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
◎没太多剧情发展◎
不管嘴上怎么嘀咕, 余清音对堂哥向来是一片丹心。
她甚至熬了两个大晚上,赶着把余景洪要的视频剪出来。
其实这事本来不着急的,因为这个骑行俱乐部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成立的, 大家更多是从西藏回来产生的多巴胺还没代谢掉。
现在想想也跟闹着玩似的, 连余景洪自己都没怎么当回事。
但有人郑重对待花了时间, 他就不好意思敷衍,赶鸭子上架似的组织了第一次活动——中轴线骑行。
作为这俱乐部的有功之臣, 余清音在受邀请之列, 不过她那天正好要去院辩论队做点事,只好拒绝。
当然,她语气里还是带出一点惋惜:“下次, 下次我一定去。”
余景洪还能不知道她,明知没人看到都翻个白眼:“拉倒吧, 你就是有空都不去。”
余清音对骑行真的不太感兴趣,打个哈哈转移话题, 很快挂掉电话。
盯着一片漆黑的手机屏幕,她松了口气。
岳阳坐她边上笑:“跑步跟骑车都是运动, 怎么你这么区别对待。“
余清音:“中午十二点出门,应该被称之为酷刑。”
没错, 就是这么个晒不死人不罢休的时间点,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个俱乐部的主题是极限运动。
这倒是,岳阳难得感慨:“年轻就是活力啊。”
好像他已经七老八十似的, 余清音嘀嘀咕咕:“也没看出来你没活力。”
岳阳笑得不怀好意,凑近:“看来你对我挺满意的。”
大白天, 想干嘛。
余清音头往后仰, 一手推他:“不跟你说, 我要出门了。”
这会不仅是中午, 还得顶着周末的烈日。
岳阳看她对镜补妆,说:“现在算什么?”
余清音要带着许致远去录节目,头也不回:“算资本主义的崛起。”
行,那好好崛起吧。
岳阳挥挥手:“加油。”
怎么听着一股敷衍劲,余清音斜眼看他,背着包出门。
她下楼后去开车,掉头到校门口接人。
许致远拉开副驾驶的门,因为内外的温差打个喷嚏。
他搓搓手臂打招呼:“吃饭了吗?”
好人情社会的开头,余清音开玩笑:“我们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吗?”
得亏大家现在是朋友,不然光这句许致远就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他在社交上没多少进步,配合地笑两声。
好像谁逼他笑了,余清音:“你暑假选那个课是不是叫《社交的进阶》?”
许致远听出她的调侃,小声地说:“我考了92。”
得,可见掌握学术理论的人未必都是实践强者。
余清音:“最高分是多少?”
怎么有种小时候发完试卷回家给家长看的感觉,许致远挠挠头:“我看不到别人的分数。”
等于他在这门课上没交到朋友,从某种程度上再度证明成绩不等于一切。
余清音沉默两秒:“算了,起码得到了学分。”
是啊,好歹有所得。
许致远刚刚略微弯下去的腰立刻挺直,从大腿上的书包里拿出今天的台本读。
声音很轻,余清音捕捉到其中的几个字:“普通话还是挺有进步的。”
许致远:“背诵的时候不错,说话不行。”
他反复练习,连哪个字该在哪停顿都预备好节奏,上台的时候还比平常流畅。
国家台的节目,几乎每句话都要提前审核,不存在什么临场发挥的地方。
但现场的问题多多,从灯光到摄像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许致远只是嘉宾之一。
他跟主持人面对面,时不时地点个头,
跟第一次上电视相比,他显然有点大将风范了。
余清音都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拿出手机拍张照,低下头认真地修图。
等许致远录完,他配图可以发条微博。
余清音盯着他打字,一边说:“我跟陈姐谈好了,下期向前冲有你。”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向前冲这节目,完完全全是以体力为主。
许致远犹犹豫豫:“我估计进第二关都够呛。”
余清音难道还指望他能拔得头筹吗?
她好笑道:“主要是拓宽你的工作形象。”
许致远的标签是书生,一看就跟运动半点都不沾边,能接的工作太固定,做点别的反而是突破。
不过他本人没太琢磨明白,只是点头:“那我最近多锻炼。”
实在是太听话,几乎怎么安排怎么做。
余清音:“下次把你拉去卖。”
这个许致远一点都不怕,他系好安全带,正好手机响两声,掏出来看:“魔方比赛开始报名了。“
B大的校园活动太多,和学习无关的也占大多数。
余清音:“你要参加吗?”
许致远:“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他现在是大忙人,只得以实用主义为主。
余清音只管他的工作,把人送到校门口自己回家。
岳阳晚上有事,出门前在餐桌上压了五张百元钞票。
这算什么?余清音捏着钱笑,给男朋友发短信;【啥意思?】
岳阳在跟人聊天,听见震动声掏出手机看:【大人不在家,你自己吃饭。】
还怪贴心的。
余清音下楼吃了三十块钱的麻辣烫,自觉收的“回扣”太多,路过商场的时候想着进去逛逛。
走到一半,接到她妈的电话。
范燕玲:“你吃饭没有?”
余清音:“刚吃完,现在在外面呢。”
母女俩顺着聊几句家常,范燕玲话锋一转:“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倒不是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孩子大了又不在跟前,隔三差五都得问一遍。
世上的亲子关系百百种,余清音觉得自己一辈子撒最多的谎估计就是跟父母。
她面不改色:“没有。”
范燕玲狐疑:“真的没有吗?”
余清音铿锵有力:“没有。”
范燕玲好像真信了,说:“那就好。你现在还是读书的时候,等毕业再找对象也来得及。”
好像一毕业,对象就能从石头里蹦出来似的。
余清音想到上辈子被催婚的事情,怨气差点化为实质。
大概是有那么多不堪的回忆,她实在没办法像同龄人一样,对父母还有多少发自肺腑的爱。
因为最紧密的血缘关系,在她看来也需要利益和现实为纽带。
她道:“不就是怕我找个外地的。”
范燕玲理直气壮:“外地肯定不行的,我跟你爸有个三长两短都来不及回来。”
又道:“外国人更不行。”
余清音本来是有点恼怒的,听完反而笑出来:“等我三十不结婚的时候,外星人你都会同意的。”
甚至还会劝她去给人当后妈。
只是此刻的范燕玲还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一切,说:“外星人你找得到,我就敢答应。”
科技和传统迷信是反面,余清音深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觉得两种维度里的不可思议不会并存。
因此她道:“外星人是不存在的。”
范燕玲管它在不在的。
她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关心明天菜市场的鱼卖多少钱,照例再说几句话就挂断。
余清音把手机塞进口袋。
她没了购物的心情,找了家店喝咖啡。
一杯冰美式下去,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失眠。
岳阳是喝了酒回来的,昏昏沉沉倒头就睡。
他模模糊糊觉得边上有动静,伸出手一搭,把人箍在怀里。
余清音还以为他要说点啥,支着耳朵没听见声,才反应过来他是下意识的动作。
好像即使不清醒,也不能松开手。
余清音戳他一下:“岳阳。”
叫了两声,岳阳才答应:“嗯?”
连嘴巴都没张开,全靠鼻音。
余清音:“没事,睡吧。”
岳阳压根就没醒,第二天起来完全不记得有这段插曲。
余清音趁机添油加醋:“我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她装委屈很有一套,看着可怜巴巴的。
岳阳没有怀疑,只当是自己酒喝多了。
他道:“对不起,我错了。”
又保证:“下次我争取清醒着回家。”
其实他平常喝得很少,但最近调岗之后应酬的部分增多。
都是工作需要,更何况他醉了也不闹事。
余清音看他挺内疚的,亲他一下:“我瞎说的。”
岳阳松口气,摸摸她的头发:“非得皮这么一下?”
余清音哼哼唧唧:“我撒娇呢。”
怎么能不娇,岳阳捏捏她的脸:“我惯的,我自愿。”
余清音更加理所当然地昂着头:“那再说几句好听的。”
甜言蜜语,岳阳手到擒来。
只是说着说着,才见一缕阳光的室内再度密不透风。
余清音被哄得没边,捏着被角骂:“骗子。”
岳阳想要的都得逞,担下这个“罪名”。
毕竟甜头他占了,总不能两边都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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