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实乃当世圣人也 君子之风
阿润?
他怎么会在这儿?
孟妍眨眨眼, (1)determine自己没看错。
这衣服这身形确实是宋清润,但背影却给她一种很强的陌生感。
即使没有直面他,孟妍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凌厉之气, 和平日里儒雅随和的(2)appearance截然不同。
孟妍又看了看, 发现似乎不止他一人。
抬手示意随从留在原地, 不要跟上她,自己则走近想去瞧个究竟。
她步履轻快, 这般刻意隐匿呼吸,倒也没让街角的两人发现。
那二人看上去年纪相仿,面对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见对面那人对宋清润一礼再礼,(3)gesture十分恭敬。
孟妍皱了皱眉。
这架势她也见过,燕承的那群侍卫们,在见到燕承时就是这副做派。
所以这人是把宋清润当主子了?
阿润身体不好, 深居简出,(4)peer里除了她, 几乎没什么朋友。
现在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怎么没见过?
孟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那人无论是态度还是动作都是下属对主人的做派。
阿润也不像是会培养自己势力的人, 也没(5)necessary没机会培养。
那么眼前这一幕又要怎么解释?
孟妍想得深了些, 肩头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孟妍眼皮一跳。
这大白天还能撞鬼?
不对,难不成又是鹤白闲人搞的鬼?
孟妍摇了摇头, 把这个(6)conjecture给按了回去。
那小神棍中了她的毒, 现在还在王府房顶上晾着,不可能是他。
那么刚才那一下子又是什么?
孟妍很确定,有人拍了她。
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这就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孟妍尚在深思, 听得背后有人唤她。
“阿妍, 我可算找着你了!”
孟妍回头。
温雅端方的面容映入眼帘, 眸若春水, 这么浅浅一笑,就连月色(7)drunk上几分,醺得风也轻,花也柔。
“阿润?你在找我?”孟妍看了看宋清润。
并没有发现刚才那股子凌厉劲,似乎就只是她的恍惚,并未真正出现过。
孟妍不由得又看了看先前二人所在的位置,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好像那人也未存在过。
宋清润很是不好意思:“先前见你追着人出去,没来得及问你去哪儿,我便擅自出来寻,这样不会给阿妍带来什么(8)trouble吧?”
“怎么会?”孟妍一笑,“你身子不好,出来怎么不带件披风?”
孟妍想把外衣脱给他披上,但是手摸到腰间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外衣已经脱给了玉姑娘。
此刻要是再脱,那就走光了。
宋清润看出了她的(9)distress,立马打圆场:“没关系,我不冷,阿妍不用担心。”
孟妍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冷也得穿。”
不待她吩咐,随从已经就近买了一件来。
孟妍(10)applaud地看了一眼随从。
小伙子很上道啊!
回去高低得让燕承给他加鸡腿加例银。
把披风给宋清润披上,孟妍拉着他就往王府走:“我给你买了文房四宝,今后你就安心读书,考取功名,位极人臣,日后青史留名!”
宋清润笑着应好,孟妍又拉过他的手瞧了瞧伤势。
果然,相比昨日又(11)critical了一些。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些年来他的伤不管什么药都不管用,还会越养越恶化。
宋清润知道她担心自己,安慰道:“没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过些日子指不定它就会自己好了。”
“怎么没事,阿润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自然得好好看护着。”孟妍给他重新包好,“待会儿回了王府,我给你上药。”
王府是皇亲国戚,家底殷实,什么药没有,她就不信治不好。
宋清润笑着点头:“阿妍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阿妍的。”
说着,似乎发现了什么,又凑到孟妍身边轻轻嗅了嗅。
“阿妍去了揽芳阁?”
他前些日子在揽芳阁写诗作赋,身上少不得也沾过这些气味,很(12)familiarize那里的味道。
是以现在一闻便知。
孟妍也学着他的样子抬手闻了闻,还真染了揽芳阁的脂粉香。
点点头,孟妍笑了:“不过和阿润一样,没去干坏事。”
就是看到了某些不太(13)harmonious画面。
当然,这个就不说了。
少儿不宜的事,阿润还是少接触,免得给他带来什么不太好的印象。
小神棍和狗儿砸已经没一个正经的了,她们家阿润根正苗红,可别被带坏了。
宋清润也点头,附和道:“阿妍自然不是去干坏事的人。”
她一个女孩子,又能做什么坏事?
“说起来,方才与你说话的那人是谁啊?我瞧着挺面生,是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过?”孟妍顺嘴接了一句。
其实她倒也没想问这么多。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14)private空间。
宋清润见了什么人,有什么朋友都不是她该管的事。
但是当她想起自己先前见到宋清润那副极其陌生的模样,心底就有些没底。
索性就这么顺口问了这么一句。
他要是不想说,她也接受。
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的事,她不过是他关系好一点的朋友,还轮不着她来管辖他的个人(15)field。
“正要同阿妍说这件事来着。”宋清润道,“其实也谈不上朋友不朋友,他是我在揽芳阁写诗时遇到的,叫闻杞贤,家里情况和我差不多,今日我出门正好遇上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急需一笔银子打点,听闻我入了王府,就想着向我借一些。”
孟妍哦了一声,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
宋清润这番话理由充分,滴水不漏。
换作平常她可能也不会太在意,但今天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阿润借吗?”
孟妍把皮球踢给了宋清润。
她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说的。
宋清润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目光落到虚空之中:“借,但我只借我能拿得出的。”
在外人看来,他傍上了王府,地位上升,钱财什么的自是不用说。
可世人不明白,那是王府的,而不是他的。
纵然阿妍肯予财物与他,但那也是阿妍的,不是他的。
说着,他又看向孟妍:“阿妍救我出苦海,阿妍是我的贵人,没有阿妍我或许已经变成一抔黄土,我现在帮他一把,也算是帮曾经的自己。”
因年龄不到还未及冠,他的墨发仅由一根竹簪绾就,青竹的坚韧和墨发的飘逸(16)combine在一起,相得益彰又浑然天成。
此时男子眉眼带笑,眸光温和,干净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像是瑶池里的无垠水,倒映出天地万物之容色。
孟妍看着他眸中的自己,一时有些动容。
这样的一个人,猜忌他倒是显得(17)insult他。
“你不怕他骗你?”
宋清润摇了摇头,笑了:“所以我说我只借我能拿得出来的,多了我也拿不出来,真也好,假也罢,骗了我也认,反正我已经救赎了曾经的自己,至于他要不要救他自己,就是他的事了。”
孟妍拍了拍他的肩,赞道:“阿润实乃当世圣人也!”
这才是他认识的宋清润。
没有凌厉的锋芒,只有不屈的温和。
他确实不够强大,因为他不会用刀剑劈开道路上遇到的荆棘。
但你也不能说他柔弱,因为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对抗所有的不公。
哪怕输了,他也乐得从容。
真真正正做到了刚柔并济,宠辱不惊。
宋清润覆上她的手,轻轻捏了捏:“阿妍谬赞,我并非什么圣人,昨日摔倒是我(18-1)deliberately为之,并非王爷推搡所致,阿妍错怪王爷了,我也欠王爷一句道歉。”
他这样的人,有失君子之风,又怎堪称圣人。
孟妍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只觉她这个病弱竹马当真是坦荡如砥。
别人做了这种事掩盖还来不及,他倒好,直接开门见山承认。
“阿润不必如此。”孟妍凑到宋清润耳朵边,促狭道,“我也是(18-2)deliberate,我们两个大哥不说二哥,嘘,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咱谁也不告诉。”
宋清润被她这狡黠的模样逗得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好。”
只是这好字才出口,宋清润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孟妍一惊,连忙把人抱住:“阿润!”
随从们也是瞪大了眼。
这小白脸,昨天倒地上诬陷他们王爷还不够,今天居然又往他们夫人怀里栽。
这么大的地方,他怎么不往别的地方倒?
就是瞅准了他们夫人心软。
偏偏他们夫人就吃这一口。
别说他们王爷了,他们见了都得怄死。
孟妍哪里知道随从们的心中所想,探了探宋清润的额头。
果然发了高热。
想来是昨天被泼了水吹了风导致。
早知道她就不该同意他和小神棍谈话的,有那点时间早些吃药(19)precaution不好吗?
“快,去请大夫,能请的都请来。”
随从一脸便秘。
这么大张声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病了。
但吐槽归吐槽,还是老老实实去了。
毕竟他们爷说的话就是圣旨,这位怎么也算是太后。
太后懿旨,岂敢不从。
孟妍要是知道随从们这般想,肯定要说一句好一个大逆不道嫌九族命长。
主子不着调,下属也不着调。
等孟妍带着宋清润回到王府时,燕承再次把楼给推平了。
这次甚至把地面给钉上了板,压上了大石。
孟妍眨眨眼。
她敢说燕承这是在做无用功。
明天起来百分百又能看到一座崭新矗立的高楼。
不过她(20)lazy得道破。
小神棍和狗儿砸斗法,她乐见其成。
起码她能捡些清净。
屋子里的床榻又换了新的,孟妍把宋清润扶到榻上躺下。
大夫们很快便来了,手忙脚乱好一阵,都说宋清润这次风寒来势汹汹,需要好生将养。
又是喂药,又是冰敷,一连折腾大半夜,宋清润才有退热的趋势。
鹤白闲人没骨头似地坐在一旁,看着孟妍不厌其烦地替宋清润做这做那,啧啧咂舌。
这位伥鬼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他在考虑要不要和燕承联个手,先干掉这个只会装柔弱博同情的小白脸。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determine v. 确定
(2)appearance n. 外表
(3)gesture n. 姿态
(4)peer n. 同龄人
(5)necessary adj. 必要
(6)conjecture n. 猜想
(7)drunk adj. 醉
(8)trouble n. 麻烦
(9)distress n. 窘迫
(10)applaud v. 赞赏
(11)critical adj. 严重
(12)familiarize vt. 熟悉
(13)harmonious adj. 和谐的
(14)private adj. 私人
(15)field n. 领域
(16)combine v. 组合、结合
(17)insult vt. 侮辱
(18-1)deliberately adv. 故意
(18-2)deliberate adj. 故意的
(19)precaution n. 预防
(20)lazy adj. 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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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善用魔法攻击 孟氏法则
孟妍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憋坏水, (1)warn道:“你要是敢打什么鬼主意,小心我……”
说着,对着鹤白闲人的下三路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动作。
鹤白闲人被她逗乐了, 用下巴点了点榻上的宋清润道:“鬼在这儿呢, 我怎么打主意?”
孟妍瞥了他一眼。
这人好像从见到宋清润一开始就说他鬼啊鬼啊的。
也不知道是口头使然, 还是别有深意。
“问乖徒一个问题。”鹤白闲人勉强支起来,托着下巴看向孟妍, “你既然(2)accept我是个神这个事实,怎么没想过这世上也有鬼?”
说着,他的目光往宋清润身上瞟。
意思不言而喻。
孟妍冲鹤白闲人眨眨眼:“想过啊,瞧,这不眼前就有一只装神弄鬼。”
鹤白闲人没好气地瞪孟妍一眼,拂袖(3)disappear在原地。
孟妍愕然。
她以为这小神棍起码又得跟她掰扯一些有的没的, 结果人直接走了。
这性子,完全不像是他啊。
“这就走了?”孟妍不可置信。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佻笑意, 淡淡的桃花香笼罩在肩颈之上:“怎么, 乖徒想为师了?”
孟妍呵呵。
她就知道这厮没那么(4)easily改性。
当即捉住人的胳膊, 抡起来就是一个过肩摔。
鹤白闲人轻笑一声,一个旋身避开。
然后孟妍就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件五颜六色的衣服。
居然玩了一招(5)gold蝉脱壳!
鹤白闲人侧倚在床榻一旁,捂着胸道:“乖徒怎么如此心急?为师还没准备好呢!”
说是捂, 其实什么也没捂住, 胸膛漏了一大片,那双不安分的爪子还在不停剥里衣。
孟妍气得把衣服砸他脸上:“把衣服给我穿好咯!”
哪来的坏(6)custom,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他怎么不去跳脱衣舞?
鹤白闲人从衣服堆里冒出头, 手指点了点宋清润:“我和他你选谁?”
孟妍:“?”
这小神棍思维跳跃确实快, 一不留神就跑到了犄角旮旯里。
“如果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选谁?”鹤白闲人(7)proceed追问。
这次竟然连为师都不自称了, 看上去很是严肃。
孟妍:“!?”
鹤白闲人凝着她的眼,认真又咄咄逼人:“要么我杀了他,要么他杀了我,你选一个。”
孟妍:“!!?”
自她遇见鹤白闲人以来,对方都是一副笑嘻嘻没脸没皮的模样。
现在突然收了笑,冷了声,到还是她第一次见。
孟妍觉得不对劲。
这灵魂三连问是认真的吗?
谁来告诉她。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听见了什么?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扯上死啊活啊,杀这个杀那个?
张了张嘴,孟妍开始(8)organize语言。
这不是简单的选择题,这是送命题啊!
小神棍怎么突然对阿润敌意这么大?
居然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看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
他们昨天晚上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感觉一夜之间好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小鹤同志,生命诚可贵!有些问题不是以杀止杀就能(9)tackle的,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看落霞孤鹜,秋水长天,看水木清华,红尘蒹葭,大好时光摆在面前,为何要囿于打打杀杀这种事你说是吧?”
顿了顿,孟妍又道:“与其在这儿(10)tangle这些生不生死不死的问题,还不如用这点时间去多考几个证,我问你,四六级过了吗?计算机普通话考了吗?考研复习好了吗?考公(11)prepare好了吗?找到班上了吗?房贷车贷还了吗?孩子明天的奶粉钱有着落了吗?”
竟然他一连发出三问,那她也甩他几个问题。
孟氏法则第一条:打不过就加入。
孟氏法则第二条:善用魔法攻击。
孟氏法则第三条:请参照以上两条。
鹤白闲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即使不知道同志是什么意思,但前半段他还能听个大概,至于后半段就有些云里(12)fog里了。
四什么六什么?
什么机什么话?
“考……什么?”鹤白闲人被她这些稀奇古怪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全然忘了刚才还在气势汹汹逼孟妍做选择的事。
他发现自己这位徒弟的嘴里不是大爷,就是一些他听不懂的新鲜词。
这么一(13)scatter注意力,就连让孟妍叫师父别叫小鹤都忘了纠正。
孟妍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看吧,叫你多读书你不信,这俗话说得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就拿四六级来说吧,你今早也见过的,画了驴的那个就是四级词汇书,你还小,脑子灵光,多学学一定没问题。”
一边说,孟妍还握了握拳头做了个(14)struggle的手势。
鹤白闲人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乖徒言之有理,为师受教了。”
孟妍点点头,还要再多说两句,却见鹤白闲人抖了抖衣服穿上,随即不见了身影。
怕他还没绕过刚才那道坎,想不开去做傻事,孟妍连忙隔空问:“去哪儿?”
风中传来一声轻快的调子:“练房中术。”
孟妍吐出一口浊气。
嘚,她就知道这小神棍憋不住,一天不挑事就闲得慌。
如此也好,省得他再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目光落到榻上,男子闭目沉睡,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若不是还有浅淡的呼吸,几乎让人看不出他还活着。
孟妍不知怎的就想起鹤白闲人那句鬼啊鬼啊的。
宋清润有(15)secret。
这也是她今天才发现的。
那个叫闻杞贤的应该没他说的这么简单。
但要她说哪里有问题,她又说不出来。
孟妍看了又看,就差没把人看出花来。
鬼吗?
小倩?
想到这里,孟妍也把自己给逗笑了。
给宋清润换了冷敷的帕子,孟妍坐到一旁,拿出那本四级词汇书。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孟妍努力给自己做(16)psychology建设。
她承认,现在确实被这东西给弄得有些ptsd。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翻开后又会遇到什么。
第一次翻开,她成了先安阳王的冲喜王妃。
第二次翻开,她见到了回到现代的穿越娘亲和重生爹爹。
第三次翻开,会出现什么?
想了想,孟妍拿着四级词汇书来到窗边,想着只要待会儿一有什么不对劲,她就立马把这东西给(17)toss出去。
一手支起窗户,一手拿着词汇书,确定好角度后,孟妍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
三十度
六十度
九十度
当书页与书页平摊成一百八十度后,孟妍愣了。
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书里只有一个个四级词汇,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打开的(18)approach不对?
孟妍把书合上,又重新开了一次……三四五六次。
结果还是一样。
奇了怪了。
关上窗户,孟妍盯着四级词汇书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翻开后发生些什么好,还是不发生什么好。
穿越娘亲和重生爹爹估计是(19)associate不上了。
她还没问那些所谓的病态体在哪里来着。
要不是突然被燕承打断,她现在已经杀过去了。
感化什么的就别想了,劳什子的X文男主,就算杀不了他们也要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
叹了一声,孟妍把四级词汇书收好。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孟妍抬头看去,是燕承。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燕小王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呐?”
燕承看了看榻上的宋清润,又看了看孟妍:“你很在意他?”
先前派去调查孟妍的人说她对这位竹马很是不一般,他当时还不以为意。
今天可算是瞧见了,这女人为了小白脸把王府弄得鸡犬不宁。
也是那一刻,他才发现宋清润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此重要。
“我也在意你啊燕小王爷!”孟妍张口就来,“你是小娘我的好大儿,他是我的好闺蜜,都是我在意的人呐!”
燕承这狗儿砸,不问就罢了,一问肯定就是有意见了。
连竖中指鄙视都要和鹤白闲人争个高低的人,看到她这般对待宋清润,肯定得多想。
她既然住他的吃他的,说两句好听的哄着他也是应该的。
对她来说又没什么(20)reverse。
既能给燕承顺毛,又能换取更好的待遇,何乐而不为。
“你可是燕小王爷,你这个。”
说着,孟妍又向燕承竖了一根中指。
燕承果然肉眼可见的开心了不少,给孟妍比了个耶:“你也这个。”
孟妍哈哈乐。
狗儿砸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出奇地好哄,还很可爱。
孟妍不由得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很好,就这样,继续保持。
燕承开口问:“他这样应该没事了吧?”
虽然问的是宋清润的身体情况,但他的目光却是落到孟妍身上。
孟妍眉毛一挑,没想到燕承会问起宋清润。
虽然对方不怎么走心,但孟妍还是老实答了:“暂时没什么性命危险。”
大夫们说辞都一样,说什么只是染了恶性风寒,只要今晚退了热就不会有事。
孟妍也知道寻常风寒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宋清润这副身体实在难说,只能好好养着,走一步看一步。
“听下人说你没吃晚饭?”燕承又问。
孟妍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没吃晚饭。
回来后就一直为宋清润忙前忙后,倒是把吃饭这件事给忙忘了。
孟妍正想说自己不饿,少吃一顿也没关系,燕承已经抬脚出去了。
没一会儿,燕承又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warn v. 警告
(2)accept v. 接受
(3)disappear vi. 消失
(4)easily adv. 容易
(5)gold n. 金
(6)custom n. 习惯
(7)proceed vi. 继续
(8)organize v. 组织
(9)tackle v. 解决
(10)tangle v. 纠结
(11)prepare v. 准备
(12)fog n. 雾
(13)scatter v. 分散
(14)struggle n. 奋斗
(15)secret n. 秘密
(16)psychology n. 心理
(17)toss v. 扔
(18)approach n. 方式
(19)associate v. 联系
(20)reverse n. 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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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翻看的时候才发现存稿箱把我这章最初版的给发了出来,连忙改了,我有罪,很抱歉给宝子们带来不好的阅读体验
第53章 恐有血光之灾 难舍难分
“过来, 吃面。”燕承把面往桌上放好,开口招呼孟妍。
孟妍本来是真不饿,结果被香味这么一勾, 馋虫瞬间上头。
她也不客气, 当即就去桌前坐了。
面条刚出锅, 触手还很烫,许是时间比较紧, 来不及做其他看起来比较(1)abundant面食,就是最简单的那种清汤面。
不过纵然是最简单的清汤面,有焯了水的青菜搭配,还加了个品相极好的煎蛋,葱花这么一洒,让人看了也很有食欲。
“你做的?”孟妍好奇地问。
燕承撇过脸轻咳两声, 把筷子递给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这是默认了?
孟妍像是发现了新(2)mainland。
想不到狗儿砸居然还会下厨。
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她可得好好尝尝。
接过筷子,孟妍拌了几下, 挑起一根试探性地尝了尝。
本来也没指望这碗面能有多好吃, 毕竟燕承带兵打仗这么多年, 又是身份显赫的世子,下厨这种事压根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估计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厨,能有卖相已经很不错了, 味道什么的就别想了。
然而这一尝却让她有些惊喜。
面质筋道, 入口爽滑,就连汤汁也十分鲜香,(3)gear在一起简直了, 绝对不像是新手第一次下厨。
她都怀疑自己吃的不是清汤面, 而是精致美味的珍馐佳肴。
见孟妍半天不动, 燕承不好意思地问:“是不合口味吗?我再去做一份。”
“不用不用。”孟妍赶紧吸溜了一口面, 大赞道,“很好吃,绝了!”
说着,毫不(4)niggardly给燕承竖起大拇指。
这厨艺非常可以!
谁能想到,看起来粗人一个的燕承居然有这种厨艺。
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燕承见她吃得开心,面上也带上了笑意。
瞥见她比了个大拇指,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真棒!”孟妍一边吸溜面条,一边回答。
燕承眸光微凝:“也是你真棒的意思?”
孟妍一顿。
这个也字就很有灵性。
她之前骗他竖中指是你真棒的意思,谁能想到无形中又双叒叕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孟妍咽下一口面,丝毫不慌。
一手比了个大拇指,一手竖了中指。
“这个也是你真棒的意思,不过是(5)current,不局限于个人,和这个,王爷你独用的区别就在于此。”
一边说,她还一边比了个耶的姿势:“往后王爷你夸我,不仅可以用这个,还可以用这个!”
燕承点点头表示懂了。
怎么看出他懂了呢?
因为他给孟妍比了个大拇指。
孟妍乐不可支。
这好大儿还是有些优点的。
比如有钱、好忽悠、厨艺还不错。
将一碗面全部卷入腹中,孟妍连汤都没剩,吃饱喝足以后摸了摸肚子,很是(6)satisfy。
燕承看了看空了的碗:“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孟妍忙道不需要。
她都快被撑着了。
下次再遇到什么好吃的都得悠着点,要是把自己给撑死就得不偿失了。
“吃这么少?”燕承盯了盯孟妍的肚子。
小腹处还平平坦坦的,这就叫饱了?
似乎上次和她同桌而食,她也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倒是好养活。
“不少了,吃得够饱了!”孟妍起身,开始在屋内遛弯消食。
燕承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看着她时不时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难免发问。
“这是什么?”
“(7)yoga。”
“这个呢?”
“太极。”
“现在这个又是?”
“八段锦。”
孟妍见他实在好奇,手指勾了勾:“想学吗?我教你。”
她就是单纯说着好玩,没想到燕承还真动了。
“这样?”燕承在她面前打了几下。
孟妍嚯了一声。
不愧是一军主将,她刚刚只在他面前做了一遍,燕承居然都记下了。
虽然有些地方不(8)standard,但那大多都是背对着他做的,也是情有可原。
能全程记下并打得大差不差,已经很优秀了。
孟妍对他的学习能力点了个赞,上前纠正了几处。
于是燕承打第二遍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学习(9)genius。
抬手落脚都十分标准,步子角度如被丈量。
孟妍啧啧称赞。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稍加点拨就能做到完美。
带着燕承打了几遍八段锦和太极,孟妍也困了,趴在桌上呵欠连天:“今天的教学(10)mission就到这里,燕小王爷回吧。”
她是真困了。
一天天应付这个,追击那个,活得比狗都累。
燕承见她开始赶客,道:“我要和你睡。”
听到这句,孟妍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往他身上砸:“你是不是还想被我再打一次?”
她就说这狗儿砸怎么又是假意关心宋清润,又是煮面条给她吃。
敢情是在打这个主意。
这狗男人,给他点儿颜色,他就敢开染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这不,真面目(11)emerge了。
要不是顾忌宋清润还在屋里养病,她现在就直接杀过去了,哪儿还容他在面前蹦跶。
燕承接住砸来的杯子,解释道:“不打架,你睡你的,我就在一旁看着,我只是想知道明早那房子还会不会再盖起来。”
孟妍抖了抖眉毛,瞬间气散了。
好家伙,原来是为这事。
看来是真被鹤白闲人那小神棍弄出心理阴影来了。
不过狗儿砸说话一句一个大喘气这个坏(12)custom真得改改。
不然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打死。
孟妍哦了一声。
反正又不是她搞的鬼。
既然他要看,就让他看呗。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行,你是王府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这一句,孟妍没在理他,打了几个哈欠趴桌上睡了。
燕承把茶杯放回原位,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当真就这么看着孟妍睡觉。
女子趴卧在桌案上,呼吸绵长,似真入了梦乡,侧脸映照在(13)candle之下,睫翼扑闪,在面颊上落下一层剪影,朦朦胧胧,明灭不定。
燕承难得见到她安静的时候,一时看入了神。
白日里不是打他就是吓他,今天还带着人去追什么贼子。
也就只有这种时刻她才能消停些。
翌日,孟妍醒来时燕承已经不见了,而她也发现自己从桌案睡到了软榻之上。
房间里原本没什么软榻,想来只能是昨夜燕承让人搬来的。
孟妍伸了伸懒腰。
她居然睡这么死,都没发现有人进出。
受了穿越娘亲的(14)influence,她睡觉总会留几分神在,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结果昨晚居然破天荒地睡过了,什么都发觉,就连自己被挪到了软榻上都不知道。
孟妍拍了拍脑门。
估计是被昨晚那碗面香迷糊了。
就说睡前不能吃太饱,容易大脑宕机。
起身,孟妍去查看宋清润的情况。
高热昨晚就已经(15)retreat了,但人还是没醒。
孟妍给他喂了药,正打算再研究研究那本四级词汇书,忽听得府中有些吵嚷。
循声而去,便见燕承领了一个道士进府。
孟妍下意识往东院的方向瞧。
很好,楼又建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小神棍去哪里了,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他这个当事人却不在,实在是说不过去。
孟妍目光当即开始(16)hunt起来。
白的黑的她都不看,就往那些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地方瞧。
然而瞧了半天也没瞧到人影,倒是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轻笑声出,淡淡的桃花香也随之侵袭而来。
“乖徒找我?”
孟妍看都没看,捏起一拳砸过去。
这小神棍,总是喜欢突然出现在人的身后,跟(17)prank似的。
她心理素质还算是好的,每每都差点儿被他这种出场方式给弄得心头一跳。
今天不揍他一顿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乖徒怎么又对为师动手动脚的?”鹤白闲人一叹,不躲不避,用手里的书把孟妍的攻势压了回去。
然后,孟妍就看见那书上画了各种各样的小人。
有在榻上的,桌上的,水池边的,墙角的,树下的……
场景各不(18)identical,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画里的小人均是赤身裸体。
交叠的,重合的,上下的,颤抖的,难舍难分的……
简单的笔墨把人物勾画得栩栩如生,就像在眼前一般,哪怕没有任何的文字描写,单看画面也能自主(19)associate到画里的人此时会说些什么。
孟妍简直想自戳双眼。
这小神棍,居然看这种书。
难怪一天天嘴里没个正经,合着好的不学,尽学这个了。
孟妍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当即就要揍某人七八百十遍。
鹤白闲人拂了拂袖轻轻跳开:“为师都是按照乖徒所说去做的,乖徒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我叫你看书,不是叫你看这种书。”孟妍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气得牙痒。
“嗯?这种书不行吗?可是乖徒昨天那本什么词汇书上面画的就是图啊!”鹤白闲人眨眨眼,“为师不识字,就只能找有图的书看,这本书好,全是图。”
孟妍无语。
她昨天指了四级词汇书上的驴给他看,他就去找有图的书看。
她说她不识字,他也说他不识字。
她信了他的邪。
骗得很好,下次不允许了。
孟妍张了张嘴,准备教育教育这小神棍,却听得身后有人唤她。
“这位姑娘是?”
孟妍转过身去,发现问话的人是燕承带来的那位道士。
宽袍大袖,仙风道骨,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气宇不凡很是英俊。
这年头没点儿姿色的还都不敢当神棍了。
孟妍如此想,燕承已经(20)introduce道:“她是我王府的王妃。”
他这句话说得很有歧义。
没说是他老子娶来的冲喜王妃,而是单指王妃。
现在他可是王府里的王爷,被称作王妃的只能是他的夫人。
他这么模糊概念一说,不明白真相的人难免会被混淆视听。
孟妍觉得她该纠正纠正。
不然她就得跟狗儿砸同辈了。
她才不想和他同辈。
能当人娘为什么还要自降辈分?
只是没等她开口,那道士又开口道。
“贫道观王妃印堂发黑,人气、鬼气、神气,还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气萦绕在身,几气掺杂,恐有血光之灾。”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abundant adj. 丰盛的
(2)mainland n. 大陆
(3)gear v. 搭配
(4)niggardly adj. 吝啬地
(5)current adj. 通用的
(6)satisfy vt. 满足
(7)yoga n. 瑜伽
(8)standard adj. 标准
(9)genius n. 天赋
(10)mission n. 任务
(11)emerge v. 暴露
(12)custom n. 习惯
(13)candle n. 蜡烛、烛火
(14)influence n. 影响
(15)retreat v. 退
(16)hunt v. 搜寻
(17)prank n. 恶作剧
(18)identical adj. 相同
(19)associate v. 联想
(20)introduce vt. 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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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泰迪金毛哈士奇 神气鬼气
孟妍眉头一挑。
这道士说话还真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美感。
一出口就是印堂发黑, 血光之灾。
要不是她的穿越娘亲给她说过这些臭道士的话术,只怕她差点儿就要信了。
鹤白闲人凑到她身边,低声笑道:“神气在这儿, 你猜猜鬼气是谁?”
孟妍一拳砸过去。
好嘛, 这天下不仅(1)crow一般黑, 装神弄鬼的也一个样。
前有小神棍明里暗里说宋清润是鬼,后又有道士开门见山说她身上有鬼气。
她都要怀疑这道士是不是鹤白闲人搬来的救兵了。
“阁下贵姓?”孟妍也不生气, 乐呵呵地询问他的名字。
道士颔首示意:“贫道姓许,许凌章。”
孟妍哦了一声。
这个名字跟鹤白闲人相比,听起来倒是(2)regular。
“许道长道行几何?”
许凌章也是个好脾气的,孟妍问一句,他答一句:“贫道是青城山紫阳派第一百零八代传人,三岁颂音, 五岁修道,如今已近十八载。”
孟妍简单加了加, 这么算起来, 他和燕承还真差不多大。
听得他说起青城山, 不由得一笑:“许道长可曾见过白娘子?”
许凌章眸色微动,面带不解:“不知王妃所说的白娘子是谁?”
他在青城山修道许久,不曾下山, 更未见过什么白娘子黑娘子。
今天来王府还是他第一次出山。
他和燕承是旧友, 收到燕承的(3)letter,说是府中近日出了怪事。
燕承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能让他亲自写信知会, 并称之为怪事的, 绝对不是一般小事。
是以他收到消息后便动身下山, 一路披星戴月, 这不,今早才到。
刚进门就看见孟妍身上缠绕着几种各不相同的气。
一般来说,每个人一出生就会带有各自的运势,关系各自将来,他们称之为气。
人有人气,动物也有动物的气。
但归根到底,都只有一种气。
他还是头一次看不清人身上的气,相反,他看到了别的气。
她看不到孟妍本身的气,而看到了其他的气。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孟妍没回答,又问:“白娘子没见过,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可见过?”
(4)forgive她听穿越娘亲讲故事听多了,对某些数字比较敏感。
一百零八代传人。
一百零单八将。
数字前缀一模一样,直接就联想到了。
许凌章摇了摇头:“不曾。”
孟妍又哦了一声。
这小道士可比鹤白闲人那个小神棍坦诚多了,是什么就说什么。
于此,她也确定了,这人和穿越娘亲不一样,不是穿越来的。
穿越娘亲以前给她吐槽过那些古代言情小说,说什么那些指点迷津的和尚,高深莫测的道士等,都是剧情的(5)crux。
是以刚才听到几个熟悉的字眼,她便想要试探试探。
如今试探完了,对方确实不是穿越者。
“这样啊,那我没什么要问的了,许道长慢走。”孟妍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不知道燕承把人请进府来干什么,但和她没关系就成。
他燕承别说请一个,请一箩筐都行。
只要不(6)bother她,她随他怎么折腾。
许凌章眉头就是一皱:“王妃可是不信我方才所说?”
这女子和他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就是只字不提血光之灾的事。
换作其他人早就请他支招避祸,哪儿还有闲心说这说那。
她这个样子,摆明就是没有把他刚才所说的听进去。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孟妍眨眨眼,“许道长道行高深,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跳下台阶,孟妍走到许凌章身前,看了看左右的侍卫和婢女,小声道:“实不相瞒,这鬼气(7)plague我许久,自从我嫁给先安阳王冲喜,先安阳王逝世后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说着,指了指许凌章旁边的燕承:“他老子夜里总来寻我,梦里多在痛斥他大不孝,每每责难,第二日那东院的楼阁总是能重新(8)construct起来,可稀奇了!”
燕承抬手就给了她一个爆栗:“休要胡说八道。”
这女人,一天天尽能瞎扯。
虽说推倒的房子能重新恢复是事实,但是她能不能别扯在那老匹夫头上。
那老匹夫生前都不敢责骂他半句,死了更不敢。
再说了,那老匹夫要是真入了她的梦,她还会跟个没事人一样。
只怕早就跟先前拆他床,扯他帐帘打架一样,把王府上下闹翻了。
怎么可能还在这跟他嬉嬉笑笑。
更不要说她还把宋清润给接了进来。
这女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孟妍捂着头嘶了一声,狠狠瞪他:“你老子敢做,还不敢让我说了是吧?”
竟然还敲起(9)addiction来了,很疼的懂不懂?
赶明儿定要把他绑起来,捆成木鱼,敲他几百上千个,为自己积德。
许凌章愕然。
他先前以为孟妍是燕承的王妃,还在想燕承娶妻怎么不告诉他一声。
他虽然不能到场(10)attend什么的,但依着二人之间的情谊,知会一声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方才孟妍一番话,自爆是燕承他爹的王妃。
他在青城山修道,不问世事,也是下山后才听说先安阳王娶王妃冲喜的事。
原来这位姑娘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冲喜王妃。
想到这儿,许凌章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燕承。
他这位好友身为一军主将,领兵作战发号施令讲究的就是词达意效。
怎么今天突然就说了这般有(11)ambiguity的话介绍这位冲喜王妃。
甚至让他误以为眼前这女子是他的王妃。
“至于神气。”孟妍哼了一声,转头对着许凌章又是一笑。
随手抓了鹤白闲人往前一推,孟妍莞尔:“这位小鹤同志对此深有(12)investigate,许道长或许可以和他探讨探讨,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便脚底抹油,哧溜一下跑出去好远。
鹤白闲人那小神棍,一天天仗着会术法,尽压制她,可不神气死他了。
反正他前身也是干这一行的,两个人也算是有共同(13)topic。
如此也好(14)consume他的精力,别一天天跟个泰迪似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捧着小人书乱看。
也不嫌臊得慌。
说起泰迪,孟妍眼睛滴溜溜一转。
鹤白闲人要是泰迪,那么燕承就是哈士奇。
为什么?
因为拆家啊他。
至于宋清润,孟妍想都不用想,妥妥的金毛,温顺好脾气,非常好rua。
孟妍在心底给三个人分了犬类,乐呵呵走了。
三个男人一台戏,她才不想掺和。
燕承见她要走,想要拉住她,结果只碰到一片衣角。
算起来这是他第三次没有拉住她。
他(15)gross拉了她三次,却一次都没有抓住。
第一次是在悬崖边,她佯装跳崖。
第二次是在屋顶,她假意下跳。
还有刚才。
无论哪一次,他都没有抓住她。
她就像是一缕风,抓不住也摸不着。
最后也会如风一般,来时无影,走时无踪。
燕承想得深了,情绪也低落下来。
许凌章察觉他(16)condition不对,唤了一声:“承?”
燕承收回自己的手,很轻很淡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鹤白闲人也很上道,上前打招呼:“许道长是吧,幸会幸会,我的情况方才我徒儿也已经说了,我对此道还算有些心得,不知是否有幸能同许道长坐谈?”
能一眼看出什么神气鬼气,这道士还算是有几分本事。
有本事的人他都(17)admire。
许凌章有些讶异。
面前这个人称冲喜王妃为徒弟?
他是她师父?
那这样算起来,他还是燕承的师公?
他不过是不问世事,怎么这人世间关系就这么乱了?
这厢
孟妍溜得飞快,就怕被燕承给逮着。
她可没心思观摩什么道法(18)theory。
本想回房间看看宋清润如何了,结果穿过雕花月门时听得王府外似有什么动静。
吵吵嚷嚷的,貌似还不小。
彼时王府里的人都聚集到了燕承那边,是以此时大门这里闹成一片,竟也未有人察觉。
孟妍脚后跟一转,当即奔着大门去了。
王府大门处栽了一棵参天梧桐,很高很壮。
孟妍没有直接打开大门出去看发生了什么,而是爬到了树上。
这万一是不法分子诱哄她出去的法子,那她这样直愣愣地出去岂不是送人头?
和穿越娘亲待久了,她都把反诈(19)consciousness刻入了骨髓。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都跟着她的随从们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施,来一出翻墙逃跑。
结果孟妍翻上梧桐树后就不动了。
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位姑奶奶,是真的不好伺候,花样多得很。
跟着她一天天提心吊胆的,要是哪一天他们没看住,就只能提头来见了。
随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各自深表(20)sympathy。
他们奉命跟着孟妍,至于门口的动静,不归他们管辖。
他们只需要保证孟妍不会跑了就行。
孟妍翻上树后,才发现这棵梧桐树大有玄机。
因为视角原因,她在上面能够清楚看到大门口发生了什么,但门外的人却发现不了她。
孟妍索性调整了姿势,靠着树干看戏。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见到老熟人。
那宋老二不知什么时候召集了一帮人围在王府门口,在那儿绘声绘色地哭诉宋清润不孝。
说什么他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结果临了宋清润傍上了王府,转头就把他们给踢了出去,自己去过好日子。
末了还加了一句点睛之语,说什么本以为养儿防老,结果养出个白眼狼。
孟妍都要被他这副嘴脸给气笑了。
她当日跟宋老二说安阳王府大舞台,有胆他就来。
没想到他还真有脸来。
戏台都提前搭好了。
看来她前些日子出手还不够重,没把人打醒打服。
孟妍正要跳下去教训教训这个倒打一耙的宋老二,忽听得一女声响起。
“我道是哪来的狗在王府门口狂吠,原来是你啊宋老二?”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crow n. 乌鸦
(2)regular adj. 正常
(3)letter n. 信
(4)forgive v. 原谅
(5)crux n. 关键
(6)bother v. 打扰
(7)plague vt. 困扰
(8)construct vt. 建、建造
(9)addiction n. 瘾
(10)attend v. 参加
(11)ambiguity n. 歧义
(12)investigate v. 研究
(13)topic n. 话题
(14)consume vt. 消耗
(15)gross adv. 总共
(16)condition n. 状态
(17)admire vt. 欣赏
(18)theory n. 学说
(19)consciousness n. 意识
(20)sympathy n. 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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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彩蛋:
问:御是什么犬类?
第55章 不挂灯笼挂裤衩 一左一右
音色清冷, 却十分有力。
孟妍循声望去,只见一顶轿子落在王府门前。
素手掀帘,石榴裙曳地如流火, 红梅繁绣, 撩人的狐狸眼这般清凌凌看过来, 不怒而自威。
围观的人群因为他的到来有些哄闹,但都不敢高声语, 唯恐惊了这天仙一般的人物。
只目光追随,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玉姑娘?
孟妍讶异。
倒是没想过她会过来。
“你这女郎怎么说话的?我养宋清润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长本事了找到好人家了,转头就把我们一家踢开,你不骂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反来骂我,我现在不过是讨回公道, 怎么我还有错了?”
宋老二气急败坏。
一边苦兮兮地拉着围观的人倒苦水, 又一边添油加(1)vinegar求认同:“乡亲评评理, 我这样做有错吗?”
孟妍啧啧。
这宋老二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很善于煽动群众的情绪。
她要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只怕就信了他的鬼话。
想到宋老二歪理多得很, 让玉姑娘这种天仙一般的人物在前面冲锋陷阵实在不妥。
美人冰清玉洁, 和这种腌臜泼才讲道理简直是(2)insult。
骂架吵嘴这种事还是交给她来做,她没什么包袱,也不怕跌份。
她最(3)excel整治小人。
这样想着, 孟妍便要跳下去。
只是还没等她动, 又听得玉姑娘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 前儿个大张声势把宋公子扫地出门, 说什么从此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这话咽狗肚子里去了?”
他当时虽然没在(4)site,但这件事涉及安阳王府,闹得还挺大。
只要稍一打听,便可知道事情原委。
原本他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涉及孟妍,他便多留意了几分。
这一来二去的,他和她也算是朋友了。
宋清润是她的朋友,四舍五入那也算是他的朋友了。
看到朋友被(5)spill脏水,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围着宋老二转了一圈,玉姑娘讥讽道:“你言之凿凿说宋公子对不起你们宋家,那你扪心自问,宋公子在你宋家可曾过一天好日子?”
说着,他又反方向绕了一圈:“宋公子无权无势时,你嫌他是个(6)drag,将他赶出家门,现在人家凭本事得了势,你反而跑来讨好处,这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一边说,还一边摸出一面铜镜照在宋老二的面门上:“瞧瞧,这人模狗样的,说你是狗,狗都嫌晦气,毕竟狗可干不出这种没下限的事,你说是也不是。”
宋老二被他这一动作羞辱得脸红脖子粗,指着玉姑娘愤愤:“你……”
玉姑娘把铜镜一收:“我?我怎么了?哦对对对,是我说错了,我改改,你宋老二就没有人样,干的自然不是人事,唉,说来这年头当真是世风日下,连畜生都敢披着皮跑到大街上指鹿为马,他日怕不是就敢吃人了?”
众人被他这风趣又一针见血的讥讽给逗笑了,纷纷(7)remark起来,指着宋老二窃窃私语。
宋老二被讽得(8)moustache眉毛乱跳,见糊弄不过去了,只得退一步。
“他宋清润有更好的奔头,想要撇下我们去过好日子我不拦他,但他这十八年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全都由我们宋家担着,他要分家单过,也该先把这笔账给算了。”
说着,宋老二就势往地上一躺,捂着脸满地打滚:“我们宋家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到头来人财两空,他宋清润孤恩负德却在王府好吃好喝,还有没有天理了?”
看着宋老二泼皮无赖的模样,玉姑娘只觉得手痒。
对付这种小人,骂他不解气,还不如揍他一顿来得实在。
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份(9)peculiar,不宜动手,他的拳头早就挥出去了。
手指抚上鬓边珠钗,玉姑娘借着宽袍大袖掩映,从上面掰下一颗珍珠饰物。
正打算让宋老二吃些苦头,不料一根树枝已经快他一步,如利剑一般钉到了宋老二两腿之间。
“撒泼撒到我王府来,宋老二,你是嫌命长了?”
声音突兀却铿锵,众人一惊。
只见一旁的梧桐树上不知何时坐了一名女子,青衣翠袖,裙若绿波。
纤纤倩影隐匿在繁密的树叶丛中,此时若不是女子拨开枝叶露出真容,他们只怕还不知道树上藏了一个人。
他们当中也有在揽芳阁见过孟妍于危机中救下玉姑娘的,只是当时还不知晓她是什么人,只听得随从们称她为夫人。
后来事情传开了,他们才知道她是先安阳王娶来冲喜的王妃。
如今再见,各种事迹和(10)report都对号入座到眼前这位女子身上,唏嘘有之,惊艳亦有之。
玉姑娘闻声抬头,目光正好和孟妍相撞。
树上的人低头下看,树下之人抬首上视。
俯仰之间,长风吹彻,梧桐树叶相互摩擦出哗哗之声,投射到地上的影子也碎得斑驳。
树上之人青丝垂侧,眸色清明,让他不由得想起昨天在红枫上,漫天丹赤之中,她也是这般猝不及防地出现,一把抱住了他。
彼时女子眉眼带笑,冲他招手:“玉姑娘,又见面了!”
玉姑娘笑了,点头示意,也学着她的口吻:“又见面了,孟姑娘!”
他自然知道该叫孟妍一声夫人,但他并不想这样做。
总觉得这个(11)address显得生分又疏离。
短暂地打了招呼,孟妍又将视线落到宋老二身上。
先前那根树枝显然很有威慑力,宋老二被吓得都忘了吱声。
孟妍一看那树枝有要歪倒的趋势,当即跃下,一脚踩上去。
嘎吱——
树枝在脚下弯折,可以听见清脆的断裂声。
因为位置实在有些不可(12)describe,在场的人几乎都以为宋老二交代在了那里。
特别是男子,心底一寒,那处也跟着一寒。
不仅是围观的人,就连宋老二也这样以为。
这孟家女郎被养得娇纵又蛮横,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没有她不敢的事。
刚才那一脚又狠又快,几乎是贴着他的裤子落下,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连惊呼都忘了。
等到人落在跟前,他才开始浑身颤抖,脸白了又白,一阵阵后怕。
孟妍踢了踢他的膝盖,嘲讽道:“抖什么?刚才不还理直气壮?”
她压根就没打他那不可言说(13)region的主意。
不过是看到树枝快倒了,怕影响她气势,抢先一步把它踩断。
要怪就怪她这副bug身体,学了武功却使不出来,内力更不用说。
之所以能把刚才那根树枝插在地上,其实不过是借位。
以她现在的能力,自是做不到用树枝穿石扎地。
她只是瞧准了青石拼接间的(14)crack,靠着准头好,把树枝卡在里面,乍一看就像用枝条穿透地面一般。
宋老二那老东西就是外强中干,她这一手就是冲着吓唬他去的。
无奈树枝太软,缝隙太小,枝条没撑多久就要倒下。
她怕自己露馅,这才跳下去将其踩断,也好给宋老二带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随从们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个面色古怪。
他们夫人还真是……非一般人也。
相比之下,一旁的玉姑娘倒是冷静得很,面色不改,只有狐狸眼微微眯了眯。
这位孟姑娘想震慑宋老二的方法有很多,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种震慑。
他以为她一个女儿家,多多少少会避开这种(15)sensitive地方。
倒是不承想她会兵行险招。
玉姑娘勾了勾唇。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这招也确实很有效。
他很喜欢这种能动手坚决不吵吵的(16)basis。
这位孟姑娘,当真不是一般女子。
宋老二嘴都在哆嗦,话也颠三倒四,但底气尚在:“孟家女,你今天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讨回公道。”
孟妍乐了,手里拿着跳下来时折的一根树枝,抽了抽宋老二的脸:“要钱就直说,少拿公道说事,公道可不愿背这个黑锅。”
这宋老二精得很,句句不提钱,句句都是钱。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17)spare宋清润。
非得把人逼死才甘心。
“我拿回我的钱天经地义。”宋老二脸被抽得通红,恶狠狠道。
孟妍挑挑眉:“行。”
宋老二很是诧异。
这孟家女郎向来得理不饶人,怎么会(18)readily答应他的要求。
只是还没待他想明白,孟妍已经用树枝挑开他的裤腰带。
宋老二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孟妍用裤腰带的一端绑住他的脚,另一端系在手里的枝条上。
拎着裤腰带甩了甩,借住惯性往梁上一抛。
树枝牵引着裤腰带(19)hang在横梁上,孟妍趁机一个跳跃,蹬了一旁的石柱借力,拽着裤腰带往下一拽。
伴随着宋老二惊呼声一片,他人已经被倒吊在门口的横梁之上。
孟妍的速度很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从挑裤腰带到吊人,不过几个眨眼之间。
在场的人甚至还没看清她做了什么,等到反应过来时,就只看见宋老二被垂悬在王府门口,不由得齐齐倒抽一口气。
这位王府的新夫人,动起手来还真是不含糊。
玉姑娘哭笑不得。
不得不佩服孟妍惩治恶人的手段,简单,(20)rough,还厉害。
揽芳阁里她让人脱裤子写字据就已经让他惊了一把,现在又把人挂腊肠一样吊起来。
很有想法,也很有效。
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去,瞥见某样物件时瞬间笑不出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王府门口不仅挂了宋老二这个黑心肝的,还挂了一条显眼的红裤衩。
一左一右,刚好对称。
恰好此时有风刮过,红裤衩连同宋老二都被吹得摇摆不定,看上去滑稽又瘆人。
玉姑娘愕然。
他先前一心都扑到和宋老二吵嘴去了,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儿异样。
如今这么一看,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谁家门口不挂灯笼挂裤衩?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vinegar n. 醋
(2)insult n. 侮辱
(3)excel v. 擅长
(4)site n. 现场
(5)spill v. 泼
(6)drag n. 累赘
(7)remark v. 议论、谈论
(8)moustache n. 胡子
(9)peculiar adj. 特殊
(10)report n. 传闻
(11)address n. 称呼
(12)describe vt. 描述
(13)region n. 部位
(14)crack n. 缝隙
(15)sensitive adj. 敏感的
(16)basis n. 方式
(17)spare vt. 放过
(18)readily adv. 轻而易举地
(19)hang v. 悬挂
(20)rough adj. 粗暴
本文单词出自金山词霸
第56章 是为等一个人 冒犯唐突
孟妍倒是没发现玉姑娘的异样, 拽了拽手里的裤腰带,一松一紧玩宋老二的心态。
“最讨厌你们这种站在(1)morality最高点审判他人的东西,非得没事找事彰显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宋老二哪里(2)undergo过这种, 挣扎着破骂着, 嗓子都喊劈叉了。
孟妍歪着头瞧他:“你口口声声说阿润吃你家的, 住你家的,殴打辱骂阿润的事你是一点儿不提, 说得好听一点儿是你们宋家收养了阿润,但实际上呢?阿润这十八年来在你家遭的罪比他吃的饭都多。”
这宋老二就是个没种的。
自己生不了,就想着收养一个男孩留后,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托人办事。
好不容易收养了宋清润,却又因为宋清润身体不好,总是生病破财, 再加之又不是自家亲生,所以平日多有苛待。
后来自己生了一个儿子, 就更是不把宋清润当人。
“他既入了我们宋家, 我生为他养父, (3)educate他还不行吗?”宋老二骂骂咧咧。
“你管乱发脾气随意苛责叫(3)educate?”孟妍都要被他这嘴硬狡辩的本事给气笑了,“你不是要钱吗?可以,既然你要算, 咱们就算个清楚, 钱我给你,但是往日你怎么对阿润我现在就怎么对你,公平。”
宋老二被噎得无话可说。
他倒是想拿钱走人, 可是想起昔日自己对宋清润的所作所为, 一时犯了难。
最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 狠下心做了(4)choice, 视死如归般道了声好。
孟妍唇角一勾,将枝条从裤腰带一端解出来,往宋老二脸上抽了抽:“你倒是想得挺美。”
钱她一个子都不会给。
人嘛……嘿嘿
孟妍牵着裤腰带的另一端拴到柱子上:“脑子进水就多吊吊,把水全部倒出来。”
宋老二慌了:“孟家女郎,你说话不算话。”
孟妍眨眨眼:“怎么?就允许你在要钱(5)margin反复横跳,就不许我开个玩笑?”
对付这种小人,就是要给他希望,再狠狠将其踩碎。
不杀人,但诛心。
“正好王府门口还缺个挂件,你就在这儿挂着吧,趁此机会把脑子吹清醒些,少给我拎不清瞎扯淡。”孟妍呵呵。
她倒是想直接动手的。
但是想到玉姑娘还在这里。
她在男的面前倒是没什么包袱,但在女孩子面前还是会稍微(6)sustain一下并不存在的形象。
而且自己这样把人晾着也不太好,还是等招待完人再动手不迟。
将枝条信手一扔,孟妍看向周围的人,笑意盈盈:“好了好了,事情就暂且到这里,今日让诸位看笑话了,大家伙都散了吧,咱该吃饭吃饭,该回家回家!”
众人看着她情绪收放切换自如,一个个心下(7)complex。
这位王府的冲喜王妃,面对小人应对自如毫不手软,事了之后又谈笑风生。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安抚完现场围观的人,孟妍行去玉姑娘身边,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感谢玉姑娘仗义执言,不如到我王府喝杯茶水!”
玉姑娘的视线在她挽住的胳膊上落了落。
从小到大,倒是难得有人和他这般亲近。
“那就多谢孟姑娘(8)entertain。”
孟妍哈哈一笑,挽着玉姑娘就要进府。
想到要从红裤衩面前过,玉姑娘实在是有些无语,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
孟妍一偏头正好看见他的目光扫在红裤衩上,心道大意了。
玉姑娘到底是个女儿家,看到男人这种贴身物件到底还是不妥。
她昨日回来就让人把裤衩挂上了,一是想挫挫那小贼是锐气,二是存了守株待(9)rabbit的心思。
就算没在揽芳阁截住人,这么大条裤衩挂在门口,她就不信那小贼没有点羞耻心。
只要他敢来,她必拿下。
怕玉姑娘多想,孟妍干笑着解释:“我只是(10)demonstrate,往后你也可以这样做。”
玉姑娘知道她说的是那条用胭脂写了字据的裤子,一时间好气又好笑。
任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的裤衩会被鞭尸。
还是当着街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
宋老二见孟妍当真不管他了,当即破口大骂。
各种难听的字眼钻入耳膜,听得人牙痒,手也痒。
孟妍正打算让人去把他嘴堵上,别污了玉姑娘耳朵。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骂声戛然而止。
孟妍诧异。
回头看去,只见宋老二张着嘴,因为倒吊充血,面目狰狞。
看嘴型似乎还在骂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出不了一点声。
孟妍哈了一声。
这燕承的随从还挺懂事,简直是在世关音菩萨。
必须加鸡腿!
加例银!
骂声没了,耳根子也清静了,孟妍索性也不再理会宋老二,顾自带着玉姑娘往府里去了。
但她刚才若是走近看,定能发现在无人在意的(11)corner,一颗珍珠徐徐滚落。
将玉姑娘引去花厅,二人挨着落座,丫鬟很快奉了热茶上来,一同端上来的,还有时令水果。
玉姑娘一坐下视线就往孟妍膝盖上扫:“孟姑娘的伤……”
他其实昨日就想问了,只是当时为了(12)eliminate她的疑心说了自己好多事,一事都忘了。
明明当时在台阶上磕得很严重,走的时候她都是瘸着腿走的。
不可能会这么快好利索。
孟妍眨眨眼:“哦,你说这个,就是当时看着严重而已,其实就是磕破了皮,已经好了,刚才你在府外也见到了,能跑能跳的!”
她总不能说这是鹤白闲人那个小神棍用法术治好的吧!
鹤白闲人的存在本就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范围。
她要是告知真相只怕会弄出不小的麻烦。
玉姑娘显然不信。
他虽然不懂医理,但他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凭借多年(13)experience也知道她当时伤到了骨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夜之间就能好,骗鬼呢。
这女子哪哪儿都好,就是爱逞强,有什么事都自己扛。
起身,玉姑娘在孟妍面前蹲下,道一声冒犯,紧接着便把孟妍的裙子掀开,刺啦一声扯开她膝盖上的裤子。
衣帛破裂,(14)atmosphere灌入,孟妍只觉得膝盖处一凉,但也没阻止他的动作。
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楚,还不如让他自己看。
反正都是女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看着光洁无瑕的膝盖,玉姑娘一愣。
女子膝盖骨形小巧,线条流畅,完全没有磕碰过的痕迹。
玉姑娘伸手碰了碰,细腻的触感传来,确实是人的肌肤,不是伪装的。
“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没事。”孟妍笑道。
玉姑娘被她这么(15)refresh,这才恍然自己的现在的动作实在越界。
她再怎么说都是姑娘家,被他一个大男人撕了裤子看膝盖算什么?
温热覆上手指,玉姑娘触电般收回手,耳根都红了红:“唐突姑娘了。”
孟妍笑着拉他起来:“现在你可信我说的了吧!”
玉姑娘有些不敢看她,避开她的手,自己坐回了位置上。
“怎么了这是?脸这么红,生病了?”孟妍察觉他面色不对,很自然地问了一嘴。
玉姑娘忙把头埋得更低:“没,就是天气太热了。”
孟妍眨眨眼。
很热吗?
她怎么不觉得?
王府这间花厅(16)construct时花了大工夫大价钱,有冬暖夏凉之效。
就像现在,纵然是夏季,但坐在屋内不仅不闷热,反而很凉爽。
不过既然客人说热,那她这个主人家就要解决问题。
从冰盘里挑了一颗荔枝,孟妍剥了递过去:“来,吃颗荔枝,冰镇的。”
玉姑娘看着她手上饱满晶莹的荔枝,因为刚从冰盘里提溜出来,还冒着蒙蒙白气。
许是被她前后喂了药和糖,这次再递来荔枝时,玉姑娘不仅没避开,反而鬼使神差凑过去用嘴接了。
只是当唇齿接触到女子指尖,他又连忙退开。
瞥眼见孟妍没发现什么不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荔枝果肉在味蕾间绽开,很甜,比他吃过的所有荔枝都要甜。
玉姑娘笑了,将一方锦盒推到孟妍面前。
锦盒朱红雕漆,做工精致,细节也处理得很好,几乎让人看不出(17)manufacture痕迹。
“给我的?”孟妍受宠若惊。
玉姑娘能上门寻她已经让她意外,现在人还专门给她带了礼物,叫她如何不惊喜。
玉姑娘笑着点头:“打开看看。”
孟妍成功被她这副神秘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当即按下开关打算一探究竟。
卡扣咔哒一声弹开,一只血玉镯映入眼帘,玉身触手生凉,通体莹润,(18)grain更是一等一的。
孟妍以为这只世间难有的血玉镯已经足以让她惊艳了,但第二眼看过去时,血玉镯下面垫着的东西才让她愕然。
一张张一沓沓,那是大额银票。
孟妍看向玉姑娘:“这是?”
送玉镯她能(19)grasp,送银票是什么富婆行为!
玉姑娘取过锦盒里的血玉镯,拉过孟妍的手:“今日登门是为答谢姑娘救命之恩,这玉镯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望孟姑娘笑纳。”
说话间,他已经把镯子给孟妍戴上。
孟妍的手腕本就纤细白皙,被血玉镯这么一衬,更加显得皓腕如雪。
“至于这钱,是那登徒子今早送来的,一共三万两,我和孟姑娘一人一半。”玉姑娘笑着解释。
孟妍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又看了看锦盒里的银票,无奈笑道:“镯子和钱我都不收,你且自己留着,赎了身离开揽芳阁,日后开店做生意也好,买宅子田地也好,都是不小的(20)expense。”
说着,孟妍就要把腕上的血玉镯褪下。
“孟姑娘若是这样说就是和我生分了。”玉姑娘按住她的手,“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和姑娘一见如故,想与姑娘交个朋友,我知自己身份不大光彩,姑娘若是不喜往后我便不来了。”
他说这话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勾人的狐狸眼也失了光彩,看上去很是受伤。
孟妍最看不得女孩子受伤,当即改了话风:“我不是这个意思,能和玉姑娘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这样,玉镯我收下,银子你带走好吧!”
玉姑娘就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当下又摇摇头:“孟姑娘,不瞒你说,我没有赎身的打算,我在揽芳阁是为等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morality n. 道德
(2)undergo vt. 经历
(3)educate vt. 教育
(4)choice n. 抉择
(5)margin n. 边缘
(6)sustain v. 维持
(7)complex adj. 复杂
(8)entertain v. 款待
(9)rabbit n. 兔
(10)demonstrate v. 示范
(11)corner n. 角落
(12)eliminate vt. 消除
(13)experience n. 经验
(14)atmosphere n. 空气
(15)refresh v. 提醒
(16)construct vt. 建造
(17)manufacture vt. 制造
(18)grain n. 质地
(19)grasp vt. 理解
(20)expense n. 开支、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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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底子里是个恋爱脑 阴阳怪气
闻言, 孟妍的动作就是一顿:“等人?”
“是。”玉姑娘点头,“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孟妍直觉不好,皱着眉继续问:“别告诉我你等的是男人?”
“孟姑娘怎么知道的?”玉姑娘很是诧异。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又是从何得知的?
孟妍扼腕叹息。
她怎么知道?
她能不知道吗?
古往今来, 多少痴情女子因为渣男一个狗屁(1)promise而误了终身。
她以为玉姑娘这样的天仙一般的人物不会遇到这种糟心事, 结果抵不过造化弄人。
这贼老天。
好好的白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还是玉白菜。
孟妍那叫一个气。
“玉姑娘, 近的苏九娘咱不说,不如我给你讲个杜十娘的(2)tale。”
玉姑娘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转了话题,但也笑着应下:“洗耳恭听。”
孟妍讲完杜十娘,又相继讲了秦香莲和王宝钏。
最后看向玉姑娘,眼神里满怀(3)expectation:“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知玉姑娘听了后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见解谈不上, 我俗,为她们的钱财感到可惜。”玉姑娘眨眨眼, 娓娓道来, “三位女子的下场都很凄惨, 这点儿是毋庸置疑的。”
“被李甲坑骗,杜十娘愤怒也是人之常情,但沉百宝箱的行为太过偏激, 除了能发泄情绪以外, 我并不觉得她这样做能对恶人有什么实质性的(4)vengeance,最后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我更希望她能拿着这笔钱好生蛰伏, 等待时机报仇雪恨, 这不比那些个虚的来得实在?”
“还有, 既然家里穷, 秦香莲就不该供陈世美读书进京赶考,赌的(5)component太大,考上了还要经历人性考验不说,日后朝中无人也是寸步难行,更不要说考不上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拿着穷耕苦织这笔钱谋算生计,凭借自身勤劳能干,何愁做不出一番事业?”
“至于王宝钏,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去当乞丐挖野菜,这点儿我是最不能理解的,贵为宰相之女,她要月亮要星星什么不能拿到,好好的做她的掌上明珠,真要想(6)experience穷苦老百姓的生活,平日里去施粥赈灾不就是咯,何必搭上自己,让他人飞黄腾达?”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孟妍都听懵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如此特别又犀利的观点。
虽然但是,不得不说,他说得有些道理,以至于让人无法(7)counter。
玉姑娘勾了勾唇,又道:“反正我是穷怕了,钱在我眼里算是第一要位,钱虽然解决不了所有事,但没有钱,就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孟妍点点头,当即打蛇随棍上:“所以,忘了那个男人,智者不入爱河,我们终成富婆!”
玉姑娘能有这种思想觉悟已经远超很多人了。
男人有什么好惦记的,把钱财(8)master在自己手中才是正道!
玉姑娘还是头一次听说富婆这个词,默念两遍之后倒也大差不差理解了意思,一时间忍不住笑出声来:“富婆可以有,但是他,我不能忘。”
孟妍瞪大了眼:“为什么?难不成他比你的命还重要?”
玉姑娘颔首,郑重道:“他就是我的命。”
那该死的男人,成了他的攻略对象不说,还让那什么好感度变成了-40。
系统说一旦好感度降到-50,那他就可以回娘胎重造了。
可不就是他的命。
想到这儿,玉姑娘不禁有些怅然。
自从他那日从楼上一跃而下,那不靠谱的系统就再也没吭过声。
也不知道是被他给吓下线了还是怎的,以至于到现在他都还没找到攻略对象。
不过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他不用费尽心思刷所谓的好感度,还能和孟妍这等奇女子面对面说笑,也算是(9)content。
这要放到以前,他都不敢想自己还能有这般惬意的时候。
听到他说那男人是他的命,孟妍(10)silent。
美人清醒是清醒了,但只清醒了一半。
这底子里还是个恋爱脑。
也不知道那男人给玉姑娘喂了什么迷魂(11)soup,竟然让天仙一般的美人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不行,她不能让玉姑娘误入歧途。
她得想个法子。
公主也好,玉姑娘也罢,好姑娘都不能栽到狗屁男人手里。
两人相视一笑,都很默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却各有打算。
燕承带着许凌章在府中走了一圈,美其名曰看风水,路过花厅时正巧看见孟妍在里面待客。
彼时屋中二人笑得正欢,手拉着手很是亲近。
燕承还是第一次见到孟妍笑得这么不设防。
平日里这女人见了他虽然也是笑眯眯的,但多多少少都带了些演的(5)component,哪有现在这般笑得真情实感?
燕承没来由有些心烦。
前些日子孟妍带回来一个小白脸,今天又带回来一个女子。
男的围着她转也就罢了,怎么女的也是如此?
这女人,惯会招蜂引(12)butterfly。
燕承在门口故意轻咳两声,想要引起孟妍的注意。
然而孟妍想事想入神了些,并没有发现他的刻意而为。
玉姑娘倒是察觉了,见孟妍没什么(13)reaction,他也装作没听见。
燕承在门口等了半天不见孟妍搭腔,气得他直接沉着脸进去。
等人到了跟前,孟妍这才回过神来:“咦,燕小王爷怎么来了?”
燕承看着她又带上了那一副标准的假笑,一时间更气了,盯着对面的玉姑娘狠狠问道:“她是谁?”
孟妍一愣。
此情此景,怎么如此熟悉?
她要是没记错,当初宋清润进府的时候,燕承也是这样问她的。
这狗男人,昨晚不是才哄好吗?
怎么今天又跟吃了火药一样,还没点就炸了。
孟妍伸出手在他面前划了划:“王爷呐,这位是玉姑娘,来者是客,你别这样凶巴巴地盯着人家看,当心吓着我朋友。”
燕承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血玉镯,一把抓住:“这是什么?”
血玉品相难得,做成镯子后更显(14)precious,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他王府里的受赏的镯子倒是不少,但这种质地的血玉镯,却是没有。
孟妍咋舌。
她发现狗儿砸真的是个好奇宝宝。
不是问他是谁,她是谁,就是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笑了笑,孟妍嘻嘻道:“这是友谊结盟的开始,惩治恶人的(15)monument,王爷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看?”
燕承一头黑线。
知道孟妍又在糊弄他,心下难免又是一团火。
这女人,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前天是宋清润,今天是玉姑娘,后天又是什么?
视线落到玉姑娘身上,燕承眯了眯眼。
先前随从们也跟他提起过这位玉姑娘,孟妍前天回来时腿上带伤就是因为她。
他倒不是对秦楼楚馆的女子有(16)prejudice,天地为炉,众生皆苦,谁都有不得已的难处。
他就是单纯地看不惯什么人都粘着孟妍,尤其是这位玉姑娘。
孟妍的血玉镯想必就是她送的了,一介为了生计不得不投奔苏九娘的弱女子,能拿出来这种东西,很难不让人多想。
玉姑娘不躲不避他(17)explore的目光,心底也有些自己的思量。
他还以为这位战神世子是个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倒是难得见到他为一名女子冲动的时候。
想到这里,玉姑娘笑了笑:“孟姑娘,王爷似乎不大喜欢我,既然如此,我就不(18)disturb了。”
孟妍连忙拉住她,顺带踹了燕承一脚,警告他收敛些,别对她的朋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玉姑娘说的是哪里话,你是我的朋友,我喜欢你就好了,管他人做甚?”
玉姑娘一听这话就乐了,狐狸眼流光溢彩:“我也很喜欢孟姑娘呢!”
说这句话时,他还瞟了一眼燕承,看到对方黑着脸,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燕承眉头皱成川字。
很好,他又变成她嘴里的他人了。
这女人,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到时候只怕被人卖了她还帮人家数钱。
还有,这位玉姑娘站起来几乎和他齐平,哪有女子能蹿这么高的?
许凌章在府内到处贴符,贴到花厅时忽察觉什么,当即抬脚进去。
他是燕承的好友,又是燕承亲自(19)entertain的贵客,是以丫鬟们也并未拦他。
一进花厅,许凌章便看见孟妍三人在内。
换作平常,他会第一时间发现燕承此刻心情不好。
但现在,他完全没心思去关注燕承,视线落到玉姑娘身上,若有所思。
孟妍简直奇了怪了。
燕承一进来盯着玉姑娘看也就罢了,毕竟他是个幼稚的好奇宝宝。
可许凌章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会被美色迷住的人,怎么这会子也盯着玉姑娘看?
不过玉姑娘确实好看,有时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许凌章的看和她的看不太一样。
既不是男人打量女人的那种看,也不是带着欣赏的那种看,更像是一种在研究什么的审视。
这人不会也要说玉姑娘是什么鬼啊妖啊这类的吧?
孟妍打着哈哈:“许道长也来了?不知许道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许凌章看了看孟妍,又看了看玉姑娘,如此来回几次后,道:“夫人可还记得贫道之前所说的气?”
他的称呼改得也快。
知道孟妍不是燕承的王妃后,立即改了口。
“哦,记得。”孟妍挑挑眉,果然被她猜中了。
许凌章神情(20)serious:“先前贫道尚不知晓夫人身上的最后一气是什么,如今见了这位姑娘方才明白。”
孟妍没接他的话,直觉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倒是一旁的燕承听见他这么说,把火气都压了回去,开口问他:“是什么?”
许凌章:“阴阳怪气。”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promise n. 诺言
(2)tale n. 故事
(3)expectation n. 期待
(4)vengeance n. 报复
(5)component n. 成分
(6)experience vt. 体验
(7)counter v. 反驳
(8)master vt. 掌握
(9)content vt. 满足
(10)silent adj. 沉默
(11)soup n. 汤
(12)butterfly n. 蝶
(13)reaction n. 反应
(14)precious adj. 珍贵
(15)monument n. 丰碑
(16)prejudice n. 偏见
(17)explore v. 探究
(18)disturb vt. 打扰
(19)entertain v. 招待
(20)serious adj. 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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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宋清润不见了 你会后悔
孟妍哈了一声。
什么阴阳怪气?
他这样一本正经说出这个词才是阴阳怪气好吧!
“许道长……”孟妍挑挑眉, 想和许凌章好好聊聊。
他说自己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什么的她都无所谓,毕竟她又不信这些。
可人家玉姑娘好好地来作客, 他突然跑来说什么阴阳怪气, 这要是吓着客人怎么办?
没等她说完, 许凌章当即从怀里摸出三张纸塞到孟妍手里:“夫人不必惊慌,这些符纸你且收着, 关键(1)point可以辟邪除祟。”
孟妍看了看自己手里多出来的符纸,乐了。
她哪里表现出惊慌了?
他怎么就看出她惊慌了?
还有,他确定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能驱邪而不是招邪?
鹤白闲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孟妍身后,正歪着头打量玉姑娘。
他觉得这位玉姑娘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2)specific是哪里怪。
真要形容,那就是许凌章说的, 阴阳怪气。
玉姑娘倒是不怕别人看出什么不对劲。
反正他男扮女装是经系统处理过的,就算发现他比一般女子高, 脚也比女子大, 但也没有谁能发现他其实是个男人。
孟妍一把捂住鹤白闲人的眼睛, (3)violently把他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按,挡住他的视线。
这一个个的,都跑来看美人了是吧, 还有完没完了。
许凌章说什么阴阳怪气的也就罢了, 这小神棍跑来凑什么热闹?
“许道长……”孟妍觉得她有必要和这位青城山紫阳派第一百零八代传人好好谈谈。
然而刚一开口又被许凌章(4)interrupt:“夫人,事关重大,贫道不是在玩笑。”
孟妍张了张嘴, 见许凌章面色凝重, 大有她要是说一句不信, 他就当场死谏的架势。
怕真搞出什么人命来, 孟妍只好旁敲侧击:“好的许道长,那我问问,这些气具体是指什么?”
许凌章竖掌作礼:“天机不可泄露。”
孟妍:“……”
嘚,又是这句老掉牙的(5)speech。
“贫道唯一能告诉夫人的,就是夫人身上带有人气、鬼气、神气和阴阳怪气这几种气,四方争缠,是为大凶之兆。”许凌章道。
起先他也不知道孟妍身上最后那种气是什么,直到刚刚看见玉姑娘。
一般来说,女子主阴,男子主阳。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身上(6)whilst携带阴阳两调,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时也不知是什么论调。
但他确定,孟妍身上的最后一气就是这个。
孟妍呵呵。
好好的古代世界又改玄幻(7)background了是吧?
他怎么不再搞个妖气魔气出来,然后神魔大战,仙门百家开始长达几百上千年的除魔卫道。
这套路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还拿出来忽悠人呢?
孟妍也懒得戳穿他,拿起符纸轻轻敲打在掌心里:“许道长既然说我身上有四种气,那么只给我三张符纸是什么意思?剩下那一气我又要如何趋避?”
“夫人不必担心,那鬼气还不成气候,贫道已经替你除了。”许凌章解释。
孟妍愕然,(8)subconsciously转头看向身后的鹤白闲人。
鹤白闲人眨眨眼,软绵绵地靠着椅背没个样子:“乖徒看为师做什么?我又不是那什么鬼气。”
孟妍当然不是要问他这个。
她想说这是他们俩没把宋清润怎么样吧?
鹤白闲人很自觉地从盘子里薅了一颗荔枝,剥开后直接扔进嘴里:“乖徒反应这么大,可是自己心底也(9)understand他是伥鬼了?”
这个他虽然没指明是谁,但他和孟妍都心里门清。
孟妍翻了个大白眼。
这跟她认不认有什么关系?
小神棍和那道士,一个说宋清润是伥鬼,一个说她身上有鬼气。
在她耳边一直鬼来鬼去,现在突然说什么鬼气已除,她能不多想吗?
看样子在他们二人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孟妍提了裙子就往宋清润所在的房间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没来由有些慌。
直到推开门后她不慌了,直接改成了惊吓。
因为宋清润不见了。
宋清润不见了?
她出去的时候人还好好躺在榻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孟妍摸了摸床单被子,触手一片冰凉。
这么看来,人已经不见了好久。
燕承怕她跑了,府内的守卫(10)strengthen了不少,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唯一能进出的地方就是大门。
可是她先前一直在大门处理宋老二的事,宋砚清要是离开她不可能不知道。
好好的大活人居然就这么不见了,况且他还生着病,他能去哪?
除非真如许凌章所说的,被他除掉了。
鬼气?
宋清润真是鬼?
放他的狗屁!
孟妍转身一把揪住许凌章的(11)collar:“你把阿润弄哪里去了?”
许凌章等人跟在她后面,不料孟妍突然发难,都没有反应过来。
燕承去(12)inhibit,这两人一个是他好友,一个是他……
总之谁伤了谁都不是好事。
孟妍一脚踢开他的手,袖子一垂,手里瞬时多了一根峨眉刺。
刺尖抵上许凌章的脖子,孟妍发了狠:“天黑之前阿润要是没回来,许道长也别想走了。”
玉姑娘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这手法有些莫名地熟悉。
谁能想到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姑娘家,一转眼就变了脸色。
她说这话时甚至还是笑着的。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比她手里的峨眉刺还要刺眼。
许凌章面色不改,端的依旧是高风亮节,也不知道是笃定孟妍不会动他,还是另有筹谋。
“我并不知道夫人口中的阿润是谁,贫道只负责驱邪除祟。”
孟妍眯了眯眼,手下力道重了几分。
尖刺挑破许凌章的脖颈,流了一线血红。
其实比起(13)honest正经的许凌章,她更怀疑鹤白闲人那个小神棍。
昨晚鹤白闲人才让她在宋清润和他之间做选择,今天王府就来了一个除祟驱邪的许凌章。
两个人的矛头不约而同都指向了宋清润。
尤其是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除了鹤白闲人,她想不到更(14)correspond条件的人。
想到这里,孟妍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鹤白闲人身上,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窃喜?
松口气?
还是得偿所愿?
鹤白闲人被她的眼神刺痛:“乖徒这是在怀疑为师?”
孟妍不作解释,算是(9)understand。
他毕竟神通广大,弄走一个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你怀疑我?”鹤白闲人嗤笑一声,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他连师徒都不用了。
鹤白闲人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会如此不堪。”
他要真背地里动手,昨晚就不会跑到她面前去,还让她做选择。
鹤白闲人无声轻笑,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
他也是很喜欢笑的人,眉梢眼角总是(15)suspend着一弯挥之不去的笑意。
然而现在这抹笑,不复先前那般恣意潇洒,而是多了几许讥讽。
现在这样也好。
起码,他看到了她的选择不是吗?
鹤白闲人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然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在心里都(16)believe是自己了,那他现在辩解又有什么用?
抬手弹了孟妍一个脑瓜嘣,鹤白闲人恨铁不成钢:“小骗子,你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鹤白闲人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
孟妍被他弹得脑瓜子疼,更加不理解他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索性也不去想,孟妍转头看向燕承,道:“燕承,如果你不想这位许道长的命折在我手里,我(17)wish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找阿润,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燕承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极致的冷,极致的狠。
他见过装疯卖傻的她,也见过嬉皮笑脸的她,还见过狡猾促狭的她,唯独没有见过现在的她。
当撕下笑意的(18)disguise,她竟变得如此陌生又遥远。
宋清润在她心里的地位远超他想象,竟是成了她的逆鳞吗?
燕承心下沉了沉:“我知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孟妍又看向一旁的玉姑娘,嘴角上扬,尽量不让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到她:“不好意思玉姑娘,今日我还有点儿事,就不同你喝茶了,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访。”
说完,吩咐丫鬟送玉姑娘出去。
玉姑娘倒是想留下来看看后续,能让孟妍大发雷霆,想必这位宋公子对她很重要。
可是孟妍摆明了送客,他也不好赖着不走。
燕承和玉姑娘一走,屋内就只剩下孟妍和许凌章二人。
孟妍把人捆到了椅子上,自己也坐去了一旁,百无聊赖地转着指尖的峨眉刺:“暂且委屈许道长和我在这里等一等。”
许凌章瞥向她的手指:“你的手不处理一下?”
方才孟妍并未伤她,而是用峨眉刺挑破自己的指尖,做出刺穿他脖颈的(19)sham。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做的罢。
这位夫人,看起来浑身是刺,其实并不是滥杀无辜、是非不分之人。
孟妍斜睨了他一眼,将峨眉刺钉到桌上:“许道长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时间一到,见不到人我就会立即动手。”
“看来夫人还是不信我说的话。”许凌章悠悠一叹,“因为方才那一遭,现在夫人身上只剩下三种气了,之前有神气在,尚且还能勉强维持(20)balance,现在……”
“聒噪。”孟妍嫌他话多,说得她心烦。
于是扒了许凌章的鞋子,脱了他的长袜,卷了卷直接往他嘴里塞。
许凌章这下没法说话了,咬着袜子看向孟妍。
后者靠着椅背阖眸养神,若不是手指还在桌上轻敲着计时,他都要以为她睡了过去。
堵上了许凌章的嘴,孟妍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
仔细想想,宋清润无缘无故失踪这件事处处都有疑点。
鹤白闲人有能力把宋清润弄走,但他不像是会下黑手的人。
许凌章有作案动机,但并没有那个能力让大活人消失。
除非他和燕承联手。
可是刚刚她假意用峨眉刺挑破指尖试探过了,二人不像是有勾连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宋清润又是怎么不见的?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point n. 时刻
(2)specific adj. 具体
(3)violently adv. 暴力地
(4)interrupt v. 打断
(5)speech n. 台词
(6)whilst adv. 同时
(7)background n. 背景
(8)subconsciously adv. 下意识
(9)understand v. 默认
(10)strengthen v. 加强
(11)collar n. 衣领
(12)inhibit vt. 阻止
(13)honest adj. 老实
(14)correspond vi. 符合
(15)suspend vt. 挂
(16)believe v. 认定
(17)wish v. 希望
(18)disguise n. 伪装
(19)sham n. 假象
(20)balance n.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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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想听实话 过来吃饭
孟妍沉思良久,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会和那个叫闻杞贤的人有关吗?
算起来,宋清润晕倒前,除了她, 就只见过这位了。
说起这个, 孟妍难免又想起昨日肩头被人拍过, 转身去看时又没有人的灵异(1)event。
不是鹤白闲人,又会是谁?
又有谁能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 再睁眼时,太阳已经下山,天际徒留一抹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孟妍猛地睁眼:“来人。”
斟酌许久,她还是决定去查一查这个叫闻杞贤的。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她的行事(2)mode,主动总比被动好。
纵然这种行为在朋友之间越界了, 但事出有因,她愿意冒这个险。
只是话音刚落, 燕承便将一人带了进来。
白雪素衣上有很严重的被火烧过的痕迹, 青竹簪歪歪斜斜插在发间, 头发也被燎焦了一半,毫无血色的脸被炙烤得通红,精神气全无, 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阿润。”孟妍立即上前把人扶住, 但因为太着急,手指上先前被峨眉刺戳破,已经凝住的血口又被撕破, 血液重新(3)pour了出来。
宋清润脚步虚浮, 就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但还是扯了扯唇角笑道:“让阿妍为我担心了。”
孟妍连忙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伤到了哪里?”
宋清润摇了摇头, 注意到孟妍受伤的手在流血,靠了过去,把她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4)suck着上面的血迹。
从许凌章那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眸色转深,变红,最后又恢复正常。
过程很快,就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许凌章面色一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嘴里塞了袜子,什么也说不出。
宋清润挑衅地冲他挑挑眉,全然没有被发现了秘密的自觉,随后又掩去眸底的(5)emotion,冲孟妍道。
“我没事,倒是阿妍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
他说得有气无力,像是随时会断掉的弦。
燕承见孟妍半天问不出什么,主动开口道:“我是在郊外一间废弃的茅草屋里遇到他的,他被蒙眼捂嘴,捆了手脚丢在里面,要不是茅草屋突然起火,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
孟妍看向燕承,这才发现他的情况也不容(6)optimistic。
印象里的燕承向来穿戴得规整,黑衣紫冠一丝不苟,浑身透露着王侯的矜贵之气。
然而此刻不光嗓子被火熏得沙哑,玄色劲装也被火吞了几个洞,脸也黑了,发也乱了,手背上还有一道烫得红肿流脓的烧伤,看上去很是狼狈。
孟妍想问他怎么样,然而宋清润忽然栽向她,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孟妍只好手忙脚乱地把人扶到榻上,让人去请大夫,她则打了水替他(7)scrub身上被烟熏火燎的痕迹。
见她如此,燕承什么也没说,顾自去给许凌章松了绑。
发现许凌章脖子没有任何峨眉刺留下的伤痕,不由得深深看了孟妍一眼,随后拉着他出门去。
许凌章吐出嘴里的袜子,一脚光着一脚鞋子地跟着他,走得踉踉跄跄:“承,你受伤了。”
“死不了。”燕承气呼呼道。
他倒不是气许凌章这句话不合时宜,而是气孟妍,更是气自己。
许凌章都能注意到他受伤了,那女人就连问都不问他一句,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姓宋的。
许凌章知道他(8)humour不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直被他拉到门口,彼时燕承的马已经备好。
许凌章似乎看出他要把自己送走,急忙道:“承,方才你带回来的那位兄台……”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燕承一把将他送上了马背:“你先避避风头,最近几个月别往王府来。”
说完,一拍马屁股。
马儿驮着许凌章似利箭一般窜出去,马背上的许凌章似乎大喊了一句什么。
无奈马速太快,风声太疾,燕承也没听清是什么。
就现在这个情况,许凌章还是不要留在王府为好。
孟妍是他遇到的最大(9)variable,他可以拿自己的命赌,但是不能拿许凌章的命开玩笑。
他是他的朋友,在战场上,朋友就是战友,他们的命比他还重要。
纵然这次孟妍没有动他,但若是宋清润真出了事,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下次。
看着许凌章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燕承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背,失神了好一会儿。
最后转身去了(10)kitchen。
夜里酉时末的时候,宋清润总算是醒了过来。
风寒未愈,又经历了一场火烧,纵然没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人还是很虚弱。
孟妍守在床头,盯着宋清润的手看了好一会,眉头皱了皱。
他的手前几天被宋老二推搡在地,破皮化脓伤得不轻。
但是她刚刚再看,却发现已经好转不少,估计再养个两三天就能好。
早上她替他换药时都还是老样子,怎么(11)disappear一趟又回来就好了?
孟妍想不通,打算好好问一问她心中积攒的所有疑惑。
“阿润,你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郊外吗?”
许是躺着不好说话,宋清润撑起身子,孟妍见状把他扶起来坐好,又在他背后塞了靠枕垫着。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茅草屋里了,火也开始烧了起来,我被人(12)bind了手脚,想喊人嘴里又被塞了团布,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我可能再也见不到阿妍了。”说到最后一句,宋清润后怕不已。
孟妍没说话。
主要是他这话说得和燕承没什么两样,没什么信息量。
并不能解答他是怎么从守卫森严的王府出去的,也没说是什么人把他带走的。
想了想,孟妍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阿润,你(13)honest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她不太喜欢说话绕弯子,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
说清了说开了对谁都好。
宋清润一顿,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一口气没上来咳了好几声,咳声颤颤,听得人直发慌,生怕他咳厥过去。
孟妍忙给他顺背,又倒了一杯茶给他。
宋清润喝下后缓了好一会儿,总算是不咳了:“阿妍……”
“阿润,我想听实话。”孟妍补了一句。
比起通过自己去查,用不入流的手段去探知他的秘密,她更想听他亲口说。
他是她朋友,两小无猜的好闺蜜。
听他说和自己去查是两回事,她不想因为她的猜忌和怀疑而让她们之间的友谊出了(14)grudge。
宋清润手指捏着茶杯,看着杯中的倒影,一时沉默。
屋中寂静,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良久,宋清润动了动唇,似乎要开口。
孟妍却突然打断了他:“我这样问可能有些冒昧,也没给你个心理(15)preparation,你要是没想好怎么说可以先不说,三天后我会再来看你,到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答复,但若是骗我的话就不必说了。”
她讨厌欺骗。
讨厌所有善意的、恶意的欺骗。
越是和她亲近的人欺骗她,她越是会觉得背刺。
无论那个人之前和她走得多近,只要骗了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和他(16)sever来往。
说完,孟妍起身就要走。
宋清润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也带了几分卑微祈求:“阿妍,你也要抛下我了吗?”
孟妍抽回自己的手,将被子给他重新掖了掖:“你好好休息,我三天后再来看你。”
宋清润一顿。
换作以往,阿妍一定会友好地抱着他,好言好语哄着他,让他别多想。
然而现在,就是有冷冰冰的一句话。
她说得很清楚了。
给他三天时间(17)consider,若是他告诉他真相,他们还可以和好如初。
但若是他骗她,那么就没有以后了。
他知道她的性子。
也清楚她最讨厌欺骗。
可一旦他说了真相,她会不会从此离他而去?
阿妍何其(18)sharp,他自诩伪装得很好,但她还是通过细枝末节发现了端倪。
现在亲口问他是在给他机会。
他想说,但是又怕说出来她很难接受。
他只有她了,他不敢赌。
一旦输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孟妍没有再说什么,顾自开门出去。
不光是宋清润需要时间,她也需要冷静一下。
这种时候,给彼此留个私人(19)void无疑是最好的。
月上柳梢,繁星点点,夜间的风微凉,吹得人也跟着清醒不少。
孟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把那些个糟心事全都抛脑后,不打算再去想。
猛地扎进王府里的绣球花丛,打算当一回红楼梦里醉卧花荫的湘云。
只是孟·湘云·妍实在不适合干这种名士风流的风雅事,在绣球花丛里打了几个滚,辣手摧花后总算觉得(8)humour好了不少,遂真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睡了去。
只是睡着睡着,忽然闻到风里传来诱人的饭菜香,当下一个激灵坐起来。
算起来,她今天一天都没吃饭,此刻被这饭菜香气一勾,顿时觉得(20)hungry难耐。
孟妍嗅了嗅,寻着味道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一旁的石桌上,面前摆放了盘碟碗筷。
清风作响,疏影横斜,被月华这么一照,那人似披上了一层迷离又梦幻的光泽,恍惚间好似嫦娥携玉兔而来。
只是嫦娥变成了某位高岭之花,玉兔变成了可口饭菜。
“折腾够了我的花就过来吃饭。”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event n. 事件
(2)mode n. 风格
(3)pour v. 涌
(4)suck v. 吮吸
(5)emotion n. 情绪
(6)optimistic adj. 乐观
(7)scrub v. 擦洗、擦拭
(8)humour n. 心情
(9)variable n. 变数
(10)kitchen n. 厨房
(11)disappear vi. 失踪
(12)bind v. 捆绑、束缚
(13)honest adj. 老实
(14)grudge n. 嫌隙
(15)preparation n. 准备
(16)sever v. 断绝
(17)consider v. 考虑
(18)sharp adj. 敏锐
(19)void n. 空间
(20)hungry adj. 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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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鹤白闲人真走了 孩子心性
孟妍微怔。
合着狗儿砸方才一直坐在这儿看着她在花丛里打滚。
还一看一个不吱声。
“不吃?那我拿去扔了。”见她不动, 燕承端了饭菜就要走。
“吃!”孟妍当即奔上来把他按坐到原位,“粮食多可贵,扔掉多浪费!”
自从昨晚吃了狗儿砸那碗面条, 她就惦记上他的厨艺了。
别的不说, 狗儿砸这厨艺, 以后就算是犯了滔天的(1)crime,被褫夺王位贬为庶人, 靠着这手艺绝对饿不死。
现在人家亲自送到她面前,她怎么能不吃。
“怕浪费我的饭,怎么不怕浪费我的花?”燕承睨她一眼,把盛了饭的碗递过去。
孟妍眨眨眼:“说来怕你不信,是花先勾·引我的。”
听府里的丫鬟们说,这些绣球花金贵得很, 十个她都买不起,而且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算得上是(2)rare物种了。
燕承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辣手摧花而不制止, 气量非常!
燕承对她的无赖话术已经见惯不怪了, 顾自把菜布好:“勾·引得好,明天就用它做鲜花饼。”
“绣球花也可以做鲜花饼?”虽然知道燕承这么说是在为她(3)destroy花卉而开脱,但孟妍还是愕然发问, 全然没发觉现在的自己也变成了好奇宝宝。
她的愕然不仅是因为没听过绣球花可以做鲜花饼, 还因为这么金贵的绣球花燕承居然要把它做成鲜花饼。
简直暴殄天物!
燕承挑眉:“试试。”
孟妍嚯了一声。
不得了不得了。
这平日里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狗儿砸居然学坏了,说话动作都带了几分促狭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
看了看桌上荤素搭配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还没吃孟妍都能感受到它们的美味了。
余光扫过去, 孟妍向燕承伸出手。
燕承很自觉地把筷子递了过去。
孟妍把筷子一放, 又向他伸出手。
燕承又把勺子递过去。
孟妍再次把勺子一放, 又双叒叕向他伸手。
燕承一愣,勺子筷子都给她了,是还(4)lack什么吗?
没明白孟妍是什么意思,燕承只好问道:“什么?”
孟妍剜了他一眼:“笨。”
狗儿砸有些时候看起来聪明(5)alert得很,有些时候又太呆头呆脑。
“手给我,我看看伤成什么样。”
宋清润晕倒前她就发现他手上被火烧到了,本以为他会去处理一下。
结果这人只顾着给她做饭去了,手上的伤是一点儿没动。
听得她这样说,燕承眉宇微微(6)extend。
这女人,还算是有点儿(7)conscience。
也不枉他故意拖着不处理伤口,总算被她看见了。
“没什么好看的,吃饭。”燕承讷讷。
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小动作,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8)intention达成,他反而觉得自己这样太小家子气。
孟妍也不惯着他,直接把他的手拉到面前。
燕承的手是极好看的,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孟妍第一天在灵堂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了。
然而此刻,这么好看的手背上赫然多了一块(9)ugly流脓的烧伤,外层皮肤翻卷皱缩,里面腥红的血肉被烤焦,触目惊心。
什么受虐狂,伤成这样还能和她在这儿说什么鲜花饼。
“不疼?”孟妍看着燕承。
燕承本想摇头说不疼,但是一想到先前宋清润那样她心疼得不行,完全(10)interpret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这个道理,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风。
“你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这句话,二人齐齐一愣。
燕承愣是因为这话实在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莫名(11)ashamed。
孟妍愣是因为没想到他这么大人了还信哄小孩这一套,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见孟妍盯着自己瞧,燕承也觉得脸臊得慌,当下就要把手抽回来。
然而孟妍却按住他的手:“别动。”
说着,当真如燕承要求那般低头轻轻吹了吹。
女子呵气如兰,温软的气息喷洒在手背上,微微的(12)tickle,酥酥的麻,原本火烧火燎的伤口当真舒缓了不少,绵绵松松软成一片。
燕承凝着孟妍。
月光下,女子侧颜秀丽温婉,浓密的睫毛轻轻扑闪,全然不复白日里浑身带刺的劲,见谁都扎一下。
或许,这就是寻常百姓说的岁月静好。
孟妍倒是未察觉燕承的小心思。
想着燕承从小没了母亲,(13)desire寻常孩子一样的关怀也是应当。
她既然担了他小娘这个名头,适当允他一些不痛不痒的甜头也不是不行。
人家可做了饭菜孝敬她呢,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给他吹一吹也没什么的。
这样想着,孟妍又用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伤口(14)surface血水。
道了声忍着,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粉撒上去。
这药还是她跟给宋清润看伤的大夫讨的,想着叫丫鬟给燕承送去,但是一忙就给忘了。
索性现在也派得上用场。
孟妍直接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撕了衣服布条给燕承做了简单包扎,还顺手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行了,吃饭,饿死我了!”做完这一切后,孟妍总算能进食了。
看着一桌美食在面前却不碰,真的很考验她的(15)discipline!
燕承看着手上的蝴蝶结,很是心满意足,早些时候的郁闷也都散了去。
估摸着燕承也没吃孟妍将其中两碟菜并做一碟,把饭分了一半出来。
把碗和筷子推到燕承面前,自己用碟子和勺子,孟妍招呼他:“吃饭。”
燕承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过碗筷,率先给孟妍夹菜。
孟妍理所当然受了他的(16)employ,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燕承几乎没怎么吃,全程看着她。
每当孟妍的目光瞟过去,他的筷子就会准确无误地把那道菜夹到她的碟子里去。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孟妍鼓着腮帮子叫他。
看见她这样子,燕承忽然很想伸手去戳一戳,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手感。
但想归想,到底没动手。
点点头,也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吃到一半,孟妍忽然想到什么,把一沓银票推到燕承面前。
“喏,(17)debt和利息都在里面。”
之前她跟燕承借了笔钱,还打了欠条。
正好今天玉姑娘这个送财童子给她送了笔钱来,她从中拿了一部分打算还上。
她也不白吃他的,算上她和宋清润、鹤白闲人这些天的花销,住宿什么的,银票只多不少。
燕承一顿。
看着白花花的银票一时无话。
她现在就要跟他算这么清了吗?
是不是把钱还给了他后,她就要走了?
“钱给你,欠条给我,咱们虽然非亲生母子,但还是要明算账。”孟妍眨眨眼。
自觉这话说得非常通情达理,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而燕承把碗往桌上一磕,沉了脸色道:“我不要你的钱。”
欠条他也不会给。
撕了欠条,她就真走了。
只要他一直拿着欠条,她就可以(18)forever留在王府,留在他身边。
孟妍:“!!?”
她给他的是什么砒·霜毒药吗?怎么狗儿砸反应这么大,似乎还生气了。
难不成是嫌她给少了?
也是,王府所有供应都是上等品,这些钱确实少了点儿。
“是不是少了点儿,没事,我可以加。”说着,孟妍肉疼地从怀里又拿出来两张银票,“这些该够了吧?”
顶其天也就这些了吧,皇帝的规格也不过如此。
见她执意给钱,燕承那叫一个气:“我说了,不要你的钱。”
说罢,起身大步离去。
那速度,简直像背后有鬼追一样。
孟妍一头黑线。
这年头怎么有还钱给他他还不要的?
什么毛病?
还是说有钱人的世界都这样?
压根不在乎?
拿钱给他就是(19)insult他?
她呸,她想要这种(19)insult都没有,他厉害个什么劲?
孟妍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燕承更年期提前到了。
男人过了及冠就是烦。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男人心,海底针。
孟妍嘁了一声。
用勺子舀了菜到碟子里,拌着白米饭下肚。
不吃算了,她自己吃。
汤足饭饱,孟妍又打了几次太极和八段锦消失,随后挑了一间屋子睡觉。
燕承的屋子让给了她,她又让给了宋清润。
说好了给他三天的时间,孟妍也不打算和他离得太近,遂挑了最远的一间屋子凑合住着。
许是今天遇到了太多事,身心俱疲,孟妍这一觉睡得很好。
第二天醒来时,府中下人奔走相告,说是东院的楼阁没有再自己建起来,一个个直呼许道长果然厉害!
孟妍咦了一声。
昨天燕承和她不欢而散后就又去(20)organize人拆房子了,丁零当啷忙活到大半夜。
她以为今早起来会见到房子再建的画面,结果并没有。
鹤白闲人那小神棍居然不玩房中术了?
孟妍啧啧。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额头的银白缠丝花钿也没了。
昨日鹤白闲人离去时敲了她一脑门,莫不是那个时候没的?
想到这里,孟妍耳边不由得响起当时鹤白闲人说的话。
“小骗子,你会后悔的。”
那时的他眼里冗杂了失望和落寞之色,只是她并没有在意。
仔细想想,这话更像是出走的宣言。
孟妍眼睛滴溜溜地转。
冲天喊了一声:“小神棍?”
没人应。
又喊了一声:“小鹤同志?”
还是没人应?
孟妍不死心:“师父?”
风声飒飒,依旧没人应。
就连那股淡淡的桃花香都没了。
孟妍咋舌。
她连师父都昧着(7)conscience喊了,按照那厮的性格,只怕会立马跳出来。
但现在,这厮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这么看来,鹤白闲人是真走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单词释义】
(1)crime n. 罪
(2)rare adj. 稀有
(3)destroy vt. 毁坏
(4)lack vt. 缺少、缺乏
(5)alert adj. 机警、警惕
(6)extend v. 舒展
(7)conscience n. 良心
(8)intention n. 目的
(9)ugly adj. 丑陋
(10)interpret v. 诠释
(11)ashamed adj. 羞耻
(12)tickle n. 痒
(13)desire v. 渴望
(14)surface adj. 表面的
(15)discipline n. 自制力
(16)employ n. 服务
(17)debt n. 欠款
(18)forever adv. 永远
(19)insult vt. 侮辱
(20)organize v. 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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