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非典型姐弟恋 > 65. 六十五 过客
    老惦记着失去的东西,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对余清音来说,重生是利大于弊的。


    她拥有上辈子想象不到的生活,多出期待外可以陪伴在身边的人。


    非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就是男朋友最近比较忙,两个人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赶巧的,余清音的假期又比较悠闲。


    她在家连三餐都不用操心,到点扯着嗓子喊一声。


    父母不在家,孩子不受控。


    余海林要么骑着车到街上买,要么自己下厨,好歹能给整出一顿丰盛的饭。


    大太阳底下,他天天的乐不可支,为能中饱私囊的几块钱奔波着。


    不到半个月,人黑不溜圈的,笑起来露出口大白牙。


    余清音有点看不下去,这天吃午饭的时候说:“你要不要涂个防晒?”


    大老爷们的,余海林觉得自己能把脸洗干净都算是很讲究了。


    他道:“这是男人味。”


    谬论,余清音从唇齿间挤出一丝冷笑:“真正的男人,是不需要这种固定思维来证明的。”


    又扭过头批评:“你教他点好的吧。”


    边吃饭边玩手机的余景洪头也不抬:“破洞裤你也不让穿,我能教啥?”


    快别提他那些裤子了,余清音太阳穴都跟着跳起来。


    她沉默两秒决定还是不说话,咬一口有些发软的煎饼。


    但余景洪有话讲,他把手机往前递:“看看大哥这日子过的。”


    余胜舟夫妇俩去度蜜月,每天都在朋友圈发照片。


    余清音心想还是少刺激自己为妙,别开脸:“我不看。”


    掩耳盗铃啊这是,余景洪喝一口可乐:“晚上吃烧烤吧。“


    余清音下意识:“我们就没有一些比较健康的食物可以选择吗?”


    要健康,也不是不行。


    余海林:“单独给你拌个黄瓜。”


    余清音真是谢谢他的贴心了,把吃剩下的塑料袋仍旧垃圾桶。


    她抽张纸擦擦手,一边拨个电话。


    人还没走远,哥哥弟弟都没错过她那声语调高昂的“吴姐好”,剩下的都被淹没在门后。


    余清音回房间把电脑打开,照着电话那头吴姐的话修改脚本,改完之后松口气。


    但说真的,她没看出来前后两版有何区别。


    不过人身份对掉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正常操作。


    余清音端着甲方的架子,下午花半个小时对许致远谆谆教诲。


    许致远报了好几门暑期的选修课,课表从早八排到晚八,周末的时间还得去参加节目的录制——《超级大脑暑期特辑》。


    他现在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但妆发仍旧没有专门的人负责。


    工作人员都很忙,有时间就精致一点,偶尔凑合着对付。


    像昨天播出来那期他的眉毛就堪比蜡笔小新,余清音看了都想买张票赶紧杀回学校去。


    她道:“考虑学一下化妆吗?”


    许致远是铁打的直男,传统理念教出来的学霸。


    他觉得素面朝天就是美,涂口红等于浓妆,对有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抱忍耐态度,听见要自学倒吸口气;“我不行。”


    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余清音好笑道;“那只好给化妆师送礼了。”


    这合适吗?还不懂什么叫人情社会的大学生纯白无邪,对送礼的概念就是行贿,很怕有人把自己的经纪人抓去关。


    他道:“会不会有危险?”


    余清音生出一种即将上战场的错觉:“当然不会,你都在想什么!”


    许致远心想还是别细述的好,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明天是八点到吗?”


    余清音顺着:“对,合同签的是四个小时,超时的话记得跟我说。”


    又叮嘱;“多笑笑,跟人好好打招呼,就拍几张宣传照,自己ok吗?”


    许致远:“凯岩陪我去,应该没问题。”


    听上去可不是这样子,俩锯嘴葫芦凑一块能有什么好。


    余清音一颗心跟着提起来,想想说:“我过两天就回b市,再坚持一下。“


    许致远对经纪人的行程一知半解,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说:“我们可以的。”


    余清音:“我的暑期实践是去社区中心摆摊做法律咨询。”


    许致远恍然大悟之余又有一点疑问:“那边可以摆摊吗?”


    余清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们院一直有的合作项目!“


    原来如此,许致远觉得自己估计是被太阳晒出毛病来,讪讪笑:“那你忙。”


    余清音今天要做的事情基本完工,挂断电话开始发呆。


    她不折腾点事情心里空落落的,到厨房把所有的烘焙工具摆出来。


    很快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就响起,半小时后飘出巧克力的香味。


    余海林本来在院子里做野人,闻见味凑过来:“下午茶吃点啥?”


    余清音要答话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没有奶油,改成:“戚风夹果酱。”


    这是什么搭配,余海林眼睛转一圈,没有提出质疑。


    反正他吃什么都挺香的,囫囵两口吞下去。


    这一家男的,基本都是这作风。


    余清音已经见惯不惯,自己冲杯咖啡,坐在树底下慢悠悠地吃。


    夏日蝉鸣呱噪,不知道哪家的狗有气无力叫两声,村庄里几乎寂静。


    很莫名的,余清音想起从小到大在家消磨掉的每一个悠长假期。


    然而现在的她是过客,短暂停留后又得一个人回首都。


    半个多月没住人的屋子里若有似无的灰尘味,余清音进门后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行李箱踢到边上,利落地打扫卫生。


    等从里到外都焕发生机,外卖员也来了好几个。


    东西都是岳阳买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忙里偷闲的掐着点订。


    余清音躺在沙发上,拆开一包爱吃的薯片,试探性给男朋友打电话。


    没几秒,岳阳就接通:“吃饭了吗?”


    余清音嘎嘣咬一口:“在吃零食。”


    跟过大年的小朋友似的,吃得都停不下来。


    岳阳:“家里还少什么跟我说,我买。”


    他很喜欢家这个字,好像两个人是世上最亲密的彼此。


    余清音心想就今天的囤货够顶半个月的,明知他看不见还摇摇头:“啥都不缺。”


    谁说不缺,岳阳:“还少个我。”


    最需要的,偏偏是现在最无法得到的。


    余清音不想徒增消极的情绪,说:“等你回来。”


    岳阳:“估计还有半个月就收尾。”


    项目忙得昏天暗地,他本周严重的睡眠不足,现在说起来还有几分亢奋。


    余清音已经数不清他出差多少天,也不敢太期待他何时会出现。


    她道:“我的暑期实践也要半个月。”


    提起这个,岳阳:“天气热,在户外记得多喝水,带个小风扇。”


    这个实践活动是和社区合作,在门口支着红色的棚,摆上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


    风和太阳从四面八方来,越靠近中午越熬人。


    余清音手里拿着“反家暴”的宣传单,身上挂着绥带,她见人就发,心想怎么跟自己想象的法律咨询完全不一样。


    其他人也是雄赳赳气昂昂来参加的,现在乍然发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吃午饭的时候就开始抱怨。


    余清音其实也挺失落的,不过没多说什么,尽量捧着盒饭站在阴凉处,希望体温能往下降。


    她这么做纯属徒劳无功,七月的城市企图从人身上榨出三两油。


    有位同学提议:“有人要吃冰淇淋吗?”


    响应者众,余清音更是跳了一下举起手,生怕被漏掉。


    好在她还没这么倒霉,很快如愿拿到自己那份。


    微微化开的甜筒顺着手往下滴,留下一点黏腻,余清音用小拇指从包里挑出纸巾擦手。


    她吃一口只觉得透心凉,神清气爽之余看到有个老太太慢慢靠近,问:“您好,有事吗?”


    老太太:“你们是免费打官司不?”


    法律咨询和援助是两码子是,余清音颇有耐心地解释学生是没有资格上法庭的。


    她道:“我们只能以您的案件内容做简单的分析。”


    老太太上了年纪,压根没怎么听懂。


    她自我理解:“那就是能赢对吗?”


    不是,怎么就到输赢了,哪个做律师的都没办法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


    余清音:“那也得看您是什么案子。”


    老太太:“我们三楼那老太太有只猫,黑的,长得怪不吉利的,天天楼道里乱蹿,我这都八十二的人了,这要给吓走怎么办?”


    听上去有点法律依据,余清音:“城市管理对宠物有规定的,您来这儿坐着听。”


    她根据有限的知识水平,侃侃而谈个半天,有一种哎呀我好像就是律师的错觉。


    可惜啥用都没有,老太太不管怎么点头,到最后的核心都是:“那我赢定了是不是?”


    白掰扯了,余清音深吸口气,把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她车轱辘似的转来转去,回家以后嗓子疼腿也疼,往沙发上一躺:“法律,我恨你。”


    恨归恨,第二天还得准时去,毕竟关系着她的学分。


    分嘛,学生的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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