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早膳过后,崽崽们已经完全等不及了,南音只来得及交代夏叶和张根儿一声,就被小阿哥和小格格们拉着,去了湖边。


    扎营的地方,有一个挺大的湖,水质清澈,估计这个湖,也是康熙选择营地的重要原因。成千上万的人马,需要一个优质稳定的水源才行。


    来到湖边,南音就发现,这湖沿岸至少有一半的草,已经被除掉了,岸边显得有些光秃秃的。


    到了湖边,胤褆、胤祉、太子等小阿哥,都主动来打招呼:“姑姑!你来啦!”


    南音给他们见了礼后,问道:“前头的事儿,可都准备好了?”


    跟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小实验和活动,都是南音负责准备各项东西的。这次崽崽们没劳动南音,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在做。


    不过学曹冲称象这件事儿,也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只需要准备好小船、要称的重物,以及石头就行了。


    胤褆答道:“准备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能开始了。”


    作为小阿哥的他们,在营地活动要自由不少,所以这些东西,大多是他领着几个弟弟在准备。


    和馨有些心急,道:“胤褆弟弟,既然咱们都来了,那就赶紧开始吧!”


    “好!”


    胤褆开始吩咐人做事,先将一艘小木船放进湖里里。


    这木船还是下面的人连夜弄来的,可是费了一些功夫的。


    小木船放进水里,让湖面荡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等到小木船稳定多了,不再摇晃得那么厉害的时候,胤褆才上前,用防水的漆,在船外头做了个记号。


    接下来,就让人将一头牛驱赶到船上。


    牛的性子倔,死活不肯上船,硬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它弄了上去。


    崽崽们在岸上看着,感觉曹冲称象也不是那么容易,象可比牛还难搞,要弄上船的话,估计比牛还难弄。


    好在牛是安安稳稳地上了船了,只是牛一直处于惊慌状态,需要人安抚,所以只能让人跟着一起站在船上。


    牛一直焦虑得直跺脚,所以船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逐渐稳定了下来的。


    太子正要上前去给船上做记号,和馨道:“弟弟,让我去做记号!”


    太子有些不乐意:“为什么呀?”


    他都错过了姑姑讲曹冲称象的故事了,连称牛的事儿,都要抢他的参与机会嘛?


    和馨理直气壮道:“你们男孩子先出了人,现在该轮到我们女孩子了!”


    和馨等人都知道,太子和其他阿哥,地位是在格格们之上的,但这里有个地方不太一样,那就是养和殿。


    养和殿将所有的小阿哥小格格都一视同仁。


    这次学曹冲称象,是根据姑姑讲的故事来的,也算得上是养和殿的活动,所以和馨也要求小阿哥小格格一样,都有参与权,没有毛病。


    胤褆在一旁道:“太子,待会儿咱们还要称羊、马、鹿之类的,可以等一等。”


    “那……那下一次一定要有我!我要第一次!”太子立马提出要求道。


    南音见他们因这等小事扯皮,便建议道:“接下来,可以分个组,一组一个小阿哥和一个小格格,下一组可以是太子殿下和静宜格格,再下一组是胤祉阿哥和赛宝格格……怎么样?”


    “这样挺好,大家都有机会啦!”


    “就不用争来争去了。”


    “可……可是最后谁和兰珠妹妹一组呢?胤禛弟弟还是胤祺弟弟?”


    小阿哥比小格格多一个人。


    南音笑眯眯道:“这个不必担心,总能找到人和胤祺阿哥一组的,若没有人了,姑姑顶上也是可以的。”


    “是哦!姑姑多合适!”


    “这个故事是姑姑讲的,应该让姑姑一起!”


    “我觉得需要姑姑参与进来。”


    ……


    崽崽们听说南音加入,想都不想就都应下了。


    崽崽们都应了后,南音轻轻推了推和馨:“格格快去做记号吧,那头牛看着像要吓坏了。”


    “好的,姑姑。”


    和馨在春草的陪同下,去给船做了个记号。


    接下来,把牛牵下来就要容易多了,那头牛早就巴不得赶紧上岸了,牛一上来,就嘚嘚嘚地跑掉了,牵牛的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牛拉住了。


    这牛的表现,引得崽崽们一阵哄笑:


    “那头牛是胆小鬼!”


    “才上船了一会儿,就吓得屁滚尿流,牛牛丢脸。”


    “这头牛怪有意思的,看着长得那么壮实有力的样子,结果那么胆小。”


    南音笑着道:“或许只是天性怕水罢了。不仅有些动物是这样,有些人也是这样的。但其实牛是会游泳的动物,所以即便它们掉进水里了,也会凭着天性游起来。”


    “天生会游泳吗?”


    “好厉害!”


    “咱们凫水游泳的本事,还是姑姑教了才会的呢!”


    崽崽们的注意力,被牛天生会游泳的事儿吸引了,还是和馨将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咱们先把称重的事儿昨晚,回头再和姑姑请教牛会游泳的事儿。”


    “好的好的。”


    “和馨姐姐说得对。”


    在牛被牵上来了以后,岸边的人开始按照吩咐,往船里放石头,一直到吃水的深度,和牛站在船上时一样了,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最为紧张的时候了,称量石头的重量,和牛的重量,是不是一样的,就算是不完全一样,误差也会十分小才是。


    称石头的时候,崽崽们信心满满:“石头的重量,和牛的重量,肯定差不多!”


    “咱们就是和曹冲一样的做法,肯定不会有错的。”


    ……


    结果称完石头,有八百多斤重,但牵着牛的人说,牛只有七百多斤!1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们要重新称一下牛!”


    “是的,不亲眼看看,我们不信!”


    ……


    于是,在崽崽们的强烈要求下,又折腾着称了一下牛,结果牛真的只有七百多斤。


    这下子,崽崽们都沉默了。


    “这……这一百多斤的差别,算误差吗?”太子忍不住小心开口。


    “应该不是误差,而是错误。”胤祉叹息道。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误呢?咱们的步骤,和曹冲的步骤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这个法子,总不至于是称象的时候才有用吧?”


    ……


    崽崽们叽叽喳喳地发表着意见,谁也不知道这么结果差了一百多斤,这是怎么回事?应该不是曹冲搞错了吧,姑姑还把曹冲的法子,给大家仔细解释过呢,说明问题不在曹冲。


    崽崽们感觉自己进了死胡同了似的,颇有些泄气。


    赛宝看到南音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也不做评判,忍不住问道:“姑姑,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崽崽们纷纷期待地看向南音,这个办法,是姑姑告诉她们的,姑姑肯定很清楚吧?


    南音露出笑容,道:“我确实知道,这个错误很明显,只要大家好好回忆一下,整个称重的过程,就能发现了。”


    回忆一下称重的过程?


    崽崽们还真的仔细回忆了起来,突然胤祉和静宜同时喊了起来:“我知道了!”


    “什么?”


    “你们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快说说看!”


    “姑姑说得对,其实问题很明显,咱们一直看着的,就是视而不见了。”胤祉表情有些奇异。


    静宜也有些无语:“是啊,那么大个人站在船上,咱们进入肝都忘了。”


    其他崽崽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是啊是啊!那个牵牛的人,一直站在船上!”


    “因为牛害怕,所以咱们没让他下来。”


    “所以船上石头的重量,其实是包括了那个人的重量的。多出来的一百多斤是他!”


    “难怪姑姑说问题很明显,确实是非常明显,那个大一个人站在船上,咱们全忘了。”


    “就是啊,之前做题的时候,姑姑强调过,要注意实际情况,不要犯一些想当然的错误,我还觉得姑姑总提醒咱们,是不是觉得咱们太傻了,结果还真是……”


    ……


    崽崽们回过神来后,真是觉得哭笑不得,那么明显的问题,他们还都没注意到,还要姑姑提醒,“回忆整个称重的过程”!


    自此以后,崽崽们也不好意思觉得,姑姑让他们仔细一些,是过度提醒了。


    很快,崽崽们让那个牵牛的人,称了一下体重,和牛的体重合起来,果然和石头的重量差别不大,差距不到半斤,这才是可接受范围内的误差。


    绕了这么一大圈,终于把曹冲称象的事,复制了一遍,小家伙们对“重量等于浮力”这样的概念,印象更深刻了,也吃了一大教训,以后不能再这样粗心大意了,这么明显的漏洞,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结果没一个人一眼看出来。


    听着小家伙们说,这次真是印象深刻,南音反而十分满意。


    果然实践出真知,话教人千百遍不一定会,但事教人一遍就可以了。


    小家伙们进行了一番经验教训的总结后,就准备开始搞下一轮了。


    第二轮称的是马。


    就在崽崽们要继续第二轮的时候,忽然远远地就看到,康熙带着人过来了。


    等到近前来了,众人给康熙行礼,康熙让大家起身后,便问道:“怎么样?今日玩得还开心吗?”


    自家孩子,来到这木兰围场以后,最想做的事情,竟然不是打猎,也不是骑马,而是跑去做这个称重的试验,这让康熙蛮意外的,这个事情真的有好玩吗?


    太子皱了皱鼻子,回答道:“皇阿玛,我们可不是在玩哦,我们是在……是在学东西。”


    太子听的曹冲称象的故事,是听和馨讲的。当然,这个故事读三国志的时候,就看过,但并没有十分注意。这次听说南音郑重地讲了这个故事,才对这个故事上了一些心。


    那些浮力、重力之类的概念,和馨自己也是刚接触没多久,所以也算不上特别了解,要给太子解释清楚也不容易,所以太子也只有五分懂。


    但这称牛的事情,让太子对那些懵懂的概念,有了八分的理解,太子觉得这根本不是在玩,而是在学东西。


    “哦?是吗?那这次,你们学的是什么呢?”康熙有些好奇地问。


    说崽崽们主动学习?康熙是不大信的。


    三个儿子,两个不太喜欢上书房,唯有最小的胤祉,还稍稍喜欢一点。


    见太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胤褆主动道:“回皇阿玛,我们在学习浮力和重力的东西。”


    浮力、重力这些物理概念,康熙都是第一次听说。他喜欢科学,也招揽过传教士给他讲西方的科学研究成果,但他更为感兴趣的是数学方面的,对物理确实没什么了解。


    康熙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湖里的小船,又看了看地上的石头,还有不远处的牛羊马之类的,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便道:“你们继续吧,给我看看,你们是怎么学的。”


    “是,皇阿玛。”


    南音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这就是她不喜欢课堂上出现家长的原因,家长一来,别说孩子们不自在了,老师也跟着不自在。


    算了算了,康熙爱看就让他看吧,又不能把他赶走。


    接下来就是称马了。


    马的体重也不轻,但这匹马显然比刚刚的牛要“稳重”,让上船就乖乖上船,在船上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所以船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南音在一旁暗暗惊讶,难道这康熙的“王霸之气”,还把这马给震住了不成?


    很快,马下了船,然后在船上放石头,然后给马和石头称重。


    这一套流程,大家都很熟悉了。


    而且这次很顺利,所以称出来的石头和马的重量,几乎是等同的,和刚刚称牛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得到这样的结果,崽崽们欢呼雀跃:“太好啦!这次成功了!”


    “这次马很听话,所以很顺利!”


    “果然一点都没有错!重力就是等于浮力!”


    ……


    看到崽崽们激动的样子,跟在康熙身后的那些人,都好奇地问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康熙看了一会儿了,根据字面的意思,大致明白了什么是重力,什么是浮力,只是这里面的事儿,他也说不太清楚,于是,他对南音道:“南音,你给各位王爷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南音:……


    康熙怎么遇事不决就找自己啊?


    只是康熙点了名,南音也不好装死,她除了列,福了福身行礼后,用蒙古语给这些蒙古亲王,解释了一番重力与浮力的事。


    南音的蒙古语不算熟练,所以解释起来还有点难度,再加上蒙古王公们对物理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他们听得也是不太明白,半懂不懂的。


    可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哪里会露怯?哪怕没听懂,也会装作明白地样子,十分赞赏道:“真是聪明啊!”


    南音:呃……


    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自己蒙古语水平的锅,还是这些蒙古王公们智商的锅。


    接下来还要称羊之类的,康熙也没走,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着。


    崽崽们玩得不亦乐乎,将围场里的许多动物都称了一遍,一玩就是一整天。


    这么一来,倒是让崽崽们对浮力和重力,有了格外清晰的认知,甚至还有了一些引申的思考,譬如浮力是如何产生的,除了水以外,别的东西也有浮力吗?


    这些小脑瓜转得快的孩子,问题是一串一串的,南音都有点招架不住。


    如此玩了一整天后,崽崽们也觉得开心极了。


    康熙看着自家孩子都很高兴,心中的安慰的同时,也问道:“你们不想去骑马吗?不想去狩猎吗?”


    “当然想去啦,皇阿玛!”


    “皇阿玛,你会和我们一起吗?”


    “皇阿玛肯定知道哪里猎物多,皇阿玛带我们去打猎吧!”


    康熙想了想,道:“过两日,我有些空闲,胤礽和胤褆就跟着我去打猎吧!让我看一看,你们现在骑射功夫如何了。”


    “是!皇阿玛!”


    胤褆和太子十分高兴,特别是胤褆,他一直在校场学骑射,随着年龄的增大,偶有机会去军营切磋转悠,但还未真正上手打过猎物,实在是期待极了。


    太子已经跟着出猎过两回了,两次都是空手而归,但这次,他一定要猎个兔子什么的,送给姑姑!


    除了太子和胤褆,其他的崽崽骑射功夫还不到家,康熙也不能带他们去,于是安排了他们去学骑马。


    小胤禛和小胤祚人还小,所以骑小马,胤祉如今开始学骑射了,这次围场之行,倒是他提升骑术的好机会。


    最惊喜的,要数和馨等几个小格格,“真的吗皇阿玛,我们也可以去骑马玩吗?”


    康熙点头道:“那是自然。”


    这回蒙古各部都带了一些家眷过来,其中就有些一些蒙古格格,骑马十分不错,康熙看过后,十分欣赏,觉得自家的闺女儿,也不逊色人家,聪明伶俐,大胆机敏,学骑马的话,肯定不会比人家差,所以才动了心思,让和馨几个也骑马试试。


    “多谢皇阿玛恩典!”和馨姐妹三个心有灵犀地给康熙行礼。


    唯有小兰珠有点没反应过来,被赛宝轻推了一下,才慢半拍地谢了恩。


    康熙笑眯眯的,道:“到时候你们多注意着些安全,学得好的,皇阿玛会赏你们的。”


    “好的,皇阿玛。”


    康熙开恩,准允小格格们也骑马,可把和馨几个高兴坏了。


    南音本以为,像静宜那么安静的性格,可能不太喜欢运动之类的,没想到她也十分期待。


    “姑姑,你会骑马吗?”崽崽们兴奋过后,就想起了南音来。


    南音想了想,道:“会一点点,但记得不多了。”


    上一世还未出嫁时,她也是家里精心教养的千金,骑马网球高尔夫之类的“贵族”运动,她也是一样不落。可惜后来家中遭遇那种重大变故,她便再也无心做那些事儿了,不仅寄养在马场的马转手给了别人,骑马也是一年骑不了一回。


    现在南音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骑马了。


    “姑姑这么厉害,骑马这等事,姑姑肯定是会的,只是姑姑没机会骑!”


    这些小家伙,对南音的信任,比南音对自己的信任还要多。


    南音有点哭笑不得。


    “姑姑,你和我们一起去学吧,姑姑肯定学的很快!”


    “就是!”


    “姑姑一起去吧!”


    南音回想了一下当初学骑马的感受,确实有点怀念,便点头应道:“好呀,到时候可以试试。”


    接下来的时间,南音真是忙得不行,康熙吩咐了,要南音给某位恰好过生辰的蒙古王爷准备个生辰蛋糕,这便耗费了她一天多的时间。


    给蒙古王爷做蛋糕,也不需要多想主题,就是绿色的大草场和蓝天白云为背景,再用奶油做出成群结对的牛羊和马匹,点缀上一些蒙古包和花朵,再加上一只草原人最爱的雄鹰,元素叠满了。


    这一夜,蛋糕被推出来的时候,果然赢得了蒙古王公们,和他们的家眷们的惊叹和赞赏。


    康熙也是个会发挥的:“这样的蛋糕形制,便是我对王爷的祝愿,愿你手下牛羊成群,万马奔腾,雄鹰的荣耀,永远伴随在身。”


    南音在一旁听得有些牙疼,但接受祝福的蒙古王公十分激动,甚至有些动情,他站了起来,双手捧着镶满宝石的银酒杯,感动道:“多谢圣上的祝福!”


    借着篝火的光,南音觉得,好像看到了对方眼里有激动的泪花。


    南音并不觉得他矫情,反而深深地佩服起了康熙,三言两语,便能将人心牢牢地笼络住了。


    不过,南音深深地明白,自己做得蛋糕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块蛋糕,代表的是康熙对蒙古这股势力的重视,对他们的安抚和施恩,蛋糕只是一个表现形式罢了,若是没有蛋糕,康熙也可以换成别的东西。


    在长长的祝酒词后,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依旧是南音领着人,将蛋糕分好,然后由人给大家分了下去。


    很快,南音便听到了来自四处的赞叹声:


    “真是甜蜜的味道!”


    “香甜好吃,比想象中的好吃多了!”


    “不愧是阿木古朗汗的恩赐!”


    ……


    果然,蛋糕这样的甜食,在这个时代,对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会有着极强的魅力。


    因着蛋糕又受到了蒙古王公们的喜欢,南音又得了一份赏赐,除了常规的金银玉之类的外,康熙还赏了南音一匹上等马。


    这可巧了么不是?正好小格格们约南音一起去学骑马呢。


    待到这一日,南音给小格格们穿好骑装以后,来到了马场,就有人将康熙赏给南音的马牵了过来。


    看到那匹马的时候,南音不由得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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