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散落着粘黏稠的气息,呼吸带着点点碎开的轻吟充斥着封闭的车厢,就连昏黄的灯光都显得拥挤。
夏暄和有些缺氧,集训过后的肺活量应当是很高的,但此刻好像不足够了,天旋地转地,陈述白好像知道她想躲开,转身把她压到了沙发上。
他身形高大,一下就遮盖了顶头的灯光,晦暗不明间,夏暄和动了下,就不敢动了,她一条腿落在了沙发侧边,一条被挤着曲了起来。
双手抓着陈述白的衣襟,他还是不肯放过她,气息剪不断地胶在一起,她不过是喘气,但发出的声音实在让人脸红……
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快,陈述白的唇畔终于离开了攻地。
夏暄和还没平复下来,忽然觉得脖颈一热,他的气息留落在了肩头,于混沌漂浮中,她猛地抓住他的肩膀,“那个……”
明明是抗拒的话,说出口已经变得软绵绵,太、太不是她的风格了!
“我明天要训练的,你亲这里,会有印子……”
他的动作果然僵了下,喉结滚动,落了两个字:“抱歉……”
夏暄和心头一时似被这声音掐住,生出一丝我不是想要拒绝你的愧意,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可以、可以亲跳水服挡住的地方。”
男人纤长的睫毛蓦地掀起,漆黑的瞳仁里搅动着暗流,仿佛周遭都陷入了更昏沉的黑夜,而他却轻轻地笑了声。
夏暄和的脸都让他看热了,撇过头去:“你、你笑什么啊。”
“小暄主动,我很开心。”
夏暄和抓着他的肩膀作势要起来,不安分地动弹了下道:“我哪里是……”
忽然,夏暄和说不出话了,她感觉有道温热的手掌从腰腹后面钻了进来,略微粗糙又坚实有力,所过之处如平原上撩过了风,很野,很猝不及防。
夏暄和想缩起来,然而这后车厢看着大,让陈述白挤进来就小了,小到她无处可逃。只得双手抓着被掖起来的衣服,兜头盖住了脸,双手捂着就像掩耳盗铃,看不见就能逃过去似的。
“嗯……”
夏暄和牙齿紧咬,舌头用力顶着上颚,风撩过草原而已,草就已经弯曲得不成形了。
忽然,手腕让人抓住,夏暄和不肯松手,脸上的衣角就让人扯下来了一点,对上他那双潋滟狭长的眼睑,下颚落了他一道吻,很难不动情。
陈述白空出的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气息伏在少女的耳畔,说了句:“主人命令,不敢不从。”
声音那么缱绻温柔,却让夏暄和有些害怕,因为他的手背开始往下走了,她另一道手臂盖住双眼,不敢说话,就好像她背身站在十米跳台上,未知的悬空和即将翻腾的刺激重叠,让她开始发颤。
陈述白的指腹在她腰上打了个旋,好像圈划领地一样,再之后,他又把头埋进了被掖起的衣服里。
夏暄和的头顶枕着金色的郁金香,已经被揉捏得发软,花的香气愈加浓烈,拥挤在两人周身。
她忽然想到这里什么都有了,不像上次在山顶,那他是不是……
想到这,夏暄和又紧张地抖了下。
“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忽然在耳旁落下,夏暄和一怔,忙避开他的目光,“你……你,亲够了没……”
“都红了。”
夏暄和一听,掌心就盖住了他的眼睛,“你别说了!”
声音又软又憨,撩着陈述白的耳朵。
他又笑了,不急着抓开她的手:“告诉哥哥啊,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啊!”
“你想在车里么?”
她手心一抖,陈述白就猜到了。
“不是!”
陈述白:“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黑暗里,夏暄和一只手摩挲着想把被掖起来的衣服放下去,却总是不得章法,结果卡在了半道,疼得她“嘶”了声。
他顺着她的手压了下来,明明看不见,还是能亲上她的嘴巴,“妹妹的第一次,我不想在这里。”
陈述白话音一落,夏暄和愣住了,手挪开,看到他的笑眼:“应该在,让你习惯回忆起的地方。”
夏暄和的周身麻得失去了感觉,连带着大脑皮层,都因为他这一道嗓音而彻底缴械投降。
-
宿舍里,贝塔看到夏暄和一回来就趴在了床上,奇怪道:“你去哪儿了,快去洗澡,都快十点了。”
夏暄和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洗了,睡觉!”
贝塔不知道她怎么了,刚要下床去关灯,又听她说了句:“等一下……”
“啊?”
夏暄和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她刚才想到上身估计都让陈述白碾过,红了一整片,还是赶紧冲下去。
等她进了浴室才发现……跳水服能挡住的地方全都是红的!外面一点都没碰到!
混蛋!
洗过澡后,夏暄和冒着蒸汽缩回了被子,贝塔给她熄了灯,夜里,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睡觉,笑道:“你在生什么气啊?”
夏暄和转头,有些惊讶道:“我没生气啊!”
但说完,她就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哪里冒出来的,反正就很复杂,要生也是生陈述白的气!
“你气呼呼的时候,睡觉就会把自己裹成粽子。”
贝塔说完,夏暄和才发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子,“咳!”
“不过很少见哦,你跟瑞雪都是很淡定的人。”
“贝塔。”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
贝塔被她一问,皱起了眉想了想,“有啊!”
夜里,夏暄和看到她那张脸就知道,她肯定就说的跳水队里的兄弟姐妹了,“我说的喜欢是那种,嗯,见了他就开心,见不着就挂念,吃着好吃的就想给他吃,看着好玩的就想跟他一起来……”
贝塔侧躺着看夏暄和,忽然说了句:“小暄,你完蛋了。”
“啊?”
“你说的是陈述白,对吧!”
“不是,我说的是,喜欢的感觉!”
贝塔忽然从床上坐起身,趿着拖鞋就钻进了夏暄和的被子里——
“你!贝塔你回去!”
“我要听清楚一点啊,隔着过道根本听不见。”
“我要睡了你快给我回去!”
“我跟你睡,你就不生气了啊。”
夏暄和被她缠得有些烦躁,转过身去的瞬间,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钻了进来,糟糕!
陈述白抱她的时候,她怎么,她刚才还,主动……就……
啊!
夏暄和想捶墙。
-
第二天跳水训练,许纯跟苟海商量了下计划,他们一个陪十米跳台,一个陪三米跳板,刚到训练馆的时候,就看到夏暄和站在十米跳台上纵身。
“嚯。”
苟海哼了声,“跳得这么狠,金牌见了都得害怕。”
许纯笑道:“现在网友都说,夏暄和参加的比赛,其他人只能去争银牌。”
苟海双手抱胸:“这次的世界杯她压力很大,国民把她捧得越高,心情就越难干净,咱都是过来人,赢得越多,背负的就越多。”
这时贝塔从水里冒出来,朝他们弯了个腰,“教练早。”
“嗯,过两天就要出发了,你的双人跳速度要提起来,就算空中能调整,但一个人慢了,另一个人配合上,整个表演就垮掉。”
“明白。”
贝塔正要走,忽然转身问了句:“对了,教练,这次世界杯,陈指导会去做讲解嘛?”
许纯笑了声:“怎么,怕他嘴下不饶人啊。”
贝塔吓得忙摇头:“就是先做个心理准备。”
苟海摩挲起下巴:“说是会去,但是我跟他讲了,尽量话术委婉,你别担心哈。”
贝塔僵着脖子点头,许纯“嘶”了声:“这陈述白还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越有争议越火啊。”
苟海“哼”笑了声:“这生活里谁遇到这样的都难顶吧,除了咱们世界冠军,谁能让他低头啊。”
许纯:“我就有点好奇,这陈述白是不是在小暄小的时候就物色好了,就等她长大挖回家呢。”
苟海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摆了摆手:“才不是,小暄十五六岁回归跳水队的时候,两个人势同水火,陈述白当时管着技术组,挑谁都行,就是说夏暄和不行。小暄呢,被他激得非要跳出来给他看,两个人唇枪舌战的,我差点都怕把新系统给炸了。”
“哈哈哈!”
许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陈述白真是够招人讨厌的。”
苟海坐到沙滩椅上,忽然说了句:“可能他把自己用心的地方都只给一个人吧,咱们旁人啊就讨不了好了。”
-
跳水队计划提前到达东京做适应性训练,贝塔打探了陈述白要做解说员,第一时间就跟夏暄和报告了。
她知道陈述白要去东京,但不知道他还要担任解说工作。还真是两头不耽误啊。
长途飞行后,一行人到了语言陌生的都市,贝塔趴在窗边指着灯牌道:“这个我知道,拉面、料理、寿司……”
虽然大伙听不懂日文,但看文字就猜得个不离十,贝塔越猜越起劲,夏暄和掀开了眼罩,说了句:“把中文放在十米跳台上,往下一摔,七零八碎地捡起来就成日文了。”
“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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