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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花园动手


    令婉听了周嬷嬷的话, 笑着道:“尹姨娘最近来的是有些过于勤快了”


    “庶妃,老奴原是不想多嘴的,只是老奴瞧着尹姨娘这劲头, 实在觉得不对劲, 您说她从前也不曾多喜欢咱们小少爷,如今王爷不在王府, 她却见天的跑咱们这跑的勤快, 老奴这心里, 实在是有些不踏实,


    安哥小少爷进京城去了, 王妃那都蔫蔫的不想见人了,可尹姨娘怎么倒是兴高采烈了起来, 这事怎么瞧怎么透着古怪。”


    周嬷嬷难以理解的开口, 要她心里想着,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她很怕尹姨娘如今这么殷勤, 没准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令婉倒是没觉得古怪,毕竟她看的出来,尹姨娘对着福宝, 与其说是喜欢, 不如说是消遣, 寄托对安哥的情感, 府中无聊, 她想安哥却见不着, 可不就来缠着福宝了。


    令婉轻笑着开口道:“我估摸着她正是因为安哥进京了, 才往咱们这跑的勤快了些, 你们多注意着些也就是了, 她既愿意过来,就是客人,总没有无故撵人走的道理”


    周嬷嬷心里不怎么痛快,却也没有反驳令婉的话,她只是默默的把跟着福宝的人都好好嘱咐了一遍,让她们防着些,不要掉以轻心。


    却说她们这边正说着尹姨娘呢,秋叶从外间走了进来,就带回了一个关于尹姨娘的消息,小丫头一脸惊叹的开口:


    “主子,刚刚尹姨娘同冬月姑娘在后院的花园里打了起来,奴婢听说尹姨娘的胳膊都被冬月姑娘掐红了,冬月姑娘则是被尹姨娘扇了一巴掌,脸都肿了起来,现在整个后院的奴才们都在议论这事呢”


    令婉听的嘴巴也张大了,惊讶道:“都动上手了?这是怎么回事?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吗?”


    春草和周嬷嬷等人也是一脸的惊讶,全都兴致勃勃的看着秋叶,一脸的求告知。


    “因为什么奴婢没打听出来,尹姨娘和冬月姑娘都被王妃的人带走了,听说跟着她们的奴婢也都被关了起来,王妃娘娘很生气,听花园那边的侍女说,好像两个人大吵的时候还提到了安哥小少爷,这回被王妃带走,只怕尹姨娘和冬月姑娘都得不了好了。”


    茂名居,王妃脸色沉沉的坐在上首,下首处,尹姨娘和冬月正跪在地上,冬月的脸蛋上明显还带着巴掌的红痕,而尹姨娘她同样的发髻凌乱,衣衫褶皱,一脸的狼狈模样。


    “看看你们自己,哪有一点王府女眷该有的样子,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一众奴仆的面,动起手来,你们的仪态教养呢,简直是丢人!”王妃怒气沉沉的声音响起。


    尹姨娘满脸的羞愧之色,自觉丢人,可冬月却是心中不服,但她面上却是一派凄惨,畏缩又愤恨的看了尹姨娘一眼,然后带着委屈的哽咽声响起,她恶人先告状的开口:


    “娘娘赎罪,奴婢实在是冤枉啊,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尹姨娘,奴婢不过是和尹姨娘闲话间说了几句王妃娘娘思念安哥小少爷的话,


    尹姨娘她……她上来就给了奴婢一巴掌,还大骂奴婢是贱人……还说……还说她才是安哥的亲娘……”冬月边说边哭,一脸的委屈,说到最后一句,更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王妃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深意。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尹姨娘简直被冬月的不要脸惊呆了,明明是冬月凑到她面前讥讽她卖子求荣,还诅咒安哥和她一辈子不得亲近,自己愤恨冲动之下才出手打了她。


    可现在在王妃面前,她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尹姨娘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然而王妃也没好到哪里去,只听了冬月的话后,王妃就觉得胸口疼,于是她根本没有给尹姨娘说话的机会,尹姨娘刚一开口,话未说完就被王妃的一声爆呵打住了:


    “够了,都给我住嘴!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


    王妃说着,直接叫人:“来人啊,把她们都给我带回各自的住处去,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还有,女则女戒,都给我各抄一百遍。”


    王妃高声呵斥了两人,这才让人把她们带了下去。


    这惩罚相当于各打五十大板了,一听她们是因为口舌是非动起了手来,还涉及到了安哥,王妃已经不想去分辨谁对谁错了,两个人的行为,都已经超过了她的容忍,王妃不想再听她们再在自己的面前吵上一遍了。


    等到两人都被带了下去,王妃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她看着冬雪道:“这事你怎么看?谁不知道冬月是本宫抬举出来的人,尹姨娘她谁都不招惹,偏偏来招惹冬月,你说她这是存了什么心思?”


    冬月是王妃身边出来的人,比起尹姨娘,王妃自然对冬月要更信任一些,一想到冬月说的那些话,王妃心里就膈应的很,


    安哥都已经去了京城,尹姨娘却还在这惦记着她不该惦记的,为此还打起了人来!


    “娘娘,这事奴婢也说不好,只是尹姨娘从前一直还算老实,怎么这回倒是偏偏打起了人来,奴婢觉得,这事还是再查一查仔细的好”冬雪如此回话道。


    比起王妃来,冬雪到底多了几分置身事外的理智,虽说冬月和她同样都是王妃身边的人,只是如今冬月的身份变了,她再说的话,冬雪免不得就要多几分思量,要冬雪想着,若是冬月真是按她所说的那样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尹姨娘实在不至于出手打人呀,这不是明摆着找事吗?难不成尹姨娘就是故意找事?


    冬雪也糊涂着,是以建议王妃不妨再好好查一查,然而这种口舌之事,最是难以有个明确的标准,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甚至于,王妃只听了那么几句,大致也猜出些什么来了,左右不过就是冬月说了点尹姨娘不爱听的话罢了,可安哥本就已经和尹姨娘没关系了,如今却闹出这些事情来,她还先动手打人。


    须知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王妃想着,尹姨娘此举未尝没有对自己不满的意思。


    她心里不愉 ,对尹姨娘越发的瞧不上眼了。


    “这种事情,能查出个什么结果,罢了,她们身边的侍女不是都关起来了吗,你得空去问一问吧,这事就这样吧”王妃开口,挥了挥手,示意侍从们都下去。


    这种事情却是查不出什么来,冬雪问了又问,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尹姨娘的侍女说冬月编排她们姨娘拿安哥换前程,自己的儿子都能送人,冬月侍女却说尹姨娘就是故意打人,她们家姑娘不过就提了句王妃最近想着安哥想的心情都不好了,就被尹姨娘给打了巴掌。


    冬雪问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也觉得这事没有查清楚的必要了,左右不过还是为着安哥起了矛盾。


    冬月到底是他们的自己人,王妃虽然关了冬月禁闭,但是冬雪第二日就叫人给她送去了时令的新鲜水果和几样精致的小首饰,这安抚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冬月收到这些东西,不由嘴角露笑,知道王妃这是根本没怪她,即便如今被关了禁闭,冬月也不免越发得意了几分,


    穿的在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要被王妃罚在屋子里出不来……


    其实那天冬月就是看见尹姨娘的那条湖蓝印花裙子起了嫉妒,这才上去招惹尹姨娘,一开始她也没想说太难听的话的,是尹姨娘对她不屑又看不起的眼神刺激了她,冬月说起话来也就越说越难听了。


    当然,尹姨娘也没说什么好话,后面尹姨娘说不过她,竟是直接动了手,冬月这就不能忍了,虽然她是个通房,可好歹也是王妃的人,她后面也不是谁都没有的,


    有王妃在她背后,她还不至于对着尹姨娘也要忍气吞声,打不还手,没的白白让人欺负了去的道理。


    冬月当即就还手了,只是她比尹姨娘有心计,全然没有照脸招呼,是完完全全的下黑手,两人这才扭打在了一起。


    冬月和尹姨娘的一场厮打着实为王府后院平淡的日子增添了几分笑谈。


    不过这场厮打冬月是没什么损失的,且不说她就是一个通房,还是婢女上位,本就没什么脸面的,


    尹姨娘却是有些惨,她好歹也是后院里有名有姓的,又生了安哥,如今她被关在了自己的住处不能出去了不说,还要天天抄写女则女戒。丢脸又憋屈!


    这件事情的另一个结果还导致王妃的心情也变得不好了起来,冬月是不觉得丢人,她没什么脸面,可冬月是王妃的人,她丢脸丢的那就是王妃的脸面。


    尤其里面涉及了安哥,王妃本就对尹姨娘心存芥蒂,如今是越看越碍眼了。


    “这次是王爷不在家,安哥也不在府中,若是以后,尹姨娘再这么闹上几次,谁知道王爷会怎么想,又让安哥怎么想,她毕竟是安哥的生母,她的礼仪规矩,一举一动,早晚要给安哥丢人!”茂名居里,王妃恨恨的说道。


    王妃没出口的,最重要的是,早晚要影响她和安哥的母子情,谁知道安哥长大了见得多了,会不会同情尹姨娘。


    王妃只要一想着这些,睡觉都不踏实了,总觉得烦躁不安的,


    此刻的茂名居内殿,床上的八斤自己翻来覆去的玩着,一会翻个身,圆滚滚的小身子白白嫩嫩,可可爱爱,小家伙正侧着身子,抬起自己胖乎乎的小脚丫,往嘴里塞去。


    看的烦躁的王妃心情都有了一丝丝舒展,她感叹着说道:“还是我们八斤好,永远只认母亲一个”


    养别人的孩子,生母就是多余的……


    不管说者有没有意,王妃身后的听众却是个有心的,


    听着王妃这般开口,她的身后,齐嬷嬷不由站了出来,轻声道:“娘娘,王爷如今不在府上,若是……”她的声音越发变轻变低:“若是娘娘想以绝后患,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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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夜半扣门


    尹姨娘和冬月只被关了五天, 王妃就做主把两个人都放了出来,允许她们自由行动了。


    王妃更是叫来了后院的所有女眷,当着大家的面, 训斥了两人一通, 同时让大家引以为戒,然后一派宽宏大度的宣布, 禁足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恢复自由的尹姨娘第二日就来了玲珑馆, 抓着令婉的手腕大吐苦水, 神情激愤的痛斥冬月的黑心狡诈, 两面三刀。


    比起冬月那个没有什么太多接触的通房, 尹姨娘的话令婉听着倒是不由自主的信了七八分,毕竟冬月都能激的尹姨娘出手打人了, 想来就不可能是个好相与的。


    对着一脸委屈愤恨的尹姨娘, 令婉也只能开口劝慰道“此番也算看清她的为人了,以后在遇上了, 妹妹躲着她些也就是了, 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没的闹成这样,她是个不要脸面的, 咱们却是不值得”。


    “她就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我倒要看看, 王妃能护着她多久, 早晚有一天, 她会有报应的”尹姨娘愤愤开口, 心里更是想着这次吃的亏, 她早晚要报复回来。


    “那样的小人, 自有报应, 妹妹快消消气,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令婉看尹姨娘这样子,明显是恨极了冬月,想来这次是真的吃了亏。


    “紫鹃,快给你们姨娘拿个帕子擦擦脸”令婉对着紫鹃开口,随即安慰尹姨娘道:“瞧你,气的满头是汗的,何苦来,这事既过去了,就别再想了,省的烦心”


    劝慰了几句,令婉提起别的话题,这茬也就这么掀了过去,在玲珑馆待了一阵,尹姨娘把这几天心里的憋闷倾诉了一番,又陪着福宝玩了一会,这才起身告辞,出来的时候心情也好了不少。


    夏日天热,免不得总想出来遛弯,尹姨娘被关了好些天,如今自由了,见天的晚膳过后都要在花语阁的附近转一转。


    这日天气清凉,晚霞姣好,尹姨娘带着紫鹃两个,慢慢悠悠的遛弯散步,落日美景,彩霞满天,轻柔的微风阵阵拂面,天气好的让人很是惬意,尹姨娘走着走着,来了兴致,吩咐紫鹃回去给她取个坐垫靠枕来,她们一会去后花园坐上一坐。


    紫鹃听话的回了花语阁,尹姨娘一个人站在原地欣赏天边的美景,一阵轻风飘过,尹姨娘的身后走过来两个小厮,她听见动静刚一回头,惊斥声尚未发出,不过须臾间已经被人从背后脖颈处打倒。


    只见那小厮手起肘落,干脆利落的一个敲击,尹姨娘便被打的没了知觉,晕倒在另一个小厮的怀中,两个人左右看了看,赶紧拖着尹姨娘往僻静处而去。


    紫鹃回到花语阁,拿了坐垫靠枕,再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自家姨娘的踪影。


    想到姨娘说要去后花园,紫鹃嘀咕了几句,便只身往后花园的方向而去。


    然而紫鹃来来回回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自家姨娘的身影:“怎么回事,姨娘人呢?”


    紫鹃在花园里没看见自家姨娘,不由又原路返回了花语阁,她想着自己可能和姨娘走岔了路,倒也没有太当一回事,眼见着天色已晚,想着姨娘一会估计也就回来了,干脆没再出去找人,直接在花语阁附近的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


    然而月色渐深,紫鹃却干也等不到尹姨娘,回了花语阁,也没看见尹姨娘人回来,她不由开始慌了起来,紧接着整个花语阁的奴婢们都有些着急了。


    她们开始分头行动,找起了自家的姨娘来。


    然而一直到天都黑的不见光亮了,大家也没找到人,这下子大家都傻眼了,紫鹃吓得已经哭出声来,眼看着各院都已经落锁了,几个侍女没办法,想了想商量了一番还是觉的应该去茂名居禀告王妃去。


    然而她们连茂名居的门都没进去,守门的嬷嬷压根不听她们说话,直接一句有事明天再说,王妃已经睡下了,就把她们晾在了院门外,嬷嬷人回了屋子里,理都没理她们。


    深夜,令婉已经在睡梦中了,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她不由烦躁出声:“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闹什么呢,谁在外面吵啊”


    “庶妃,是尹姨娘身边的紫鹃姑娘,说她们主子不见了,想求您帮忙找找人”春草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就为难的说道。


    “这大晚上的,怎么找人啊,她主子去哪了她们都不知道吗?”令婉整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也没怎么清醒呢,“大半夜找人都找到咱们这里了,紫鹃怎么回事啊,平时没见她这么冒失啊”


    “奴婢这就去把人打发走,庶妃您继续睡吧”春草以为自家庶妃并不想管闲事,当即开口回话道。


    令婉迷迷糊糊的重新躺了下来,却有些睡不着了,想着尹姨娘那边可真能折腾,这大晚上的还跑她这来求帮忙了……令婉想着想着感觉到了不对劲,想着刚刚春草的话,找人?这才回过味来,


    “春草,你刚才说什么?尹姨娘不见了?”令婉不由喊出声来,随即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院子里,紫鹃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求着要见令婉,令婉人已经走出来了。


    “怎么回事?你们家主子人不见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紫鹃的脸上全是泪痕,头发也乱了,衣衫不整的,听见令婉的声音,她整个人已经有些奔溃了,嚎啕大哭起来,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就是她一个取东西的功夫,就找不见自家姨娘了,一直到了现在这时候,都没看见尹姨娘的影子。


    她害怕了,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求到了令婉这里。


    令婉听的又惊又慌,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她不由抬头看看月色,今天的月亮只有半盏,还乌突突的没甚光亮,天空上虽然飘满了星星,却也没什么光明,整个夜空黑沉沉的,院子里若是没有灯笼甚至看不清人影。


    何况这大晚上的,大家都睡着呢,要怎么找人?


    令婉斟酌了一番,到底还是当了回好人:“行了,你快起来吧,也别跪在地上了,现在天色这么晚,怎么找人啊,走吧,咱们还是去禀告王妃娘娘吧,你跟着我一起,看看王妃那里有什么办法?”她想着,就算是报当年尹氏救了福宝的恩情吧。


    令婉换了身衣服,带上了紫鹃以及一众嬷嬷宫女,深夜跑到了王妃的茂名居。


    敲门唤人,好一番软磨硬泡,趾高气扬之下,才终于说动了守门的嬷嬷进去禀告。


    茂名居的大殿里,王妃的内室黑漆漆的没有光亮,然而床上的王妃却是根本没有睡着。


    外面的动静她一直有所耳闻,从花语阁的奴才们第一波扣门开始,王妃的心跳就已经不平静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镇南王妃,清清白白算不上,但王妃自觉自己从未做过太过阴狠毒辣的事情,她或许有过阴谋,或许也曾推波助澜,手段频出,但如此干脆利落的去害一个姨娘,


    还是生平头一次,王妃这一晚上都在辗转反思,忍不住想着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纰漏,其实谋害尹姨娘这件事,还是有些风险的,


    只是如今,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只要一想到尹姨娘以后有可能和她抢夺安哥,哪怕只是抢夺安哥的关注呢,王妃都不能允许。


    她不允许任何有可能破坏她们母子关系的因素存在,是以她一定要早早的除去隐患。


    王爷不在家,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她必须要把握住:“冬雪,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经子时了!奴婢刚去看了,似乎是令庶妃也过来了,娘娘,咱们要见一见吗?”冬雪轻声回答


    “已经子时了啊”王妃幽幽的说了一句,听着外面越发大了起来的吵闹声,她忍不住皱眉,说实在的,这一晚,对王妃来说,也是很有几分度日如年的难熬,


    “王妃娘娘,令庶妃在外求见,她吵着嚷着一定让老奴进来通传”寝殿外,传来守门嬷嬷的声音。


    王妃倒是没想到,竟然一个晚上也没挺过去,深夜过来的敲门的,竟然是令婉,她叹气:“罢了,让她们进来吧”


    王妃说罢,整个茂名居这才亮起了灯光,令婉等人随即走了进来,紫鹃跪在地上,哽咽着说明了情况。


    “人不见了?这大晚上的你说你们姨娘人不见了?你们是怎么侍候的?”王妃听着紫鹃的哭诉,当即发起责问。


    眼见着王妃开始发难,紫鹃跪在地上一脸无措,令婉适时的开口,一脸的恳求道:“娘娘,如今之际,是不是先派人找一找尹姨娘的好,这大晚上的,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啊”


    “前些日子刚闹了一场,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尹姨娘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如此不懂事”王妃脸色不好,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令婉屏气凝神,没有接王妃的话茬,只是一派恳求又担心的看着她


    “罢了,冬雪,你跟着她们出去看看吧,这大晚上的,也不好兴师动众,没的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王府出了什么大事,你去叫上些仆人,带人好好的找一找,搜一搜吧,动静尽量小点”王妃一副疲倦的样子,口气不善的说道。


    令婉闻言松了口气,她能帮的忙也就这样了,拉起紫鹃,带人出去。剩下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了……


    从茂名居回到玲珑馆,令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春草和秋叶两个陪着她,也是一脸的精神,大家都在为今晚上的事情感到惊讶、费解。


    “这尹姨娘个大活人,怎么在府里还能不见了,难不成出门了?可是没道理谁也不知道啊?”春草忍不住开口,喃喃出声。


    第93章 尘埃落定


    冬雪带着后院的一个小管事, 领着一众仆人,大家顶着黑夜,拿着灯笼, 开始找起了人, 然而找遍了后院,一直到天都快要亮了, 他们也没能找到尹姨娘的人影。


    “冬雪姑娘, 眼看着天就亮了, 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吧, 天亮后, 老奴再带着大家叫上侍卫们一起,好好的找一找”那个管事对着冬雪如此说道。


    冬雪听罢点了点头, 在外面闹腾了一晚上, 她也倦了:“有劳赵叔了,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顺便也去禀告娘娘一声”


    “姑娘慢走”冬雪前脚离开了, 赵叔也就让大家原地散了,各自回去休息。


    大晚上的后院里这么一通折腾,虽然一众仆人都尽量不过喧哗扰人了, 然而再怎么注意, 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 尤其是一群人拿着个灯笼走来走去的。


    各院里, 早有那耳目灵醒的发现了, 只不过大晚上的, 没人好这个信。


    现在天蒙蒙亮了, 一大早上起来, 后宅各院, 都有人在悄悄的打听着,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语阁这边,一众奴仆们昨晚上都没有休息,他们有的跟着冬雪等人一起找人来着,有的则是守在院子里,哪怕是待在房间,也担心的不行。


    毕竟她们的主子不见了,大家无一不感到害怕和担心,要知道她们的前程好坏身家性命,早就都已经系在尹隐娘的身上了。


    花语阁外间侍候花草的小丫头月儿也是一夜没睡,如今天亮了,免不得要收拾收拾自己,正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呢,


    走到水桶处,才发现她们这间屋子里,昨晚上打的满满的水竟是都被人用完了,月儿不甚开心的哼了一声,准备先去花语阁后边的那处井里先打些水用着。


    她随手拿了个铜盆,就往后边去了。


    夏季的清晨,艳阳当空,一派光亮,月儿走到井边,拎起旁边的木质水桶就对着井口撇了下去,就是那么一个抛出水桶的一瞬间,她啊呀一声惊叫,满脸惊恐,飞速的后退,紧接着就转身跑开了,然而没跑两步人就摔倒在了地上,她不由得浑身颤抖,哇哇大哭,整个人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刚刚井口处的一瞥,那一闪而过的肿胀尸身,凌乱披散的长发,无一不让她惊恐害怕。


    月儿的哭声引来了过路的两个婆子,两人不由走了过来:“这大早上的,你这丫头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婆子认识月儿,看她跌坐在地上,又哭又叫的,不由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还在瑟瑟发抖的月儿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颤抖的伸手,指向井边:“那里……那……呜呜……”


    那婆子性子急,未等月儿说出个所以然来,人已经顺着月儿所指的方向去了井边,然而只是看了井口一眼,那婆子妈呀的一声大叫,也是吓得够呛:“啊,死人了……啊啊啊……有鬼啊……来人啊……”


    那婆子边喊已经边吓得后退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另一个婆子一见,原本准备上前的脚步立马就止在了原地,虽然她心里忍不住一阵好奇,然而这么大年岁了,她早就知道不该看的东西还是不要看的好。


    她上前扶住干呕的同伴,惊讶又颤抖的开口确认道:“是真的吗?那井里真的有死人?”


    那婆子闻言,原本止住了一些的恶心感再次袭来,她又开始不停的干呕了起来,与此同时,还不忘点头,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这边的动静闹得这样大,很快就惊动了更多的人过来,早已有人跑去了茂名居,这样的大事,必须是要禀告王妃娘娘知道的。


    紫鹃找了尹姨娘一晚上,如今天亮了,她整个人却是没什么精神了,浑浑噩噩的趴在桌子上,她累极了,想着就趴上一小会,谁成想这一趴就是小半个时辰,若不是外面吵吵嚷嚷的,她只怕还能继续睡过去。


    被吵醒后紫鹃连忙坐了起来,简单的洗了把脸她就走了出去,眼见着三三两两的小丫头们都往后边跑去,她不由拽住了其中一个,问道:“这是干什么去?可是找到姨娘了?”


    “不,不是,是有人说后面的井边发现个死人,大家这才想着过去看看热闹”小丫头磕磕巴巴的回话。


    紫鹃听了,松开了人,胸腔里却是忍不住浮起一股子怒气,她们姨娘都不见了,也没见这些人跟着帮忙着急,如今有个热闹倒是都急哄哄的凑了过去。


    果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紫鹃生气直甩手,心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发颤,她鬼使神差的也跟了过去,不断的安慰自己,不会出事的,还想着这会子人多,倒是也好打听一下姨娘的下落。


    却说这边里,前院的管家听到消息已经带着护卫过来捞人了。紫鹃过来的时候,井里的女尸刚刚被捞了上来。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浸泡,尸体已经发白发胀,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然而她身上的那一身绯红玉纹的衣服,因为浸泡的时间不常,还依旧色彩艳丽,很是耀眼,紫鹃不过刚一走过来,远远的看见那扎眼的颜色,整个人就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她只觉得一阵恍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女尸近前的了。


    等她一点点的,一点点的走近了,看清了那女尸的衣服上的纹路,她整个人的脑子里就轰隆隆的,天旋地转了起来。


    突然没了踪影的主子,找了一晚找不见的人,此刻突如其来出现的女尸体,穿着和主子一模一样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太多的惶恐和不可置信,太多的信息在紫鹃的脑中炸开,她似哭非哭,满脸抽动,喃喃的喊了一声姨娘,然后,整个人就噗通一声。


    直接晕倒在了地上。引得周围一众围观之人又是一阵惊呼。


    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一切事情很快就全都查清楚了,井中的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尸,就是昨晚大家找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的人影尹姨娘。


    花语阁的一众侍从们,凭着她的衣服,首饰,勉强的把已经被浸泡的面目全非的女人认了出来。


    然后一个个嚎啕大哭,惊恐不安,一切尘埃落定。


    后院里,各门各院也很快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王妃听闻这事后,跟着气的晕倒了,还是前院的管家,第一时间让人去安排尹姨娘的后事了。


    令婉昨晚折腾了一趟茂名居,回来又失眠了好些时辰,一直到大半夜的,天都快亮了,她这才困意上涌,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到底还是没能睡好,早上她不是自然醒的,是被春草叫醒的,春草叫醒她的时候,王妃已经晕了过去,后院里因着尹姨娘的事情,众皆一片哗然。‘


    就连春草几个,也是一脸的惊吓唏嘘。


    “主子,您快醒醒吧,出大事了?”’令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听到的就是春草慌乱的声音。


    “怎么了?尹姨娘人找到了?”令婉起身,下意识的问道。


    春草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就是一滞,她一字一句的,缓慢又低沉的轻声道:


    “尹姨娘她……找是找到了,只是……只是人已经不在了……是在花语阁后面的一处井里找到的,发现的时候,人就已经咽气好久了,尸体都泡的肿胀了,听人说,模样很吓人,好多人都被吓坏了”


    令婉的脑子嗡的一下,她不敢置信的开口:“不在了?死了,竟然就这么死了吗?死在了井里?”


    明明前些日子还过来串门的人……现在人说没就没了……还是从井中发现的……


    是了,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她就应该想到的,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令婉的脑子整整木了好一会才算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还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直面别人的死亡,这感觉很难说清,只能说足够冲击。


    鉴于太多的理由,令婉并没有去看尹姨娘的尸首,她是第二天,尹姨娘已经被人安顿好了,放在了棺木里,令婉才过去默默的拜祭了一番。


    尹姨娘就是王府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姨娘,如今她没了,王妃便按王府姨娘该有的规矩给她举行了葬礼,花语阁里,生前侍候尹姨娘的那些人都带着孝,给尹姨娘守了一天的灵,然后尹姨娘的棺木就被一众人抬走了。


    尹家人知道消息的时候,尹姨娘的尸首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这一切发生的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对于尹姨娘的死因,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追究,大家都悄无声息的默认了她的意外。


    早在第一天发现她尸首的时候就推理出的意外落井!


    然而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出的意外,什么时候出的意外,也没有人,会去为着她,想要查找,追究出这些。


    只是因着这个意外,王妃命人把紫鹃以及一众花语阁的人都好一顿审问,紫鹃更是受到了板子惩罚,然后大家在尹姨娘去后,都被打发到了庄子上,她们侍候的主子出了意外去世了。


    她们自然都要受到牵连,这是她侍们候主子不利应得的惩罚!


    没有打杀她们,已经是王妃娘娘的仁慈了。


    除了发现尹姨娘的尸首的时候王府的后院引起了一番骚动外,很快这一切就都恢复了平静,死了一个人,仿佛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王府的一切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连尹姨娘的丧事也办的一切顺利。


    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后院就没了一个姨娘,但一切,还是如常,很快就没有人在提起尹姨娘了……大家都自觉的闭上了嘴,谁也不会时常的提起一个已经没了的人。


    因着尹姨娘的去世,令婉整个人闷闷不乐了好些天,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情绪不由自主的低落了下来,她也不想的!


    连着好几天,她都不由自主的想到尹姨娘的音容笑貌。想着她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就没了,


    真的是意外吗?尹姨娘得有多不小心,才能不下心掉进井里啊。就算真的掉了下去,她都不会呼叫吗?就没有人听到吗?


    令婉的脑子里不时的就会冒出这些来,她有太多的疑问,然而人都已经去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就连尹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只是过来王府哭了一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疑问?她又整日里胡思乱想什么呢!


    玲珑馆里,小丫头们私下里还是会偷偷的议论,感叹一番尹姨娘的运气未免也太不好了,好端端的人竟然不小心掉进了井里。


    没人会想,尹姨娘这意外也太奇怪了吧……令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多了,她总觉得,事情未免太意外了,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明知多想无疑,自己更做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可就是止不住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春草等人看出了她的难过,便每天变着法的逗她开心,还会带上小福宝,看着自己机灵可爱的儿子,令婉才能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就这样的过了好些天,王妃那边已经收到了王爷就快归来的信件,令婉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在脑后了。


    眼见着就要刻意忘掉了,这一天,秋叶却一脸忸怩,愁眉苦脸的来到她面前,吞吞吐吐的开口道:“庶妃,奴婢有一件事想和您说”


    “什么事?”


    秋叶把目光投向春草和屋内的小丫头,令婉惊讶,春草亦然,还奇怪的看了秋叶一眼,然而秋叶根本没注意她的眼神,只是一副忐忑模样的看着令婉,


    令婉挥了挥手,示意春草带着其他人下去,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令婉和秋叶自己了,


    小丫头突然的跪了下来,磕着头道:“庶妃赎罪,奴婢也知道不应该和您说这事,可是奴婢实在是憋不住了,奴婢太害怕了,庶妃,奴婢听人说,说尹姨娘根本就不是意外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奇异的,令婉竟然没有感觉到惊讶,她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起身把秋叶拽了起来:“好了,你不要害怕,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奴婢也是听说的,但奴婢发誓,这事绝对不是妄言,庶妃您知道的,奴婢有个小表妹,才十二岁的年纪,她是在后花园里做杂扫的,


    尹姨娘失踪的那个晚上,她因为看中了花园里的一株牡丹花,便趁着天黑,偷偷的去挖了那花,回去的时候她在一处小路上,亲眼目睹了两个蒙面打扮的男子,托了个女人走了过去,她年纪小,又害怕又好奇,偷偷藏了一阵后,仗着自己熟悉路,到底还是悄悄的从小道跟了过去,然后她就看见那两个男人把身上的女人扔进了井里。


    她当时就被吓住了,等到第二天,听人说井里有尸体的时候她还跑去看了一眼,然后再回家就发起了高烧,前两天她才算好了起来,奴婢去看她,她拽着奴婢,把那天的事情都跟奴婢说了,还求奴婢一定要告诉主子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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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王爷归来


    玲珑馆, 令婉听着秋叶一字一句的和她说着自家妹子看到的情况,她不由生出一股悲哀来。


    “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啊,尹姨娘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 这事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人都死了……”令婉语气无力。


    “庶妃娘娘,我那妹子因为这事, 被吓得不行, 她谁都不敢告诉, 目前也就只告诉了奴婢一人, 为的也不过是想让奴婢告诉您一声, 这样她也就心安了,至少还有人能知道, 尹姨娘她不是意外死的……至于其他的, 奴婢们完全不敢有什么想法”秋叶开口,“奴婢也是想着, 这事和主子您说了, 主子也好心里有个数,这后院里,可不安静呢”


    她那妹子谁也不敢告诉, 却独独敢让她说与自家主子听, 也不过是因着, 尹姨娘和她们主子一直交好。如此, 也算对得起尹姨娘在天之灵了。


    她也知道这事不是什么好事情, 别说主子了, 就是她都不想知道, 可如今知道了, 不说出去, 她那妹子这辈子都不能心安了。


    如今自己把话传到了,也算了了小丫头的一桩事,主子也有个防备,秋叶觉得这事是一举两得的。


    “即是如此,也就这样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以后咱们都别提了,没的徒增伤感”令婉这般开口,心里倒是不由思量着,这事该不该叫王爷知道。


    没几日的功夫,镇南王便快马加鞭的回来了,当天晚上,王妃带着后院众人,给王爷接风洗尘。


    热闹的宴席上,后院的女眷里,少了一个尹姨娘,对镇南王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到底她是安哥的生母,镇南王的心里,多多少少还记得这么个人。


    晚宴过后,茂名居,镇南王少不得要问上几句,王妃一一说起。


    对于尹姨娘的去世,王妃一脸的悲伤:“尹姨娘年纪轻轻的,倒是出了这样的意外,臣妾这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很,想她毕竟还是安哥的生母,安哥才这么小……唉……臣妾作为王妃,没有照顾好尹氏,臣妾的心里,也是愧疚的很”


    见王妃一副伤心的样子,镇南王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即是意外,和王妃你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人已经去了,安哥那边,以后都不要再提起这些了,你只把他当成你亲生的孩子也就是了”这样对安哥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王妃闻言,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来,王爷能如此说,必是已经有了诸多决定的,这回,她在也不用担心其他人在背后嚼舌根子了,不用她出手,想必王爷就不答应了……这对王妃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王妃克制着喜悦,一脸顺从道“臣妾听王爷的,安哥那孩子,打从出生就在臣妾跟前长大,早就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如今臣妾只会更心疼他,臣妾现在就是遗憾自己不能陪在安哥身边”想到已经远在京城的安哥,王妃还是有很多不舍。


    “不用担心,安哥身边有那么多的人侍候着呢,还有母妃在,王妃大可放心”


    “安哥年纪小,又对京城不熟悉,万一有那不长眼的欺负了咱们安哥……”王妃尚未说完,便被镇南王开口打断:“安哥是本王的嫡子,谁敢欺负!你就不要多思多虑了”


    镇南王并不喜王妃这副妇人之心的样子,她反复的提到对安哥的想念,只会让镇南王觉得她在不满自己的安排。


    王妃闻言,勉强笑了笑,见王爷不喜这些,便也就不谈了,比起王爷来,安哥也是要靠后的,让镇南王开心,才是王妃最重要的事情。


    好在除了安哥,王妃身边还有个八斤呢,镇南王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小八斤又学会了很多技能,王妃此刻便迫不及待的想让□□展示给镇南王看了。


    女儿乖巧可爱,软软糯糯的就在跟前,镇南王看了也是稀罕的很,陪着王妃一起,逗弄了一会孩子,夫妻两人这才上床休息。


    到了第二日,镇南王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下午的时间,直接被他空了出来,专程去了玲珑馆。


    走了一个多月,镇南王最想念的,就是福宝和令婉了!


    此时的令婉,正在陪着福宝数珠子,珠子都是些五颜六色的琉璃珠子,是去年的时候王妃赏下来给她做首饰的,此刻都被令婉拿了出来,教儿子数数玩了。


    稚声稚语的小福宝,正对着珠子七□□十数的正欢,令婉一个抬头的功夫,就看到了正在走进来的镇南王。


    当即一脸惊喜,起身迎了过去:“王爷过来了,福宝,快过来,看看谁来看你了”令婉欢喜的招呼儿子。


    昨日的家宴之上,小福宝一直都是一脸渴望的看着镇南王,可惜当时场合不对,镇南王只是拍了拍小福宝的肩旁,就没再理会他了,晚上也没来看他,小福宝为此还低落了一阵,令婉安慰了好几句呢。


    此时镇南王来了,令婉赶紧招呼儿子,小福宝闻言回头,见到镇南王,小脸却是骤然绷紧了,并没有如同令婉和镇南王预料的那样,巴巴的欢快跑过来。


    小家伙一脸的矜持,抿着嘴,只是看着镇南王,并不出声,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带了几分小孩子特有的倔强。


    只一眼,令婉就看出来了,小家伙这是生气了,她又心疼又好笑,刚要开口,便见镇南王已经轻笑了一声,大步朝着福宝走了过去,一下子就把福宝举起来扛在了肩膀上,哼道:“臭小子,见了父王怎么不出声,该罚!”


    镇南王说着话,双手高高举起,把已经六岁的小福宝给抛了起来。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很久远的游戏了,早在福宝长大后已经玩的很少很少了,令婉没想到,镇南王今个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突然之间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嗔怪的喊着王爷。


    然而小福宝却是丝毫不慌,身体被抛起来的那瞬间,当即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落下的时候,便紧紧的抱住了镇南王,一口一个父王的叫的欢快了。


    那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愉的情绪啊,满满都是兴奋,看着镇南王的眼神,都是神采飞扬的。


    “父王,京城好玩吗?有南地大吗?祖母有没有问起我啊?她喜欢安哥吗?安哥在那边要一个人住吗?他会不会害怕啊?”抛开了之前的那一点小不开心,福宝拉着镇南王的胳膊,叽叽喳喳的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这父子亲密无间的模样,着实是让令婉看的吃味,这个孩子,自己时时刻刻的陪在他的身边,都比不上镇南王的一个举高高。


    父子之间的感情到底还是不一样,令婉看着两人叽叽喳喳的亲热说起话来,摇头笑笑,打算不去参与了,让他们自己交流吧。


    福宝从小就是个问题少年,话多的很,难得镇南王不嫌弃,反而坚定的认为他的儿子就是聪明,在对待福宝这方面,镇南王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了。


    一大一小两人一聊就聊了好一会的功夫,难为镇南王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无趣,反而津津有味的,到了后面,福宝小朋友已经开始拿着自己最近的课业,对着镇南王一顿显摆了。


    结果就是,老父亲开始各种挑错,重新再教育,小福宝也是个奇怪的,面对父亲的挑剔倒是从来不觉得厌烦和害怕,反而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令婉真是搞不懂这父子两个奇奇怪怪的相处模式。


    终于两个人都尽兴了,福宝被嬷嬷们带出去了,令婉叹了口气,撒娇笑道:“王爷您这真是,一过来就知道想着福宝,一点都不想嫔妾”


    “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自己儿子的醋也吃,过来让我闻闻,是不是满身都是酸的”镇南王说着话,直接把令婉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令婉挣脱着,嫌弃的轻轻推开镇南王:“这么热的天气,王爷身上都是汗,可别再抱着嫔妾的,热的太不舒服了”


    她这一副不情不愿的举动都把镇南王给气笑了,就没见过这么事的,镇南王才不顺着她的心意呢,眼见着她退开了去,当即一把又把人拉了回来,强硬的把人固定在自己的怀抱中。


    且把人压的越发紧了,坏笑着开口道:“就你娇气,还敢嫌弃本王,怕热不是,热也得受着!不许乱动了……”


    男人这种生物,幼稚起来真的是,哪怕他贵如王爷也是一样无聊,令婉被镇南王抱着,浑身热腻腻的是真不舒服,她无奈笑笑,朱唇轻抿,轻轻的对着镇南王的脸蛋,来了一个温柔如水的轻吻,


    央求他道:“好王爷,嫔妾不动,您先放开嫔妾好不好,这天都热成什么样了,王爷您真不觉得闷的慌呀……嫔妾热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比起令婉的蜻蜓点水,镇南王回了她一个狠狠的带着几分惩罚意味的深吻,随即才把人放开了,戏谑着说道:“你是惯会夸大其词,娇气的很,哪里就热的那么严重了,本王走了一个多月,看你这样子,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想念本王”


    和令婉几年的相处中,镇南王也学会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令婉随手拿起一把团扇,在自己的面前扇了两下,随即轻笑着把扇子挪到了镇南王的眼前,一边扇着一边笑:“王爷可不兴这样冤枉人的,嫔妾不过嫌着天气热,倒叫王爷怀疑嫔妾这一腔思念之情了,王爷也太会叫人难过了”


    第95章 懒得搭理


    夏日的夜空深邃高远, 过了子时,外面一片漆黑,独留月色尚且发出几分朦胧光亮。


    玲珑馆的寝殿内, 也是一片黑漆漆的, 床上依偎着的两个身影,正是早已入睡的镇南王和令婉。


    寂静的房间内, 隐隐约约的传来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外面的轻风拂过寝殿的窗头, 带来几分清凉, 安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一声喊叫“别过来!”


    原来是令婉在睡梦中骤然惊醒, 慌乱的推开一旁的镇南王,令婉坐起身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这明显的动静, 自然很快就吵醒了身边的镇南王,他也不由跟着起身, 疑惑的看向令婉:“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令婉神色复杂的看了镇南王一眼, 委屈点头,黑夜里,她的声音尤带着几分惊恐的颤意:“吵醒王爷了, 嫔妾……嫔妾做了个吓人的梦 , 嫔妾梦到尹妹妹了……”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今个儿镇南王一过来, 令婉脑子里就想着秋叶说的那些, 不过直到睡觉之前, 也没找着机会说这个事。


    而且有些事情, 她就那么告诉镇南王, 也并非上策, 然而谁成想,这大晚上的,倒是梦见人了。


    梦中的尹姨娘站在水井旁,一脸凄厉模样的质问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救她,到了后面,说的恼怒了,更是化身鬼脸,还想伸出肿胀的双手来把她也拽下井里去。


    就是她伸出手来的样子,吓得令婉从睡梦中惊醒。


    听到令婉的话,镇南王一怔,随即拍了拍令婉,把人重新搂进怀中,安抚着开口:“好了,没事了,梦都是假的,快睡吧”


    令婉紧贴着镇南王,弱弱出声:“王爷,嫔妾之前听说了一件事,今个儿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告诉您,许是因着这个,才梦到了尹妹妹吧,王爷,您先别睡,您听嫔妾说说呗”


    既然已经被梦惊醒,令婉觉得,现在正是最好的告诉镇南王的时机,干脆的拽住了人,直接开口。


    夜都深了,镇南王原是睡得香甜,被令婉这么一折腾,倒也没了睡意,听了她的话,干脆侧身躺着,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一边抓着令婉的手指,一边疑问的看着她“你要和本王说什么,又听说了什么事情?”


    令婉见他是真的有在听,便轻声细语的把秋叶和她说的那些话都告诉给了镇南王知道,又拍着胸脯,一副惭愧样子的把自己梦到的情景也和镇南王叙述了一遍。


    “许是嫔妾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事,这可不就大半夜的被个噩梦吓醒了,王爷,您说,尹姨娘会不会真的不是意外去世的啊?”她如此这般问着,一副求教模样。


    然而镇南王听了这话,却是不愿多说,他不过沉吟一瞬,就开口对令婉道:“别想那么多了,这大半夜的,你还想不想睡觉了,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多想了,


    你说的事情本王知道了,回头本王自会去查,你就别为这个操心了,不早了,赶紧睡吧”说罢,镇南王有一下没下一下的拍了拍令婉。


    这般说完,话毕,人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赶紧睡觉的样子,令婉见此,自是不会在说什么了,叹了口气,也跟着闭眼睡觉了。


    第二日,令婉起来的时候镇南王已经走了,她昨晚半夜做梦,又是惊醒又是说话的,后半夜难免睡得沉了些。


    早上起来人也倦倦的,没什么精神,懒懒的收拾了一番,吃了个早膳,精神头这才看着正常了点。


    茂名居里,令婉刚一走进来,便见张侧妃对着她甩了一个不善的眼刀过来。


    她知道,这是不满意王爷昨日去看了自己呢,毕竟她是侧妃,可这玩意又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与其在这瞪自己,有脾气不是应该朝着王爷发泄才是吗?


    给自己摆脸色是个什么意思,令婉心里不耐,懒得理会张侧妃的不爽,干脆只做不知,八风不动的任她瞪着吧,。


    然而张侧妃又怎么可能就只是轻易的一个眼刀的事情,她对着令婉,挑刺的声音响起“这都什么时辰了,令庶妃你这不紧不慢的样子,未免也太不把咱们王妃娘娘放在眼里了?”


    无理取闹一样,现在的时辰可是一点不晚,张侧妃话音刚落,王妃已然走了出来,令婉只是轻轻的看了张侧妃一眼,根本没接话,直接给王妃请安就是。


    眼见令婉压根没理自己,张侧妃这会子更加怒了:“令庶妃的耳朵可是不好使?本侧妃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此时大家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张侧妃这样直接发难,令婉面色都没带变的。


    她轻轻笑道:“侧妃娘娘说笑了,只是侧妃的话实在让嫔妾不解,嫔妾一时半会的,还有些迷糊呢,嫔妾今个儿起来的是晚了些,却是匆匆忙忙就过来了,可不敢迟到的,更不是侧妃娘娘所说的那样没规矩”


    “惯会巧言令色,令庶妃这嘴皮子可真是伶俐”张侧妃一脸嗤笑,语气嘲讽。


    任她如何说,令婉依旧不动怒,只当是疯狗乱叫了,她轻笑,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声音淡淡道:“嫔妾不敢”


    她这轻描淡写的样子,越发让张侧妃看着不顺眼,然而却也拿令婉无可奈何,只能是让自己更加生气了。


    “有王爷宠着,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张侧妃气急,说出的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嫉妒。


    “侧妃娘娘这般说,倒是叫嫔妾惶恐了”令婉嘴上如此说着,然而那表情哪有半点惶恐的样子。


    “装模作样!”张侧妃冷哼。


    其他人看着令婉的样子,心里多少都有几分复杂,怨不得张侧妃如此,如今这整个后院里,王爷惯常最爱去的地方就是玲珑馆了。


    令庶妃也因此,越发的有了底气,没瞧如今就连张侧妃,对上令婉这个庶妃,也不是她的对手了,只剩下说说酸话了。


    偏偏令婉还一副无辜怡然的样子,倒越发显得张侧妃尖酸刻薄没涵养了……


    对于张侧妃的话,令婉直接脱敏,懒得和她计较。


    她目光流转,最后落在了云庶妃的身上,笑着关心道:“听说昨个大丫头吃坏了肚子,今个可好些了,我们福宝一早还念叨着姐姐呢,想要去看姐姐”


    云庶妃闻言,就很为难,张侧妃刚和令婉绊了几句嘴,自己若是这个时候和令婉言笑晏晏,张侧妃定然会心里不舒服,可对上令婉这般“好心好意”的关心,云庶妃也不好置之不理。


    她勉强笑笑,颇有几分不自然的回话道:“好多了,那丫头贪吃,折腾了一场也就好了”


    云庶妃这明显不如往日热情平平无奇的回话,任谁都看的出来这是怕惹着张侧妃着恼呢,可偏偏在张侧妃自己看来,


    云庶妃这客客气气和令婉两个有问有答的对话,简直就是对自己的背叛,当即看着云庶妃的眼神都不对了。


    更生气的则是令婉提起孩子来的那副得意样,不过就是占了福宝那个孩子的光才让王爷多宠幸她些罢了,如今倒是会见天的炫耀了……


    张侧妃越想越气,那满腔的不快表现的毫不遮掩,浑身一副冷气,看的内室众人都不愿与她对视。


    云庶妃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明知令婉是故意的,却也说不得什么。


    各有心思罢了,毕竟就是她,不也不愿真的就站在张侧妃一边,和别人闹得势同水火似的吗?毕竟她可没有张侧妃的底气。


    只好维持着大家面上虚假的平静了。


    令婉虽是带了几分挑拨张侧妃和云庶妃的关系的意思,不过只是为了膈应张侧妃罢了,却也不好真的做的太过,让云庶妃也跟着不舒服不是,


    “好了就让人放心了”不过既然云庶妃不热络,令婉也就不必太过热情了,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如此这般,倒是也让云庶妃有些不适,说起来,因着两个孩子,她和令婉平日里倒也有几分热闹的面子情,今日这般淡淡的,倒是有种刻意的疏离了。


    只是碍于张侧妃还满心的不愉,云庶妃也不好继续和令婉说什么了,只得这般不尴不尬的结束了对话。


    从茂名居出来,令婉是和来时一样,一脸的心情愉悦。


    张侧妃亦然,只不过是和来时一样的心情不爽罢了,想她在王府后院,以往哪里羡慕过谁,如今却是被令婉这么个出身的整日里比对着,觉出一种处处不如意来。


    这日傍晚,未等镇南王迈进后院,张侧妃就已经忍不住叫人去前院请人了。


    此时的前院,镇南王正在听着固安查来的关于尹姨娘一事的消息。


    “奴才查到了,那小丫头因着这事,吓得还得了场病,如今刚好不久,人现在已经被管家调到库房工作了,奴才觉得,这丫头的话,不像假的!”


    “既如此,你就在往下查一查,人虽然已经死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若是真被人害了,本王总要知道个真相”镇南王如此吩咐道。


    在他的王府里,竟然敢如此行事……对镇南王来说,这就是冒犯了。


    “奴才领命”固安得令,便起身告退了,人刚走到门口。


    身后传来镇南王的声音:“这事,你悄悄的查,能不惊动尽量谁也别惊动了,尤其是后院的人”


    心中不期然的闪过一个人影,镇南王皱眉开口,不由叮嘱了固安几句。


    “是,奴才明白”固安这边刚一退下,张侧妃院子里的人就在外面求见了。


    第96章 别当回事


    镇南王手头上还有好些事情没处理完呢, 他本来是不打算今个晚上过去后院的,不过既然张侧妃已经派人来请了。


    镇南王便也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对着前来邀请的他的侍女说道:“行了, 你先回去吧, 告诉侧妃,本王晚些时候过去”


    侍女听了这话, 一脸欣喜的退下了, 只要能请到人, 晚些又有何妨, 侧妃肯定很高兴,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复命了。


    张侧妃听到王爷的答复,果然高兴不已, 她连忙命人在好好打扫一遍寝殿, 自己则是去泡了个澡,又换了一身美美的衣服, 更是坐在梳妆镜前, 好一顿装扮,就为了等镇南王过来的时候,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和他相见。


    然而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外面的天色变得越来越暗, 镇南王却还是没个影子, 张侧妃的一番好心情开始越发下沉, 到了后面, 已经有些焦躁烦闷了。


    “王爷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过来, 不会不来了吧”张侧妃忍不住怀疑道, 光是这么想着, 她的心中就满是郁郁。


    王爷现在对她是越来越敷衍了, 枉费自己一心一意的在这里等他盼他,收拾好了一切的候着他。


    他偏偏如此时辰了还不过来,显而易见的心里不在乎她呢,张侧妃的心里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的丰富,也越发的偏激。


    眼见着她已经气急败坏的把头发上的一个金光闪闪的钗子都摘了下去扔到了一边,外间的大门处终于传来了几分动静。


    张侧妃沮丧的面容上这才出现了几分欣喜,然而转瞬间就消失不见,视线落在自己刚刚扔掉的钗子上,停顿了一会,终于在听见外面小丫头给镇南王请安的声音时,默默的重新拿了起来,再次戴到了发髻上。


    镇南王进门,张侧妃这才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行礼问安的同时不忘娇声埋怨:“嫔妾给王爷请安,王爷您怎么这个时辰才过来啊!”


    张侧妃的语气里,难以避免的带出了几分质问般的不满。


    镇南王听了出来,于是准备上前揽住她肩膀的手便没有继续伸出去了,只淡淡开口道:“前院事忙,不是让人告诉你本王会过来的晚一些吗?怎么,等的着急了?”


    何止是等的着急了,更有昨日累积的不愉……


    “王爷您一去京城就是一个多月,嫔妾都一个多月不曾得见到王爷了,可不等的着急,嫔妾在家是日夜思念着王爷的,可王爷心里,怕是快忘了嫔妾是不是?”张侧妃娇嗔的开口,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委屈与娇意。


    张侧妃想说的全是自己对王爷满满的爱意与在乎。


    然而听在镇南王的耳朵里,却只听出了埋怨的味道,何况他刚一回府王妃就设了宴席,哪里就不曾见面了,张侧妃一向小性,如今倒是越发的没个分寸了。


    镇南王不喜她的埋怨,是以不甚热情的回应道:“你是本王喜爱的侧妃,本王怎么会不想你呢,莫要胡说了”


    “那王爷昨日都没有来看嫔妾,今个儿若不是嫔妾去请您,王爷只怕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呢!”张侧妃靠着镇南王的肩膀,埋头撒娇,手指不老实的在镇南王的胸前游移。


    女子适度撒娇是情趣,但一直拿着一处紧追不放的就容易惹人不快了,镇南王今个儿忙了一天,已经有些倦了,本就没什么闲情逸致,此番张侧妃的撒娇醋意,于他来说全然没有什么意思,满满的都是厌烦。


    “不是已经过来陪你了吗?好了,别闹了,休息吧”镇南王敷衍着开口,一副寡淡的模样。


    张侧妃见此,难免心凉,便越加的缠磨人,她抱着镇南王撒娇不依,索要重视:“王爷,嫔妾等了您那么久……您都不陪嫔妾说会话吗?”


    镇南王此时已然上床,对于张侧妃的娇缠,直接把人按倒,准备睡觉。


    然而镇南王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张侧妃却不想马上就进入正题,她自是想和他多说会话的,只可惜,一个绞尽脑汁的想着话题,一个嗯嗯啊啊的敷衍,后面镇南王更是索性不理会张侧妃,自己一个人睡着了。


    徒留张侧妃坐在床上,直接傻眼,还什么都没做呢?王爷竟然就睡觉了,张侧妃自然不依,把人推醒,使尽浑身解数的想要和镇南王共度欢愉。


    然而镇南王已经倦了,此番根本没有那个心思,何况自打进门,面对张侧妃的埋怨与小脾气,更是毫无兴致,此时亦有些不耐应付,干脆翻转了身体,斥了张侧妃一句,就安心的睡觉了,


    徒留备受打击的张侧妃跌坐在被子上,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她的脸色又红又白的,很受打击,王爷刚刚竟然说她不庄重……、


    心酸不已,委屈弥漫,屈辱袭来,张侧妃坐在床上,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满脸的泪水了,又羞又恼的,实在是自讨苦吃。


    已然进入睡梦中的镇南王兀自睡得安好,徒留张侧妃抽噎着,连哭都不敢大声。


    难捱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镇南王早早的起床离去,张侧妃因为昨日睡得晚,此间竟是比平日里晚起了大半个时辰,还是被侍女小心翼翼的叫醒的。


    昨晚内室没叫水,大家都打量着自家侧妃未受宠呢,可如今这大早上都这个时辰了,主子却依旧睡得香甜,众人又忍不住想,昨夜侧妃和王爷自有他们的别样亲密,还是很是和谐的。


    小心翼翼叫醒了张侧妃,一众侍女们服侍着她起床穿衣,梳洗打扮。


    梳头发的时候,一个小侍女一边拿着一哥珠花给张侧妃戴上,一边开口恭维道:“王爷真是顶顶的重视侧妃娘娘呢,早早起来还不叫奴婢们吵醒侧妃”


    这话虽然镇南王没说,但自家侧妃早上没有醒来侍候,可不就是王爷关心爱护的心意吗?


    侍女自觉自己会说话,却不想,她这一句话却是真真实实的戳到了张侧妃的痛处,王爷哪有重视她,王爷分明是嫌弃她,张侧妃心中升起一股子怒气,当即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狠狠的扇在了那侍女的脸上:“闭嘴,谁让你大早上过来就在本侧妃面前多嘴多舌的”


    侍女这一巴掌挨得也不算冤枉,谁让张侧妃本就心情不好呢,她又不是心腹,不过一个梳头的小丫头罢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可不就被打了。


    小丫头捂着脸蛋跪在地上一脸的懵圈,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惹了侧妃娘娘的不快。


    “滚出去,别在这杵着了,看着就碍眼”张侧妃一个回头,见那侍女一副可怜巴巴的跪在那里,没的心烦,当即喊道。


    一大早上的就闹了这么一肚子的不痛快,张侧妃这一整天的心情都郁郁寡欢的。


    吃过午膳,她的侍女见她满脸不高兴,不由开口劝她出去走走,结果主仆一行人,刚一走进后花园,就遇见了福宝和大丫头两个孩子,她们站在一处假山旁,玩的正欢。


    张侧妃见此,不由满脸的冷意,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果然,云庶妃和令婉正坐在一处凉亭下,言笑晏晏的说着话。


    张侧妃眼中的怒气如有实质,她一派冷肃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大丫头玩闹的间隙抬眼见了她,不由欢快的跑了过来,甜甜的上前叫人,然而却是遭到了张侧妃的冷眼相待,理都没理大丫头一下。


    八岁的小姑娘,已然有了很多自己的小心思,见张侧妃如此忽略她,不免委屈,难过又可怜巴巴的看向了自己的母妃。


    云庶妃这时候也见到张侧妃了,她既心疼自家女儿无辜被忽视,又有些心下微颤,张侧妃这两天明显的心情不善,且见不得自己和令婉交好。


    此番看见自己和令婉欢欢喜喜的同坐一处,只怕又要发脾气了。


    果不其然,张侧妃一进来就冷笑连连:“本侧妃倒是不知,你们两人的关系何时这样好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质问云庶妃了,云庶妃既惶恐又有些心累,然而她还尚未开口说什么呢。


    令婉已经当先笑着出声了:“侧妃娘娘这话说的倒叫人不解了,咱们姐妹同是王府女眷,本就该互相亲密其乐融融的不是,怎的侧妃娘娘有此一问啊,难不成侧妃娘娘这是看着我和云姐姐一处说笑,吃味了不成?”


    令婉笑意盈盈的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用团扇捂住了嘴角,一副笑笑的打趣模样。


    “本侧妃吃味,令庶妃想太多了吧,做人还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好,你看那些弱质纤纤的细草,再怎么样也是任人践踏的份,若是妄想和花儿争艳,大树比高,就要笑话死人了”张侧妃嘴角微挑,一脸不屑,语带嘲讽的指着近处的一景,意有所指的说道。


    云庶妃听的面色微变,不知道张侧妃这话只是单单在说令婉,还是连带着自己都带了进去。


    然而令婉却是神色不变,随着张侧妃的目光看向草地,云淡风轻的笑道:“瞧侧妃娘娘说的,什么草啊,花啊,树的,不过都是些供咱们观赏的植物罢了,哪有有什么可比的,哪个好看咱们就多看哪个一眼,若是觉得不好看,不去看也就是了,就像侧妃娘娘说的那样,做人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什么意思?”


    第97章 福宝发威


    眼见着张侧妃一脸的恼怒, 对着自己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了,面红耳赤的就差蹦高拿手指着自己了。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让云庶妃紧张,却让令婉着笑, 她就喜欢看人恼羞成怒的样子。


    说实在话, 令婉实在是搞不懂张侧妃现在这副炸毛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好像自从她没了孩子,整个人都变得暴躁多怒了。


    “侧妃娘娘您是生气了吗?嫔妾觉得娘娘您说的话有道理, 便复述了一遍而已, 可是哪里惹了侧妃娘娘不高兴了, 嫔妾惶恐”她装傻充愣的嘴上说着惶恐, 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


    那嘴角都咧开的样子哪里是什么惶恐, 分明像是幸灾乐祸的在气人。


    既然耍不过嘴皮子,干脆直接上手, 打烂她的嘴。张侧妃被令婉的话弄得心头火起, 一个冲动之下,干脆直接挥出了一巴掌。


    令婉根本没防备, 大家明明都在动嘴, 她怎么也没想到张侧妃竟是气的动了手,眼见着她的巴掌朝着自己的脸上呼了过来,


    令婉下意识的想躲, 然而她后知后觉的动作终究不及张侧妃的巴掌快。


    到底还是被她打到了, 骤然被打, 令婉有些没反应过来, 除了躲避根本没有生出还手的思绪来。


    然而, 就是这一巴掌刚刚落下的瞬间, 在场的三个大人都有些呆住了, 不远处却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福宝虽然在玩, 但他时不时的都会忍不住的看一眼令婉这边, 小家伙虽然活泼爱动却也很是粘人,出来的时候但凡令婉跟着,总要时不时的看母妃一眼。


    刚刚张侧妃出手的时候,刚巧就被小福宝看了个正着,六岁的小福宝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他几乎是在看到张侧妃扬起巴掌的瞬间,就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眼见着自己的母妃挨了一巴掌自己根本没来的及阻止,小小男孩气的眼睛都红了,冲过来对着张侧妃就是狠狠的一推,福宝虽然只有六岁,但从小吃得好喝的好身体倍壮,此番更是用了全力。


    张侧妃一个不注意,竟是直接被他推出去一个趔趄,脑袋正巧碰在了身后凉亭的柱子上,咚的一声,脑袋都磕的嗡了一声。


    也是这么一个碰撞,张侧妃站立不稳之下,更是直接摔倒在地。


    小福宝才不管张侧妃如何,把人推开后连忙抱住令婉,母妃母妃的叫个不停,那小小的带着哭音的声音,听的令婉心里暖暖的,


    不过刚刚及腰的小孩,如今伸着肉肉的还带着几分灰尘的小手,一个劲的想要摸一摸令婉的脸蛋。


    其实刚刚令婉躲得尚算及时,虽然到底没能躲开张侧妃那一巴掌,但所受的力道却并没有多重,此番也不过右脸微红,根本没什么大事。


    可看在小福宝的眼睛里,母妃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家伙心疼坏了,摸着她红起来的脸蛋,小眼泪都出来了,嘴里还在叫唤着让人去喊府医。


    大丫头也在福宝的身后跑了回来,此刻害怕的依偎在云庶妃的怀里,他们这边是温情脉脉,母慈子孝。


    另一边的地面上,张侧妃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地面上,不但后脑勺疼的不行,刚刚的摔倒在地更是让她擦破了手肘,如今已然渗出了几丝血迹,火辣辣的难受。


    而她这里,现在只有侍女小心翼翼的上前,一脸的担忧,侧妃侧妃的叫着,叫的张侧妃一脸的烦躁。


    她哪里吃过如此大亏,眼见着刚刚的罪魁祸首,福宝那个小畜生还在那里眼泪通红的,气急大骂:“没规矩的东西,你个小畜生,竟然敢对本侧妃动手……”


    张侧妃的话还未骂完,福宝这头怒气冲冲的小狮子已经松开了令婉,直奔还躺在地上的张侧妃而去,那摩拳擦掌,狠呆呆的架势,简直就要上去揍人了。


    好在此时一众侍从们都反应过来了,拉着小福宝的有,护着张侧妃的也不少,大家又不敢真的误伤了福宝这个小少爷,拉拉扯扯的却止不住福宝的冲劲。


    一个个只能以身躯保护张侧妃了,即便如此,福宝这个鬼精灵似的小孩,竟然也踹了张侧妃两脚。


    直接踹在了张侧妃的大腿上,踹的她腿弯生疼,然而比起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则是她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了这个难以让人相信的事实。


    “岂有此理,你个小畜生,没教养的东西……”怒气中的张侧妃更是口不择言了起来。


    “娘娘,娘娘慎言啊”张侧妃身边还是有脑子聪明的婢女的,眼见着这边的情况不像话,忍着压力开口,对着张侧妃谏言,只可惜此时的张侧妃哪里听得进去侍女的话,她现在脚腕处疼的不好移动,但嘴上却是不停,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


    此时大喊大叫口吐恶言骂着一个孩子的张侧妃,哪里还有什么骄傲和尊贵可言,她这个样子,简直与市井泼妇无异。


    云庶妃站在一旁,捂着吓得不行的大丫头的头,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可笑又混乱的一幕。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安抚住张侧妃才是,免得她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毕竟小福宝可不是令婉,能随意任张侧妃辱骂。


    然而看着地上一派狼狈的张侧妃,云庶妃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竟然隐隐的闪过一股子莫名的快意来,她脑中纷乱的闪过诸多思绪,但没有一条是想让她出手,去阻止这一场混乱。


    除了理智的那根弦,其他的一切都让云庶妃不想去参与进入,


    甚至于,莫名的,她能看见张侧妃的这一刻,竟然有一丝诡异的兴奋。


    是了,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该是谁的跟班不是,不过是迫于种种,不得不跟在别人身后罢了。


    可是谁又甘心永远的跟在别人身后当个应声虫一样的跟班呢。


    此时的张侧妃,让云庶妃觉得,她也不过如此,自己站在一旁,很自然的就有了优越感,比起这一刻狼狈的张侧妃,自己一下子就优雅了许多。


    令婉也没想到福宝竟是如此模样,眼见着在闹下去对福宝也没什么好的,令婉及时的上前,抱住了小福宝,哄着他道:“好了,好了宝宝,母妃没事,母妃没事了……我们走,我们回家,”


    令婉抱起小福宝,福宝这才消停了下来,双手搂着令婉的脖颈,小脑袋紧紧的贴着令婉,对着令婉红起来的右脸不断的吹气,那温柔哄人的模样,和刚才暴跳如雷,一副要揍人的样子截然相反。


    不知道怎么的,令婉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张侧妃的巴掌打下来,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会被小福宝轻轻的吹着脸蛋,令婉的眼泪却是止都止不住的流个不停。


    她并不难过,这泪水也没什么委屈和伤心,是幸福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是因为小福宝而流下的,带着幸福的味道。


    有儿如此,人生还有何求?足矣。


    眼见着令婉流泪了,小福宝更加的紧张了,不停的喊着母妃母妃:“母妃你怎么了,可是打疼了,你不要怕,咱们马上去叫府医,摸药就好了,母妃乖,不哭。”


    小家伙说的越多,令婉那不受控制的眼泪就流的越凶。


    不过她的嘴角却是裂的大大的,她现在满脸的泪水都是喜悦,她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可爱呢,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哪怕她是真的被欺负了都不要紧了。


    “宝宝,母妃爱你,福宝真是母妃的好宝宝,是母妃的小男子汉,我们福宝都知道保护母妃了,母妃好高兴啊,母妃就是太高兴了,这才流了泪,母妃不疼,乖宝宝”


    令婉说着,忍不住,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自从福宝大些了以后,令婉已经很少亲他了,小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已经根本不让令婉在亲他的脸蛋了,可是此刻他却是贴着令婉,没有一点的反抗,任由令婉亲他,那懂事的模样,看的令婉太欣慰了。


    母子两个又哭又笑的回了玲珑馆。


    府医自然是不必去请的,春草找出了药膏,给令婉的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


    小福宝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嘴里还说着:“春草姑姑,对给母妃涂点”


    “乖孩子,母妃不疼,福宝,母妃今天很高兴,我的小福宝长大了,都知道保护母妃了,但是福宝,张侧妃在法理上也是你的母妃,你作为小辈,按道理来说,是不可以对她不敬的,更不能动手打人,现在你年纪还小,或许大家不会计较,但是随着你慢慢长大,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在发生了,你知道吗?”


    “可是她欺负母妃,欺负母妃的人都不是好人,福宝不许别人欺负母妃!”小福宝固执的开口。


    “母妃可以保护自己的,就算母妃真的被欺负了,也自有你父王做主,有长辈来管这件事,你是不可以参与的,尤其不能动手,知道吗?这样的行为会对你很不利,你不是要做一个大英雄,做一个君子吗?君子是不可以欺负长辈的”令婉耐心的拉着福宝,温柔的说着。


    “三字经,千字文,你忘了书上都是怎么教你的了吗?”令婉也不想教育儿子当个包子,但福宝还小,总要让他先明白这个世界的仁义礼善,规矩道德,至于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大了在学也不晚。


    第98章 王爷教子


    福宝小家伙还是很有几分执拗脾气的, 令婉费了好半天的口舌,也没能让小家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坚定的认为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做错, 如果下次有人欺负母妃, 他还是会这样冲上去帮着母妃的。


    令婉真是又无力又欣慰,最后干脆也不和儿子谈对错了, 而是和他说起了得失, 当令婉告诉福宝, 他这样做对她们母子并没有太多好处的时候, 小家伙才疑惑着小脑袋, 求解般的思考了起来。


    “那儿子要怎么做才对母妃有利呢?”小家伙目光澄澈,一脸清明的问出的却是最现实世故的问题。


    令婉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角度给幼小的儿子解答这种精明算计的问题。


    她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可是这个答案背后蕴含的东西让令婉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解释明白, 这么小的孩子,思考问题就已经开始习惯于用利弊得失而不是是非对错来衡量了, 这样真的好吗?


    带着一丝迷茫的令婉最后还是尽可能的给儿子分析解释了一番, 然后小家伙特别的会举一反三,他竟然已经想到了自己要去镇南王跟前“请罪”这件事上了。


    令婉惊讶的同时,对自家儿子腹黑的属性又多了几分认识。


    令婉和福宝离开之后, 张侧妃这才慢慢的由着侍从的搀扶起了身, 对于福宝的行为, 她完全没有意料, 在一个小孩子手里吃了这样的大亏, 张侧妃怎么能甘心。


    她嚷嚷着要去王爷跟前告状, 一众侍从们却被吓得白了脸色, 不管怎么说, 今天的事情都是自家庶妃先动的手, 福宝小少爷虽然打了人,但自家侧妃骂出口的那些话……


    大家都面如土色,今天的事情,不管主子和福宝小少爷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们这群侍候着的人,都已经确定得不了好了。


    光是这么一想,大家的心里就已经忐忑不安了起来。


    然而不等张侧妃去镇南王面前告状呢,福宝这个腹黑的小孩子已经自己跑到镇南王的跟前去认错了,是的,是认错而不是请罪。


    福宝找到镇南王的时候,整个前院的人都还不知道后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小少爷主动跑过来找王爷这件事情,大家都很是好奇,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少爷竟然自己跑了过来。


    福宝如今的年纪尚是稚龄,整日都还是在后院里待着,前院的人对这个小公子并没有那么的熟悉。


    大家都知道镇南王重视安哥,宠爱福宝,但其实太过具体的事情是并不清楚的。


    福宝这日突然自己出现在前院,除了前院的一干人员惊讶外,住在前院的几个幕僚也对福宝的出现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镇南王当时正在和几个幕僚议事,下人过来禀告福宝公子求见的时候,镇南王微感惊讶,不过当即就开口让人把福宝请进来了。


    小福宝一进来本是想往镇南王的怀里扑去的,结果看见屋内还有其他人在,当即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规规矩矩的给镇南王行礼请安,很正式的拜见父王。


    镇南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克制,惊讶又欣慰,儿子这种无师自通的乖觉规矩,镇南王还是很自豪的,他的福宝鬼精鬼精的。


    “你怎么过来了?找父王什么事”镇南王也一本正经的询问儿子,


    小福宝的眼睛瞟向几位幕僚,开口道:“儿子有事想单独和父王禀告,还请几位先生见谅”


    听着福宝小大人的话,几个幕僚当即很有眼色的提出告退。


    等人都出去了,福宝当即来到镇南王的身前,面上哪还有刚才那副生疏客套的样子,他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孩子气,一脸的委屈巴巴,拽着镇南王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开口:“父王,张侧妃她欺负母妃,她大庭广众之下打了母妃一巴掌,父王,你要帮母妃主持公道”


    “你说什么?”镇南王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竟然是来帮令婉告状的。


    “张侧妃她欺负母妃,她不是好人,儿子不喜欢她,儿子帮母妃了,母妃还训斥儿子,呜呜”小福宝委屈至极,眼泪都要出来了,那副样子,就是一个对着父亲告状的熊孩子。


    镇南王当即把固安叫了进来,让他去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把委屈的福宝直接抱了起来,一边安抚福宝,一边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宝虽小,却是口齿伶俐,他三言两语就把整件事给叙述了个清楚明白,当然他也没说为什么,就是她们好好聊着天,张侧妃就发疯打人,小孩子的叙述带着很强的倾向性,


    在他的嘴里,张侧妃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欺负人,自己推人也是没有错的,他太生气了。


    母妃训斥自己也是不对的,自己连母妃的气都生了,小福宝还质问镇南王,他真的做错了吗?他需要向父王认错吗?如果父王也说他做错了他可以认错。


    但是小家伙掷地有声的开口道:“要是父王也觉得儿子做错了,儿子现在就给父王认错了,任凭父王惩罚,但是父王您一定不可以偏私,明明是张侧妃娘娘有错在先,是她先打母妃的,您也要狠狠的罚她才好!”


    听着儿子执拗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话,镇南王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常了,


    对于福宝这个孩子,镇南王可以说是倾注了太多的情感,从他还在令婉的肚子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期待不已了,等他出生,长大,一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聪明可爱,他在他的身上付出了很多心力。


    如今看来,都不是白费的,小福宝现在看着,竟是比他以为的还要优秀。


    对这个孩子,镇南王既有慈父的无限包容之心,更有望子成龙的期待之情,以至于,这一时之间的,镇南王都有些拿不定注意该在儿子面前怎么表现了。


    眼见着自己一直不出声,小家伙理直气壮亮晶晶的小眼神里开始露出几分不确定了,那模样看的镇南王到底还是不忍心。


    想着福宝还小,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在他面前也要保持威严,镇南王柔和了眉眼,立马变回了一贯的慈父模样。


    他不仅没打算惩罚福宝,还肯定了他护着令婉的行为,但是养儿子确实也不能纵容溺爱着长大,该教会的道理还是要教会的。


    不过和令婉想着教导儿子仁义礼智,基本的礼法规矩不同,镇南王教育起儿子来,直接站在了高处,直指厉害,他循循善诱的询问儿子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要得到什么,然后才细致周到的给儿子讲了进那些规矩礼仪的东西,最后则是让他学会,如何在规矩之中达到自己的目的,做起事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会。


    不得不说,福宝小小年纪就已经惯会权衡利弊的腹黑属性,完全是随了镇南王。


    什么才是有利自己的事情,同样一件事,不同的做法得到的收益也会并不相同,镇南王甚至不惜在儿子面前剖析自己,以期让儿子明白一些更加复杂难以言喻的道理。


    福宝小眼睛睁的溜圆,看着镇南王的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和崇拜。


    他一脸认真的听着父王的教导,丝毫不觉得无聊和不耐,反而津津有味,一脸探究。


    这副孺子可教的聪明模样,更是让镇南王引以为傲,满意又自豪。


    最后,父子两人愉快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显然,镇南王觉得自己又教会了儿子诸多道理,而小福宝则是觉得自己已经完美的解决了这次的事情。


    两人心情很好的一起回了玲珑馆。


    镇南王一进门,令婉就迎了出来:“王爷,福宝今天……”今日的令婉,明显要更热情些,她虽然知道镇南王宠爱福宝,却依旧害怕他怪罪福宝。


    “好了,本王都知道了,福宝做的很好,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镇南王说着话,已经松开了福宝的手,转而握住了令婉。


    镇南王后院的女人中,他最喜欢的无疑是令婉了,听到令婉挨了一巴掌的时候,镇南王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此番见了令婉,难免怜惜。


    小福宝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父王,又看了看母妃,识趣的告退而去了。


    令婉见此,这才松了口气,只听镇南王的话就知道,他是没有怪罪福宝的,这样就好。


    “王爷真好,有王爷的信任和关爱,嫔妾一点都不委屈”令婉含情脉脉的看向镇南王,端的是一个柔情似水。


    镇南王揽着她的腰身,两个人一起进了内室。


    “你能这么想就好,她是侧妃,你是庶妃,动手虽是她的不对,但是福宝已经把人推倒了,恐怕也有的闹,这事本王也不好太偏心,就只能先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会补偿你的”镇南王如此承诺道。


    令婉倒是不在意这些,她何尝不知,人家是侧妃,自己一个庶妃,打了估计也是白打的,这也是她今天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福宝的原因,自己不能扇回去的耳光,她的儿子已经帮她打了回去,只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她骄傲了。


    只是当时顺气了,回过头来,难免有些后悔,虽然福宝还小,王爷不见得会怪罪,但是万一因为此事影响了福宝以后,令婉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就自责无比了。


    是以她此刻连忙出声道:“嫔妾不怕委屈,嫔妾就是担心福宝,福宝还小,心系嫔妾,做事难免冲动了些,嫔妾当时也是没反应过来,没有及时的制止他,都是嫔妾的错,王爷千万不要责怪福宝才好”


    令婉说着话,眼睛已经有些红了,声音也带出了几分哽咽,又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镇南王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不是很得劲,连忙把人搂在怀中,哄道:“别害怕,不哭,不是你的错,本王心里也是不怪福宝的”


    镇南王说着话,手指轻拭令婉的眼角,面带安抚。


    第99章 心生仇恨


    玲珑馆, 内室寝殿的大床上,令婉娇颜红润,眉目含春, 刚刚一番运动过后, 她现在还软着身子,斜斜的靠在镇南王的身上。


    镇南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令婉, 刚刚本来只是为了安慰人的, 后面倒是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情到浓处自是忍不住的, 他伸手, 摸了摸令婉的右脸, 此刻满是绯红,倒是看不出被打的痕迹了。


    亲了亲令婉的脸蛋, 镇南王开口道:“张氏近来性情殊异, 你往后离她远着点,这次的事情, 只能委屈你了, 虽然张氏不善,但福宝也动了手,于他不利, 本王还是会有所惩罚的, 只你这边知晓本王的心意, 不要太过往心里去的好”


    面对镇南王这般直抒胸臆的话, 令婉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 她乖巧点头:“王爷都是为了我们母子好, 嫔妾心里明白的”


    镇南王拍了拍令婉:“你能明白就好, 在本王心里, 你是不同的, 只是有些事,本王也不好偏心的太过明显,那样对你也没有好处,再等等吧,本王会补偿你的”


    对于镇南王的话,令婉不由闪过一丝费解,不过她也没在意,乖顺的靠着镇南王,动情的说道:“只要王爷心里有嫔妾,嫔妾就已经很满足了”


    令婉和镇南王两个人一番互述衷肠,缠缠绵绵的,很是甜蜜温馨。


    然而张侧妃处,却是一脸的暴躁不甘,她本是叫了人去前院告状的,然而就晚了那么一步的功夫,就被人捷足先登了,镇南王已经被福宝那个小畜生领去了玲珑馆,这让张侧妃如何能甘心!


    然而她的人去玲珑馆那边,根本却是连进都没让人进,压根没有见到王爷的面。


    张侧妃对着手下的侍女,让她们哪怕是闯进玲珑馆呢,然而手下的侍女们又哪敢按着自家侧妃所说行事呢,那才真是不要命了。


    一夜过去,第二日王爷和令婉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茂名居里,对于张侧妃出手打人一事,镇南王面容冷肃,对张侧妃很是一番训斥,且当着众人的面,


    那一刻,张侧妃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脸面都被王爷扒了下来。


    不过镇南王也没有单单斥责张侧妃,训斥过后,又安慰了她几句,同时还让福宝当众给她道歉,与此同时惩罚福宝罚抄家规五十遍,关禁闭十天。


    对于福宝来说,也是很重的惩罚了,不过这些早在前一天父子两人谈话的时候,就已经告诉给福宝知道了。


    打人一事就以镇南王如此处置画上了一个看似圆满的句号。


    张侧妃不敢有所异议,令婉更是欣然接受,带着福宝规规矩矩的在玲珑馆里关禁闭,没再让小家伙出去疯玩,母子两个老老实实的一边抄写家规,一边练字。


    就这样过了几天,令婉从秋叶口中得知的关于尹姨娘并未意外死亡一事,镇南王那边已经调查出结果了。


    前院的书房里,镇南王看着固安呈上来的一些列供词,整个人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可查清楚了,那两个人真的是王妃手底下的人买通的?”纵然已经相信了证词,镇南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禀王爷,奴才已经彻底的调查过了,正是王妃手里的人,而且,那银票的出处奴才也都查过了,是万家钱庄出来的,据钱庄的伙计说,那钱正是王妃名下的那间布庄存进去的银子,不过因为那布庄是王妃娘娘的陪嫁,奴才这才没有过去查证,怕引人怀疑……”


    “行了,这事本王知道了,不得声张”镇南王说罢挥手,固安告退而去。


    书房里此番就剩下了镇南王一个人,他看着那叠供词,注视了几秒,不由拿起来塞进了铜炉,火柴划动,带着火苗的火柴棍被他扔进了铜炉里,


    几乎是瞬间,铜炉内的层层纸张就燃烧了起来,飘出丝丝缕缕的轻烟,镇南王看着那些缓缓升腾的朦胧烟雾,已然有些想不起来当年大婚,初初掀起王妃盖头时,她那端庄大方的明艳眉眼了。


    有些人,一路走来,必然是在时时变化的,只是有的人,越变越好,而有的人,变得越来越让人心生芥蒂。


    镇南王现在,已经越来越不能理解王妃的一系列行为和手段了。


    安哥已经记在她的名下,从下养在她身边了,何必去在意一个尹氏呢,就算看在安哥的面子上,也不该……


    男人的心思哪里能明白女人介意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王妃在镇南王心中的情分越来越少,镇南王在做起一些事情来的时候,倒也不必太过心生愧疚了。


    秋安堂,侍女正给张侧妃的手肘处擦药,一个不小心,药膏摸得重了些,疼的张侧妃直咧嘴。


    手肘处的痛处当即让张侧妃再次恨起了福宝来,她冷着声音开口道:“那个小畜生最近有出来吗?”


    侍女听着自家侧妃这话,不由脸色发白,想劝又不敢,只能喏喏的回话道:“没有呢,王爷关了他禁闭,想必令庶妃也不敢让人出来的。”


    “装模作样罢了,王爷说是把人关了禁闭,结果他自己却时不时过去看望,这是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张侧妃说起这个就生气,然而面对镇南王的行为,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娘娘……”侍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劝慰自家侧妃,不自觉的开口,一脸担忧的样子,只觉得自家侧妃这是钻了牛角尖了。


    安哥去了京城,如今福宝又成了这府里唯一的小少爷了,娘娘和谁置气不好,何必跟个孩子计较呢,只会让王爷觉得娘娘不慈,越加不喜罢了。


    “你说,怎么才能让王爷厌了那母子两个?”侍女尚且不知道要怎么劝慰自家侧妃呢,便听到了侧妃娘娘如此艰难的问题。


    “这,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令庶妃貌美,一向得王爷欢心,就说福宝少爷如今可是府里唯一的男孩呀,王爷又怎么会厌了她们呢?”


    张侧妃闻言,气的把手边的茶盏扔了出去,侍女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一个貌美,一个稀有,可不就得了王爷的喜欢。


    “全都是没用的东西!”张侧妃怒吼,侍从们一个个胆战心惊,不知道主子这是在说谁。


    张侧妃说的却是整个后院的女人,连她自己都算进去了,王爷子嗣稀少,生下儿子的偏偏是令婉那个贱人,云氏有个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丫头片子,自己更是可怜……


    入府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不曾有,她都不曾拥有的,凭什么一个贱人却可以……


    “来人,去给我拿纸笔来”张侧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要给家里写封信,她一个人在南地受个小畜生的欺负,怎么可以?既然王爷偏心那个畜生,她干脆找人来帮她报仇好了,她就要让他好看,她才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侧妃不甘


    前院, 镇南王的书房,他正在处理公务,有侍卫过来求见, 当黑衣侍卫把手中的书信交到镇南王的手里的时候, 镇南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侧妃的信?”对于张侧妃,尽管她当初是真的一心一意为着自己这个人才嫁来南地的, 可对镇南王来说, 她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不可能真的相信她。


    张侧妃的身边, 一直都有人秘密的监视着, 尤其是张侧妃和京中的联系。


    成婚近十载, 张侧妃和京中来往并不密切,前些年倒是多有联系, 只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确实从来不曾涉及政事,


    近些年联系渐少, 更是无从重要的事情, 镇南王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还防备着张侧妃与京中政事有染的情况下。


    今日侍卫竟然送来了密信。


    不由得镇南王不重视,然而挥退侍从, 打开那份密信, 镇南王怎么也没想到, 会看到那样狠毒的内容, 他整个人不由黑沉了脸色。


    和他所想不同, 张侧妃依旧于政事无议, 她这一封千里家书, 竟然是想要侯府出面, 帮她除去福宝的请求。


    镇南王眼见着上面那些狠辣恶毒的言语, 不由在心中对张侧妃生出熊熊怒火,不过是小孩子一次不懂事的小小冒犯而已,还是在张侧妃动手在先的情况下。


    她竟然就动起了这样狠毒的杀心,可见其心性之狠毒。


    镇南王不自觉的将整封信件撰紧,拧皱,最后揉做了一团。


    然而不过须臾,他重新把信件铺平,放了起来。


    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竟是一而再的发现自己后院的女人,贤德美丽的面孔下,都藏了一颗怎样恶毒的心思!


    一连多日,镇南王都没有再踏进后院,直到这一天,有侍从来报,八斤小姑娘发起了高烧。


    镇南王这才急匆匆的赶到了茂名居。


    茂名居里,王妃一脸的心疼,正守在八斤小朋友的床前,小小的婴孩,一脸的难耐,白嫩的脑袋上,正盖着温热的手绢帕子,有侍女守在那里,不时的给小家伙取下旧的换上新的。


    “怎么还发起烧来了,府医怎么说?”镇南王一进来就着急开口。


    “王爷您来了”王妃看见镇南王,连忙招呼了一声,随即才开口道:“府医说八斤太小了,不好用药,就让侍女们不停的给她降温,什么时候八斤的烧退了,什么时候才能放心,可怜的八斤”


    王妃一脸心疼的说着,边说边摸了摸八斤的小脸蛋,温度依旧不低。


    “都是怎么侍候的?这么小的孩子,因何发起了烧,可是有人疏忽大意了?”镇南王看着八斤小脸上那副虚弱难耐的样子,不由厉声开口,满是质问。


    内室的侍从们闻言全都跪了下来,喏喏不敢言语。


    “八斤最近都是本宫亲自带在身边的,晚上的时候也有嬷嬷们守着,既没着凉也没受风的,谁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了烧,王爷也别怪罪她们了,小八斤这高烧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了些”王妃开口,如此说道。


    镇南王听着这话,心有不爽,冷声道:“她们若是照顾的尽心,八斤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王妃听了这话,神情一怔,看着镇南王,一脸讪讪,八斤生病她也难受,可王爷这么说,却是让人寒心,王妃总觉得,王爷似乎也在怪罪自己没照顾好八斤似的。


    “王爷说的是,你们照顾小姐不妥,回头下个月的月例都没有了”王妃转身,对着一众侍从厉声开口,直接说了惩罚。


    镇南王听到这话,也没甚波澜,只是心疼女儿,他开口吩咐固安:“去把赵府医叫来,这么小的孩子,发起热来就这么干挺着怎么能行!”


    王妃看着王爷这一系列的行为,越发觉得王爷这是对自己的不满,心里很有几分不是滋味。


    等待赵府医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镇南王一直看着床上的八斤,神情严肃,王妃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八斤正病着,倒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赵府医赶了过来,看过八斤的情况后不由皱眉,说法倒是和之前的府医相差不多:“王爷,小姐实在太小了,好些药材都怕影响了小姐的身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小姐这烧自行退下来”


    镇南王面露担忧,厉声道:“那若是退不下呢?”


    “这,王爷赎罪,下属这就给小姐配置一些药效温和的方子”赵府医见王爷动怒,立马改了说法,不过他沉吟良久,又凑到八斤的身前,仔细的看了看小家伙。


    就是这么一仔细打量,赵府医发现八斤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小疙瘩,如今看着尚且不算明显。


    他不由示意婢女们翻动一下八斤,让她们检查一番看看八斤的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红点。


    “王爷,下属瞧着小姐的脖颈处似有红点,小姐这可能是要出疹子,这发烧很有可能就是这些疹子引起的,王妃娘娘,敢问小姐最近可有吃什么新增的食物吗?小姐此番怕是有些过敏了”赵府医开口道。


    “这怎么会,八斤才多大,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敢给她东西吃,八斤一直都是只吃奶娘的奶水而已。”王妃开口,直接回到。


    八斤如今尚且不满周岁,哪里有人敢给她吃什么食物,王妃这么想着,更是把目光看向了照顾八斤的一众嬷嬷侍女:“你们说说,八斤最近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嬷嬷侍女们连忙摇头,和王妃的反应一样,直说八斤只是喝奶而已。


    镇南王见状,直接发起了火来,不由让人把侍候八斤的人都带下去好好的查上一查,满府的奴才竟然照顾不好一个小孩子,竟然出现这样的疏忽,镇南王焉能不动怒。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镇南王最后也没在茂名居里落脚休息,他前脚走出了茂名居,后脚就被张侧妃的人请了过去。


    镇南王原是不想搭理来人的,只是想到之前那封信,黑着脸跟着侍从过去了。


    张侧妃也是好久不曾得见镇南王了,如今一听人说他来了后院,哪怕明知道他刚从茂名居出来有可能心情不好。还是巴巴的叫人去请人了。


    只是人虽请来了,她却没有让镇南王开心的能力,相反,镇南王因着前事,如今见着张侧妃,不自觉的便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两人一个有心讨好却又端了几分娇气和委屈,以期镇南王主动表达怜悯宠爱。另一个心存不满更是懒得应付,以至于此间气氛很是尴尬凝滞。


    满屋子的侍从们都不免战战兢兢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人请来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张侧妃不免郁郁烦躁,她赶走了一众侍从,对着镇南王哭诉。


    “王爷如今,可是越发无心嫔妾了?”这话只一开口,就已经满面泪痕了,毕竟心中早已藏了太多的抑郁不干,心态失衡。


    镇南王见此,只觉可笑,他面上闪过几分冷笑,随即开口道:“可是对本王有了怨怪?”若不然,何至于那般心狠


    本就心有委屈的张侧妃听到镇南王如此说,可不就更委屈了,她泪眼朦胧的看向镇南王,似嗔似怨:


    “嫔妾怎么敢?嫔妾日日都盼着王爷过来看看嫔妾,可王爷却总是忙着别处,嫔妾这心里……嫔妾心里难过的很,嫔妾还记得,王爷当初可说过的,一定不负嫔妾一片痴心,会宠爱照顾嫔妾,可如今……嫔妾觉得,王爷再不是从前那般喜爱嫔妾了……”


    镇南王本就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性格,听着张侧妃这些细腻的情话埋怨,只觉得可笑,尤其是截获了张侧妃那样狠辣的书信后,此番听着张侧妃这些话,更觉得滑稽。


    “你可知,八斤今个儿病了?”镇南王冷着声音开口。


    张侧妃悲伤的情绪一滞?不知道王爷为何提起这个,八斤生病,张侧妃多多少少也是听到消息的,只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张侧妃不解的看向镇南王,镇南王继续开口道:“本王政事繁忙,今日也是因着听说八斤生病,这才过来后院的,爱妃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本王前院事忙……”


    “王爷!”张侧妃不甘的开口,声带急切,她眼波流转,情意绵绵中带着几分不忿:“王爷心里,嫔妾当真是没有半点位置吗?为何这么一点时间都不愿分给嫔妾?”


    镇南王被张侧妃的质问气笑了,越发觉得张侧妃实在是无理取闹的很。


    “所以,你希望本王如何做?才能叫侧妃娘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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