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 贺隐便亲了下来。
带着不容拒绝不容反抗以及多年沉淀了的浓重思念。
明妫只觉唇上一片滚烫的热意,脑子好像宕机了,所有的思绪都被这个吻驱逐, 她感受不到其他任何的情绪,连带着醉酒的头疼难受也烟消云散。
像是基于本能,明妫一开始只是承受这个吻,到了后面也开始有了点回应,直到再后来的失控。
一切都是遵从本能。
明妫直起身搂着贺隐的脖颈, 把人压在身后的椅背上,贺隐任由她胡来, 不阻止,只热烈的回应。
两人在车里吻得难舍难分,道尽了五年的思念。
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第三公馆, 但是无人催促他们下车。
司机特别知情知趣, 下车到远处去抽烟, 没敢打扰这对阔别多年的有情人。
唇上传来痛意, 明妫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拍了拍贺隐,两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分开。
昏暗的车厢里气氛暧昧,两人对视良久, 贺隐伸手抽了张纸,给明妫擦了擦唇角。
直到此时,明妫的酒才稍微醒了一点,但是醒的不多。
只是呼吸不畅导致的暂时清醒, 很快又瘫倒在贺隐怀里。
司机抽了五根烟之后, 终于看到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贺隐抱着明妫不好按密码, 把明妫放下后她又站不稳, 直往下倒。
没办法,贺隐搂着明妫的腰,把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
输密码的时候想起什么,手指僵硬一瞬,很快恢复如初。
按下那串自己深恶痛绝的数字后,提示密码输入错误,贺隐愣了下。
密码……改了?
贺隐怕自己数字输错,又输了一遍,还是提示错误。
明妫的密码锁只有三次机会,第三次再输错就彻底进不去了。
人的脑子有时候会因过于激动而短路,明明拿着明妫的手指按下指纹就好了,贺隐偏偏想不到这个方法,非要执着于那一串数字。
“阿妫,密码是多少?”贺隐偏头用下巴顶了顶趴在自己肩头的某人,问道。
明妫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贺隐,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贺隐在明妫唇上亲了下,又问了句:“密码,你把原来的改了,我不知道新的。”
明妫抿了抿唇,眼神瞟了眼周围,确认没人偷听,这才小心翼翼靠近贺隐,轻声把密码告诉了他。
贺隐在听见那串数字的时候,身形彻底僵住。
二零一一零八二零——这是贺隐第一次见到明妫的日子,在那个宴会上,他对明妫一见钟情。
输入密码的时候贺隐手一直在抖,好几次都差点按错了键,好在,提示音叮的一声响起,门开了。
明妫率先走进去,脚步虚浮,有些不稳。
室内一片黑暗,她抬手想把灯打开,被身后的一只手压住,然后随着门被关上,明妫也被按在了门后。
贺隐还没下部一步动作,明妫先一步开口了:“刚刚在车上还没亲够么?可是我的嘴好疼啊,不能再亲了,都破皮了。”
声线清明,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贺隐愣住,抬眸看向明妫,却只能看到黑暗中她清亮的眼眸。
贺隐不确定地问道:“你没醉?”
明妫吐出一口气,靠在门后,有些懒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醉了,但是亲成那样,酒醒了大半。”
准确来说在车里明妫就有些清醒了,但是不想自己走路,所以就装醉了一会。
而且在车里亲成那样,自己也没控制住,好像自己还把贺隐压在座位里亲来着,明妫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面上挺冷淡,微信回的高傲又冷冰冰的,结果口嫌体正直,把人压!在!座!位!里!亲!
想想就很没出息。
贺隐轻咳一声,以此来缓解下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明妫:“什么为什么?”
贺隐没明说,“你知道。”
明妫真是无语了,抿了抿唇,伸手拍开了玄关处的灯,昏暗被驱散,灯光笼罩着两人。
明妫的眼眸里的醉意迷离早已消散殆尽,但脸还有点红,酒意没完全消散。
衣领有些松散,红色的痕迹无处可藏,遍布在白皙的颈项上。
贺隐也不比明妫好多少,黑色的衬衫半开,第一颗纽扣不知道在纠缠中被拽下来扔到了哪里,白皙的脖子上痕迹虽少,但也清晰可见。
而且凸起的喉结上那枚最清晰。
黑暗可以掩藏很多情绪,比如尴尬。
明妫有点后悔把灯打开了,但是又不能再给关上。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又是我知道,贺隐,你想问什么就不能直接问么?每次都说我知道,我不想知道,好累。”
贺隐唇线抿直,看了会明妫,才终于清楚明白地问道:“为什么密码改了。”
“我的密码,我想改就改。”明妫偏头看着地面,不太想和贺隐对视。
贺隐偏不让她如愿,捏着她的下巴,把明妫的脸掰回来,“为什么改成这个日期。”
每问一个问题,贺隐便凑近明妫一点。
距离拿捏的很好,每次只靠近一点点。
因为他问题很多,太快靠近,他怕来不及问便问不出口了。
明妫的回答简单粗暴,“我喜欢。”
贺隐挑眉,有些不信,“只是喜欢这个日期?”
“我喜欢这个日期,因为这个日期……”明妫顿了顿,片刻后直起身,微微凑近贺隐,“是我喜欢的人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它意义非凡,所以我喜欢。”
这个答案是贺隐始料未及的,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形僵滞了片刻。
当初分手的时候明妫的话还历历在目,贺隐不是不相信明妫对他的感情,只是不敢信。
他怕,这不过又是一场镜花水月。
贺隐没说话,盯着明妫的脸看了会,笑了。
镜花水月他也认了。
这辈子栽了,他甘之如饴。
明妫不解,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好笑了,她在袒露心意,很好笑么,“你在笑什么?”
贺隐手指捏了捏明妫的耳垂,彼此已对这段感情心照不宣,嘴上却拐弯抹角,“没什么,只是我跟林女士说下次再去意大利就不是一个人了,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明妫何其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贺隐话里的意思,但却不给人一个准确的答复,非得模棱两可,“我考虑考虑。”
贺隐:“好。”
“可能要很久哦。”明妫故意试探道。
贺隐轻笑,“好。”
明妫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他那么无所谓的态度,什么都好,“那我拒绝。”
说完转身就走,却被贺隐从后面搂住腰,“阿妫,考虑考虑吧,多久都行。”
明妫耳朵被亲的有点痒,侧着头躲开,话题跳跃到菜谱上,“我明天想吃糖醋排骨,糖醋鱼,宫保鸡丁,青椒牛柳。”
“好,不止明天,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贺隐亲了亲明妫的后颈,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贺隐想起那次重逢的宴会上明妫脖子上戴的项链,张开嘴咬住链条,想把项链拽出来。
明妫抬手按住脖子上的项链,用手肘顶开贺隐,“我现在想洗澡,能不能松开点?”
贺隐没松开,收紧了手臂,在明妫的脖子上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
良久之后,贺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妫,我好想你。”
明妫知道,贺隐不是在说分开的这半个月的思念,而是分开的那五年。
然而思念入骨的,又岂止是他一个人。
那晚两人还是一起洗澡了,以至于到第二天的时候,明妫感觉头疼欲裂,像是里面被塞了个小炸弹,随时都会炸开。
比头更疼的是身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洗澡的时候站在镜子前,白皙的皮肤上没一块好地方,全是殷红的吻痕。
任谁看了都以为她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贺隐昨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时间也长的磨人。
这难道就是禁欲五年的人该有的持久力?
明妫看着镜子,思绪飘到了昨晚的浴室里。
贺隐发现明妫脖子上的项链就是那枚蓝宝石戒指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打开了某种开关。
玻璃门震颤不止,明妫都怕它承受不住重量崩裂。
镜子像是个忠诚无比的守护者,不管风浪再大,依然□□如一,见证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肆虐狂欢。
明妫庆幸它没有存储功能,否则第二天就得被换掉。
明妫强迫自己清除昨晚的一切记忆,再回忆,她就要羞愤而死了。
快速洗完澡,明妫正洗脸的时候,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拦腰抱住。
“不是说很久没戴了,骗我?”贺隐下巴抵在明妫的肩窝,从镜子里看着明妫。
明妫抽出一张洗脸巾把脸上的水渍擦干,相当理直气壮地反驳,“旧情人见面发现我还戴着前男友送的东西,好像是我念念不忘一样,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是我念念不忘,”贺隐深吸一口气,把明妫肩上的睡衣带子用嘴拨到一边,在上面亲了下,“五年里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阿妫,我爱你,始终如一。”
明妫觉得肩膀有点痒,但是没推开贺隐,转过身靠在洗漱台边,细白的胳膊搭在贺隐的肩上,“我知道。贺老师,我是不是从来没对你说过我爱你?”
贺隐想了想,然后点头,言语中满是委屈,“嗯,从来没有。”
明妫从未对他人说过爱这个字眼,这个字她也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
父母之爱,没有。
朋友……还不到这个高度。
不过现在,她终于有了。
明妫靠进贺隐怀里,唇在他的喉结上贴了下,一触即离,嗓音压低,暧昧缱绻,“贺隐,贺老师,我好爱你,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其他人,你是第一个我那么爱那么爱的人,爱到即使分开五年我依然……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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