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交通发达,姜颂刷完情感讲堂昨天刚更新的两个视频就听见门铃响起一阵音乐。
小鱼很开心,飞奔过去按下通话键对着话筒道:“我给你开门。”
“住户您好,很抱歉打扰到您。这边有位余先生说是您的朋友,我们需要确认一下。”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音,“我朋友真住里面,你看他给我发的位置,没骗你。”
警卫在姜颂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让来人登记后终于放行。姜颂怕他找不到位置,提前将院门开了条小缝。
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上衣的余祈手上还提着一个印着超市名字的中号纺织袋,看见姜颂,他迅速扑上来给了一个拥抱,“警卫问了我半天,就是不肯相信我认识住这里的人。”
“哇,原来你住的地方居然这么豪华!”
进了门,余祈惊得合不拢嘴。现代风的别墅经典而不俗套,大面的落地窗直接能看见庭院的草坪,简直比他在电视剧里看见的房子还要气派。
他住在工作的地方附近,商圈的公寓楼普遍昂贵而精致,主厨一个人住时空间还有空余,但加上他之后唯一的收纳间也被改造成客卧,整个家里满满当当,还没有面前客厅的一半大。
“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姜颂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等他变回鱼就要回海里。他往右侧闪身,给余祈让出进门的路。
先一步进客厅的余祈探头,“这是什么,餐具吗?”
“不知道,应该是个装饰,这里之前摆的是个鱼缸。”关好门的姜颂走到余祈旁边,见他要上手,连忙拦了下来,“诶,你小心一点。”
“那缸没了,鱼呢,死了?”
缸里原来的鱼指指自己,在余祈身后悠悠开口道:“在这。”
余祈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姜颂还惦记着他那些闪闪发光的小宝石,他向朋友摊开手掌,“给我带的东西呢?”
“在这。”余祈从挎着的环保袋中拎出两瓶啤酒,一瓶墨绿一瓶暗红,都放在茶几上后又在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小瓶从餐厅带来的清酒。
“这就是你说的宝石?”姜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对着两大一小三个瓶子犯愣,一时半会间无法接受事实。
“拿着呀,你看这个颜色和光泽,和你之前找到的那些石头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余祈拿起小点的那个往姜颂怀里一塞,剩下两瓶立在桌子上如同一对看门的吉祥物互相望着对方。
“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过安检的时候差点不让我上车,光是机器都过了三遍。”余祈把袋子卷起来,打上结扔进垃圾桶。
手里的那瓶也被姜颂放上茶几,画面变得更加诡异起来,两大一小排排站着,像是一起罚站的一家三口。
“姜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故事说来话长,姜颂挑着重点告诉他,十分自然地跳过了他卡在鱼缸还有偷偷躲在安全通道里哭的故事。
“你都不知道那个毛茸怪有多可怕,”说起来那天,姜颂依然怔忡,“它追着我啃,就像没见过鱼一样。”
“毛茸怪物?你是说当时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吗。”余祈没转过弯,以为姜颂说的是晏京谦,“难道他也不是正常人类,是什么怪物的化形?”
不久之前还义正言辞说他想象力太过丰富的人现在已经开始编造新的鬼故事了,小鱼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连连摆手否认,“不是他,是他养的猫。”
余祈拍着心口道:“是猫啊,你早说,差点吓死我。”
鱼和猫是注定的不对付,他接着道:“姜颂,你可得远离它们,我住的小区里有只流浪猫,那种生物太可怕了,见到我就围着我的腿打转,赶都赶不走。”余祈叹了口气,“但是又长得毛茸茸的很可爱,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是被它们的外表迷惑,揣了根火腿肠下楼摸猫,结果那只大橘对食物一点都不感兴趣,疯狂舔我的手,还咬了我一口。”
“砺哥说那种生物天生就对鱼感兴趣,对了,砺哥就是上午那位,你见过的。”
姜颂知道他说的是餐厅的主厨,只要是提到那个人,余祈脸上的神色立马会变得和平常完全不同,就连声音都软上两分。
完全没猜到他那终日把理智独立挂嘴边的朋友居然还是个恋爱脑。
“变成人了也会被猫咬吗,我还以为它只是对我的尾巴感兴趣。”
姜颂的尾巴十分恰巧地再次发出一阵刺痛,像是听见了自己被点名,迫切地想要从主人那里博得一丝注意。
这次比上次感觉更加强烈,姜颂无法再忽视,只能抬起尾巴在空气中小幅度地扇了扇。
余祈以为他只是想要换个姿势,往旁边挪了一点,继续说关于猫的事,“那种生物最会欺骗人了。就像海豹表面对你微笑招手,实际上咱们只要一靠近,保准被它一口吃了。”
小鱼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远离rime的决心更加坚定。
余祈越说越激动,音调不自觉的拔高道:“你说他养猫?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姜颂,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产生强烈担忧的余祈抓着姜颂的胳膊想将他赶紧带离这个表面光鲜实则内里腐烂的地方。
那个男人分明就是想把姜颂养成一只膘肥体圆的鱼,再把他当成猫饲料杀掉。
“你跟我走吧,不能留在这里,你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
“......”尾巴上的刺痛更加尖锐,已经到了不容许姜颂再忽视下去的程度,伴随着一阵阵不正常的发烫,他的额头直冒冷汗。
又是饲料又是骨头的,如坐针毡的小鱼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拍拍余祈的胳膊,只希望能先尽快回到水里。
*
会议室里,居中坐着的男人紧缩眉头,看向手里的合约不发一言,眼神却犀利得像是已经洞察一切。
这份协议的某些条款存在着细微的漏洞,如果不是在相关专业领域有过研究的一般人很难看出问题所在。晏京谦几乎是在粗略浏览第一遍时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也知道这是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心理博弈。
对于被收购方呈上的条件,他并不满意,对方像是受到了什么指示,与上一次见面时相比明显油滑狡诈了许多。
收购项目的进度由于陆家的插手迟迟没有得到推进,现在已经快到最后的期限。这几年盛瑞的发展并不好,但晏京谦看上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空壳,它背后的政府投资与支撑才是众人都眼巴巴望着的那杯羹。
就在他准备在与对方进行最后一轮谈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一室暗流涌动的威压......
“姜颂,怎么了?”晏京谦有些意外他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有上次的先例在前,他稍欠身示意,接起电话走出会议室。
紧盯着男人背影的对方公司负责人悄悄从口袋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汗珠。都说晏京谦不好对付,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位的厉害,这尊大佛一走,他总算能得到短暂的喘息。
电话那端传来焦急又迫切的声音。
“我不是姜颂,你救救他。”
晏京谦听出是早上那位小帮厨的声音。
出事了!
他顾不上和对方打招呼更来不及听完会议的结语,直接夺门而出,冲出公司。
助理的呼喊声被甩在身后,他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些,“你们在哪?我马上到。”
“你家。”小帮厨撂下两个字,话音还没落就是一声惊恐的尖叫,和伴随着哭腔的唤声,“姜颂!姜颂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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