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今年的圣诞节, 季莞尔和谢宴清也请了年假,去c国的住处过节,顺便住上几天。
还是熟悉的小屋, 许久没人住,家具地板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好在谢宴清早就请人过来打扫了一遍卫生,打开门后见到的是干净的地板,桌子上新换上的鲜花散发淡淡香气。
满满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先是从谢宴清的边上挤了个脑袋进去,感受到里面有暖气,于是钻了进去。
谢宴清和季莞尔把行李搬进来, 关上门。
屋里的暖气够足, 两人把大衣和围巾脱掉, 然后把东西搬上二楼。
满满跟在后面,满是好奇,到处都看了一遍,只看到一个放了床的房间。
“妈妈,我今晚睡哪里啊?”
“你今晚和我们睡可以吗,没有别的可以睡觉的房间了。”
这栋房子最初就是设计给一个人住的, 多的房间和床都没有。
满满乐意至极, “好啊。”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冰箱是空的, 周围的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 谢宴清开车去24小时便利店买回来一些吃的,凑合一晚。
晚上睡觉,满满率先躺在中间, “我要睡这里。”
季莞尔没意见, “嗯。”
“那你们不准像上次那样, 趁我睡着把我挤到一边。”
这是谢宴清想的主意,季莞尔自己有点无辜了,“好,让你一直睡中间。”
满满记得上次是爸爸挤开她睡中间的,特意交代一遍:“爸爸,不能挤我哦。”
这小心眼,这么久的事情还记得呢。他无奈道:“好,不挤。”
季莞尔躺下来给她讲故事,舟车劳顿半天,满满也累了,季莞尔的故事还没说完,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最后还是熬不过去,睡着了。
季莞尔也累,困得比往常早一些。
谢宴清是最后一个洗澡的,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母女俩已经睡着了。
他躺进被窝,关了灯,屋里一漆黑,谢宴清下意识伸手,抱了个空,小家伙躺在中间还真是令人不习惯。
隔天一早,又是满满先醒来,她看到自己还是睡在中间,这次开心了。
吃完早饭后,一家三口去超市采购,主要买食物和生活用品,和圣诞节的装饰。
他们先去食品专区,把采购好的东西放进推车里。满满本来坐在推车里,有些食物是冷冻的,她怕被冻到,主动要求下地行走。
接着是去买装饰用品,各种各样的红配绿的圣诞节装饰,让人挑花眼。
谢宴清和季莞尔商量着要买什么,满满一直盯着某个角落,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撒开季莞尔的手,朝她心心念念的地方奔去。
季莞尔回头看去,满满抬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架子上的玩具。
季莞尔不得不跟过去,“你在看什么?”
满满亮起星星眼,指着面前的盒子说:“妈妈,我想要这个。”
原来是小魔女的周边,《小魔女》在国内的不愠不火,在这边倒是很受欢迎,出了很多的周边,满满现在观察的是一个魔法棒。
她这么喜欢,买一件倒也无可厚非,然而季莞尔开口逗她道:“可是你已经有很多玩具了啊。”
满满抱着她的大腿,用脸蛋蹭她,“那些已经玩过了,妈妈给我买嘛。”
“好吧,你拿一个。”
“好。”
满满的身高不够,季莞尔把她抱起来让她拿,结果她又看到了另一种周边,小魔女的飞行扫帚。
满满这次指着飞行扫帚,望向谢宴清说道:“爸爸,我想买这个。”
季莞尔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最后当然是两样都买到了,满满捧着,爱不释手,玩具比她的人还高。
谢宴清怕她摔倒,帮她把玩具放到了推车上。
最后是买生活用品,谢宴清昨天已经在便利店买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他们这次只买了几块毛巾,用来当抹布。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卖计生用品的架子,各式各样的牌子、尺码款式,整齐地排列在上面。
这次出门太急,他们忘了带这个。和孩子睡在一起,季莞尔以为他们不需要这个,没怎么看。
然而谢宴清往货架上伸手,拿了两盒常用的,放进了塞得满满当当的推车。
季莞尔视线飘忽,问道:“这能用上吗?”
谢宴清想都没想,“以防万一。”
购买的物品装了三个大袋子,放进车里塞满了后备箱。
回家后,谢宴清把东西从车库拿进客厅,满满寸步不离地跟着,等着他放下袋子。
谢宴清见她这个着急样子,放下东西后找出玩具,放在她面前,“给。”
满满接过来,又发现自己打不开,“你帮我拆。”
谢宴清先帮她拆开魔法棒的包装,从塑料盒中把它取出来,棒子上面是个小星星,还挺好看,下面有一个开关,他按了一下,小星星闪耀着紫色的光。
满满看到灯光后惊喜地张开嘴巴,“好漂亮。”
季莞尔想起她刚才买玩具时分开请求他们的行为,说道:“要我帮你拆开另一飞行扫帚吗?”
满满没想那么多:“好啊。”
扫帚和她差不多高,顶端绑着一个粉紫色的蝴蝶结,扫把的须子很密,用来扫地应该是不错的。
满满接过来,把它放在屁股下面,模仿着小魔女的动作。
季莞尔特意提醒她一句,“这个飞不起来,你不能去高的地方试哦。”
“我知道了。”
吃完午饭,他们一起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后季莞尔去了书房。
这里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清洁了一遍,倒是柜子里的都是重要物品,阿姨不好乱翻,我就没打扫里面。
她在这里住了三年,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画册和书籍,太多了,她当时选了重要的部分带走,剩下的都留在了这里。
季莞尔打开柜子,扑面而来一阵灰尘和陈年旧书的味道,她用手扇了扇,把东西从里面搬出来。
满满举着她的魔法棒进来,“妈妈,你在做什么啊,我可以用魔法帮忙的。”
季莞尔说:“你的魔法能量有限,还是用在重要的地方比较好,我来收拾就行。”
“嗯嗯。”满满按下底部的开关,把魔法棒的灯光关了。
谢宴清拿来了弄湿的抹布,用来擦灰尘。
季莞尔翻着翻着,从里面翻出了一些她画的素描,上面画着的是某个人的脸。
她想快速翻过,然而满满在旁边看着,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指着素描说道:“这是爸爸的脸。”
谢宴清在擦另一侧的玻璃柜子,听到满满的话问道,“什么爸爸的脸?”
“就是这画上面有爸爸的脸。”
季莞尔想要用上面的画盖住这些素描,无奈满满的手指放在了上面,她不好有动作。
谢宴清走过来,看到上面的素描,很明显就是他。画上的人笑得温柔,穿着衬衣马甲,领子的最上面那颗扣子没扣上,凸出的喉结格外明显。
他很确定没拍过这样的照片,所以这个画面应该是画手想象出来的,谢宴清把它拿起来仔细端详,问道:“这是你画的?”
偷偷画别人结果被抓包,季莞尔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无聊就画了。”
无聊就画了,她这话说出来自己会信吗,忙到脚不沾地应该是常态吧。
谢宴清把上面的纸张抽走后,满满看向下一张,又把手指放上去,“这一张画的也是爸爸。”
季莞尔的老底都被揭出来了,沉默地低下头,她可真是谢谢这个小家伙了。
谢宴清勾起嘴唇,玩味地看了她一眼,翻了翻下面的画,好家伙,都是画的他,没有几百张也有几十张。
谢宴清笑道:“你这么无聊吗?”
季莞尔放弃解释,“不行吗?”
她在这里读了三年研究生,基本只有寒暑假才有空回去,而且待的时间也不长,十天半个月就被导师催着回来了。
国内的时间和国外是倒着来的,刚好差半天,她醒着的时候他就在睡觉,再加上他们都忙,通话的时间都很少。打字聊天稍微频繁一点就会怕打扰到对方。
她特别想他时候就会画画,画图画累了也会换一张画纸,把他的样子描绘出来。她喜欢照着他的照片画,但是他不爱拍照,有时候她就直接从视频通话的画面里面截图,截图都不够用的时候她就开始想象。
她的画面里,他总是很生动,她记得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注意过他耳垂上的小痣。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谢宴清说道。
“算你识相。”季莞尔说道。
谢宴清把有关他的画都拿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尘,“这么有价值的东西,怎么能放在这里落灰,我带回去吧。”
季莞尔拿他没办法,也阻止不了,也就任他处置了。
满满天真的问道:“妈妈为什么要画那么多爸爸啊?”
谢宴清:“因为妈妈喜欢爸爸。”
满满想了想说:“妈妈,我也要你帮我画。”
这反应还挺快,季莞尔还在收拾东西,满手灰尘,“等我收拾好,改天帮你画。”
“我现在就想要嘛,我画一张就好了。”
季莞尔拗不过她,听得出只需要画一张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来吧来吧,现在给你画。”
书房乱糟糟的,季莞尔把画架拿出来,搬到楼下客厅,打算给她画张素描。
她搬了张小凳子放到前面,满满乖巧地坐下,有种被拍照的感觉,手上没有东西不知道往哪里放,“妈妈,我需要摆什么姿势吗?”
季莞尔想让她拿着喜欢的魔法棒,但是被她放在上面了,季莞尔懒得上去一趟,看到茶几上的果盘,从里面拿了一个苹果,“你拿着这个。”
满满很自然地接过,举起来放在嘴边。
“很好,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季莞尔先是打量了她一编,然后着手画画。
满满一开始还能保持动作,把自己当成模特,一直举着苹果,三分钟后手就酸了,又坚持两分钟,终于忍不住,“妈妈,我手好酸。”
“那你放下来吧。”
满满把手放下来了,身体也开始动,她拿着苹果左看右看,清甜的香味飘进她的鼻腔,红通通的苹果,有点诱人。
见季莞尔低着头画画,没在看她,满满忍不住咬了一小口,只咬破点皮,尝了下味道,甜甜的,有点凉,但是很好吃。
季莞尔看见了,没叫住她。
满满又吃了一口,这次直接咬到果肉,还嚼出了声音,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季莞尔也没指望她一直坐着不动,按着记忆里的画面来画,偶尔看她一眼确认一些细节。
谢宴清打扫完书房,从楼上下来,站在季莞尔身后看了一眼她的画,又看了一眼满满。
满满手里的苹果已经快要被她吃完了,只剩下和苹果核。
谢宴清说道:“模特怎么还偷吃道具。”
模特指的是她,那道具就是她手里的苹果,满满停下动作,但是妈妈都没有阻止她,这让她有了底气,“不行吗?”
谢宴清说:“偷吃道具考不上大学。”
“考大学是什么呀?”
“就是你上学的地方,考不上大学就是上不了学了。”
满满愣住了,苹果果核从她的手中跌落,外公说她很快就可以上学了,还让她好好学习,上不了学会很可怕的。
她的眼里又漾起了泪花,眼泪要掉不掉的,“满满不要上不了学。”
季莞尔说道:“好了好了,爸爸骗你的呢,就一个苹果而已,吃了就吃了,还有很多呢,你可以继续吃。我画好了,快过来看。”
满满被季莞尔安慰到,眼泪瞬间止住了,过来后拍了谢宴清一下,“爸爸坏。”
她这才去看画,果然和她一模一样,“好漂亮啊,和爸爸的一样漂亮。”
“满意了吧?”
“嗯,我要收起来。”
季莞尔把画卷起来,用绳子绑好放到一边,“到时候放箱子里带回去。”
收拾好的书房干净整洁,晚上,季莞尔推开窗帘,见到外面高挂着一轮明月,像个发光的圆盘。
屋外是院子,植物被白雪覆盖住,往远处看去是白雪皑皑的雪山,皎洁的月光落在雪上,远山像是散发着微光。
这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经历过这里的春夏秋冬,眼前的这片景色会随着季节变成不同的样子,每幅画面都出乎意料的好看,谢宴清买这栋房子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风景好看,宁静悠远。
她经常在这里画画,抬头就能将这些景色收进眼底。季莞尔摸着书桌上的木头纹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谢宴清从主卧出来,绕进了书房,季莞尔说:“你怎么进来了?”
谢宴清关上门,“我进来欣赏一下你给我画的画,我今天只是匆匆过了几眼,都没看全。”
这个茬是过不去了,季莞尔说:“那是画给我看的,你就随便看看得了,画工蛮粗糙的。”
“怎么会,我看着很细腻。”
季莞尔不和他争论了,“我去哄满满睡觉。”
谢宴清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已经把她哄睡觉了。”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季莞尔又听他说道,“所以你陪我看看好不好。”
他把她拉过来,屋里只有一张椅子,他让她坐自己大腿上。
这样一来,她比他还高一点,谢宴清说话时气息会喷洒在她的耳垂和下巴处。
他从抽屉里拿出画,他数过了,有一百张,几乎每隔十天就能画出一张,频率和他们视频通话差不多,
分开的日子,他何尝不是在想她,要不是为了她的梦想,他想让她就在自己身边,或者,他可以过去陪她。
但是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分开的三年,说长不长,但是占据了他们相爱以来一半的时间。
季莞尔答应了,看着他翻阅,遇到记忆深刻的,还会说一点创作背景。
其中有一张是他在工作的样子,这是他们在视频通话的时候季莞尔随手截下来的,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连带着脸也空白了一块。
“这是什么?马赛克?”谢宴清指着空白的地方。
“不是,是钢笔。”季莞尔想了想说道。
“你是一点也没多画啊。”
“没那个时间。”
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莞莞,我很感动。”
“嗯,其实也还好……”
季莞尔还想谦虚一下,他已经趁着她转过头的时候吻了下来,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往后退。
他的吻强势霸道,季莞尔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在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时,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今天的计生用品不是白买的,有备无患,现在就可以用上了。
谢宴清还嫌用它麻烦,反正没有再要孩子的想法,有时间去做个手术,一劳永逸。
从这边窗户看出去是真的没人,对面只有一望无际的雪景,季莞尔还是倔强地拉了一下窗帘。
完事后,谢宴清抱着她去浴室清理了身体,这才睡下。
再次醒来就是圣诞节了,前几天就很热闹,今天热闹更甚,外面都是各家的装饰和彩灯。
邻居做了一整只烤鸡,还做了很多姜饼人,他们家里只有三个人,吃不下。难得季莞尔过来一次,干脆给他们也送了一些过去。
季莞尔站在门口用C国的语言和她对话,“Helen,你们太客气了,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好啊。”Helen以前和季莞尔很熟,带着他的儿子Kevin就进来了。
满满窝在沙发上玩玩具,见有客人进来,小男孩长得还很好看,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
Helen对着她笑,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想上前揉她的脸蛋。但是Helen忍住了,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在说什么。
季莞尔意识到Helen的窘迫,给她翻译了一下,“满满在和你们打招呼呢,她是我的女儿,今年两岁。”
Helen:“噢,真可爱,我喜欢这样的小孩。”
满满也听不懂这位阿姨在说什么,看向季莞尔求助,季莞尔说:“阿姨在夸你很可爱,她很喜欢你。”
“哦。”满满知道了,眼睛看向Kevin,他比自己高一点,和她平常看到的男孩子都不一样,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的,皮肤也很白,但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Helen只在沙发上坐了一分钟,季莞尔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她在做白果馅饼,传说中吃了能给人带来好运。
她也算是入乡随俗。
Helen去和她交流经验,客厅只剩下满满和Kevin,没有人说话,静悄悄的。
满满没听Kevin说过话,猜不准他的态度,不知道她有没有是不是和小区里的男孩子一样令人讨厌。
她从茶几上的盒子里,拿了她最喜欢的一款巧克力递给他,看他接不接受。
Kevin的性格有点害羞,见她送自己吃的,红着脸接过来,说:“谢谢。”
他的表情还是很友好地,但是满满听不懂他说什么,这让她抓耳挠腮,有一种挫败感。
谢宴清从外面回来,满满学着Kevin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问道:“爸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以为她学得很像,但是谢宴清没出来,在脑海里对比了好几个词,选了她最有可能听到的那个给她解答,“是谢谢的意思。”
满满这下肯定Kevin是友好的,又给他送了几颗巧克力。
Kevin不知道怎么拒绝,重复了一遍谢谢。
满满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回道:“不用谢。”
谢宴清从外面进来,脱了大衣,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来。满满问道:“爸爸,为什么你和妈妈都听得懂他们说话,我就听不懂?”
满满非常沮丧,难道是她比较笨?
“因为我们专门学过,你以后也可以学,那就听懂他们的话,也可以说话交流了。”
“那这么说不是因为我笨?”
“傻孩子,你不笨,以后好好学就会了。”谢宴清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和季莞尔的孩子,除非基因突变,否则怎么会笨。
“那我是傻吗。”
谢宴清被她绕进去了,“你也不傻。”
“可是你刚刚说我是傻孩子耶。”
谢宴清:“我说错了,你是最聪明的孩子。”
满满把对她的夸赞照单全收,分给他一颗巧克力。
把白果馅饼放进烤箱,Helen就该回去了,季莞尔说道:“等烤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第92章
二十分钟后, 白果馅饼烤好了,季莞尔戴上手套把它们拿出来。
满满走过去,在上面猛地吸了一口香气, “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现在还太烫了,再等等,陪我去送一些给邻居阿姨好不好?”
“好啊。”
季莞尔给满满穿上外套和围巾,带着她出门,一眼望去都是各种各样的圣诞节装饰,圣诞树上的彩灯闪烁着光芒。
上次圣诞节满满还不到一岁,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接触这个节日, 她对所有的装饰都很好奇。
到了邻居门前, 季莞尔敲了敲门,Helen很快把门打开。
季莞尔把手里的盘子递上去:“白果馅饼烤好了,我来送你们一些。”
Helen满脸笑容,“谢谢亲爱的,看起来很好吃,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了。”
Kevin站在Helen身后, 犹豫着, 最终还是把手里的小摆件给Helen,Helen听到他的话, 低头接了过来。
Helen转身把小摆件送给了满满, 还说了几句话。
满满没听懂,眼里全是茫然,季莞尔说:“阿姨在替Kevin把这个送给你, Kevin很喜欢你的巧克力, 所以他把他喜欢的小摆件也送给你。”
满满也喜欢这个小摆件, 是个长着白胡须的老人,说了一声“谢谢”。
回去的路上,满满看着手里的摆件,问道:“妈妈,这个老爷爷是谁啊?”
“这个是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
“是啊,圣诞老人会在圣诞节的晚上给小朋友送礼物。”
“送礼物?!那会送给满满吗?”她激动地问道。
“那当然了,你晚上乖乖睡觉,把袜子放在床头,第二天起床就能看见圣诞老人给你送的礼物了。”
“嗯嗯。”
晚上,满满九点不到就爬上床了,还找出了自己最喜欢的袜子放在床头,“妈妈,快来给我讲故事,我要睡觉了。”
季莞尔从床头柜拿出故事书,“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我要等圣诞老人,你们也早点睡,不然圣诞老人就不过来了。”
“好,我给你讲故事。”
季莞尔打开故事书,按着顺序讲下一个,结果故事讲完了满满都还没有要睡的意思。“该睡觉了哦。”
满满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拍打着被子,“睡不着,想见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很神秘的,你要是偷看他,他下次就不来了。”
“不要。”她捂着眼睛,“我这就睡觉。”
等满满睡着了,季莞尔去到书房,和谢宴清说道,“我把她哄睡了。”
“嗯。”谢宴清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魔女的Q版人偶,“今晚当一次圣诞老人。”
季莞尔见他脸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用手擦了一下,还会掉色,“这是什么啊,你不会真的去爬烟囱了吧?”
谢宴清眨了眨眼睛,对着镜子把它擦掉了,“没什么,不小心蹭到了。”
回到卧室,谢宴清看见满满睡得正香,他拿起她枕边小小的袜子,和50cm长的玩偶对比了一下,笑道:“这可装不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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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季莞尔笑道:“谁让你弄个这么大的。”
“那也没办法。”
谢宴清把袜子放回原位, 玩偶放上面,玩偶没站稳,斜了一下身子, 靠在满满的脑袋上,满满的眼皮动了动,谢宴清以为她要醒过来,心都提起来了。
满满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睡过去了。
谢宴清松了口气,重新把玩偶摆好。
第二天醒来,满满揉了揉眼睛, 想起昨天的圣诞老人, 赶紧去找袜子, 看见上面摆着一个小魔女的玩偶。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伸手摸了摸玩偶,这才把它抱过来。
谢宴清被她的动作弄醒了,伸展手臂伸个懒腰,满满和他炫耀:“爸爸,圣诞老人真的过来了, 这是他给我的礼物。”
“你喜欢吗?”
“喜欢, 是小魔女~”
季莞尔也被他们的声音吵醒,用手机看了下时间。
满满左看右看, 问道:“你们有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吗?”
季莞尔打了个哈欠, “没有啊,圣诞老人只给小孩子送礼物的。”
满满看到季莞尔旁边的床头柜有一张卷起来的纸,指着说道:“那个是什么呀?”
季莞尔转头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疑惑的把卷纸拿起来, 这一看就是画纸。
她看了一眼谢宴清, 然后拆开绑在上面的红绳,把画纸展开。
上面是一副素描,作者的画技可以说是非常稚嫩,一看就是个新手,但是能看出来很用心,因为上面画着的正是她,神情和她本人几乎一模一样。
这应该是照着她之前在C市看烟花大会的一张照片画的,姿势装扮都一模一样。少女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嘴角有着浅浅的笑容,愉悦中带着一抹羞涩。
她一直记得那天的悸动,烟花,牵在一起的手,还有他的侧脸。
为了记录这个美好的夜晚,那天她站在栏杆边,把绚烂的烟花当做背景,让他帮忙拍照。
看来,他对那场烟火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嘛。
她对着画说了一句:“很漂亮。”
她像是在自说自话,却是在说给有心人听。
满满把脑袋凑了过来,这副画不是很好看的样子,但是妈妈说漂亮就漂亮,跟着夸道:“好好看。”
她又转过头问道:“爸爸,圣诞老人是不是也给你送礼物了,快找找。”
谢宴清笑道:“很遗憾,真没有,我已经找过了。”
“啊?为什么你没有啊?”
“可能我的年龄比较大。”
满满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他:“别伤心,可能圣诞老人的礼物不够了,我的玩偶可以先借你玩一下。”
“没事,我不伤心,我已经收过好多年礼物了。”
满满把玩偶收了回来,那她还是自己留着吧,她只收到了一件。
满满抱着玩偶下床,跑出去找她的仙女棒和飞行扫帚,把它们放在一起才好玩。
季莞尔仔细欣赏了一遍画,趁小家伙走开,往谢宴清那边靠了过去,“你什么时候画的?”
“昨天。”
怪不得他昨天在书房待了这么久,她还以为他在工作,没进去打扰他。“昨天你脸上的灰是在铅笔上蹭的吧?”
“应该是的。”
“神神秘秘的。”她昨天问他,他还说不知道。
谢宴清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问道:“喜欢吗?”
“画得不错,挺喜欢的。”
“仅仅是画吗?”
她这才悟出他话里的意思,相似的话说好多次,他好像听不厌。
她凑近他的耳边,轻启粉唇,“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是肥章,先把话放这里了,评论前二十有红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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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在c国待了一个星期, 他们一家三口回国了。
从机场坐车回家,季莞尔第一时间去看望南瓜,南瓜体型依旧肥胖, 这几年越来越佛系,对他们都爱答不理,经常谭在窗台上晒太阳。
季莞尔把它抱起来,在沙发上坐下,说道:“南瓜,有没有想我?”
南瓜没什么反应,尾巴倒是甩得很欢, 左右摇摆着。
满满站在季莞尔前面, 被它的尾巴扫了一下脸蛋, 痒痒的,她“咯咯”笑了起来,“摇尾巴代表着开心,它想我们呢,妈妈。”
“是啊。”
谢宴清先上楼去了,季莞尔回房后见他在收拾行李, 帮忙把衣服挂起来。
季莞尔有很多衣服, 有她设计的,其他品牌方送的, 还有她自己买的。别墅的衣帽间不小, 但是她的衣服越积越多后就放不下了,连谢宴清那边的衣柜都占了一半。
中间挂衣服的杆子已经很难塞进去衣服,于是她把它们折叠起来放到另一个柜子里。
谢宴清从行李箱里找出两人的围巾, 把季莞尔的那条递给她, 季莞尔没空出手来接, 让他先放一边,谢宴清就把它放在她旁边的架子上。
羊毛围巾面料柔软爽滑,谢宴清又是随手一放,它掉下了一个角,接着整条围巾都掉在了地上。
季莞尔没看到,不小心踩到围巾把自己绊倒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脑袋磕到了身后的柜子。
谢宴清闻声看过去,伸手试图把她扶起来。季莞尔摔得眼冒金星,哼哼了两声,根本使不上劲。
他干脆打横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柜子的隔板上,帮她揉着后脑勺,“怎么摔着了?”
“被掉在地上的围巾绊倒了。”她指着地上的围巾,可怜兮兮的,还带着怨气。
谢宴清看她和围巾较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季莞尔拍打他,“你还嘲笑我。”
谢宴清收回笑意,往前凑着身子去察看她脑袋上的伤势,“没事吧,看起来没什么外伤。”
“没事,就是有点疼,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季莞尔只坐在了隔板的边上,还往里挪了一下,结果“咔嚓”一声,板子裂了。
谢宴清看着柜子上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服,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把季莞尔抱离了衣柜,短短两秒之内,衣柜又断了几个隔板,混合着衣服坍塌下来,发出巨大的响声。
季莞尔被吓了一跳,捂住了耳朵,回头看到一地狼藉,庆幸谢宴清把她抱开了。
满满抱着玩偶从外面跑进来,着急地说道:“爸爸妈妈,地震了,我们快跑!”
季莞尔让谢宴清把她放下来,解释道:“不是地震了,是衣柜塌了。”
“衣柜塌了?”
“嗯。”
满满走进来瞧了一眼,“衣柜怎么会塌呀?”
谢宴清说:“大概是承受了不可承受的重量。”
话到最后,他还看了一眼季莞尔。
季莞尔感觉他意有所指,这不就是说是她压坏的吗,明明是衣服太多了,她只不过是增加了部分重量罢了,可能这些重量刚好到达了它承重的极限。
季莞尔补充道:“这衣柜用太久可能腐朽了。”
满满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季莞尔无奈地看着一地的衣服,谢宴清说道:“只能换衣柜了,不要的衣服也可以处理一下。”
“好吧。”她的衣服多到一天一套都穿不过来,把不要的捐给二手衣物回收机构好了。
佣人进来帮她把衣服收拾出来,然后把塌掉的柜子抬走,季莞尔见到一件礼服被断裂的木板划了个洞,遗憾地把它拿起来。
谢宴清安慰她:“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季莞尔摩挲着礼服上的小洞,“可是这是我准备在校庆上穿的。”
下个月月初A大附中要举行百年校庆,有邀请杰出校友发言致辞的环节。A大附中人才辈出,季莞尔没排上号,不过邀请了谢宴清,季莞尔作为他的家属需要尽量到场。
“还有时间,我们准备别的。”
“那也是没办法了。”季莞尔把衣服放到一边。
隔天一早,他们去家具城挑选了新的衣柜,并且让工作人员送货上门。
趁着假期还没结束,谢宴清带着季莞尔和满满到叶绯的剧组探班,因为满满老是吵着要看看电视剧是怎么拍的。
他们提前和叶绯打了招呼,刚好这一场没有叶绯的戏,她有空闲的时间。
满满被季莞尔牵着进入片场,眼睛到处转。
叶绯让助理给他们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你们来了啊。”
“我们来了,奶奶,我好想你。”
“奶奶也很想你。”叶绯把她抱了起来,忍不住揉了一下她洁白的小脸蛋。
“这里就是拍电视的地方吗?”
“嗯。”其他演员还在对戏,没开拍,叶绯指着导演面前的摄像机说道,“这个就是镜头,它把我们表演的戏拍下来,然后传到电视上,大家就可以看了。”
叶绯又和她介绍了灯光和收音话筒,满满边听边点头。
导演看见了满满,问叶绯说:“这是你家小姑娘吗?”
“是啊,我孙女。”
导演:“你看着这么年轻就当奶奶了?”
“你真会说话,我和你的年纪差不了多少。”
其他演员见满满可爱,也过来逗她,还请她吃糖。
满满没表现出害怕,叶绯把满满放下来,让他们和她玩。
谢宴清和季莞尔在身后不远处站着,有椅子也没坐。
叶绯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你们昨天把衣帽间的衣柜压塌了?年轻人,还是节制点好。”
谢宣昨天来找谢宴清,谢宴清随口提了一句,然后叶绯也知道了。
不过她明显是想多了。
季莞尔一脸懵,转而解释道:“妈,你别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衣服太多柜子不堪重负才塌的。”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不是,你确实……”是想歪了啊。
“你不要太紧张,不是说了没什么嘛。”叶绯意有所指地说。
季莞尔语塞,说不清了。
谢宴清有点头疼,他妈内心戏真多啊。他拉住季莞尔的手,说道:“别解释了,她听不进去的,越说越乱。”
“好吧。”季莞尔放弃了。
灯光已就位,导演和其他演员要开始拍戏了,满满举着一个棒棒糖回来,“妈妈,姐姐送了我一个棒棒糖。”
“看起来很好吃。”
“你帮我剥。”满满把棒棒糖递给她。
季莞尔给她剥开,然后送进了她嘴里。谢宴清抱着满满在导演身后看镜头,她没睡午觉,看了十分钟就困了,用手揉着眼睛。
季莞尔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我们走吧。”谢宴清低头看满满,她已经困得挨着他肩膀睡着了。
两人和叶绯打个招呼,离开了片场。
晚上,高人气爆料账号“王大嘴”在微博发布了一则文章,标题名为“女星叶绯婆媳关系不和,儿子为了母亲与媳妇闹矛盾”
秦歌是网上冲浪爱好者,看到这个第一时间转发给了季莞尔。
季莞尔皱着眉头点开,满脸嫌弃地看完,这是把他们今天在片场的那点互动完全曲解了放上来,整一个看图胡说八道,真是为了流量无所不用其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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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文章的大意就是叶绯和季莞尔本来还在友好地交流, 然后意见不合争吵起来。谢宴清为了维护母亲,冷着脸拉住季莞尔的手,示意她停下来。
季莞尔拿着手机下楼, 把这条文章给谢宴清看,谢宴清一目十行地看完,说道:“无聊。”
季莞尔还是觉得他们很可恶, “真是的,这些人有没有职业道德,怎么能随便编故事。”甚至还拍了照片,照片清晰度不高, 像是抓拍的。
“很明显那些人没有, 为了流量罢了。”
这个“王大嘴”的账号是最近三个月才注册的, 传说后台非常大,专门写一些博眼球的稿子,哪里有流量往哪里蹭。
“好过分。”
“不用给他们眼神,我让人查一下,看谁这么无聊。”谢宴清说。
“嗯。”
A大附中校庆那天,季莞尔重新选了一件小礼服, 外面搭了一件西装外套, 谢宴清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
满满怕冷,穿得很严实, 围巾、手套一件没落下。
车子穿过学校的主干道, 再往左边就是礼堂。季莞尔看着两边的树木,原本是草坪的地方新建了楼房,环境既熟悉又陌生。虽然处于同一个城市, 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谢宴清找了个地方停车, 季莞尔去后座把满满抱出来, 一起进了学校礼堂。
礼堂的位置也有划分,教师学生还有校友家属都有固定的位置划分,季莞尔和满满在家属区坐下来。
椅背太高,满满坐下后被挡住视线,看不到前面的讲台,季莞尔只好抱着她,让她坐高一点。
她问道:“妈妈,爸爸怎么不和我们坐一起?”
“爸爸去后台准备了,他待会儿要上台发言呢。”室内暖气很足,季莞尔帮她把围巾给摘了下来。
“哦。”满满开始期待他出来的样子。
庆典在晚上七点开始,时间逐渐逼近,礼堂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很快便坐满人,媒体在调整拍摄设备。
七点一到,主持人上台宣布庆典开始,说了一连串的开场白。
满满甩着小脚问道:“妈妈,什么时候能看见爸爸啊?”
“再等等,很快就出来了。”
各位校领导依次说出了关于这次校庆的感想,接着就是邀请杰出校友发言。
杰出校友大多是上了年纪资历深厚的中年男性女性,每一个都很优秀,这也使得他们和台下的人有一种距离感,台下的人大多在默默鼓掌。
谢宴清按着顺序上台,一出场便收到热烈的掌声。
台下的学生都沸腾了。
“卧槽,有帅哥!”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杰出人物啊,我嫉妒了。”
“五分钟之内我要搜到他的资料。”
满满也兴奋地跟着鼓掌,小手都拍红了,“出来了出来了。”
谢宴清站在讲台上,调整了一下话筒,扫视了一遍台下,视线在季莞尔那个方向停留了一瞬。
他早已习惯众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不适,回忆着稿子的内容,对着麦克风说出他对校庆的感谢和祝福。
台下掌声不断。
主持人也看出大家的热情,说道:“感谢谢宴清先生在百忙之中抽空回来看望母校,刚才台下的反应也很激烈,大家有什么想要交流和提问的也可以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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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每个校友发言后都有提问环节, 现在下面的人在叽叽喳喳讨论,但是没什么敢举手的。
一个老师抱着孩子的老师自言自语说道:“这男人长得真俊啊,要是没结婚就好了, 对比我家那糟老头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她的孩子三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想要什么都很直接,于是举起了手。
拿着话筒的工作人员就在他旁边,见没人举手,只有这个小朋友捧场,没多想就把话筒给了他。他双手捧着话筒, 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叔叔, 你结婚了吗?”
这个提问引发了众人的大笑, 但是确实是个好问题,至少在座的很多人都挺好奇的。
季莞尔低下头,把脸埋在满满的肩上。谢宴清往她那边看了一眼,也知道她低调,要是特意指出她的位置,摄像会给她镜头。
他对着小男孩说:“结了。”
小孩子心思单纯, 继续问道:“那叔叔是不是就不可以和我妈妈在一起了啊, 她说想和给我换爸爸。”
那老师被这孩子的话弄得无地自容,怕他再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语, 赶紧把他手里的话筒抽走了。
台下一片哗然, 谢宴清也不和小孩子计较。
满满本来还挂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谁都不能和她抢爸爸,在谢宴清说话前喊道:“不可以!”
声音不大, 但是气势十足, 还带着点生气, 把听到的人都逗笑了,前面的人纷纷回头看这个可爱的小孩是谁,连正在拍摄的摄像师都把镜头转向那个方向。
一下子受到这么多关注,季莞尔慌神,勉强对着镜头挤了一个微笑。
谢宴清也跟着笑了一下,给了台下的人一个回应,“不好意思,我的女儿说不可以。”
不少人又笑了起来。
“我们是没机会了。”
“听说他妻子也是从我们学校出来的呢,这是什么缘分。”
为了把话题拉回来,又有两个老师问了谢宴清一些管理方面的问题,这才让他下台。
校友发言环节之后还有表演晚会,季莞尔没看,和满满出了礼堂。
和谢宴清会合后,他们开着车在校园里兜了一圈,重新熟悉一遍这里,这才回家。
时间不早了,满满已经困到不行,季莞尔给她洗完澡,她爬上床就睡着了。
季莞尔还省了讲故事的时间,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
秦歌又给她发了一个微博链接,季莞尔点进去看,还是“王大锤”的账号,新发表的文章标题为“又是一例豪门婚变?”
季莞尔看着这个标题,心里有了某种猜测,点进去看,还真的是,说的就是她和谢宴清的事,配图用的是今晚校庆的,熟悉的看图说话式叙事。
文章大意就是谢宴清整个发言过程中,和季莞尔毫无交流,甚至引起了女儿的愤怒。
唯一有良心的点就是给满满的照片打了马赛克,要不然季莞尔真的会生气。
她把手机递给旁边的谢宴清,说道:“喏,又是那个王大嘴,梅开二度。”
谢宴清扫了一眼,说道:“这些人真是没完没了。”
他之前让邹铭去查“王大嘴”的后台,邹铭现在还没给自己回信。
谢宴清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邹铭刚吃完饭在沙发上躺尸,见到谢宴清的来电显示,瞬间就坐起来接听。
“喂,总裁。”
“上次叫你查的‘王大嘴’有消息了没?”
“有了,今天刚收到消息,那个‘王大嘴’是□□轩养的营销号。□□轩他哥是开娱乐经纪公司的,□□轩在两年前用他哥手里的资源进军娱乐圈,一出道就出演了偶像剧的男主角,但是风评不好,观众骂他又丑又没有演技。”
“但是他不在乎,认为观众眼熟他就会买他的帐,又接了很多戏,在观众面前刷脸,甚至同一时间上线两部剧,引得观众反感,让他滚出娱乐圈。”
“他忍无可忍,在三个月前隐退了,然后搞了个‘王大嘴’的营销号,专门抹黑那些演技好的男艺人,以及长得好看的男人,不管圈内圈外都会受到他的攻击。由于在家里闲的无聊没事做,营销号发布的很多稿子是他亲手写的。”
谢宴清点了免提,邹铭的话从话筒里传出来,季莞尔也听得很清楚,她忍不住骂道:“这不是心理变态嘛。”
邹铭听到吐槽,说道:“心理确实不太健康的样子。”
谢宴清先挂断了电话,季莞尔问他,“要告他造谣吗?”
谢宴清摇头,“这种造谣大概率只会罚钱,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我有别的办法。”
王大嘴的账号有近百万粉丝,他的那篇文章一发出来,就有很多人评论,有唏嘘的,有观望的。
“果然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当初有多恩爱,现在就有多冷漠。”
“豪门婚姻水很深啊。”
“不管真瓜假瓜,吃了再说。”
……
不久后,另一个有三百万粉丝专门扒皮的营销号发布了一条微博。
当代糊尔魔斯:王大嘴到底什么来头,听说后台很硬,什么都敢发,有粉丝怀疑账号幕后的人是□□轩。
这条微博还配了一图,是粉丝给他发私信的对话截图,上面有一些猜测细节。
□□轩在最讨厌的男星榜单上也是排上了号的,评论区热闹讨论起来。
“卧槽,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他三个月前发微博要隐退,然后这个‘张大嘴’的账号就出来了。”
“论后台谁能硬得过□□轩啊,盛荣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了,出了多少巨星啊,但凡他能长得清秀点,这资源往上砸,说不定就成顶流了。”
“我之前就有类似的怀疑了,□□轩发微博喜欢用倒装句和感叹号,张大嘴也是。”
“王大嘴喜欢骂长得好看的演技好的男艺人,这不就是□□轩的翻版吗,□□轩对新晋影帝翻白眼的动态图我还保存着呢。”
“真是越看越像。”
“这么说他是嫉妒比他优秀的男人?他发的那些不会都是造谣吧?”
本来“豪门婚变”这篇文章下面的评论一边倒,随着“王大嘴”这个账号被怀疑造谣后,评论区也变得理智起来。
清楚实情的人看不下去,在评论区澄清,“王大嘴这纯属造谣啊,我就在庆典现场,谢宴清和季莞尔明明有眼神交流,小女孩生气也不是因为他们,我还拍了视频,放我主页了,大家可以去看。”
“我也在现场,人家夫妻俩感情好着呢,□□轩就是王大嘴吧,这是有多嫉妒人家长得好看啊。”
视频一出,事情就反转起来,王大嘴是造谣无疑了。
吃瓜的人逐渐散场,自己偶像被王大嘴发过黑料的人有了底气,都开始艾特自己的偶像让他们告王大嘴,省得他总是造谣生事。
□□轩气死了,他发了几个月黑料,只有偶尔有人告他索赔,从来没人挖他背景,今天发了谢宴清的文章就被扒皮了,大概率是谢宴清搞的事。
他刚想找谢宴清问清楚,他哥□□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谁的谣都敢造,你以为我真的什么人都敢的得罪啊,赶紧把那个账号注销了,闲着没事干就回来上班。”
□□轩没办法,他确实还是得靠着自家大哥,只能忍气吞声,让人把账号注销了。
所有造谣不攻自破,娱乐圈算是清除了一个毒瘤。
一月下旬迎来了新年,过完除夕后还有几天法定假期。季莞尔收到了两张珠宝展的门票,沈逢儒送的,最重要的是展览地点在最南方的G市,那里冬季气温也有二十多度,是冬季旅游的好去处。
这么难得的机会,季莞尔当然不想错过。
满满看到她手里的门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妈妈,这是什么呀?”
“这是珠宝展的门票。”只有两张票的话,她又要犹豫带谁去了。
“是可以看漂亮的小珠子吗?”
“嗯,你想去吗?”
“想。”她喜欢看亮晶晶的小珠子,但是外公这几天有空陪她玩,她又不想放弃,“也带外公一起过去。”
季莞尔苦恼,“可是没有那么多票,只能我和你一起过去,要是去的话,可能要待上几天。”
休息和度假的时间也算上。
满满皱着眉头,小珠子没有外公好玩,“那我不想去了,我要和外公玩。”
沈逢儒也有七天假期,刚好可以把满满送他那让他照顾,他们两个肯定都乐意得很。她突然有点怀疑,这两张珠宝展门票会不会是沈逢儒的阴谋,为了支开她和谢宴清。
去G市前,季莞尔把满满送到了沈逢儒那里,嘱咐她要乖乖听话,然后和谢宴清去机场。
飞机落地第一天,他们在酒店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下午去看珠宝展。
这是一场古董珠宝展,珠宝华丽复古,每一颗宝石后面都有一段悠久的历史。
季莞尔边看边感叹,足足看了三个小时才从珠宝展出来。
“接下来去吃饭吗?”谢宴清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问道。
“不要,我想去沙滩看夕阳可以吗?”他们住的度假酒店在海边,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下面的沙滩,季莞尔想去看看。
“当然可以,这次你来安排。”毕竟是她想来的地方。
乘着出租车回到海边,时间接近六点,刚好可以看到夕阳。太阳西落,橘红色的光像给天空刷上了一层颜料,海面上也倒映相似的颜色。
“好漂亮啊。”季莞尔说。
这里气温高,她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海风吹起她肩上的头发,深色的眸子也映着熠熠光辉。
谢宴清看着她,不知道在夸景色还是在夸人,“嗯,很漂亮。”
穿高跟鞋在沙滩上不好走路,季莞尔干脆把鞋子脱下来,拿在手里,她的脚掌贴着细密的沙面,海水涨上来冲刷着她的脚背,像是在按摩,很舒服。
谢宴清穿着皮鞋,站在离海水稍远的地方,不和她一起凑热闹。
季莞尔明知故问:“你不过来吗?”
“不了,你玩吧。”他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在她不经意间按下了快门。
两辆沙滩越野车从面前经过,季莞尔的视线跟随着它们远处,和谢宴清说道:“我想玩这个。”
“走吧,我们也去租一辆。”
租到沙滩越野车后,谢宴清先开着试试手,季莞尔坐在副驾,看他开着挺好玩,和他换了个位置,坐上了驾驶座。
这车不难掌控,季莞尔开得很顺手,吹着凉爽的海风,她看着涌上来的海水,忍不住往那里开过去,结果海水混合着沙子被车轮溅上来,坐在副驾驶那边的谢宴清遭了殃。
季莞尔吓到赶紧远离海水,停在一边试图帮他擦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宴清用纸巾擦拭掉脸上的沙子,“换我来开。”
季莞尔怕他报复,紧紧握住方向盘,“别,我还没玩够。”
最后他们又轮流开了两圈,这才把车子还回去。
不幸的是,从租车的地方走回酒店还有一千多米的距离。
季莞尔提着高跟鞋,光着脚走在沙滩上,沿着海边走回去。
“哎呀。”她脚底一痛,停下来了脚步。
“怎么了,踩到什么了?”谢宴清见她面露苦色,怕她踩到尖锐的东西,蹲下来看她的脚。
季莞尔把脚抬起来,还好下面只是一个贝壳,一下子踩上去就会疼。
她蹲下来揉了揉脚底,谢宴清问道:“还能走吗?”
“可以的。”早知道不穿高跟鞋了,那就不用脱。
谢宴清把后背向着她,“上来,我背你。”
季莞尔笑道:“真的可以吗?”
“快点,还要回去吃饭。”谢宴清扯了个理由。
“好吧,那我不客气了。”季莞尔趴在他的身后,让他背着自己起来。
“趴好了。”
“嗯。”季莞尔的手垂在他胸口前,脸挨着他的肩膀,随着他走动的步伐会时不时碰到他的耳朵。他的背很宽阔,总能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季莞尔静静地感受着这美好的时刻,走了一半,她还是忍不住问他:“累吗?”
“不累。”
她说话时嘴唇稍稍触着他的耳垂,声音轻而软,“我好喜欢你。”
“嗯,我也是。”
夕阳落下地平线,他们的爱永不落幕。
作者有话说:
谢总和莞莞的番外更完辣,下一章开始更陆南森和郎玥的,莞莞他们会有客串~?
第97章
久违的周末, 陆南森在前一天把闹钟关了,打算睡到自然醒,然而早上六点多, 天还没亮,他就被一阵“邦邦邦”的声音吵醒了。
声音持久不断,像是剁肉的声音,他懒得理会,拉起被子盖过脑袋,试图阻隔声音,等着这阵声音停止。
剁肉声停了, 他以为终于能睡个好觉, 然而没多久传来了更大的声音, 像是在锤肉。声音厚重有力,陆南森仿佛能感受到房子在震动。
声源明显是楼上,而住在他楼上的是郎玥,那个精力旺盛的女人,周六一大早起来搞事情放在她身上瞬间合理起来了。
声音又持续了五分钟,陆南森忍无可忍, 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去楼上找人。
他先是按1901的门铃,里面没人应, 锤肉的声音倒是停了。陆南森以为她在装死, 又连续按了几遍。
郎玥在睡觉,她习惯把生活和工作分开,工作日努力工作, 周末好好娱乐休息。周六自然也是要睡到自然醒,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扰她睡觉。
然而总有不识相的过来扰人清梦, 她忍着一肚子的火气,睡到翘起来的头发也没管,拿起床头柜的眼镜戴上,一边说话一边开门,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谁啊,大清早的做什么?”
“姐,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哪个正常人在早上六点锤肉的?”
郎玥左看右看,确定身边没人,陆南森说的是她,当即火气更盛,“谁六点锤肉了,我现在想锤你,打扰我的睡眠。”
陆南森见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对自己的判断有点怀疑,“真的不是你?”
“你没证据还随便冤枉人?”
陆南森不确定了,又不想白跑一趟,说道:“那你让我进去看看。”
要是真的是她,作案工具应该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孤男寡女的,郎玥怎么可能放他进来,甚至觉得他别有企图,莫名其妙过来敲她家的门。她骂道:“你变态啊。”
她二话不说把门合上,陆南森对着门板,差点被撞到鼻子。
陆南森在这一栋的业主群里发消息问谁在剁肉,扰民了。
楼下1701的大姐才说是她在弄,难得放假,想给孩子做牛肉丸吃,很抱歉打扰到了大家。
陆南森一阵无语,被吵醒还挨骂,不过还是睡觉要紧,又躺回了被窝。
郎玥睡到早上十点才起来,精神充足了,但是中途被打扰还是很不爽,在心里又把陆南森骂了两遍才去做早餐。
下午她在书房看书,她还养了一只仓鼠做宠物,圆滚滚的像个小毛球,故而得名毛球。她把它从笼子里拿出来放手上rua。这时好友乔子菡给她发了消息。
【乔子菡:小玥,出来喝酒不,我就在你楼下的酒吧】
【郎玥:不了,我胃病犯了,不能喝酒】
【乔子菡:你不一定要喝酒啊,大东,小蘅他们都在这,难得人这么齐,你出来和我们聚聚嘛】
乔子菡说的都是他们大学时期很要好的朋友,郎玥性子比较独,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交朋友,研究所的同学大多是竞争关系,工作后的同事也只能是同事,休假也只会约以前的朋友。
【郎玥:那好吧,你等我一下】
她把毛球放回笼子里,为了防止它偷跑找不回来,把锁也拉上。
她换了一身能出门的衣服,驼色大衣搭配休闲裤,拎着包出门了。
乔子菡和朋友坐在吧台边,看到郎玥进来就向他招手,“小玥,这里。”
郎玥坐在乔子菡旁边,大东说道,“郎玥,这么久不见又变漂亮了。”
大东全名赵东宇,以前和郎玥是同班同学,还当过两届学生会长,成绩和能力都很出众,前一阵子升职了,被公司调回A市总部当市场部经理,这才有空和朋友聚在一起。
“你倒是越来越会夸人了,我今天连状都没化。”郎玥除了上班很少化妆,今天更是懒得化,素颜出门。
“那也很好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化妆年轻多了。”
“你再这么说我要怀疑我的化妆技术了。”
其他人哈哈大笑,乔子菡问道:“大东,你再看看我,我今天半素颜,是不是比化全妆嫩多了?”
“你不行,你的痘痘得遮一下。”
“哈哈哈哈哈。”其他人不顾死活地笑出声,乔子菡一个眼刀过去,他们都闭嘴了。
乔子菡不和他们计较,问郎玥:“你要喝点什么吗?无酒精的可以喝吗?”
“应该可以吧。”
小蘅说道:“来酒吧不喝酒没意思,小玥不是挺能喝的嘛?”
乔子菡提醒道:“她胃病犯了。”
“那来杯低度数的?我对象也有胃病,低度数少量没事的,红粉佳人怎样?”
小蘅向来有个爱操心的毛病,郎玥还在犹豫,她已经帮她下单了。
很快一红粉佳人就到了郎玥的手上,她没喝,先放在面前。
他们的话题从生活聊到工作,郎玥的视线在酒吧打转,下午人不多,她在右前方的卡座上见到了陆南森。
看样子他也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的,陆南森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不少喝空的酒杯,旁边挨着一个女生,抹胸短裙丝袜,在大冬天看着就冷。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富家子弟果然离不开女人和花天酒地。
她的视线太直接,陆南森也往这边看过来,发现了郎玥。他扫了她面前的鸡尾酒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霍泽组的局,他才刚过来不久,卡座里的朋友已经玩嗨了。
红粉佳人散发着石榴和杜松子酒的混合香味,郎玥喜欢喝酒,顶不住诱惑,端起来嘬了一小口。
乔子菡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悠着点,郎玥悻悻地放下了,毕竟胃疼的时候是真要命。
聊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又快要到晚饭时间,赵东宇要请他们吃饭。
其他人都同意了,郎玥感觉的胃隐隐有些不舒服,而且她现在要饮食清淡,很多食物要忌口,怕扫他们的兴,拒绝道:“我不去了,你们吃得尽兴。”
赵东宇还在试图说服她,“郎玥,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其他人都同意了,就缺你了。”
郎玥坚定摇头,“我真的不去了,胃不舒服。”
他关心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没事,我走两步就到了。”
乔子菡也不放心她,肯定是鸡尾酒的问题,她不悦地看了小蘅一眼,要是刚才阻止她就好了。
郎玥已经拿上自己的包,和他们道别了。回到楼下大厅,眼看着停在一楼的那台电梯就要关闭,她喊了一声,“等一下。”
陆南森听到声音,按下开门的开关,电梯门又重新打开,郎玥微弯着身子从外面走进来,按下19楼的键。
电梯门合上,郎玥捂住肚子,胃里越发难受起来,她忍不住蹲下来,试图缓解胃里的不适。
她脸色惨白,和那天发烧晕倒的样子很像,陆南森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好心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胃病犯了而已。”
“犯胃病还喝酒?”本来别人犯胃病和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早上被她骂了,陆南森就忍不住多嘴。
“关你什么事?”郎玥反问回去,话里也带刺。
电梯到了18楼,陆南森被她呛到,一声不吭地从电梯里出去了。
这下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郎玥彻底放弃形象管理,趴在膝盖上哼哼唧唧,这阵子打死不喝酒了。
郎玥的工资收入不低,除了日常花销,房贷和储蓄,剩下的会用来理财。
这阵子基金和股票适合买入,她又投入了一部分的钱。
晚上她接到了乔子菡的电话,郎玥先开口说道:“怎样,你们今晚玩得开心吗?吃了什么?”
乔子菡没回答,喘着粗气,声音还带着哭腔,“小玥。”
郎玥的心都提起来,“怎么了,你碰到什么事了吗?”
“我妈遭遇车祸了,现在人在医院icu,颅内出血,内脏和脊柱都受到损伤,需要尽快手术。”她说着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我能帮上什么忙吗?”郎玥问道。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把我家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问亲戚借了点,还是不够。”
“还差多少?”
“三十万。”
“你把卡号给我,我转给你。”她和乔子菡从小学起就是朋友,乔妈妈对她也很好,虽然50万是她大部分的积蓄,但是她不能见死不救。
“好,谢谢你,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先别说这个了,救人要紧。”
郎玥收到卡号后,把钱给她转了过去。
然后她又算了一笔账,她手上流动的现金不多了,每月一万的房贷只能靠工资来还,还好她的工资不低,收入也还算稳定。
然而没想到的是,世季建材的股东成分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变动,第三大股东李鑫成了吞并了其他股份,成了董事长,并且打算把公司内的高层人员换成自己人。
郎玥属于被排斥的对象,遭受了各种不公平待遇,被挑刺,穿小鞋,克扣奖金,继续工作下去说不定会短命十年,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辞职了。
令她头疼的是,她和世季建材签了保密协议,离职后两年内不得做同类型的工作,也不能到竞争对手的公司入职。
大学毕业后她就没问父母要过钱,接下来的房贷她还是想自己还,所以她必须得尽快找到新工作。
郎玥打开招聘网站,把薪资、工作内容合适的岗位都投了简历,很快就有几家公司约她面试,但是面试过程并不怎么顺利,对方不是虚报薪资就是工作内容有出入,工作环境差,郎玥不能接受。
在她快要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又收到了一份面试邀请,岗位是总裁秘书,薪资非常可观。
面试的过程中郎玥先是考察了工作环境,大楼恢宏大气,内里干净整洁,还不错。
hr很专业,问的都是工作相关的问题,面试过程还不错,郎玥隔天就收到了offer,让她下周一到人事报道。
乔子菡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心里满歉意,“不好意思啊,都是我把你的积蓄借走了,你才会这样的,除了尽快还钱,我有什么能帮上忙得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做牛做马。”
郎玥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杀千刀的李鑫,他把我们赶走然后把自己的亲戚换了上去,就祝他早日倒闭吧。”
周一,郎玥换上了职业装,先去人事部报道然后拿着自己去等电梯,打算去30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郎玥刚准备踏进去,看到里面的人,愣了一下。
陆南森也有同样的反应,按理说郎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世季建材的员工。
他今天没坐专属电梯,见到最靠近大门外侧的电梯停在一楼就走了进去,没想到还能碰到她。
郎玥还是进了电梯,只是像是被放慢了动作,手里还抱着一个箱子,怎么看都像是……新入职的员工。
陆南森迟疑了下,问道:“你们公司……倒闭了?”
他问的无疑是世季建材,郎玥说:“还没,快了。”
陆南森听出了她的怨气,看来真的从世季建材离开了,在这里新入职呢。
他们并排站着,电梯键在陆南森那一侧,只亮了30楼的键,他问道:“去哪一层?”
“30。”
怪不得没按电梯,原来和他要去的是同一层,不过30楼新入职的好像只有秘书岗位。
郎玥也发现了不对劲,陆南森也要去30层?
秘书长知道今天要来新人,特意过来楼道接她,最右边的电梯停在了30楼,她走了过去,见到里面站着两个人。
她先和陆南森打了个招呼,“总裁早上好。”
“嗯,早上好。”
郎玥石化了,这人居然真的是总裁,她对陆南森的了解仅限于他家里很有钱,没想到他是易达日用品公司的人,也没想到他身居要职啊。
陆南森从电梯里出去,秘书长这才和郎玥说话,“你就是郎玥吧,欢迎加入我们秘书处,我是秘书长陈述,我带你去熟悉岗位。”
郎玥点头,“好。”
郎玥想到她是陆南森的秘书,心里就堵着一股气。
秘书处有十几个人,各司其职,秘书长安排她在最里侧的座位,这个位置最靠过道,别人进来一眼就能看到,还近总裁办公室,难怪让她这个新人来坐。
这个岗位主要管理档案和协助上司处理事务,空缺有一段时间了,工作也积攒了不少。为了尽快把这些工作处理完,郎玥中午吃完饭后又开始了工作。
其他人要么在娱乐,要么在睡觉。旁边的同事在戴着耳机看视频,看她还在勤奋工作,摘下耳机主动和她搭话,“小玥,你工作好勤快。”
这里的工作量和世季建材比起来还算少的了,郎玥谦虚道:“还行吧。”
“你这么勤快,以后肯定有大作为的,我跟你说你,你这个座位也是有玄学的。”
郎玥停下了敲键盘的手,“什么玄学?”
“坐这个座位的人在两年内离职了五个,都是自己主动走人的,一个中了两千万彩票不干了,一个和家人移民了,一个辞职备孕,一个得郁抑症辞职休养,还有一个出卖公司机密被抓了。”
郎玥一个窒息,这个座位不会是被诅咒过吧?“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座位?”
运气好点中彩票,运气坏点说不好就进去了。
“我只是和你说一下,你也别太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
郎玥原本也坚信唯物主义,但是有些东西还真的就是这么玄乎,细思极恐,她决定先工作一下压压惊。
她把档案整理好,等上司签字盖章就可以移交给档案室。
现在是下午五点,公司规定六点下班,郎玥打算在下班前把这点工作做完。
她拿着文件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陆南森说道:“进来。”
郎玥尽量在工作期间不带私人恩怨,公事公办,“总裁,这里有几份档案需要你签字。”
陆南森已经穿好外套,正准备下班,“你先放这吧,我明天签。”
这是要早退?这妨碍到了她的工作进度,郎玥又说道:“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先签了吧。”
“我的下班时间到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外面又有人敲门,陆南森:“进。”
陆学林推开门从外面进来,见到陆南森已经穿好了外套,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旁敲侧击,“你在办公室穿这么整齐做什么?”
郎玥在今天早上见过陆学林,知道他是董事长,说道:“董事长,总裁说他要下班了。”
陆学林没怀疑郎玥说的是假话,陆南森的前科累累,迟到早退是常有的事。他恨铁不成钢,“这才几点啊,你又下班了。”
陆南森怕他又碎碎念,打哈哈道:“没,办公室有点冷,我穿个外套。”
他看向郎玥的眼神不是那么友善,郎玥完全不在怕的,大不了辞职。
“你最好是。”陆学林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你堂叔已经答应低价出售一批纸浆给我们,你明天和他去吃个饭。”
陆家人丁单薄,陆南森的亲戚也少,唯一有一个堂叔陆夷,是做纸浆生意的。易达主要生产日用品,其中包括纸巾,原材料有好几个供应商,陆夷那里的质优价廉,就是他这个人不好说话。
说是吃饭,有利益往来的都是应酬。
“好吧。”
“我先走了,你好好工作。”
陆南森坐回办公椅,“好。”
陆学林和他说完这件事就出去了,郎玥站在一旁,接受着陆南森视线的洗礼。
陆南森拿过她送进来的档案,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像是要把办公桌戳穿。所有的档案都签完后,他把它们叠在一块,放在一旁。
“郎秘书。”
郎玥以为叫她去拿档案,刚伸出手,就听他说道:“帮我泡杯咖啡。”
郎玥止住动作,还是第一次有人吩咐她泡咖啡,为了工资,她还是答应了,“好。”
她去茶水间给他泡了杯黑咖啡,拿起自己的档案,以为可以走了,陆南森又叫住他,“明晚陪我去应酬。”
郎玥维持着微笑,“好。”
第二天下班后,郎玥很开着自己的车,跟着陆南森去应酬。
陆南森除了司机就只带了郎玥一个,进了餐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陆学义说已经谈好了,那他就只当是亲戚间吃个饭。
进了包间,陆夷和他的助理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陆南森走到陆夷旁边,坐下,郎玥又坐在陆南森的另一边。
陆夷见郎玥面生,问道:“这位是?”
“我秘书。”
郎玥在上一个岗位应酬了不少,毫不怯场,自我介绍道:“陆总你好,我叫郎玥。”
陆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南森,“郎秘书长得很漂亮。”
郎玥:“陆总过奖了。”
陆夷已经把菜点好了,他的酒桌上必有酒水,这次也点了两瓶白酒。
菜品陆陆续续上来,陆夷的助理帮忙开了白酒,给他们倒上。
郎玥接过她的那杯,她的胃病这几天好了点,但还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陆夷和陆南森先聊了一下家里的事,慰问陆学林的身体情况,陆南森说道:“他身体挺好的,偶尔还能留在公司加班。”
“瞧你这说的,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应该为他分担一下工作事务才对,也别让他老是为你担心。”
“谢谢堂叔指教。”
没有需要她发言的地方,郎玥在吃菜,尽量吃清淡点的,然而陆夷的口味比较重,点的大多是麻辣的菜式,剩下的是海鲜刺身,郎玥只能吃点清炒时蔬。
陆夷又把话题转到郎玥这边,“郎秘书怎么只吃素菜,我听说你们女生喜欢减肥,莫非你也是?”
郎玥说道:“不是的,只是其他菜式不太适合我。”
“哦,看来是我想的不太周到。”
“那倒不是,是我的问题。”
“哦,那好。”陆夷也开始夹菜,像是不经意地说道,“南森啊,话说你还没有对象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为人生大事考虑一下了,俗话说成家立业,这得先成家啊。就算你不着急,你爸也该着急了。”
郎玥算是长见识了,酒局上也能催婚。
陆南森表现得很淡定,“我爸也不急,公司的事情够他忙了。”
陆夷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继续说道:“哪有父亲不关心这个的,他只是不说罢了,我是你堂叔,也不好看你一直单着,我好友的女儿和你年纪相仿,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吧?”
郎玥咋舌,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介绍对象来了。
“这就不用堂叔操心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亲戚一场,我操心点也是应该的,你们见一见也是好的。”
陆南森最怕麻烦,相亲这种事情,不成功麻烦,成功了更麻烦,他直截了当拒绝了,“不用了,我还没有这个规划。堂叔,我们今天是要聊工作上的事,说回正事吧?”
被拒绝的陆夷心里有点闷,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让他给介绍对象的,这小子还不领情。他把酒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又让助理给他满上,“那好吧,谈工作还是得喝酒尽兴,我们来喝一杯?”
陆夷和他的助理都举起了酒杯,另一边,陆南森和郎玥却有了迟疑。
陆夷知道陆南森酒量不佳,看在亲戚一场,倒也没怎么逼他。
但是陆夷对郎玥有点敌意,他的想法是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要么是gay,要么就是有女人了。陆夷怀疑郎玥和陆南森的关系不简单,要不然怎么今晚只带她一个人过来。
陆夷看向郎玥说道:“郎秘书,喝一杯?”
酒桌上是很残酷的,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没有让对方尽兴,合作很可能就没了。郎玥深知这个道理,还是举起了酒杯,“好啊。”
陆南森察觉到郎玥的抗拒,她放在下面的手把桌布都给拧皱了,但是她还是答应了。
她的胃病肯定是还没好,上次喝鸡尾酒都能痛成那个样子,一杯白酒下去可能得进医院。
陆南森后悔带她出来了,不管她生病后需要进医院,还是明天请假,都让他觉得麻烦。
他挡住了郎玥的酒杯,说道:“我来吧。”
郎玥讶异,陆南森居然帮她挡酒,莫非当他的下属还有这种好处?
陆南森举起自己的酒杯,“既然堂叔喜欢,那我就陪你喝一杯。”
陆夷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哪有总裁替秘书挡酒了,他说道:“来吧。”
陆夷仰起头,一下子把酒杯里的白酒喝尽,他的助理也是如此。
陆南森有自知之明,只喝了一点就放下了。
郎玥看着他酒杯里还剩着的大半杯白酒,还能这样?
工作上的事情陆夷没有多谈,合作几乎成了定势,陆夷接下来一直在和陆南森吃饭喝酒,愣是让陆南森把那杯白酒全喝了。
饭饱酒足,这场应酬总算散场了。
陆夷和陆南森告别,带着助理先走了。陆南森坚持着最后一刻的清醒意志,目送着陆夷出门,然后瞬间趴在了桌上。
郎玥被吓了一跳,用手摇了摇他的肩膀,“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倒了,酒精中毒了?”
陆南森含糊着说:“晕。”
“你醉了?你才喝了一杯白酒。”
陆南森已经不想去认真分辨郎玥说的是什么,闭着眼睛养神了。
郎玥见他真醉了,打电话给司机,让他上来接陆南森。
郎玥打了两通电话司机才接,郎玥说道:“杨大哥,我们应酬完了,你上来接一下陆总吧,他喝醉了。”
司机大哥的声音更急,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老婆羊水破了,就要生了,我现在在医院,可能赶不过去了,麻烦你帮一下忙,帮我送陆总回去可以吗?”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郎玥也不好非得让人家赶回来,“那好吧,你先管你老婆吧,陆总我帮你送。”
“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
“不用了,下次有急事早点说就是了。”郎玥挂了电话,看着眼前这么大一个男人,用手摇了摇他的肩膀,“陆南森,你能起来吗?”
陆南森没反应,郎玥无奈,只好让服务员帮忙把他扶到了她车上。
还好他们住得近,她不用特意往他家跑一趟。
回到小区楼下,郎玥又让保安帮忙把陆南森扶上楼。到了1801门前,郎玥看着面前的密码锁,回头问靠在保安身上的陆南森,“陆南森,你家大门的密码是多少?”
陆南森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但又没有那么清醒,闭着眼睛说,“我怎么能告诉别人我家大门的密码?”
“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现在我要送你进去啊。”
陆南森再次失去处理语言的能力,重复上一句话的意思,“不告诉你。”
郎玥快要被他气死了,话说他这么懒的人装什么密码锁,应该装个指纹锁,把手指往上一按就得了。
要不是看他这张脸还有几分姿色,怕有人对他行不轨之事,郎玥就把他直接放楼道里好了。反正这里有暖气,睡一晚地板也不会怎样。
郎玥对保安说道:“保安大哥,还是麻烦你帮我把他扶到19楼吧,这里开不了门。”
“好。”保安扶着陆南森上去,郎玥打开门,让保安把他放在沙发上。
“今晚麻烦你了。”
“没事,这是我的职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
郎玥把保安送走了,屋里就剩他们两个,郎玥站在沙发前看了他一眼,她把沙发让给他已经是仁尽义尽,她可不会再伺候他。
郎玥给毛球添了粮食和水,找衣服洗澡去了。
郎玥还在浴室泡了个澡,用了玫瑰精油浴球,出来后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玫瑰香味。她换上纯棉睡衣,又去厨房倒热水。
经过客厅时听到了微弱的声音,这才想起她带了个活人回来,那人还动着嘴唇,像是在嚷嚷什么。
郎玥蹲下来,把耳朵凑过去,这才听到他在说:“水……我要喝水……”
“……”郎玥绞尽脑汁想她要帮忙的理由,这是他的上司,死在她家里不太好。
郎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这才用另外一个干净的杯子帮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到茶几上,“来了,喝吧。”
陆南森还在嚷嚷,“……水……”
郎玥忍着不耐烦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把水杯对着他的嘴巴,倒了进去。
还好他也没完全丧失理智,还会吞咽,郎玥把大半杯水给他灌了,动作有点急,有一些倒了出来,从他的嘴边流下来,顺着喉咙没入他的衣领子里。
郎玥把杯子放回去,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擦到领口才意识到不对。
男女有别,她瞬间从沙发上弹开,陆南森失去支撑,“嘭”的一声又躺回去了。
隔天清晨,天刚有一点亮光,太阳光穿破绵密云层上的小洞,照向大地。
陆南森慢慢转醒,捂着额头,感谢着一跳一跳的痛感。他睁开眼睛,和一只老鼠四目相对,老鼠见了他,也不知所措,慌张地后退,跑远了。
陆南森目之所及是一张地毯和茶几的底部,他身上卷着一张毛毯,身体被卡在沙发和茶几中间。他把茶几往前推,让缝隙表大一些,这才得以出来。
郎玥刚洗漱完,开门从卧室出来,见他在沙发上坐着,“你醒了?”
陆南森的酒还没完全醒,人还是懵的,他见到郎玥才发现意识到这里是她家,和他家里的建筑结构一样,家具风格完全不同,而且家具装饰要多很多。
“嗯,你家有老鼠。”
郎玥瑟缩了一下身子,“什么老鼠,哪里有老鼠,你说清除点。”
她最怕蟑螂老鼠,家里保持干净整洁,连垃圾都不会在她家过夜。
陆南森指着她的脚边,“哪里。”
郎玥躲了一下,往下看去,原来是她的毛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她把它抓起来,放在手上,埋怨地看着陆南森,“什么老鼠啊,这是仓鼠,我养的宠物,它叫毛球。”
“哦。”
郎玥懒得理他,把毛球放回笼子里,转身去做早餐。
厨房是开放式的,郎玥开始撵人,“你醒了就回去吧。”
陆南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那当然,司机有事先走了,我找人把你从餐厅扛下来,又从楼下扛上来,对了,你家密码多少,我昨晚问了你半天你都不说话,我没办法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你跟我说一下,有备无患,下次就可以用上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图谋不轨,陆南森把前天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变态。”
郎玥听着敲门声,摇了摇头,他家可谓家徒四壁,好像没什么好偷的。
吃完早餐,郎玥继续上班,堆积的工作还没有赶完,今晚可能要加班。
陆南森估计是还没酒醒,整个早上就没看见他的身影。
陆南森又补了半天的觉,中午被陆学林的电话吵醒,催他去上班,他这才起床去公司。
早上没来,工作并不会减少,陆学林还让他做一份新产品的销售计划,这可把他忙坏了,到了下午六点,别人都下班了他还不能走。
销售计划老头子明天就要,他今晚得做完,没办法只能留下来加班。
为数不多的加班次数,今晚要算上一次。他以为外面的人都走了,拿着杯子打算自己去冲咖啡,出门后见到工位上还坐着一个人。
郎玥低头捣鼓文件,陆南森缓缓靠近,郎玥感觉气氛不对,想起同事说的玄学事件,把心提了起来,抬头见到面前真的有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文件夹甩他脸上。
“你干什么啊?”
“没,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怎么还没下班。”
“我在工作啊。”她突然觉得让陆南森早点下班才是正确的选择,“你快下班吧,现在很晚了。”
“不好意思,我今晚要加班。”
这人真是欠扁,“加吧,你说了算。”
郎玥看着他进了茶水间,在心里吐槽了他两句,这才打电话叫外卖。
她一边等外卖一边工作,整个办公室只剩她一个人,她已经习惯这种只有她一个人的氛围,就是办公室太空旷了,她还没适应。
陆南森的助理上来给他送饭,拿着餐盒从郎玥身边走过,她的饥饿感更强了。
今天下了半天的雨,一直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雨丝,现在却变成了暴雨,郎玥看着玻璃窗上的水幕,她的外卖估计又得延迟送到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郎玥接到店家的电话,“不好意思郎女士,北城区道路积水严重,没有外卖小哥接单,我们送不了餐,麻烦你申请退款,我把钱退给你。”
“好吧。”
郎玥到外卖软件上点了退款,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从中午十二点到现在,除了咖啡,她已经七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在饥饿的情况下,她没办法专心工作,郎玥打开手机在微博上冲浪,见到很多北城区被水淹的视频。
大雨连续下了一个小时,北城区是A市地势最低的地方,排水系统也不太行,一下大雨就积水,今天这雨直接把这里给淹了。
今晚这积水要是不退,她岂不是要在公司过夜?
还没等她担心完这个,办公室的灯一下子全灭了,无疑是断电,积水涨上来,政府部门会采取断电措施保证人的安全。
郎玥坐在办公室的入口处,突然感到背后有阵阵凉风,她往旁边缩了一下身子,不小心把隔壁同事放在桌上的摆件碰倒了,摆件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在黑暗且空旷的办公室里格外明显。
她赶紧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对着天花板照,办公室亮了一点。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陆南森站在门口说道:“北城区发洪水断电了。”
郎玥:“我知道了。”
“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会害怕?”
“那你缩什么?”
“我冷不行吗?”
这蹩脚的理由,陆南森笑道,“当然可以,进来帮我个忙。”
郎玥不情不愿地进去,“做什么?”
他的办公室有备用灯,也就比平时暗了一点点,郎玥在这里更有安全感。
“帮我核对一下数据。”
陆南森把纸质文件摊开,让她电脑表格上的数据对着文件核查,录的地方修改一下。
数据不多,估计核对几分钟就好了,郎玥没委屈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对着电脑看。
然而她在专心工作的时候,却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饭香,她抬头看过去,陆南森在吃饭!
陆南森刚吃了两口,转头就看到郎玥又爱又厌的视线,爱的是他面前的食物,厌的可能是他。“怎么了?”
郎玥继续看电脑屏幕,“没什么。”
“你没吃饭?”
郎玥讨厌他每次猜得这么准,没回答。
“外卖送不进来的,我可以分你点。”陆南森看在她昨天没有把他扔楼道的情分上,可以分她点食物。
“不要。”郎玥还在坚持。
“红烧排骨我还没碰过。”
郎玥已经把数据核对完了,按理说她是可以比图片了,但是她的脚不听她的脑子使唤,愣是没动,可能是被她的胃控制住了。
她看着他略带真诚的桃花眼,“那我吃一点吧。”
只配了一份餐具,但是陆南森只用了筷子,他把叉子给郎玥,“叉子还没用过。”
“谢谢。”郎玥难得和他客气。
“没事,从工资里扣。”他开玩笑道。
郎玥顿了一下,罢了,扣就扣吧。
郎玥把一整份红烧排骨给吃了,玉米浓汤也归她,吃了个五分饱,也算是满足了。
公司有备用电源,陆南森让保安把30楼的电给恢复了,郎玥继续出去工作,只是今晚是彻底回不去家了。积水一时半会退不了,明天才有退下去的希望。
到了睡觉时间,她只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了一下,陆南森比她好点,他还有休息室。
郎玥把办公室的灯给关了,盯着天花板,没什么睡意。这里有暖气不冷,沙发也算软和,就是没有被子盖总觉得缺点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陆南森给她发了微信。
【陆南森:要被子不?】
这男人有读心异能吗?
郎玥看着他发过来的话,最终还是屈服了,睡不好影响明天工作。
【郎玥:你有多余的吗?】
一分钟后,陆南森抱着一团被子出来,放她身上,“备用的被子。”
“谢谢了啊。”
他没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郎玥把被子抖开,盖在身上,这下适应。有了被子,她很快就产生了困意,熟睡过去。
为了赶在同事上班前醒来,郎玥定了闹钟,提前起来收拾被子,洗漱。
同事过来见到的又是精神抖擞的她,隔壁的同事问她,“小玥,昨晚这里积了好深的水,还好我们下班早,要不然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郎玥:你家有什么好偷的
陆南森:我啊
谢总&莞莞:(翻白眼)
晚点再捉虫。感谢在2022-11-30 04:07:07~2022-11-30 23: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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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另一个同事注意到郎玥今天的着装, 问道:“小玥,我是不是记错了,怎么好像你昨天穿的也是这套衣服?”
?
郎玥说道, “你没记错,我昨晚加班没走成。”
她不擅长诉苦,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那真是辛苦你了。”对方说道,“你吃早餐了没?”
郎玥摇头,现在下去时间又来不及,“没,再下去就迟到了, 饿一次没关系。”
工作了半个小时, 她的胃隐隐不舒服, 果然不按时吃早餐还是不行。
陆南森给她打了个内线电话,郎玥忍着不适从坐位上站起来,进入总裁办公室。
陆南森头都没抬,“帮我冲杯咖啡。”
郎玥应声,“好的。”
自从上次她扰乱了陆南森早退的计划,他就好像报复一样, 端茶倒水的活都扔给她干了。
郎玥去给他冲了杯咖啡, 放在桌子上,“请慢用。”
陆南森这才看她一眼, 视线先扫到她捂着肚子的手, 又见她脸色不好,问道:“不舒服?”
“没事,胃有点小毛病。”
陆南森大概猜到了什么, “没吃早餐?”
“嗯。”
他看了下腕表, 说道:“给你四十分钟去吃早餐。”
郎玥是没想到还能这样, 她以前都是严格要求自己和下属不能在上班时间处理私人问题的。
陆南森一向对员工比较关怀,“去吧,别弄出什么大问题。”
郎玥却之不恭:“好。”
她出了办公室,拿上包准备下楼,旁边的同事叫住她,“小玥,你去哪?”
“去吃个早餐。”虽然有陆南森的准许,郎玥还是觉得有点新奇。
同事说道:“是陆总让你去的吧?他人还蛮好的。”
看来他们也有相似的经历,郎玥点头,“嗯。”
郎玥刚来没多久,对易达附近的情况不是很熟,前两天同事热情地和她介绍这附近好吃的早餐店,和公司只隔了一条街。
趁着不是早餐高峰期,郎玥打算过去看看。
她进了一家号称百年老字号的早餐店,这里主要卖包子、豆浆、各种粥和粉面,店面有点老旧,但是打扫得很干净。
现在还在这里吃早餐的大部分是老年人,零星几个学生,郎玥挑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一碗白粥和几个素包子,还有一碟小菜。
服务员记下了,“好嘞,你先坐一下,很快就好了。”
郎玥还在看菜单,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回头,那人看清她的样貌,激动道:“小玥,还真的是你啊,我看背影就像你,还好没认错。难得能在这个时间点碰到你吃早餐,你还没找到工作吗?”
她炮语连珠,没给郎玥说话的机会,郎玥刚想出声,她又说道:“没找到工作不是什么坏事,你可以歇一下,顺便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给办了。”
眼前这位是郎玥的姑妈,退休在家,闲着没事就爱操心年轻人的事情。郎玥也就是和自己母亲提了一下离职的事情,这就传到了她耳里。
郎玥解释道:“姑妈,我找到工作了,只是出来吃个早餐。”
郎玥姑妈拉着自己的好友在郎玥对面坐下,“你可得抓紧了,你现在都30了,再不上心找个对象就晚了,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下?”
郎玥扶额,她满打满算也才27,怎么年龄也给她四舍五入。
相似的话郎玥已经从亲戚嘴里听了无数遍,她还没有婚恋计划,直接说道:“这事我会考虑,您就别操心了。”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唠叨,她直接换了张桌子坐。?
第99章
“你这孩子, 怎么这个样子?”
郎玥听着姑妈的问话,面上微笑,话里带着冷淡:“我吃完要赶紧回公司, 就不陪你们聊了。”
很快服务员就把她点的东西端上来,热乎乎的食物下肚,郎玥感觉好受了点。
周六那天,赵东宇又把郎玥约出来,说那天请吃饭落了她,还得请她一次。
郎玥答应了,但是觉得单独两个人吃饭怪怪的, 刚好乔子菡就在她身边, 于是拉着乔子菡一起过去。
赵东宇定的是个包间, 他早就到了,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往那边看过去,见到的却是两个人。
郎玥走在前面,拉开门等乔子菡进来后,把门关上, “东宇, 你约我的时候子菡和我在一起,我把她也叫过来了, 你不介意吧?”
乔子菡已经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介意什么,我饭量很小的, 而且咱们东宇不差这点钱。”
赵东宇笑了笑, 屋里暖气够足, 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袖子挽着,眼镜他脸上投下阴影,他的气质斯文清隽。“确实,人都来了我也不能叫你走不是?”
郎玥坐他们中间,赵东宇帮她和自己倒了杯热茶,服务员过来上菜,都是清淡的菜式。
乔子菡无辣不欢,不过赵东宇本来请的是郎玥,可能是为了照顾她脆弱的胃才点的,也就没说什么。
赵东宇和他们边吃边聊,问郎玥说:“听说你前阵子辞职,然后又找新工作了?”
“嗯,旧公司待不下去了。”
“我太忙了,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们公司生产部经理辞职了,你要是早点和我说,没准我还能给你推荐。”
被他这么一说,郎玥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没办法,那时候太着急了,只想先找个工作,房贷还得还。”
乔子菡懊悔道:“都怪我,把你的积蓄都借走了。”
郎玥怕她有压力,大度道:“没事,只能怪我以前的公司太不做人了。”
“是的,”乔子菡摆手,“好不容易到周末,咱们就别聊工作了,说一说你们生活的事呗。”
郎玥觉得这是她有话想说,“你想聊什么?”
乔子菡就等她问这句,打开了话匣子,“我妈车祸后醒过来和我说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我还没找到对象,孤家寡人,她担心我以后没人照顾,所以坚强地撑过来了。真是有够扯的,她能醒过来还不是我给医院交了很多钱。”
赵东宇笑了笑,“阿姨这么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可能她真的有在担心你这方面吧。”
他们三个都是单身人士,乔子菡问道:“老实说,你们家人有没有催你找对象?”
郎玥:“有啊,前几天我姑妈还催呢,有什么好催的,没碰到合适的就单着啊。”
赵东宇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你单太久了,习惯了一个人,所以看谁都不合适?”
乔子菡反驳,“她不是单太久了,她是从来没有过对象。”
赵东宇笑了笑,又觉得不太合适,憋住了笑意。
郎玥给乔子菡投过去一个闭嘴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吃饭,回想赵东宇的话,她说道:“东宇,你是不是找到对象了啊,怎么还倒戈了,我还以为你脱离了我们单身阵营,加入催婚大军了呢。”
赵东宇看着她不施粉黛仍然精致的脸庞,摇头说道:“那倒没有。”
吃完饭,赵东宇爽快地买了单,关心道:“你们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你们。”
乔子菡摇头,“我开了车过来的,要不你送小玥吧,你们顺路。”
下午乔子菡提议和郎玥去逛街,开车过去接的她,郎玥也就没开车出来。
赵东宇甩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对郎玥说道:“走吧。”
郎玥没和他客气,点了点头。三人一起下楼,乔子菡和赵东宇去取车,郎玥在门口等着。
太阳下山后气温骤降,郎玥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一哆嗦,赶紧把围巾给戴好,双手揣进兜里。
赵东宇把车开过来,郎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自觉地系上了安全带。
车里暖和,她突然觉得有点热,把围巾给解了,放腿上。
赵东宇还没问郎玥的住址,只听了乔子菡说他们顺路,没一点怀疑。
郎玥听他问出来,才说了自己住的小区。
赵东宇“嗯”了一声,确实和自己顺路,比他家还近一点。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郎玥的小区,直接开到了她楼下,郎玥下车,弯腰从车窗里和他道谢,“谢了,改天有空再聚,下次我请你。”
“好。”赵东宇的眼镜镜片反光,光亮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一闪而过。
郎玥进入楼下的大厅,去等电梯。赵东宇看着她进去,缓慢地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车里多了一条深咖色的围巾。
围巾刚才从郎玥的腿上滑落,她没注意,直接下车了。这里灯光有点暗,要不是赵东宇多看了两眼,也会忽略掉。
他把围巾捡起来,追了过去,还好在大厅见到了她的身影,她还没上去。
“小玥。”赵东宇是跑过来的,声音有点点的喘。
郎玥刚在电梯前站定,听到声音回头,见到了他手里的围巾,“抱歉,我忘了拿了,还让你特意送过来。”
郎玥从他手里接过围巾,绵软的触感从赵东宇手里滑过,直到她完全把围巾抽走了他才放下手。
郎玥有点不好意思,看他这个样子像是百米冲刺跑过来的,邀请道:“你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那会不会太麻烦?”
“没事。”
于是他和她一起等电梯,电梯从负一楼上来,在一楼开门,陆南森站在电梯中央,见到门外的两人,后退了一步。
郎玥也看到了她,没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电梯的空间还算宽敞,三个人站着,郎玥莫明觉得有点逼仄,可能是另外两个都是高大的男人的原因。
做了将近一周的上下属,郎玥见到他却不和说话,陆南森有点不适,她倒是把生活和工作分得挺开。
陆南森原以为他们两个不认识,直到他听见那男的开口:“小玥,你住在十九楼?”
“对啊。”
“我记得你恐高来着。”
“还好,我也不经常往下看。”
郎玥确实恐高,但是楼层太低又很吵,周末会打扰她的睡眠,只能住高点了。
陆南森的视线在他们身后游离,能大晚上带回家的人,关系肯定不简单。
郎玥感觉到身上奇怪的视线,回头看了陆南森一眼,眼神不太友好。
他们本来就互看不顺眼,陆南森被她这么一看,忍不住说:“怎么,现在想起来要向我这个上司问好?”
郎玥就差没翻白眼,“你省省吧,下班了。”
赵东宇在一旁默默听着,没说什么。
电梯里一阵沉默,三人各怀心思,等到了十八层,陆南森看着电梯门开了一条小缝,就上前一步,分别把两只手的食指放在他们的肩膀上,施加了一点推力,把他们分开,“麻烦让一下,我要出去了。”
郎玥是想等电梯门打开了再让道,没想到陆南森还推她,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等他出去后,吐槽道:“赶这么急去投胎呢,十八楼倒是挺适合他的。”
赵东宇被她的话逗笑,“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是你们公司的总裁?”
他知道她现在的职位是总裁秘书,那么直属上司就是总裁。
“是啊,是不是不可置信,他就没个总裁样。”
赵东宇以为她是被压榨了,所以才对上司有敌意,上司住在自己楼下确实很微妙。“那他是什么样。”
“鸭子样,空有一副皮囊,无所事事,就想躺着收钱。”
即使共事了一个星期,陆南森工作能力尚可,郎玥也没能把他懒惰成性的印象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赵东宇又笑了一下,电梯很快到了十九层,他跟着她下了电梯。
郎玥从包里摸出钥匙,打开门,邀请他进去。
她拿出鞋套,“我这里没有男性拖鞋,你要不将就一下?”
赵东宇很自然地接过来,对她这个说法很满意,没有男性拖鞋,就意味着没有男人上来过。“没事,我不介意。”
屋里的格局一眼就能看到头,两房一厅,里面还有个开放式厨房,装修温馨舒适,打扫得还算干净,就是有点乱,抱枕随意扔在地毯上,沙发摆着没看完的书,没合上,换下来的外套被随手放在摇椅上。
赵东宇似乎很难想象她的家是这样的,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本以为她像她这样做事干净利落的人,会把家里也摆得整整齐齐,现实和他的想象有点出入。
他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你的客厅乱得我没有地方下脚。”
郎玥觉得他说得未免太夸张了,沙发上明明只摆了几本书,空出了一大截地方。
她忙于工作,卫生都是周日阿姨过来打扫的,她只会清理日常的垃圾,只要不见到脏东西,乱一点对她来说没什么,甚至会更有生活的气息。
“那不是有地方坐吗,要喝点什么?”
“热水就好。”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一次性杯子,新买的透明玻璃杯还没用过,便宜他了。
她先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给。”
他接过杯子,像是看旁边随意放着的书本不顺眼,把它们合上后叠成了一堆。
他的力气有点大,郎玥都怕他把自己的书弄坏,“你别乱动啊,我还没做标记呢,你把它们合上我下次都不知道从哪里看起了。”
赵东宇意识到自己有点太过了,“抱歉。”
脚下发出声音,赵东宇往下看去,是一只仓鼠在扯他的鞋套。
郎玥也听到了,竟然是它的毛球,它又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笼子的开关坏了,她新买的还在路上,毛球这是越狱上瘾了。
“这是你养的仓鼠吗?”赵东宇用指尖碰了一下它,毛绒绒的,看起来被养得很好。
郎玥走过去,把它捧了起来,她过一两天就会放它出来玩一阵子,其他时间都会把它放进笼子里,不然怕找不到。
现在还不是放风的时间,郎玥只好把它再次放回笼子里。
笼子在客厅,开口在上面,她把它放进去,轻轻地抚摸了她一下,然后从零食罐拿出点零食放它的碗里,“好好待着,别乱跑。”
为了防止它再次越狱,郎玥找了本砖头厚的书压在上面,看它还怎么掀起来。
郎玥安抚仓鼠的模样带着少见的柔情,赵东宇看迷了眼,她还在看仓鼠吃零食,神情专注。
赵东宇走了过去,心里的感情也满到快要溢出来,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她能邀请他上来坐客,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还是有一点位置的?
他也蹲了下来,郎玥的身边多了个阴影,她以为他也是过来看仓鼠的,然而下一刻,他拉起她的手,说道:“小玥,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郎玥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愣神后抽回自己的手,“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郎玥眨了一下眼睛,她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从来只把他当做朋友,他这样说,反而让她进退两难。
喜欢和不喜欢其实很明显,被表白时没有回应就已经是回应,赵东宇也猜到了这个结果,抿嘴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太多感觉,但是我也不想放弃,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而且我觉得我们各方面都很合适,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郎玥觉得没有必要这样拉扯,但是他们有着七年的友谊,她觉得和他做朋友还是挺合适的,直接拒绝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郎玥还在犹豫,赵东宇没给她说不的机会,“你这样我就当默认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见。”
他仿佛害怕她会追上去拒绝,跨的步子很大,没几分钟就走没影了,关门声响亮。
郎玥仍然感到不可置信,她在一分钟前接到了一个来自朋友的表白?
人都有短板,郎玥的短板就是不擅于处理感情,暂时没想到很好的解决方法,她决定把先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周日,家政阿姨准时过来打扫卫生,各个角落都清理了一遍,桌面地面可谓纤尘不染,专业可靠。趁着天气好,郎玥让她的床单被罩也拆下来清洗晾晒。
郎玥是家政阿姨熟悉的雇主,阿姨每周都会来这里打扰一遍,工资月结,郎玥出手大方,有时候还会给小费。
阿姨干活也起劲,态度诚恳亲切,走之前还提醒郎玥洗衣液快没了,让她有空备着点,别等没了才着急。
郎玥点头,晚上吃完饭出去遛弯,去楼下的便利店顺便买瓶洗衣液。
虽然是个便利店,但是开在高档小区,它的占地面积不小,洗衣液的品种样式也多,各种品牌各种规格的都摆在货架上。
易达主要生产经营日用品,锐净这个牌子就是它旗下的,产品有洗衣液、洗衣粉、消毒液和洗衣凝珠。
她虽然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但却没什么归属感,想到这个品牌首先联想到的是陆南森,她买了这个品牌的东西,老板受益肯定比员工多。
所以,郎玥果断选择了它的竞争品牌——白润,她拎了一瓶白润的洗衣液去结账,没要袋子,直接拎着回去。
刚到楼下又碰见了陆南森,他从车里出来,穿得人模狗样的,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前还戴着领结,不知是应酬还是鬼混回来。
郎玥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还混合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过期的劣质香水。
她加快了脚步,陆南森却叫住了她,“郎秘书,你是不是还没认全我们公司的产品,怎么还买了个不知名品牌的洗衣液。”
郎玥把洗衣液举到他面前给他看一眼,“这可不是什么不知名品牌,人家叫白润,这阵子风挺大的,我试试它们的效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白润是个新品牌,在营销上投入不少,到处都能看见它的广告。
陆南森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你很敬业,用完后和我汇报一下感想。”
郎玥斜睨了一下被他的手掌拍到的外套,眼神嫌弃,回去先把外套给洗了。
电梯空间封闭,陆南森身上的味道更浓郁,郎玥闻着头疼,捂着鼻子说道,“陆总去找人消遣也找个高档点的地方,你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熏得我难受。”
陆南森听得皱眉头,她想到哪里去了,他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我这味道是在车里染的,新来的司机在我的车上吃螺蛳粉,他为了掩盖气味把十块钱的香水喷得满车都是,你别想歪了。”
郎玥也不知道信没信,敷衍地点了点头。
陆南森都无语了,他的司机去休产假了,他让助理给他找了个临时司机,这才没几天,这司机居然在他的车里吃螺蛳粉,要不是他脾气好点,早就破口大骂。
这司机也是没点专业素养,不知道助理是怎么找来了,是不是把自己的亲戚塞进来了?
周一上班,办公室里的人都得了假期综合征,一大早就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他们的上司陆总比办公室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丧。
午饭时间,办公室的氛围终于重新活跃起来,周围的同事有的自己带了午饭,有的叫了外卖,郎玥自然也叫了外卖。
送外卖的骑手上不来,外卖只能送到楼下大厅,隔壁的同事蒋倪要下去拿外卖,郎玥的也到了,郎玥昨天帮她拿了一次,于是她这次主动帮她也拿上来。
放置外卖的柜子上,放眼望去是一排排的餐盒,蒋倪本想去找骑手给她拍到的放置外卖的具体位置,却看到了一束亮眼的红玫瑰。
红玫瑰开得妖艳,朵数不少,用黑色的包装纸裹着,在众多用白色塑料袋包裹着的餐盒里独树一帜。蒋倪好奇心太重,忍不住还是过去看了一眼,订单信息就贴在包装纸的侧面,她看到上面印着郎玥的名字。
蒋倪眼睛都亮了,怕有重名的,还重新确认了一遍电话号码的尾数,是送给她认识的郎玥的。
蒋倪把玫瑰花和外卖一起带了上去,一进到办公室,玫瑰花束就吸引到了不少人的目光,还有起哄的。
蒋倪往郎玥这边走过来,郎玥没想到花束是给自己的,还以为她是想回位置,说道:“小倪,玫瑰花好漂亮,这是你男朋友送的吧,你们感情真好。”
蒋倪拿着花还提着两份外卖,手都酸了,赶紧把花给她,外卖放她桌上,“这不是我的,这是给你的花,老实说是谁送的,你不是说你单身吗,不会偷偷瞒着我们恋爱吧,还是你的追求者送的?”
郎玥被塞了满怀的鲜花,都懵了,“我没有,真不知道是谁送的。”
“你竟然不知道?那你要感谢我多看了一眼,要不然它就烂在那里了。”
其他同事想看热闹,都聚了过来,说道:“这里面有卡片的吧,快看看是谁送的?”
郎玥从里面抽出一张烫金卡片,上面写着“喜欢只是开始,来日方长。”
她想到了赵东宇,那天的表白她都快忘记了,这下被迫想起来。
“怎样,是谁啊?”八卦的同事问道。
“朋友。”
“朋友送什么玫瑰?”
“想送就送,又不违法。”郎玥说道。
这硬核的回答,确实是个理。
陆南森去外面吃了午饭,回来见到一大堆人聚在一起,问道:“看什么热闹呢?”
不是上班时间,其他员工也不怕,但是很默契地让出了一条道,陆南森一下子就看到郎玥怀里惹眼的玫瑰。
他想到了前天晚上和郎玥一起坐电梯去她家的男人,说道:“恭喜,感情这么好,怕是好事将近了吧?”
郎玥真想堵住他的嘴,这厮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心里烦闷,拿出在世季建材当业务部部长的气势,“没有的事,散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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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花束太大, 有点碍地方,郎玥不知道怎么处置为好,把它放在了办公桌底下。蒋倪似乎很喜欢她的花, 老是凑个脑袋过来瞅一眼。
郎玥被她的行为逗笑了,“有那么好看吗,不就一束花。”
“这那里是一束花啊,这是一束玫瑰花,而且是你喜欢的人送的玫瑰花。我和男朋友已经处成老夫老妻的模式了,重要节日能记起彼此就不错了,平常日子就别想了。”
“你这么喜欢我送给你吧。”反正她也烦恼着怎么处理。
“不要, 你缺的不是花, 是爱。”
“那这个确实有点难搞。”郎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蒋倪还在伸长脖子看, 路过的小敏也湊过来看一眼,郎玥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脸吓一跳,手抖了抖,被子里的咖啡洒了出来,掉落在她的衬衣上,迅速渗了进去。
小敏是新来的实习生, 见自己闯祸了, “哗哗”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想帮她擦拭干净, 然而于事无补。
小敏见状都想给她跪下了, 这衬衣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她一个月的实习工资都不知道够不够赔。“姐,我错了, 我不该贸然出现在你面前, 你把衣服脱下来, 我帮你洗干净行不行?”
郎玥扶额,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洗不洗,而是她的衣服弄脏了,她得换一件,“没事,我自己来吧。”
蒋倪也看出了郎玥的窘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全新的衬衣,“别说了,你先把衣服换下来,我这里有便宜的全新衬衣,我们身高差不多,你应该合适。”
这是她在商场促销的时候以两百块钱三件的价格买的,白色衬衣本来就容易弄脏,备两件在这里有备无患,这就给她用上了。
郎玥感激不尽,没纠结质量怎样,反正穿在西装外套里面,只要干净整洁就没太大问题。
“谢了,回头把钱转给你。”
“不用,就一点钱……”蒋倪话还没说完,郎玥已经拿着衬衣出了办公室,直奔洗手间。
虽然她的身高和蒋倪差不多,郎玥还是担心会不会不合身。她找了个没人的隔间进去,把脏衣服脱下来,穿上了蒋倪给的衬衣,比她的那件短了一些,不过不碍事,就是扣扣子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胸前这颗扣子很难扣上。胸大的烦恼一直有,今天又碰上了一个。
她有些泄气,不过没有其他衣服了,她只能勉强适应一下。
她深呼吸一口气,把胸给吸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扣子把两边的衣服掖在一起,迅速把扣子扣上。
扣完后的衬衣有点不自然,看着很紧绷,于是她又把外套穿上,这下衬衣的胸口处只露出一小截,看着不会很突兀,勉强凑合。
她把脏掉的衬衣叠好放进袋子里,打算下班后送去干洗店,这么大片污渍,她自己是很难清洗干净的了。
蒋倪见她回来,问道:“怎样,还合适吗?”
“可以,谢谢你了。”
“不客气。”
胸口布料一直紧绷着,郎玥不太适应,不过她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也就无所谓了。
工作到一半,陆南森又叫他进去冲咖啡,郎玥多少有点怨气,“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进去了,拿到杯子后又“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出来,像是恨不得把地板踏碎。
陆南森听到这个声音,不得不看她窈窕的背影两眼,高挑的身材,脚下踩着小细跟,一脚下去能把人踩瘸了。
没多久,郎玥端着咖啡回来,陆南森偌大的桌面摆满了各种文件和纸张,只有他左手边有一块空出的地方。
咖啡倒得有点满,郎玥小心翼翼地挪到他旁边,低下身子,把咖啡放上去,“慢用。”
“嗯。”
衣服在她弯着身体时再次呈现出紧绷的状态,郎玥的指尖离开杯沿,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白色的扣子就绷了出去,衬衣没了扣子的束缚,包裹不住她的身体,布料往两边松开,露出白嫩的皮肤和清晰的夹缝,白色内衣的蕾丝也若隐若现。
扣子崩开时发出了很轻的响声,陆南森敏感地捕捉到声音,循声看过去,见到了非礼勿视的一幕。
虽然他没有不正经的想法,但是画面的冲击有点大,他的呼吸不可察觉地变深了一些,很快转开了视线。
郎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捂着胸口,退后了两步。
两人都沉默了,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良久,郎玥做好了心理安慰,把衬衣布料往中间掖了一下,她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被别人看到了着实尴尬,尤其那人还是看不惯的,还是经常见面的上司。
她的脸有了久违的火热感觉,手放上去,还会发烫。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免得引发误会,“这衣服的质量不咋样,扣子崩开了。”
要不是他们之间有矛盾,陆南森真的会以为她别有用心,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摸了摸耳垂,说道,“要帮忙吗?”
郎玥不和他客气,她也没条件和他客气,“那你能不能让人帮我送件衣服上来?”
陆南森点头,打通了助理的电话,让他帮忙买衣服。
助理是男的,第一次干这种活,而且还是女性的衣服,为了避免出错,他要尽量详细的信息,“陆总,那位女士的身高、体重、胸围、腰围和肩宽分别是多少?”
陆南森开的免提,助理的问题郎玥听得清楚,脸上烧得更烫了,思考后没报数据,只说了具体品牌和尺码,让他照着买。
陆南森打量了她一眼,脑子还挺灵光,没被助理绕进去。
郎玥本来就不自在,被他这么一看,再次启动防御机制,“看什么啊?”
他们好像就是不能和谐相处,陆南森下意识地怼回去,“急什么啊,都看完了。”
郎玥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她现在衣衫不整的也不好出去。
没等郎玥犹豫多久,外面有人敲门,她心里一惊,要是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什么非正常关系呢。
陆南森还是注重名声的,他指了下郎玥身后休息室的门,“你先进去,衣服到了我让人送进去。”
“好吧,你记得啊。”他有一种不靠谱的气质,她真怕他忘了。
“知道了。”陆南森摆摆手,催促她进去。
助理开车出门,去到门店挑衣服再回来,路上堵车,他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陆南森从助理手里接过衣服,让他先出去,然后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小声道:“衣服到了。”
郎玥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等到快要睡着了,听到敲门声瞬间清醒过来,把门开了一条小缝,然后把衣服接了过来。“衣服的钱我晚点转给你。”
陆南森无所谓,只是扫了她一眼,都懒得点头。
她锁好房门,把衣服换上,从陆南森办公室出去了。
她消失了一个小时,又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旁边的同事都注意到了,和她熟一点的蒋倪问道,“你怎么进去这么久?”
郎玥编了个理由,“讨论了点工作。”
蒋倪今天的工作很忙,没多问,也没看到她的衬衣又换回了原来的样式,郎玥松了口气。
陆南森的助理和他新聘请的临时司机很熟,司机姓赵,助理也学着陆南森用开玩笑的口吻叫他小赵。小赵当了八年的私人司机,非常专业,唯二的不足就是随性了点,还有嘴碎。
小赵上次在车里吃螺蛳粉,陆南森和助理吐槽了一遍,明里暗里说他找的人不太行。助理也很纳闷,他已经三令五申让小赵注意点,他当时连连点头,态度诚恳,没想到转头就在雇主的车里吃螺蛳粉。
他吃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吃螺蛳粉,那东西能把车里的东西腌入味,助理一阵头疼。
为了不出差错,或者及时止损,助理今天又给小赵打电话,“你今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有,我今天规矩得很,没在车上吃东西。”
“那就好。”
小赵说道:“什么嗯呀不让做有点无聊啊,你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和我说说?”
在小赵的印象里,办公室就是个小型情报网,谁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很快就能在办公室传个遍。
“没有,忙死了。不过我今天倒是有了一次新体验,帮我们总裁买女式衬衣,真是难得我们视女色为麻烦的陆总会有这种要求。”助理回想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一个男人再清心寡欲,他也是需要女人的,除非他不举或者同性恋,根据我多年的识人经验,陆总这两样都不是。”
助理表示赞同,他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居然全都信了。
小赵继续说道,“经你这么一提,我又想到了我吃螺蛳粉那天。”
助理听他提螺蛳粉就头疼,“螺蛳粉又怎么了?”
“我那天吃完螺蛳粉,然后送陆总回他的住处,在楼下停车的时候,你猜我见到了谁,我见到了你们办公室的郎秘书,她当时就是很居家的打扮,像是下楼遛弯回来,状态就特别自然放松。你猜后来怎么着,后来我们陆总就追了上去,和她有说有笑地进了门。而且郎秘书当初还拿着一瓶洗衣液,生活用品都买上了,这两人肯定是住在了一起。没想到啊,我们陆总藏得这么深。”
助理张大了嘴巴,难不成是金屋藏娇?他一开始就觉得陆总和郎秘书之间的磁场怪怪的,经常趁着别人不注意眉来眼去。原来不是他的错觉,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新来的秘书怎么可能怎么快就和总裁熟悉起来呢,除非他们早就认识。
他今天买完衣服回来,就郎秘书的工位空着,不见人影,这么看来,衣服很可能是给郎秘书买的,那么这一切就串联起来了,完全合情合理!
助理感慨:“深藏不露啊。”
小赵也不管对方看没看见,赞同地点头。
郎玥在当天晚上就把钱转给了陆南森,看着他很快就把转账给收了,她又想起白天的窘迫,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抱枕里。
她可以很坦然地在海边穿泳衣展示身材,但突然崩扣子也太让人难受了。
她可以说是非常在意,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眼下有一片明显的青黑,化妆时用遮暇才能遮住。
去到公司,郎玥打起精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坐下就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对,郎玥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错觉,然而刚进来的同事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郎玥以为自己今天的打扮有问题,拿出补妆镜照了照,又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她直接问蒋倪,“你们今天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别误会啊,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在感叹一下这个位置确实有神奇的魔力,你这才刚坐上不久,就与众不同了。”
郎玥都不知道她在胡诌什么,“我怎么不同了?”
“你和我们陆总关系匪浅啊,听说你们住在一起,话说你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同居了?我看你昨天对待那束玫瑰花的态度,就知道那只是未成功的追求者,你不要有压力。”
郎玥愣住了,目光变得不是那么友善。
蒋倪虚掩着嘴,以为八卦太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不用说哈,不用管我。”
郎玥有苦难言,她和陆南森怎么可能是男女朋友,住在一起也扯得很,她说道:“谁在传这种谣言,你们不会都信了吧?”
“哎呀你不要不好意思啦,我们早就看出来你们之间的氛围不简单了,哪有上下属有你们相处得那么自然随意的。”
“不是,这根本就是假的啊。”
蒋倪不太信她的话,她还是决定自己的直觉很准确,他们的关系就是不简单。
刚好九点,上班时间到,陆南森踩着点从外面进来,办公室的人收回了八卦的心,低头默默干活。
郎玥看着他进了办公室,也跟了进去。
蒋倪看着郎玥跟上去的步伐,更加坚信自己看到的,他们的关系就很像老夫老妻嘛。
陆南森还没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他刚想责斥是谁进来不敲门,回头一看是怒气冲冲的郎玥,“怎么了,有事?先帮我冲杯咖啡。”
只有咖啡能让陆南森在工作期间打起精神。
郎玥在办公桌前站定,“冲什么冲,你知不知道外面在传我们的谣言,说我们住一起了。”
陆南森还是从她的嘴里才知道的,一大早就说这么劲爆的消息。“这也太假了,真的有人信吗?”
“外面的人都信了,一大早就在说,也太损坏我的名誉了。”
陆南森不太认同,“怎么看来都是我损失惨重。”
郎玥瞪她,胸部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陆南森扫了一眼,说道:“我查一下,看谁这么不安好心。”
“好。”
郎玥出去了,陆南森一个电话又把她叫了进来,她表情带着一丝亢奋:“这么快有消息了?”
陆南森靠着座椅,优哉游哉地转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指着咖啡杯,“忘了和你说,帮我倒一杯咖啡。”
“……”
陆南森先是找了助理,让他调查一下今天的事,助理支支吾吾,陆南森嗅到了不对劲,“你结巴了?要不要给你放个假?”
“不用不用,”助理猛地摇头,这假一放可能他永远都不用回来了。他昨天只是个小赵讨论了一下,今天这事就传遍了【】楼,不用想都知道是小赵那个嘴碎子干的。
陆南森要是真的想查肯定会查到自己身上,助理权衡利弊,小赵是临时司机,他在这里的工作时间也就半个月,现在已经过半了,早点离职和晚点离职没什么关系,自己的饭碗才是要紧事。
于是他说道:“是小赵说的,他之前送你回家,看见你和郎秘书一起上楼,以为你们住在一起,而且他大喇叭,守不住心里的话,也就说出来了。”
陆南森皮笑肉不笑,“小赵是你聘请回来的吧,你是怎么让他通过筛选的,这也是你的失职,赶紧换一个,还有,动用你的聪明才智,把造谣澄清了,不然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助理听到要扣奖金,整个人都不好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把小赵请过来,什么兄弟情谊,能有他的奖金重要?
他用了一晚上重新找了个靠谱的临时司机,晚上睡觉前想了个澄清计划,上班的时候实施。
他坐在工位上,和隔壁的男秘书演戏,像是在放什么猛料。“你听说没,昨天那个事情好像是假的。”
“假的?”
“也不能全说是假的,就是郎秘书和陆总不是住在一起,他们是住在上下楼,而且不是情侣关系,就是很单纯的邻居关系。”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的,隔壁的人听得不清不楚,心里更加好奇,国家问他是什么事。
助理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难那些人反而不太相信。
“这也太巧合了吧,怎么可能刚巧住楼下楼下啊,概率和中彩票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要认真说起来,情侣关系还挺正经地,男才女貌,谈个恋爱怎么了,要是真的特意住在楼上楼下,那关系就有点不正经了,总让人联想到在一起是解决需求,没有需要就各过各的。”
郎玥从外面进来,就听到同事在背后议论她,刚好就听到了关系不正经,她咳嗽了一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们在说什么呢?”
议论别人的总会心虚,见到主角来了,纷纷作鸟兽散状,“没什么,还没上班,我们聊聊天罢了,话说我今天带的午饭有尖椒炒肉和水煮肉片,你们带了什么?”
“我在减肥,水果沙拉。”
“我打算点外卖。”
……
郎玥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这都什么跟什么,是坐了这个位置会倒霉,还是碰见了陆南森会变衰?
身下流出一股暖流,她意识到是她的大姨妈来了,比上个月提前了两天,说不定是被气的。她去卫生间垫上卫生巾,又是熟悉的小腹下坠的感觉,隐隐作痛。
她也懒得管那么多,专心工作,争取按时下班。
陆南森的电话准时打过来,“郎秘书,麻烦进来一下。”
郎玥猜到了什么,语气虚弱,“泡咖啡吗?”
“嗯。”
“你能不能换另一个人,我今天不太方便。”
陆南森沉默了一瞬,难得良心发现,没勉强她,“好。”
蒋倪碰到工作难题,一下子没找到方法,干脆把自己的脑子放空了,扣起了指甲,然后就听了郎玥通话的全程。
难以置信还能这样,这熟稔的语调,这商量的语气,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和上司说话。
公司今天上新了一款洗衣液,主打深层去污,前期投入的研发和营销费用不小。
陆南森也忙碌了起来,要听各项数据汇报,市场走向和消费者反馈等,忙到飞起。
晚上还得带着笔记本电脑回去加班,以及和老合作伙伴开跨国会议会。
郎玥忙碌了一天,很快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完了,按时下班。
小腹仍然不舒服,她手里的止痛药伤胃,她也不敢吃,只能先忍着,下班是打车回去的。
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包里没钥匙,她单独翻找了两遍,甚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找了两遍也没找到,可能落在公司了,也可能落在出租车上。
“……”
她都被自己无语到,没有那个精力再去折腾,郎玥打开手机通话页面,打算找开锁公司。
她之前存了开锁的电话,以防万一,现在倒是用上了。郎玥把电话调出来,还没打过去,就有电话进来。
是陆南森的,她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还是接了起来,“喂?”
“郎秘书,你在家吗?”
他平常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一叫她郎秘书,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肯定和工作有关,她迟疑了一下。
她不出声,陆南森当她是在默认,“你有空能不能下来加个班,帮我做个会议记录?”
“没空,我下班了,不加班。”
“是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你在世季建材不是经常加班吗?”
“你管得太宽了,我不接受临时加班,我已经回家了。”
“可是你距离办公地点只有一层楼的距离。”
“那也不行。”
“下来。”
“那我上去?”
“上来吧。”
郎玥把电话挂了,打给开锁公司,让对方上门开锁。
很快,电梯升了上来,停在19楼。郎玥看见陆南森带着笔记本电脑从电梯里出来,暗骂他有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爱工作?
陆南森在电梯开门后第一眼就看见她,微笑道:“在这里等我?”
“你别自作多情,我是没带钥匙。”
“那正好到我那里坐坐。”陆南森似乎决心要让她加班,还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电梯。
他掌心温热,郎玥感受到陌生的触感,像是被烫到一样抽出了手,“你干嘛,别乱碰我。”
已经把她带进了电梯,陆南森无所谓,把电梯门关上,下到了十八楼。
郎玥没精力和他怄气,站着痛经更明显,她干脆进去找个位置坐着。
书房,陆南森没在里面找到第二把椅子,从餐桌边搬了一张,放到办公桌旁,拍了拍,“你坐这里,帮我做个会议记录,会议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郎玥在椅子上坐下来,舒服了不少,小腹坠胀感减轻了一些,认命地拿起纸笔坐起了会议记录。
陆南森在和合作方开会,对方是N国人,陆南森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语气平顺,条理清晰地讲解着自己的方案。他没有往日的慵懒,认真专注,西装革履,一副商业精英的做派。
郎玥这才有那么点相信他是名校毕业的学霸。
陆南森忽略不了她的视线,往她那边瞅了一眼,郎玥立马低头做记录。
二十五分钟后,会议结束。
郎玥的手下一直没停,这才有空伸直肩膀,伸展了一下脊背肩颈,这一动,身下又是一股暖流喷涌而出。
她想到卫生巾垫了许久,是时候去换一下了,结结果她站起来往后看,白色的餐椅上已经沾上一抹醒目的红色,而她的裤子也是白色的,她看不见后面的样子,但是已经能想象到上面绽放着一朵灿烂的血色之花。
今天的月经来得太突然,要不然她怎么也不会穿白色裤子。
陆南森就在她旁边,而且还坐着,视线更低,看得比她还清楚。
郎玥不自在起来,把人家的东西弄脏了,说什么都是她不占理。
陆南森反而无所谓,脸色未变,说出的话意外地贴心,“要找件裤子给你换一下吗?”
“可以的话?”
他去衣帽间找了衣服,这里都是他的衣服,裤子给她穿都能长到拖地,他找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裤给她。
郎玥接过来,声音带着感激,“谢谢。”
她从包里找出一片卫生巾,去客卫把脏裤子和姨妈巾换下来。裤腿真的长,垂下来能把她整个脚掌包裹住,还长出一截有余。她往上折了好几圈,这才堪堪露出脚踝。
陆南森回到书房,抽了两张消毒湿巾擦被弄脏的椅餐椅,餐椅是皮质的,污渍很容易便被擦掉,亮白如新。
郎玥还想去书房收拾椅子,然而里面的椅子已经被放回原位,没见到脏污,想来陆南森已经擦掉了。
他好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样子,应该是见多了吧,他身边女人就不少。
陆南森还在书房加班,郎玥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还好陆南森没这里,习惯针锋相对,他突然对她好了她还不适应,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又过了一阵,电话铃声响了,那个预约上门开锁的大叔到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郎玥说道:“我就在楼上,马上就到,你等我一下。”
她把自己弄脏的裤子叠好放包里,然后带上自己用垃圾袋装好的垃圾准备下去了,临走前和陆南森说了一下,“陆总,我找的开锁的人到了,我先下去了,衣服改天洗干净还你。”
“嗯。”
陆南森听着关门的声音,冷笑一声,善变的女人,有事叫陆总,没事连个招呼都不想打。
郎玥新买了一款不伤胃的止痛药,进到家门后,就着热水喝了下去,十几分钟后止痛药就起了效果,她的坠痛感消失得七七八八,她又满血复活了。
她在生理期的作息时间都很规律,洗了个热水澡后就钻进了被窝,从床头找了一本书看,酝酿睡意。
这本关于哲学的书她看了大概三分之一,上次没来得及收拾,随意摊开放在那里,被赵东宇给合上了,现在还早重新翻一遍才能接上上次看到的地方,这让她有些烦躁。
她只能细心地找,左边腰上有什么震动了一下,铃声想起来才知道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那里去了,她抽出来,是赵东宇的来电,仍然是大学时期些的备注:大东
她接起来,语气不太好,“喂?”
现在才晚上十点,赵东宇以为她不会这么早睡觉,不会打扰她的睡眠,“小玥,在做什么,前两天的花收到了吗?这两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在准备睡觉了,花很漂亮,但我觉得你应该送给值得的人。”
赵东宇语塞,她说的这三句话,有两句话都出乎他意料。
他沉默后说道:“你就非常值得。”
“我……算了,我劝不动你。”
赵东宇轻笑了一声,“你不介意就好,睡这么早?”
“嗯,身体不舒服,睡早点。”
“怎么了?”他的语气有些焦急。
“没什么,生理期,很正常,你那天不应该把我的书弄乱的,我现在还得重新找我看到了哪里。”
他再次和她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道歉也没用,她还得自己翻。
赵东宇本来是想和她说话的事情,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结束了话题,除了工作和生活日常,他们好像没有其他好聊的,怪不得当了这么久的朋友。
赵东宇试着和她聊一下兴趣,“你有什么喜欢玩的吗?”
卧室的灯散发着暖光,除了台灯,其他的灯被她调到最暗的一格,加湿器在工作,细腻的水雾升腾起来,像神秘的白色面纱。
郎玥还没看书就有了睡意,轻轻打了个哈欠,没认真回答他的问题,“现在最想睡觉。”
他再次轻笑,无奈道:“这么早就困了?白天工作很累吧?”
“还好。”就是有点生气。
“那今天就聊到这里了,晚安。”
“晚安。”
陆南森的运动裤已经被她洗好了,放烘干机烘干,还带着洗衣液的香味。
上班前,郎玥顺手把裤子拿了下去,敲开了陆南森家的门。
陆南森才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还翘起来两撮,当然这影响不了他的俊朗帅气。
他习惯裸着上身睡觉,被敲门只是随意披了件外套,拉链都没拉。
郎玥看到了他身上的沟壑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像是确认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看了两秒,这厮居然还有腹肌这种东西,这可是要靠常年健身才能维持的,她以前的办公室的男人,不是大肚腩就是白斩鸡,根本没一点看头。
在她的想象里,眼前这厮也应该是白斩鸡才对,顶多是一只晒得黑点的白斩鸡。
陆南森没想到短短几秒里,郎玥已经对他评头论足了一番,他还困着,没注意她的眼神。
“什么事啊,大清早的。”
“不早了,该上班了,还你裤子。”
陆南森把裤子接过来,真是自作孽,因为还裤子而被叫起床,他又开始习惯性挑刺,“你就不能晚上再还,或者带到办公室还。”
“你没睡醒吧,还带到办公室还,你嫌我们的传谣还不够多?”
陆南森和她吵着吵着就清醒了,“好了,我收下了,拜拜。”
郎玥看着紧闭的方面,撇了撇嘴,打车上班去了。
新推出的洗衣液知名度不高,在营销上还需下点功夫,C市在不久后会举办一个美食大赛,到时候会邀请各地的名厨参加比赛,选出今天的大赛冠军。这场美食大赛会制作出一档节目,从初赛到总决赛,能剪辑十二期视频。
节目还在招标广告商,易达决定争取这个机会,给新推出的深层去污洗衣液增强曝光度。
谈合作还得公司的重要人员出马,董事长陆学林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陆南森去谈这个合作。
陆南森喜闻乐见,c市是旅游城市,他上次在霍泽弟弟婚礼上已经去过一次,不过那里的景色太好了,温泉也不错,他不介意再去一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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