好成效,老五你功不可没,朕届时在好好嘉奖你。”


    “女儿不敢居功,只要能帮助母皇,帮助到黎民百姓,女儿心中欣喜。”田恬十分谦卑。


    女皇满意点头,她这个女儿是真的长大了,比之前成熟稳重多了。


    田恬离开皇宫,径直回到王府,直奔冯清的翠柳院。


    研制打谷机半个多月,她有时候忙的没回来,就算有时候回来了,也只是睡个觉,这些日子都没有关心过冯清。


    冯清并不知道妻主回来了,还在屋子里亲手缝制荷包,田恬进去就看到他坐在床边,一针一线的十分吃力。


    他很认真,她进来了都没发现。


    “这两只鸭子绣的真不错。”


    冯清听到熟悉的声音,双眼顿时亮起来:“妻主,您回来了,怎么没让下人通禀一声?”连忙把荷包放在身后,不给她看。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让下人通禀了,哪里还有惊喜,随即又道:“小鸭子绣的不错,清郎男红有长进。”


    冯清俊脸尴尬:“妻主,奴家缝的是鸳鸯。”


    田恬哭笑不得:“没事,你从小没学过这些,能缝成这样不错了,只要是你缝的,妻主都喜欢。”


    冯清就笑了:“妻主,您今日不去工部了吗?”现在还不到午时呢。


    田恬道:“刚从宫里回来,今日不想去工部,这段日子累的不轻,我打算给自己放一日假。”


    冯清就激动了:“妻主,奴家这就伺候您沐浴,让您睡个好觉。”


    田恬就懂了:“好。”


    她就喜欢这骚/里/骚/气的小妖精,一旦她有时间,他绝不放过。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4章 落难王爷


    如此缠人, 当真让人爱不释手。


    田恬在翠柳院舒心度过了大半日,晚上两人用膳的时候,眼神还拉着丝。


    田恬给冯清夹了不少鹿肉。


    “今日这道鹿肉烧的不错, 你多吃些。”


    鹿肉大补,乃纯阳之物, 男子吃了极好。


    “多谢妻主。”


    冯清夹起碗里的鹿肉吃着。


    他自然是知道鹿肉效果,他现在身子差,不能伺候妻主,唯有多吃多补,才能有望恢复如初。


    田恬见他喜欢吃,不由的又给他夹了好些。


    冯清如今伺候人的功夫炉火纯青,但她还是希望能真刀真枪的来。


    之后的日子, 田恬又开始忙碌起来。


    她经常去京郊开采石灰。


    一众人都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因着之前她研制出了打谷机,女皇对她非常信任,但凡田恬交代的事,几乎所有人都会配合着她。


    有这么一个鼎力支撑的母皇,田恬很是感动。


    她主要是想把水泥研发出来。


    水泥的主要成分是钙硅铝铁四种原材料组成,钙是石灰石,硅是砂岩,铝是黏土, 铁是铁矿石。


    通过煅烧的方式,制作成水泥。


    水泥对于修桥铺路, 修建房屋,哪怕是对水利工程都有极大帮助, 一旦她研发出来, 这绝对是一件大功劳, 她足可以为冯清求来一个王夫之位。


    一个月后, 田恬把水泥制作出来,她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女皇,而是加大量生产制作,准备修一条公路和一座房屋出来。


    她要让女皇亲眼看到水泥实际效果。


    进入十月,各地方官员纷纷上奏打谷机的好处,对其发明者大肆赞扬,打谷机可以放心大批量生产。


    女皇龙颜大悦,对田恬大肆嘉奖,不仅赏赐了她各种田产铺子和金银珠宝,最重要的是直接给了她一个‘贤’字封号。


    贤字其意义非凡,贤明,贤德,贤才,遥看古代历史,能担得起贤字之人,无不是德才兼备,对国家立下大功,深受百姓爱戴之人。


    在女皇心中,老五不顾性命救她,又发明出利国利民的打谷机,功勋卓著,她当得起一个贤字。


    田恬瞬间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人人见到她,都得恭恭敬敬尊一声五贤王。


    更有不少官员起了结亲心思。


    五贤王爱男色,如今府中正好空置,正是她们送儿子弟弟进府的好时候,若是能得五贤王青眼,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田恬头大的很,她现在完全没心情应付那些莺莺燕燕,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公路和房屋建好。


    冯清刚开始还很担心,毕竟那么多漂亮公子画像送进王府,每个都比他出身高贵,比他能伺候妻主,他怎会不愁,可随着妻主一概置之不理,时日一长,他也就放心了。


    妻主还是之前那个对他好的妻主,只会把他放在眼里。


    这日,冯清带着一群小厮在府中摘柿子,管家来报:“清主子,玉侧夫回来了,如今在王府门口候着,还请您示下?”


    如今府中只有冯清一个主子,且深受王爷喜爱,哪怕他现在身份只是一个小侍,但他掌管府中中馈,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在她看来,以后冯清怎么也会登上侧夫之位。


    冯清闻言,脸色剧变,手里金黄色柿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他看着地上滚动的柿子,微微失神。


    玉侧夫之名,如雷贯耳,他是江南织造的儿子,是妻主出巡江南一见倾心带回府的。


    曾经是妻主最宠爱的男子,他之风头甚至盖过了王夫。


    妻主那时风流成性,府上小厮几百人,可只有玉侧夫,跟了妻主三年,宠爱从未减少。


    还有很多人暗地里称他王府常青树。


    最重要的是,妻主被贬为庶人之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只有玉侧夫例外,他是由王爷亲自写下和离书,逼他离开的。


    只这一例,就足以证明玉侧夫在妻主心中有多不同。


    “我亲自去府门口接人。”冯清对管家道。


    哪怕知道此人是劲敌,知道他回来,妻主可能眼中再也没有他,可他是妻主心爱之人,他必须把人迎进府中。


    也不得不把人迎进府中。


    柳枝也为清主子捏了一把汗,他之前在风雪院也听说过玉侧夫迷惑人的本事,这若是让玉侧夫进了府,以后还有他们清主子的容身之地吗?


    好日子还没过多久,清主子又遇上个如此头疼的人,真是命苦。


    冯清还未走到府门口,远远就看见玉侧夫一身红衣坐在椅子上等着。


    身边有不少下人在他跟前卖乖,他就如同众星捧月。


    还未入府,就有如此多人看好他,冯清心中发沉。


    走近了,看的更清了,冯清脸色愈发难看。


    玉侧夫一袭红衣,五官妖媚,和风雪院的小倌不同,他是妖而不俗,一举一动皆是风情高贵。


    之前同在王府三年,冯清平日里闭门不出,只知玉侧夫名头,不知玉侧夫其貌,如今看来,能得妻主盛宠,果然是个顶顶出挑的男子。


    玉侧夫同样在打量这位王爷新欢。


    一身青衣,乌黑发丝用一根白玉簪束起,素雅绝伦,五官清隽,但从小倌院出来的缘故,身上自带一丝魅惑勾人。


    又纯又骚,是个大敌。


    玉侧夫心中警铃大作,之前王府竟有如此姿色的男子,他竟没有发现!


    否则以他的手段,早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哪里还有如今重得盛宠的机会。


    不过不要紧,王爷这么久都没给他一个像样的身份,想来也是看不起他的出身。


    冯清走上前去,躬身施礼:“弟弟给玉哥哥请安。”


    他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小侍,玉侧夫是实打实的侧夫,他合该给他行礼。


    玉侧夫亲自扶了他一把,笑着道:“冯弟弟不必如此多礼,你亲自过来接我,实在让我喜不自胜。”


    心中却各种瞧不起冯清,一个小倌院出身的卑贱之人,也敢称呼他为哥哥,不知所谓。


    冯清道:“玉哥哥是从江南而来吧?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弟弟已派小厮去您居住的玉华院打扫,想来很快就可以住进去。”


    玉侧夫点头致谢:“弟弟细心妥帖,哥哥深感安慰,以后你我二人应当在府中齐心协力,一同伺候好王爷。”


    冯清点头:“哥哥说的极是,王爷最近很忙,有时忙的太晚不回府,昨夜就没回来,也不知道今日是否回来,弟弟这就去信一封,告诉王爷哥哥回来的消息,想来王爷欣喜,定会第一时间回来看望哥哥。”


    玉侧夫身边的小厮软云不高兴了:“玉侧夫身份尊贵,和王爷妻夫恩爱,何曾需要你这小侍去信,不知所谓。”


    玉侧夫脸色一变,怒道:“休得胡言乱语,冯弟弟岂是你敢恶言辱骂的,小心我赶你回江南。”


    软云不敢说话了,以前他在王府,所有下人都要看他脸色,就连一些小侍都要给他三分颜面,他自然看不起一个从小倌院出来的脏污之人。


    还敢跟玉侧夫兄弟相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玉侧夫赶紧道:“弟弟,我这小厮不懂规矩,他从小伺候我,平时对他宠爱惯了,养成他这目中无人的性格,还请弟弟不要见怪!”


    冯清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不过也不会和一个小厮一般见识。


    之前在王府,他可是见过软云有多厉害的,府中下人就没有他不敢骂的,不受宠的小侍,他更敢直接甩脸色。


    “哥哥严重了,软云小哥此言有理,您是侧夫,位份尊贵,又和王爷感情甚笃,情分非同一般,您去信才是最合适不过,是弟弟僭越了。”


    玉侧夫笑道:“弟弟,你这么说,还是在怪哥哥了,王爷信任你,整个王府都是你在管理,唯你有资格去信。不过不用去信,王爷政务繁忙,我等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我就在府中等她回来即可。”


    冯清颔首,也不想多说:“哥哥说的是,那便依哥哥的。”


    妻主的政务才是第一要紧事,后宅男子只需恭顺等她回来,好好伺候她即可。


    冯清把玉侧夫送回玉华院,又拨了二十个下人伺候他,便回自己的翠柳院了。


    玉侧夫得知冯清一个小侍竟然住了王夫的翠柳院,气的当即想把手里热茶摔了,可一想到他刚刚回来,根基未稳,还是生生忍住了。


    他当真是小看那个狐狸精了,竟然勾的王爷把翠柳院都给他住了。


    当初他纵然再得宠,也没有住过翠柳院。


    那是他肖想了三年的地方,一直求而不得,没成想一个小侍竟然住了进去。


    真是该死!


    一身狐媚,不要脸。


    软云也气的要命:“若是公子早些回来,哪里还有那脏污之人的立足之地,以王爷对您的宠爱,那翠柳院迟早都是您的,公子不必忧心。”


    玉侧夫自然知道王爷待他情分不同,当初他只是小小设计一番,王爷就亲自写下和离书,还把身上唯一玉佩给他当做盘缠,助他回江南,这是别人都没有的殊荣,哪怕是大长皇子府的周嵩,他虽然是王爷的表弟,又是王夫,也没有他的待遇。


    *


    黄昏时分,田恬回到王府,刚下马车,就看到府门口翘首以盼一个红衣身影。


    那身影分明不是冯清!


    冯清素爱青衣,很少穿大红色衣裳。


    田恬生怕自己看错了,又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那男子十八九岁,风华正茂,长相俊美妖媚,见她回来,笑的灿烂,忙朝她迎上来。


    田恬只感觉香风阵阵,男子已走到近前,福身行礼:“玉郎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玉侧夫俊脸绯红,一双眸子柔情似水,大半年未见,王爷变了很多,没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沉稳,她之前从马车下来,那一身气度风华,比皇太女更加尊贵不凡,当真是惊为天人。


    自古俊郎爱英雄,玉侧夫只恨自己回来的太晚了。


    田恬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想起男子是谁!


    是原主曾经最宠爱的玉侧夫。


    原主被贬为庶人时,玉侧夫誓死追随,哪怕家中爹爹病重,他也不愿回去,原主感动他的情深,主动写下和离书,还把身上唯一玉佩送他,助他回到江南。


    玉侧夫的爹爹早在原主参加金龙山之变时,就已经来信称不舒服,故而原主没有怀疑,只以为是真的。


    在田恬看来,那不过是玉侧夫给自己留的后手罢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测,他能有光明正大理由回江南。


    原主单纯,又对他情重,这才信了他的话。


    “玉侧夫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人来工部通禀一声?”田恬面上笑嘻嘻,心里却很不高兴,看玉侧夫从府中出来接她,很明显他已经住进了王府。


    好个冯清,竟然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以前他都会来府门口接她,今日多了玉侧夫,他都不愿意来了!


    这是要给玉侧夫机会?


    想到此,田恬就气不打一处来。


    玉侧夫笑着解释:“回禀王爷,玉郎今日才进王府,原本冯弟弟也说要给您去信,玉郎觉得王爷政务繁忙,不能打扰,就拒绝了。玉郎是王爷的人,就该在府中候着等您回来,玉郎甘之如饴。”


    田恬笑:“玉侧夫果真贤良,不错。今日进府,府中一切可还习惯?”


    “习惯,冯弟弟做事极为妥帖,不仅把玉郎的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还遣了二十多个下人伺候,玉郎住的很好。”玉侧夫又道:“王爷,之前您都叫人家玉郎的,怎么如今生疏了?”


    田恬皮笑肉不笑:“本王现在是女皇陛下亲封的五贤王,为人处事自然要慎重些,以前那些称呼,能免则免。”


    “玉郎知道了。”玉侧夫眼神落寞。


    田恬道:“进府吧。”


    若不是原主实在宠爱这个玉侧夫,她必须做做表面功夫,不然她都懒得搭理他。


    这个玉侧夫面上笑盈盈,可仔细看他野心勃勃,眼中难掩心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还是冯清那样的,更得她心。


    一想起冯清,田恬火气就蹭蹭蹭上来,他对其他男人可真大方,不仅把人迎进府中,还好吃好喝伺候着,如今连个面都不露,就直接把她往别的男人身边送!


    岂有此理。


    玉侧夫眼神巴巴道:“王爷,玉华院已经沏好了您最爱喝的龙井,您过去喝一杯如何?”


    田恬心中郁闷,也想借机看看冯清态度,再者玉侧夫是原主最宠爱的人,她不好拒绝。


    毕竟原主宠了三年,被贬为庶人时,还在为他筹谋,只大半年不见,她就对他大变样,实在容易让人怀疑。


    “好,本王最喜欢你院子里的龙井。”


    玉侧夫喜不自胜,激动的就像是斗胜的公鸡,尾巴都翘起来了。


    翠柳院。


    冯清一颗心不落地,巴巴看着刚打听消息回来的柳枝。


    “怎么样,他接到王爷了吗?”


    柳枝点头:“已经接到了。”


    冯清合上双眼,双手紧紧拽着手里的荷包,周身弥漫着悲伤。


    “王爷是不是去他那里了?”


    柳枝叹气。


    冯清睁眼看他:“不必隐瞒,如实道来即可。”心里已经猜到几分。


    柳枝如实道:“王爷去玉华院了。”


    冯清早就明白的,玉侧夫是妻主心尖上的人,之前玉侧夫没回来就算了,如今都回来了,自然不会晾着玉侧夫,过来翠柳院找他。


    他抬眸看着这金碧辉煌的翠柳院,恐怕他在这院子里住不了多久,就得搬了。


    柳枝忍不住道:“清主子,您就真的任由王爷被玉侧夫抢了去?您和王爷的感情也不一般,甚至您比他付出的多多了,为何要把王爷让给他?”


    玉侧夫不过是一个强盗,王爷最危难时,他没有帮忙,王爷日子过好了,他就堂而皇之出现了。


    如此厚颜无耻小人,不配得到王府的泼天富贵。


    都应该是他家清主子的。


    他家清主子今日就该去府门口接王爷的,平白让他占了那么大一个便宜。


    冯清心中何尝好受,可他真的有能力争吗?


    他进王府已经快五个月了,这段日子一直在吃药进补,他身子虽然好了不少,可伺候妻主还是有心无力。


    不够□□。


    这换做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接受不了,妻主已经对他很好了,如今她心上人回来了,他还继续去霸占,她肯定会厌弃他的。


    “柳枝,我记得风雪院好像有那种助兴的药?”


    柳枝被吓了一跳:“清主子,您要?”


    “你去给我准备一些。”他决定破釜沉舟。


    柳枝迟疑:“清主子,那些助兴的药,事后很伤身子的,能不用还是别用。”


    “我知道,你速速去准备一些。”没人懂他心中无助,他多想好好伺候一回妻主。


    *


    田恬在玉华院用了晚膳,玉侧夫马上要去沐浴了,冯清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田恬都快要气死了。


    这个冯清,有时候让人怜爱的很,有时候只想把他狠狠抽一顿。


    有的东西是说让就能让的吗?


    玉侧夫眼送秋波,暗示意味明显:“王爷,玉郎和您久别重逢,有一肚子掏心窝子的话想跟您说,今夜您宿在玉郎这里可好?”


    玉侧夫也骚,但好歹是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和冯清比起来,还是比较委婉的。


    不过原主以前很吃他这一招。


    但田恬不同,她尝过了冯清那种又纯又骚的,对玉侧夫这种暗戳戳的没多大感觉。


    若是冯清,她只要去了翠柳院,一旦吃过晚饭,他绝对第一时间伺候她沐浴,把她拐到床上去。


    甭管人家身体有没有问题,但那股子热情劲,实在让她受用极了。


    不由的,有些想那个没心没肺的了!


    她真是没出息!


    “王爷,今夜留宿可好?”玉侧夫不死心,巴巴的看着她。


    田恬很无奈,若是直接拒绝,肯定不合适:“你先去沐浴再说,我先看会书。”


    看书就是要留下了,玉侧夫瞬间开心了,忙不迭去沐浴。


    田恬见他进去,放下手里的书,准备找个‘政务繁忙’的借口回自己的院子。


    就算和冯清闹不愉快,她也不会随便和别的男人乱来,她既然认定一个男人,自然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就在这时,翠柳院的柳枝过来了、


    脸蛋红扑扑的,比猴屁股还红。


    “奴才给王爷请安。”


    田恬挑了挑眉:“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柳枝如实道:“是清主子让奴才来请您去翠柳院。”


    田恬面上故作冷淡:“难道他派人来请,本王就一定得去?”


    柳枝脸蛋更红了,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田恬被吊的难受:“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作甚?”


    柳枝心一横,豁出去了,低声在田恬身边道:“清主子说,他行了。”


    此话一出,柳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清主子平时看起来文静端方,为人做事也很稳重,若不是今夜让他传话,他是决计不敢相信那朵高岭之花竟然如此大胆。


    恐怕风雪院的头牌雨公子,也没有如此大胆脱俗的时候。


    田恬眉毛一挑,想起冯清的手段,心头就火热的紧。


    冯清争宠争的太明显,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撩拨勾引。


    她也是服了他了,就不能想个好听的由头?


    不过也是,他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这样的做派才真实。


    “混账,如今已是王府中人,竟然还敢把之前那套拿出来丢人现眼,本王这就过去好生说教一顿,若是他日出府和人交涉,丢的便是我五贤王的脸。”


    田恬像是气极了。


    柳枝被吓住了,顿时急了:“王爷,清主子也是一时情急,他没想那么多的,还请您从轻发落。”


    田恬给玉侧夫留了话,随即快步走出去。


    柳枝急忙跟上。


    田恬步伐急切,好似真的是去兴师问罪的。


    柳枝刚开始还想劝,可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对劲,王爷面上生气,可实则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她说的那番话,明着是问罪,可房门一关,谁知道是不是问罪


    清主子可真有他的,真是把王爷吃的死死的。


    田恬若是知道柳枝想法,肯定会感慨一句,可不就是被吃的死死的,现在被迷的神魂颠倒的。


    翠柳院。


    冯清心中打鼓,也不知道妻主会不会过来。


    不过他不后悔今晚去玉华院那边抢人。


    玉侧夫是妻主的心尖尖,他以后多的是机会伺候妻主。


    可他不一样,玉侧夫一来,妻主眼中肯定看不见他了,若是以后日子长了,王府还会进更多新人。


    以后他更没有立足之地。


    唯有趁着现在妻主对他还有点怜惜,他还有一争之力。


    他不后悔,哪怕为此得罪了玉侧夫,他也不在乎。


    他爱妻主,他不可能眼睁睁把人让出去。


    除非妻主不要他!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5章 落难王爷


    田恬刚进翠柳院, 就见冯清在小院里等着,见她过来,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他快步朝她迎上去, 福身行礼:“奴家给王爷请安。”


    田恬冷着脸道:“实在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 不知所谓。”


    冯清做出一副委屈样:“奴家知错了,外面更深露重,王爷且随奴家进屋在说,奴家听凭处置。”


    田恬冷哼一声,快步走进房内。


    大门一关,冯清直接把田恬抱了个满怀:“妻主,奴家想您。”


    男人主动投怀送抱, 田恬心里最后一丝不高兴也随风而散。


    “想?你若真想,还舍得把本王拱手让人?”


    “奴家舍不得,才不顾一切请您过来。”


    一双清润的眸,深情的望着她。


    田恬心里就舒畅了。


    冯清直奔主题:“妻主,您还未沐浴吧?奴家这就伺候您沐浴?”


    田恬瞧着他骚里骚气的样子,心就火热起来。


    “好。”


    冯清连忙走过去打开衣柜,拿了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出来,又吩咐门外的柳枝准备热水。


    “妻主, 您先稍候片刻,热水很快就来。”


    田恬自然没意见, 连着好几日没见了,她很想他, 哪怕就这样看着他也是好的。


    男人一身青衣, 昏黄烛火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又纯又骚, 勾人的紧。


    他走到桌前,拿出一颗褐色的药物,就着茶水欲服下。


    田恬皱眉,连忙阻止:“清郎,你吃的是什么药?”


    她怎么不知道冯清还在吃药?


    冯清笑:“这药是好东西,妻主等会就知道了。”


    此药可以助兴,之前他不确定妻主是否过来,不敢服下,如今妻主来了,他服下后伺候她沐浴,等两人上床歇着,药效也发作了,刚好可以伺候妻主。


    田恬闻言,懂了百分之八十。


    立刻走过去抢了他的药。


    “这种药伤身子,不许吃。”


    冯清道:“妻主,没事的,奴家不怕伤身子。”他只想好好伺候妻主,可以让妻主尽兴。


    田恬何尝不知他的想法,耐心安慰:“你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万不可功亏一篑,再说了,我很喜欢你如今这样伺候,慢慢来,不着急。”


    冯清将信将疑:“妻主,您真的不嫌弃奴家?”


    田恬摇头:“不嫌弃。”


    冯清蹬鼻子上脸:“妻主明晚还来翠柳院吗?奴家不想把您让给玉侧夫,奴家会好好伺候您的。”


    田恬被男人小心翼翼哄着,十分受用:“来。”


    冯清就高兴了。


    田恬瞧他开心,嘴角也有了笑容,再等等吧,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才可以把玉侧夫遣出府,如今没有机会,只能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热水好了,冯清伺候田恬沐浴,泡了两刻钟,冯清妖精似的把田恬勾上床了。


    他怕玉侧夫到时候又要来抢人,他先把人伺候上了,就算玉侧夫过来抢人,他也抢不走。


    田恬就喜欢冯清这股子热情劲,实在美的很,上头啊。


    *


    玉侧夫沐浴出来,打扮的十分动人,可刚一出来,得知王爷已走的消息,俊脸铁青。


    从来都是他截胡别人,还没人敢在他这里抢人的!


    软云安慰道:“侧夫,您不必烦恼,王爷之所以会走,是翠柳院那边说了不该说的话,王爷大怒,才过去兴师问罪的。”


    玉侧夫冷哼:“好厉害的手段,我倒是小瞧他了。”


    软云不解:“侧夫,翠柳院那位得罪了王爷,让王爷厌弃,奴才瞧着没什么厉害的,蠢材一个。”


    “蠢材是你!若他真让王爷厌弃,王爷会过去?大门一关,房间里什么情形谁知道,只要王爷留下,那贱人就得逞了。”玉侧夫越说越生气。


    软云低下头,不敢说话。


    玉侧夫站在房门口,看着天上月,心中恨意越来越浓。


    一个小倌院出来的卑贱之人,凭什么和他争。


    翌日一早,流水的赏赐又送进了翠柳院。


    田恬十分满意冯清的伺候,心情美了,出手也大方了。


    她也想从中告诉玉侧夫,冯清是她心尖尖上的人,让他在王府安分守己,不要打冯清主意。


    冯清瞧着堆了小半院子的赏赐,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


    柳枝化身小迷弟:“清主子,还是您厉害,把王爷吃的死死的,哪怕玉侧夫回来也不能动摇您半分。”


    冯清端详着一只玉箫,想吹却不敢吹:“口脂买回来了吗?”嘴巴现在都是麻木酸痛的。


    柳枝道:“已经让杏禾出去买了,估摸着等下就回来了。”


    杏禾是冯清近日新提拔上来的新人,瞧着伶俐,就让他和柳枝一起近身伺候。


    冯清点头,继续看别的赏赐。


    玉华院。


    玉侧夫得知王爷重赏冯清,气的当即摔碎茶杯。


    青花瓷的碎片和茶水散落一地,弄得满地狼藉。


    若不是冯清半夜截胡,今日该被赏赐的人就是他。


    听说赏赐的东西堆了小半个院子,这是何等盛宠!


    果然是个狐狸精,骚的不行。


    软云气不过:“玉侧夫,翠柳院那小侍实在太过分了,恃宠生娇,这个点了,竟然还不过来给您请安,您就该给他一点厉害颜色瞧瞧。”


    玉侧夫也很气,但拿冯清没办法。


    “人家现在是王爷的心头肉,又管理府中中馈,虽说是个小侍,但府中一向以宠爱论高下,他不来请安,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冯清把赏赐的东西清点进库房,收拾妥帖,赶紧去玉华院请安。


    玉侧夫生气的很,哪里愿意看到冯清,直接寻了个由头,闭门不见。


    冯清也不生气,回到翠柳院歇息。


    昨夜铆足了劲伺候妻主,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如今得好好补个觉,妻主说了晚上还来呢。


    黄昏时分,田恬回到王府,一下马车就看到一青一红两个男人站在府门口等她。


    两人见她下车,连忙迎上去。


    “奴家给王爷请安。”


    “玉郎给王爷请安。”


    田恬上前两步,亲自把两人扶起来。


    “你们兄弟俩倒是和睦,竟然结伴出来相迎,本王看了很是欣喜。”


    玉侧夫笑:“玉郎和冯弟弟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呢。”


    冯清也道:“奴家也是如此,觉得哥哥极为亲切。”


    他出身小倌院,平时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玉侧夫能做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他也能。


    “王爷,玉华院已经泡好了上好的龙井,等您过去品茗。”


    “王爷,翠柳院已准备好了热水,您过去就可洗污去乏。”


    两个男人巴巴的看着她,等她的抉择。


    田恬自然是选择冯清的:“你的按摩手法极好,今日确实疲累,就去翠柳院松泛松泛。”


    冯清笑了:“是、”


    玉侧夫气的不行。


    回到玉华院,他就忍不住发作了:“果然是从小倌院出来的,那种话竟然说的正大光明,不知羞耻。”


    他以为自己胆子算是大的,可今日见识了冯清,才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


    偏偏王爷就喜欢他那个做派,叫人生气。


    软云气的不行:“就等于是直勾勾的撩拔了。”女人洗澡,男人按摩,一想起那个画面都暧昧,王爷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一双手在她身上按来按去,撩拔勾引,且冯清又长成那狐媚样,王爷怎么可能忍的住。


    连着两晚都被翠柳院那边占了去,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玉侧夫道:“软云,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不能什么好处都让翠柳院那边得了。”


    软云发愁了:“侧夫,这种时候怕是不好请王爷过来。”


    “昨夜翠柳院都能把人请走,咱们怎么就不能?”玉侧夫气闷的很。


    以前他是王府里最受宠的,虽然也会花心思讨好王爷,但从未遇过如此大敌,连着两晚他都没沾到一点好处。


    这是奇耻大辱。


    “侧夫,要不您称病,奴才去翠柳院请王爷过来?”软云道。


    这个由头是不错,可王爷黄昏时分才见过他,他精神抖擞的哪里像是病了的样子。


    “还有没有别的?”玉侧夫叹气,没想到只是过了大半年而已,他竟然沦落到和一个小倌争宠的地步。


    软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王爷很喜欢您吹埙,玉华院离翠柳院不远,您若是坐在院子里吹,王爷应该可以听到。您和王爷之前有过那么多的恩爱时光,王爷听了回想起来,过来玉华院也说不一定。”


    玉侧夫眼眸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快,去把我的埙取出来。”


    “是。”软云连忙去了。


    低沉呜咽悲苍的声音柔肠百转,音里夹杂着深情,难过,郁郁不得爱,玉侧夫吹的极好,很多下人听到这首曲子,忍不住心头沉重。


    田恬是听不见的,她早已被冯清拉到床上伺候了,如今美的不行,哪里还有旁的心思听别的男人吹埙。


    一首接着一首,玉侧夫连吹了三首曲子,亦没有等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心里难过极了。


    软云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玉侧夫连忙问道:“怎么样?”


    软云都快哭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下:“侧夫,翠柳院那个太厉害了,王爷如今已经歇息了。”


    玉侧夫眼眸逐渐变的阴狠,直接把手里的埙摔在地上,幸好院里有花圃,并未摔碎。


    “贱人!”


    这才什么时辰,天才刚刚擦黑,他也才刚用完晚膳而已,他竟然勾着王爷歇息了。


    以前王爷急色,也不至于此,还从未有这个时辰休息过。


    “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软云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这种时候,多说多错。


    玉侧夫自从进王府以来,一直都是最闪耀的那个,还从未受过如此打击。


    心中落差之大,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翌日,流水的赏赐又送进了翠柳院。


    整个翠柳院都是喜气洋洋。


    柳枝在房里伺候冯清梳洗打扮,佩服道:“清主子,还是您有本事,知道玉华院的那个不会善罢甘休,早早让王爷歇着了,不然昨夜王爷真有可能过去。”


    冯清昨夜伺候的十分认真,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玉侧夫那边动什么手脚了?”


    柳枝很无奈:“清主子难道昨夜没听到?玉侧夫吹埙吹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呢,就是为了招王爷过去。奴才听说当初王爷最喜欢听玉侧夫吹埙了。”


    冯清哦了一声,昨夜房门关的严实,他又在被褥里,根本没听到。


    收拾打扮好,冯清神清气爽去玉华院那边请安。


    玉侧夫昨日闭门不见,今日让他进去了。


    冯清如今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玉侧夫饶是嫉妒他,也不能对他怎样,客客气气的赏了茶,两人闲谈了几句,就让冯清离开了。


    之后的几日,田恬每日都宿在冯清的翠柳院。


    她喜欢冯清,中意冯清,就算独宠冯清也没问题,她现在是女皇跟前的红人,是名满京都的五贤王,她要宠爱一个男子,谁都无法阻止。


    玉侧夫连续坐了半个月的冷板凳,再也受不了了,冯清过来请安的时候,他明里暗里的暗示他:“冯弟弟,得王爷欢心固然好,可也不能一直霸占着王爷,如今王爷还没有一儿半女,要劝她雨露均沾才行。如今这王府后院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我们俩更应该联起手来才对,只要我们有了身孕,以后就算有新人进来,我们依然可以互相扶持,屹立不倒。”


    玉侧夫是摆明要和冯清结盟,冯清笑道:“不瞒哥哥,弟弟前几日就劝过王爷要雨露均沾,可哥哥也知道弟弟只是一个小侍,做不了王爷的主,王爷想去哪里,弟弟无权干涉。”


    玉侧夫气死,好高傲的做派,他都亲自抛出橄榄枝了,他竟然不屑一顾。


    一个风雪院出来的小倌而已,他凭什么那么猖狂。


    回到翠柳院,柳枝忍不住担心:“清主子,您这么公然开罪玉侧夫,恐怕不妥。”


    冯清笑着道:“早就已经开罪了,又有什么妥不妥的。”都在争同一个女人,就不可能握手言和,既然是敌人,得罪死了又何妨。


    他爱妻主,让他把妻主亲手送到别的男人身边去,他绝对不会同意。


    “可是您这样下去,一旦失宠,将会成为众矢之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冯清笑了:“花无百日红,这个道理咱们从风雪院出来的最懂,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我要在那天到来之前,霸占着妻主,一步不会退让。”


    就算到时候死了,他也无憾。


    这辈子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值得,亦无悔。


    柳枝叹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左右不了清主子的想法。


    之后的日子,田恬忙碌起来了,她要在过年之前把公路和房屋建造出来,如今离过年还有两月,她必须亲自盯着。


    隔三差五回不去是常事。


    冯清和玉侧夫也斗的没那么厉害了,各自在院子里待着,井水不犯河水。


    冯清成日里待在书房练习龙诀,妻主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他就趁着妻主不在,日以继夜的练习。


    玉侧夫也没闲着,找来软云问话:“我记得府中有个长的很好看的婢女,好像对翠柳院那贱人很有好感?”


    他是无意间发现的,那一次他和狐媚子一同去府门口迎接王爷,路过花园时,发现那女婢近乎痴迷的偷看狐媚子。


    他之所以注意到,也是因为那个女婢长的好看,才让他多看了一眼。


    “奴才这就去打听。”


    玉侧夫点头:“我要尽快得知消息。”


    “是。”


    *


    进入十一月后,田恬更忙碌了,连着半个月都没有回王府。


    这天晚上,冯清沐浴过后,正准备歇息,就听到窗户传来一阵动静,他只以为是猫作祟,没太在意。


    不消片刻,窗户打开,一个女子从外面翻进来。


    冯清大惊:“你是谁?”连忙走到衣架前,拿了一件外套披上。


    女子一身王府婢女打扮,长的眉清目秀,很是好看。


    她迷恋的看着冯清:“清郎,我是秀容啊。”


    冯清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我的寝房。”


    “不是你说王爷不在,让我今夜过来的吗?”秀容小声道。


    冯清正想大喊,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股大力撞开,以玉侧夫为首,乌泱泱冲进来一堆人。


    他和女婢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女婢顿时慌了,作势就想逃跑,玉侧夫连忙道:“来人啊,立刻给本侧夫制住那婢女。”


    “是。”上去四个婢女,当即把那叫秀容的婢女制住。


    玉侧夫走上前问冯清:“冯弟弟,你怎么样?”


    冯清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诧异的看着他:“哥哥怎么知道这里有贼人的?”心中隐隐感觉不对。


    柳枝和杏禾快步走到他身边。


    “清主子,您没事吧?”


    冯清摇头:“我没事。”


    玉侧夫如实道:“我养的猫晚膳后不见了,就命下人四处寻找,我身边的小何在寻找过程中,看到有个女婢鬼鬼祟祟进了翠柳院,小何察觉不对,连忙回来通禀,我怕你有危险,立刻带了人过来,没成想竟然当场抓住这贼子。”


    玉侧夫冷声质问女婢:“说,你为何大晚上鬼鬼祟祟进冯弟弟房间,你到底有何企图?”


    管家也在场,认识女婢:“回禀玉侧夫,此婢名叫吴秀容,是前院的一个小管事。”随即恶狠狠踢了秀容一脚:“玉侧夫问话,还不快快回答,你是不想活命了吗?”


    秀容隐晦的看了冯清一眼,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冯清不解:“玉侧夫问话,你不好生作答,频频看我作甚?你到底有何企图?若是不老实交代,我定禀明了王爷,把你送官查办。”


    玉侧夫大声道:“若是不说实话,就先拉出去打一顿,先打五十大板再说。”视线看向冯清:“弟弟以为如何?”


    冯清直接道:“哥哥做主便是,弟弟没意见,这种不法之徒,合该给她一些厉害瞧瞧。”


    秀容闻言,大感受伤,心里恨的不行,五十大板下去,她还有活路吗?


    就算不死,肯定也得瘫。


    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把冯清拉下水。


    若不是他刻意勾引示好,她哪里会铤而走险,大晚上跑来翠柳院!


    “清郎,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写信让我过来幽会的,如今被发现,你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还要打我五十大板,我焉能有命?”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


    众人不敢置信。


    冯清整个人都傻了。


    玉侧夫脸色铁青:“胡言乱语,冯弟弟乃是王爷倚重之人,最是规矩明事理,岂容你随意攀诬。”


    冯清回过神来,眼睛都红了,身子不稳,柳枝连忙扶住他。


    气急了,指着女婢鼻子骂道:“放肆,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信,简直一派胡言。


    说,是谁让你攀诬我的?若是不老实交代,等王爷回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秀容道:“若不是你刻意勾引,我一个女婢如何敢沾染王爷的人,是你给我写了大半个月的信件,勾的我邪火四起,今日又去信说王爷不在,让我戌时来翠柳院和你幽会,若此事未被撞破,你和我都缠绵床笫了,你有什么好装的。


    不过是个从风雪院出来的小倌而已,不知和多少女子欢好过,如今王爷不在,你寂寞想找个人排解一下,合情合理,又怎么可能是我在攀诬你。”


    随即对玉侧夫道:“玉侧夫不用怀疑,我有证据,这半个月联系的信件我都有仔细保存,全部放在奴婢枕头底下,您只需派人去搜一下即可。”


    冯清大声道:“哥哥明鉴,我从未写过什么信给这女婢,是她在攀诬我。”


    玉侧夫问道:“你说你们联系半月,是谁把书信交你手中?”


    秀容指着旁边的杏禾道:“是他,就是他每日递信给我,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玉侧夫和冯清同时看向杏禾。


    玉侧夫问:“杏禾,你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冯清心中不安加剧。


    杏禾噗通一声跪下:“清主子,事到如今,奴才不敢再帮您隐瞒了,实在对不住您。”随即对玉侧夫道:“回禀侧夫,那女婢所言句句属实,这半月王爷甚少回府,清主子在府中很是无聊,一日他去花园散心看见女婢品貌不错,就生了心思,之后便让奴才帮忙传信。奴才也知此事不可为,无奈奴才人微言轻,不敢多言,只能照做,若是今日事情不败露,奴才恐怕一辈子也不敢言。”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6章 落难王爷


    此言一出, 柳枝比冯清还要愤怒。


    他直接冲过去狠狠扇了杏禾一巴掌。


    怒声质问:“清主子待我们不薄,你怎么可以栽赃陷害他!”


    杏禾没管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脸郑重:“奴才没有攀诬清主子, 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柳枝瞪着他,眼神要吃人:“你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这种人一定会不得好死。”


    杏禾低头垂眸,没在说话。


    冯清已经冷静下来,今日之事,肯定是有人故意害他,至于害他的那个人,不言而喻。


    “哥哥,既然女婢那里存有半月来往信件, 劳烦您派人去把信件拿过来,我相信假的就是假的,只要仔细辨认字迹,肯定是可以查出蛛丝马迹。”


    玉侧夫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弟弟放心,哥哥相信你,定然会还你清白。”


    冯清躬身致谢。


    没一会儿,信件被管家拿过来。


    玉侧夫当即打开信件,又拿了冯清书房手抄的男德, 对比字迹。


    玉侧夫对比了好一会儿,愁肠百结, 最后怒声道:“冯清,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背着王爷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如今信件和你手抄男德字迹一模一样, 你还有何话可说?


    亏的我刚才还相信你, 如今看来,当真是我天真了,你这种从小倌院出来的风尘男子,怎么会知道何为贞洁,何为廉耻!”


    柳枝噗通一声跪下:“请玉侧夫明鉴,清主子绝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冯清亲自走到玉侧夫跟前,拿了信件和手抄男德比对字迹,脸色越来越难看。


    信上的字迹简直就和他平日里写的一模一样。


    信上的内容更是暧昧至极,说一句□□荡夫也不为过。


    “哥哥,此事”冯清话刚出口,玉侧夫冷冷打断:“别叫我哥哥,你这种不知廉耻之人,不配叫我哥哥,我嫌脏。”


    冯清不想计较那么多:“玉侧夫,这字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我自己看了都惊叹,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烦请您去信给王爷,让她回来主持公道。”


    玉侧夫道:“本侧夫也正有此意,兹事体大,只有王爷回来才能处置你。”


    他也想直接处置,把冯清抽筋扒皮,可他毕竟是王爷新欢,为了前程计,冯清还是得让王爷亲自处置才行。


    反正证据已经实打实的,就算王爷回来,也只会觉得自己痴心错付。


    就能明白他的好。


    田恬已经睡下了,累了一日,她躺在床上不到片刻就陷入沉睡。


    贴身女婢李红得到信件,硬着头皮把主子叫醒。


    田恬气死了,半夜三更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


    “李红,你最好有急事,不然本王饶不了你、”


    李红跪在床前,双手高举信件:“回禀王爷,府中确实出了大事,这封信是玉侧夫连夜加急送来的,十万火急。”


    玉侧夫送来的?府中不是冯清在管?到底出了何事?


    田恬瞌睡顿时少了三分,立刻从床上坐起,连忙拿过信件拆开看。


    越往下看,脸色越黑。


    “混账。”


    李红跪在地上,被这话吓的浑身一个机灵。


    田恬掀开被褥,作势就要下床穿鞋。


    李红想要伺候田恬穿鞋,田恬连忙吩咐道:“立刻备马,本王要即刻回王府。”


    “是。”李红连忙出去了。


    田恬穿好鞋子,裹了狼皮大氅,骑上骏马快速回府。


    寂静深夜,五六匹快马奔驰在道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传的好远好远。


    小半个时辰,田恬回到王府,她飞身下马,直接把缰绳扔给下人,快步进府。


    一行人还在翠柳院等着,田恬过去,众人齐齐跪下行礼。


    田恬脸色铁青,直接走到冯清面前,把他扶了起来,随即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玉侧夫心里嫉妒不已,哪怕那荡夫已经做了背叛她的事情,她还是偏爱他!


    玉侧夫主动上前,把晚上府中发生的事情,详细陈述了一遍。


    还让女婢吴秀容和杏禾也说了一遍。


    “王爷,冯清不安于室,趁您不在背叛您,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伺候您,还请您处置!”


    田恬脸黑如墨坐在上首,直接道:“此事有异,本王会仔细详查,本王相信冯清是清白的。”


    冯清感动的眼眶通红。


    玉侧夫嫉妒的面容都快扭曲。


    “王爷,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冯清背叛您是铁一般的事实,玉郎知道王爷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还请王爷三思,不能将毒/瘤留在身边,否则以后后患无穷。”


    田恬黑沉着脸:“玉侧夫,你好大的胆,本王都说了此事有异,本王自会查清。


    本王怎么不知,如今这王府竟然是你说了算,竟然敢违抗本王的旨意!”


    玉侧夫惶恐,噗通跪下:“玉郎不敢,玉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您好。玉郎为了您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您要玉郎的性命,玉郎也毫无怨言。”


    冯清看在眼里,玉侧夫这是要钉死他啊。


    今夜不达目的,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妻主为了他的名声着想,始终没有说出真相,她也被逼的进退两难。


    冯清上前两步,直接道:“玉侧夫,您不用逼王爷了,冯清有办法自证清白。”


    之前没有第一时间自证清白,就是怕玉侧夫趁王爷不在,对他施以辣手,毕竟玉侧夫位份比他高,他不得不自保。


    田恬坐在上首,立刻道:“不准说。”事关一个男子声誉,在这女尊男卑的时代,一个男子不能行房,是会被人唾弃的。


    冯清笑着道:“王爷,没什么不能说的,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奴家,奴家声誉不要紧,但奴家不能让王爷的声誉连带受损。”


    玉侧夫偏头看他:“冯清,你如何自证清白?”


    冯清跪在地上,直接道:“冯清自从大半年前伤了身子,一直不能伺候王爷,此事王爷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也知道。


    这半年来冯清一直在调养,身子也好了不少,但至今还是不成。


    故而那女婢所言的主动勾引,还有那些信件上的不堪入目,全是有人故意为之栽赃陷害。


    试问一个不能伺候女人的男子,如何会去勾引撩拨女人,更甚至把奸妇喊来翠柳院幽会?


    这摆明就是设计此局之人不知冯清病情,以为自己设计的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玉侧夫气的眼眶都红了,浑身都在抖。


    王爷竟然在冯清不能伺候的情况下,还日日留宿翠柳院,这是何等盛宠?


    就算什么也做不了,也要陪着,他跟了她三年,她从未对任何男子这般疼爱过!


    这时,柳枝恶狠狠走到杏禾跟前,揪着他的衣领:“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招来,到底是谁派你传的信件,想好了再说,王爷火眼金睛,你若是敢胡乱攀扯,王爷不会放过你。”随即又恶狠狠瞪着一旁被制住的女婢:“还有你,到底是何人指使,若不实话实说,仔细你的皮。”


    吴秀容大喊冤枉:“启禀王爷,奴婢确实是收到这些信件才起了贼心,奴婢也不知道其中内情啊,都是杏禾把信件给奴婢的,请王爷查实。刚才奴婢一直指认清主子,也是被人蒙骗,若清主子真的是,那肯定就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奴婢也是不知情者。”


    吴秀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恨啊,色字头上一把刀,如今人没碰到,命都快没了。


    所有人的视线皆看向杏禾。


    玉侧夫紧张起来,袖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杏禾,你想好了说,谋害王爷的人可不是小事,若是敢胡乱攀咬,小心你家里人被连带,到时候你就是家里的罪人。”


    冯清听了难受,直接道:“玉侧夫,您这话初听好像是为杏禾好,可仔细听怎么感觉是在威胁杏禾?”


    玉侧夫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冯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呢,哥哥也是想帮你赶紧查清真相啊,何来威胁一说!再说了,今日这事儿,也是小何寻猫发现的,我之所以来翠柳院,也是担忧你的安危,你这么说,好像我故意为之似的。”


    冯清没客气,他不是傻子,心里有一杆秤:“玉侧夫,您都拿杏禾的家人说事了,难道还不是威胁?


    王爷就在这里,王爷还没说话,您就先开口,您此举很难不令人多想。”


    玉侧夫气急:“冯弟弟,就算我刚才误会了你,你也不用如此阴阳怪气挑拨是非,我点拨杏禾本是一片好心,被你如此偏想,实在让人心寒。”


    冯清道:“玉侧夫,请恕冯清不得不多想。


    俗话说得好,最得利益者,嫌疑最大。


    如今府中就你我兄弟二人,若我被王爷厌弃,您在王府就是一花独开,冯清怀疑您也是合情合理。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玉侧夫刚好丢猫,您身边的下人就看到那鬼鬼祟祟婢女。


    那婢女才进来片刻,您就直接撞门进来,时间掐的刚刚好,让我没有喊人的机会,坐实我和女婢幽会事实。


    从您带人进入院子,几个呼吸的功夫,守夜的杏禾连阻止都没有,任由您撞门。


    说您和杏禾不熟,我都不信。


    在加上书信往来,一环扣一环,若不是早有预谋,怎会如此周密?


    这诺大王府除了您有那个本事,试问还有谁能做到?


    若不是冯清今夜可以自证清白,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怕是难逃一死!”


    田恬是个千年狐狸,何尝不知今晚的事情八成是玉侧夫搞出来的。


    她原本想着把他暂留府上,待她派人找到证据,再把他逐出王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搞出事情来。


    一出手就把人往死里整,完全不给冯清留活路。


    若冯清可以人道,若她对冯清少了信任,以冯清小倌院出身,罪名被定实,他求生无门。


    太狠毒了。


    视线落在杏禾身上,威严尽显,气势逼人:“你若真为家里人担心,就仔细说出真相,本王看在你主动坦白的份上,可以放过你的家人,若是不老实交代,你才得掂量掂量,到底是玉侧夫的话有份量,还是本王的话有份量。”


    此言一出,玉侧夫紧张的脸色发白。


    管家此时也开口道:“杏禾,你好好回王爷话,只有招出那幕后指使,让王爷惩处了,你才能真正安全,否则你才是害人害己。”


    杏禾已经吓坏了,开始摇摆不定。


    玉侧夫更紧张了。


    就在这时,软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这一切都是奴才指使杏禾做的,模仿清主子的字迹也是奴才安排的,玉侧夫从始至终一概不知。”


    玉侧夫赶紧搭话:“王爷,玉郎当真不知,今夜过来确实是为了冯弟弟安危着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田恬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视线扫向软云:“忠心固然是好事,但不是什么罪都敢顶的。你可知冯清是本王什么人?”


    软云低头,不敢说,王爷的气场太强大,他被吓得浑身颤抖。


    田恬大声喝道:“说。”


    软云声音都在抖:“是王爷的小侍。”


    田恬道:“错,他不止小侍这么简单,他更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母皇对他也多有赏识,曾经赏赐下黄金千两,他的身份比一般侧夫都高贵。你可知攀诬皇家侧夫,情节严重者,本王可以诛你九族。”


    软云被吓惨了。


    田恬道:“你自己好生斟酌,是要说出实情,还是替人背锅!如此周密计划,岂是你一个学识浅薄的小厮可以筹谋,你的忠心救不了你想救的人,还会搭进去一群无辜亲人!”


    玉侧夫都快哭了,这话明显是诈软云的,可是以软云的见识,肯定察觉不到。


    软云确实不知道王爷是诈他的,见瞒不住了,只能承认是玉侧夫所为。


    真相大白,田恬直接把玉侧夫发落到后院最偏僻的院落看管起来:“没有本王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是。”


    玉侧夫无论怎么哀求,无济于事。


    田恬又道:“软云杖责五十大板,扔出府去。”


    “杏禾卖主求荣,实在可恶,杖责一百,扔出府去。”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子娇弱,一百大板下去,焉有活路可言?


    这和直接杖毙有什么区别。


    田恬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杏禾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没有直接赐死,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的造化。


    “女婢吴秀容色胆包天,竟敢染指本王的人,也杖责一百,扔出府去。”


    吴秀容哭天抹地,田恬直接无视。


    玉侧夫被人拉下去,他还在哭诉:“王爷,您怎么对玉郎如此狠心,您忘了之前咱们在一起的美好日子了吗?”


    田恬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可看他还在恬不知耻拿以前的事情说事,冷冷道:“以前的日子,本王一刻也没忘记,本王刚恢复身份时,便派人去江南寻你,才知道你爹爹从来就没有病过,之前你说的什么重病,全是骗本王!


    你只是见本王被贬为庶人,不愿跟着本王吃苦受罪想出的借口罢了,亏的本王还信任你,甚至主动写下和离书,并把身上唯一的玉佩给了你,没成想本王一腔真情换来的只是一场骗局。


    本来你重回王府,只要安安分分的,该给的体面本王还是会给,但你偏偏不知收敛,那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玉侧夫被吓傻了,他没想到王爷早就已经知道了,不过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承认。


    “王爷,此事不是您想的那样。”田恬直接打断他:“是不是本王想的那样,本王已经派人去查实了,之所以如今只是把你禁足,就是要等真相回来再做处置,你且等着吧。”


    玉侧夫被人架着离开了。


    翠柳院重新恢复安静,田恬把冯清搂在怀里:“没事了,快睡吧。”


    冯清感动的不行:“今日多谢妻主为奴家出头。”


    “你是我的人,我不可能看你受人冤枉。”田恬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床榻上:“睡吧。”


    冯清睡不着,一直盯着床帐在看。


    田恬问他:“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奴家在想,王府只多了个玉侧夫,就多了那么多阴谋诡计,以后若是弟弟们更多了,奴家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妻主还得赶紧娶个能管理后宅的王夫才行。”


    田恬叹气:“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我只想要你一个吗?我之所以让玉侧夫回来,不是喜欢他,是等找到真相后,有正当理由赶出王府,他是侧夫,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不可随意处置。”


    冯清感动:“只要妻主心里有奴家就够了,奴家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他如今还不能伺候妻主,更不可能有身孕,王府势必会迎进一批身体强健的弟弟。


    田恬没有多说什么:“以后你自会知晓。”事情没板上钉钉之前,她不想说太多,若是做不到,只会让人徒增伤感。


    冯清也不想那么多了:“妻主,就让奴家好好伺候您。”


    都离开半个月了,他实在想念妻主的很。


    田恬何尝不想他,工部那边虽然给她安排了男子伺候,但她心里只有冯清一个,根本没收用别的男子,每日都强忍着冲动。


    “妻主,奴家今晚想真正伺候您。”


    田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自然愿意尝试的。


    冯清的身子将养大半年,终于渐渐好了,在田恬的细心鼓励下,伺候的虽然有些勉强,但两人分外和谐。


    冯清激动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妻主,奴家身子好了,终于可以孕育您的骨血了。”


    一想到能为妻主生个一女半儿,他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田恬听着也觉得神奇的很,女尊男卑的世界,男人是怎么生孩子的。


    “清郎,男子生孩子是从哪里生的啊?”她现在还是懵的,从结构看,女尊男子那地方和现代的男子相差无几,那个地方是肯定生不出来的。


    冯清俊脸潮红带着羞涩:“妻主,您当真不知?”怎么可能不知,她肯定是闹着他玩的。


    田恬点头:“不知,所以好奇。”


    冯清还是耐心小声道:“从后面生孩子。”


    田恬惊呆了,后面那地方难道不是上厕所的?


    不过一想,也明白一些,女子生孩子和小便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其实说是一个地方,却有不相同,产道和尿道是分开的,只是从外形看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而已。


    男子或许也是这样,□□和产道也是分开的,只是从外面看,是一样的。


    田恬摸着冯清的肚子,觉得十分神圣。


    两人叫水洗漱过后,冯清道:“妻主,奴家继续伺候您吧。”


    他的身子还未彻底恢复,伺候起来还有些吃力,刚才妻主只施了一次雨露,她离家半个多月了,肯定没有尽兴。


    田恬阻止:“够了,歇息吧,已经快五更天了,得赶紧歇息了。”


    冯清有些不舍:“妻主明日离去,是不是又要离家许久?”


    田恬也有些舍不得了:“要不你随我一起去?”


    冯清眼眸闪亮:“妻主,真的可以吗?”


    田恬点头:“可以是可以,就是那个地方很简陋,在一个村庄旁边,吃住不如王府。”田恬叹气:“还是算了吧,不利于你养身子。”


    条件太简陋了,冯清去了之后肯定受不住。


    冯清却不以为然:“妻主,您就让奴家陪您去吧,奴家把补药带上就好了,奴家一个人在王府,也很闷的。”


    田恬就心软了:“你的龙诀练习的怎么样了?”


    冯清惊喜的很:“妻主不在这半月,奴家日以继夜的练习,如今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田恬点头:“很好,继续保持。”


    冯清笑着道:“那奴家可以陪妻主一起过去吗?”


    田恬拿他没办法:“行,带你过去。”现在天凉了,晚上多个暖被窝的人挺好,而且她可以运转龙诀为他温养身子,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


    翌日一早,冯清赶紧让柳枝收拾好东西,待田恬一醒,他们就出发前往小村庄。


    田恬修建的公路在小村庄旁边,离京城不远,修好后也可以方便村里人出行,她修建的房子也在那里。


    田恬把冯清安顿在她住的房子里,就去工地上盯着了。


    冯清没有主子的派头,当即带着柳枝收拾家里,然后又去村子里买些鸡鸭蔬菜,要亲自为妻主做饭。


    田恬中午回来,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农家菜,散发着诱人的味道,馋的人口水直流。


    冯清笑盈盈的拉着她坐下,柳枝端了热水进来,他亲自帮她洗手。


    “妻主,用膳吧,这些都是奴家做的,许久没亲自下厨了,也不知合不合您口味。”


    他厨艺不好,进王府大半年,还私下里找御厨学习过。


    “清郎做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田恬对冯清不是一般的满意,此人不仅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就连床上那点事儿也被他拿捏的明明白白,当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7章 落难王爷


    田恬问他:“在这里还住的惯吗?”


    冯清笑:“住的惯, 这里比当初王爷刚被贬为庶人住的地方,好多了。”


    田恬也笑了,夹了一块红烧鸡块给他:“多吃些。”


    “好。”冯清笑的特别开心, 比在王府松散的多。


    田恬和冯清在村庄里住了将近两月,直到公路和房屋完工, 她才带着他去看房子。


    公路是露天的,一眼就能看见,已不稀奇。


    房屋修建的五层,从外表看很巍峨壮观,除了工人和官员之外,还没有外人进去过。


    冯清是第一个以家眷名义进去的。


    “妻主,您好厉害。”冯清进入房内, 惊呼不已,由衷的佩服。


    田恬笑:“我带你上楼看看。”


    冯清有点害怕,但还是毅然决然走上去。


    一口气参观了五楼,冯清惊讶不已:“妻主,真的好结实啊,一点都不会摇晃,这房子真不错。”


    田恬道:“你就算在上面蹦蹦跳跳都没关系。”


    冯清不敢。


    田恬当着他的面,蹦了好几下。


    “妻主, 您吓死奴家了。”


    “这不是好好的?”


    “太神奇了,妻主您真是博学多识。”


    冯清眼底黯然,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妻主。


    田恬自然也看出他情绪不对:“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冯清笑了笑:“奴家就是觉得自己除了脸还能看,其余一无是处, 实在和妻主不配。”


    “我说配就配。易求无价宝, 难得有情郎, 你都不知在我心里, 你有多重要。”


    这两个月冯清日日和她待在一处,每日以龙诀温养他,他自身也习龙诀,辅以太医开的汤药,如今身子已大好。


    每日她过的都是神仙日子。


    一到黄昏时分,她就忍不住往家里跑,回去总有热菜热饭,晚上还有大保健,实在让她心神迷醉。


    和冯清在一起,她完全做回自己,无拘无束,很开心,很洒脱。


    有他相伴在侧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冯清感动不已,两人站在五楼,紧紧依偎在一起,遥看外面大雪纷飞。


    “妻主,看的好远啊,整个村子都尽收眼底,好美。”


    “以后我为你建一个二十层的,让你看遍京城美色。”


    冯清又感动坏了。


    “妻主,奴家不知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在今生遇到您。”


    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水在眼里打转,田恬拍了拍他的发顶:“还煽情起来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伺候我。”


    田恬自从当了女尊女人后,简直就是一个色中饿鬼,特别是遇上个冯清这样的勾人精,在他身子痊愈后,她完全放飞自我了。


    年轻气盛好年纪,又练习了龙诀,她的身体一等一好,精力多的用都用不完。


    冯清俊脸充血:“妻主,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您。”


    田恬就动心了,原本这五楼就挺好的,只是楼上什么都没准备,连碳火都没有,这要是脱了衣裳,不得冻死才怪。


    两人急吼吼回去,直接就进了房间。


    田恬原本想洗漱一下的,但村庄不比王府,什么都不方便,想要洗漱还要等上好一会儿,她忙慌慌的,也就顾不得那么多。


    反正两人早上才洗过,只是出去转悠了一圈,大冷天没出汗,不脏。


    不过田恬没让冯清放开了伺候就对了,只是直奔主题,其他的怡情法子没有尝试。


    翌日,田恬带着冯清就回王府了。


    派去江南查玉侧夫的暗卫也回来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玉侧夫不仅在爹爹病重一事上欺骗原主,更甚至回江南后,还定下了一门亲事,直到得知她恢复身份,为了荣华富贵,他才退掉亲事匆忙赶来京城的。


    从始至终,玉侧夫恐怕爱的都是原主的权势,根本对她没有一丝情意。


    田恬当即就发落玉侧夫,一封休书把他逐出王府,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之后几日,田恬忙着写一份关于公路和水泥房子的详细奏折,她要上报女皇。


    一共花费五日,修修改改无数次,田恬终于满意了。


    呈上折子当日,田恬就被宣进宫,连带还有工部尚书等人。


    第三日,女皇率领百官,亲自去查看公路和房屋,她要亲自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公路十分结实,女皇和百官走在上面,赞赏不已。


    走到房屋跟前,百官不让女皇进去。


    五层高楼,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坍塌,轻则重伤,重则殒命。


    皇太女此时走出人群,那是一个极有威严的年轻美丽女子,一身明黄蟒袍,鹤立鸡群。


    她躬身行礼:“母皇,女儿愿意代您上去。”


    百官也不同意,皇太女是一国储君,如何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田恬开口:“母皇,大姐,您们都不用亲自上去,可以先让侍卫们上去,若是一两百人都能正常上下,足以证明房子的牢固结实,百官自然就放心了。”随即看向不远处的侍卫们:“本王亲自带队,带你们先进去,你们可敢?”


    “敢。”侍卫们大声喝道,没有一个怂货。


    女皇有些担心,老五若是有点闪失,那是大凤王朝之损失。


    田恬笑着道:“母皇,您放心,女儿对自己的杰作还是有信心的。”


    女皇见老五信誓旦旦游刃有余,突然就相信她了。


    片刻功夫,两百个侍卫排队站好,田恬领着她们走了进去。


    乌泱泱一群人进去,众人紧张的呼吸都轻了,视线紧紧盯着,生怕错过什么。


    外围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他们也紧张的不得了。


    田恬带着众人上了五楼,又在五楼转了几圈,然后带着众侍卫下去。


    为首的侍卫统领激动的跪在地上复命:“女皇陛下,房屋结实牢固,完全没问题,您可以放心上去。”


    女皇激动的浑身颤抖:“老大,随朕上去。”


    皇太女点头,恭敬过去搀扶着她。


    田恬也适时过去,搀扶着女皇的另一只手。


    女皇诧异的看着她,原以为她上去了一次,这次不会再去了。


    田恬笑道:“这房子是女儿建造的,女儿陪母皇和大姐上去,可以适时讲解。”


    女皇笑了,老五现在越来越得她心。


    皇太女别有深意的看了田恬一眼,没有说话。


    女皇进去,众位皇女和百官随后跟上,田恬一路细细讲解房子修建过程。


    田恬修的五层高楼,是住宅楼,类似现代别墅一般。


    一楼是大堂。


    二楼是书房和会客室。


    三楼是客房。


    四楼是卧房。


    五楼是健身的锻炼的地方。


    每一层大概有两百平方,足可以容纳几十人,就算有侍卫巡逻守护,也不会显的拥挤。


    女皇大为满意,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原本朕还怀疑水泥的效用,现在看来,老五折子写的名副其实,就算用来修建堤坝,明渠等水利工程,也是完全可以的,好好好,英雄出少年,朕之前赐给你那‘贤’字封号,果然没让朕失望。”


    田恬被女皇当真文武百官大赞,噗通跪下,姿态十分谦卑:“母皇谬赞,女儿惶恐,女儿只是为朝廷为百姓出了一点微薄之力,不敢言勇。”


    女皇笑道:“朕说你当得起,你就当的起。”


    皇太女和百官也开始捧她,一时间,赞美之身此起彼伏,最外围看热闹的百姓都能感觉到五贤王有多受宠。


    百姓们也议论开了。


    “五贤王乃大凤王朝之宝,堪比无价之宝和氏璧,当得起如此赞扬。”


    “我倒是觉得五贤王比和氏璧贵重多了,先出打谷机,再研发出水泥,修建出公路和房屋,水泥坚固,还可以用来修建堤坝明渠,以后洪水得以控制,明渠灌溉万亩良田,使得多少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五贤王居功至伟。”


    “皇女不愧是皇女,哪怕之前纨绔,只要改过自新,依旧是国之栋梁。”


    “瞧女皇对五贤王的宠爱,其风头甚至超过了皇太女,也不知这样下去,是好是坏!”


    “皇太女也是难得的帝王之才,胸襟广阔,其格局眼界不是我等可以想象的,也许人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是咱们想太多。”


    田恬回到王府,刚陪着冯清用晚膳,女皇的圣旨就下来了。


    田恬带着冯清一同去接旨。


    听到圣旨里的内容,田恬直接镇住了。


    母皇直接封她为七珠亲王。


    王爷也有等级,最开始原主只是一个郡王,后来她救了母皇,母皇恢复她的身份,并封她为亲王。


    之后她研发出打谷机,母皇又赐了封号。


    如今竟然直接把她升至七珠最高等级亲王,直接连跳两级,其殊荣逆天。


    田恬接了圣旨,送走公公,陪冯清回翠柳院,一脸沉重。


    冯清不解:“妻主,获封是好事啊,您怎么瞧着不高兴的样子?”


    田恬确实心情沉重,母皇对她太好了,她的风头已经盖过所有皇女,据她所知,就连皇太女能力卓绝,也没有被母皇如此封赏。


    她知道发明水泥是一件大功劳,可也没想到母皇竟然如此厚爱,这真是把她送进了水深火热之地。


    她只想用此功劳为冯清要一个王夫之位,可不想成为皇太女的眼中钉。


    田恬长叹一口气:“未必是好事啊。”


    冯清顿时就急了:“妻主,这怎么说?”


    田恬瞧着他紧张的样子,笑着安慰:“没事,只是母皇宠爱太甚,怕其他姐妹心里不舒服,小事情,不用挂心。”


    冯清点头:“妻主能力卓绝,女皇陛下封您七珠亲王也是实至名归,妻主不必紧张。”


    在他心中,妻主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哪怕就算是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也理所当然。


    大凤王朝在她的治理下,肯定蒸蒸日上,国富民强。


    *


    田恬被封为七珠亲王,震动朝野,田恬去上早朝最有感触,遇到的百官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她不论走到哪里,都如同众星捧月。


    就连皇太女都没有她那么大的阵仗。


    田恬愁啊,她已经很低调了,但还有很多官员上赶着来。


    皇太女秦玥和皇四女秦茉走在后面,看着田恬那么大的阵仗,秦茉忍不住了:“大姐,老五也太嚣张了,就算母皇赏识她,她也不该如此过分。”


    风头都盖过皇太女了,一点不知收敛。


    秦玥眼神晦暗不明:“老五研发出水泥,确实居功至伟。”


    秦茉很不爽:“如今朝野上下有不少人在传,母皇或有重立皇太女的想法,大姐,您自己要多为后路考虑。”


    秦玥神情平静,一副泰山压顶而不变于色:“老四,这种话我以后不想听到,大家都是姐妹。”


    秦茉怒其不争:“大姐,我说话可能难听,但您真的要慎重,老二的例子就在眼前。”


    秦玥始终不说一句,没有正面回答。


    秦茉还想再说,秦玥直接道:“到金銮殿了,慎言。”


    秦茉点头,到嘴的话生生咽下去。


    田恬见大姐四姐过来,她含笑打招呼,大姐朝她颔首,四姐直接对她翻了个白眼,无视个彻底。


    田恬心中凄苦,看来她还是被人盯上了。


    片刻,太监高唱:“女皇陛下驾到。”


    百官齐齐跪下行礼。


    *


    田恬傍晚从工部回到王府,冯清脸色发白站在府门口等她,田恬连忙快步上前握着他的手:“天冷了,就不要出来等,我回来就去翠柳院陪你用膳。”


    冯清笑:“奴家甘之如饴。”


    田恬无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冯清难掩落寞:“奴家月事来了。都怪奴家肚子不争气,这个月妻主给了奴家不少雨露,奴家也没为妻主怀个一女半儿。”


    田恬安慰:“孩子的事情随缘,急不得的,现在咱们这样也挺好的。”


    冯清点头。


    两人相携去翠柳院用晚膳,管家带着一个小公公进来,他手里拿了一摞子画像:“王爷,这些都是女皇陛下花了一下午时间挑选出来的名门公子,女皇陛下让您在里面选一个。”


    田恬头大,母皇今日在金銮殿上就有意为她指婚,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晚上就把画像送来了。


    她之所以没在金銮殿直接说出冯清,是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单独去御书房找母皇,在金銮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口,一旦母皇驳回了,她就没有机会了。


    冯清的出身确实是个难事,只有私下里求母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才有一线生机。


    她偏头看向冯清,冯清低头垂眸,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田恬看了他的样子,也很难受。


    “劳烦公公这么晚还跑一趟,管家,重赏。”


    “是。”管家道。


    小公公喜笑颜开:“多谢王爷赏赐。”随即从一堆画像里郑重拿出一副画像:“王爷,这副画像是女皇陛下尤为满意的,女皇陛下说您们二位是天作之合,她属意这位为王夫。”


    田恬笑不出来了,这王夫位置已经内定了,还拿那么多画像过来干嘛?


    小公公好似看出田恬的心思,笑着道:“女皇陛下说了,王爷府中空置,除了王夫之外,还需要选两位侧夫和几个合心意的伺候,这些画像都是陛下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大凤王朝顶顶好儿郎。”


    田恬很无语,面上笑着接过画像:“替本王告诉母皇,我会好生仔细挑选的,多谢她的好意。”


    小公公就走了。


    田恬放下画像,连忙查看冯清,他双眼通红,还故作坚强朝她笑:“妻主,奴家没事的,您快成亲娶王夫了,这是好事。”


    田恬道:“别难过,一切交给我,你才是我心目中的王夫。”


    其余的人,她一概不要。


    冯清听到妻主这话,已经心满意足了,他知道皇命难违,他不能多说什么。


    其实能伺候妻主这么久,已经很好了,比他预想的好太多。


    只可惜他肚子不争气,至今还没怀上孩子,若是王夫进门,他想怀就难了。


    “妻主,奴家想看看陛下属意的是哪家的名门公子,可以吗?”


    田恬叹气,她对那劳什子公子真没兴趣,但冯清想看,她还是同意了。


    拿出小公公特意给的画像,打开放到桌子上。


    画像上的男子长相出众,气质大方,浑身弥漫着书卷气,看上去很舒服,给人知书识礼的大家风范。


    画像右侧写了男子的具体名字等信息。


    他是丞相府小公子,名叫孙钧枫,今年十七岁。


    冯清觉得很不错:“女皇陛下慧眼如炬,丞相府小公子名满大凤,乃大凤第一才子,只有他可堪匹配妻主。”


    心中有些酸楚,但只要妻主过的好,他心里高兴。


    田恬却心中警铃大作,有点摸不着母皇到底在想什么!


    一旦她和丞相府小公子结亲,就等于把文官之首拉到她这边。


    据她所知,皇太女的王夫是兵马大元帅的公子。


    一文一武在朝中分庭抗礼,一旦她结亲了,瞬间有了和皇太女对抗的势力。


    母皇难道想扶她上去?


    田恬头都大了,不敢想下去。


    大姐挺好的,母皇完全是在给她招仇恨呢。


    “妻主,您怎么瞧着不高兴呢?”冯清不懂,这么好的男子,妻主怎么还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确实不高兴,我不喜欢什么丞相小公子,我中意的只有你。”田恬把冯清拉进怀里。


    她不管母皇是想用她刺激培养大姐,还是真想让她上去,她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给冯清一个正式的名分。


    皇位于她,没有半点兴趣。


    冯清感动不已:“妻主,还有半月就是您的生辰了,女皇陛下是什么意思,要在宫里给您办,还是?”


    以妻主如今的受宠程度,女皇在宫里给她办生辰宴也是正常的。


    “母皇也说了此事,不过我拒绝了,等生辰那日,我在府中宴请两桌客人即可。”


    冯清点头:“奴家明日就开始操办起来,只是到时候要请谁,还得您拿主意。”


    “好,有劳清郎了。”


    *


    生辰宴当日,田恬请了皇太女一干兄弟姐妹,又请了工部的一些官员,刚好两桌人。


    翠柳院。


    田恬盛装打扮,看着认真伺候她穿衣的冯清,开口道:“清郎,和我一起出去宴客吧。”


    冯清笑着摇头:“妻主,奴家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奴家这样的人上不得台面,您去就行了。”


    今日过来的都是身份贵重之人,皇太女也会来,他只是一个小侍,如何能去那等高规格的宴会。


    “我不在乎,再说我打算中午宴客下午进宫,去找母皇求个恩典,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


    她一直迟迟不提冯清名分的事情,就是准备生辰的时候去找母皇,成功率也会大一些。


    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还是算了吧,女皇陛下赐你‘贤’王之名,您应该比其他人更守规矩才对。”


    田恬不在乎那些虚的,再三说了几遍,冯清还是不去,管家在门口也催了几遍:“王爷,皇太女马上就要到了,您得赶紧去前院了。”


    冯清也劝她赶紧过去。


    田恬无奈,只得去前院招待了。


    她去前院没一会儿,皇太女领着皇四女过来了。


    皇太女脸上挂着笑容,送了厚礼,看起来就像是个疼爱妹妹的大姐姐。


    饭桌上,皇太女和田恬坐在一起,两人相处的不错。


    至少在田恬看来,面上确实不错。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的有些多了,很多官员轮番过来敬酒,有的官员喝醉了开始胡乱拍马屁。


    “五贤王,您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今年才二十二岁,已经是七珠亲王,遥看古今历史,也没人有这等殊荣啊。”


    田恬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在皇太女面前提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田恬表现的十分谦卑:“张大人严重了,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母皇看在之前救过她的份上,格外怜惜罢了。”


    皇太女笑道:“老五谦虚了,母皇喜欢有才之士,你是有大才的,母皇当然重视。”


    皇四女也喝的有些多了,忍不住插了一嘴:“这等殊荣确实是头一份,就连皇太女当初也没有这般被封赏过,我记得皇太女当初还是亲王时,她是二十六岁才被封为七珠亲王,二十九岁才被立为皇太女”


    饭桌上的气氛逐渐凝固,田恬恨不能把喝醉的老四直接拖出去扔了。


    皇太女只是笑了笑,云淡风轻,端起酒杯看向田恬:“老五,我敬你一杯,生辰愉快。”


    田恬只觉得这杯酒有点灼人。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8章 落难王爷


    “多谢大姐。”田恬一饮而尽。


    皇四女这时端起酒杯, 又开口了,脸红通通的,看着醉的不轻。


    “老五, 我也敬你一杯,以后你娶了丞相府小公子, 那就非同一般了,你可的罩着我!”


    此言一出,饭桌上又安静下来。


    朝廷一文一武分庭抗礼,皇太女的正夫是兵马大元帅之子,若她和丞相府结了亲,就等于有了丞相的支持。


    有了和皇太女一决高下的实力。


    其威胁程度比之当初皇二女更可怕。


    田恬真恨不能把她嘴巴缝上。


    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哪壶不开提哪壶!


    “四姐严重了, 赐婚没下来,婚事成不成还两说,咱们就别在这里败坏人家丞相府小公子的名声了。”


    硬着头皮喝了这杯酒,拿出一张香帕擦了擦嘴角,一点不想说话。


    饭桌上的人也察觉到了气氛微妙,一个个不敢继续敬酒,各自低头吃菜装鸵鸟。


    趁着皇太女出恭房出恭,田恬跟了过去。


    皇太女如厕出来, 刚好在门口碰到她,笑着道:“老五, 你也出来如厕?”


    田恬点头称是。


    皇太女颔首,就准备离去, 田恬径直叫住了她:“大姐, 稍等。”


    皇太女顿住步子, 偏头看她, 笑着道:“喝晕了,要我搀你进去如厕?”


    田恬摇头:“大姐,我有话跟你说。”


    皇太女面上带笑,波澜不惊:“你说。”示意身边的女婢退下。


    田恬脸色沉重:“不知大姐可否听闻,京中最近盛传的流言蜚语?”


    传言母皇对她偏爱,一旦迎娶丞相府小公子,她就是皇太女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总之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皇太女道:“既是流言蜚语,我自不会放在心上。”


    田恬点头:“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不实之言,不用过心,可今日在饭桌上听到四姐之言,我心中惶恐,所以特意趁着空闲,前来跟大姐解释一番。不管老五如何风光,老五从未想过要和大姐争抢什么,在老五心里,您一直是那位让人敬重的大姐。”


    皇太女笑道:“老五啊,你不用过度紧张,我从未往那样想,至于老四,她就是酒后胡言。”


    田恬直接道:“也有一句话叫酒后吐真言。”


    皇太女只是笑笑,不在多说什么。


    “大姐,我不管您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您是否介意,我会让您看到我的决心。”


    田恬说完,直接回到饭桌上。


    皇太女也后脚跟着回来了,她依旧面色如常,让人看不懂她的神情。


    田恬只觉得皇太女老谋深算,城府极深,这样的人确实是个帝王之材,她不后悔解释这么一句,至少让皇太女明白,她从未想过与她为敌。


    宴会过后,田恬没有歇息,直接坐车进皇宫面见女皇。


    女皇得知女儿进宫了,立刻召见。


    田恬跪下行礼:“女儿给母皇请安,母皇万福吉祥。”


    女皇瞧她面色红通通,皱眉道:“喝了酒怎么还进宫了?”


    田恬笑了笑:“母皇放心,女儿没醉,女儿就是想进宫求母皇一个恩典。”


    女皇挑了挑眉:“今日是你生辰,你想要什么恩典,只要不过分,母皇都准了!”


    田恬连忙拜谢:“启禀母皇,女儿想让您赐婚。”


    女皇龙颜大悦:“你也觉得那丞相府小公子不错?”


    田恬摇头:“丞相府小公子人品贵重,端庄贤淑,他值得配更好的女子,女儿实在不是佳偶。”田恬一脸郑重认真:“女儿斗胆,想求母皇为我和冯清赐婚。”


    此言一出,御书房就好像迅速结冰似的,田恬明显能感觉到女皇散发出的冷气。


    她浑身都有点发抖。


    不过她不后悔,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给冯清一个名分,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她还不如就当一个庶人。


    “老五,你今日喝多了,回去。”女皇呵斥。


    田恬眼神坚定:“母皇,女儿没有喝多,女儿斗胆求母皇为我和冯清赐婚,望您恩准。”


    女皇见她那认真的样子,一点不似喝醉说笑,气的火冒三丈,亏她以为老五改了,如今看来,她还是老样子,一点没有长进。


    “朕知道冯清救过你,你们俩情分不一般,朕可以答应赏他一个侧夫位置,正夫绝不可能。”


    王夫之尊,必须家世清白,人品庄重,他一个风雪院出来的小倌,如何能配的上王夫之位。


    先不说老五喜不喜欢,就说为皇室蒙羞的事情,她第一个不答应。


    “母皇,女儿之所以能重新恢复身份,是因为当日女儿为母皇挡刀,母皇看清了女儿不是谋逆作乱之人,才有了今日你我母慈女孝的场面。


    女儿也同样如此。


    当初冯清只是王府中一个不受宠的小侍,女儿怎么也想不到,在最危难之时,是冯清花光积蓄,甚至重进风雪院卖艺不卖身,为的就是挣钱给女儿治病。


    若非他牺牲自己,女儿今日焉有命在?


    女儿身上流的是和您一样的血液,女儿和您一样正气凛然爱憎分明,不瞒母皇,女儿自从恢复身份以来,一直想给他个正式的名分!只是时机不对,加上自己未曾建功立业,不敢提出,如今于朝廷有些建树,才会借着生辰,恳求母皇赐婚。”


    田恬连连磕了三个头,言辞恳切:“求母皇成全,冯清出身虽低,却品质高洁心地善良,一心为女儿,若这样的男子都不能为正夫,还有谁配?”


    女皇气的不行:“朕还是那句话,冯清有功,但出身低微,赏他一个侧夫之位,已是顶了天了,王夫之位,想也不要想。”


    田恬坚持,女皇直接打断她的话:“老五,你不要仗着朕宠爱你,就不知天高地厚,皇室名声绝对不容有失,若是你执意如此,冯清德不配位,不会有好下场。”


    田恬听出来了,若是她强行扶冯清上位,女皇为了皇室名声,可以让他‘病逝’。


    田恬脸色惨白,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固执和受伤。


    “既然如此,女儿也不强求了,请母皇革去女儿一身官职尊荣,女儿愿意做一个平民百姓,和冯清相守白头。”


    女皇大怒,声音猛然拔高了好几个度:“老五,你是存心要与朕作对了是不是?为了一个出身卑贱的男人,你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你真以为朕不敢贬了你?”


    田恬低头恭顺道:“女儿不敢与母皇作对,这是女儿的心里话。


    女儿活了二十二岁,生平没什么大志气,心中唯有三愿,且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一愿母皇龙体康健,日日安好。


    二愿大凤王朝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三愿与冯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今母皇正值盛年,定能长命百岁,大凤王朝在您的治理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唯有第三愿,女儿如今还未达成。


    冯清为了女儿能付出所有,女儿亦不是冷血之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舍了一身尊荣也无所谓!


    一个女子,若是连自己心中的坚持都丢失了,那活着与死了无异。


    所以,还请母皇成全女儿。”


    女皇当真是佩服这个女儿了,若是别处也有这样的气节,她与荣有焉,偏偏却是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子!


    让人恨极!


    “你可知一旦娶了他,你会错失什么?”


    女皇真是恨铁不成钢,她为她筹谋那么多,甚至还想把丞相府小公子嫁给她,不就是为了给她铺路。


    自古帝王贤能者居之,老五有大才,她就扶她上去,让她和老大争,若是老大赢,老大就上,若是老五赢,老五就上。


    事关大凤王朝未来,总会有流血发生,只要最后能出一个伟大帝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乃上苍庇佑。


    田恬闻言,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女皇果然有让她上去的心思。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明知她和大姐争,最终有一个下场凄惨,她也无所谓。


    也是,皇二女当初金龙山之变,她毫不犹豫下令斩首,又把原主连带惩罚,毫不心软。


    同样是女儿,当初不会心软,如今更不会心软。


    不过田恬能理解,她是一个好的帝王,为了大凤王朝,她可以不择手段也要择出贤主。


    “母皇,女儿知道,但女儿也还是那句话,女儿一直以来只有三愿,其他的从未想过。”


    女皇气疯了:“祸国殃民的蓝颜祸水,此等男子就不能活在世上。”


    老五大才,因为一个男子而错失皇位,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田恬知道母皇动了杀心,也不在委婉,态度强硬起来。


    “母皇,在女儿心里,冯清和您一样是至亲,是不可割舍之人,女儿知道母皇若想动手除去冯清,女儿阻止不了,但冯清是女儿心中挚爱,若他出了什么事,女儿就算不跟着他一起去,也会就此消沉,往后再无心朝政,无心工部,更无心研发,这对于大凤王朝来说,损失难道不是更大?”


    女皇简直气炸了,眼眸深深睨着她:“混账,你这是在威胁朕?”


    田恬也不怕她:“女儿不敢,女儿只是陈述事实,若母皇真觉得冯清一条命,抵得上大凤王朝的未来繁荣,母皇大可以圣旨赐下,您是九五之尊,没有人敢违背您,就算是女儿也不能。”


    “好,好的很,朕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女皇感觉要是继续和她掰扯下去,她铁定要少活几年。


    田恬跪匍匐在地,不敢说话。


    女皇气的胸膛快速起伏:“你当真不会后悔?”


    田恬斩钉截铁:“女儿不后悔。”


    “好,好的很。朕是不会同意赐婚的,你这逆子若是执意想办,就自己办,朕不会参加你的婚事。”


    这是妥协了!


    田恬激动的连忙拜谢:“女儿多谢母皇成全。”


    女皇看她那高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滚出去。”


    田恬赶紧行礼退下。


    喜气洋洋走出御书房,龙行虎步出宫去。


    她知道女皇是不会答应赐婚的,冯清的出身毕竟不好看,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赐婚。


    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求上得中。


    只要能给冯清名分,能让冯清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一切足矣。


    田恬回到王府,天隐隐擦黑,一下马车,就看到府门口站了个裹着白色披风的男子。


    他长身如玉,五官清隽,只是站在那里,就美好的如同一幅画卷。


    看到她回来,他身子动了,快步迎来,俊脸满是焦急:“妻主,您可终于回来了。”喝醉就进宫去了,若是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如何是好,实在让他担忧的厉害。


    田恬笑着过去牵住他的手:“我早上不就告诉你了,生辰宴后会进宫去,不用担心。”


    冯清点头:“奴家知道,但您太晚没回来,奴家心里放不下。”


    田恬道:“你怎么不问问进宫结果如何?”


    冯清不在意,能有一个名分是好,但没有也无所谓,他愿意一辈子无名无分跟着她,再说他也不是无名无分,他还有个小侍身份。


    “不论结果如何,奴家看到妻主有这份心,已无比幸福。”


    “你啊你,就是太容易知足了。明儿我就去找钦天监选个好日子,我要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府中。”


    冯清诧异:“娶?”


    田恬点头:“对,明媒正娶让你做我的王夫。”


    冯清不敢置信:“妻主,这您没有开玩笑?”


    田恬哭笑不得:“这种事情,我如何会开玩笑?”


    冯清还是不敢信,妻主是酒醉了没醒?


    “女皇陛下能同意吗?”他可是从风雪院出来的小倌,就算去普通人家做正夫,都是痴心妄想,就更别说是王夫。


    田恬如实说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既然都为冯清和女皇对上了,差点连官职身份都丢了,自然要让冯清知道的。


    果然,冯清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妻主,您真傻,放着好好的丞相府小公子不娶,娶一个我这样不堪的人。”


    他以为妻主至多给他求一个侧夫之位,就已经很好了,没成想竟然是王夫:“您公然违抗女皇,这对您以后的前程恐怕”


    田恬笑了:“江山前程在我心中,不及你半分,至于母皇,她若是要怪罪,那就怪罪吧,时日长了就好了。”


    冯清直接扑进田恬怀中:“妻主,奴家这辈子能遇见您,真好。”


    田恬笑着拍了拍他的发顶:“别煽情了,外面怪冷的,咱们赶紧回屋。”


    冯清点头,两人高高兴兴就回去了。


    两人吃过晚膳,冯清伺候田恬沐浴,然后自己去沐浴。


    田恬坐在烛火下看书,心思早已飞出天外,今儿冯清沐浴怎么那么久,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过来!


    正当她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冯清披着雪白披肩进来了。


    遣退众人,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冯清解掉白色披肩,露出一身红色的清凉衣裳。


    房间里烧着碳火,暖洋洋的,倒是不觉得冷。


    田恬的眼睛黏在上面了。


    冯清本身长的极好,如今一身红衣,更显得纯惑。


    “妻主,您还喜欢吗?”冯清脸色通红,简直不敢看自己。


    若不是今日是妻主生辰,他也不敢打扮的这么露骨。


    田恬瞧着那茄子似的,哪怕冯清刻意遮掩,还是能一眼明了。


    这妖精。


    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


    “喜欢,哪里弄来的衣裳,瞧着真不错。”


    花样这么多,如何不喜欢,她都快被迷死了。


    这厮,把她摸的透透的。


    冯清俊脸红润:“是从风雪院拿过来的。”


    田恬点头,也只有那个地方才能有这种衣裳。


    冯清朝着她走过去,恰到好处的柳腰在烛光下,格外刺/激人。


    只见他走到田恬跟前,牵起田恬的手:“妻主,请赏赐奴家一些雨露,奴家想为您怀个一女半儿。”


    如此直接,田恬哪里还能忍:“好好伺候,你自己能得多少雨露,全凭你自己本事。”


    冯清笑盈盈:“是。”


    当即唇就附了过去,田恬顺势倒在桌上,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


    翌日一早,田恬神清气爽去钦天监选成亲日子。


    冯清还在翠柳院继续睡觉。


    昨夜两人叫了八次水,差不多五更天才休息。


    冯清的身子到底比她差了一些,她起来的时候,他还睡的很沉。


    田恬确认好成亲的好日子,定在正月十六,距离成亲还有一个多月。


    她想尽快成亲,免得夜长梦多,只有把人娶进门了,才能真正放心,不然女皇一旦反悔,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就在田恬确认好日子当天,女皇的圣旨到了太女宫,把丞相府小公子赐给皇太女做侧夫。


    皇太女身份尊贵,哪怕是侧夫,也比一般的王爷正夫尊贵,也不算是辱没了丞相府小公子。


    此事一出,众人震惊,大家都在疑惑女皇为何突然变卦,明明属意丞相府小公子为五王夫,怎么就成了太女侧夫?


    田恬要娶冯清的事情,就被人深挖出来,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朝野震动,京中百姓震动,事情愈演愈烈,一传十,十传百,估计要不了多久,大凤王朝举动都得震动。


    现在只要往街道上走一圈,都能听到百姓谈论五贤王娶小倌的流言蜚语。


    就连下朝之后,田恬走在出宫的路上,依然能听到百官议论纷纷。


    “真想不通五贤王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丞相府小公子不要,竟然坚持要娶一个小倌,不可理喻。”


    “最近女皇陛下的脸黑如锅底,谁都不敢触霉头,哎。”


    “也不知五贤王到底是怎么和陛下说的,竟然让陛下默认了五贤王娶小倌这事儿,简直荒谬。”


    “就是啊,小倌出身卑贱,如何能坐上王夫之位,若我女儿要娶这样一个男子,我都会想办法让他消失,实在丢人现眼。”


    “五贤王啊,辜负了女皇对她的一片苦心,如今女皇把丞相府小公子指给了皇太女,这是完全放弃她了,以后怕是要坐冷板凳了。”


    田恬听在耳里,并没多说什么,官场上的人都是千年狐狸,她们看懂了局势,都去巴结大姐去了,她现在一个人进进出出,反而落得清闲自在。


    皇太女和皇四女被众星捧月,百官纷纷上前恭喜皇太女喜得佳人,她只是客气的笑笑,视线却落在前面不远处的田恬身上。


    她终于明白老五那日说的会证明给她看,是什么意思了!


    她为了一个小倌,公然悖了母皇的心意,也就等于放弃了那个位置。


    哪怕她再优秀,只要她的王夫是个小倌出身,这辈子就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遥看古今历史,就没有一个皇夫是小倌出身的。


    老五这是爱美男不爱江山啊。


    田恬回到府中,正准备去书房处理事情,冯清急匆匆赶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婆裟,吓了田恬一大跳。


    “妻主,奴家求求您了,还是依从女皇陛下,娶了丞相府小公子吧,奴家只要能陪伴在您身边就够了,至于名分,奴家看的不重要。”


    如今京中都传遍了,都在说妻主为了他,被女皇厌弃,坐冷板凳了。


    他不想妻主因为他,从一个人人佩服敬仰的五贤王,成为一个被女皇厌弃,被百姓怒骂色令智昏的庸王。


    田恬亲自把他扶起来。


    冯清不愿意,坚持道:“妻主若是不答应,奴家不起。”


    田恬叹气:“你难道不知,丞相府小公子已经被母皇赐给大姐做侧夫了吗?你就算不起来,也来不及了。”


    冯清脸色惨白,瘫软在地,整个人都不好了,自责内疚极了。


    “妻主,都是奴家连累了你。”


    “说什么连累,我本身就要娶你,如今求仁得仁,最是得意之时,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在乎。一个女人,连自己男人都没顾好,还能顾得上别人?”田恬把他扶起来:“不要太有压力,等时日一长,这股风头过了就好了。”


    “奴家最怕的是女皇厌恶您。”遭了一国之君厌弃,可不是一件小事。


    田恬笑:“我始终是母皇的女儿,她生气也只是一时,等时间长了,事情过去了,她始终会想起我的好的,我毕竟为她挡过刀,她不会亏待我。”


    “真的吗?”冯清还是担心。


    “自然是真的,你有心思想这些,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伺候我,为我生个一女半儿!”田恬解释的心累,还不如转移冯清注意力,让他想别的事情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应该还有一章就结束啦。


    第329章 落难王爷


    冯清又自责的不行:“妻主, 都是奴家不争气,伺候妻主这么久以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奴家辜负妻主厚望。”


    自从妻主恢复身份以后,诺大王府就只有他一人, 妻主所有劲都往翠柳院使,可就是这样的盛宠,他还是没有一点怀孕迹象。


    若是其他男子,估计早就怀上了。


    田恬无奈,她真是想打自己的嘴,安慰道:“没事,之前你身子不好, 怀不上很正常,如今恢复健康了,孩子是迟早的事情,不必过度忧思。”


    冯清真的很怕:“妻主,趁着现在还没成亲,您重新定一门亲事还来得及,只要您不娶奴家,女皇陛下就不会生您的气, 身子康健的王夫进府,很快就能给您生一堆嫡女嫡子, 至于奴家,您若愿意, 给一个侧夫位份就行, 奴家心中已感激不尽。”


    田恬真没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对冯清影响这么大, 以前一直想争宠的男人卑微到这种地步。


    “清郎,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想娶的只有你,哪怕这辈子怀不上孩子,我也要娶你,你明白吗?”


    冯清眼眶通红:“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是被外面的流言影响了,等过段时日就好了。”


    “妻主,如今咱们还未成亲,外面已经那么多流言,若是以后有了孩子,咱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被人诟病,被人瞧不起,奴家身份低微,王府嫡子若是奴家所出,奴家不敢想象有多少人会议论此事。”


    田恬无言,冯清也担心的太多了,说白了,他还是想放弃王夫之位,不想让她和女皇彻底闹翻罢了。


    “清郎,儿女的荣耀,由我这一家之主去想办法,我若荣华,孩子自然富贵锦绣,谁人敢欺?你什么都别想了,就好好待在府中准备当新郎,我已经走了前面的九十九步,最后这一步,就由你向我走来了。”


    冯清颔首,有妻主如此,就算现在死了,也是幸福的。


    *


    整个除夕,田恬都在坐冷板凳,女皇陛下是真的生她的气了,除夕夜宴,都没有叫她入宫。


    田恬心里有准备,也没什么好难受的,其实女皇能同意她自己办婚事,她就已经很感激了,其他的,不敢奢求。


    她和冯清两人在府中吃锅子,看烟花,甜甜蜜蜜的,日子过的也不错。


    冯清一改往日苦脸,成天都是笑盈盈的,让人看了如浴春风。


    冯清其实也很愁苦,可他不能表露,他知道妻主承担的比他多多了,就连除夕夜宴都不能进宫,他若还在她面上苦着一张脸,她该有多难受?


    “妻主,今晚的牛羊肉特别嫩,您多吃一些。”冯清边吃边伺候田恬,给她烫了一碟子牛羊肉。


    田恬眉眼温和,喝着小酒,吃着锅子,身子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坐在一起过年吧?”


    冯清点头:“以前妻主身边都有哥哥们陪着,奴家只要远远看一眼妻主就知足了。”


    田恬端起酒杯,笑着道:“愿此情此景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冯清赶紧端起酒杯:“奴家亦是。”


    酒足饭饱,冯清醉眼迷离的拉着田恬沐浴去。


    田恬哭笑不得:“今夜得守岁,晚上不能睡觉。”她也困,但这是古代的风俗习惯,得遵守。


    冯清眼神惑人,声音带着钩子:“妻主,大晚上的冻人,咱们去床上守岁,今夜不会让您睡着的。”


    田恬见他那骚里骚气的模样,心头就火热了。


    女人至死是少年,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


    “走吧,去沐浴。”


    冯清满意了,立刻吩咐柳枝安排热水。


    田恬见他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清郎,你还能伺候沐浴吗?”


    冯清道:“妻主放心,没问题。”


    当晚,冯清确实没让田恬睡觉,两人闹腾了一夜,直到翌日天明,两人才沉沉睡去。


    田恬得罪了女皇,初一也不用去宫里请安,搂着心上人美美睡一觉,日子快活似神仙。


    时间转眼到了大婚那日。


    冯清提前一日去了京中最大客栈下榻,他没有娘家,唯一认识的风雪院又是拿不出手的,只能从客栈出嫁。


    虽然冯清没有娘家,田恬却给足了体面,婚礼办的十分盛大,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皇太女带着一众兄弟姐妹过去凑热闹,给田恬增添不少光彩。


    田恬看到皇太女眼里的善意,她就知道以后没有苦日子了。


    皇太女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大姐,田恬有能力,以后会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主动交好,田恬也接了她的善意。


    “大姐,你们今日能过来,我很开心。”


    皇太女笑:“老五成亲,我们这些做姐妹的自然要来捧场。”


    皇四女也笑,难得释放善意:“虽然母皇没有表示,但只要她不吭声,就当她默认同意咱们过来。


    快去迎亲吧,府中贵客由我们来招待,绝对不会给你丢人。”


    田恬抱拳:“多谢大姐四姐,我这就去了。”


    *


    田恬骑上高头骏马,一身红衣,美貌惊人,神采奕奕,走在街上引无数百姓出声赞扬。


    “五贤王当真好相貌,娶一个小倌为王夫,实在可惜了。”


    “确实啊,为了一个小倌惹得女皇厌弃,听说这次除夕夜宴都没让她进宫参加。”


    “实在不值。”


    “也不知五贤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五贤王对咱们老百姓有功,今日是她好日子,咱们就别提那些让人不高兴的,希望她以后越来越好。”


    “这位娘子说的有理,在我看来,五贤王才是真正的好女子,那小倌在她最艰难时帮了她,甚至为了给她治病,还重进风雪院,听闻还差点丢了命,这样的男子虽然是小倌,但至纯至善,他值得五贤王这么对他。”


    “我真觉得侧夫就行了,皇家侧夫也很尊贵,很多官家公子挤破头都很难进去,小倌能做到侧夫,已经顶天了,五贤王这么做,我还是觉得不值。”


    “若事事权衡利弊,少了真情二字,人生也就失去光彩。你可曾想过,若那小倌当初也权衡利弊,五贤王焉有今日荣光?小倌能付出一切,五贤王给他正夫之位合情合理,他当的起。”


    田恬听着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始终带笑,好似旁人无法牵动她的情绪。


    确实,她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夸也罢,骂也罢,她无所谓,今日只想当个志得意满的新娘子。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到了客栈,田恬利落下马,兴高采烈进去接人。


    冯清已收拾打扮好,他今日化了新郎妆,一身红色凤冠霞帔,俊美无暇恍若天人。


    田恬都看待了。


    这个时代男子成亲,不用盖盖头,田恬携着他出去,众人都看待了。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冯清上了花轿,轿帘放下,他消失在众人视线,大家才回过神来。


    “天爷,不愧是五贤王得罪女皇也要娶的男子,其长相当真世间少有。”


    “人家以前可是风雪院的头牌,不用想都知道长的极好。”


    “他看着一身尊贵,一点也不像是从小倌院出来的。”


    冯清自从练习龙诀后,他的身体不仅变好了,身上的气质也有了变化,所以别人感觉他和其他小倌相差甚大。


    “若是等闲之辈,五贤王又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到了王府门口,田恬亲自到花轿门口接人。


    冯清下轿就看到她,俊美的脸上挂满笑容。


    两人相携进屋拜堂,皇太女是他们的主婚人。


    府中热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大家欢声笑语全是祝福,这一幕冯清曾经想都不敢想,如今都实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对拜。”


    “送入洞房。”


    在众人欢天喜地声中,田恬笑眯眯送冯清去新房。


    “妻主,今儿少喝点酒,早点回来,奴家等您。”


    田恬见新郎依依不舍,浑身都要酥了:“好,我尽量早点回来,你先在房里歇着。”


    冯清点头。


    田恬就去前院了,皇太女和皇四女正帮她招呼客人,等她一出现,众人拉着她开始灌酒。


    田恬做出一副大气的样子,把兑了水的酒倒满,每张桌子都去敬了一番。


    等到宴会散场,皇太女和皇四女都喝多了,田恬也做出一副不行的样子,被人抬进新房。


    冯清心疼坏了,连忙让人准备热水,他要帮她擦洗身子。


    田恬睁开双眸,直接对柳枝道:“不擦洗身子,本王要沐浴。”


    柳枝道了声是,行礼退下。


    冯清惊讶:“妻主,您不是喝多了吗?”


    田恬笑着从床上坐起:“喝多了今晚还怎么洞房?”


    那么美好的夜晚,可不能浪费了。


    冯清俊脸通红,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衣柜前,拿了两套大红色的亵衣亵裤。


    田恬就笑了。


    男人就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已经在准备了,是她喜欢的风格。


    没一会儿,柳枝过来告知热水好了,冯清拿着两身衣裳:“妻主,可以去沐浴了。”


    田恬笑道:“今晚你想一起沐浴?”


    冯清俊脸通红:“奴家想给妻主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以前他没有一起过,但今晚他想大胆一些。


    他和妻主都是老妻老夫了,伺候她也有大半年了,若是没有一些新花样,妻主到时候腻了他怎么办。


    田恬就爱他骚里骚气的样子。


    “好。”


    田恬被女皇厌弃后,彻底放飞自我了,接连三日,她没出过房间一步。


    实在被冯清迷的晕头转向的,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


    柳枝在门口伺候,心肝都在发颤,论厉害还得是他们家王夫,和王爷在一起都快四年了,还能勾的王爷三日不出房门,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三日的吃食,全是下人送到房门口,他们饿了自然会叫,饭菜凉了,热好了送进去。


    田恬结束婚假去上朝,走路都感觉是虚脱的。


    没出息啊。


    纵欲过度。


    坐在马车里,田恬运转龙诀,希望在进宫之前,能恢复一些精力。


    她也真是佩服冯清,花样百出,弄得她乐不思蜀,最近放假就忙着胡闹去了。


    不过也确实开心。


    想着,心里都甜蜜蜜的。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在皇宫门前,田恬下车,终于感觉精神许多。


    皇四女凑上来:“老五,瞧着精神头不错啊,我还以为你肾虚了呢。”


    田恬哭笑不得:“四姐,你惯会取笑我!”


    “我可不是取笑,听说你新婚三天都没出过房门呢!”皇四女笑的贼坏,之前她看不爽老五,是她们不在一个阵营,如今知道老五没有和大姐争的心思,而大姐也有和老五交好的心思,她自然也上赶着了。


    田恬挺直了脊背,死不承认:“是谁在胡乱攀扯,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四姐切勿当真。”


    皇四女笑道:“你龙精虎猛,此事恐怕已经传出去了,今儿小心母皇给你吃挂落。”


    田恬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头大啊:“母皇也知道这事儿了?不会吧。”


    “母皇是谁,咱们姐妹哪个府上没有她的人?你自己小心总是没错的。”


    田恬叹气,做女人难啊。


    金銮殿上,田恬小心做人,尽量让自己透明,不过女皇今日脸色奇差,田恬哪怕没怎么说话,还是被阴阳怪气的损了一顿。


    田恬之后连着三日歇在工部,以示自己谆谆上进之心。


    直到第四日,冯清派人给她送了补汤过来,她实在想自家男人,这才回到王府。


    冯清看到田恬自然是高兴的,亲自去厨房做了一顿丰盛晚膳。


    “妻主,您尝尝奴家做的这道八宝鸭,这是这几日奴家新学会的菜式。”


    妻主在工部忙碌,他在家里也没闲着,没事就学学厨艺男红,务必把妻主伺候的妥帖舒适。


    田恬瞧他脸色不错,红润有光泽,一点不像纵欲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


    冯清自从练习龙诀之后,身子越来越好,比她都要好些,不错不错。


    当田恬看到他晚上不停拼鹿肉,羊鞭,她就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的身体比她好了


    “清郎,真的好吃吗?”


    田恬看他大快朵颐,实在不敢苟同。


    冯清笑:“这些是大补之物,吃了对身子有好处的,奴家明显感受到身体比之前好很多,奴家现在月事很规律,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为妻主怀个一女半儿。”


    田恬感动了,男人做这么多,都是想给她生个孩子。


    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发顶:“不用焦急,孩子看缘分就好。”


    冯清点头,但吃肉的速度一点没有停的意思。


    他不敢不吃,妻主是女子,需求本就很大,一般女人都不会只有一个男人,是因为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他想留住妻主,就必须有个好身体。


    万幸王府的厨子厨艺高超,做出来的鹿肉非常美味,不算难以下咽。


    晚饭过后,田恬要去消食,两人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就被冯清拐回翠柳院沐浴了。


    田恬是服了他了,他总有办法把她拐进房,那股子热情劲实在让人稀罕。


    时间转眼过去两月,这晚,田恬刚躺下,冯清巴巴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田恬哭笑不得:“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冯清道:“妻主明日有空吗?奴家想去庙里拜佛求子。”


    大婚两个多月了,他和妻主恩爱情浓,但他怎么都怀不上,这个月的月事又来了,他听说普照寺的菩萨很灵验,他想去拜一拜,也许就有了也说不一定。


    “妻主若是没空就算了,奴家一个人也可以去的。”


    田恬道:“没事,明日本就是休沐,不去工部也可以。”


    最近她忙着研发玻璃制品,一直在忙,有时候休沐也不休息,不过冯清既然开口了,她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想要个孩子很久了,若是不陪他去,他该落寞成什么样子。


    冯清眼神瞬间亮了:“多谢妻主。”


    田恬笑:“快睡吧,明早咱们早点去。”


    冯清点头。


    翌日一早,两人用过早膳,坐着马车前往城外的普照寺。


    如今已是阳春三月,太阳照着马车顶,整个马车都是暖洋洋的。


    一个半时辰后,马车稳稳停在山下。


    田恬和冯清相继下车。


    今日田恬穿了一身杏色衣裙,冯清一袭青衣,两人打扮都很素雅,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刚下马车就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从山下到山上的寺庙,一共有九百九十九个台阶,要让人一步步走上去,寓意心诚则灵。


    山下有很多卖香烛纸钱的,也有卖小吃的,田恬瞧冯清盯着冰糖葫芦很想吃,直接过去买了两串。


    递给冯清一串:“吃吧。”


    冯清有些迟疑:“妻主,奴家听说王夫不吃这些”


    他想吃,可想到他现在的身份,不能给妻主丢脸。


    田恬哭笑不得:“别管别人家的王夫怎样,你只要做自己就好,喜欢吃就吃,我也喜欢吃,不是给自己也买了一串,别管那么多,咱们一起吃。”


    冯清就高兴了:“谢妻主。”接过那串糖葫芦,仔细叮嘱柳枝放好。


    “怎么不吃?”


    “拜佛讲究心诚则灵,奴家等拜佛之后再吃。”


    田恬笑而不语,把手里的那份递给柳枝保管:“那我也等会儿吃。”


    冯清就更开心了:“妻主,您真好,咱们买些香烛纸钱上山吧。”


    “不用,山上肯定也有卖香烛纸钱的,等会上去买就行。”买一大堆抱上去,累个半死不值得。


    “听妻主的。”


    妻夫二人带着下人开始上山了。


    两人练习过龙诀,上山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苦了柳枝和一众小厮女婢,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好不凄惨。


    诚心拜完佛,烧了香烛纸钱,冯清和田恬又捐了五百两银子,这才下山。


    冯清小心翼翼的吃着冰糖葫芦,细细品茗,好像他吃的美味珍馐似的。


    田恬倒是没有冯清那么夸张,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有那么好吃吗?”田恬不解。


    冯清道:“这是妻主买给奴家的,自然要慢慢吃,才能品出味。”那是妻主对他的宠爱啊,他怎么舍得吃那么快!


    田恬哭笑不得:“你若喜欢,等会到了山下,我再多给你买几串带回家。”


    周嵩今日也陪着好友来普照寺拜佛,两人刚走到半山腰,远远就看见往下走的一对玉女金童。


    两人长的实在抢眼,女美男俊,特别是那男子开心吃着冰糖葫芦,女子怕他分心摔倒,还携着他的手,带着他慢慢往下走。


    那一份用心,几乎很少有女子有,特别是那女子还长的十分美貌,气质尊贵卓然。


    周嵩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女人。


    五贤王!


    她身边跟着的自然是她新娶的王夫。


    周嵩的好友胡柏自然也看到了:“真是冤家路窄,咱们现在怎么办?”


    今日带着周嵩来普照寺,原本是想为他求姻缘的,没成想竟然遇到了五贤王带着她的新王夫!


    周嵩笑了笑:“遇都遇上了,还能怎么办?”她始终是他的表姐,今日不遇上,以后迟早也要遇上。


    胡柏叹了口气,真是同人不同命,那个小倌出身的男子真有福气,哪怕出身低,可五贤王宠他入骨,好友周嵩出身高,长相好,人品贵重,可落得个和离下场。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恬自然是没注意到周嵩的,她一门心思都在冯清身上,直到冯清局促的把冰糖葫芦递给身后的柳枝时,她顺着他的眼神望下去,才看到周嵩。


    他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袍,面冠如玉,身上自有一股骄傲尊贵,哪怕站在半山腰,依旧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无悲无喜。


    田恬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真是挺尴尬的。


    随着双方走动,离的越来越近。


    冯清局促又恭敬的行礼:“冯清给公子请安。”


    在冯清心里,周嵩永远比他高一头,哪怕他如今不是王夫,他也该给他请安。


    周嵩倒是被冯清吓了一跳,连忙回了一礼:“五王夫折煞周嵩了,合该是周嵩给您行礼才对。”


    身旁的胡柏也给田恬冯清行礼:“长信侯嫡子胡柏给五贤王及王夫请安。”


    身后的一众仆从齐齐行礼。


    田恬免了他们的礼,视线落在周嵩身上,尴尬的问:“表弟也来普照寺拜佛?”


    周嵩点头:“陪着胡柏来求姻缘的。”


    田恬颔首。


    周嵩问:“表姐和王夫是?”


    田恬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周嵩会主动问她,尴尬的答:“我们是来求女的。”


    周嵩脸上有丝僵硬:“表姐如今膝下还未有子嗣,确实该来求求,听说普照寺挺灵的。”


    田恬道:“希望我们都能心想事成。”


    周嵩笑了笑,没在说话。


    胡柏打破了僵局,行礼道:“五贤王,王夫,拜佛人多,上去晚了可能要排队等候,我们就先上去了。”


    田恬点头,双方交错,一上一下。


    周嵩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往下看,只见男子又开始吃冰糖葫芦,女子宠溺的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带着他往下走。


    周嵩控制不住眼眶泛红。


    胡柏叹气:“既然放不下,当初女皇陛下让你回去,你为何又不愿意?”


    周嵩苦涩笑道:“她的心不在我身上,回去又能如何?”


    世人都说冯清为五贤王做了多少多少,可当初她愿意多给他一些怜惜,他不会比冯清做的少,哪怕豁出性命也未尝不可。


    终究,他不是她心上的人罢了。


    也或许他没有那么爱她,做不到像冯清那样,在她最危难之时,不顾一切去帮她,嫁给她多年,饱尝她带给他的苦寂,他做不到像冯清那样飞蛾扑火,明知她已经完了,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哪怕是瘫了,也愿意无条件陪伴她。


    他做不到,所以他也得不到她的真心爱怜。


    罢了,终究是有缘无分。


    胡柏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吧,我懂你的。”


    “没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什么好哭的,我现在这样就很好,自由自在,有钱有闲,她给我不少补偿,我现在每个月都能进账五百多两银子,很不错了。”


    哪怕这辈子不嫁人,他的日子也过的不会差。


    胡柏闻言,确实有些羡慕,五贤王人品是过关的,虽然之前对周嵩不好,但和离后还给了丰厚补偿,就让人恨不起来。


    *


    之后的日子,田恬又开始忙碌起来,制作玻璃是个精细活,田恬必须亲自在现场盯着,十天半月不回府也是常事。


    冯清在府中也不闲着,学习管理中馈,种花种草,精进厨艺男红,每日也忙的很。


    进入五月,田恬把玻璃制品制作出来,呈给女皇陛下。


    玻璃好处多多,不仅可以制作成漂亮的花瓶,还可以做成存放吃食的罐子瓶子,更可以用作门窗。


    最重要的是琉璃在大凤王朝十分贵重,玻璃的出现类似琉璃,其物品一出来,瞬间让女皇眼冒精光。


    这种东西若是出售给他国,其丰厚利润不可估量。


    田恬呈上玻璃时,也详细写了一封折子,上面明确注解了玻璃的用途,她还分别烧制出花瓶,镜子,瓶子,罐子,门窗等等。


    引的朝野震动。


    五贤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多久,她又制造出如此好物,大凤王朝想不繁荣富强都难。


    一时间,田恬又一次声名远播,成为女皇跟前炙手可热的人物。


    献上玻璃当日,如流水的赏赐送进五王府。


    冯清看到堆积如山的宝贝,高兴的都快傻掉了。


    田恬哭笑不得,拉着他的手:“淡定,你现在可是五王夫,别这么没出息,这点东西就让你走不动路了?”


    冯清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妻主,奴家是高兴,女皇陛下赏您这么多东西,她是看到您的好了。”


    田恬笑:“这次我立了这么大一功,母皇再大的气都消了。”


    只要有能力有实力,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女皇的态度一直在她预料之中。


    只要她能为大凤王朝做贡献,别说她娶个小倌做王夫,就算她真的要那个位置,女皇也会给。


    女皇是真正的枭雄,有大胸襟大格局,只要利于大凤王朝,她都会做。


    翌日,女皇的圣旨到达王府,这次的圣旨是嘉奖冯清的,正式加封诰命,赐他为一品亲王夫。


    之前田恬虽然娶了冯清,也只是让冯清得了个王夫之位,上了皇家玉牒,女皇并没有给他加封。


    如今冯清借了妻主东风,一荣俱荣,才得了真正位份。


    他高兴的流下眼泪,当天晚上稀罕了田恬一整晚。


    田恬受用极了。


    一月后,冯清食欲不振,眼看着瘦了,田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怎么就吃不下东西呢!清郎,多少也用一些吧,妻主看了实在着急。”田恬坐在饭桌前,看他一点没有吃饭的想法,整个人都焦躁了。


    冯清苦着脸:“奴家也想吃,可一吃到嘴里就寡淡无味,强迫自己吃了几口,胃里就不舒服,想吐的很。”


    田恬听在耳里,心里顿时有了猜想:“柳枝,拿了本王腰牌,速去宫中请个太医回来。”


    “是。”柳枝道。


    冯清阻止:“妻主,奴家只是吃不下饭,无需请太医,太劳师动众了。”


    田恬道:“还是请个太医看看才放心。”对柳枝道:“速去。”


    “是。”柳枝行礼退下。


    一个时辰后,太医急匆匆赶来,给冯清把了脉,赶紧行礼恭喜道:“恭喜王爷,王夫是有喜了,应该有一个月了。”


    冯清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


    田恬已经想到了,没有多少惊讶,不过还是开心的。


    “多谢柳太医,重赏。”


    “谢王爷。”


    柳太医走后,冯清握着田恬的手:“妻主,奴家就好像做梦似的。”


    田恬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我之前就说过,你身子康健,迟早有孩子的。”


    “奴家伺候您那么久,一直怀不上,奴家之前真是担心死了,如今总算有了,希望能一举生女。”


    田恬哭笑不得:“生女生男我都喜欢。”


    她觉得之前冯清怀不上,应该就是心里压力太重了,其一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有问题,其二是担心她被女皇厌弃,心里一直有结。


    上个月母皇重赏了她,还加封了他,他心结开了,自然而然就怀上了。


    冯清笑的开心。


    田恬叮嘱:“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了,自己要谨慎小心,切勿做剧烈运动,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做,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及时找太医,明白吗?”


    冯清点头:“妻主放心,奴家明白的。”


    田恬道:“我会尽量多匀出时间陪你。”


    冯清笑道:“妻主有这份心就很好,奴家就很满足,政事要紧,您只管去忙,奴家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现在已经不是刚从小倌院出来的冯清了,嫁给妻主这些日子,他每日都在学习精进,或许他现在还不能和其他家的王夫相比,但自身绝对不差。


    妻主待他那样好,他绝对不会给妻主丢脸。


    田恬点头。


    *


    翌日,田恬去上早朝后,柳枝伺候冯清洗漱,开口问冯清:“王夫,如今您怀孕了,不能继续伺候王爷,按理说要给王爷纳两个小侍伺候着,不知您有了人选没有?”


    冯清何尝不知,可尝过被妻主独宠的滋味,他便不想把妻主让给别的男子。


    “没有,此事不着急,我晚上问问妻主再做打算。”


    柳枝点头:“奴才就是提醒一下王夫,希望您能早做打算。”


    他伺候王夫最久,亲眼见证王爷如何宠王夫的,他心里自然也是心悦王爷的,那样出挑又深情的好女子,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只是他明白,他长相普通,在风雪院都没达到接客的标准,就更不用说成为王爷的小侍。


    他这辈子只想好好伺候王夫,每日能在翠柳院看到王爷,他就知足了。


    冯清嗯了一声,没在多说,他自然知道柳枝不敢有旁的心思。


    他喜欢王爷,他也知道。


    妻主那么好,这天底下的男子谁见了她会不喜欢,太正常不过了。


    他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傍晚,田恬回来,冯清并没有提纳小侍的事情。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是,他想霸占着妻主,直到她忍不住了,他再帮她安排。


    田恬切记前三月是不可以乱来的,一直克制着。


    好不容易挨过第三月,冯清的肚子起来了,她更不敢了。


    怕一不小心坐的重了,伤到孩子就不好了。


    忍到六月,冯清肚子就像是吹气球似的长大,田恬馋的心里犹如万只蚂蚁在咬,她也不敢乱来。


    冯清也知道妻主很难受,很是不忍。


    “妻主,您坐奴家脸上吧。”


    田恬怎会不懂这话意思。


    虽然心动的厉害,但她也不是个畜生!


    冯清已经这样辛苦了,还让他伺候她,那就太没人性了。


    摸了摸他的大肚子,温柔道:“不用,我还忍得住,等你生了孩子再说。”


    冯清心疼的厉害:“可是妻主您这样太受罪了。”


    “你怀孕比我受罪多了,我这点算什么,没事的,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冯清感动的快哭了,他觉得他不能继续自私下去。


    妻主是个王爷,还是女皇陛下最宠爱的五贤王,她怎么可能只守着他一人。


    “妻主,明儿奴家就给您选两个貌美的小侍,先收进房里,您觉得如何?”


    田恬知道他是为了她着想,但两人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看不出她的心思?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他是个孕夫,她不和他计较。


    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清郎,我再说一次,你听好了,务必记在心里,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旁人谁都不要,你安安心心给我生个健康孩子就好。”


    冯清眼眶通红,多余的话也不说了,妻主待他这样好,他也有独占妻主的心思。


    “妻主,您坐脸上吧。”


    田恬凶巴巴道:“不许说了,闭眼歇息。”


    冯清只能闭眼,不过并没有死心。


    之后的四个月,他也不肯老实,时常说这样的话。


    田恬都服了他了。


    不过她一直谨守底线,自律的惊人。


    次年二月,冯清顺利产下一子,田恬喜不自胜,取名秦明,希望他活的明白通透,知书识礼。


    冯清出了月子,又缠上田恬了,主动的田恬魂都没了。


    “清郎,你才刚出月子,不可乱来,再休养几日再说。”


    冯清自责没给妻主生个女儿,如今只想怀个二胎,哪里还想休息。


    “妻主,奴家身子恢复的极好,伺候您完全没问题。”


    他自从练习龙诀后,身体特别好,生孩子也没受什么罪,坐月子十分顺心,他觉得和没生之前没多大差别。


    田恬瞧着他红光满面的,好像确实恢复挺好的。


    于是半推半就的就让他伺候了。


    那股子热情劲,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何况田恬足足饿了快一年了,谁懂她心中的如饥似渴。


    于是两人胡吃海喝一个月后,冯清又成功揣上了。


    田恬不敢置信这次怀的这么快,她才刚吃饱,又要饿一年


    不敢想象!


    于是次年四月初,冯清又生了女儿,田恬极为开心,宫中的女皇更是直接赐名为秦睿,睿是聪明伶俐的意思,寓意很好。


    各种赏赐如流水送进王府。


    田恬和冯清的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


    冯清看着沉睡的女儿,笑容温柔:“妻主,等睿儿满月,奴家再给她拼个妹妹。”


    田恬的脸瞬间垮下来了:“我觉得两个就很好,可以了。”


    连着当了两年尼姑,她怎么也不生了,已经生了一个好字,可以了。


    冯清不以为然:“两个太少了,四王爷府上都有十几个儿子,五个女儿了,您连她零头都没有。”


    四王爷除了王夫外,还有两个侧夫和十几个小侍,一年就能生好几个。


    妻主府里只有他,若是他不多生,以后妻主出去,绝对要被人挤兑死。


    田恬无奈:“孩子在于质量,不在于数量,咱们只要好好培养,以后不比四姐家的差,听话,咱们不生了。”


    本小故事完!


    作者有话说:


    撒花花,这个小故事完结啦,明天就是结局篇啦,么么哒,周末愉快啊。


    第330章 结局篇


    田恬再次有意识时, 只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清新舒缓的,就好像吸到的不是空气,而是仙气!


    她这次又穿到了哪里?


    睁开双眸, 只见诺大宫殿里都布满云霞,恍若仙境。


    脑子空荡荡的, 不像之前穿越后,会有原主的记忆。


    她慢慢坐起身子,查看所处环境。


    就在这时,只见几团华光飞进殿宇,眨眼间,一众仙气飘飘的男女出现在她床前。


    为首的男人一身明黄,头戴金冠, 他看着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续了胡须,长的气宇轩昂,威严尊贵。


    他旁边站了个身穿明黄的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头戴凤冠,高贵天成,似牡丹雍容华贵。


    田恬看到他们, 脑子里自然而然就蹦出他们的身份,好像他们已经认识数万年了, 就像是老朋友似的。


    为首的两人是天帝天后,后面还有几个神仙, 有太清道德天尊, 显圣大帝君等


    都是仙界一等一的大人物。


    “清微上神, 你可终于醒了, 真是太好了,本宫就知道有你出马,肯定不会失败。”天后激动不已。


    天帝也笑道:“这下三界有救了,清微上神你居功至伟,待到踏平魔界那日,朕亲自为你论功行赏。”


    显圣大帝君很激动:“清微上神醒来,就证明魔尊重寒魔功破了,再过几日,我等轻而易举就能踏平魔界。”


    太清道德天尊从腰间葫芦拿出一颗丹药:“清微上神,此仙丹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可助你快速恢复。”


    田恬接过丹药,当即服下:“多谢太清道德天尊。”


    尘封的记忆慢慢苏醒,田恬记起了自己的身份,未下界轮回之前,她是天界举足轻重的清微上神


    “天帝天后,清微刚醒来,灵魂还有些疲惫,想运功调息”田恬心中有结,实在无力应付他们。


    天帝道:“好,你好生调息,魔界之事有我们,你不必挂心,一切等你出关再说。”


    田恬致谢,只见天帝等人又化身成为光束,飞离殿宇。


    诺大殿宇只剩下她一人。


    她盘腿而坐,双手掐诀,开始运功调息。


    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已经回到天宫,他是否也回到了魔界?


    应该已经回了,他肯定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会恨她的吧。


    天宫和魔界一直正邪对立,十万年前,天宫能稳稳压制魔界一方,直到魔尊重寒出世,他一身魔功神鬼莫测,就连天宫第一战神显圣大帝君也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成重伤。


    魔尊重寒率领魔界九大护法,直接打上天宫,那一战,天宫伤亡惨重。


    也是在那一战后,太清道德天尊摸清了魔尊重寒的魔功来源。


    那魔功是以怨念凝结而成,太清道德天尊算出重寒为了修炼那魔功,轮回十数次,每一生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亲人,挚爱,朋友背叛,成为怨气极重的偏执人物,造下死孽无数。


    无数人冤死枉死,生灵涂炭,形成怨念,供他练功。


    那时候天界已无人是他对手,若想击败重寒,唯有改变他的命运。


    若他轮回时出现意外,自身没有偏执,没有造下杀孽,也就没有怨念供给,他的魔功自然土崩瓦解,战况将立即改变。


    清微一身正气,为了三界太平,她主动请命接下这个难度极大的任务。


    那时她手持六道轮回盘,飞身出南天门和重寒大战三天三夜,拼死让重寒重伤吐血落至轮回盘上。


    两人鲜血染红了六道轮回盘,他们之间沾上因果,她开始轮回,刚开始怕被重伤的重寒发现,第一胎是现代,然后以六道轮回盘为媒介,开启时空隧道,助她进入重寒世界完成任务。


    她确实很努力,每一次都成功完成了任务,让任务目标走向正道,甚至还成了百姓眼中心中的大善人,大伟人,好皇帝


    田恬如今回归天宫,真相大白,心中苦涩至极,两人十几世恩爱夫妻,到头来却成了仇人。


    昨日她还和年老的冯清坐在小院摇椅上看夕阳,还一起许诺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如今等于亲手杀死他无异。


    他的魔功破了,以魔界九大护法的能力,或许能撑个一年半载,却无法抵挡天宫显圣大帝君踏平魔界的脚步。


    恩爱画面还在眼前,她犹如重拳锤心,却什么也做不了。


    重寒乃魔界之主,他的存在影响三界太平,当初她就恨不能把他除之而后快,故而接下任务,如今哪怕他们恩爱过十几世,她也不能救他。


    为了三界和平,他必须死!


    田恬实在无心调息,掐了一个诀通知小仙娥,给她送一瓶清心丹进来。


    *


    重寒此时也醒了,脑子里还是最后死在妻主怀里的那一幕,他寿终正寝,妻主一辈子只有他一人,他白发苍苍容颜不再,妻主还是对他极好,他是整个大凤王朝男子都羡慕的对象。


    他醒来时,嘴角还挂着幸福笑容。


    他怎会做这样的梦?


    当初他轮回到女尊男卑世界,日子过的十分凄惨的,被心爱之人送去和亲,他一路往上爬,最终成为了太皇夫,催动两国战争,亲手杀死了霜王爷!


    记忆回拢,他发现轮回的世界不对,完全变了。


    应该是刻意被人改了。


    当初父亲得到这门功法,几百个兄弟里只有他最有天赋,父亲勒令他修炼,并且亲自插手了他的轮回路,刻意改变天命,最终得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父亲临死前看到他功法大成,终于安心离去。


    天宫魔界正邪对立,魔界几百万年以来,一直处于下风,父亲为了魔界能扬眉吐气,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魔界峥嵘繁盛。


    感受着身体里时刻都在消散的法力,重寒眼眸微眯,掐指算着改变他轮回路的人。


    片刻,重寒瞳孔紧缩,是她!


    天宫的清微上神,天宫第一美人。


    当初两人大战三天三夜的画面还在脑海。


    她是第一个悍不畏死敢和他战斗的女上神,当初她手持轮回盘风采绝世,拼死让他重伤,原来为的就是让他的血滴在轮回盘上,借机改变他的轮回路。


    她的死,也在她计划之中!


    好狠的女人。


    她现在肯定已经回到天宫了。


    当初她香消玉殒,仙体被显圣大帝君带回天宫,如今她灵魂归来,当即复活。


    心,不可捉摸的疼痛起来。


    十几世的恩爱夫妻,他爱她入骨,她亦对他死心塌地,到头来却是她刻意为之。


    他们是世仇,生生世世都不可化解。


    她肯定知道他的魔功在消退,她现在肯定在笑吧。


    重寒开启洞门,径直走了出去,九大护法平日守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恭敬行礼。


    “属下等参见魔尊,恭喜魔尊出关。”


    自从一百多年前,魔尊和清微上神一战重伤,魔尊就一直在闭关,如今终于是出来了。


    重寒颔首,负手而立:“吩咐下去,立刻开启护界大阵,本座算出不久便会有大敌来犯。”


    “是。”九大护法领命。


    心中很是惊讶,魔尊既然已经出关,按理说以他的法力,当不惧天宫任何人,难道除了天宫之外,还有其他强敌?


    九大护法之首魔心忍不住发问:“魔尊,难道天宫还联合了外族?”


    重寒摇头:“天宫高傲,是不屑联合外族的,是本座闭关出了些异常,天宫之人已经察觉到了,若所料不错,这段时日就会大举来犯。”


    九大护法震惊,很是紧张:“魔尊,您怎么了?”


    重寒摇头:“本座没事,你们只需守好剩下的八十一天即可,届时一切皆可风平浪静。”


    九大护法点头:“属下遵命。”


    就在这时,重寒感觉法力又消失了一部分,他的脸色极为惨白可怕。


    九大护法被吓了一跳,担忧不已:“魔尊,您没事吧?”


    重寒摇头:“无碍,你们只需谨记本座的话便是。”


    “是。”九大护法领命。


    *


    田恬一直把自己关在清微宫里,清心丹已经不知道服下多少。


    刚开始她是一颗一颗的服用,到后来一瓶一瓶服用。


    总之,也没有多大作用。


    重寒的情况也很糟糕,法力每日都在消减,刚开始只是脸色难看,慢慢的头发变白,后来连身上的皮肤都开始出现皱纹。


    他就像是苍老了几万岁,整个人如同干瘪的老翁。


    天宫的显圣大帝君在半个月后发动进攻,率领十万天兵天现身魔界。


    他算准半个月后重寒的魔功至少消减三分之一,他完全可以战胜,才敢率领大军前往。


    魔界护界大阵已经开启,天宫众人被挡在外面,显圣大帝君带着众天兵释放法力破阵。


    九大护法率领魔界士兵艰难抵挡,举步维艰。


    重寒察觉事态严重,不敢继续闭关,拖着衰败的身子出现在魔界上空。


    九大护法大惊:“魔尊,您怎么出来了?”


    重寒神情严肃的盯着云端的天兵天将,他们一个个释放法力,五色光束如匹练击打在护阵光幕上,让大阵看起来黯淡无光。


    “与其任由这些法力消散,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他掐诀释放浩瀚法力支援,粗壮的黑色光束如匹练冲上护界大阵,和其他魔界黑色光束一样容入阵中,使得原本有些暗淡的大阵重新焕发光泽。


    显圣大帝君双手掐诀,加大释放法力攻击护阵光幕,大声喝道:“重寒,不要在执迷不悟,尔等速速就擒,我还可以考虑放尔等一条生路,若是执意作对,待到大阵破灭日,便是荡平魔界时。”


    重寒冷冷的看着他:“宵小败将,休要大放厥词,等你破阵之后再来言勇。”


    田恬不知道自己在清微宫待了多久,她这段时日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


    殿内地上随处可见清心丹的瓶子。


    她思来想去许久,终是决定出去面对事实。


    好歹和重寒十几世夫妻,她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


    若是把他封印,或许还可以留他一命。


    希望她现在出去还能来得及。


    田恬双手掐诀,身子化成一团白色光束,快速往殿外飞去。


    田恬打算去凌霄宝殿找天帝天后,为重寒求情。


    他如今已没有作乱的法力,留他一命,想来不是难事。


    田恬刚飞进天宫,就发现小仙娥们神情惶惶不安,她察觉不对,现身问小仙娥发生何事。


    小仙娥行礼恭敬道:“回禀清微上神,魔界魔尊又打上天宫了,天宫上下都紧张起来。”


    田恬诧异:“什么?魔尊又打上天宫了?是那个重寒吗?”


    小仙娥点头:“正是他。”清微上神问的好生奇怪,魔界魔尊除了重寒,难道还有别人?


    田恬不可置信:“他魔功已破,如何还能打上天宫?”


    她拼死以六道轮回盘为媒介,进入重寒轮回世界做任务,两人十几世夫妻,她每一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是假的。


    他每一世都是幸福的,不可能有怨念供给他练功,他怎么还能打上天!


    不可能的!


    小仙娥不知:“小仙身份低微,不知真相,如今天帝天后和一众仙家都在凌霄宝殿商量事宜,清微上神过去就能知道真相。”


    田恬点头,身子再次化作一抹流光,快速进入凌霄宝殿。


    殿内,气氛紧张,众仙家都在讨论该如何化解这一场灾难。


    “明明重寒之前已经不行了,为何法力又突飞猛进,实在让人不解。”


    “当初清微上神拼着身死进入重寒轮回世界,改变了他的命运,如此大牺牲,最终却得了个这样结果”


    显圣大帝君道:“本座率领天兵天将攻打魔界时,亲眼看见重寒油尽灯枯,不然本座也不会在魔界耗费将近三个月,但重寒法力激增,实在让我等不解,还请太清道德天尊为众仙家解惑一二。”


    天帝天后坐在上首宝座,视线也落在殿中的白袍老者身上,只见他双眸紧闭,双手不停掐诀,好似在算着什么。


    片刻,他睁开双眸,长叹一口气。


    众仙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太清道德天尊,您算的如何?”


    太清道德天尊朝着天帝天后微微躬身行礼:“陛下,娘娘,为长远计,天宫对重寒还是招安为好,若是继续打下去,天宫不仅损失惨重,就连三界也会受到波及,届时只会生灵涂炭。”


    天帝天后震惊。


    “太清道德天尊为何如此说,难道是算到了什么?”


    显圣大帝君一脸急切:“老天尊还请直说。”


    田恬此时飞身到殿最前面:“还请太清道德天尊解惑,清微也想知道怎会这样?”


    天帝道:“清微上神这时候出关甚好,如今我天宫大危难又来临,还需众位仙家齐心共度难关才是。”


    田恬躬身行礼:“陛下说的甚是。”


    众仙家齐齐应声:“陛下说的甚是。”


    太清道德天尊直言道:“老夫掐指算出,那重寒修炼的功法极为诡异,应该是一部奇功,此功以怨念为基,可练就一身神鬼莫测魔功,若以善念为基,可练就一身惊天动地神功。


    清微上神改变了重寒命运,助他走上正道,成为了引人称道的大善人,大伟人,好皇帝,这些都是上好的功德加株他身。”


    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他神功自成,所以魔功法力消失以后,正道法力油然而生,或许他现在的法力比之前还要精进几分,不能力敌啊。”


    田恬问道:“若他的法力是正道法力,那他就等于是咱们天宫之人?”


    太清道德天尊点头:“所以老夫才说招安是最好的法子。其一是为了三界太平,其二则是重寒已非魔界中人,若是招安进入天宫,乃是天宫第一高手,咱们天宫将会空前壮大。”


    显圣大帝君很无语,他和重寒打了那么多年,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他也明白,重寒英雄出少年,第一战神这个名讳,他实至名归。


    “本座同意老天尊的招安法子,若是重寒同意,以后三界太平,天宫和魔界不会对立,将实现四海八荒盛世,极好。”


    天帝说出自己的担忧:“重寒体内法力虽是正道的,但他生于魔界,长于魔界,真会一心为天宫?”


    太清道德天尊道:“重寒体内能生出正道法力,足以证明他被清微上神改变,是个仁心仁善之神,否则如山如海的法力也不会长出,天道第一个不会允许。老夫猜想当初重寒得到功法后,之所以以怨念为基,也是知道以善念为基太难,特别是对于魔界中人,更是难上加难,他如今能有此造化,可见他早已脱胎改变,只要招安成功,对我天宫乃是百万年难遇的大喜事。”


    田恬开口道:“清微也赞成老天尊的话,清微在下界和他相处十几世,知晓他已经改变,这点清微可以拿性命担保。”


    众仙家也不想继续打仗,这次和重寒打了五天五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重寒暂时退走,若是不招安,他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如今他法力大盛,天宫第一战神显圣大帝君都不是他的对手,若给他时机,他就算掀翻了天宫也不是不可能。


    众仙家纷纷附和招安法子。


    天帝见此,也觉得可以一试,只是派谁前去招安最为合适?


    “众仙家有谁可愿前去魔界招安?”


    凌霄宝殿就安静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以抉择。


    天帝看向显圣大帝君,刚生出念头就熄灭了。


    不成,他和重寒是死对头,若是前去招安,估计刚见到,两人就得打起来。


    天帝又看向太清道德天尊,觉得甚好,老天尊德高望重,是天宫数一数二有身份之人,由他亲去,也可显示对重寒重视。


    “老天尊可愿走一趟?”天帝想了想:“就封那重寒为魔神大帝君,统管魔界如何?”


    赐给他高位,又让他统管以前的魔界,只要他不闹事,只要魔界安分守己,他还是能容得下魔界的。


    太清道德天尊行礼道:“陛下,老夫并不是最合适之人,老夫觉得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天帝天后惊讶。


    众仙家也好奇。


    田恬也道:“到底是谁,竟然比老天尊还要适合?”


    老天尊在天宫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力有能力,是除了天帝天后之外,最有威望身份之人。


    太清道德天尊视线落在田恬身上:“老夫以为清微上神最合适去魔界招安。”


    田恬怔住。


    众仙家震惊。


    天帝天后陷入沉思,片刻才道:“当初清微上神手持六道轮回盘,设计重寒沾上因果,他俩”


    太清道德天尊开口:“陛下娘娘多虑,清微上神既然能在下界引重寒走向正道,足以说明清微上神能力,且两人命运线重重叠叠,恐怕就算这次不去,以后还有牵连,所以老臣斗胆谏言,请陛下让清微上神前去魔界招安。”


    天帝天后被说服。


    众仙家也觉得言之有理,纷纷进言让清微上神前去魔界招安。


    田恬站在殿中,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沉浸在老天尊刚才所说的话中。


    她和重寒命运线重重叠叠,以后还有牵连?


    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牵连?重寒现在肯定已经恨死她了。


    天帝问:“清微上神,为了三界太平,你可愿前往魔界一趟?”


    田恬叹气,为了三界太平,她当然愿意。


    当初为了三界安危,她愿意以死为代价,进入重寒轮回世界,如今只是前去招安,又有何惧之。


    “陛下,娘娘,清微愿意前往魔界招安。”


    天帝天后十分满意。


    “好好好,等清微上神凯旋归来,朕亲自为你论功行赏。”


    天帝大手一挥,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飞向清微。


    “多谢陛下。”田恬行礼,接过圣旨。


    看着手中圣旨,心里微微泛苦,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田恬行礼退出凌霄宝殿,飞身出南天门,化作一抹流光,往魔界之地而去。


    须臾,田恬到达魔界上空,护界大阵已经取消,昭示着重寒有多嚣张。


    他笃定天宫不敢来犯。


    魔界九大护法第一时间发现有天宫之人到来,纷纷在空中现身。


    他们不是第一次看见天宫第一美人清微上神,一百多年那一战,清微上神风采艳世,那画面犹在眼前。


    再次看到,依旧让他们愣神惊艳。


    清微上神一袭流光青衣,仙气飘飘,面容绝美,如青莲高贵圣洁。


    她一出现在魔界上空,天空飘散着青色莲花花瓣,整个魔界都飘散着花香味。


    田恬手持明黄圣旨,如实道明来意:“清微此来并无恶意,而是奉了天帝旨意,前来魔界招安,共开万世太平,还请各大护法通禀魔尊大人。”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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