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真相太过血淋淋,竟然有人真的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躺在病床上的宗老爷子,每呼吸一次都要遭受巨大的痛苦,因为病痛的折磨,丝毫看不出曾经也是名震一方的商业霸主。


    宗淮垂下眼,看着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平静的说:“爷爷,你一定很疑惑,你的计划这么周密,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你这么心狠手辣,怎么会忘记斩草除根的道理呢?”


    此时,一道陌生的脚步声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宗老爷子看到来人,忽然瞪大双眼,手在身侧激烈的抖着,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看来爷爷认出你来了啊?是不是跟林屹年长的很像?”


    “嗬…你…咳咳…”宗老爷子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略微耳熟的男生冷淡的说着。


    “当然,你放心,一个都逃不掉。”宗淮无动于衷的看着病床上痛苦挣扎的人,嘴唇轻勾,漆黑的眼眸里却笼罩着一层暗网。


    趴在窗檐上偷听的郁汀,在另外一个人开口的瞬间,便觉得耳熟极了。


    可是那人在说完那句话后边没有再出声。


    宗淮提到了林屹年这个名字,来人肯定就是当年林氏家族的后代。


    一场来自两个受害者的联手报复,两人被鲜血仇恨覆盖的二十年人生,郁汀得知了宗淮的秘密。


    可是这跟主线剧情有什么联系呢?


    不知道房间里的人还要呆多久,郁汀撑住身体的手已经逐渐有些力竭。


    他慢慢挪动着身体,往后退,想要直起身体。


    忽然,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郁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慌乱的松开一只手去拿口袋的手机,仓皇便要挂断电话。


    但却是无济于事,因为房间里的人已经听到了。


    “谁在外面?”一声冷呵,窗户被推开,吓得郁汀一抖。


    周围的保镖也听到动静迅速围过来。


    原本就已经力竭,又松开了一只手去拿手机。


    郁汀惊惶下握住墙沿的手也已经脱力,整个人掉了下去。


    直直的落到绿篱上,一个翻身摔进草坪里。


    短暂的失重感和撞击感,让郁汀惨叫出声。


    然而还不等他缓过神来,就迅速被保镖按在了地上。


    保镖们个个训练有素,一身的腱子肉,手上自然也不会松劲。


    让他本就受伤的肩膀又遭受了二次伤害,他痛的小脸都发白了,眼框迅速滑落眼泪。


    啊——


    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而宗淮原本冷酷的神色,在看到郁汀的脸时猝然变了脸色。


    一把从窗边翻跳下去,推开压住他的保镖,将他搂进怀里。


    郁汀紧咬着嘴唇,一系列的惊吓和疼痛感,让他失去思考能力,闭着眼掉眼泪。


    宗淮看到他不出声,闷声掉眼泪,不知道他到底摔到哪里了,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意。


    “小汀,哪里痛?嗯?”


    见他不说话,宗淮又不敢擅自移动他,只是低声的哄着他:“别怕,医生马上过来。”


    果然,话音刚落,医生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刚从窗户上摔了下来,给他看看哪里受伤了,他好像很痛。”宗淮对外人的语气又恢复了冷淡。


    医生被人一路拽着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抬眼看了下一层的高度,楼下又有绿篱的缓冲,按常理说不可能出现什么骨折的情况。


    最多也就是个擦伤或着扭伤。


    但他看了眼宗淮着急的脸色,又看向他怀中脸色白的不像话的少年,默默的闭上了嘴。


    郁汀被人按倒在地上时,感觉自己要死定了。


    心理上的惊惧远远要大于身体的痛感,他哭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他偷听到了宗淮的秘密,一桩家族间不可为外人道的丑闻。


    他不知道宗淮会怎么样处置他?未知的恐惧让他不自觉的发抖。


    直到被男人搂近怀里,着急的不像是假意的担心。


    下意识的他选择伪装成很痛苦的样子,他的肩膀也确实很痛。


    但是痛到说不出话确实有夸张的成分在。


    但是他没想到谎言被戳穿的这么快。


    医生在仔细检查后,斟酌的开口:“宗先生,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上有些擦伤,然后肩膀遭受了二次撞击,涂点药就好了。”


    “初步检查没有发现大碍,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拍个片看看。”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补充。


    在听完医生的话后,宗淮一顿,随即低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怀中的人。


    每次宗淮不说话的时候,郁汀都觉得很吓人。


    他强忍着恐惧抬头,圆眼含泪,抖着嗓子软绵绵的撒娇:“老公,好痛。”


    宗淮又怎么会听不出医生的言外之意。


    他看着怀中这个撒谎的小骗子,一瞬的焦急感褪去,理智慢慢回笼。


    多年来的隐忍蛰伏,已经磨就出了铁石心肠,情感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时极其无用,且浪费时间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放过他的,他偷听到了自己的秘密。


    就像处理掉所有的敌人时,毫不留情的处理掉他。


    说不定郁汀是某个竞争对手派过来的间谍?


    不对,没有人会让这种笨蛋做内应。


    又或许他被人收买了,他一贯就喜欢钱,虚荣又懒惰。


    也不对,他胆小的很。宗淮又一次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或许,就应该把他锁在房子里,寸步不离的带着自己身边,让他没时间再去做其他的事,只需要满心满眼的依靠自己就行了。


    这样也不会再受伤,也不会满嘴谎言。


    不知为何更多威胁的话看到他脸色惨白的模样又咽了回去。


    郁汀钝感的五官显示出一种脆弱破碎感,直直的看着你的时候,总是让人无法硬下心肠。


    宗淮抬手将他打横抱起来,离开之前对着两个噤若寒蝉的保镖留下句话。


    “自己去领罚,这里换一批人来看守。”


    郁汀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有点怕宗淮,因为他的表情总是让人揣摩不透。


    两人走到了主宅,宗淮进到一个房间后,将他甩到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医药箱,坐到沙发上,弯下腰将他的脚踝往上一提。


    郁汀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失去平衡,抬手向后稳住身体,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对方:“做什么?”


    宗淮不想回答他显而易见的问题,抬手掀开他的裤腿,郁汀才发现自己的小腿竟然在流血。


    碘伏涂上去的时候,刺痛感传来,他猛的缩回腿,又在宗淮冷淡的眼神中,主动将腿送到他手中。


    只是表情好不委屈可怜,像是男人并不是在给他抹药,而是在惩罚他。


    宗淮冷笑一声,伸手握住他的小腿,稍微用力点,手就陷进了丰腴的肉里,快速的帮他抹好药。


    “手举起来。”


    郁汀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宗淮就将他的上衣脱掉了。


    紧接着,男人就要脱他的裤子,郁汀脸色爆红的按住了对方放在他裤沿的手。


    宗淮看向颤着眼睫的郁汀,原本白皙无暇的身体上全是被他弄出来的深色印记,那处好像都肿了起来。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伸手将对方转过身去,将他按趴在沙发上。


    除了肩膀的伤外,背部还多了几处擦痕,在娇嫩的皮肤上更是明显。


    “有点痛,忍一忍。”宗淮喉咙滚了滚,放低声音。


    话虽如此,男人还是放缓了动作和力道。


    短暂的沉默中,郁汀敏锐的感觉到宗淮的态度好像有点松动,他埋在沙发上,小声解释:“我刚刚真的很痛,又痛又害怕。”


    略带鼻音的嗓音有些模糊,像是闷在水里。


    他在示弱。


    宗淮确定以及肯定,害怕受到惩罚,所以示弱。


    “嗯。”


    明知道这样,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应答出声。


    趴在沙发上的少年侧过脸,头发向一侧散开,露出圆翘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睫毛。


    脆弱又美丽。


    他以前是这样的吗?宗淮心里想着,明明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眼里全是掩盖不住的赤裸裸的欲望。


    那次好像也是在示弱,拙略的演技和贪婪的神情,出现在那张纯的不行的脸上,怪异的违和。


    他本意只不过是养只逗趣的玩意,什么时候变了呢?


    不过一瞬的走神,却惹来身下人的一身痛哼。


    郁汀爬坐起来转身,眉心轻蹙起一抹弧度,水盈盈的眼睛望向他。


    慢慢的抬起双手,虚虚的搭在他的肩上。


    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和西装革履的宗淮,显示出极致的反差。


    “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没有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对于偷听也没有任何的解释,郁汀以弱势者的姿态提出近乎无理的要求。


    宗淮面无表情的沉默着,握住药瓶的手狰起青筋。


    郁汀心里怕的要死,手臂还在细微的发着抖,他眼睛颤了颤,又用出了传说中屡试不爽的一招。


    他直起身体,一点点靠近,抖着唇轻轻的印在男人的侧脸。


    他快要没有办法了,细细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哭腔:“可以吗?”


    宗淮侧脸绷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盯着郁汀的眼,用力握住药瓶的手缓缓卸力,在他乞求的眼神中妥协般的低声说。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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