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暮色降临, 约是酉正,秦琅从父亲那里回来了。
想着宁姝应当早就睡足了觉起来?,此刻怕是正在?屋里吃着樱桃酪,逗着鹦鹉。
联想了一下那张鲜妍如花瓣的唇瓣咬上艳红樱桃的画面, 秦琅胸腔中咚咚作响。
迫不及待回?到自个的住处, 却发现莺声和燕语两个丫头满脸正色地守在门口, 比南薰门的守将看起来?都要尽忠职守。
“这是?”
秦琅走到跟前,顺嘴问?了一句。
莺声和燕语见姑爷过来?, 神色顿了顿, 还是拦道:“姑爷稍后再进去,姑娘正在?里面涂药, 姑爷还是不太方便进去……”
虽说是夫妻,但也不好在?这时候进去看, 毕竟两个丫头知道姑娘在?上哪里的药。
秦琅听到上药, 先是愣了一下, 才道:“她受伤了?怎么没跟我说, 正巧我有?空, 我帮她上。”
说着就要进去, 但又被?两个丫头拦住了。
“里面有?柳妈妈,姑还是不必麻烦姑爷了。”
秦琅眉心又是一蹙, 觉得不对劲起来?。
遮遮掩掩的,像什么话。
“我身为你们姑娘的夫君,这等事还是不假手于人?了, 我去给你们姑娘上。
说着, 也不顾莺声和燕语拦着, 径直推门进去了。
莺声和燕语只是两个姑娘,哪能拦得住秦琅这个身姿矫健的, 当即就让他冲了进去。
彼时宁姝正两手撑在?床上,感受着那药膏的清凉,时不时还因为柳妈妈力气大了哼哼两下。
“诶轻点轻点,好疼……”
柳妈妈目光满是心疼地落在?自家姑娘的伤处,手上动作放到最轻,嘴里叨叨道:“姑爷真是的,知道姑娘是头遭还这么不知道收敛,瞧把姑娘弄得,肿得这样厉害,当真是个粗鲁的。”
“别再说了柳妈妈,骂了也没用,昨夜我不知骂了他多少,人?还是跟蛮牛一般,还是快些涂药吧。”
柳妈妈虽是自己的奶娘,但让她给自己这处上药,宁姝还是有?些难为情,又听她提及那罪魁祸首,更是窘迫异常。
柳婆子?余光瞥见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爷身子?健壮也是个好的,至少不会让姑娘在?床笫之?间没滋味。
但太有?滋味了也不好,折腾得都是她的姑娘,算了,还是待会她去姑爷那里说道两句。
正安静上着药,外头却传来?了喧哗声,宁姝还没来?得及将腿收起来?,听见人?闯了进来?,还伴着那道异常熟悉的张扬语调……
“我来?给你们姑娘上岂不是更好……”
可以听出,来?人?后面还有?话并未说完,但进内室瞧见了纱帐后的景象,当即哑了火。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只有?遍布四角的油灯在?燃,不如白日亮堂,但那纱帐轻而薄,没有?将里头的景象遮掩的干干净净。
甫一进来?,秦琅便瞧见了那映在?纱帐上的朦胧剪影。
少女正双手后撑,双腿在?身前屈起,对面的老妇正将手探进去,甚至还隐约听见了少女疼痛之?下的轻吟声。
秦琅顿时像钉子?一般被?钉在?了原地,变作浆糊一般的脑子?忍不住忆起了昨夜的一帧帧一幕幕。
其中有?段时候,宁姝便如此刻一般,靠着软枕轻吟喘息。
自此,秦琅也总算知道了宁姝上个药上得这般隐秘,甚至丫头还不想让他进来?。
纱帐后,人?影一阵颤动,少女着急慌忙地闭合上,扯来?了一旁的被?子?裹住了自己,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此处为内院,除却主?子?传召而入,所有?小厮都不得而入,在?这周围活动的,几乎都是丫头和婆子?,要么就是主?子?。
而这内室,等闲丫头婆子?没得了准许,更是进不得。
起初有?人?闯进来?时,宁姝差点忘了这一茬,惊了一下,在?听到这声时,虽羞恼,但那股心惊肉跳去了大半。
确实是她多想了,自己这主?屋,除了莺声燕语还有?柳妈妈可随意进出,便只有?秦琅这个男主?人?了。
虚惊一场,宁姝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被?子?,对着愣愣杵在?床边不远处的秦琅撵道。
秦琅明白了原委,哪还敢有?脾气,道了一声对不住,立即出了屋子?,惹得莺声燕语一阵笑。
秦琅在?芙蕖阁外头又是等了好一阵,才听见屋门嘎吱一声响被?打开了。
恍惚的思绪立即就断了,看着柳妈妈出来?,秦琅整了整衣衫,目光闪烁地就要进去瞧瞧。
然却被?柳妈妈拦在?了门外。
“如今还不能进去吗?”
人?就在?屋里,他却接二连三瞧不上,秦琅心里有?些燥了。
然这婆子?又是宁姝的奶妈子?,他还是要尊敬些的。
柳妈妈对着姑爷福了福身子?,神色看起来?严肃极了。
“姑爷,老婆子?有?个事想同姑爷商议一下,是关于姑娘的,可否请姑爷移步?”
柳妈妈不放心姑爷的鲁莽,还是想交代一番,反正她是个老婆子?,又是姑娘的奶娘,说一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听说是关于宁姝的,秦琅便跟着柳妈妈乖乖去了。
莺声和燕语一个进去侍候一个传饭去了。
秦琅跟着柳妈妈到了一边,确保没什么丫头能听见,才停下。
柳妈妈转身,目光先是在?自家姑爷精瘦的腰身和高大挺拔的身板上隐晦地扫了几眼?,才缓缓开口道:“姑爷也别嫌老婆子?说话太直白,姑娘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我知晓姑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知晓姑爷是武将,手下会忘记轻重?,可姑娘比起您来?,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子?,又是头一遭,是经不住姑爷的纵情的,老婆子?只想说,日后还望姑爷顾念着我们姑娘些,莫要无度。”
老妇人?一番话带着恳求,但却将秦琅求得满脸通红,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秦琅才轻声问?道:“她伤得真的很严重?吗?”
柳妈妈回?忆一番,叹道:“也许是头一遭的缘故,姑娘肿得厉害,有?的地方还破了皮,说到这,还希望姑娘这几日都担待些,好歹让姑娘养养。”
秦琅被?说得愈发抬不起头来?,只能连连保证一切都记住了,日后绝对顾念着。
柳妈妈看着满脸惭愧的姑爷,这才满意地离去了。
晚饭时,两人?坐在?一处吃饭,宁姝便察觉到秦琅这厮频频朝她看过来?,似是想说什么不好开口的模样。
宁姝上了药,身子?比先前舒服多了,心情也跟着畅快,面对秦琅的古怪,她也不在?意,仍是悠哉游哉地吃着。
如新?婚夜说得那样,宁姝刚褪下罗袜准备泡脚,秦琅这厮就像是嗅到了肉味的狗,一溜烟便凑了过来?。
“我来?。”
少年?笑嘻嘻地抓住她的脚踝,那一瞬间,宁姝被?唤醒了昨夜的记忆。
当时,秦琅也是这般,紧扣着,将其放到他那肌肉鼓动的肩上,对她展开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她腿都麻了。
那一瞬的记忆差点让宁姝想踢他一脚了,但被?理智生生拽了回?来?。
“你倒是守诺……”
看着秦琅美滋滋的模样,宁姝都觉得好像不是自己占便宜了,而是秦琅。
但很快,事实证明了她的感觉是对的。
宁姝只觉得脚上有?蚂蚁在?爬,到处都痒痒的。
低头看去,秦琅好似不是在?捏脚,更像是在?把玩着什么。
宁姝肌骨酥软不受控制地酥软了下来?,不自觉捏住了一旁的纱帐。
“再不老实你就滚出去……”
沉了沉气息,宁姝骂他。
秦琅动作一顿,讪笑了几声,又恢复成了老实的模样。
“那个,你的伤如何了,有?没有?好些?”
讪笑了一会,秦琅酝酿了半晌,忍不住将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听到这个,宁姝板起脸,啐他道:“你还好意思问?,昨夜但凡你收敛些,我都不会这般。”
秦琅自是听不得这个,连连告罪后,竟言道:“不若让我瞧瞧你的伤……”
宁姝眼?皮子?都跟着跳了几下,当下便无情拒绝道:“不行?。”
被?宁姝拒绝,秦琅也不意外,瞧着自己掌心所握的脚踝都带着淡淡的红痕,他更是心虚。
“阿蛮放心,这两日你好好养着,我绝不动你。”
秦琅神色认真地保证着,目光满是诚挚。
这番话让宁姝想起了一个一直忘记交代的大事,看着正给她擦拭脚上水珠的少年?,宁姝坦然张口道:“我先前一直忘了同你说一件事,今岁我过了生辰也才十七,我还想潇洒快活几年?,因而暂时不想有?孩子?,大婚前我事先服了药,但是药三分毒,我不打算一直服用,所以,日后你若是还想上我的床,你便去找些不损伤身子?能避孕的法子?,要不然就算是我养好了,也不理你。”
秦琅抬头对上宁姝的视线,一双凤眸好似藏着千言万语。
宁姝不知他的态度,但也想好了,他若是敢说个不字,从此就让他打地铺。
但事实证明,宁姝显然是想多了。
只见少年?眸子?闪了几下,也是一脸兴奋道:“阿蛮说得很对,孩子?多碍事,还会让你遭罪,咱不急着生,我也想快活几年?,放心,我明日便去想法子?,定不让小崽子?过来?碍我们的事!”
宁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秦琅的潇洒快活跟她的不一样。
她只是不喜奶孩子?带孩子?,觉得碍着自己的悠闲畅快,但秦琅这反应……
应该不仅是怕她遭罪吧。
但结果都一样,宁姝也不同他计较了。
扯过被?子?,宁姝往里挪了挪,正要躺下,又被?秦琅叫住了。
“等等,我有?个东西……”
因着宁姝的那句生辰,秦琅想起了一件憋屈的往事。
宁姝疑惑地看着他奔向了博古架,将置于其上的一个描金漆花的檀木盒子?取下来?,再度奔到自己跟前。
“这下你总肯收下了吧!”
起初宁姝还不知他的意思,见盒子?打开,一支眼?熟的簪子?正静静躺在?其中。
是去岁自己生辰,那支被?自己百般拒绝的玉兔簪。
看见那支簪子?,宁姝被?勾起了过往的记忆。
“原来?是它,我当初想破了头都未曾往你身上想过,只以为是外头谁家的公子?瞧上了我,偷偷摸摸送了这支簪子?……”
“为何不能是我?”
秦琅心中很是不服气。
宁姝见他还敢问?,毫不留情嗤笑道:“我哪里敢往你身上想,那时我每每见了你都生怕你欺负我,谁能想到你最后存着这个心思!”
秦琅急了,忙解释道:“我不是想欺负你,是你每回?都单单不理我,我只能这般让你理理我。”
听了这解释,宁姝沉默了半晌,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也算是另辟蹊径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存了那等心思的,我竟一点也没察觉,还是老夫人?寿辰那夜我才被?你吓了一跳。”
宁姝怎么也想不通,她与秦琅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秦琅竟悄无声息地瞧上了她。
莫非是个喜欢受虐的?
秦琅沉思了片刻,继而抬起脸,满脸正色道:“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头一次见你就喜欢了。”
说不清,秦琅干脆油嘴滑舌起来?。
宁姝白了他一眼?,顺势往里边一躺,就要睡觉。
“还有?,去将你的脚也洗了,要不然别上床。”
这一句,止住了秦琅欲跟着爬上床的动作,老老实实去洗脚了。
囫囵洗完,擦干了脚,丫头进来?将屋子?收拾了,秦琅再不迟疑,一个猛子?就往被?子?扎。
与昨夜一般,宁姝被?他从背后揽住,从脖颈顺势啄到了侧脸,又贪心地将她翻过来?。
“你这是忘了我之?前的话了?”
见这架势,宁姝以为他兽性大发失去理智了,忙阻他。
“别怕,就收点利息,不要债。”
颈子?上传来?微微的刺痛,但更多的是酥麻,宁姝两手攥着他的头发,整个人?很是紧张。
此夜也确实如他说得那般只是收些利息,没有?越过线。
但这利息也收得太多了
宁姝看着自己无一处没被?嚯嚯的身子?,欲哭无泪。
但贪心的人?也受到了惩罚,将她又揉又啄了半晌的秦琅终于受不住了,喘着粗气就去浴房冲了个凉才回?来?……
今夜的宁姝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起来?,秦琅早早地没了影,也不知去干什么了。
但一定不是去上职的,毕竟陛下给了他十日的假。
本朝律例,官员自身成婚,会给予九日的婚假,但因为陛下的偏宠,秦琅便多了一日。
待快到午饭时,人?兴高采烈从外头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匣子?东西,神神秘秘的,吃了饭后将她拉到床上,放下帐子?让她瞧。
宁姝瞧了半天,实在?瞧不出那是什么,秦琅才得意洋洋地告诉了她那是什么。
“羊肠?”
宁姝更不解了,诧异道:“拿羊肠来?作甚,吃的吗?”
闻言,少年?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将她瞧得莫名心虚,才含糊道:“也差不多吧。”
见少女还是面色茫然,秦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咱们不是暂时不要孩子?吗,这是我从裴四那里寻得好法子?,只要事前我穿上,便不会让你有?孕了。”
秦琅说得直白,然宁姝却有?些受不了,将匣子?都扔到了一边,羊肠洒了一床。
“你这是做什么,这可都是我们的宝贝。”
嘴里心疼着,秦琅赶忙将洒了的羊肠都一一捡起来?装回?匣子?里,又当着宁姝的面将匣子?放到了招手就能触到的床下……
他恨不得现在?就试试。
这是宁姝在?他面上读到的心思。
“阿蛮,你给我个准信,我们什么时候试试这东西?”
未加掩饰自己的那点腌臜心思,放完匣子?后,秦琅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宁姝抹开脸,在?少年?期盼的目光下思索了一会,声音细若蚊蝇道:“明日回?过门吧。”
既然是心甘情愿做夫妻的,这等夫妻事自然是避不开的,何况宁姝记忆里也不是全然不舒服的。
人?总是有?好奇心和欲望的,宁姝也不例外。
圣人?言:食色,性也。
不知羞耻
三日回门之期, 宁姝特地?起了个早,欢欢喜喜领着秦琅回去了。
明明只过了三日,宁姝却有种已过了三月三年的错觉,好似已经许久未归家了。
宝马雕车, 一路盈香, 带着新姑爷向岳家的回礼, 一路浩浩荡荡向着永兴坊宁家行?去。
大约是这回是回门,秦琅没有厚脸皮挤在宁姝身侧, 而是如往常一般, 骑着乌曜,一路上神气傲然, 无论是谁都能瞧出这厮心里的美。
宁姝都没眼?看?,自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后, 没在看?了。
到了宁宅, 远远就看?见?爹爹和阿弟在门口等她。
见?了岳父和小舅子, 秦琅热情地?几乎要将尾巴翘起来了。
不仅对?着岳丈各种甜言蜜语, 还追着小舅子让他喊姐夫。
这一日宁姝简直没眼?看?。
暮色时分?, 小夫妻回了国公府, 用完晚饭,宁姝照例享受了一波秦琅的捏脚伺候。
虽然几次下来, 宁姝已经看?穿了秦琅那点小心思,但架不住他这几招确实学得?尚可?,宁姝也?颇为受用。
然不知?怎得?, 捏着捏着, 宁姝还迷迷糊糊着, 人就被带着滚到了床上。
纱帐在她眼?前迅速垂下,将屋内的一切摆设都模糊化了。
少年那双薄后适宜, 殷红诱人的唇瓣着实诱人,直将宁姝吻得?七荤八素的。
“唔……还有洗脚水没倒!”
此时此刻,宁姝不知?怎得?,竟记挂起了这事,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秦琅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离开?,一双凤眸半张半合地?答道:“不碍事,等一会丫头婆子进来顺带收拾了。”
心照不宣的二人皆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宁姝低吟间?默认了。
不知?厮磨了多久,久到宁姝身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印子又重新添上了,尤其?拿玉雪般的两团,看?着分?外可?怜。
到了火候,少年伸出一只长臂,将藏在床底的宝贝掏了出来,一只手匆忙地?从中?取了一个出来。
兴许是第一次用,秦琅穿戴的动作有些生疏,磨叽了半天才成功穿戴。
宁姝并不是瞎子,细喘着躺在床上时,自然能看?清那个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可?怖东西。
“跟驴一样……”
像是受不了,宁姝抹开?脸,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虽然声音微小,但秦琅是个耳聪目明的,不仅不恼,还眉开?眼?笑?道:“多谢夫人夸奖。”
宁姝一句不要脸还没骂出来,脚踝就如同?泡脚时那般被捏住了。
纱帐内光影重叠。
外头不知?何时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春雨,滴滴答答地?打在庭院中?的芭蕉叶上,带起的声音遮盖了屋子内那声声啼鸣……
虽不是头一遭了,但这样贸贸然纳了,宁姝还是有些扛不住,开?始的那几息直蹙眉。
好在这遭秦琅知?道柔缓些,也?不似那般只有蛮力了。
那本小册子早不知?被宁姝扔到了哪个角落里,但秦琅丝毫不在意了,因为他一夜的功夫便已经出师了。
春雨由轻缓变得?骤急,落下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敲打在窗棂上,隐约间?遮去了让宁姝觉得?不堪忍受的沉闷又清脆的声响。
她力竭地?将脑袋搭在少年肌肉偾张的颈窝处,两条胳膊也?是紧抱着不敢松手,意识陷入一种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
脑袋一阵空白,魂魄也?好似在天上遨游,有种超然于物?外的境界。
半张半合的眼?眸隐约瞧见?少年抽身而退后,将身上一物?取下,松口气道:“倒是个好用的,一点没破,满满当当的。”
待宁姝看?清秦琅说得?是什么,她恼得?抬腿揣了秦琅一脚,只不过那一脚委实疲软无力,不仅只能给秦琅挠痒痒,还引得?他又从匣子里摸了一个出来。
宁姝气结,想逃,但又被拽了回来。
春雨还在继续,亦有磅礴之意。
……
不出意外,宁姝第二日没能成功起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索性长公主不是个爱立规矩的,没什么晨昏定醒,要不然宁姝就要受累了。
可?饶是公婆如此和善,宁姝夜里还是要受累些,尤其?是有了那羊肠之后,某些人愈发不知?节制了。
貌似除了自己的小日子那几日,难能有不要的时候。
但也?许是自己习惯了,又或许是秦琅这厮进步了,宁姝觉得?似乎也?过得?去。
陛下给的婚假一晃眼?便过去了,秦琅也?不能一直黏在她身边了,上职的第一天,宁姝还尚在被窝里,感受到那副滚烫的身躯不在,她便懒懒地?睁开?眼?,看?见?了小心翼翼穿衣裳的秦琅。
本还想问问他怎么起这么个大早,然下一刻想起秦琅昨夜因为第二日要上职而多折腾了一次,便又闭上了眼?不管了。
终于可?以?清净些了。
衣衫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宁姝隐约间?察觉到纱帐被撩开?,阴影投在她面上,额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本以?为秦琅这厮亲亲额头便结束了,然额上温热散去,唇上又迎来了轻啄。
时间?太久,宁姝耐不住嘤咛了一声,人才撤开?。
屋门一开?一合,宁姝终于可?以?彻底清净了。
三月下旬的一日,天家放了春榜,秦家大郎,如今也?是宁姝的兄长了,中?了会试头名,是为会元。
殿试也?是不出意料地?被点为状元。
为此,全家人又聚在一起庆贺了一次。
席间?,秦琅因吃了许多羊肉,夜里被宁姝勒令上上下下洗了个遍,尤其?是将嘴里的羊肉味清理干净了才准许他上床来。
“还生气呢?”
因着昨夜的床笫之间?宁姝被他折腾得?出了一回丑,秦琅已经一天没得?到搭理了,泡脚的差事也?丢了,此刻他急得?抓耳挠腮,正穷尽一切哄着。
宁姝背对?着他,心里憋着昨夜的气,一声也?不吭,更是不理他。
被子被裹得?死紧,秦琅心虚,也?不敢强来,只连人带被抱着,在宁姝身后小心翼翼的,颇有种做小伏低的姿态。
好话说了一箩筐,但仍得?不到宁姝的半点回眸,秦琅心里跟油煎得?一样。
“阿蛮若是心里憋闷你就骂我?两句,不行?你打我?两下也?行?啊,就是千万别不理我?。”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不看?他,只听着这语气,宁姝便知?道秦琅是何种表情了。
定然是眉间?拧出了一个疙瘩,一脸苦瓜相。
宁姝心里其?实更多的是羞,因为昨夜自己的出丑,顺势就怨上了这个罪魁祸首。
但也?没有一桩不快记个天荒地?老的,尤其?还是这种床笫之间?的荒唐事。
宁姝打算给他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
“真的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终于等来了回音,秦琅高兴地?又凑近了些,但被宁姝推开?了。
“那好,我?要骑大马。”
忆起小时候,爹爹在家带着她和阿弟,便是这般哄她和阿弟玩。
爹爹总是会扮作大马,用他那宽厚的背驮着还只是孩提的她和阿弟,在床上驮着她和阿弟跑上好几圈。
尤其?是小时候她和阿弟想要娘亲时,爹爹便用这个法子哄人。
如今她和阿弟都长大了,已经许多年没有再玩过这个游戏了,但一时间?宁姝倒是有些怀念。
正巧这里有个心甘情愿送上门的,宁姝不玩白不玩。
语气带着几许欢快,宁姝将要求提了。
但半晌过去,身后都没动静,宁姝诧异地?转过身去,看?见?的是少年错愕又复杂的一张脸。
“怎么,你不愿意?”
见?人犹豫,宁姝沉下脸,就要将那台阶收回。
秦琅最会察言观色,见?人神色变了,连忙开?口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确认,你真要骑、骑大马?”
就跟这几个字烫嘴一般,秦琅说得?吞吞吐吐的。
宁姝只觉得?他脸色古怪,却不知?他心里头在想什么。
许是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吧。
宁姝这样想着,毫不犹豫地?点头答道:“自然,你就说你给不给骑吧!”
面对?着宁姝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秦琅不知?何故露出了羞涩的神情,耳后也?是爬满了红晕。
宁姝刚要张口嗔他脸红什么,就见?人三两下将自己脱了个干净,甚至连一条亵裤都没给自己留下,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她跟前。
“来吧。”
少年似乎有些害羞,但又十分?郑重地?催促她。
宁姝难以?形容此刻心里的想法,明明气得?要命,但溢出来的却是难以?抑制的笑?。
人要尊重自己的情绪,该哭的时候就哭,该笑?的时候就笑?,千万别在想笑?的时候还拉着脸。
就如同?此刻的宁姝,当真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哈哈哈~”
“你简直不知?羞耻!”
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宁姝也?要钻空子将这话骂出来,才能宣泄她心底那一丝恼怒。
赤条条的、未着寸缕的少年,本来还满心羞涩地?躺在那,一听宁姝这反应,便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
但他仍旧那么不知?羞耻,连一件衣裳都不穿上,就那么扑到哈哈大笑?的宁姝身上,欲制住她。
“我?都拉下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秦琅脸皮子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想要捏宁姝的脸。
宁姝将脑袋埋到被窝里,又是嘿嘿笑?了好半天。
“你先将衣裳穿好。”
宁姝笑?够了,催促道,她可?见?不得?秦琅这副坦荡模样。
秦琅哼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穿上了亵裤,就没有后来了。
但好歹也?是有衣裳的,宁姝一双含笑?的眼?眸便放心落在了他身上。
“你小时候国公爷难道没当马驮过你?你成天脑子里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真是丢人显眼?!”
听了这话,秦琅恍然大悟,神色也?更尴尬了。
“那你不早说清楚,害我?以?为、以?为……”
说到这里,秦琅话语顿住了,面上由浮现出了羞赧。
宁姝也?不去揭穿他污糟的小心思,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秦琅道:“你到底当不当?”
少年神色别扭了一阵,点头应了。
好在这张床够大,宁姝高高兴兴地?骑着转了好几圈,甚至还抄起了秦琅的腰带当起了马鞭,趁机抽了好几下。
秦琅竟没有翻身教训她,反而是默默受了。
宁姝本还意外这厮怎么这么冷静了,然自己玩累了,才说了一声不玩了,宁姝立马被掀翻在了床上,与秦琅位置直接发生了一个颠倒。
“你玩够了,这下该轮到我?了吧。”
那临时穿上的亵裤被一溜烟扯了下去,接着就是宁姝身上的一切。
这一夜,匣子里又少了两个羊肠,宁姝也?过得?甚是有滋有味。
……
又是一年浴佛节,慈恩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宁姝也?过得?比去年舒心了。
因为去岁那个招她厌的人已经改头换面,再不敢气她了。
宁姝从那里淘回来几坛子产自扬州的桃花饮,高高兴兴回去了。
扬州每逢春日桃花开?的时候便会酿造此酒,甘甜清冽,带着扬州灵溪特有的山泉水和桃花香气,最是独特。
宁姝在扬州长大,年年都要喝上几坛,去岁还没来得?及喝就到了盛京,自此再没喝过。
因而今日瞧见?了那扬州口音的老翁在卖自个从老家运来的酒,光是气味,宁姝便信准了。
饭后忍不住闲饮了几杯,直至酩酊大醉。
秦琅去了父亲那里一趟,便没有看?住人,发现后已是无力回天。
看?着刚好被莺声喝燕语劝着洗漱完正在床上打滚的少女,秦琅笑?了好半晌。
自己火速去浴房冲了个澡,中?衣尚且还未系好,就爬上了床。
粗使婆子麻利地?将屋内收拾了一下,便规矩地?关门出去了。
纱帐落下,这一小片天地?间?又只剩下两人。
秦琅看?着双眼?迷离的少女,笑?嘻嘻地?凑过去将人抱住道:“阿蛮还认得?我?吗?”
宁姝脑子晕晕的,身子也?有些不受控制,但还是白了他一眼?。
“你当我?瞎了,问这么蠢的问题……”
秦琅将少女这一副娇嗔的模样收入眼?底,一挑眉,笑?了,逮着人狠狠亲了一口。
“倒还算清醒。”
宁姝嫌弃地?在他胸前蹭了蹭,目光忽地?落在了少年偶尔滚动的喉结上。
因为刚从浴房出来,少年身上还带着些水汽,凝结出的水珠子还颤巍巍地?挂在颈子上,随着主人喉结的滚动而乱颤……
也?许是桃花饮喝得?太多让她有些口干舌燥,她竟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我?想骑大马……”
戳了戳秦琅的胸口,宁姝鬼使神差说了句。
有了前车之鉴,秦琅自然知?道宁姝说得?是什么,失笑?了一声,忍不住揉了揉少女因为饮多了酒而有些醺红的小脸,就要扮成马……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襟,阻了他的动作。
“不用起来。”
秦琅愣了一瞬,纳闷道:“那怎么做马?”
“这样……”
话音落下,秦琅只看?见?,那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顺着衣襟滑下去,没入了衣摆之下。
良久,秦琅浑身一震,呼吸都滞住了。
少女眯着一双月牙般的眼?眸,朝他笑?道:“是你想的那个马……”
一瞬间?,秦琅全身的血气都涌到了天灵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隔着纱帐,看?不清里面到底为何种模样,只能依稀辨别出里头的人在褪着衣裳。
紧接着一只长臂探出,将那匣子整个卷了上去。
今夜月色稍稍黯淡,但星子异常璀璨,偶尔有乌鹊飞过,倚在枝桠上。
纱帐内,依旧是光影重叠,但今夜有些许的不一样,上头那道身影较往日纤细多了,也?迟缓多了。
且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光影再度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阿蛮日后还是莫要逞强了,再把自己累着了。”
就如同?白日里最是稀松平常的叮嘱,少年眸中?沁着爱怜,语调也?十分?柔和。
但却是言行?不一。
宁姝从一种疲累眨眼?间?换到了另一种,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酒水带来的麻痹作用,宁姝只觉得?今夜只剩下快活,再无一丝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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