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不仅要泡他的妞,还占了他宠物儿子◎
这次初桃确定了。
靳予辞……竟然全部都记得。
最开始的靳予辞看她的目光陌生, 身边围满莺莺燕燕,她以为他对她毫无印象。
靳予辞微微低头,视线落下去一些, 锁住她错愕的小脸上,自嘲自讽, “还是说, 你忘了?”
一周的相处时间不长,可给彼此的印象太深刻, 那年除夕夜,雪花飞扬, 他拖着受伤的胳膊, 替她点燃了仙女棒,烟火灿烂, 灯火映照, 他肩上散落绒雪, 站在昏暗的夜色中, 成为她第一个要好的朋友。
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可她也记得, 他的不辞而别。
初桃神色怔怔, 靳予辞知道她都记得,眉宇间的阴霾慢慢退减, “第一天我就认出你了。”
往前推算, 开学军训的时候, 她撞见他和女伴的约会,那时候的四目对视, 就已经心境了然。
“是吗。”初桃故作淡定。
“那不然我闲得慌, 次次都找你?”靳予辞继续将她堵在那儿, 眼尾眯起玩味的笑意, “我是来讨债的,小初桃。”
讨之前她欠下的债。
毕竟身子被看光了,这债怎么着也得要回来。
比起被看过,那晚的亲亲,不算什么。
初桃眼眸低垂,睫毛微微颤动。
他说是讨债的。
她还以为他会提及当初不辞而别的原因。
“靠,这不是靳予辞吗?”
周边突然响起躁动。
靳予辞来的时候戴口罩和帽子,在图书馆的书桌睡完一觉后早没了遮掩,一张脸完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还没反应,被他围在臂弯中的小姑娘跟兔子似的,低头就走,转眼溜得不见踪影。
路人看到了初桃,但没认出来人,想拿手机拍照,又不敢当着正主的面,比起好奇在图书馆碰见靳予辞,他怀里的女孩,显然更让人感兴趣,故事中的女主人翁总算露面了。
“刚才走的那个不会就是靳予辞要追的女孩子吧?”
“你们知道是哪个院系的吗?”
“不知道,脸看着好陌生。”
“不愧是靳予辞的新女友,长得太漂亮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其中一个面对着,看见靳予辞慢条斯理地走来,惊讶又茫然,以为她们的谈话被偷听到了,赶紧闭嘴。
靳予辞却只是路过,转身之前慢悠悠丢下一句,“你们眼光不错。”他女朋友,就是最好看的。
“……”
路人本来只是吃瓜来着,没想到被灌了一嘴狗粮。
靳予辞和“女朋友”被人在图书馆这事少不了引起风波,奈何就算发在论坛因为没有图片证据,光靠路人一张嘴,没闹出太大的水花,顶多确定他在追人这件事不是假的。
不过既然现在被人撞见,日后只要他们在一起,被看见的机会多了去的,吃瓜群众稍安勿躁静候佳音即可。
傍晚,初桃和方芳一块儿去站点拿快递。
狐獴要吃面包虫和坦克虫,学校附近没买的,在某夕夕购置一些,拿完后刚好送去活动教室。
方芳挺怕虫子的,饶是虫子盛放在瓶子里,依然不敢拿,初桃看似柔弱,胆子不小,拿的时候面不改色,还抽查几只虫子看看是否活体。
“是活的,狐獴应该喜欢吃。”初桃说。
方芳退离一些,捂着胸口,“养这玩意也太麻烦了吧。”
这给她这样一个怕虫子的人养的话简直要了小命。
“你打听到它主人了吗?”初桃问。
“啊……”方芳心虚了下,“我给忘了。”
“你不是说要投表白墙问问吗?”
话是这样说,方芳存在私心,她现在以看狐獴为借口,天天跑活动教室看学长,狐獴要是被找回去的话,就白搭了。
初桃看这妮子没出息的样儿就猜到原因了。
“顾社长不是说打听过了,没有找到主人嘛。”方芳吐了吐舌头,“他应该没有私心吧。”
顾从深人脉铁定比她们要广的,他说找不到,大概率真的很难找,毕竟谁在学校会养这玩意。
“一直养在那里不是事儿。”初桃想道。
“那也不能我们养吧,这虫子多贵啊,你兼职不容易。”方芳嘀咕,“养这个可烧钱了。”
初桃没反驳,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狐獴的主人,他给它用那么好的牵引绳,一定不会亏待它,小狐獴嘴吃刁了,普通的粮不爱吃,光吃虫子的话开销确实很大。
她又不可能丢掉。
抛弃是一种很残忍的事情,不论是对动物还是人。
活动教室,令方芳失望的是林楠学长并不在,只有顾从深和学姐在,学姐叫苏青染,她们通常会带姓叫学姐。
“苏学姐也在啊。”方芳主动打招呼。
学姐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林楠今天有事。”
“哦……我,我没有要找他的意思。”方芳连忙为自己辩解。
学姐只笑不语,都是过来人,女孩子这点小心思能看不懂吗。
林楠不在,方芳的兴致大减,只能跟在初桃后面看她喂虫子。
“要不给我来喂?”顾从深说,他考虑总是很周全,知道有些女孩子怕虫子。
“我也能喂。”初桃小心翼翼将面包虫倒在狐獴的食盆里。
面包虫还好,并不可怕,坦克虫才是最麻烦的,要把它的壳儿砸开,顾从深在旁边搭了把手,帮她把壳儿敲开,两人一起喂给狐獴。
“你们两个配合还挺好的。”方芳没心没肺地调侃。
本来两人气氛正常,被这么一提,初桃动作变得缓慢,再去接的时候,不小心和顾从深的手碰上。
他的手好冷,人那么温暖,体温为什么很低。
她条件反射缩回去,迅速弄好狐獴的吃食,她不像方芳,只要打趣她和林学长的事情就会脸红,而初桃和顾从深什么事都没有,再打趣都很坦然。
苏学姐岔开话题,看向顾从深,“它吃的怎么样?”
顾从深淡笑,“挺好的,它喜欢虫子,再养阵子没准还能长胖。”
“这东西就应该给你养,给他养都瘦了。”
顾从深眼色变了下。
那边的方芳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给他养?你们知道之前养它的是谁吗?”
“没有。”学姐很快解释,“我的意思是说给之前的原主人养可惜了,把狐獴都饿瘦了。”
“它本来就长不胖吧。”初桃忽地反驳一句。
之前不懂,后来为养它做了些功课,小家伙运动量很大,不比大型狗少,吃的都是蛋白质,想要长胖是很难的,对于这种从野生动物衍变成宠物的,长胖未必就是健康的象征。
回去的路上,方芳感慨,“你居然敢反驳学姐。”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家都很敬畏她,没人敢和她对着干。”方芳开玩笑道。
苏学姐人美学习好,在团里每次练武时基本没对手,性格果断利落,几个学长都不敢和她叫板,对她唯命是从,有时候她说话的分量甚至超过了顾从深。
明眼人能看出来,苏学姐和顾从深的关系不一般。
方芳无所谓,只要没和林楠学长扯上关系就行.
方芳挽起初桃的袖子,“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再过来?”
今天没看到林楠学长,明天再碰碰运气。
初桃进跆拳道社学会了基本擒拿和肘击,还有学长们教的女生最好的防身技巧——踢裆,虽然没实践但技多不压身,而方芳,来活动教室的次数不少,但都是为了看学长,正经事干不了一点。
“不一定,我们先找一下狐獴的原主人吧。”初桃想,“不能一直养在那边,怪麻烦人的。”
“哎呀,顾社长人那么好,不会介意的。”
“但是,原主人会担心的。”
这话在理,不能因为狐獴有人饲养就据为己有了。
“那晚点我们发个朋友圈吧。”方芳撇嘴,如果狐獴被带走的话,她就没理由天天往活动教室跑了,正常的社团活动一周只有一到两次-
深夜,电竞房,键盘和鼠标散漫着血红色的光,配合电脑屏幕上的厮杀,气氛感拉满。
不泡吧的时候,圈子里的哥们也会窝在一个地儿打游戏,段舟为此专门配了个设备和网速一流的吧,专提供最舒适的游戏环境。
“Fire in the hold。”
“卧槽这边,有人跟吗。”
“一丝血,就一丝。”
整个房间就唐复的话是最多的,嘴巴巴个不停,另外两个爷悠闲地倚靠电竞椅,偶尔端起白镴酒瓶悠闲抿一口,看似随意操作无形拉满,不像唐复,本事光用在嘴上。
看着屏幕上胜利的页面,唐复心安理得,“又躺了一把。”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把新妹妹吗?”段舟觑了眼,“怎么有空来玩游戏了。”
“别提了,没搞到。”
“你不行了啊。”
“得。”唐复唏嘘,“我和阿辞最近的桃花运不太行,他被他家那位拉黑了,我好歹还留着联系方式。”
本来心情就一般的靳予辞莫名其妙被cue到,随手拿起鼠标垫旁的耳麦砸了过去,不轻不重击中唐复的肩膀,他倒吸了口气,这哥们说不得,下手太狠了。
“他怎么被拉黑了?”段舟和唐复的消息并不互通,“我听孟冬意说,那个叫初桃的,挺好相处的。”
“叫什么?初桃?”唐复一头雾水,“那是谁……不会是水吧那位妹妹吧。”
靳予辞并不想提及最近的事情,扯了扯唇角,面无表情地问,“还打不打了?”
唐复像个瓜田里的猹,左看右看,他怎么就没想到,靳予辞要追的人是初桃?明明好多次,他们两个都一起出现。
怪她的长相太乖了,他想不到靳予辞会去招惹人家,这爷之前不都是胸大腰细的审美吗。
“他怎么吹掉的?”段舟问。
“这就要问他了,干嘛好端端地强吻人家妹子。”唐复幸灾乐祸,“没在一起就强吻了,这要是在一起的话还不得把妹妹折腾成什么样……”
就靳予辞那血气方刚的劲儿,以后还不得弄得妹子上个早八哈欠连天,睡眠严重不足。
唐复说完怕挨打,往段舟那边跑去求庇护,靳予辞压根懒得理他,翻看几眼微信,里面好友寥寥,最近的一条是新好友通知。
他拿初桃的手机重新把好友加回来了,她似乎没注意到,并没有再拉黑他。
翻开朋友圈,第一条,是个寻动物主人启示。
放大图片,靳予辞定睛,面色渐渐冷沉,语气冰寒,“唐复,我狐獴呢?”
“啊?”唐复一愣。
“你妹子撩完了,该还给我了吧。”
唐复之前缠着靳予辞要狐獴去玩,借之前保证说好好伺候狐主人,借出去后没了动静。
“这个吧……”唐复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到了,那狐獴靳予辞并不喜欢,但它是宋寄遗留下来的宠物,一旦丢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狐獴在哪?”
“爹,爹。”他主动求饶,苦巴巴地,“我错了,我早该和你说来着,那玩意被我不小心玩丢了。”
他没想到那小东西跑起来那么快,而且个头不大,一溜烟就没了影子,事发后第一时间他就四处寻找了,结果一无所获,本来想发帖子让大家帮忙助力的,怕被靳予辞发现只得先憋住消息,然而这么多天下来,一点线索没有。
他已经打算找人挑个差不多样子的狐獴还回去,反正靳予辞自己不怎么照顾,应该认不出来,谁知还没找到替补的,就被发现了。
不知是自己这声爹叫得太干脆还是靳予辞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并没有责怪,修长指尖点击手机屏幕,“丢哪里了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唐复察觉到事情有转机,“你知道吗?”
“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听哪个。”
“好,好的吧。”
“在初桃那里。”
“卧槽?有着落了?”唐复捂着心口,喜笑颜开,“这是好事儿,被她捡到的话,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你怎么不问坏消息是什么。”
“是什么?”
“你照样给爷死。”
“……”
唐复别的不行,但是逃跑技术一流,在靳予辞起身之前,拍拍屁股连滚带爬跑开,“阿辞,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这是老天赐给你的机会。”
靳予辞面无表情扔开手机,如果其他情况的话,这么说没错。
但图片放大后,看到狐獴所在的地方,他再清楚不过。
狐獴在跆拳道社。
顾从深不仅要泡他的妞,还占了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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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要不你帮我◎
为了找狐獴原主人, 初桃和方芳各发朋友圈,也投了表白墙和论坛,功夫不负有心人, 有人联系她们。
匪夷所思的是,不止一个人。
怕弄错了, 把几个自称是原主人的同学约在活动教室。
方芳没去, 初桃一个人给狐獴带来新鲜的虫子,一边喂养, 一边看那几个同学自证,旁边的顾从深和学长们只看不语, 态度保持一致, 觉得他们都在说谎。
“到底谁才是它的主人?”初桃不禁问。
“我都养了它好几年了。”有一个男同学有理有据道,“我这儿有照片为证。”
他还真拿出了狐獴的照片, 可拍得太假了, 被顾从深一眼识破, “图片上的狐獴比这只颜色更深一些, 尾巴也更细长。”
“那是修过图的。”男生不依不饶。
“那它为什么对你这么陌生?”
此话一出, 男生和另外几个认领的人面面相觑。
狐獴的饲养条件和狗狗有些相似, 并且会认主人或者熟悉的人,但他们来了之后, 小家伙要么吃东西, 要么上蹿下跳, 没有丝毫见到主人的熟悉感。
“时间长没见面,很正常啊。”男生继续嘴硬, “反正你把它还给我, 那是我的东西, 它值好几万呢。”
初桃不由得皱眉, 宠物丢了没有关心它是否健康安好,只在乎它的价值,这真的是原主人吗。
苏学姐环手抱胸,轻蔑地一笑,振振有词反驳:“你这个人说谎也打草稿,你花几万养个宠物,自己却只穿A货吗?”
那几个来认领的男生从穿着上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而且目的性极强,一心想把狐獴带走,看他们一直强调狐獴的价值,怕是到手之后就会将其卖掉。
“所以你们不打算把那东西还给我了吗?”男生有些急,“那是我的东西,我告诉你们,这是非法占有。”
“这年头什么人都能普法了。”
门口,忽地传来轻飘飘的男声,掺杂着似嘲非弄的低笑,大家闻声看去的时候,不约而同惊讶了下。
竟然是靳予辞。
苏学姐和顾从深同样讶然,这个活动教室,快成了靳予辞的禁地,是他离开后再没踏足过的地方。
“靳,靳予辞?”认领的男生一怔。
靳予辞路过他的时候歪了下头,目光斜斜地睨过去,“你再说一遍,那狐獴是谁的?”
“我……我的。”男生底气不足。
靳予辞抬手,从后方揪住他的衣领,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人制住,野蛮地提着人到狐獴所站的桌面前,“既然是你的,来,打个招呼。”
男生根本不敌他的力道,踉踉跄跄得被按在桌子前,看着鬼灵精怪的小狐獴,别说打个招呼,碰都不敢碰一下,它的爪子比猫爪锋利数倍,长相也并没有远看那么呆萌。
他离狐獴那么近,狐獴鸟都没鸟他,反而站起两条小短腿,身子立起来,脑袋往靳予辞那边凑,找准时机,顺着他的胳膊,身手利落地爬上他的肩膀,然后叫了声。
靳予辞松了的手抬起,触碰着狐獴的小身子,他不喜欢宠物,也很少陪它玩,实在闲得无聊才会带它出去,去的也不是草坪公园,都是些烟酒场,但小家伙依然很亲他,把他当主人。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情景,初桃困惑又不解,“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回我的。”靳予辞一顿,含笑的目光又罗向她,“所有物。”
像是说他的宠物,又若有若无暗示她。
“它是你养的吗?”初桃诧异。
“嗯。”
这下困惑解除了。
几个认领的家伙对上眼神后,意识到惹上大麻烦,立即开溜。
初桃想不到靳予辞这样的人会养这么只小宠物,看狐獴亲近他的样子多少放下心来,不管是谁,找到原主人就好。
“没什么事的话。”靳予辞一只手捧着狐獴,“我们回家吧。”
“哦,路上慢点……”
初桃对小家伙有点依依不舍地,正要告别,腕部却被靳予辞的另一只手扣住,带着她一同往门口走去,她满脸疑惑,什么情况,还要带上她走。
到门口她才甩开他的手,“你干嘛带上我。”
“不行吗?”
“……”
他居然还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初桃算拜服了,看在狐獴可爱的份上,暂时不和他计较。
“你就这样把它带走了吗?”初桃问,“至少也要和顾从深说声谢谢吧。”
毕竟是他帮忙代养这么多天。
“谢谢?”像是听到可笑的字眼,靳予辞毫无掩饰眼神里的嘲弄,“我谢他什么,谢他想占有我的东西吗。”
“你这人这么没良心,还说这种话。”她有点恼,再怎么说,如果没有顾从深,狐獴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靳予辞盯着她的小脸,她完全是站在顾从深那边的,他薄唇紧抿,没有再和她理论,带着狐獴头也不回走了。
初桃眉间蹙紧,搞不懂这个人就这么没心肺吗。
可他的眼神,又十分坦然。
初桃回去收拾狐獴之前用过的生活用品,一样一样,收拾起来蛮费力地,今天新鲜的虫子都还没吃完。
顾从深搭了个把手,提起一袋猫粮,“这些猫粮可以留着喂养流浪猫。”
“好。”初桃突然说,“顾社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狐獴是靳予辞的。”
顾从深缓缓笑了下,默认了。
初桃把该整理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看到新鲜的一罐虫子,犹豫再三,要不要给狐獴送过去,它很喜欢吃这种虫子,不然现在只能烂在她手里。
她给靳予辞发了条信息,先询问他要不要。
好一会儿靳予辞回了句:【那你送来。】
赶着天色尚早,虫子还活着,初桃坐车过去,一路上抱着虫子罐头感觉怪怪的。
之前来过一次,她对靳予辞的住处并不陌生,她来找他当然不止为了送虫子,他走时她和他说的话,是有点莽撞了。
她忘记他和顾从深的矛盾了。
顾从深隐瞒狐獴是靳予辞的事实,别说谢他,两人没再打一架都谢天谢地。
摁响别墅门铃,初桃站在铁栅栏前等了许久,看到里面阿姨迈着碎步走来,看她的眼神陌生,“你是……”
“阿姨你好。”初桃打招呼,“我是靳予辞的……朋友,我来给他送东西。”
“少爷他现在有点忙。”保姆阿姨为难片刻,看她手里拿着不少东西,“你先进来吧。”
“谢谢。”
初桃抱着东西进去,跟在阿姨的后面走着,阿姨没带她走正门,路过客厅的扇形落地窗时,初桃看见了靳予辞,以及一个陌生的中老年男子,两人面对面正在对峙。
“我们家先生今天来找少爷谈点事,姑娘你要不先等一阵子?”保姆阿姨边走边说。
“好。”初桃刚应下来,便见落地窗里的中年男子,忽然抬起手边的柱杖,悬空后以最短的距离朝靳予辞身上打去。
她不禁停住脚步,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去。
客厅里,面对父亲的责罚,靳予辞不仅没有躲闪,身姿依然保持挺立,腰背很直,被打完后动都没有动一下,甚至眼睛都不朝自己的父亲瞥一眼。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靳父柱杖笔直地指向靳予辞高挺的鼻梁位置,“你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妈吗?”
提起母亲时,靳予辞的眼皮终于抬起一些,眸底的温度始终冰寒低冷,回头看了眼因为震怒而失了分寸的中年男子,“我对不起,你就对得起了吗,当年母亲灵堂之上,你甚至把小三带过去。”
靳父被他说得面色红涨,一时无法反驳,恼羞成怒举起柱杖,再次打在儿子的身上,靳予辞仍然没有任何的躲闪,柱杖尖端击中的力道极大,打在他的那侧肩膀却没有半点曲折,站如虬劲苍松,屹立不动。
靳父要走,阿姨忙着过去送迎,初桃这个做客人的呆呆罚站,她只看得到靳予辞的后背,他没有回头一直没看到她。
也没看到她眼睛里早已蓄满的担忧。
初桃过去查看情况,别墅大门口的靳父并没有完全离去,他不是只身一人过来的,两辆车,前方的车用来引路,坐了四个保镖。
同行的还有他一位漂亮性感的女秘书,恭恭敬敬为他开车门。
靳父保养得很好,呈现在外人面前的是一副华贵沉稳的尊容,无法根据面容猜测年龄,但见他用柱杖协助走路,想必年龄不小了,至少五六十岁。
坐进车里,靳父看了眼别墅院子里的小姑娘,“那是谁。”
前方的秘书微笑陈述:“大少爷身边的女孩从来没断过,想必是新的女朋友吧。”
靳父盯着初桃看了会,他没记错的话,他那儿子虽然混,但并没有带女孩回家过夜。
靳父之前教育过儿子的感情问题,得到的回答是,多亏亲生父亲真传,将他这个做爹的彻彻底底嘲讽一顿。
他这个儿子,几乎事事和家长唱反调,让他读商科,他学音乐,给他安排固定的联姻对象,他外面花边新闻闹得飞起,管这样的儿子,就是折自己的寿命。
车开到一半,前方的秘书忽然说:“靳先生,您的柱杖又坏了。”
“可惜了,再换一个。”靳父闭上眼睛,对自己这根因为打儿子而损坏的柱杖,颇为心疼。
别墅里。
初桃知道自己来的太不是时候。
她按照阿姨的吩咐把虫子罐放下来,不一会儿狐獴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过去用脑袋蹭她的小腿。
初桃蹲下来摸了摸狐獴,小家伙一定是有灵性的,知道她给它带来了虫子,所以才这么开心。
“少爷,您要是不去医院的话,要不涂抹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吧。”保姆阿姨把一个家用医药箱放下,满脸的心疼。
说起来她也算是看着靳予辞长大的,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事她再清楚不过,一直把靳予辞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如今他挨打受伤,阿姨很是心疼。
“我没事,阿姨你去忙你的吧。”靳予辞只说。
他忤逆父亲,说话狂妄,但面对阿姨这样的打工人从来都是温润有礼的。
阿姨知道自己劝不了,走之前看了眼初桃,希望她能帮个忙。
初桃刚才是看到他是怎么被打的,那柱杖的材质是实心紫檀木做的,挨一下的力道很重,她把狐獴放下,犹豫一会儿,“靳予辞。”
他靠着沙发,阖眸养神,耳朵里插着耳机,似乎没听见。
“你伤得挺重的,要不听阿姨的话,去医院看一下吧?”初桃试着劝了下,并没有对自己的话抱有希望。
他连父亲,阿姨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果然,靳予辞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薄唇一扯,“你怎么也这么啰嗦。”
嫌弃她没事,保重身体要紧,初桃从医药箱里取出化瘀的药膏,递了过去。
靳予辞没接,她的手伸出去足足有半分钟。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倔强的小姑娘,也没觉得手举着累。
在初桃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抬手接了过来,低头扫视药膏的说明书,眉尖时不时蹙一下,显然他并不喜欢去医院和上药这种事情,修长的两指夹着药膏尾端,正要丢开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初桃还在看他。
靳予辞的眼底浮现出玩味,当着她的面,单手慢条斯理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完两个之后,男人宽实的肩膀显现出来,上面清晰可见一道紫色的淤青和红肿。
初桃正纳闷他父亲为什么要打那么重的时候,男生身上剩下的扣子也被解了,当着她的面,那件衬衫被完整褪下,随手丢到一旁,呈现在她眼前的是男生裸着的上身,腹部八块腹肌的条理分明,既不夸张也不突兀,分割线恰到好处。
那节纹有荆棘刺身的手臂也完整地现出来,很长的一道曲折而上,像是□□里,通往玫瑰园的黑色幽径。
“你,你干嘛。”她结结巴巴问,不由得转过身去。
“上药。”靳予辞神色恹恹,“怎么,你家上药要穿着衣服吗。”
“但是……”
但是她还在这里啊。
而且一声不吭地就把衣服脱了,她还没来得及回避。
“躲什么。”靳予辞拧开药膏的盖子,“又不是没看过。”
“……”
初桃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红着脸催促:“你赶紧上药吧。”
“上不了。”
“又怎么了?”
“够不着。”
不仅肩膀上有伤,后背也有。
初桃噎了会,“那我,我叫阿姨过来帮你涂药吧。”
“叫阿姨干嘛,男女授受不亲。”靳予辞慢条斯理擦了点药膏在指腹上,好看的眼角眯了眯, “要不你帮我。”
“……”
难道她就不是女的了吗。
“我,不要,你自己弄。”她磕磕绊绊。
靳予辞这个人简直是坏到骨子里去了,淡定如斯地脱了上衣扔一旁去,丝毫没有顾忌她人的感受,甚至视线明目张胆触及到她背后,“你不会脸红了吧,小初桃。”
偏生那丫头倔得很,“没有。”
光是看个男生的上身,不至于脸红,她自我安抚。
靳予辞情绪终于上扬了些许,听着她那惴惴不安的语气,薄唇勾起弧度,痞坏感十足,一声声敲过去,“哦?那你转过身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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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不偏不倚扑进他怀中◎
初桃深呼吸。
脚下有什么东西痒痒的, 低头一看,是过来凑热闹的狐獴,小家伙正一脸疑惑。
靳予辞这个混球, 要是和他养的儿子一样可爱听话就好了。
缓了许久心神,初桃才转过去, 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打下去, 靳予辞面部轮廓流畅锋利,脖颈修长, 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他皮肤一直偏白, 此时映照成小麦色, 宽肩窄臀和明晰的肌肉线条无形透着妖孽的性感,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几乎媲美国际男模。
嘴上说没有脸红, 实际上转过脸的巴掌大点的脸蛋早已染红两颊, 她皮肤又是和混为雪色的白皙, 暖色调的光照下, 粉颊愈发显深, 像洇了两片桃花瓣。
这要是不算脸红,什么算?
“嗯。”靳予辞倒是挺能睁眼说瞎话的, “你说得对, 没有脸红, 一点都没有。”
饶是如此初桃依然在逞能,深呼吸强装淡定。
她不停安慰自己只是上个药,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之前救他的时候她也不是没看过的, 时隔这么久她再看到他不至于这么担心退缩。
在这种倔强催使下, 初桃拿起他刚才放下的药膏,故作冷静,“行了,转过去,我给你涂药。”
“那多不好意思。”
她真的没看出来他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成分。
靳予辞一只长腿慢悠悠搭在沙发上,半侧着身随时做好被她上药的准备,刚才靳父在的时候他神色冷得快结成冰霜,眼下拨开云雾见青天,满是调戏小姑娘的兴致。
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彻底地放松。
初桃拆封一盒新的棉签,蘸取药膏后一点点涂抹在他受伤的的地方,因为面积不小,要慢慢涂匀,需要一定的耐心,她怕不小心弄疼他,整个过程小心翼翼,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肩膀上的伤痕涂完之后,初桃正要寻找后背的伤处,却被映入眼帘的疤痕吓了一跳。
之前看的时候她知道他后背有伤,以为是玩赛车或者其他缘故留下来的,照理说现在应该淡去不少,没想到反而增添许多其他疤痕,看上面的痕迹隐约推断时间不长,而且也类似于柱杖所留下的。
她许久没有动静,靳予辞歪了下脑袋,淡淡发问:“不涂药,你偷看我?”
“……没有。”
“再看是要负责的,小初桃。”
“……”
难道不是他主动脱衣服又让她来涂药的吗。
敢情搁这里挖陷阱等着她跳呢。
初桃索性不去关心其他的伤势,重新挤压药膏,将他刚才的伤处一点点涂匀,这次没有刚才那么谨慎,甚至一不小心按压到了伤处。
她分心了。
不等他质问,她率先开口:“之前的伤势,也是刚才那个人留下的吗?”
靳予辞半耷拉的眼皮掀起,漫不经心切换耳机里播放的歌曲,半虚幻半现实中,他嗓音轻袅袅的,“你都看到了。”
“他是你……什么人?”
她猜到是父亲,可又不那么肯定。
“父亲。”靳予辞没有用其他代称,轻描淡写带过。
“亲生父亲吗?那他下手怎么能……”这么重。
而且不止今天这一次。
以往肯定也打过。
“老子训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靳予辞满脸的不在乎。
他心甘情愿挨打受罚,没有躲闪没有怨言,甚至没有太激烈的情绪自怨自艾。
以外人对靳予辞的了解,他应该是最放荡不羁的洒脱富公子,哪会真的服从家里的管教,别人家儿子快叛逆得骑到老子头上,他却认下那棍子。
不止一次地认。
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世界上没有天经地义的事情。”初桃垂眸,“是你屈服认命。”
她的语气沉重,涂药的力道都很轻很轻,像是羽毛飘到人的心坎之上。
靳予辞保持原先的姿势不变,指尖有的没的刮着耳机,口吻嘲弄:“顾从深没有和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
他轻飘飘地,“我是人渣啊。”
初桃手指停顿。
她没听过。
她只从方芳的嘴里听说过一点,关于顾从深和靳予辞,以及他们那位朋友的事。
之前外界传闻过靳予辞间接害死了他们的朋友宋寄,具体什么原因,无人得知。
“我母亲在我小时候,接我的路上车祸去世,我的朋友宋寄,跳河自尽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有接到。”
靳予辞用最简短的语言向她陈述一件事实。
他肩上,背负两条人命。
父亲责罚他,他没有怨言,一切应得的,顾从深怪罪他,他也认下来,因为那两条人命,是确确实实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顾从深决裂的原因,是靳予辞能踩着同伴的尸体,用他们创作的歌曲,继续大放光彩,毫无愧疚之心,甚至以前的黑料都被压下去了。
所以有了他们之前的打架斗殴。
初桃听完不是不震惊的,强壮镇定,“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你迟早会知道的。”
她只要呆在顾从深的跆拳道社,迟早有一天,八卦会以其他方式传到她耳朵里,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坦白,说的是最简短的版本。
现在的靳予辞只是表面风光无限。
无人知晓,内地里早已成一座窟窿,寸草不生,不见日月。
初桃之前三番两次躲着他,不想和他过多,靳予辞说完这些,做好了她彻底远离他的准备。
“药涂好了。”初桃拧上药膏盖子,“你不要用手乱碰。”
他盯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你在关心我吗?”
“不然呢?”她看到他抬了下手,下意识拍开,“都说了别碰,别把药擦掉了。”
靳予辞没乱碰,只是抬手摘掉了耳机,不是不意外的,她好像,真的在关心他。
“我以为我说完之后,你会躲着我。”他好整以暇地换了个闲散的坐姿,“之前不是一直躲着我吗。”
“你说的,又不是你的错。”
阿姨不在,初桃便过去收拾医药箱,将棉签盒和药膏放回远处,答得从容,“只是蝴蝶效应里的一环而已,没必要太自责。”
就像她,一直以为父母的争吵和离婚,都是她的错,因为她不够乖。
她努力变乖了,可他们还是走了,都不要她了。
最开始不知道的是,初父初母性格不合,离婚是迟早的事,而她那么多年的愧疚和卑微,都是没必要的。
人生太短了,不能太介怀过去,也不要太幻想未来。
“初桃。”靳予辞向来玩世不恭的神色难得正了正,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和她对视,“你是第一个说我没错的人。”
其他人,哪怕站在他这边的唐复和段舟,也只是宽慰他,你不是故意的。
初桃抿唇,吸了吸鼻子,要是穿越过去,有个人对当时的她这样说就好了。
告诉她,你没有做错,你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大少爷,晚餐已经做好了。”
客厅的走道处,围着围裙的阿姨微笑着提醒他们。
看到初桃手里拿着药,阿姨知道这姑娘是真的有能让大少爷听话的本事。
“你应该没吃饭吧。”靳予辞起身,“我们家阿姨手艺很好,留下来尝尝。”
“不用,我想回去。”
“阿姨做了你的饭菜,你现在走的话,是想浪费粮食吗?”
初桃服了,他在食堂点的菜哪一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有的时候连筷子都没拿一下,居然说她浪费粮食。
由于天色太晚,初桃还是想走。
一时心急,没看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间隙里窝着一只小狐獴,抬步迈过去,刚刚好被绊到,身旁的靳予辞反应极快,捞住她的腰,顺着惯性,捞住她后两人往后面的沙发摔去。
女孩柔软的身子不偏不倚扑进他怀中。
温室里的初桃只穿了件毛衣,并不紧身,可腰细胸大,料足得很,弧度难以避免蹭到了男生的跟前。
软得跟棉花糖似的。
靳予辞的大手环着那寸不堪一握腰际,轻柔似软玉,那一瞬间,他呼吸停滞,血液发烫,短短几秒所有的感官反应急剧倍增,连她发间散着的柠檬清香也勾着蛊意,引诱人进一步。
他嗓音含着黯哑的笑,“哦?原来你说的回去……是回我怀里吗。”
“……不,不是。”
初桃简直无地自容,刚才完全摔懵了,大脑晕沉沉的,不由得紧张地蜷紧手指,指腹的位置却是他坚实腹肌的位置,她条件反射地挪开,又慌又羞。
门口这时传来声音。
“哎哟喂,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还想问问你儿子找回来了没有。”
唐复进靳予辞的家跟自己的地盘似的,知道别墅门密码的他不需要按门铃,出现得很突兀,他刚进门没发觉异样,若无其事地在玄关处踢掉鞋子打算换拖鞋,不经意一个回头看见沙发上的两个人。
啪嗒。
唐复手里的拖鞋掉落在地,揉了揉眼睛,连续眨眼数次,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们两个?怎么是这个姿势。
初桃连忙从靳予辞的怀里退出去,紧张得呼吸发颤,两颊红得不像话,靳予辞淡定一些,不急不慌拿起一旁的衬衫穿上,明明刚才她扑过来的时间不过几秒,那触感却异常清晰,尤其是领口的位置,仿佛那团软玉始终温存,轻柔得令人心猿意马。
客厅气氛微妙尴尬。
而罪魁祸首狐獴若无其事地跳到茶几上,搓了搓爪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和它这只小狐狐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助攻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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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得叫老公◎
他们很长时间没过去, 阿姨再次催促。
“怎么还没来?”
看到唐复也在,阿姨连忙让他们一起过来,阿姨太热情, 亲自过去催促他们三个人去餐厅就餐,初桃想走也走不掉了。
这顿晚餐, 初桃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食如嚼蜡。
唐复的眼睛就没从他们两个身上移开过, 怀疑,审视, 意味深长。
他们跳进黄河洗不清。
没法解释,越解释越可疑。
唐复刚来, 就看见初桃坐在靳予辞的身上。
最主要的是上完药之后, 怕衣服蹭到药膏,靳予辞并没有第一时间穿上。
这样的一幕, 令人无限遐想。
唐复敢开靳予辞的玩笑, 但看着初桃乖巧可人的模样, 打趣的话咽下去, 他没这个胆量, 一来是和她开玩笑不合适, 二来,他怕靳予辞揍他。
他的内心无比煎熬, 这俩人到底啥情况, 这就搞上了?
“我吃好了。”初桃很快放下筷子, “我先走了。”
阿姨今晚做了一桌丰盛的安京菜,这时正端着最后的煲汤送上来, 看到她要走, 忙劝道:“这就吃好了吗?小姑娘饭量太小了。”
“嗯。”
“你帮大少爷上药的事还得谢谢你了。”
“不客气。”
初桃勉强应付这些, 没和靳予辞打招呼, 转身就走。
靳予辞起身跟过去的时候,唐复拉住他,一脸贼笑,“哥们你可以啊,上次人家把你拉黑了,现在就玩起骑乘式了?”
“没这回事。”靳予辞懒懒应了句,按住他肩膀,“别乱说,不然老子阉了你。”
“……”
他必须得威胁唐复,不然这小子的嘴巴比喇叭传播得还要广泛,今晚发生的事情,明天早上全校都能知道。
靳予辞拿起车钥匙,开车送初桃,这地方不方便叫车,她没办法拒绝。
车里,她低头回复方芳发来的消息。
知道狐獴是靳予辞的宠物,方芳很震惊,大歌星还养这么个小宠物吗。
能帮狐獴找到原主人最好不过,可惜她再没办法以看狐獴为借口天天去活动教室了。
方芳发来一段语音:“哎,你说我明天找什么借口约学长了,感觉他最近对我没有之前亲近了。”
初桃回复:【学期末,大家都挺忙的。】
方芳:“那我要不要去表白,我怕一个寒假过去了,他就把我忘记了。”
初桃:【应该不会吧。】
初桃的回答没有给出实际帮助,她不知道如何处理感情问题,而且她现在的心思游离不定。
车开了一会儿,中途停靠在街区的路边,靳予辞下去一阵子,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袋烘培包装袋。
他直接递到初桃的怀里,“你晚上没吃多少。”
是家私人甜品坊,做的都是精致的高级点心,而且图案精巧漂亮,颜色多以马卡龙色为主,很受女生喜欢。
初桃不想和他多说话,没有再拒绝,默默接住了。
靳予辞对女生的心思并不陌生,送的包包是限量新版,挑的也都是女孩子喜欢的。
应该和他谈过很多女朋友有关系吧?
想到这里,初桃眼色莫名黯了黯,语气也疏离许多,“之前的包包,我找个机会还给你吧。”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但我不想要那么贵重的礼物。”
“你不喜欢吗?”
“嗯。”
“不喜欢包包还是不喜欢我。”
她扣着指尖,一时哑然。
她从来没考虑,喜欢这件事情。
“唐复帮我选的。”靳予辞打转方向盘,抽空撩过去一眼瞧她,“那小子说那包女孩子都喜欢,早知如此我自己挑了。”
是唐复挑的吗。
初桃刚才渐冷的心又悬空地跳了会,她没有意识到,无形之中自己的心境和靳予辞车上难以分割的关系,就像他当初不辞而别,导致她陷入许久的沉闷,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注定是被抛弃的人。
初桃深呼吸,缓缓开口,“靳予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当时为什么突然离开。”她说,“都没有和我和外婆打声招呼再走。”
“这个啊——”
他尾音拖长,深眸暗了暗,“家里在找我,所以走得急了些。”
他侧首看她失落的表情,意识到他不经意的举动,能给人带来很大的影响。
“怎么了。”他又问。
“没什么,就是,挺担心的。”
靳予辞车速很慢,和他以往在赛车场的速度没得比,在这个冰寒的夜晚悠然往前挪动,时间随之变得缓慢,他目视前方,“抱歉,我的错,当时……太急了。”
初桃抿唇,信了,“没关系。”
各人有各的难处,她听到他的回答,也算一种释怀。
靳予辞的车开进了校内,按她的意思停在不起眼的地方,初桃下去之后,靳予辞也跟着下去了,隔着车门的距离,“你为什么考来A大,不会为了追着我问这个问题吧?”
“……我不能考吗。”
“能啊。”他哂笑了声,“不过我会误以为你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
他们初遇的冬天里,他看到过她的画板和数不清的作业本,看着不起眼的小姑娘,却很努力地往上爬,在得知靳予辞是A大的之后惊讶又意外,想不到像他这种大雪天玩赛车不要命的公子哥会进A大的学府。
她当时并没说自己也想考入A大,但重逢后靳予辞看到她的第一眼,总有一种错觉,这姑娘,是和他有缘分的。
冥冥之中命中注定,她要来见他。
“我目标一直是A大,和你没关系。”初桃低声反驳。
“哦。”他也没介意,“但现在有关系了,你既然碰到我了,是不是该负个责。”
“什么负责。”
“以身相许。”
他一直把这事挂嘴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救了初桃,等着初桃来报恩。
“我当时是。”初桃想起刚才在别墅客厅发生的一切,更加无地自容,“随口瞎说的。”
她当时把他看了,他问怎么办,她大脑一热才说的,以身相许。
不然怎么办。
“我当真了。”靳予辞愈发爱看她百口莫辩,满是羞赧的模样了,慢悠悠坐过去,身子挡住她前方的寒风,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声声蛊惑,“你说怎么办,嗯?”
因为她之前的那一句,靳予辞才三番两次地来勾搭她的吗。
这么说来,还是她撩人在先。
初桃静默。
哪有人这样上赶着报恩的。
“我不知道。”
“你是想抵赖吗。”靳予辞抬手,有的没的捻过她鬓边的发,“看完就溜的女流氓?”
“……我没有。”
“哪没有?”
之前看过了,今天也看了。
还坐到他怀里。
并且没有丝毫和他拉近关系的意思,连饭都没吃完就要溜。
初桃硬着头皮,“你到底要怎样。”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他气定神闲,“做我女朋友。”
从刚开始,他就是这个目的。
勾搭她,挑逗她。
其他女生没有让靳予辞这么主动的能耐,他只对初桃有这样的兴致,毕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及,她把他给看了。
自知是当初一时口快,难以抵赖,初桃含糊其辞,“以后再说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靳予辞勉勉强强退让一步。
“……我不知道。”初桃吞吐,“可能要一阵子吧。”
“半小时够吗。”
“?”
“最迟今晚,太长的等不了。”
“那就别等了。”
初桃低头,扭身想往旁边的过道逃走,靳予辞反应极快,一抬手就揽过她的腰际,像是逗小孩似的,轻轻松松将她堵了回去。
她前方是他,后背是他的车,左右倒是没人,但以他的速度,她只要有一丁点想溜的想法,会在瞬时间被逮回来。
他们在外面逗留时间太长了,周围路过的同学时不时朝这个方向看来。
冬夜寒冷,路人稀少,路过的大多缩头缩脑的,不会抬头注意别人,偶尔几个眼尖的,看见靳予辞那招摇过市的车。
“那是靳予辞的车吗?”
“那边的两个人是谁?不会是靳予辞和他的女朋友吧。”
靳予辞有个正在追求的女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各路议论纷纭,说什么样的都有,不止一个人爆出看到过他和某个女生走在一起,但要么就是没看到脸,要么就是没认出来女生的身份。
眼下有个观摩吃瓜的机会,路人哪肯放过,恨不得直步过来吃瓜,又不能明目张胆惹到靳予辞。
凛冽的风呼呼作响,朦胧夜色中,初桃看到不远处几个模糊人影走来,下意识低头,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露在外的双眸带着些许胆怯,“你让开,有人过来了。”
靳予辞被围观不是一两天的事,不足为奇,干脆将流氓耍到底,“不让,你先给我个答案。”
“靳予辞!”
她口吻里用尽了狠意,偏生了软乎乎的江南嗓,声声婉转,似怒非嗔,听着反而像是打情骂俏。
他这会儿摆足了耐心,“凶我没用,求我。”
他吃软不吃硬。
初桃并不想服软搭理他,眉尖蹙紧,真怕人过来看见了他们,抬手想把人推开,男女力道悬殊,她再多的力气扑上去也如棉花似的软绵无计可施,面前的男生稳如松柏,丝毫不动摇,唇际漾起嘲弄小女生力气的淡笑。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有好事者已经距离三四米的位置,初桃神色着急,“好吧,我求你,让一下。”
求得不情不愿的。
“现在求迟了,我改主意了。”靳予辞长指有的没的蹭着她帽子后的小绒球,那二世祖蛮横无理的劲儿尽情显现,“得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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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不会是靳予辞送你的吧◎
初桃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赖。
靳予辞吃软不吃硬, 她软硬都不吃,贝齿轻轻咬唇,漆黑似星辰的双眸盈着碎光, 就是不屈服。
靳予辞拜捻了捻她柔软的发丝,“不想叫老公也行?那你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
再不哄他的话, 马上等路人走近一些, 就看到他们在一起了。
初桃的唇动了动,“靳予辞。”
“嗯?”
“你真流氓。”
“……”
他分神片刻, 而她借这个机会把帽子往头上一盖,转身小跑离去, 刚背过去, 路过的吃瓜群众就鬼鬼祟祟探过来了。
有人胆大离靳予辞近一些,议论道, “还真的是靳予辞。”
“那刚才穿白外套的是谁。”
“应该女朋友吧。”
初桃走得很及时, 只有靳予辞一个人暴露在众人的议论中, 他回想着那丫头走之前说话狠狠的口吻, 哪里这样哄人的女朋友, 看了人不负责, 还骂他流氓。
404宿舍。
初桃洗漱完毕,方芳和施黛希风尘仆仆地回来。
宿舍门没关, 门口站着隔壁宿舍的, 几个女生穿着睡衣, 一边磕瓜子一边唠八卦。
“没看错吧?靳予辞女朋友真的是我们美院的?”
“好多人都看到了,穿的一件白外套, 个子大概一六零。”
“白外套什么样子?有人见过吗?”
“带帽子的外套, 看着挺普通的。”一个女生一边比划, 看了眼404宿舍的初桃, “和你室友身上这件很像,款式也差不多。”
莫名被cue到的初桃摸了摸脖子上的坠子,一声不吭上了自己的小床铺,心跳没缘由地加速。
施黛希对靳予辞有女朋友这件事既怀疑又沮丧,到底是她疏忽了,被人捷足先登,细想一番又觉异样,以往靳予辞的女朋友要多高调有多高调,恨不得一天晒八百张自拍,怎么这一个一点动静没有。
“你们说,我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向他表白?”施黛希陷入沉思,“他把我删了,可能是我不够主动,我听说跟他的女生个个都很主动,每天变着花样勾引他。”
毕竟男生是用下半思考的动物,只要勾引到位,就不会拒绝,施黛希暗暗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端着大小姐姿态。
“有机会吗?咱们不是连他面都见不到。”方芳问。
“我马上生日要到了,他要是能过来就好了。”施黛希思考一会儿,“但是我想尽快向他表达心意,免得夜长梦多。”
“那要不等元旦晚会?靳予辞可能会参加。”方芳突然提及,“他要是参加的话,也是一个机会。”
这个办法不错,到时候去后台堵他就行,隐秘效率高。
元旦晚会定在十二月底,各院系和学生会忙碌起来。
礼堂有学校的集体晚会,操场也有各院系自行组织的联欢会,学生们按照自己喜好参与即可,不想参与的也可以窝在宿舍睡大觉。
以往的晚会,靳予辞都有上台表演过,所以这次他大概率也在,礼堂门口早在入场前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靳予辞没有办过演唱会,没出道的时候和乐队在酒吧会演,之前校庆露过面,也出席过段舟的商业活动,出道这些年表演的次数零零总总加起来不少,但和同期的艺人相比就太少了,毕竟是学生,加上他桀骜不驯的性格,搞音乐不是图个名儿的,纯粹兴致和娱乐,就和赛车一样。
初桃和方芳没往大礼堂凑热闹,艺术系自行搞了个联欢会,学生自主报名参加,还有奖品可以拿。
方芳打趣美院的总不能拿只画笔上台表演,唱歌比不过音乐系的,跳舞比不过舞蹈系的,整不出什么花样,因此乐趣大打折扣,远不及礼堂正式的晚会。
但热闹还是要凑的,裹紧外套穿过寒风去瞧个究竟,想不到来人不少,不失为一种乐趣。
艺术系的比礼堂那边正式的晚会要自由得多,主持人也水得很,读词读不明白,惹得下面人哄笑一堂。
“大家不要笑啊。”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用那不标准的普通话朗读表演的奖项。
除了事先排练过的表演,自由发挥的同学一旦上当表演就能获得一份零食小礼品,然后根据节目的受欢迎程度投票拿奖。
初桃坐在靠边的位置,手机响起震动,是靳予辞发来的消息。
【你在哪。】
她疑惑了下,回复:【看晚会。】
【哪个礼堂?你们院系办的吗?】
方芳这时抱着零食过来,叹息道:“黛希真去大礼堂那边堵靳予辞了,不知道她的表白能不能成功。”
初桃心不在焉地拨了颗水果糖放在唇齿间,天色太暗,没注意到是柠檬味,酸得她牙疼,味觉苦涩很多。
晚会表演无非就那几样,还配上各系的总结规划,有部分人困得昏昏欲睡。
方芳在玩手机,初桃在看节目,但不入目,一遍就忘,她脑子晕乎乎的。
“啊啊啊啊——是靳予辞!他怎么来了!”
“靳,靳予辞上台了!!?”
周围的人突然像是看到天方夜谭一般,不约而同地惊讶欢呼。
靳予辞没有去大礼堂,竟然在艺术系的联欢会?这老师得有多大的门路。
然而靳予辞并不是事先排演的那一批人,甚至连主持人都不知道他的到来,按捺着内心的激动,问及他上台的目的。
面对舞台灯光,靳予辞习以为常,游刃有余,背景光自上方而落,口吻随然,“想给你们唱歌,不可以吗。”
“可以!!!老公看我!”
底下有人大胆的吼叫。
这样的小礼堂,观众没有大礼堂多,只要喊得足够大声,靳予辞是可以看到的,但他实在不够宠粉,目光是看向台下了,却不是发声的位置,而是借着扫下去的灯光,不起眼的角落。
初桃和身边人不一样,她的惊讶是无声的,没有和别人相互讨论欢呼,安静得像是人海中背景板,和台上的星芒明耀的男生是截然不同的。
靳予辞的到来无疑是突然的,甚至他的伴奏曲都是现场准备的,他和临时参演的同学一样,作为参与投票中的一个普通学生,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是最受欢迎最瞩目耀眼的。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唱的歌曲是刚出道的那一首《明日》。
这首歌词寓意光明和希望,著词之人是断绝兄弟情的顾从深,靳予辞很久没有再碰及过,两人闹掰后他将这首歌从生命中剔除去似的,现在不知是不是和好了,会在联欢会上再次听到现场的版本。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顾从深和靳予辞合作的歌曲,但没人知道作曲之人是另一个已经过世了的,靳予辞唱这首歌不是和顾从深和好,是纪念这个时间点,离他们远去的朋友。
他也不仅仅想给同学们唱歌,更多的,是想唱给某个人听。
一首歌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初桃身处角落,心仿佛和台上的男生联动,那看似轻快的曲调里,她隐约听到靳予辞所隐藏的另一种情感,不是惋惜也不是悲伤,而是缅怀。
靳予辞上场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底下人全部为他欢呼,自由投票的选项自然全部都留给了他。
联欢会的奖项分为好几种,靳予辞名副其实成为投票第一名,但最后挑的奖却只是一个蓝白相间的玩偶。
颁奖之后,主持人不免问道:“靳同学的奖项是随便选的吗?”
这里的奖品对靳予辞无用,但他一个男生,再随便也不可能挑一个女生喜欢的玩偶吧?
“不随便。”靳予辞接过麦克风,坦然承认,“有个女生喜欢大耳狗。”
“喔~”
主持人意味深长感叹了声,底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这次是亲耳听见靳予辞嘴里承认一个女生的存在,什么分量自然毋庸置疑。
“方便问一下是谁吗?”主持人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这下就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靳予辞懒散散应一句:“不方便。”
全场不禁尖叫。
这无疑是今晚的热搜话题。
有心人录下今晚的视频,没有资本舆论的操作,社交平台当晚上了一波热搜。
网友们对靳予辞的评价就毒舌得多了,他那些黑料不少,其中一条就是换女朋友比裤子都快,即使他在台上表现得再深情也没法让人信服。
粉丝们自然要为靳予辞说话。
【绯闻不可信,阿辞从来没有承认过女朋友。】
【造谣一张嘴,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黑粉们不和她们理论,既然拿不出造谣的证据,就换个方向攻击,这次靳予辞在学校的联欢会上亲口承认给女生送玩偶,是不是说明他即将有女朋友了。
本以为这样做会让靳予辞丢失一波女友粉,然而顶着那么多骂名的他的女友粉,抗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他身边莺莺燕燕的新闻那么多,要伤心的话早伤心了,哪会等这个时候。
结果就是靳予辞的女友粉并不管他的感情状况,妈妈粉则只专注于鹅子的幸福,路人粉则专注于吃瓜,黑粉的攻击基本无效。
联欢会结束后,初桃回宿舍的时候,被楼下的宿管阿姨给叫住。
“等一下。”宿管阿姨瞧了好几眼初桃,“404的初桃是吧,这个有人托我送给你。”
她从旁边拿出一个包装在透明袋里的玩偶。
是个半个人大的大耳狗,毛茸茸的。
“谁给我的?”初桃诧异。
“你觉得呢?”阿姨卖关子,也不说是谁,只让赶紧拿走,她这里的地儿东西太多,没处放。
初桃一看,宿管阿姨的周边都是没收的电水壶和功率大的吹风机等,甚至连电锅都有。
她只得抱着玩偶回宿舍,方芳没和她一起回来,说是找施黛希了解她的表白情况。
方芳之前乌鸦嘴,说施黛希总是能和靳予辞错过。
这次又被她说中了。
初桃看着占据不少地方的玩偶,一时拿不出办法,她猜到是靳予辞送的,猜不到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大耳狗的。
转念一想,不对,他晚上在舞台上说过他要把这个送给女生,那她拿着这个东西,不是自证身份吗。
她不喜欢出风头,担心自己会像夏微那样被人关注。
一筹莫展之际,另外二人回来了。
“哎呀,早知道你和我们一起去小礼堂得了,大礼堂什么都没有。”方芳安慰施黛希道。
施黛希再次白画一个美美的妆容,所有的准备归为虚无,她泄气了。
“咦,这是大耳狗吗?”方芳看到初桃桌上的玩偶,“这个怎么有点像靳予辞今晚拿的奖品?”
听到靳予辞三个字,施黛希眼神犀利地看过去。
“嗯。”初桃没否认。
“你怎么会有他的奖品?”方芳问道,哪怕疑惑,她也没往太多的方面去想,“不会是靳予辞送你的吧。”
和靳予辞的事情,以后迟早会知道的,初桃没否认,“嗯,他给的。”
“啊?真的假的?”
方芳信以为真,快要惊掉下巴,双眸瞪圆。
施黛希这时不屑“切”了声,“她在开玩笑,你还真的信吗,靳予辞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她又不是靳予辞喜欢的类型。”
说完,施黛希把初桃上下打量一遍。
同为女生,她没法否认初桃长得很漂亮,小巧的瓜子脸,唇红齿白,生了一对又纯又欲的剪水眸,可初桃出身普通,打扮也不fashion,而和靳予辞暧昧过的女生,个个美艳性感,长腿丝袜36D少不了,这是他的审美,也是他们圈子里的审美,不够妖娆的女生,连被带进去玩的机会都没有。
娱乐场嘛,无而图个刺激,太乖太清纯的连酒都喝不了,有什么意思。
方芳若有所思一会儿,摸了摸大耳狗毛茸茸的耳朵,“可是初桃收到的这个,不就是靳予辞今天在台上领的吗?两个一模一样。”
“自己买的呗。”施黛希耸肩,太幼稚了,比起玩偶,她更喜欢名牌包包和昂贵的首饰,这些才是上流社会的象征。
方芳得出结论,“也是啊,初桃一直都喜欢大耳狗。”
初桃平时的本子和笔还有小挂件都是大耳狗,所以她买大耳狗玩偶挺正常的,施黛希和方芳没往其他方面想,没人把她和靳予辞联系到一起,还把她的话当成玩笑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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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生日会追人◎
过完元旦考完试, 美院的学生们彻底放松。
周末,初桃继续在水吧兼职。
方芳给她敲来一条消息:【黛希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施黛希要过生日了,元旦前她就放出消息, 打算好好庆祝一番,身为朝夕相处的室友, 方芳和初桃都准备了礼物。
因为知道大小姐对礼物比较挑剔, 方芳选了很久的礼物,最后在预算之内送了一只口红, 初桃挑的则是一只蝴蝶发卡。
初桃回复:【嗯,晚上的生日会在哪举办?】
方芳给她发来位置, 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施大小姐的排面拉足了,不仅位置挑得好, 人也请来不少, 还有其他系认识的朋友以及一些富二代。
但她最想请的人没来。
施黛希早就通过唐复的口, 让他请一下靳予辞, 唐复这人见风使舵得很, 知道她没戏之后直接说来不了, 施黛希去找孟冬意,一样无能为力, 他们是靳予辞的朋友, 可并不能左右他的行动。
店里没什么人, 初桃拿出包装纸,给蝴蝶发卡做一下包装, 系好最后一个蝴蝶结步骤后, 门口来了客人, 她走到点单机前, 正要询问喝点什么,看到靳予辞和唐复的面孔。
唐复的反应极快,立马叫了句:“嫂子好。”
初桃错愕。
靳予辞也没阻止兄弟的狗腿行为,惯例点了咖啡,记段舟账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过来当然不是为了真的喝咖啡的,点完单后没走,单挑胳膊悠悠搭在柜台上,和调戏良家少女的地痞流氓没两样。
初桃帮他们做咖啡的间隙,摆放在柜台上的礼品被唐复拿起来看了看,“这什么啊,谁送给嫂子的礼物吗?”
“不是。”初桃回头,“那是我要送给别人的。”
“哟,谁啊,男的女的。”
“我室友。”
唐复这才想起来,她的室友施黛希,今天过生日,给他们发过邀请,他不想套近乎就没应。
“本来阿辞还想找嫂子你吃饭来着,现在看来没机会咯。”唐复故作惋惜。
初桃颇为无奈,“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嫂子。”
“那叫什么。”
“我不是你嫂子,你叫我名字就行。”
“不敢。”
“……”
唐复那狗腿劲儿十足,跟在靳予辞后面完全就是个马仔小弟。
咖啡做好了,靳予辞接过来,并没有走,盯着她微微低落的脸蛋,“还没想好吗?小初桃。”
这才过去多久。
初桃现在面临的不是要不要做他女朋友这个问题,而是什么时候做,而“做他女朋友”这件事成为定局。
“没。”她默默。
她说没想好,而不是不做,这算是落入话里的圈套了,靳予辞不急,反正拿下是迟早的事情。
到下班时间,初桃换下工作帽,准备离开。
还没来得及多看看未来女朋友的靳予辞到门口拦她,“去哪,我送你。”
“我打车就行。”
“没事。”他振振有词,“我顺路。”
“我还没说去哪儿。”
“送你去哪里我都顺路。”
初桃只能依了他,他们来时唐复坐的副驾驶,这会儿只能沦落为后座,他感慨一句见色忘友后,凑到两人的中间,开始问东问西,一路有他,车厢里的话就没闲下来。
靳予辞把初桃送到目的地,她简短说声谢谢,就去和等在门口的方芳会合。
靳予辞停好车,把唐复赶下来。
唐复问,“咋了,咱们还要等在这里吗?”
“去吃个饭,回头顺路接她。”
“咱们不是说好弟兄几个喝酒的吗?”
“喝酒有接她重要吗?”
“没,还是嫂子重要。”唐复立刻改口,成,这祖宗说什么就是什么。
酒店会堂,施黛希和众多朋友都等在待客厅,靳予辞和唐复出现的时候,有人眼尖手快地报了个声,其他人顺势看去。
“靳予辞也来了吗?”有人问。
“黛希好厉害啊,真把靳予辞邀请过来了?”
“请来很正常啦,毕竟是靳予辞的绯闻女友。”
朋友的议论让施黛希的面子蹭蹭蹭地往上涨,她本来以为靳予辞不会来的,但现在他实实在在出现在酒店这里,看到他旁边的唐复,施黛希判断是唐复这家伙请来的人。
想不到唐复这小子嘴里没个正形,办事挺靠谱的。
“我们在这里!”
施黛希主动抬手打招呼,她今天穿了一件金粉色的连衣裙,香奈儿的新款披肩,搭配华贵雍容的饰品,在一众灰头扑面的女大学生中非常亮眼。
见他们没动静,施黛希主动带着朋友们过去迎接,温婉地抚了抚鬓边的发,“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来什么?”唐复诧异,参加生日会吗,他本来就没这个打算,“我们只是过来送……”
话没说完,他看到施黛希旁边的初桃。
目前看来,初桃和靳予辞的事没人知道,想起上次靳予辞说要是曝光出去的话就把他给阉了,唐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施黛希好奇问:“送什么?”
“我是说,忘记送你礼物了。”唐复只得圆谎。
“没关系,人来就行了。”
施黛希踩着细高跟,走到靳予辞身边,明亮的灯照下,她的衣着华贵如熠熠生辉的公主,站在他的旁边很是般配。
事已至此,这么多人在场,他们总不能拂了寿星的面子说不是来参加的,唐复只能硬着头皮带靳予辞参加所谓的生日会,看了眼他的脸色,并没有不悦,坦然接受这意外邀请,再看一眼,发现靳予辞的目光,似有似无落在等人群后面的初桃身上。
因为人不少,要坐两班电梯,施黛希是生日会主角自然要坐第一班,她以为靳予辞会一起过来,他却站在了外面。
初桃和方芳坐的旁边的电梯,一起上来的是几个朋友,以及靳予辞和唐复。
不知不觉间,初桃眼前一暗,靳予辞颀长的身形就在她一侧。
她紧张得呼吸一窒,往边上挪了挪。
小动作没逃过靳予辞的眼睛。
她越是躲,他越要靠近。
电梯缓缓往上移动。
不算逼仄的空间里,他们两个却站得极近,都是靠里的位置,不经意间,初桃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碰了下,拇指温热的指腹包围住,将她的手背拢入了掌心。
她抬头,靳予辞闲然自得,薄唇紧抿,琥珀色的眼眸眯着笑,透着一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无赖感。
总不能大叫他非礼吧。
初桃只好假装低头玩手机,不想理睬他,尽量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施黛希在她们的宿舍群里发了惊讶的表情,并且询问:【靳予辞来了!你们说我要不要表白!】
方芳建议道:【找机会看看呗,但你要想清楚啊,万一要是被拒绝的话怎么办。】
施黛希:【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就算被拒绝也不会放弃的。】
被拒绝的女生多了去的,哪有人一次就成功的。
看初桃没回话,同在电梯里的方芳往后面挪了挪位置,她粗大条,没注意无形之中他们两个默默牵住又松开的手,反而自己鬼鬼祟祟凑到初桃身边,“黛希说要表白。”
初桃看了眼靳予辞,深呼吸,“噢。”
“我感觉她成功的几率不大。”方芳说。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
虽然施黛希努力往靳予辞喜欢的审美靠近了,可到底是差了点什么。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电梯里比较安静,想不听见都难,当然施黛希喜欢靳予辞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听见也没事。
朋友陆陆续续来到大包厢。
开场是飘空的气球和礼花筒,还有众多的生日祝福,各路朋友送上礼物,施黛希一一收下,初桃和方芳送的礼盒都比较小,施黛希接过来的时候皱了下眉头,随手丢到一旁。
空手参加生日会毕竟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习惯,靳予辞和唐复两人联系一家私人高档蛋糕坊,送了一个五层翻糖蛋糕过来,由于不是预定的,蛋糕主题是公主和城堡风格,和生日没关系,却歪打正着正合施黛希的心意。
还有一个富家少爷送的礼物也很讨施黛希喜欢,是一条价值五位数的项链,施黛希一直都想要又舍不得零花钱去买,如愿以偿后对那位少爷打趣:“沈少大气啊。”
被叫沈少的男生叫沈千放,也是学校里经常被提起的对象,出手阔绰,暴发户出身,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中央,“你知道我送你这条项链的目的是什么吗?”
施黛希问:“什么目的啊。”
“我缺个女朋友。”
这话一出,周围的朋友立马意味深长地“哦”起来,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被人表白和追求是常有的事情,施黛希不急不慌,“是吗,但是我可不是一条项链就能追到的。”
“谁说要追你的。”沈千放翘起二郎腿。
“那你追谁。”
“你上次不是说过,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的吗?”沈千放说话直接,“怎么,你忘记了吗?”
原来不是表白的。
施黛希的心落空了下,虽然这个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造成误会未免太难堪了。
她之前确实有答应过沈少爷介绍女朋友的事,可那不过随口一说,正常人说一句帮你介绍对象,怎么可能真的就给介绍而来。
心里积怨,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施黛希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没忘啊,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沈少爷也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仗着一张漂亮的俊脸和老爸背后的财力,对女生招之来挥之去的,很少放在心上过,眼下在朋友的生日会上,宛如选妃似的,目光从施黛希的各个女性朋友之间周旋流转。
“要不就现场挑个妹妹?”沈千放吊着嘴角,“你帮我撮合撮合。”
“成啊。”施黛希的语气接近于不耐烦,他们是不是都忘了是她的生日会,怎么还忽视她选择其他女生了,
“那就她吧。”沈千放抬手,指了个方向。
这个方向,是初桃所站的。
包厢里大家的站位是一个弧形,施黛希在茶几上挑选礼物,沈千放坐在左侧沙发,右侧的长沙发是靳予辞和唐复坐的,两人没出声,却是最引人注意的,有几个女生是靳予辞粉丝,趁生日会这个机会,赶着过去找他签名。
大概无聊,靳予辞并没有拒绝签名,长指勾着笔,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
直到沈家少爷抬手指的方向和他目光所及之处一样。
“谁啊?”有人好奇,纷纷回头去看。
初桃懵懵懂懂地,莫名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妹妹。”沈千放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她叫什么名字。”
“初桃,我舍友。”施黛希介绍道,不确定地问,“你喜欢她?”
“嗯。”沈少爷摸出手机,口吻耀武扬威的,“来,先加个微信聊聊。”
初桃乍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摇头。
沈千放的架子于是放低一点,毕竟是他追人,哪有让妹妹主动上赶着加微信的道理,于是起身,耍帅似的掸了掸本就洁净的衣服,大摇大摆走到初桃面前。
“小学妹。”沈千放明晃晃地调侃,“认识一下。”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聚集在这里。
包括唐复。
他的表情快要比当事人还难堪了。
再看靳予辞,倒没直接表现出来。
想来也是,这种情况,他没法出面,总不能说,那妹妹是他现在正在追的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
唐复的想法刚落下,忽然瞧见靳予辞签字的手停顿,随后指间的笔随后如同小导弹似的,从他手里脱离,呈现出抛物线的形状,在半空中兜了个圈,最后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沈千放的后脑勺。
“卧槽,好疼。”沈千放大叫一声,捂着后脑勺,“什么东西砸的我。”
靳予辞后背微微倚靠,若无其事收了手指,二郎腿翘得比刚才的沈少更嚣张随意。
什么风平浪静。
忍一时,越想越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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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他的吻太蛮横强势◎
唐复拜服了, 他对好兄弟的认知还不够,居然觉得这种事情会坐视不管。
只是这笔扔是扔过去了,靳予辞并没有料理后事的意思, 在场这么多人,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子, 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沈千放一边捂着后脑勺一边捡起落在地上的笔, “谁扔的笔?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砸本少爷。”
那支笔是靳予辞刚才签过名的笔, 和他脱不了关系。
自己砸了人,那祖宗淡定如斯, “我的笔。”
不明是非的吃瓜群众冒出疑惑, 靳予辞砸的人吗?沈千放更纳闷,他不是不知道靳予辞的身份, 但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不是施黛希的生日会, 压根没有碰面的机会。
“哎呀呀。”
唐复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刚才阿辞签名的时候手滑了下, 砸到了沈少爷,不好意思啦。”
他笑吟吟站出来, 去给沈千放解释, 又给靳予辞挤眉弄眼的, 让他说一句话。
“嗯。”靳予辞起身,漫不经心应了句, “手滑了。”
至于是否不好意思, 这个真没有。
沈千放看他承认了, 却没有认错的态度, 顿时不爽,好端端的他什么事都没做,凭什么挨了一击,哪怕他是靳予辞,未免太欺负人。
“多大的事儿。”施黛希作为寿星开口,“好了好了,大家肚子饿了,先上菜吃饭吧。”
一共订了两桌,分为男女桌,朋友们纷纷过去找位置。
初桃旁边是方芳,另一边是一名不认识的女生,没要到微信号的沈千放不知从哪里过来,拍拍女生肩膀和她换位置。
施黛希生日会的女生他都瞧过了,这个最入眼,他追女生的方式简单粗暴,套近乎要微信,顺利的话今晚就能泡到手。
“你叫初桃是吧。”沈千放眼神都落她脸上,“施黛希真是的,这么漂亮的室友不早点介绍给我。”
初桃如坐针毡,不想和他说话。
沈千放拿起一瓶酒,作势要往她杯子里倒,“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我这种怎么样?”
“不喜欢。”
沈千放头一次遇到说话这么直接的女生,没皮没脸凑过去,“你又没和我处过怎么知道不喜欢,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慢慢聊。”
初桃还是摇头。
“看在黛希的面子上,加一个呗。”沈千放提高音量,故意让人听见。
桌对面的施黛希早就看到沈少爷那贼心不死的勾搭劲儿,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她并不想沈千放在她的生日会上勾搭上初桃,奈何被他点了名,要是初桃不加的话,搞得她没面子,下不来台。
“你就加一个呗。”施黛希说,“他家里是办服装厂的,没准对你以后有帮助。”
她这样说,看似为沈千放说话,也把初桃推到图名利的边缘,不加吧太端着了,加上吧,又是因为唯利是图。
一桌的人都朝这边看来,初桃食不知味,放下筷子,忽然说:“我有男朋友了。”
最先发出困惑的是方芳:“啊?”
随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迂回之词,她们是室友,平时走得最近,初桃有男朋友的话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真的假的?”沈千放一眼看出,“你不会是为了拒绝我编造出的借口吧。”
“没有。”初桃有条不紊地陈述,“前阵子刚在一起的。”
“没事,有男朋友可以分,分了再跟我。”
“……我男朋友比你帅,我为什么要分。”初桃忍不住怼了句。
“切,放眼这A大,除了那三大校草,还有谁比我帅?”沈千放得意洋洋,“你男朋友总不可能是他们吧。”
一个是顾从深,他名声早已坏了,没有女生愿意亲近他,其次段舟,他太低调,而且传闻有个固定女朋友,最后就是靳予辞,这更不可能了。
男生骨子里就是犯贱的,越是追不到的,沈千放的心越痒痒,整桌都是女生,他心安理得赖在初桃旁边,嘘寒问暖,夹菜倒酒,抢了施黛希一半的风头。
总体生日会办的不错的,后面还有吃蛋糕,吹生日蜡烛,小游戏等环节,将气氛的活跃越推越高。
施黛希喝了一点白酒,胆量增大不少,借着这股劲儿,主动走到靳予辞的跟前,“靳予辞,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是今晚的寿星,头顶上带着公主发冠,精致的衣裙将人衬得俏丽,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主角,周边的人不由得围着她转,一边鼓掌一边发出哦呼的惊叹声。
靳予辞待的时间略长,周围又都是不认识的人,最主要的是这场子里有个讨厌的男生,他不露痕迹地拧了拧眉头,“有什么事吗。”
“你出来后我再和你说。”施黛希撒娇,“我只想说给你一个人听。”
施黛希什么目的,唐复再清楚不过,怕他这次把靳予辞给坑惨了,毕竟靳予辞是他弄来的,万一要是下不来台和他脱不了关系,立马插手道:“我们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两分钟,不耽搁你们时间的。”施黛希语气放软,“我今天过生日,你们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唐复无话可说,看了眼靳予辞,他的视线飘过人群,落在初桃的身上,她眼神躲闪避开了,他迟疑一会儿,衣角忽地被施黛希的手勾了勾,她一声比一声软,“好不好嘛。”
“一分钟。”靳予辞不动声色拨开手,率先出去了,施黛希见此,忙跟上去。
他们一走,包厢里的讨论声没断过。
“黛希叫他出去干嘛啊,不会是要表白吧。”好事者直言问道。
“这是靳予辞诶。”
“他们两个之前不就是有过暧昧吗,估计今晚是想把话挑明说开了。”
“这能成吗?”
“大概能成吧,靳予辞都来参加生日会了,肯定是对黛希有意思的。”
周围嘈杂声不断,初桃感觉到胸口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时间不早,她有点想回学校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有人堵在门外,他们出去时间很短,没几分钟就回来的施黛希满脸的心有不甘,尽管竭力忍住情绪,可还是看出惨淡苍白的脸色。
初桃给她让了位置先走,出去的时候听见有人询问施黛希。
“怎么样了,靳予辞答应你表白了吗?”
“谁说我要表白了,我只是问他一点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
“保密。”
施黛希的表情微带沉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没法判断她刚才出去到底和靳予辞说了些什么。
初桃去趟洗手间后,没有再回喧闹的包间,来到酒店的走廊里端呼吸下新鲜的空气,窗边挂着一轮圆月,浮动着皎洁的白光,为沉暗的夜色披上一层轻纱,温柔而安宁。
她给外婆打个慰问的电话,询问一番家里的情况。
“外婆,我买到机票了,再过一周我就能回家了。”初桃轻快地陈述。
“那就好。”外婆的嗓音苍老,“记得多穿点衣服。”
“嗯,我知道,你也是,多注意身体,要按时吃药。”
来安京上学后,初桃半年没见到外婆了,不知道她身体状况怎么样,外婆是她在世上唯一陪伴的亲人,老人家如果能健健康康的,她就能放心了。
看了会月亮,初桃眼睛有点酸,打算走的时候,迎面看到靳予辞的身影。
他刚才和施黛希说完话后也没有回包厢,本来就没打算来参加生日会的,被唐复稀里糊涂弄来,如果不是初桃在这里的话,他怕是连面子的功夫都懒得做。
靳予辞半倚着墙壁,姿态随意,双腿长而笔直,漆黑的眼情绪晦暗不明,初桃走过去,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微小的动作根本逃不过他的观察。
本来没想怎样的,看她一躲,靳予辞胳膊一抬,拎小鸡似的拎住她的后领帽,轻飘飘给提到跟前来,初桃这次有所反应,没直接跌他怀里,却也被男生半禁锢着。
“你这看到我就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靳予辞反手将她摁在墙上,强势的气息逼迫下来,“嗯?”
初桃呼吸一窒,“有什么事吗?”
“你加了那家伙的联系方式吗?”
初桃知道他说的是沈千放,摇了摇头,整个吃饭过程沈千放一直在对她献殷勤,她并没有理会。
靳予辞还算满意点了点头,“那就好,以后也别和他见面了,毕竟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我有男朋友?”
“不是你说的吗。”他垂眸注视,喉结滚了滚,“你有男朋友了,你觉得这个男朋友,除了我,还有谁?”
当时初桃为了摆脱沈千放才编造出这么个理由,然而歪打正着,条件刚好和靳予辞对上。
被他抓住话柄,初桃底气不足,不知如何应答。
像个缩头乌龟,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好奇。”靳予辞薄唇哂着笑,“施黛希刚才对我说了什么吗?”
“……不好奇。”
“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靳予辞可没管她的回答,一字一句敲到她耳边,“我说,有。”
靳予辞之所以陪施黛希出去,两人单独相处,是如果不走的话,施黛希可能会当众说一些话,于他而言他无所谓,但他并不希望她说的话和她对他的态度,被初桃看见。
就像他看见沈千放和初桃在一起的感觉,极度不悦。
偏偏这小姑娘并不懂他的意思,缓了许久没接他的话,依旧抱着一种和她没太大关系的看客心态。
“你觉得,我女朋友会是谁?”靳予辞将矛头抛给她。
初桃细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唇瓣,一直没吭声。
靳予辞本就不多的耐心此时被完全消磨殆尽,长指的指腹抬了抬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自己,“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她有点慌,“我说什么?”
“既然我们都对外宣传有男女朋友。”他低头,“那就在一起好了。”
男生身上浅淡的薄荷香似有似无萦绕,随时都可能凑过来,初桃心跳冷不丁加快,她真的还没做好准备,“但是我……”
他捆住她的腕,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声声黯哑低沉,“还是说,你希望我答应别人的告白吗。”
她不说话了。
“我数五声,你要给我一个答复,不然我亲你了。”
“不行……时间太短了。”她错愕抬头,对上他深邃的视线,大脑一片空白,别说数五声,再给她五天时间考虑差不多。
“一……”靳予辞已经开始数了,“二三四五。”
数完一之后,后面的四声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地停顿,坏事得逞,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靳予辞大手揽过她的腰际,捧起她后脑勺迫使整个人后仰,对上女孩水汪汪的眼睛,他喉结滚动,低头,薄唇含住柔软的红唇。
她笨拙的像只冻僵的小企鹅,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任由入侵者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几乎抢走她所有的氧气,初桃不由得呜咽咽发出声,双手也无力地攀附他的手腕,试着推开可力道悬殊,反被他钳得越来越牢固。
靳予辞的吻太蛮横强势了,毫无经验的初桃就是待宰的羊羔,毫无喘息的余地,眼睛不由得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两颊早已染成樱桃红,似要滴出血来。
许久,靳予辞松开了她,呼吸却仍然烫在她的耳际,极有耐心地像是哄一个小孩,“说你喜欢我。”
初桃眼尾洇着红,唇瓣也被吻得晶莹水润,喉咙呼吸不顺,嗓音被堵住似的,“我……”
“乖。”他拨开她鬓边的碎发,目光一寸一寸钉在她红得不像话的小脸上,“不然我亲到你说为止。”
初桃被触碰得不禁颤栗,轻咬了下唇瓣,刚才被他咬得太狠了,隐约尝到了血腥,疼痛感在神经里满眼,可是并不痛,只是觉得心跳很快,人也很热,感觉十分微妙。
靳予辞捏了捏她的下巴,再次威胁:“嗯?”
“我。”她深呼吸,“喜欢。”
“喜欢谁?”
“我喜欢靳予辞。”她终于把完整的话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初桃突然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那么讨厌他不辞而别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失言了,没有做她的朋友,而是她以为,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想见他,所以考来了A大。
她嘴上的喜欢姗姗来迟,可心里早就埋下了种子。
得到满意的答复,靳予辞也并没有松开她,指腹擦过她唇际的血迹,“终于知道对我负责了,桃桃。”
擦完之后,他又低头亲了下。
初桃羞赧躲闪,“我明明说了我喜欢你,你干嘛还要亲我。”
“不一样。”他语气一勾,“这次是亲女朋友。”
奈何他刚才用力过猛,不小心把她唇际亲破了,怕她疼就没有再下手。
他想拉她的手一起走,初桃却避开了些,红着脸解释:“那边还有很多人,我得先走了。”
“怎么,你男朋友见不得光吗?”
“没有。”她低声,“是太见得了光了,我害怕。”
之前她对被人发布到网上议论这件事都很排斥,靳予辞没有为难她,让她先走了。
包厢的生日会也差不多散了,门大敞开,朋友们陆陆续续走出来。
施黛希收到的礼物太多了,一个人拿不过来,方芳帮她抱了一些,看到初桃之后忙让她分担一些,“帮我拿一下,哎哟,这个东西好重。”
初桃刚接过来,怀里的东西不一会儿堆成小山儿,半遮半挡住她微微泛红的面庞。
东西有点多,一个不留神,有几个礼盒砰砰掉在地上,她腾不出手去捡,正打算重新整理,地面上的礼盒被男生的手捡了起来。
“靳学长?”方芳诧异道。
贸然出现的靳予辞帮她们拿了些东西,又从初桃的怀里将重的礼盒拿走,动作太流畅绅士,以至于方芳根本没怀疑,一个劲儿感谢。
看到唐复过来,靳予辞把多出的匀了些给他。
唐复会意,“天色不早了,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好啊,谢谢学长。”方芳十分感谢,有人帮拿施黛希的礼盒不说,还有顺风车接送,看来靳予辞和施黛希的关系挺好的。
初桃怀里的礼盒基本被拿走了,手里只拎了个玩偶,一抬头和靳予辞对上视线,面庞不免又红了一个度。
偏偏这人坏得很,有的没的往她的身边靠拢。
“咦。”方芳这时出声,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初桃,你的嘴唇怎么破了?”
“有吗?”初桃下意识摸了摸唇。
“都流血了。”
“哦,刚才……我不小心碰了下。”
“碰哪儿了这么严重,都流血了。”
“我也不知道……”
初桃快编不下去,低声催促方芳赶紧走吧。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唐复放慢脚步跟在后面,意味深长看着靳予辞,刚才初桃不见了,他也刚好消失,两人时间线对上,肯定在一起了。
他捅了捅哥们胳膊,神秘兮兮,“嫂子唇边的血真的是碰的吗。”
“嗯,是碰的。”靳予辞眸间眯了眯,悠然撂道,“只不过不小心碰我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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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不随便,反正是送给未来老婆的◎
生日会办得很晚, 她们踩着门禁点回的宿舍,熄灯后,三个人都没有困意。
施黛希打着小灯一样一样拆自己的礼物, 大部分同学送的都是不超过五百块的普通礼物,一些家庭不错的少爷大小姐送出超过四位数的, 送的最好的就是沈千放, 但他是有目的的。
方芳睁着眼睛望着窗帘,时不时嘟囔一句, 林楠学长最近怎么不回她消息了。
惯来早睡的初桃是最没有困意的,听到手机震动声, 一眼看见靳予辞的消息, 心口莫名温热,他其实没说什么煽情的话, 只是发来一张狐獴吃虫子的照片。
【明天要不要过来看看它。】
初桃回复:【明天不一定有空。】
靳予辞:【可是它很想你, 你看都瘦了。】
初桃还真没看出来它瘦在哪里, 想在哪里, 那小东西眼里分明只有虫子, 不过她思考了会, 【那我再看看吧,先睡了。】
【晚安。】
明明只是聊几句话, 她心里像是开了花, 按捺不住绽放的欢愉, 这就是芳芳之前说的喜欢吗,她没见到他, 光是想到这个人, 心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隔壁床, 施黛希没好气地开口:“干嘛送我这个口红色号, 我一直不喜欢这种颜色的。”
方芳过一会儿意识到是和她说的话,“啊,我送的那只吗,你不喜欢?”
“还有这个发卡,土死了,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用这种便宜的东西吗?”施黛希矛头又转向了初桃。
她很嫌弃她们两个的礼物,好歹相处半年时间的朋友,送的东西太拿不出手。
方芳想解释现在学期末,她生活费用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朝家里要所以才送的口红,听施黛希埋怨的语气,解释的话都咽了下去。
施黛希对她们的礼物撒火,只因为她今晚不开心。
至于不开心的原因,大概率和靳予辞有关系,她把靳予辞叫出去了,如果表白成功的话,她不会是这个态度。
“今天晚上,初桃你真的很不给我面子诶。”施黛希往垃圾篓里不知道扔了个什么东西,咣当一声响后,她不耐烦陈述,“沈少好歹是我的朋友,你当众拒绝他,不就是没把我放眼里吗?”
“我不喜欢他,不能拒绝吗?”
“那你好歹先加上联系方式,以后再说,直接拒绝弄得大家下不来台。”
“不是他先纠缠的吗?”
初桃声色温软,倒是一点没让步,沈千放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像选妃似的选中了她,信誓旦旦觉得自己能泡到她,施黛希不仅没有阻止反而任由他坐在女生的一桌骚扰。
“那算什么纠缠,人家看上你了。”施黛希有点恼火,“那是沈少爷,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论名头和家境,沈千放在京圈也算个人物了,而且人长得不赖,前赴后继愿意跟他的女生不少,在施黛希看来,他想泡初桃,是初桃的荣幸。
“哎呀。”方芳开腔打圆场,“初桃不是说她有男朋友了嘛,直接拒绝沈少很正常嘛。”
“切。”施黛希压根不信,“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方芳心虚,“初桃,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吗?”
初桃淡淡“嗯”了声。
“谁啊?说出来给我们听听,是A大的吗?”
“是啊。”初桃抿唇,“你们都知道的。”
施黛希没耐心地催促:“谁啊,别卖关子了。”
“靳予辞。”
“……”
不约而同的,施黛希和方芳两人都翻了个白眼,好好地说这话,她开什么玩笑。
方芳不禁被逗笑了,“你要是靳予辞女朋友,那我还是林楠大老婆呢。”
“……”
“没想到初桃你居然也成了靳予辞的资深粉,改天要不和粉丝一样换个头像,改个和他相关的网名就可以融入粉籍了。”
初桃深呼吸,她说了蛮多遍,她们都没信过,还当乐子嘲笑她。
“话说回来,靳予辞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新的女伴出现了吧。”方芳沉思一会儿问道。
“不知道。”施黛希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我今晚问他的时候,他说有了。”
“谁啊?”
“不知道。”
她没来得及表白,靳予辞就将她的话给堵死了,施黛希沮丧是必然的,但影响不大。
“他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嘛,要不了多久就会换的。”施黛希说,“就是图个新鲜,他不可能长情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一个女生是例外。
初桃听着她们讨论他的情史,闭上眼睛,喉间莫名干涩。
临近假期,A大食堂的人都少很多。
施黛希一如既往喜欢来子衿园吃饭,顺带叮嘱同行的方芳和初桃帮她盯着点,靳予辞有没有在。
她对他并没有死心,今日大降温,依然穿了件俏丽的毛衫裙,裹着轻薄的外套,主打一个美丽冻人。
知道她心情不好,方芳不免多夸赞几句,“黛希今天好漂亮啊,初桃,对吧。”
因为没送出好的生日礼物,用口头赞美弥补下。
初桃“嗯”了声,四处张望,这时候了,靳予辞应该不在的。
“我今天的裙子是F家的新款,很大气的。”施黛希得意洋洋,“有没有穿出英伦贵族风。”
“这可太有了。”方芳吹着彩虹屁,“回头率超高的,好几个男生都看我们这边。”
余光注意到果真有几个男生时不时朝她看来,施黛希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到底是人靠衣装,贵的衣着有贵的道理。
待她们坐下后,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犹豫再三,朝这边过来。
“有一个来了。”方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拉拉施黛希的衣角,“一定是朝你要微信的。”
施黛希端正坐姿,没有正眼去瞧,眼角的视线一瞥,只见男生越过了她,走到对面的初桃身侧,腼腆地摸了摸额头,“那个,我有个朋友想问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低头吃饭的初桃疑惑了下,“我吗?”
“嗯……他说你长得好漂亮。”
“我……”初桃咬着筷子,“有男朋友了。”
“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扰了。”男生很有礼貌,和沈千放完全不同,被拒绝后一脸惋惜地离开。
施黛希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瞪了眼男生的方向,她倒不是多看他们一眼,这种普□□本入不了她的眼睛,但他居然不是因为看上她而过来的,而是为了初桃。
刚才拍着马屁的方芳不免尴尬,将自己的一盘小炒肉递到施黛希面前,识相地转移话题,“今天的肉很好吃,你们尝尝。”
施黛希没接受殷勤,饭也不想吃了,筷子放下,拿手机回消息,任由方芳怎么说也没抬头搭理。
过一会儿,她看了眼初桃搁放在旁边的手机,“我刚才把你微信号推给沈少爷了,你同意一下。”
“我加他干嘛?”
“加一下又不掉块肉。”施黛希索性自己拿起桌上的手机,帮她通过好友申请。
初桃聊天的好友很少,最多的消息就是班级群里的,偶尔会和她们说几句话,施黛希刚才拿手机的过程,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
一时没想起在哪看到过。
“我都说不加了……”初桃把手机拿回来,秀眉蹙紧。
“你为我着想下吧,我不能得罪沈少。”施黛希终于说出真话,“不然他肯定找我麻烦,我麻烦了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沈千放是安京城本地人,背后势力不小,他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少爷,和他撕破脸皮,对施黛希没好处,她不好,宿舍其他人都别想好-
放假回家前,初桃去了靳予辞别墅一趟。
目的自然是为了探望小狐獴,她特意带了小家伙喜欢吃的虫子。
靳予辞这个当爹的,平时并不喜欢给小家伙吃虫子,完全当狗狗养的,召唤它的方式也和狗狗差不多,这就导致初桃拿着虫子,狐獴仿佛看到亲妈一样凑到她跟前讨吃的。
初桃饶有兴致趴在围栏边缘看它用小爪子捧起虫子,吧唧吧唧地吃着,越看越喜欢。
而不远处,靳予辞闲然地瞭望她纤细的背影。
让她来看狐獴,她还真的是看狐獴的,丝毫没把他放在心上,来了之后都没和他说上几句话。
那小玩意哪里比他好看了,尖嘴猴腮的,还爱吃虫子,但说到底,初桃能来这边多亏这玩意,唐复说的不错,用它来撩妹再好不过的。
初桃给狐獴拍下几张照片,依依不舍摸它的小脑袋,“你要乖一点,等我假期结束再来找你玩。”
“你要回家吗?”靳予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背后。
“嗯,明天。”
“我送你去机场。”
“不要,我和室友约好了一起走。”
“这都不让我送。”他理所当然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你说,还有什么是男朋友做的。”
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迫不及待展现男友的一面了吗。
初桃不禁好笑,抱着小狐獴在沙发坐下,“我们才刚开始,你还想做点什么。”
“你想知道吗?”靳予辞吊起了胃口,“想的话我就告诉你。”
她隐约猜到他没好话,立刻摇头。
他却抬手,拎起狐獴让它去一旁玩儿去,温热的手背有的没的蹭到了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毛衣料,似有似无感知到柔软,初桃神情一滞,抬手想挡,他的手已经伸到了跟前。
指尖钻到她的毛衣领口,划碰到肌肤,触感又热又痒。
“……靳予辞。”她呼吸断断续续,感觉很不好受。
男生的脑子里是不是都只想着那种事情,施黛希说他不长情,只为玩个新鲜,那这些暧昧的动作,是不是对很多女生都做过。
她抬起的手指攀着他的腕,指腹碰到荆棘纹身的图案,像是无形被刺到一般,咬了咬唇,吞吞吐吐,“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嗯?”
“就是……摸。”她后面一个字说不出口。
“摸什么?”
靳予辞这样问,手已经伸进去,却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用两指拎出了里面的红绳,将她的菩提珠拽到外面。
他喜欢看她戴菩提珠的样子。
圣洁的菩提珠挂在她胸脯之间,仿佛困于欲情和佛念中间,让人既不敢亵渎,又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
初桃诧异一下,慢慢缓和过来,“……你是想看珠子的吗。”
“不然呢。”靳予辞垂眸,指腹擦过菩提珠的纹理,视线垂落下去,“你以为我想干嘛,摸你的——”
“没,没有。”
他看她含糊其辞的样子就知道刚才想歪了,他真没到这么禽兽的地步,刚把小姑娘撩到手就拆吃入腹。
但不可否认,刚才有一瞬间,他是很想看到,没有毛衣束缚下,寸不着缕的话,那颗菩提珠挂在她胸前是什么样子。
想法龌龊了点,奈何人长得太好太端正,搞得初桃以为自己冤枉好人,抬手去拿红绳,“你要是想看珠子的话,我取下来给你看吧?”
靳予辞没让,“不用,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贴身物品。”
他把珠子放回去,指尖无意地蹭到了她白皙的脖颈,瞥见锁骨处一抹很小的朱砂痣。
她浑身都白,所以红绳和朱砂痣,显得格外地鲜艳,像是清纯不染的莲花池里,绽放出最妖最红的那一株。
在其他女生想方设法用烈焰红唇和性感丝袜刷存在感抢眼球的时候,什么都不做的她,却自带一种勾人的欲,既柔软可欺,又倔而不屈。
靳予辞记得,她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漫天的大雪,她的额头上沾满白绒绒的雪,两颊冻得通红,个头很小很软的妹妹,却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个人费力扶住他。
在他最想死的时候,有人拉他一把,娇小的身躯硬是将他带到最近的诊所。
想来她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那年她能撞见他换衣服,是他有意为之,为的是想看她脸红的模样,靳予辞自认不是个好东西,越是乖的越想调戏,对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反而没兴致。
那年冬天是他最放松的时候,第一次对女生有兴趣,但也仅仅是片刻,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真的会和她重逢。
看他失神,初桃以为他想到了啥什么,试探性问,“那你记得你也有贴身的东西吗?”
“什么?”
初桃从包里捣鼓一番,摸出一块放在包装盒里的扳指。
看到扳指的一瞬间,靳予辞眼色浮现出诧异,“这个东西,不是我之前给你的吗?”
“是啊。”初桃哼唧,“当初你不辞而别,只留下了这一个东西。”
对于这枚扳指,刚开始她和外婆看法不一,外婆觉得扳指放在显眼的地方,应该是靳予辞为了报恩,初桃则以为是他不小心丢下的,后来思考一番,扳指这种东西长年累月一直戴在手上,不会无缘无故取下来,可能就是他赠送给她们的。
时隔许久,扳指和靳予辞的手指依然契合,他握在掌心,“当时身上没什么钱,所以留个东西给你们,卖的话值不少钱。”
“是你的贴身扳指,就不要随随便便送人了。”
“不随便,反正是送给未来老婆的。”
他湛黑的眼眸掺杂几分笑,说得随意散漫,未来老婆就这样轻飘飘吐了出来,跟句玩笑话似的,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总有那么片刻,让初桃误以为,他们有的是以后,有的是未来。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放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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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嘴太硬,该亲◎
这枚扳指既是他随身携带的, 初桃就没有留下的必要,执意认真道:“但我怕弄丢了,还是给你吧, 你戴着好一点。”
她留着没用,又不可能真的卖掉, 而且他们都在一起了, 也不需要什么纪念品,还回去是最好的结果。
靳予辞这次收下了, 到底是常年佩戴的东西,难免有失而复得的心境, 而初桃也很开心, 总算物归原主了。
“桃桃。”靳予辞轻飘飘叫住她,口吻意味深长, “虽然我很感动你把扳指还给我, 不过你能解释下, 你为什么把它随身带到了A大?”
刚才还洋溢笑脸的初桃瞬时呆住, 眨眨眼睛,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 你考来A大和我没关系吗。”
既然和他没关系,为什么把他的东西带到A大, 还不是觉得有朝一日, 会和他重新见面的吗, 否则这种小物件,随身带到陌生地方有丢失的风险, 而初桃不仅带了, 放置得非常谨慎, 特意找了戒指盒装起来。
带这个扳指, 足以说明,她来A大是为了见他,为了用扳指和他相认。
“我没有。”因为慌乱,初桃解释得磕磕绊绊,“我就是,觉得碰巧遇见你的话就还给你。”
“是吗。”
“而且就算我想见你,也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突然一走了之。”她说着说着自己都快信了,“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意思什么的……”
“哦?”
“你什么语气,你不信吗。”
“信。”他唇角漾着再明显不过的笑。
初桃有点急,“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干嘛要骗你。”
“我知道,我说了我信。”
“可你的语气就是不信。”
“……”
他都说了信了。
说着说着,撒谎的人先急了。
她再怎么说,证据摆在这里,还是她自个儿把收藏已久的扳指拿出来的,难不成靳予辞非要认为,她碰巧考到A大,碰巧随身带个扳指,又碰巧和他见面的吗。
“我们桃桃漂亮大方温婉可人。”靳予辞反手将她捞到怀里,小姑娘身子太小,一摁就软了,他唇际含笑,垂落至她的下颚,“可就是吧,嘴太硬了,该亲亲。”
指间的扳指若有若无蹭到她后背,异样感让她愈发紧张,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一点点地沁入嗅觉,唇息间的温热尽数洒落,她脖颈间痒痒地,试着挣扎反被他困得越深。
午后的日光自落地窗打来,男生的喉结和凌厉流畅的下颚线愈发清晰,漆黑如墨的眼底倒影的全部都是她娇俏的脸庞,容不下其他。
力道悬殊太大了,她轻轻动一下,靳予辞的力道就更紧了些,他一只手就能将她摁死,腾出的手指轻轻拧着她的下巴,落下来的吻带有温柔的蛊意,一步步引入至深渊。
靳予辞的吻从来不讲丝毫道理,突兀地撬开她的贝齿,入侵得肆无忌惮,吞噬她零零碎碎的呜咽声,她那把嗓音哼声的时候动听如夜莺,只是接个吻就让听者身心燥热。
没亲一会儿,她的眼角就浮起雾蒙蒙的水意,洇着樱粉色,盈盈眼眸里藏着细碎朦胧的光,晶亮亮的煞是好看。
每次逞能的时候他总是用这种蛮横的方式逼着她服软。
初桃不会换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脸颊又红又烫,声音也哑哑的,“你这个人真的是……”
他扣着扳指的指腹刮了刮她的下颚,“桃桃承认不就好了。”
“我承认,你就不亲了吗。”
“我可以少亲一秒。”
“……”难为他缩减一秒了。
证据就在眼前,初桃咬唇,没再强行辩解,“就算为你来的又如何,刚开始我没打算和你怎样。”
他身边太多女生了,多得她只能成为台下最不起眼的观众,只能仰望台上的他绽放光彩。
她真的服软了,靳予辞又觉无措,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暗地里揪住似的,压抑得喘不上来,那年他走的时候做的是不复相见的打算,殊不知有人跟随他的脚步,一步步走来。
他抱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对不起。”
她一愣。
“向我走来的这一路辛苦了。”他轻轻拍着她柔软的发,“以后换我走向你,好不好。”
他不会再做不辞而别的事,不会再离开她。
初桃沉静这么久以来的疑问解开了,无形的暗恋也得到了回应,她此时和他的想法一样,以后不会再有人离开的。
再也不会有不辞而别。
隔天。
初桃和方芳临行前,收到好多条信息。
都是靳予辞发来的。
真的不用他送吗。
一点男朋友表现的机会都不给。
送到机场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估计知道自己没戏了,他最后回了句:【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初桃看了只觉好笑,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她都一个人来A大上学了,难道不知道怎么回家吗,他快要变得和她外婆一样啰嗦了。
等车的时候,方芳瞥了眼初桃的手机,“你最近在跟谁聊天啊,怎么老是一个人偷笑。”
“有吗。”
“有啊。”方芳撇嘴,“我最近都没人聊天,林楠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冷淡了,苏学姐说他一直都是那种性格。”
林楠之前明明还和她保持不错的关系,两人一起吃饭看电影,聊得非常愉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会儿她们刚进入跆拳道社,他和她亲近只是为了多多照顾新人,现在熟悉之后反而越来越疏远。
“那怎么办。”初桃应了句,“换个人喜欢?”
“哪有这么容易。”
是啊,这并不容易。
初桃回完消息,下意识朝不远处一个方向看了看,果真是靳予辞的车,为了和她偶遇,他还是过来一趟了。
她们等来了出租,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不管怎样,这接送女朋友的活儿必须得揽下来。
初桃拿他没辙。
大概靳予辞的缘故,她对这个假期的期望,莫名少了三分之一,反而更盼着时间走得更快一些,等开学就能够彼此见面了,她既可以看到他,也可以看到狐獴。
下了机,看到许久未见的榕城市容,初桃心情放松,为了给外婆一个惊喜,没有提前报备,打车回到熟悉的房门前,一切都是老样子,遗留下来的两层小红楼,宽敞的院子,花园里的桂花树上了年纪,矮矮小小的。
“外婆!”初桃提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喊道。
外婆的耳朵不好使了,喊了好几声才露面,刚刚应该是在拣菜黄,手心里还握着一把菜,老太太站在门框前,慈爱看着外孙女,“桃桃回来啦,好久没看到,怎么感觉都瘦了一圈。”
“没有啊。”初桃自己捏了捏脸颊,“我在学校吃得挺多的,都胖了五斤呢。”
“学习那么辛苦,才胖五斤怎么行。”
在老人家心里,越胖越好,胖代表吃得好,营养好,奈何初桃就是吃不胖的身子,挨了老人家一阵说。
知道她今天晚上回来,外婆早早准备晚上的伙食,菜市场新鲜的大鲫鱼,小香猪的五花,还有刚刚摘下的蔬果,只有她们两个人,晚餐却做得颇为丰盛。
初桃跟去厨房,帮外婆打下手,祖孙俩有的没的聊天,问及生活状况,各自的回答自然是都好。
初桃面色红润,笑容不断,可见没在学校受委屈,外婆瞧她的样子很是放心,只要孩子没事,做长辈的就能心安了。
打好下手,初桃才想起来,自己要给男朋友报平安。
于是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电竞房。
又菜又爱玩并且话贼嘎拉多的唐复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喝一口肥仔快乐水,“哎哟,这放假第一天,我还想着去酒吧泡妹呢,结果你们两个没一个去的。”
段舟和靳予辞对酒吧的妹妹从来都是兴致不大的,但都乐意泡在喧嚣的娱乐场陪兄弟凑个热闹看个乐呵,现在的靳予辞连兄弟的情面不给了,对于唐复所说的看美女,他的评价是,不如看狐獴吃虫子。
于是唐复退了一步,干脆拉他们打游戏得了,兄弟对打游戏并不排斥,欣然接受了,本来打算开黑一整天,靳予辞中途溜出去一次,为的是送女朋友回家。
别的不说,有女朋友后,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唐复甚至注意到,靳予辞好几次在看手机,似乎在等某人的消息。
“既然来这儿打游戏呢,咱们就好好打。”唐复勾长脖子看了眼,“不能被婆娘影响心情,你说对吧。”
靳予辞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置若罔闻。
唐复只好看向段舟,“段爷,你说对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刚才死的几次,都是被婆娘影响心情了?”
“……”
靠,被薄纱了。
打游戏就唐复最差了,他倒是好意思说别人。
靳予辞右手操作鼠标,左手控制键盘,连招行云流水,直到手机屏幕亮了下。
【我到家了。】初桃询问道,【你在干嘛。】
靳予辞:【打游戏。】
初桃:【哦。】
她正想说那就不打扰他了,靳予辞那边却忽然发来两个字:
【能回。】
第30章 30
◎“那你回头。”◎
短短两个字, 初桃看得唇角上扬。
一般情况下男生如果在打游戏的话是全神贯注,不喜欢被打扰的,更别说回消息了, 不知道靳予辞玩的游戏是不是可以比较休闲,所以才有空回。
电竞房这边, 三台机子, 屏幕呈现出游戏的画面,唐复一个人全神贯注, 键盘敲得啪啪响,鼠标按个不停, 一顿操作猛如虎, 投入得仿佛不是个战绩零杠五的选手。
“靠,我又被对面打野抓了, 阿辞你人呢?”唐复闷闷不乐。
转头一看, 靳予辞修长指尖慢悠悠敲着手机, 没有丝毫水晶快要被摧毁的紧张感。
“家都没了你还聊天。”唐复恨铁不成钢, “你好歹抓一下人啊, 看我都死了多少回了。”
唐复的话左耳听右耳冒, 靳予辞不急不慌回完消息,懒散抬眸扫了眼屏幕, “急什么。”
“你再这样我们家都要被对面推了, 这把我晋级赛。”
“家没了不是因为你死的多吗。”
“……”
唐复看了眼自己, 已经1-8了,而摸鱼的靳予辞拿着12-2的战绩, 不遗余力地嘲讽他这个菜鸟。
后面没等到初桃的消息, 靳予辞回归游戏, 将局面扳回来赢得胜利, 没拖累另外两个兄弟队友,也免除唐复像个老妈子似的叨扰。
“幸好是赢了。”唐复舒缓一口气,感叹,“阿辞不是我说,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就这么腻歪吗,嫂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吗?”
“没灌,我自己喝的。”
好好好,是他唐突了,非得上赶着去蹭一波狗粮吃吃。
其实不是没纳闷过,初桃是和他们身边的女生不一样,可男生嘛,再新鲜也会腻的,何况靳予辞从来不是长情的人,怎么这回还挺认真的,浪子回头了吗。
“你这回咋对姑娘这么上心。”唐复唏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救过你的命呢。”
“嗯,救过。”
“哈?真的假的?”
靳予辞没否认,低头一边回消息,一边说:“之前我不是去榕城赛车遇到车祸了吗,被她救了。”
这事儿唐复记得,那段时间靳予辞情绪低迷,做什么都魂不守舍的,临近过年那阵子还去参加一个小比赛打发时间,结果比赛方资金有限,赛道拉跨,靳予辞的车也出现问题,导致他发生事故,失联许久。
对于那段的事,唐复一直没过问,他知道靳予辞失意的原因,没敢问,谁能想到人家邂逅了漂亮妹妹。
“怪不得刚开学那会儿你就对她特殊照顾了。”唐复终于理解,“原来早就喜欢人家了。”
靳予辞扔了手机,重复两个字:“喜欢?”
“怎么,你不喜欢吗?”
“没有吧,挺喜欢和她在一起的。”
他说的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至于是否喜欢她这个人,唐复不得而知,从小到大,作为哥们的再清楚不过,靳予辞的感情系数太薄弱了,并不知道如何去爱或者喜欢某个人某件事。
看他能抛下游戏回女朋友的信息,就算不喜欢初桃,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肯定是非常高的。
害得他们差点输掉游戏。
唐复环手抱胸,再看右边,同样是有女朋友的人,段舟绝对不会为了女人影响游戏体验。
“还是咱们段爷实在。”唐复好一顿夸赞,“他就从来不会为了女朋友的消息抛下兄弟不管。”
莫名挨了顿夸,段舟歪下头,勉勉强强接下这番应承。
靳予辞适时嘲笑了声,唇际勾起再明显不过的戏谑,“难道不是因为孟冬意从来不会给他发消息吗。”
那俩冤家见了面从来没有好话,更别说在微信里聊天了,哪天要是不吵起来都得给那天挂个节日庆祝下。
“也对。”唐复赞同,拍拍段舟的肩膀,“要不你换个女朋友得了,天天绑着人家吵架,多无聊啊。”
段舟冷着脸没说话。
“咱们换那种性感漂亮,体贴黏人的,要是会打游戏就更好了,五个人开黑,想想以前宋寄在的时候多好玩……”
唐复的嘴跟瓢似的说着说着就漏了,发现另外两人神色都微微变了下,他轻咳一声乖乖噤声,拍了下自己的嘴,果然是祸从口出,大放假的非要提这茬。
转念想回来,宋寄和顾从深都在的时光是多么欢快,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放假时间过得飞快,临近过节,圈子里的人各奔东西,串门的串门,旅游的旅游。
靳予辞一直闷在录音室,如果不是看到唐复他们发的照片,快要忘记又过了一年。
又是一个人过的一年吗。
靳父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象征性表达下父子之情,询问他是否回老宅吃饭。
“我就不去了。”靳予辞慢慢地低笑,“免得您老到时候掀桌子。”
他去了肯定没好话。
让他对着父亲和不知第几任的女人一起吃年夜饭,说违心的话,还不如没日没夜地关在录音室写歌。
“所以你打算和我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靳父冷笑,“别以为我就你一个儿子你就能为所欲为,等我再生个继承人,就不必认你了。”
靳予辞只是笑,“是吗,您先确认您能生得出来再说这种话吧。”
“混账东西。”
“大过年的就不要生气了,父亲。”靳予辞说,“新年快乐。”
靳予辞摁断通话,扔开手机。
他真是个孝顺又懂礼貌的儿子,再被恶心,也给他的父亲道了句祝福的话。
就是不知道靳父是否受得住,是否能如愿生到接班人。
靳予辞是靳家唯一的血脉,出生的时候靳父已经三十多岁了,现在年近六十,恐怕很难再有孩子,靳父能说这样的话,不难猜测他早已做过尝试,并且都以失败告终,否则,他怕是连这通电话都没必要打。
在靳予辞幼年的认知里,母亲出身大家族,温婉华贵,父亲慈祥有爱,谆谆育子,如果当年母亲不发生事故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永远幸福。
事与愿违,意外来得那么突然,母亲在见儿子的路上突发车祸离世,给靳予辞留下无法磨灭的遗憾和阴影,那时候所有的长辈和伙伴都把他矛头指向他,如果不是他,也许意外就不会发生。
靳予辞在父亲的责备和愧责中长大,直到遇见那帮能说能闹的兄弟,孤僻的性格才有所好转,就在他们最潇洒快乐的时候,宋寄又因为他走了。
不用别人再责骂,他自己渐渐意识到,有人注定是无法幸福的。
在他最绝望的那年冬天,在他参加的某场拉力比赛,中途因为车身故障和刹车失灵,他的车远离正常的赛道,驶入人烟稀少的小镇,他抱着寻思的想法闭上眼睛,醒来却看到一个柔软的小姑娘。
除夕晚,靳予辞开车来到墓园。
因为是私人的,没有其他墓碑,只有靳母一个人安葬于此。
靳予辞带来靳母生前喜欢的点心和花束,静静地放在墓碑前面,日能灯散发着幽蓝的光,盘满藤蔓的铁栅栏,像是身处童话电影里的世界,只要用心体会,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寒风扑来,靳予辞站了一个小时,薄唇紧抿,他习惯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那在外面维护夫妻恩爱不愿再婚的父亲,每年都会和不同的女人过节。
他无法指责。
这一切错误的根本,源自于他害得母亲离世,而靳父不可能终生不娶。
远处的天边,霓虹灯亮起,不知哪个广场的上空升起一束束烟花,炫彩夺目,华丽的粉金交织,在黑暗的天幕,一笔笔描绘出闪耀的光芒。
热闹非凡,不过和他无关,只觉很无聊。
手机这时震动。
初桃发来一个十几秒的视频。
她那边也有烟花,但比京城更小更暗,她倒是当个乐趣给他发来,询问:【好看吗。】
【好看。】靳予辞敲了句,【用前置摄像头拍的话就更好看了。】
【为什么?前置的像素不是更差吗?】
【你试试。】
那边好一会儿没了动静,可能真的去试了。
靳予辞突然很好奇,她打开前置摄像头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害羞,她总是容易脸红,明明又没做什么。
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莫名很想她-
假期末,初桃带外婆去市一院复查身体。
外婆身体不好,常年吃药,由于老人家不方便,每个月的药物都是远房姨妈代理,初桃大部分兼职费都花在买药方面,医生之前说过,只要按时吃药的话病情就会好转,这次复查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原先的病疾不仅没有痊愈,还引发其他的老年病,单一个血常规检验,就有多项不合格,医生看完单子,摇了摇头,“老太太身体不行,得住院挂水调理。”
“很严重吗?”
“她有按时吃药吗?”
初桃不确定看向外婆,老人家犹豫地点了点头。
回家的这些天,初桃也看见外婆每天都有按时吃药,怎么身体就不见好呢。
外婆身体多项隐患疾病不说,营养也跟不上,医生给她们开了住院单,最好下午住进去,由于生活用品都没带,祖孙俩先回一趟家。
院门口站了个四五十岁的中年胖妇女,走近一看,正是帮忙照顾老人家的远方表姨妈,旁边是一辆电瓶车,车座上坐着一个高中生大的男生,两人都胖胖的相似长相,应该是母子俩。
初桃刚好要找姨妈询问下情况,明明之前她询问的时候都说好好的,现在外婆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你们祖孙俩去哪里了,让我好等啊。”表姨妈手心里抓着把瓜子,壳儿尽数落在地面上,她走来时踩出刺耳的声响。
不等初桃开口,姨妈又说:“这个月的药我给你们带来了。”
说罢,递来一个廉价的塑料袋。
里面盛放的正是之前医生开给外婆的处方药。
“人老了没办法,每个月吃药都得吃掉千把块呢。”姨妈唏嘘道。
初桃从中拿起一盒,还没细看,手碰到药盒,竟然将上面的字给擦糊了,她不禁皱眉,“姨妈,这药是在哪里买的?”
“药房买的,咋了?”
“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药房吗?”
“这个吧……”问及这里,姨妈吞吞吐吐的,“是啊。”
这时,她那个坐在电瓶车上的儿子抬头,“妈,这药不是咱们刚才从一个老头那里买的吗,哪来的药房。”
“你这小子——”姨妈恼怒,抬手作势打儿子,又没舍得下手。
初桃将药盒挨个拆开,里面连说明书都没有,不仅是伪造的药物,而且还是非常低等的,刚因为外婆的病情就急得不行的她很难再忍住脾气,她怎样无所谓,可老人家不能被这样对待。
知道瞒不过去,姨妈笑眯眯解释,这药虽然不是在药房买的,但效果挺好的,最主要的是便宜,她想着每个月一两千块的药钱太贵了,所以帮她们省着点。
然而省下来的钱,却一点不漏地落入她的钱包里。
假药的制作成本是淀粉做的,十几块就能购入,其余的差价,都被姨妈吞了。
“姨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初桃快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是给了你辛苦费吗,你要是嫌少的话可以和我说,为什么要害人。”
“我哪里害人了,这药好多人都吃呢……”姨妈还想狡辩,“咱们小区委会的儿子就买给他老丈人吃的,啥毛病没有。”
“你!”
“算了吧,桃桃。”外婆有气无力地劝道,“是我身体不好拖累你了。”
她们争吵的声音越响亮,老人家越自责,初桃只好暂时忍下来,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吵架,而是先把外婆复发的病情安顿好,至于之前的事,还好药是假的不是毒药,没吃出太严重的后果。
姨妈见怎么解释都没用,再也骗不到钱,对着自己儿子骂骂咧咧一顿,骑电瓶车走了。
回到房间里,初桃帮外婆收拾东西,自责地没说话,之前打电话时就听出外婆声音的虚弱,却没有多想,也怪她识人不清,早知如此,将老人家托付给黑心亲戚,还不如送到疗养院。
疗养院有专业的医生护士照顾,也有同龄的病友交流,想必是一个老人孤苦伶仃地呆在家里要强的,可惜疗养院每个月的消费太贵了,她负担不起。
除非,挪用卡里的余额。
一直没见面的父亲每个月都会给她汇一笔生活费,数额远超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她要是用的话,祖孙俩可以过上很舒坦的生活。
之前外婆不让用,最近松口了,但初桃自己想和父亲划清界限,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
“外婆。”初桃将东西收拾好,商量道,“等出院后我送你去疗养院吧。”
“去哪里干嘛,净花冤枉钱。”
“你身体不好的话,我不放心。”初桃安抚,“外婆你也希望我在外面好好读书,安心生活的对吧。”
外婆拗不过她,点了点头,她不想成为子孙的负担。
还好外婆不是个倔强的老太太,初桃稍微放宽心一些。
叫了滴滴,初桃陪外婆去路边等车,车迟迟没来,靳予辞的信息闪到眼前。
【想我没。】
她仰头望天,沉重的心情得以一丝缓解,眼睛也亮了些,回复一句:【没有。】
靳予辞:【?】
初桃发了个猫猫无辜的表情包。
靳予辞:【不想我是吧,那以后别想见到咱儿子了。】
这回轮到初桃问号了,狗男人怎么搞这茬,她可以不见他,但是狐獴已经在她用虫子喂养的诱惑下,越来越亲近了。
初桃:【不行。】
靳予辞:【那你想不想。】
初桃不免好笑,【有一点想。】
靳予辞:【就一点?】
初桃:【不然呢。】
靳予辞:【一点不行。】
一点太少了。
初桃很难不承认他有时候真的很难伺候,可她还是情不自禁依着,于是回复一句:【我想你,很想很想。】
靳予辞:【那你回头。】
初桃看着那四个字,满是疑惑,却听话地回头,不偏不倚,距离四五米远的位置,熟悉的面孔就在眼前,靳予辞旁边停了辆车,手里攥着把钥匙。
他朝她招了招手唤她过来,自己却已经大步往她的位置走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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