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晨光站起来,跺了跺麻木的腿,拉着行李箱的杆,从外面看,这个狭小的帐篷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差不多高大的男人,所以他有点迟疑。
冷风瑟瑟,发丝凌乱,傅晨光不再犹豫,拉开留着空的缝隙,脱掉毛呢大外套,脱鞋,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双棉拖,走得太急,看来斐麟是看在他太狼狈的份上才好心收留他。
陌生的空间让他不自觉地打量一番,帐篷内部空间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小,斐麟屈着腿,靠在左侧,朝他扬了扬下巴,
傅晨光上半身刚探进来,“怎么了?”
斐麟抬手指着摆放在外头的那双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棉拖,说:“你把棉拖藏到旁边的草丛。”
傅晨光听了笑起来,笑声低沉压制,“怎么,害怕别的虫以为我们乱来啊?”
“难道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斐麟又突然朝他扑过来,傅晨光猛地后仰,跟着被压歪的篷布,后背被凸起的灌木树枝叉到,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吼,
等他反应过来,抵在他脖子上的尖刀已经向皮肤传来冰凉的温度,斐麟瞳孔放大,本就薄凉的眼尾变得更加锋利,对他发出警告:
“傅晨光,你老实一点,别想对我做出什么,我不像别的雌虫。”
傅晨光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想到斐麟反应会这么大,他还以为这么多天的相处,至少他态度上会友好很多,为什么忽好忽坏,他无奈地笑,举着双手,做出“投降”手势,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斐麟松开他,傅晨光按着他的要求把棉拖挪进草丛里,这么一闹之后,搞得他都不敢再继续开玩笑了,气氛凝固起来。
斐麟给他让出了一大块,傅晨光蹑手蹑脚地到右侧躺下来,瞥见斐麟就把尖刀钩在篷布边上,既然这么讨厌和抗拒,那为什么不让他在外面等着。
如果这么一想,虽然斐麟是个行走的矛盾体,但至少他还是选择让自己进来,那不就说明,斐麟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感觉,
新的思考角度带来不同的感受,一股暖意忽然从心里冒出来,他本想伸手拉个被子,但想想还是算了,拿起毛呢外套,在自己身上铺开,勉勉强强盖上。
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主动抛出了话题,开始夸奖他:“斐麟,你上次表演很不错,排名又前进了不少。”
斐麟半张脸埋在他的被子里,只露出半截鼻梁骨,眉毛,以及闭着的眼睛,因为没有光线,所以看得不清晰,只能听见斐麟不耐烦地回答,
“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越是这样,反倒勾起傅晨光的征服欲,他继续追问,
“你怎么脾气这么大?难道真的和新闻上说的那样,对雄虫有很大的偏见?”
斐麟假寐,强硬合起来眼皮因不适酸涩起来,本就不大的地方被另一只雄虫侵占,无法动弹的身体慢慢僵直起来,良久,因为睡不着,所以他考虑回答他的问题,
“是真的。”他侧过身,睁开眼,躺在身边的雄虫已经阖上眼,发出平稳规律的呼吸声。
————
第二天早上,灌木树枝倒映的斑驳光影让帐篷内变得透亮,傅晨光睁开惺忪的睡眼,睡在一旁的斐麟早就不是昨晚的姿势,斐麟一头抵在他的胸膛,手臂挽过他的脖肩。
昨晚连说句话都不愿意,明明是一只粘人的小猫咪,傅晨光轻手轻脚地抓住斐麟的手臂,挪开,自己则先半蹲在一边。
他们已经起晚了,已经可以依稀看见帐篷外有虫影走动,还伴随着虫员说说笑笑的交谈声,此时此刻,如果一只雄虫从雌虫学员出去,不仅会被当场目睹,甚至还会登上星网头条。
傅晨光看着不断闪烁并弹出页面的通知消息:请全体学员和评委在早上八点之前赶往中心草坪集合,将进行放松趣味小活动。
傅晨光弓身过去,摇晃斐麟的手臂,“斐麟,起床了。”
斐麟眉间先是皱起了来,抬起手臂遮挡闭合的眼睛,过一会,恍恍惚惚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傅晨光,一手抵上他的肩,推开。
傅晨光习惯了斐麟的突然袭击,一手撑在身后,没倒,“大家都醒了,准备去集合,斐麟,你先出帐篷吧。”
斐麟手撑着头部,坐起来,大概是在缓神,被子滑落,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恰到好处的肌肉,往下看,腹肌训练得也很不错,
不过几秒的时间,斐麟抓起上衣给自己套上,傅晨光自觉地把视线移开,他在想斐麟好像不怎么喜欢穿上衣,怎么说,在别墅,他也见过好几次。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变少变轻,大部分学员都赶去吃工作虫员精心准备的早餐,斐麟和傅晨光一前一后地出去,所幸没有虫发现。
————
斐耀坐在轮椅上,身后的雌虫握着抓柄,慢慢把他向花园方向推,他忽然发出一声呵斥,划破花香鸟语地短暂平静时光,
“推快点!来客还等着!”
“雄主,抱歉!”雌虫连忙道歉鞠躬,加快推动的速度,花园中央设有室外待客亭,在还远远望见雄虫会长罗伯之后,他换上平易近虫的和蔼微笑。
在不断靠近的同时,他也开始打量,罗伯矮个,肥胖,的确有些不合心意,但想想他的高等级,以及背后拥有的名和利,光是头上的头衔就够足够发展一个单独姓氏的大家族。
“斐耀先生,您好,我是早就想来拜访您的罗伯。”罗伯摘下帽子,放在腰间,十分礼貌地向他鞠了一躬。
“罗伯,您好,我也很高兴,桌上精心准备了茶和点心,请享用。”斐耀示意身后的雌虫把他移动到圆桌边沿。
罗伯大概也了解他斐耀是怎么样的虫子,不打会面哑语,开门见山,
“斐耀先生,我真的非常仰慕和深爱斐麟,苦苦追求了他好几年时间,可是,一直没有得到机会,所以,您作为他的雄父,我想和您谈谈。”
“上一次的法庭事件,我仅仅是作为雄虫协会会长的作为,请您给予理解。”
斐耀摇摇头,看来罗伯还不是很不够深入了解他,说,“可以直接谈条件,不用走太多过场。”
罗伯笑起来,打趣道:“没想到斐耀先生这么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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