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知道,中等教育时期的梵兰,文化课成绩不算突出。


    这里的不突出指平时。


    他偏科严重,文学、历史、语言和选修的艺术课程分数非常亮眼,然而数理类课程却往往徘徊在及格线甚至不及格,每到重要的期末大考,全赖莱斯特的押题补课勉强水到一个优良的分数。


    这并不是说梵兰真的缺乏逻辑思维、不擅理科。


    要说的话,他在地球时的数理化成绩还是相当出色的。


    难点在于,这里是星际时代。


    另一个星球、另一个世界、另一片宇宙。


    他们有许多截然不同的数学名词和计量方式,物理体系也不同于地球,虽然一些基础定理本质相同,但是超越的发展和更广阔的法则使得虫族的数理科于地球人而言不亚于一种全新的概念。


    在数理学科面前,一窍不通的幼童学起来也一定比已经有一套固定思维的梵兰容易。


    所以梵兰摆了。


    对他而言学习也好学校也罢,不过是一种体验,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在并不感兴趣的领域,只为死磕一个分数,成绩于他而言其实意义不大——如果不考首府学院的话,但考虑到他之后或许确实有意去首府学院看看,所以最终梵兰认为,平时摆归摆,到每学年的期末大考时,还是需要保持一个优秀好看的分数的。


    于是“地狱补课期”应运而生。


    这是梵兰无忧无虑顺风顺水的青春时光里,为数不多的“黑暗”时期。


    每到临近期末的那半个月,梵兰总是很想一头撞死在电子光屏上。


    为什么一个艺术生需要学数学?啊?


    我真的需要那点分数吗?


    看惯了梵兰衣衫靓丽风度翩翩的同学压根想象不到那半个月里被莱斯特按着猛灌知识的梵兰是什么模样,鸡窝头、大t恤、黑眼圈、满地实体纸,咬着笔杆子狂刷莱斯特根据他们学校课程教材给他编排的必考题——在此莱斯特有必要提出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用笔写在纸上?没见过比这效率更低的学习方式,是运算辅助系统不好使吗?


    梵兰表示你别管我,我就要写,而且还一定要手写。


    莱斯特:你开心就好。


    在莱斯特看来这可能就是艺术家的怪癖吧,要知道一张普通实体纸价值数百上千点数,更别说梵兰用的都是藏品级好货,普通虫真干不出来这种事,去星网上说一声能马上列入十大迷惑操作之当有钱虫嫌钱烫手时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进而激起民愤那种。只能说不愧是画家啊,学数学都要靠“手绘”的。


    而且他写字习惯很飞,飞扬的飞,从来不会整整齐齐用满用完一张纸,往往是抓着一张不管竖着横着歪着,随手就写了,一排四仰八叉的公式写完得到结果了就抛开,下道题来了再随便抓一张。


    或许青少年梵兰一年当中干的最烧钱的事不是别的,是备考。


    梵兰家里没有智能保姆,所以他的备考期最忙的其实是莱斯特,给他押题出题讲题完了大少爷还得纡尊降贵收收屋子(主要是满地草稿纸)、弄弄吃的确保梵兰不饿死,在此之余还要完成自己的课业和军事任务,然而这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他可以一边看前线咨询做战略模型一边改梵兰的错题,和旁边那个做个题能从坐在桌前到窝到沙发再到趴去地上的潦草金发雄虫形成鲜明对比。


    但不得不说,莱斯特押题能力神乎其神,三门数理科目,三门挑战梵兰思维模式的天书,只要把他安排的题老实刷完,解题思路硬记照搬,就算拿不到满分的a+,拿个a还是不成问题。


    这就导致同学眼里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我们那个酷爱逃课的校花,期末考试却全a诶。”


    “什么?!”


    “哈哈,我逃课我早退我上课画画,但是我期末考全a。”


    “我以为他是花瓶……没有说花瓶不好的意思。”


    “他被老师点名时说不会做,原来是装的?”


    “握草学婊。”


    “难道这就是天才?”


    “不是说雄虫都没脑子吗?”


    “怎么有虫长得那么好看还脑子那么聪明?”


    “我靠,我一个雌虫绩点没他高,我怎么有脸给他递情书的……”


    “我不是雌虫,我是草履虫。”


    对此,已经恢复衣装靓丽、发辫精致、风度翩翩、仿佛几天前刷题刷得狂捶莱斯特大腿的那个鸡窝头与他毫无关系的梵兰,微微一笑,美好,优雅,恬静。


    同校生表示,今天校花头顶的光环也更加亮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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