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拿着外套过来时,便看到自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主,在那儿鞍前马后抛头颅撒热血,这转变之快,弄得“她”一度猝不及防。
一见到“她”过来,小崽崽迫不及待的朝着“她”挥了挥手,喜悦道:“猫猫……”
相比小崽子的喜悦,阿曼德则是一脸的晦气,破罐破摔的坐在悬浮车残骸面前,手上拎着昏迷之中的好友,小模样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安娜冲着他浅浅的施以一笑,大步走向少主所在的方向,“她”走得是正儿八经的男步,无论是走路姿态还是一板一眼的站姿,跟“她”之前在店里的姿态完全是两回事。
“少爷,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安娜看着灰头土脸的阿曼德忍不住问道。
阿曼德一脸的一言难尽,心想着你就不能够不在人家伤口上面撒盐吗?
他刚刚这样想着,大脑中就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脸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循循善诱道:“安娜,你先把衣服放下,我有事找你。”
温羽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仿佛将他心头的小九九看得透透彻彻的,提醒道:“我是不会出手的。”
阿曼德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了,这小兔崽子就明确的给出了拒绝,气得他的牙根直痒痒。
他不满的嘟囔着嘴,讪讪道:“我只不过想看你们俩个切磋的模样,又没有想怎么样,你那么急着拒绝做什么?”
小崽崽当即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得了吧,那笑都咧到牙花了,这厮打什么如意算盘,他能不知道?
温羽未必是天生心智早熟,但是,想要在这个大染缸里面活下来,懂得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
毕竟,他是个小小男子汉,得照顾妈妈。
是的。
原主根本就是一个战五渣的主,在这个机械化的时代,她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有时候只能够可怜巴巴的杵在门口,帮人家看大门充当“打手”。
毕竟,以她的姿色实在当不了猫耳娘那样的侍者,能够捞到一个看大门的工作已属不易。
问题是她就像误入狼巢的小羔羊,让她去看大门,无异于羊入虎口。
好几次她都是拖着一身伤回来的,趁着孩子睡着的时候,才敢偷偷的给自己擦药酒。
黑暗之中,温羽听得清楚她每一次痛苦的吸气声,那种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让他窝火不已。
这是一个脆弱的女人。
这个女人根本不合适这里的生活。
她在这个地方无时无刻都在受到欺负,可是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向他倾诉,这是他最恼火的地方。
他不能够放着这个愚蠢的女人不管,只要他不留心看着,她就会像易碎的玻璃瓶在他的面前摔个粉碎。
所以,她每次出去工作,他都会跟在后面看着。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看到让她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
他静静的站在阴影之下,冰蓝色的眸子披上一层阴霾,冷白色的皮肤让他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的阴沉,他攥着小石子的手泛白,仿佛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不可原谅!
这些人都不可以原谅!
正如温羽一开始所说的,他下手一向懂分寸。
嗯,欺负妈妈的人,根本不需要活着,根本不需要存在。
该死的杂碎!
不起眼的小石子在他的手上变得比子弹还要锐利,他不仅动作迅猛,而且他投掷的位置非常的刁钻,从未失手过。
他的力道,他的发射轨迹,他的每一步都经过精确的计算。
正如他一开始对阿曼德所说的,他下手一向是有分寸的。
在他看来,不往死里打,那已经相当给你面子了。
阿曼德:“……”
在下打扰了!
他眼帘倒映的是那日欺负妈妈的人,他的石子每一颗都精准的打在对方关节处,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打退敌人,而是折磨。
一颗石子下去,那便是彻底的粉碎性骨折,他要得就是把那碍眼的骨头打成粉末,让其再无恢复的可能!
妈妈是他最后的底线。
简而言之,温羽就是个护妈狂魔,谁欺负我妈,我跟谁急!
他叼着巧克力的雪糕,漫不经心的看了阿曼德一眼,补充道:“出场费二十万,钱到账,我就打。”
阿曼德看着对方伸过来的小手,整个人都惊了。
你他妈的是什么绝世奸商,打一场二十万?你怎么不上天跟太阳肩并肩呢?
见他一脸的犹豫,小崽崽嘴角微微上翘,循循善诱道:“难道你不想看我们对打吗?二十万对你来说,完全就是小数字,你缺这点小钱。”
阿曼德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小崽崽,一度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恶魔的低语。
这小兔崽子把他的心思一算一个准。
他果断从怀里掏出支票本,爽快的写下了二十万的支票,直接递了过去,掷地有声道:“给我打!”
他实力诠释着什么叫做花钱的人就是大爷。
小崽崽不紧不慢的把支票放进兜里,轻轻的向他行了半礼。
下一秒,阿曼德只听见“砰”的一声。
安娜直接被人一招ko,他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龙去脉,战斗就结束了。
阿曼德:“??????”
说好的点播台的用户体验呢?这就完了?完了?
他到底花钱看了什么?看了个寂寞吗?
当然,更懵逼的人要数安娜。
“她”特么的一个敏攻战士被人一招速秒,这叫什么事?
“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的动作,“她”的眼中只有对方的残影,等“她”想要回防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了!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怪物吗?
小崽崽冲着阿曼德努了努嘴,摇了摇手中吃完的雪糕,催促道:“我还想要一根。”
一度被人当成小弟使唤的阿曼德:“……”
他不要面子的吗?
偏偏他看着眼前的小鬼头,拒绝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他的脸颊涨红,半天就憋出了一句,“还是巧克力雪糕吗?”
小魔王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宛如一头温顺的小羔羊。
阿曼德的呼吸一凝。
这他妈的叫温顺小羔羊?这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阿曼德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第一次理解了“天才”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种不甘心感在他的心头熊熊燃烧,毫不犹豫下起了战书,“下一次,我一定会赢。”
小崽崽咬着雪糕点了点头,奶里奶气道:“加油。”
瞧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弄得阿曼德有几分哭笑不得。
“小鬼,你不想去更大的舞台看看吗?可别平白浪费了你的天赋。”
小崽崽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坚定道:“妈妈在哪里,阿羽就在哪里,阿羽只想待在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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