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似乎被瓦莱特说服, 小幅度点点头。
瓦莱特索性直接问道：“你刚跟丹尼尔他哥抢东西打了一架，我请丹尼尔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上将确认了瓦莱特纠结的原因, 与他解释道：“不会有影响, 你想邀请谁都可以。”
“即使我跟泰伦公爵间的关系没那么融洽, 与你和公爵雄性子嗣无关。”
“真的不影响吗？那我就把丹尼尔加在最终宾馆名单上了。”
“嗯。”
塞西尔回忆起他与塞缪尔的交集，其实也没什么交集。
同是稀有的3S序列雌虫, 他们很小起就被拿来比较。
读书期间, 两虫难分伯仲, 屡屡平手, 但主动或被动的, 总要争个高下。
一个在近身搏斗争到第一, 另一个就一定要在射击上更胜一筹。
从军校毕业后, 一个进入远征军团, 一个进入探索军团, 二虫几乎同时晋升为少将。
一个皇室亲王, 一个公爵子嗣，依旧有着十分相似的虫生轨迹。
直到数年前，亚尔曼中将带着坏消息回到首都星, 还是中将的塞西尔被紧急召回。
雌虫间难分胜负的争高下游戏戛然而止。
维纳利亚宫, 闭门会议上，有的虫支持与异种死磕到底, 不惜一切代价，有的虫建议加大对遥远星域的探索, 暂避异种锋芒, 待时机成熟再战。
虽然戈登亲王没能杀死异种之王, 但也重创了伊利亚, 使其不得不负伤沉睡。
不可错过这个千年难遇的良机，一举斩杀异种之王。
马尔斯元帅老当益壮，是主战派。
但他愧称自己已无力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塞西尔的不惜一切代价亦包括自身。
他是年轻的军雌，是帝国唯二的3S序列雌虫。
面对异种之王，虫海战术收效甚微，没有虫比他更有把握完成杀死伊利亚的任务。
到底如何应对“死而复生”的异种之王，一场闭门会议是讨论不出结果的。
闭门会议最大的成果是，确认了伊利亚未死之事不可公之于众。
也许是出于私心、为了安抚民心或者别有用心，不公开伊利亚未死的提议很快达成共识。
泰伦公爵的反应极为迅速，那晚之后，塞西尔再没见过不足以参加闭门会议的塞缪尔。
后来才知，公爵以资源探索的名义将塞缪尔调到天鹰星座附近。
按那老秃鹫的心理，做出这种事不奇怪，除非再次杀死异种之王这件事，能为道格拉斯家族带来足够的收益。
道格拉斯家族不缺星币，比肩戈登亲王的功绩与荣耀也许可以打动泰伦公爵，但第二个杀死异种之王的比不上第一个，万一又不成功，于名声上反是拖累。
何况艾萨克陛下拒绝公开伊利亚未死的消息，即使成功杀死异种之王，又能赚得多少声名呢？
塞西尔有些意外，在收集泰伦公爵叛国证据的过程中，遇到昔日对手。
也没太意外，如果3S序列的塞缪尔想要拒绝泰伦公爵的安排，总有办法反抗。
即使一时被控制，泰伦公爵也无法控制一个3S序列雌虫数年。
至于瓦莱特与丹尼尔的友谊，与泰伦和塞缪尔无关。
即使整个天鹰公爵府因叛国罪落实被审判，丹尼尔也不会受到牵连，瓦莱特不必担心失去朋友。
塞西尔隐约记得那是个B序列雄虫。
雄虫，尤其是高序列的，有些特权不足为奇。
宾客名单定下，然后就是些虫婚礼服、婚戒与项链、手捧花、宴会菜单、背景音乐之类的细节。
瓦莱特愉快接受塞西尔的建议，选了与眸色适配的红宝石。
但虫婚礼服的选择上，他有点迟疑。
“这套礼服不错，只是为什么胸前会有条金属链啊？”
瓦莱特语气有些苦恼，他想到了成为雄虫第一天原主那件奇怪的“挂链衬衣”。
恢复了部分修为的瓦莱特听力愈发敏锐，金属链的细小碰撞声能听得一清二楚。
瓦莱特想，自家道侣挑礼服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套礼服不知怎的，要在肩膀和衣领下方挂一条金属链。
“这是仿照军礼服绶带的装饰。”
绶带或其变体在贵族礼服中比较常见，塞西尔猜瓦莱特大概不喜欢这种设计。
上将提议：“要看看去掉绶带的设计么……这套怎么样？”
得知金属链是军礼服绶带的变体，想到身穿军礼服的塞西尔，瓦莱特顿时觉得那条金属链都变得顺眼许多。
“还是刚才那一套吧。”
风格色调与红宝石戒指很搭，与军礼服的塞西尔更是相得益彰。
“好。等回到首都星，就公开虫婚的消息，”见瓦莱特笑着应下，上将继续道，“回首都星后，一起去我们的房子看看吧，已经按图纸装修好了。”
“好啊。”
瓦莱特想起他提的装修意见，对“展翼雌虫灯”颇为期待。
塞西尔觉得自己猜到了瓦莱特此时的想法，脸上又泛起热意。
虽然未来雄主几近完美，但有些时候，仍是可恶的雄虫。
“上将之前说的，学一个小时星舰驾驶，就把虫翼放出来两个小时，这话还有效吧？”
果然！
瓦莱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时候叫他“上将”，暗中提醒他上将不可出尔反尔。
“当然有效。”
塞西尔低声咬牙道。
瓦莱特计算：“我这段时间一共学了18个小时，用掉了6.5个小时，四舍五入还有30个小时。这时间没有截止日期吧？”
怎么还有四舍五入？
上将气愤但纵容：“没有。”
第一次一对一上课翻车后，瓦莱特痛定思痛、彻夜不眠，连道侣的虫翼都不摸了。
为了重新在道侣面前立稳学霸设定，他避着塞西尔，专门找到特弗雷要的推荐书目。
特弗雷还以为老大跟雄虫间闹了什么矛盾，被瓦莱特再三警告不许告诉上将。
瓦莱特威胁特弗雷老板：“你也不想损失射击馆唯一的年卡黑钻会员吧？”
特弗雷很快妥协，说服自己是雄虫觉得老大气场太强又太博学，想多学点星舰知识增加共同语言。
他很快将一长串书单发给瓦莱特，瓦莱特扫过书名，满意离开。
留下特弗雷独自纠结，到底要不要委婉提醒老大在雄虫面前注意控制下个虫气场呢。
瓦莱特一面拖延第二次上课时间，一面快速将各种工具书“扫描”到神识中。
能否理解另说，至少他有了一个随时随地便捷搜寻的数据库了。
第二次课上，瓦莱特因之前翻车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总想伺机在道侣面前展示，这些他都知道。
谁料塞西尔老师删减了大部分提问环节，让瓦莱特痛失许多炫耀机会。
当然，这段时间瓦莱特也没有忘记吸收灵气。
等达到首都星，三个军校生不用再充当灵气的搬运工，因此不会有虫发现，占了小半个星舰空间的灵气不知不觉空了几箱-
塞缪尔悄悄回到首都星天鹰公爵府时，荒星上被雷尔夫用改造武器命中的伤还没好全。
他沉默地将一个黑色匣子交给公爵。
泰伦公爵从黑匣中感受到那位陛下的气息，又掂了掂盒子的分量，仔细检查过外观，便告诉塞缪尔可以尽快回天鹰星座了。
塞缪尔应下，没有立刻退出公爵格外温暖的书房。
“还有事么？”
泰伦公爵抬眼打量自己这个子嗣。
塞缪尔的序列等级令他十分满意，但S序列之上，2S和3S并没有太显著的差异。
如果序列等级可以选择，他宁愿要一个2S序列的雌虫子嗣和一个A序列的雄虫子嗣。
塞缪尔对上公爵缺少感情波动的眼睛，想到黑发异种罗德奈尔讲述的、与教材完全不同的亚夏虫族历史。
异种几次提到“感谢泰伦公爵”，想来对帝国不是什么好事。
但黑发异种也提到了“感谢戈登亲王”，也许两个感谢是类似的情况。
塞缪尔平静道：“走前我想再去阁楼看看……顺便也看看丹尼尔。”
泰伦公爵有些不满，但塞缪尔刚取回了黑匣，便同意了这个要求，口中轻斥：“记住你是3S序列的雌虫，不必理会雄虫们怎么说。”
塞缪尔没有反驳，轻轻点头。
“走吧，”公爵开口，双手撑了下桌子才缓缓站起，“我同你走一趟。”
“去阁楼的路上有风，雌父身体不好，不必陪我一起劳累。”
塞缪尔试图拒绝公爵同行。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公爵嗤笑，用右手抚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永远也不可能。”
塞缪尔垂眸不语，沉默地跟在公爵身后。
书房外比起公爵府外温暖得多，但与书房内存在温差。
出门前，塞缪尔抖开一件披风替公爵披上。
名为“阁楼”的建筑其实在公爵府地下。
经过数道需要核验指纹、声纹、面部、虹膜等各类生物信息的厚重大门，终于进入阁楼内部。
“别超过十五分钟，我还有工作要忙。”
公爵说完，寻了个位置歇息。
之所以不在阁楼中办公，因为阁楼内部并无信号，终端无法联网。
塞缪尔没回答，快步深入阁楼，公爵也不计较。
终日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生活着一个与丹尼尔外表七八分相似的雄虫。
雄虫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眸，五官精致秀美。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此刻正微微摇摆着身体，口型不断变化，似乎在哼唱某首歌曲。
隔音效果极好的玻璃阻断了声音传递，即使3S序列雌虫听力敏锐，也只能通过口型判断雄虫在唱的曲目。
“雄父。”
玻璃外，塞缪尔低声道。
作者有话说：
——四舍五入是个小剧场——
从前的魔尊：道侣只会耽误我修炼的速度
现在的魔尊：四舍五入道侣还欠我30个小时的虫翼贴贴
上将嘴上：好
上将内心：四舍五入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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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军雌奔赴远星
玻璃后的美丽雄虫当然听不到塞缪尔的话, 也没注意到塞缪尔的到来。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投入地演唱一首歌。
塞缪尔看了很久，终于根据零碎的歌词猜到歌曲的名字——《军雌奔赴远星》。
这首歌在数百年前很是流行过一段时间, 后来随着雌虫们零散但接连不断的抗争, 无论雌虫还是雄虫, 都不大会听或唱了。
塞缪尔在卡顿公学时的古典音乐学得不错，主要是塞西尔带来的压力。
塞西尔出于真心喜欢古典音乐, 他只是事事不甘落后。
塞缪尔清楚记得, 《军雌奔赴远星》是雌虫与雄虫对唱的方式, 倾诉了雌君与雄主分别前双方各自的不舍之情。
歌词以如今的眼光看, 雷点众多。
这是古典音乐的通病了, 也不知道塞西尔一个3S雌虫怎么做到发自内心欣赏的。
单雄主视角的部分, “侍奴令我乏味”“地下室落满灰尘”“手法已生疏”等词句在隐喻什么, 想必没有雌虫看不出来。
玻璃对面的雄虫一会儿扮演即将远行的雌君, 一会儿扮演不舍雌君的雄主, 甚至还用一条铁鞭将一个家务机器虫打翻在地, 却没有将一丁点儿注意分给塞缪尔。
“十五分钟到了。”
外面传来泰伦公爵催促的声音。
塞缪尔平静回复：“就来。”
他与公爵一同离开阁楼。
玻璃后，美丽雄虫终于丢下鞭子，另一个家务机器虫抓住机会进来, 把“同伴”扶起, 顺便清理好地上散落的零件。
返回书房的路上，塞缪尔问公爵：“他最近有好转吗？”
泰伦公爵回：“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精神海错乱、恒星光线过敏、严重暴力倾向……还是老样子, ”公爵转头看着自己的优秀3S子嗣，“以为我故意虐待他？”
“没有, ”塞缪尔否认并提出建议, “再多找些医生吧……”
公爵冷笑：“然后让庸医们自以为是的检查和治疗刺激莱尔, 让他的精神海问题进一步恶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塞缪尔解释，“也许会有恰好能解决这些棘手问题的医生，不能就这样放弃希望……”
“也许？恰好？”公爵的语气激动中夹杂着嘲讽，“是我这些年将你的虫脑也保护得太好了吗？哪里的医生会比雄保会更熟悉和了解雄虫精神海问题？真有这么厉害的医生，为什么我不请他也为我治疗？”
公爵说完，觉得对3S子嗣的言语有些过了，态度缓和补充道：“去看看丹尼尔吧，跟他讲讲你这些年的见闻，别让他老想着到处乱跑。”
塞缪尔应了。
他能理解丹尼尔总想离开首都星、甚至逃离公爵府的想法。
塞缪尔来到丹尼尔的住处。
丹尼尔像是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小猫，热情欢迎哥哥的到来。
“哥，你这次能在首都星待多久？”
碧绿澄澈的双眼中写满期待。
塞缪尔实话实说：“明天一早离开。”
碧绿的眸子瞬间暗淡下来，很快又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最近成功忽悠了一个朋友吃下玻利维亚果，哈哈哈他咬了一口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哈哈哈哈哈……”
丹尼尔还没说完，自己先乐不可支起来。
塞缪尔的关注重点却在别处：“玻利维亚果？”
这种果实保存条件复杂，产地离首都星又远，首都星上很难买到，而丹尼尔的朋友多半是首都星的雄虫，这是如何发生的？
“没错，”丹尼尔模仿着视频中瓦莱特咬下果子后诧异忍耐的表情，“他吃完后就是这个反应哈哈哈哈……”
塞缪尔苦口婆心劝弟弟：“不要对朋友恶作剧，对面是看在……份上才克制着没打你的吧？”
他开口后才想起丹尼尔不喜欢别的虫强调他的出身，其实他也不怎么喜欢。
丹尼尔理解了哥哥的意思，没在意细节，他得意洋洋：“隔着几百个星系的超远距离视频通讯呢，对面怎么可能顺着信号来打我？”
塞缪尔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对方不是首都星的雄虫，而是身在玻利维亚果产地附近的雄虫。
说到雄虫，他在长蛇座荒星上遇到过一个很有趣的。
长蛇座正是玻利维亚果产地。
会是巧合吗？
他起初以为那是一个不起眼的未成年雌虫，不知怎的与塞西尔一起赶到交易现场。
他帮异种罗德奈尔拖住塞西尔，以为罗德奈尔可以轻易解决两个军校生。
但那个未成年雌虫扭转了局面，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罗德奈尔的同伴尤金，又正面对上罗德奈尔，竟丝毫不落下风。
他想去帮罗德奈尔，或者救出尤金，但塞西尔咬得很紧，他有心无力。
正当他专心应对塞西尔时，荒星的风传来“雄虫陷入应激反应求助”的信号。
塞缪尔诧异了一瞬，荒星怎么会有雄虫，塞西尔迅速抓住他分神的破绽，伤了他并脱离战场。
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带着罗德奈尔赶紧跑路。
罗德奈尔跟公爵很像，都是过于果断决绝的生物。
塞缪尔主动问罗德奈尔救出尤金的计划，罗德奈尔不在意地摆手，说不必劳烦。
他相信塞西尔的虫品，不会对雄虫，乃至雄性异种做出过分的事。
但被抓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尤金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太好。
所以是那个假扮雌虫的雄虫动的手吧。
虽然尤金是雄性异种，塞缪尔依然希望尤金得到救治。
当然，这种有违公爵意志的想法，他一概不会告诉公爵。
说了得到的也会是雌虫不该心软的斥责。
塞缪尔对弟弟道：“恭喜交到新朋友，看起来你很喜欢他。”
丹尼尔表示：“那当然，不熟悉的朋友我才不会开这种玩笑。”
如何扮演雌父满意的雄虫，他已经相当熟练了。
塞缪尔提起另一个话题：“雄父他……”
“别提他！”
丹尼尔突然沉下脸，打断了哥哥。
塞缪尔心中叹气，没再说起，觉得没好全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听丹尼尔断断续续讲了些学院里的趣事，还有首都星上哪家餐馆和小吃味道最好，跟丹尼尔说了些远星系执勤时的见闻。
丹尼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才肯放塞缪尔离开。
陷入梦境前，他有点好奇假期最后一日，瓦莱特会邀请自己做什么。
不会是想教他开机甲吧？
他对机甲是真不感兴趣-
搭载着瓦莱特和塞西尔一行的星舰即将返回首都星。
扎因提供信息有功，和牧神星盗团的其他同伙一起被带上塞西尔上将的星舰。
这本是一项殊荣，但不幸的是，扎因的休息舱紧邻威廉——一个刚见面时，他去洗漱舱还要限时五分钟的可恶军雌。
上将的行动结束，扎因打算去找上将或者能管事的军雌问问，牧神星盗团具体能将功抵过多少。
倒霉的是，他一开门就遇到了讨虫嫌的威廉。
身形高大的军雌紧盯着他的动作，仿佛稍有风吹草动，就要把他绳之以法。
扎因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高大军雌拦着路道：“找你问些问题，不必紧张。”
扎因才不信，奈何反抗不过，即使能打过威廉一个，也敌不过一威廉星舰的同伙。
怎么这固执死板的军雌偏纠着他不放？
令虫头大。
威廉和队友险些上了军事法庭，成为雄保会的追究对象。
他事后反省复盘，十分牵强地得出扎因也有半分责任的结论。
毕竟瓦莱特是可疑雌虫加文的消息来自某被捕星盗，这个星盗被捕多亏牧神星盗团成员提供的消息，扎因是牧神星盗团团长，应当为团员言行负责。
扎因以为，他又要把做星盗期间的罪行仔细交代一遍，军雌威廉关注的重点却不在他的抢劫财物罪。
“星盗的日常生活？收集消息，跟星系军团搞好关系、或者别撞到他们枪口上，刮分、倒卖抢到的东西，跟其他星盗团以物易物，饮酒作乐，大概这些……”
“报仇？当然想了……你说这是空想？你说是就是吧……你开口闭口塞西尔上将多厉害，怎么也没见他一刀砍了泰伦啊……好吧好吧，是我失言了，别激动啊别动手……报仇什么的肯定不会忘，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就跟星盗团里的幸存者们一起，先维持了生计再说，养着那一大群家伙可不容易……”
扎因擅长抓住机会，如果威廉肯替自己打听，想来比自己去问效果好不少：
“威廉中校，你可以帮忙打听打听，上将到底要怎么安排我们吗？我们当星盗实在是情非得已啊，都是被迫的，法官判决的时候，会酌情处理的吧？我们真的可以亲眼看到泰伦公爵倒台吗？”
虽然扎因曾立下豪言壮语，表示愿意用自己的脑袋换泰伦公爵去死，但有机会活下来的话，他还是更愿意活着。
塞西尔上将许诺过他们这种被迫的星盗最多短期监/禁，但他隐约听说，上将的行动不太顺利。
怎么个不顺利法他没敢仔细打听，只听说好像跟雄虫有关。
扎因不懂多少法律，但他知道军事行动跟雄虫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塞西尔上将的许诺还能如约兑现吗？
扎因感到担心，又怕问得直接了，自己等星盗万一被当成替罪虫。
想到这里，扎因庆幸还好被威廉拦了一把，没直接冲动地跑去问上将。
“既然上将明确说过，那就一定没问题。”
塞西尔上将的死忠粉威廉中校如是道。
扎因悬着的心放下来：“那就好。”
名叫威廉的军雌虽然讨虫嫌，话还是基本可信的。
抵达首都星前，牧神星盗团被集体安置在一颗比邻卫星上。
上将表示，会在公审前接他们到首都星现场观看。
扎因很满意这个结果-
这段时间，塞西尔已经习惯了瓦莱特不时把脑袋埋到他虫翼里的奇怪行为，不再担心雄虫是否会觉得呼吸不畅。
上将轻轻揉了揉“虫翼挂件”的黑发，柔声道：
“到首都星后我得先处理一些机密工作，没法第一时间陪你去看婚后住处了，抱歉。最近你想去维纳利亚宫小住，还是去我的军部宿舍看看？”
皇宫和军部的安保工作自然没问题。
瓦莱特有些重要问题要同约瑟夫教授确认，如果他可以伪装成二次进化的雄虫，再在道侣面前露几手，应该就不会被当作缺乏自我保护能力了吧。
他道：“我想继续住雄虫宿舍，去实验室比较方便，不过星舰上的这些维初雷提可以搬到婚后住处些。”
塞西尔想了想，点头应下，雄虫宿舍周边的安保也算不错。
瓦莱特想住哪里、想去哪里都好，就算安保无法令他满意的地方，只要瓦莱特想去，他也会让那里的安保值得放心。
星舰到达首都星。
塞西尔带上金发异种和黑匣参会。
瓦莱特与约瑟夫教授约好时间，在实验室见面。
作者有话说：
《军雌奔赴远星》neta自《哥萨克奔赴多瑙河》，此曲亦在塞西尔的歌单中，塞西尔的批注是“时代在进步”，还有一部分批注内容似乎被删掉了，完整歌词见下
雌君视角：
尊贵的雄主我们必须分开
您可千万别伤悲
离无趣的雌虫们远点
此刻天光暗淡
留我独自哭泣
远星的山野密林
我在不停思念您-
我永远不要离开您
我渴求您的信息素与体温
我会从宇宙的彼端向您问候-
据我们下次重逢
还要经历多少星光
且听我临别前最后的请求
愿我永享您的尊贵-
雄主视角：
我的雌君你为何离开
我的生活因此苍白
一切快乐食之无味
所有侍奴令我乏味
星光变得漫长
怀念你的服侍
我向虫神发问
谁见过我的雌君-
地下室落满灰尘
我的手法已生疏
但当我们再次相逢
一切都将焕然一新-
即便不复往昔
身带累累伤痕
你永远是我心所属
第63章 雄虫“二次进化”
瓦莱特带着荒星异种处得到的污染物样本, 如约来到约瑟夫教授的实验室。
前段时间，杰拉德告诉他，有个野外工作时发现的不明生物污染物样本, 可能存在不明危险, 需要他协助检测, 让瓦莱特送过去。
约瑟夫教授小心接过试管，肉眼观察过其中的黑色不明液体, 报出时间：“一个星期。”
瓦莱特道谢, 询问约瑟夫教授雄虫二次进化的可能。
“雄虫二次进化？我不曾听说, 但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教授回忆道, “高序列虫族基因有许多神奇的特性, 事实上我们还不能确认雌虫二次进化的确切触发条件。”
约瑟夫教授提起兴致：“你觉得自己二次进化了？你的精神力发生了哪些变化？”
瓦莱特实体化的精神力触手在实验室中找到一小块蓝丝黛尔石, 暗中使了些灵力, 但外表看起来, 就像是精神力触手轻松捏碎了极为坚固的蓝丝黛尔石。
约瑟夫教授：！
雄虫的二次进化效果有点过于惊虫, 他的训练方法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蓝丝黛尔石的坚固耐用程度远胜星石，而且将精神力集中于一点的雕刻，和直接用精神力触手捏碎整块矿石可不是同一程度的力量。
绝大部分雌虫的虫翼都无法破坏这种矿石。
如果这都不能算作二次进化, 那二次进化从未存在过。
“……是的, 这就是二次进化！雄虫的二次序列进化！”
约瑟夫教授整个虫都无比激动，让瓦莱特不由得有一点愧疚。
这根本不是什么二次进化, 这是修为，是吸收灵气炼化而来的力量。
他只是仗着虫族对维初雷提, 他习惯称为灵气的物质认识有限、检测繁琐, 既不想让道侣误会自己的战力、又暗中存了几分互相较量的心思, 才想出这个方法。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变化的？”
约瑟夫教授期待找到二次进化的规律。
“在一次毫无来由的应激反应后, 突然就能做到了。”
答案出乎教授意料，他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应激反应？你是说斯德莱斯反应？”
瓦莱特点头。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但这个说法可以阻止约瑟夫教授重复实验的想法。
苏波列特系列药物的研究可以得到微薄却广泛的支持，而故意诱发雄虫应激反应的实验一旦曝光，依照帝国法律，大概率会被处以公开绞刑。
约瑟夫教授听罢有些遗憾，更有些担心经历了斯德莱斯反应的雄虫。
囿于伦理道德，二次进化的规律无法深入探究。
“那一定很糟糕。以当下雄虫的普遍生活环境，应激反应的案例很少见了……”
“对了，你一定不要公开展示这种精神力量，以免……原因我暂时不能说。”
教授反复叮嘱。
瓦莱特当然没想公开展示，他只想对塞西尔展示。
荒星上的斯德莱斯反应给瓦莱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虽然他也“因祸得福”，塞西尔大度地放出虫翼任他摆布，但受点小伤就应激的bug一定要处理好。
然而，星网上找不到他需要的信息，杰拉德教授也不了解斯德莱斯反应的具体原因与避免方法，并且与杰拉德教授的讨论常会偏题。
杰拉德教授这样回答的：“问问约瑟夫吧，雄虫应激相当少见，生物不是我的专长……主要你看起来也不像那些娇滴滴、跑两步就能应激的类型啊，按理说不应该发生的……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那群军雌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于是瓦莱特顺着方才的话题问约瑟夫教授：“我不想再经历应激反应，有什么避免的方法吗？”
约瑟夫教授详细询问：“你是什么时间、在哪里突然陷入应激反应的？当时正在做什么？有没有摄入刺激性食物或者接触刺激性物质？”
瓦莱特想，他是在荒星跟异种战斗时受了小伤，突然导致应激的，由于信息素抑制剂的影响，还是被别的虫先发现的，相当社死。
刺激性食物当然没有摄入，刺激性物质的话，黑发异种的精神攻击倒是有些接近。
当然，以上都不能直言。
于是答案成了：“前天晚上，宿舍，学习，没有。”
约瑟夫教授不死心问：“有没有什么第一次尝试的食物或者第一次接触的东西？”
“都没有。”
教授思索了一会儿：“当时情绪是怎样的？”
“平静。”
病虫相当不配合医生的询问，还摆出一脸坦诚的模样。
约瑟夫教授思考片刻，只好提出些注意膳食平衡、少喝营养液多享受美食、加强运动、规律生活之类不会出错的建议。
“谢谢教授，”瓦莱特有点怀疑应激反应与灵气的关系，这就要独自探究了，他切换话题，“之前公正备案过的合同，我想进行些修改。”
约瑟夫教授瞬间警惕起来：“阁下已经完成了协助实验的工作，星币报酬已经如期支付，我知道的精神力训练方法也都已经教给阁下，原合同也进行过公正备案。阁下想怎么修改呢？”
教授希望雄虫想要修改的不是分红，给瓦莱特的分红是从他的收益中扣的，已经占了他自身收益的大部分。
研究经费有一部分是他自己贴的，也有一部分是通过亲朋好友及各种关系借的，总归不是帝国拨付的科研经费，都是要用收益去还的。
他为了留住2S序列的瓦莱特配合实验，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诚意。
“是关于分红部分。”
瓦莱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约瑟夫教授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雄虫说出的内容却是：“我只是偶尔来趟实验室，拿1%的分成有些高了。想了想还是放弃分红，将那部分改为1%的售价折扣吧。”
约瑟夫教授微愣。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放弃分红？阁下真的确定？”
“是的，我非常确定。”
瓦莱特点头。
心里想的是，不过是十万个星石雕刻，而已，对修炼者来说也没多困难。
以及，希望青鸾的猜测是正确的。
“飞升需要大量功德”是哪个仙门的歪理？
青鸾真的不是在用哪个仙修的酒后胡言，来蒙骗他这个魔修吗？
约瑟夫教授嘴上夸着瓦莱特阁下高义，手上迅速找出原合同，按雄虫所说改好了分红部分的条款，让他过目。
瓦莱特仔细看过新合同，确认无误后与约瑟夫教授各自签名。
教授将自己那份合同仔细收好，终于得空问瓦莱特为何要这么做。
瓦莱特没回答，反而问约瑟夫教授有没有打算出手的上品星石原料，他想收几块。
他想雕荒星上一身定制西装、金框眼镜、商业精英装扮的塞西尔，却对买到的原料都不怎么满意，觉得无法展现出塞西尔把攻击性藏在笔挺西服下气定神闲、尽在掌控的神态。
教授联想起藏在星石套球最里层、身份神秘的军雌，没再问瓦莱特放弃分红的原因。
约瑟夫教授表示：“我之前收集了一柜子星石原料，虽然卖掉了不少，剩下的更是极品。”
他打开终端，展示自己所剩不多的星石库存，问瓦莱特想要哪个。
全搬走……也不是可以，教授咬牙。
瓦莱特选到一块满意的星石，约瑟夫教授收到星币转账，实在有些好奇：
“是为了那位被阁下藏在星石套球里的军雌吗？”
“你猜到了？”
瓦莱特的语气有些惊喜。
他心情颇好，反正很快与塞西尔成婚的消息就要公开，便提前告诉了约瑟夫教授：“是塞西尔上将，我们很快就要虫婚了。”
约瑟夫教授以为自己听错了：“塞西尔上将？”
瓦莱特开心道：“对，我与塞西尔上将虫婚的消息很快就会公开。要来维纳利亚宫赴宴吗？杰拉德教授也会参加。”
约瑟夫教授爽快应下邀请。
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教授正色道：“既然你即将成为塞西尔殿下的雄虫，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公开展示精神力量。”
好像要接触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恢复了近五成修为的瓦莱特无所畏惧。
非是他懒于修炼，而是神识中的青鸾魂晶吸收炼化灵气的速度愈发缓慢。
至于如何加快青鸾魂晶运转速度，暂时没找到头绪。
约瑟夫教授跟瓦莱特讲了“杀虫剂”遗留在亚夏虫族血脉中的“咒语”。
难怪，瓦莱特想。
悬殊的雌雄出生比例、奇怪感挥之不去的虫族社会……
天道理应偏爱强者，无论修真界还是这片星海。
如果说强弱颠倒的现状是“咒语”造成的，便也基本说得通了。
“帝国有过不少高序列雄虫，却从未听说过哪个雄虫对精神力掌握娴熟，你觉得奇怪吗？”
约瑟夫教授问。
“确实不正常，这么多高序列雄虫，总该有精神力方面突出的，”瓦莱特想了想，“是与雄虫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吗？”
“不错，雄虫受到的教育会阻碍大部分雄虫觉醒和练习精神力量。”
“受‘杀虫剂’后遗症的影响，雌虫保留了较多身体素质和较少精神力量天赋，雄虫则相反。信息素本来是族群内部快速传递信息的交流工具……”
如今的雄保会与其设立初衷已悄然不同。
战后初期虫族生存环境恶劣，雄虫柔弱需要保护，于是有了雄虫保护协会。
后来无数星球被开发建设成宜居的环境，先进的城市拔地而起，伴随着不断扩大的雌雄地位差异。
在雌雄地位差异最大的时代，雄虫觉醒了精神力量、又有能够控制雌虫的信息素。
那是所有雌虫的黑暗时代。
黑暗终为曙光取代。
雄虫虽可制约掌控雌虫，但雄虫毕竟数量稀少。
雌虫从虫崽教育入手，孜孜不倦引导雄虫幼崽，慢慢扭转了局面。
如今，雄虫的信息素、雌虫基因中的“咒语”及虫族社会文化可以保护雄虫的虫身安全。
但精神力对雄虫，相当陌生。
雌虫即将在苏波列特帮助下，摆脱信息素的控制，雄虫也该重新学习精神力的运用。
听完亚夏虫族这一段此消彼长的内部斗争史，瓦莱特面上一片平静。
他想了想道：“内斗是没有前途的。”
魔尊很少有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
约瑟夫似乎有点误会：“‘杀虫剂’是我们为战争付出的代价。祂死了，我们幸运地活下来了。不过我可不想以后再遇上个‘戮虫剂’。”
“唔，没有说军雌不好的意思，但我更相信——科技是帝国的荣耀和庇护。”
“还以为你会对亚夏虫族的这段历史感兴趣。总之千万记住，不要当众展示你的精神力量，尤其不要让雄保会那群臭虫知道。”
“好。”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得比较晚，这章后面卡文卡得要死，还好赶上了
25-62章留评可抽个小奖，注意不包括本章～
第64章 见证爱情
与约瑟夫教授告别后, 得知了亚夏虫族历史秘密的瓦莱特心如止水。
比起虫族历史上雌虫与雄虫如何相互倾轧，他更关心自己何时能突破合体期，何时能恢复前世的大乘期巅峰修为。
无论虫族的社会环境如何, 皇帝是雌虫还是雄虫,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陛下的功绩仍是陛下的, 别的虫的荣耀仍属于别的虫，他解不出的难题依旧解不出。
唯有自己的实力最重要。
开发精神力的雄虫可以拥有不弱的力量, 不过大部分雄虫都被雄保会的教育影响, 一个个都像是有天赋却白白浪费的仙门纨绔子弟似的。
怎么会有生物, 连强者为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学了才懂呢？
他成为雄虫后, 从文献角落中找到信息, 又遇到约瑟夫教授, 得到了雌虫们不愿轻易分享的精神力训练方法。
精神力在他修为未恢复时, 提供了不少帮助。
修为恢复后, 用来与道侣互动, 也是极好的。
编号为ZA-026的荒星拥有丰富的灵气储备, 瓦莱特打包带走了不少，并未竭泽而渔。
吸收精纯的液态灵气使魔尊快乐，不过他似乎遇到了瓶颈。
前世大乘期巅峰, 距离渡劫飞升只有一线之隔的魔尊如今恢复到了化神期巅峰。
灵气供应充足, 他本该顺利突破合体，但神识中的青鸾魂晶似乎出了些故障。
不知为何, 达到化神中期后，青鸾魂晶吸收炼化灵气的速度便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化神后期时, 更是缓慢得如步履蹒跚的老者。
待到化神巅峰, 则完全停滞了, 让一些灵气白白逸散在空气中。
魔尊虽见多识广, 可意外进入神识、且能助他修炼的青鸾魂晶要如何维修，他真的没经验。
看着宿舍中几箱包装得很好的灵气，瓦莱特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郁闷。
是他进境太快引发了心魔吗？
不应当，这个情形，倒有些像是青鸾魂晶坏掉了。
瓦莱特想到了荒星上那个奇怪的梦——
青鸾救了他后，给他看了一枚浅金色的蛋。
浅金色的蛋里孵出了虫崽模样的塞西尔，精致又可爱。
虽然亚夏虫族出生时也是蛋的形态，虽然梦中那枚蛋的颜色与道侣的虫翼别无二致。
但虫族与修真界是如何产生关系的？
还有莫名出现在神识中、助他修炼的青鸾魂晶，买平流层号飞行器时发现的、与某个故人很像的习惯，怎么也寻不出疏漏的乾川扭转大阵……
莫非他来到虫族，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与故人青鸾有关吗？
他与青鸾相识多年，希望不是被故人算计。
青鸾大名季鸣玉，是魔尊晏随洲的好友。
季鸣玉是拥有凤凰血脉的青鸾，拥有威力不俗的鸾火。
他是少见的非人族炼器师，还喜欢在成品上留下独特的记号。
季鸣玉有本随身携带、从不示人的笔记。
有次季鸣玉喝醉，偏要给他看。
晏随洲没有趁人之危，季鸣玉酒醒后魔尊再也没见过那本笔记。
……
总之青鸾季鸣玉，是个相当另类的修炼者。
他居然妄想改变修真界中无意义的纷争。
恐怕没法在虫婚前突破合体期了。
但他可以将“二次进化”的好消息告诉塞西尔，免得上将总误会他弱不禁风。
青鸾魂晶一时无法修好，瓦莱特收到皇室管家发来的虫婚请柬，跟丹尼尔发了消息。
瓦莱特：「图片.jpg」
瓦莱特：「来吃饭吗，甜品管够」
丹尼尔几乎秒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发出视频通话邀请。
瓦莱特接通后，丹尼尔看起来比他这个即将虫婚的雄虫还要激动。
“瓦莱特，恭喜！你跟塞西尔上将的进展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们两块木头要等到你从机甲系毕业才会虫婚呢。”
瓦莱特刚按下接听，银发绿眸的漂亮雄虫的投影和欢快的祝福瞬间响起。
他心想，怎么会是两块木头。
他虽不是那种特别风流倜傥款的魔修，但怎么也不该被分类到木头的行列。
塞西尔就更不是了。
瓦莱特不同丹尼尔计较，他问：“纸质请柬怎么给你？直接寄到公爵府还是摄政街见？”
他将一个漂亮的装饰摆件拿在手里，对着丹尼尔的投影晃了晃。
“别，千万别往公爵府寄。我们去摄政街吧！除了射击馆都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有点好看。”
透明外壳内，是与虫族城市与自然风光迥乎不同的山川景色，云雾缭绕，更添几分神秘。
“好，”瓦莱特不会明知丹尼尔不喜欢射击还要拉他去射击馆，“长蛇座荒星没什么可带的特产，这是ZA-026星特有的物质和星石组合的装饰品，随手做的。”
青鸾魂晶吸收不了的灵气白白逸散有些浪费，被瓦莱特结合星石边角料做成了一个装饰摆件，灵气氤氲其中，宛如仙境。
丹尼尔的投影不禁感慨：“真好看！我好像没见过哪个旅游星有这样的景色？荒星居然这么漂亮吗？”
“想多了，荒星上只有沙子和石头。”
“没意思，摄政街见！”
“好。”
视频通讯结束。
瓦莱特从未有过与道侣同居的经历，他想了想，除了修为需用“二次进化”的借口掩盖外，应该没别的要瞒着道侣的事了-
一条消息引爆了星网和论坛。
斯图加特皇室账号首先发布了塞西尔亲王即将虫婚的喜讯，随后是远征军团等众多账号的转发。
皇室账号的后台被无数点赞和评论淹没。
热搜前十要么与塞西尔上将相关、要么与塞西尔上将的雄主瓦莱特·苏尔特有关。
雄虫的公开信息十分简短，序列等级2S、帝国理工大学机甲研究系在读、平民出身、参加过今年的机甲挑战赛。
“#塞西尔殿下公开虫婚消息”“#2S雄虫瓦莱特”“#塞西尔殿下的雄主”“#塞西尔上将的光辉履历”“#盘点帝国绝美爱情”等话题吸引流量无数。
连当初被泰勒伯爵连夜删除的机甲挑战赛视频完整版也被翻了出来，当然播放量最高的是瓦莱特对战塞西尔的剪辑版。
塞西尔上将的大作《机甲与星舰协同作战要领》也在同天发售。
热搜榜前几位都是上将虫婚的相关消息，新书发售只排在了第十。
不少虫族冒着窥探雄虫隐私被封号的风险，热烈讨论着与瓦莱特有关的各种消息。
不想取名啦：「3S序列的塞西尔殿下的雄主是帝国唯一的2S序列唉～都好厉害！如果当面见到这种序列的雄虫，我会被阁下的美貌震撼得晕过去吧，好想看照片！见证绝美爱情，我随999星币」
机甲虫：「楼上怎么敢求雄虫照片的啊，封号警告！我的关注点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机甲研究系第一位雄虫，听说成绩还特别棒，今年机甲挑战赛瓦莱特阁下和上将对战的视频我已经倒背如流了，绝对的宝藏雄虫」
机甲虫：「差点忘了，随9999星币，记上将帐上」
星币爱我：「好想加入这个家庭见证爱情，怎么礼金膨胀这么严重啊，那我随99999星币，记殿下帐上」
虫神最虔诚信徒：「呜呜呜为什么绝美爱情不属于我？楼上认真的吗，既然随的礼金都往殿下的帐上记，那我也随5个9记殿下的帐吧」
荒星勇者：「荒星终于通网了，上次荒星通网时我还在为“帝国双璧”和他们完美雄主的爱情倾倒」
猫猫虫：「求科普“帝国双璧”是谁啊」
今天复习了吗：「怎么这都不知道，当然是艾萨克陛下和戈登亲王啊，亲王和他的雄主真是可惜了……」
（该发言已遭多次投诉被删除，回复一并删除）
拒绝虫婚：「我还以为塞西尔上将会坚持不婚，哪哪都是祝福，屏蔽都屏蔽不完，烦死了」
暴躁军雌：「把住址爆出来，我帮你物理屏蔽」
什么时候轮值结束：「这什么异种养的极品虫蛋壳啊，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别来话题里扫兴」
远征荣光：「是雌虫就把坐标发出来，专业物理屏蔽技术，包你在治疗舱躺到热搜结束」
机甲系专业群里，瓦莱特收到了许多同学的公开或私聊祝福，群中一片祥和。
他将请柬发给送上祝福的虫，附言感兴趣可以来吃饭。
而没有雄虫的“雌虫要战斗”小群中，一群输了赌约的雌虫边哀嚎边嫉妒。
瓦莱特大佬居然真的要在假期虫婚了，虫婚对象居然还是他们的偶像！
可恶，如果他们是雄虫的话，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追星成功，与偶像虫婚呢？
凭什么艾布纳那个走了虫屎运的家伙可以连续赌赢两次，而他们这些赌输的虫还有两篇文献综述要写？
也有的雌虫同学已经把握机会，写起了以雄虫机甲研究员和雌虫上将为主角的爱情故事，收获点赞无数。
写完甜甜的恋爱故事才想起来，他虽然没有雄虫，却有补考啊呜呜呜。
收到请柬的格里问同学兼好友利兰，要不要那天一起去维纳利亚宫？
利兰不解，维纳利亚宫？
皇宫并不对外开放啊？
利兰依旧记得与艾德里安教授讨论雄虫能否获得推免资格的事。
机甲群里全是跟风的祝福，他才不想祝雄虫虫婚快乐，除非雄虫愿意把推免资格让给他。
格里有点奇怪，他没多想，解释这是瓦莱特阁下的虫婚请柬上写的地点。
可是只要一句祝福，就可以去皇宫赴宴，这很诱虫。
利兰纠结了一小会儿，在群里跟风送上祝福，也得到了一份图案精美的电子请柬-
塞缪尔只停留了一晚，便听从公爵吩咐，次日清早离开了首都星。
泰伦公爵得到黑匣，进展却不如预想中顺利。
他亲自去了一趟秘密实验室，斥责了研究员们的欺瞒与怠惰，命令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迅速得到成果。
回公爵府的路上，心情不悦的公爵查看着终端上的未读消息。
刚看了一条，他难以置信地打开星网，看清热搜内容后泰伦立刻勃然大怒，刚回府就指名要丹尼尔立刻马上到书房见他。
丹尼尔猜到公爵寻他的原因，打算如往常一样敷衍过去。
作者有话说：
合体合体，顾名思义，要跟道侣贴贴才能突破（bushi）
5.20小修部分看不顺眼的句子
第65章 勇敢星盗在哪里
天鹰公爵催得急, 丹尼尔仍在落地镜前检查过自己的装扮才出发。
镜中有一个极为美丽的雄虫——
柔顺的银白色长发在脑后松松扎起，与碧绿眸色相得益彰的洛可可风格贵族服饰，怎么看都挑不出错来。
他拂过手上的翠榴石戒指, 仪态优雅、不紧不慢地在侍从焦急的语气中走向公爵的书房。
书房中气氛凝重, 公爵大概刚发完一场脾气, 正盯着自己的终端。
丹尼尔早就习惯了公爵的喜怒不定，走进低气压的书房, 淡定地向雌父问好。
丹尼尔语调平静的问候再次点燃公爵的怒火, 他带着怒意咆哮：
“你看到现在的热搜了吗？塞西尔要跟一个叫瓦莱特的平民雄虫虫婚了！你每次都跟我说有进展了快成功了, 结果是什么！塞西尔跟那个2S序列平民雄虫的婚期已经正式公布了！”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塞西尔那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肯定把他的雄主保护得死死的, 一丝空子都不会留下！你现在就去找塞西尔！当着那个平民雄虫的面！”
丹尼尔维持着贵族礼仪, 微微垂首, 偶尔点头, 似乎在认真聆听公爵的斥责。
表演了一会儿独角戏的天鹰公爵更加不满：“你上次说过的那些方案呢？是在哪个环节失败的？要怎么改进？”
丹尼尔发现, 今天的秃鹫公爵格外难应付。
塞缪尔怎么跑得那么快, 留下来的哥哥虽然不会直接反抗老秃鹫, 但多个虫帮他吸引火力总是好的。
“说啊，”秃鹫紧追不放，“到底错在哪里了！”
方案本就不存在的, 他要怎么分析一个不存在的方案哪里有问题？
老秃鹫真是烦死虫了。
整天让他找机会接近塞西尔, 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啊。
他屡次被塞西尔拒绝，主要还不是因为秃鹫跟塞西尔上将在军部不对付么。
如果不是秃鹫自己在军部得罪了对方, 他丹尼尔愿意释放好意的雌虫岂有不得手的。
而且塞西尔喜欢的是喜欢机甲的瓦莱特，秃鹫这个会开机甲的上将亲自去想必效果更好呢。
面对公爵的质问, 丹尼尔表面保持着乖顺的态度：“我也没想到事情发展会这么突然……”
才怪, 他之前就收到了瓦莱特的请柬, 他要吃好多小蛋糕。
“塞西尔对我有些时冷时热, 我主动接近上将了，但总得有几分雄、几分风度，不宜追雌虫太紧……”
丹尼尔运用语言的艺术，将“冷淡”美化为“时冷时热”，将自己的毫无作为，解释为雄虫的风度。
内心活动太丰富了不小心失言，丹尼尔狠狠踩到老秃鹫的某个雷区。
虽然他意识到后立即改口，公爵还是被“雄虫的风度”这一修辞刺激到了。
“哈？雄虫的风度？丹尼尔·道格拉斯，我听到了！”
公爵有瞬间气急败坏，使得丹尼尔之前的解释全部徒劳无用。
“好得很！你在道格拉斯家族族长面前谈论‘雄虫的风度’？”
公爵气得快要口不择言：“你忘了小时候是谁把你从那个‘有风度’的雄虫手下救出来的？”
丹尼尔垂眸，心想就算那样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公爵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无论丹尼尔出言解释、还是沉默以对，他都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喉咙发出“嗬嗬”的怪音。
“嗬嗬”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令丹尼尔有点想不顾礼节捂住耳朵跑出去。
“好，既然这样，”公爵情绪稳定下来，做出决定，“既然你做不了塞西尔的雄主，就想办法接近路德维西或者尤里安吧。”
身为出身优渥的高序列贵族雄虫，丹尼尔对虫婚怀有几分期待。
通常，高序列贵族雄虫是帝国最舒服的一群虫，天鹰公爵府例外。
某次从战场负伤归来，亲虫面前，痊愈的泰伦公爵仿佛换了个虫。
小丹尼尔不喜性情大变的雌父，更常与风度翩翩的雄父亲近。
可年幼的虫崽丹尼尔不理解，为什么气质出众的雄父也突然变得暴戾狂躁，还会说很多奇怪的话。
记忆中公爵找过许多医生，但雄父的状况却一天天恶化……
丹尼尔止住回忆，专注应对随时可能发难的公爵。
他不再是幼小无助的虫崽，他很快会成为其他雌虫的雄主。
虽然想找到一个对他言听计从、不是贵族军雌、还能帮他反抗天鹰公爵的雌虫不太容易。
大部分主动接近他的雌虫都是为了老秃鹫的权势。
“差点忘了，帝国第一顺序继承者不选A序列之下的雄主，我还得想办法帮你瞒过皇家的序列检测……”
老秃鹫烦虫的聒噪声还在耳边喋喋不休，丹尼尔只想快点去摄政街与瓦莱特见面。
“好在你的长相够用，只要有办法通过检测，说是S序列也没虫会怀疑……”
冗长的话语总算快要结束。
“最近少跑出去玩，我会让管家监督你把两位殿下的喜恶都背下来。”
公爵最后吩咐道。
年轻美貌的雄虫用婉转动听的声音答应道：“是的，雌父。”
其实丹尼尔心里正在翻白眼，老秃鹫事儿真多。
为了与瓦莱特在摄政街顺利会面，丹尼尔只好在探索军团退役准将兼公爵府管家的监督下，忍着厌恶，把两个殿下的经历和好恶从头到尾记了下来。
虫神啊，来个星盗把他从公爵府绑走吧。
他可以先假装柔弱顺从，待星盗们对他放下心来，再突然释放信息素把他们统统放倒。
下一步，让绑架他的星盗团全员臣服，成为已探索宇宙唯一的雄虫星盗团长。
等他不断扩张势力，成为最厉害的星盗团长后，他要干票大的！
大的就是……就是干翻探索军团的旗舰、活捉老秃鹫！
就算老秃鹫哭着求着他放过自己，他还要看心情决定。
啊，离老秃鹫哭着求自己，只差一个潜入首都星绑架他的星盗了。
勇敢的星盗啊，你在哪里？
这里有一个宝贵的、击败探索军团上将的机会。
伟大的雄虫星盗团长、探索军团的征服者、邪恶秃鹫公爵的击败者在等着你-
从约瑟夫手里收购的上品星石已经被瓦莱特熟练雕刻成了塞西尔的模样。
将商业大佬版塞西尔摆在对面桌上，瓦莱特从柜顶找出几块被塑料膜包裹的木板。
他一本正经询问桌上“上将”的想法：“古琴有仲尼、连珠、落霞、伏羲、蕉叶等式样，你喜欢哪个？”
问完又自作主张给出答案：“我觉得伏羲式不错，你一定也会喜欢。那就说定了，这次先做伏羲式古琴。”
在灵活的精神力触手和灵力的配合下，木板很快变成光洁细腻的琴身模样。
他在琴面镶嵌好十三个琴徽，确认音位准确，再检查确认，作为共鸣箱分界线的雁足位置正在尾托与轸池的黄金分割点上。
按先五六七再一二三四的顺序上弦，斫琴终于完成。
瓦莱特回忆着塞西尔独唱版的《窗边的风雨兰》，很快完成减字谱，给桌上的“上将”弹了一遍。
他对自己有些生疏的琴技感到不满，道侣音乐造诣高深，他要努力复健。
“忽略刚才的小失误。”
瓦莱特煞有介事对着桌上的星石塞西尔道。
他又弹了几遍，琴音愈发流畅。
想了想他会的曲子和道侣的音乐造诣，如果给塞西尔弹奏一首《凤求凰》，塞西尔想必能听懂曲中不言自明的含义。
如果他在修真界就遇到了塞西尔，想必是在凤凰一族的领地。
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他差点忘了看道侣虫崽时期的照片。
虫崽时期的塞西尔，会跟梦里的小凤凰长得一模一样吗？
对于修为高深的修者，梦境也许是在向他暗示某种信息。
修真界的故人青鸾、找不出疏漏但肯定有问题的阵法、疑似出故障的青鸾魂晶、停滞的修为、化身凤凰的塞西尔……
要如何将这些线索正确串起来？
似乎还少了重要的一环。
缺少的信息如何寻找？
暂时不知，先看看热爱工作的道侣吧。
瓦莱特给塞西尔发了条消息，得知道侣没在开会，立刻打了视频。
上将很快接通，金发蓝眸的军雌投影出现在空气中。
“你忙完了吗？等下一起去我们的新家看看吧。”
瓦莱特将重音放在“我们”上。
“工作告一段落了……”
塞西尔的神情如常。
除却浅金色的虫翼，瓦莱特最喜欢道侣冰蓝色的眼睛。
清澈与犀利，俊美与威严的特征毫不矛盾地同时出现。
瓦莱特甚至以为他在塞西尔投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抱歉，今天大概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可以么？
听到塞西尔的道歉时，瓦莱特刚举起桌上全程观看了他斫琴练琴的“上将”，准备将新的星石雕刻和之前的星石一起在新家找地方安置好。
“私事？”
瓦莱特有些诧异地看向金发军雌的投影，军雌低头，暗中握拳，似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的私事是指，不涉及军事机密但不愿意同我分享的事情吗？”
按之前说好的，道侣身为上将，他不会过问军事机密。
“……对，阁下……雄主可以这样理解。”
塞西尔的声音有些低沉。
魔尊虽然没有结道侣的经验，但也见过道侣间是如何相处的。
他一面觉得塞西尔坦诚在先，他应当尊重道侣的隐私，一面觉得他应尽道侣互相扶助之责。
塞西尔突然转了称呼，又是“阁下”、又是“雄主”的。
他是怎么想的？
瓦莱特有点不确定，道侣是觉得刚刚的言行不够“雌君”，因此习惯性冒出敬语，还是遇到了某些麻烦或困扰。
什么事会令塞西尔感到困扰？
有点难猜，但他会知道。
“没问题，既然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们可以改天再一起去我们的新家。”
瓦莱特的语气与通讯刚接通时一样，重音仍咬在“我们”上。
他向塞西尔展示着新雕的星石，带着金框眼镜、一身定制西装的商业精英，却展露着一对与衣着不符的虫翼。
以往的上将见到带有虫翼的星石雕刻，总会红了耳垂。
不知是瓦莱特曾经送出去的星石雕刻让上将产生了免疫，还是他正被某事困扰，顾不上脸红。
“这个我打算摆在书房。”
瓦莱特的手指抚过雕像的虫翼，又在伏羲式古琴上随意划过。
陌生的乐器发出不成曲调的鸣响，温劲而雄，余音浑厚，仿佛一阵清风，吹散塞西尔心中的阴霾。
“遇到困扰的事可以告诉我，我很乐意帮忙，就算帮不到上将，也能用它给你弹首曲子。”
塞西尔有点踌躇，雄主告诉他可以说出来，可他不该让这些烦心事困扰这么好的雄主。
没等他想好如何回答，瓦莱特用奇怪的方式在没见过的乐器上弹奏出熟悉的旋律。
是《窗边的风雨兰》。
作者有话说：
正常纯手工古琴从选材到完成需要2、3年甚至更久，选良材、塑造型、凿槽腹、合琴、上灰胎、研磨、擦光、定徽、安足、上弦十个步骤，这里给魔尊开个加速跳步buff
古琴制作过程参考互联网，如有描述不当之处请指正
P.S.发现昨天头昏写了好多个“但”，捂脸，这周一定找时间要修文，如果有捉虫的小可爱，我会把虫虫变成花花感谢在2023-05-18 23:58:43~2023-05-20 00:4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间池 10瓶；呵呵、柑橘与花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一首曲子一小时
瓦莱特正在弹奏一种塞西尔从没见过的乐器, 乐音却极为好听。
这种乐器音色深沉、余音悠远。
时而轻盈活泼、若隐若现，好似天外之音。
时而飘逸幽雅、空灵旷远，仿佛天籁之声。
瓦莱特弹奏的是塞西尔最喜欢的旋律。
偶尔心情低落时, 上将会在封闭的飞行器内循环这首歌。
上将觉得他的雄主十分神奇。
就算序列等级与天赋挂钩, 瓦莱特的技能也太丰富了些。
他觉得自己懵懂时期说过的话几乎要实现。
小虫崽塞西尔曾萌生过一个极其不切实际的想法。
雌父和舅舅曾毫不避讳地对小虫崽秀恩爱, 激起虫崽的竞争心理。
小塞西尔表示：“以后我的雄主，一定是整个宇宙中最厉害的虫。”
戈登亲王忍不住逗自己的虫崽：“跟你自己比呢？”
小塞西尔不假思索：“同我一样厉害。”
戈登亲王笑着跟他解释了半天, 小塞西尔不听, 非要找到一个跟他一样厉害的雄虫, 打压雌父和舅舅的嚣张气焰。
时间改变了很多。
《窗边的风雨兰》旋律中, 塞西尔的思绪飘了很远。
上将回忆着秘密会议的内容。
他带回黑匣, 证据确凿, 接下来该是公开审判。
叛国等数罪并罚, 结果大概是废除泰伦天鹰公爵之位, 处以绞刑。
其他参与的虫也一并依法惩处。
但舅舅、艾萨克陛下看起来不准备这么做。
天鹰公爵有三宗主要罪行。
第一, 第二次牧神星会战中屠杀同族, 伪作异种，杀良冒功。
第二，勾结卡斯特异种, 背叛阿卡德帝国。
第三, 任虫唯亲，贪污军费。
此外, 泰伦公爵还占有多位雄虫等污点。
一雌多雄的事不是没虫举报到雄保会，但雄保会经过充分调查, 认定那些雄虫都是自愿的。
雄保会负责此事的工作虫试图劝说雄虫们离开公爵府, 反被怼：
“离开？公爵愿意每个月给我五百万星币。我要是离开, 雄保会也出这么多星币吗？”
工作虫讪笑着解释, 最终没有一个雄虫愿意同雄保会的工作虫离开。
说回泰伦公爵的三大罪行。
第一宗杀良冒功极为恶劣，是调查泰伦勾结异种过程中意外发现的。
“第二次牧神星会战期间，泰伦上将麾下的探索军团，还做出过离谱之极的罪行——屠杀边境虫族，伪作异种，杀良冒功！”
提及此事，塞西尔的语气难免有些激动。
军雌的战斗对象是异种，亚夏虫族的敌方，不是同族。
艾萨克陛下对此有些诧异，思考权衡了一会儿，才问：“这件事都有谁知道？有哪些证据？”
“知情者不多，主要是行动成员和当年的幸存者。至于证据，”上将摇了摇头，“这件事泰伦公爵做得很干净，如果不是意外遇到几个沦为星盗的幸存者，连我也只会觉得那些异常的数据是泰伦贪污了军费。”
“沦为星盗的幸存者？”
“没错，那些幸存者虽然侥幸逃脱，却在奥本系统中被标注为黑户。他们为了逃避公爵的追捕搜查，不敢恢复之前的身份，只得做了星盗。”
说完，塞西尔又补充道：“据我调查，这些星盗大概率没有直接伤虫杀虫，只打劫财物。”
艾萨克陛下道：“如果此事为真，是帝国对不住他们。”
塞西尔趁机道：“舅舅，我愿意作为他们的贵族担保虫，提起酌情处理申请。”
陛下听得直皱眉：“没这个必要，塞西尔，你没必要自己来。我可以想办法，给这些星盗寻找一个贵族做担保虫。”
塞西尔还想再说什么，陛下将话题拐回公爵的第二宗罪“勾结异种”上。
“所以，你们带回了三件东西，其中一件是一个会说话的雄性异种？”
上将点头：“嗯，在长蛇座右执法星ZA-026星，‘塔尔根’区域中心，我们撞见了塞缪尔和一雌一雄两个异种一起。虽然异种没有当面表现出沟通交流能力，但这两个异种，和战场上只凭本能战斗的异种是不同的。”
陛下再次确认：“可以沟通、但不是异种之王的异种？”
“没错，”上将遗憾道，“我们抓住了名为‘尤金’的雄性异种，可惜这个异种因精神海受损正在昏迷，无法现场展现他的语言能力。现在军事科学院的专家们正在尝试对他进行记忆提取。”
塞西尔没对这些专家抱太大希望，只是按证据规则，尤金要先进行记忆提取。
约瑟夫教授也许有办法让尤金醒来，但交给约瑟夫教授要在记忆提取后。
陛下同样对尤金的昏迷感到遗憾，他模仿贵族议会中某些讨厌贵族的口吻：“不过是一个昏迷的异种。不听到他醒来讲话，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被打昏的普通异种呢？”
“哦，对了，你还指控天鹰公爵杀良冒功。那我们又怎么排除，这不是一位雄虫阁下呢？”
“这完全是胡搅蛮缠！”
塞西尔眼神冰冷。
叛国是帝国法律中极为严厉的指控。
古亚夏虫族没有个体意识，更没有叛国的概念。
但从亚夏虫族与“杀虫剂”文明战争中幸存的虫族拥有了个虫意识，也面临许多从未有过的难题。
这些虫族接收了“杀虫剂”文明的遗产，学习“杀虫剂”文明的科技和法律，奠定了阿卡德帝国的基础。
在不复存在的“杀虫剂”文明中，叛国罪是最严重的罪名之一。
阿卡德帝国法律继承了这一点，但对大部分虫族而言，他们难以想象叛国罪如何发生。
毕竟帝国千百年来，还是首次有虫触犯这条法律。
“塞西尔，我非常理解你想要将公爵罪名坐实的想法，我与你立场一致。但你带来的这些证据，恐怕很难说服贵族议会里那些蛀虫和蠢虫。”
陛下捧着茶杯，啜了口安神茶。
“与异种尤金的沟通有留下视频证据吗？”
“没有。”
除了瓦莱特，荒星行动中没有别的虫与异种进行过有效沟通。
但其他证据足以证明天鹰公爵对帝国的不忠。
带回来当作黑匣上检测出异种之王的特殊频率，参战军雌的终端也都录下了与异种作战甚至塞缪尔的影像。
都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美中不足的是，如果把物证用于公开审判，异种之王未死的消息大概要瞒不住了。
陛下以为即将虫婚的塞西尔与自己所想一致。
艾萨克陛下高兴道：“不错，证据先不要交给贵族议会，”陛下带着冰冷的笑意，“以公开提交证据为要挟，让那个贪婪又怕死的老秃鹫也为帝国贡献一回吧。”
虽然贵为帝国亲王，塞西尔上将更接近军雌的思维方式。
但他也很快明白了艾萨克舅舅的意思——
以手中证据要挟泰伦公爵，让塞缪尔“自愿”参与斩首计划。
待斩首计划成功，天鹰公爵失去3S雌虫后，再放出视频，清理泰伦公爵及其附属。
陛下的想法听起来很棒。
不过以塞西尔的眼光，单论深入异种母巢杀死伊利亚的成功率，塞缪尔可能还不如某些S序列以上的军雌。
即使能够沟通的异种意味着伊利亚受创休眠后，异种内部出现了不同派别，天鹰公爵联络的是与异种之王立场不同的取代派异种。
上将不相信与异种勾结的泰伦和塞缪尔会尽心尽力完成艰巨异常的斩首计划。
泰伦公爵的黑历史太多，不知塞缪尔这几年参与了多少。
怎么能把至关重要、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斩首计划交给塞缪尔去执行？
“那就让你训练的那支小队与塞缪尔一起。”
陛下随口提出了一个在军事专家塞西尔看来可行性相当低的计划。
艾萨克陛下坚持，谁去都行，除了塞西尔。
塞西尔试图与陛下解释这依然不可行。
但纳谏如流的艾萨克陛下在此事上很是执拗：“公爵终究会得到应有的下场，斩首计划也会顺利进行。专心享受虫婚吧，塞西尔。”
塞西尔想，公爵的罪行应当公之于众。
除了上将恰好遇到的牧神星盗团，很可能还有其他牧神星系的幸存者隐姓埋名，艰难活在帝国的角落。
应该尽快修正这些荒诞的错谬。
而不是放任正义继续迟到。
戈登亲王尚在时，艾萨克陛下不是这样的。
虫崽时期，雌父带小塞西尔到皇宫找舅舅玩。
当着虫崽的面，戈登亲王和艾萨克陛下偶然谈论起帝国《雄虫保护法》的偏颇。
塞西尔印象中，舅舅说，如果帝国的法律一味偏袒雄虫，被抛弃的雌虫们终有一天会拿起射击器、伸展出虫翼保护自己。
塞西尔想，把“雄虫”换作“贵族”的话，也是同样的吧。
上将反对陛下的做法，陛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塞西尔的表情，挑眉问：
“这么一个除掉泰伦3S子嗣的大好机会不要，非让你精心训练的秘密小队送死？”
塞西尔觉得陛下的话里有些试探的意思。
贵族议会本该与皇室立场一致。
偌大的帝国，单凭陛下之力，有许多无法顾及之处，贵族是皇室的助手。
不过在戈登亲王的“蛊惑”下，陛下筹划了一系列有损贵族利益的财税改革。
许多贵族心存不满，碍于皇室对军队的掌控，同意让出部分利益。
改革顺利进行，只是突然，戈登亲王战死了。
亲王死后直到星历1813年，28岁的塞西尔获封上将，此间二十多年军中无皇室上将。
而且，目前在世的皇室成员数量太少了。
不止陛下的部分政令被迫停滞倒退，不少原本依附于皇室的力量，态度暗中发生了变化。
艾萨克陛下清晰感受到其中的阻力。
从追求结果的角度看，陛下是正确的。
应然与实然间，隔着已整个探索宇宙那么宽的鸿沟。
上将不想将这些事说与瓦莱特，更不想在雄主面前表现出不好的状态。
他想独自去忘忧宫待一会儿。
想到这里，瓦莱特恰好结束弹奏，问他：“听起来还可以吧？”
“很棒，”塞西尔精通古典音乐鉴赏，此时他却想不出更多夸赞的修辞，便道，“这是什么乐器？看起来相当特别。”
“有七根弦，可以称为七弦琴，”瓦莱特停顿了一下补充，“瑶琴这个名字也不错。我为上将弹了一曲，是不是应该礼相往来？”
说着，瓦莱特的手又摸到了星石塞西尔的虫翼部位。
“当然。”
看着瓦莱特抚摸星石雕刻，塞西尔忍不住别开视线，反复确认自己的虫翼有好好收在体内。
瑶琴，有些熟悉的名字，他一定在哪里听过。
“除了这个，我还要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可以，不过我这里没有，恐怕你得去朗斯特皇后哪儿。”
希望叔父不要把自己虫崽时的黑历史给瓦莱特看，塞西尔不抱希望地想。
等等，他想起来在哪里听过瑶琴这个名字了。
“好啊，”瓦莱特行动力很强，说着给皇后发了消息，很快得到回复，“皇后让我随时去维纳利亚宫找他，你不介意我去参观你小时候的照片墙吧？”
“……不介意，”塞西尔要处理的“私事”地点也在皇宫内，“我同你一起去维纳利亚宫，可以吗？”
“好。”
道侣的语气，听起来可不像不介意的样子。
“可以请雄主带上瑶琴吗？我想……”
投影中的塞西尔似乎有点紧张。
“有需求直接讲，只要是我会弹的，”瓦莱特公允道，“一首曲子一个小时。”
“嗯，谢谢、雄主。”
投影中的塞西尔面色微红。
“额外加两个小时。”
瓦莱特找到一个箱子将琴装好，他觉得“雄主”这个称呼还是适合留在双修环节。
荒星上塞西尔陪他渡过应激反应的不适期时，他趁机将浅金色的虫翼亲了个够。
那时塞西尔的脸红透了，冰蓝眼眸中的冷意化作一汪清泉，塞西尔后来忍不住喊他雄主，求他不要继续这样。
瓦莱特听了，自然是仗着不适和道侣纵容，变本加厉再接再厉。
瓦莱特不许塞西尔平日里这样喊他，但塞西尔想跟瓦莱特说些在上将看来不合礼仪的话时，还是会忘记。
“好，我很快到宿舍楼下接你。”
塞西尔没再提他不可告虫的私事。
既然塞西尔肯定这是不想他知道的私事，瓦莱特也不再追问。
一会儿到了皇宫便知。
皇宫里，排除帝后和二皇子，塞西尔想让谁听琴？
应该不会是哪个雄虫吧？
雄虫的话，加价也不行。
一首曲子一小时，这条件提得有些草率了-
泰伦公爵听到一点塞西尔打算和陛下一起对付他的消息，公爵不以为然。
塞西尔成为上将不足一年，之前的光速晋升在公爵看来，还不知沾了多少戈登亲王的光。
他可不是被蒙在鼓里的太部分虫，异种之王未死在帝国高层之间不是秘密。
艾萨克陛下拒绝将此事公开，说什么为了避免恐慌，不就是觉得公开真相有损皇室颜面。
不知道背地里艾萨克会不会后悔给戈登身后追加了太多荣耀呢？
还不是艾萨克自己把戈登亲王吹成了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雌。
如今只好自食恶果。
想想艾萨克明知异种之王活着，还要在虫民面前表演祭奠杀死伊利亚的戈登，泰伦公爵的心情就十分美妙。
谎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
公爵很有耐心，他很期待有虫在艾萨克面前说，戈登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时，陛下的优雅会不会破功。
还有那个靠雌父升为上将的塞西尔，晋升后又是去学院教书作秀，又是大张旗鼓虫婚，能有多少精力花在军中？
以为有艾萨克撑腰，就对付得了他？
之前塞西尔在军需会议上嘲讽自己的仇他还没忘。
刚当上上将，就想挑衅他这个顶级军团的老牌上将。
出身皇室又如何？
斯图亚特皇室占据了帝国最顶级的资源，这么多年也只有塞西尔一个3S序列。
他的塞缪尔也是3S。
公爵此时并不知，塞缪尔隐瞒了在交易中遇到塞西尔，二虫交手并受伤的事。
泰伦公爵打开终端，不看令虫心烦的热搜，联系了雄保会中一个熟悉的虫，表示自己需要尽快的“雄虫美容”。
通讯另一边的虫得知这回“雄虫美容”的对象，担心不慎失误得罪公爵。
可这也是一个难遇的良机，借机得到公爵的赏识，他的未来一定会一片光明。
霍华德答复道，高序列雄虫美容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请公爵理解。
公爵同意后，霍华德去联系老同学凯文医生，向他咨询一些手术疑难点。
凯文医生与瓦莱特在雄虫定期体检时见过。
医生发现雄虫的精神力天赋后告诉了导师约瑟夫教授。
导师让凯文找到那位雄虫，不善交际的凯文只好去联系老同学霍华德求助。
求助前凯文有些犹豫，他隐约听说，霍华德曾因为某些事情与导师闹得很僵，毕业后再也没有联系。
凯文还是联系了霍华德。
虽然霍华德没能找到凯文医生所说的雄虫，瓦莱特是在机缘巧合下参与了教授的研究。
寻找雄虫不易，霍华德自觉出了不少力，现在该是凯文医生回报的时候。
凯文医生仔细回复了霍华德的问题，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霍华德尽量避免提到某些词汇，但凯文医生有点怀疑，霍华德要进行的是一种严重违反帝国法律的手术。
凯文假装不察，表示有些细节需要再看些文献，才能确定更稳妥的方案，他找到答案就回复。
霍华德不疑有他，说患者情况不太好，凯文表示他找到答案就第一时间回复。
通讯结束，凯文医生立刻联系导师。
约瑟夫教授又一次在实验中被打扰。
凯文快速说出一串专业术语，问道：“老师，除了序列提升手术，还有别的可能吗？”
约瑟夫教授语气不虞：“应该没有，发现违法手术该怎么办不知道吗？不要打扰我工作。”
凯文道：“但手术对象是一个B序列雄虫。”
教授顿了一会儿，只让凯文别管闲事。
凯文还想说什么，教授已经挂断了通讯，留下暗自纠结的凯文。
霍华德说那位患者情况特殊，但教授的判断佐证了他的观点。
老同学大概率在撒谎，他试图对一位B序列雄虫实施序列提升手术。
可霍华德就在雄保会工作。
将此事告诉雄保会还有用吗？
作者有话说：
更晚了抱歉，作者CPU烧掉了，塞西尔跟艾萨克陛下的部分写了三遍，前两遍都发现有bug只好重写了
第67章 想摸虫翼会直说
序列提升手术违反帝国法律, 尤其手术的对象还是一位高序列雄虫。
序列提升手术源自序列基因治疗手术，在没有苏波列特III号的年代，个别高序列雌虫会因为没有与之匹配的雄虫, 最终序列降级甚至序列崩溃而亡。
数百年前, 序列基因治疗手术是一项不成熟、高风险的在研技术, 只有情况极为危机的高序列雌虫会赌一把试试，
苏波列特III号上市量产后, 手术方法由于风险高收益小, 关于这项高风险技术的研究便停滞了。
虽然数百年过去, 序列基因手术一直是不成熟的技术。
百年前, 有个生物医学领域的教授在“序列基因治疗手术”的基础上, 对几个雌虫志愿者实施了“序列提升手术”。
因过高的术后死亡风险, 这种技术很快被明令禁止。
就算死亡风险高达三成, 依旧有不少中低序列虫族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赌一把。
可是一位B序列的雄虫阁下, 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接受序列提升手术呢？
基础序列等级越高, 手术风险越大。
凯文医生难以理解。
医生思前想后, 觉得这事报告给雄保会没用，但不报告的话，一个B级的高序列雄虫很可能因非法手术死去。
凯文无法什么都不做, 放任一位B序列阁下的死亡。
他匿名向雄保会举报, 石沉大海。
他在匿名论坛上发帖求助，未果。
期间霍华德催了他两次, 表示患者病情出现恶化，需要尽快手术治疗。
凯文只好尽量夸大各环节的风险, 将方案和文献发给霍华德。
收到信息的霍华德感到为难, 他没想到B序列的美容风险会高出这么多。
如果对泰伦公爵坦诚美容风险, 自己之前在天鹰公爵身上的投入和努力怕是全都白费了, 不仅得不到任何回报，甚至还会被愤怒的公爵杀死。
他知道不少公爵的秘密，公爵不会轻易放过他。
仔细阅读着凯文给他的资料，霍华德决定赌一把。
想得到权势和财富，自然需要冒一点风险。
虽然他上学时的成绩不如凯文，但凯文实在无知好骗。
有了如此详尽的方案，他当然会成功完成手术的。
他已经有许多成功经验了，只是这次的手术对象序列高了一级而已。
只要做好准备，一定没问题的。
霍华德仿佛看见权力和荣誉向自己招手-
学校的雄虫宿舍里，瓦莱特一手抱着琴箱，一手拿着新雕的星石，准备出门。
想到容易害羞的道侣，他还是将“星石塞西尔”装到一个不透明的背包里。
下楼后，身着白色军服的上将正笔挺地站在大门附近。
俊美无双的外表引得路过雄虫纷纷注目，冷厉凛然的气质又让路过的雄虫们远远观望。
塞西尔上将与瓦莱特虫婚的消息已经公开，许多雄虫等在门口，对瓦莱特这个“上将的雄主”颇为好奇。
原来2S雄虫也住在这栋楼里。
外表应该特别显眼吧，但之前好像没印象见过。
会开机甲的雄虫好厉害，以后他还会参加更多比赛吗？
瓦莱特的单虫剪辑版已经循环了好多遍，好想去看一回现场版。
听说他比机甲系所有的雌虫都厉害，真是雄虫楷模，看那群高傲的机甲虫还怎么得意。
亲王兼上将又怎么样？
表情这么冷淡，真会做样子，一会儿不还是要对着雄主笑。
围观的雄虫们心思想法各异，大多感到好奇或与有荣焉。
上个学期，瓦莱特每天早出晚归，只有睡觉时间待在宿舍。
是以虽然住了小半年雄虫宿舍，打过照面的雄虫都没几个，更没认识什么同校其他专业的雄虫好友。
发现塞西尔因为来楼下等自己，正在被一小群雄虫围观，瓦莱特还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有趣。
内心温柔的上将正在努力释放冷气，让想看热闹的雄虫全都不敢近身。
瓦莱特忽略了自己也是雄虫们的好奇对象，他看着道侣的可爱举动，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将装着星石雕刻的背包递给塞西尔，他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走吧。”
瓦莱特主动拉起塞西尔的手，向上将的飞行器走去。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围观雄虫们在背后窃窃私语：
“瓦莱特阁下好帅！！我已经沦陷了！”
“醒醒啊，你也是雄虫！你们没有可能的！”
“话说为什么是瓦莱特先对上将笑，这顺序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管，就当雄虫是在对我笑。阁下对我笑一定是因为喜欢我！”
“咦～坎贝尔脑子坏掉了，大家离他远一点。”
“你们说，上将是眼神儿不好吗？瓦莱特明明还拎着一个那么大的包，不知道主动帮拿吗？还是雄虫自己把小背包塞给上将的。”
“就是哎，上将真的一点也没有优秀雌君的样子。真不理解，星网上的雌虫为什么全在吹他。”
“军雌们都是那样的，又冷又闷，习惯就好。”
“真的吗？蒂埃里，你上周末见的那个军雌也是这样吗？”
“……”
雄虫们自以为的小声嘀咕被还没走远瓦莱特和上将听得一清二楚。
“……你真的不介意吗？没有首先微笑、主动拎包这些……”
塞西尔忍不住低声询问身边的雄主。
瓦莱特捏捏塞西尔的手指，表示不在意。
他刚刚怎么想的，居然会觉得道侣被这群无聊透顶的雄虫围观的场景有趣。
瓦莱特进而迁怒于整栋雄虫宿舍楼。
他已经有了道侣，就算新家离实验室稍微远些，也不想继续住在宿舍了。
“……我以后会先对你笑的。”
上飞行器时，塞西尔突然开口道。
瓦莱特听了，将上将的手握得更紧，不让他去拉飞行器操纵杆，认真同道侣讲：
“有想倾诉的事可以说给我听，不开心的时候不用笑。别被那些无聊的雄虫影响，每天纠结这些细节多累。如果想要你做什么，我一定会直接告诉你的。”
“比如，”瓦莱特露出上将已经十分熟悉的、渴求虫翼的笑容，“塞西尔我想摸摸你的虫翼～”
“好，”塞西尔面对瓦莱特清澈的红眸毫无底线，依言放出虫翼，他提醒，“别……太过了，我还要开飞行器。”
“没关系，我相信上将的驾驶技术，不然开自动驾驶模式也行。”
有点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可恶的雄虫又把脸埋在虫翼里对着虫翼吐气了，又热又痒。
“猜到小包里装的是什么了吗？我之前送你的星石都还在吗？”
塞西尔闻言点头，才想起来雄虫此刻看不见他的动作。
可恶的雄虫，脸埋到虫翼里还要不停地讲话。
不可以把头抬起来再说吗？
快到维纳利亚宫，瓦莱特意犹未尽地抬头。
上将有些愤愤，雄虫回味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可恶可恶。
虫翼尖尖仍被握在雄虫手中，塞西尔似乎积攒够了勇气，提出斟酌了一路的问题：“如果将不开心的事情告诉雄主，会不会、显得我很无能？”
雄主多次提出困扰或不开心要告诉他。
是要求的话，少了些强制的意味。
不是要求的话，雄主已经反复提出了期待，他应该做出回应。
塞西尔独自纠结了一路，可恶的雄虫却一直在对虫翼做奇怪的事情，索性把顾虑直接告诉瓦莱特。
“当然不会。”
瓦莱特有点意外，近乎完美的塞西尔上将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是虫婚后正常的沟通交流，我们现在练习一下也很正常。”
他把自己知道的道侣间相处的习惯告诉塞西尔。
塞西尔觉得这些习惯跟他受的教育不太一样，听起来过于美好，使虫沉迷留恋。
他独自背负着巨大的秘密，并且从未打算将那个最大的秘密告诉雄主。
理智上清楚地知道，他是在用欺瞒骗取不属于自己的美好，感情上，他一点也不想收手。
塞西尔第一次知道，自己竟是这样自私贪婪无耻的雌虫。
他放任自己与瓦莱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他甚至主动用虫翼去蹭瓦莱特的手，偶尔更加放肆地去碰雄虫的脸。
塞西尔沉浸在虫翼与雄虫手指间“你抓我逃”的游戏里，即使偶尔因为翼尖碰到瓦莱特的脸，被捉住轻咬一口，他依旧不想结束这场游戏。
瓦莱特与道侣的虫翼玩得不亦乐乎，暗想塞西尔什么时候会愿意主动把事情告诉自己。
其实，他也有过类似的忧虑。
星舰第一课上学霸虫设崩塌后，瓦莱特担心道侣会不喜不学无术的雄虫。
虽然已经查缺补漏，重新稳固了学霸形象。
他借机问道侣：“如果我天文学得很糟糕，你会因此不喜欢我吗？”
“不会。”
塞西尔语气肯定。
瓦莱特因为这个答案短暂开心了一小会儿。
随后他想到，如果塞西尔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成绩，那塞西尔有没有可能对原主也有一点好感？
不行，虽然他无法告诉道侣真实身份，但道侣只能喜欢他。
“你只能喜欢擅长天文和机甲的我。”
瓦莱特语气霸道。
只能喜欢擅长天文和机甲的雄虫？
虽有不解，塞西尔应下：“好。”
瓦莱特再次开心起来：
“先去找朗斯特皇后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还是先进行‘一曲一小时’的交易？”
塞西尔道：“先去见叔父吧。”
瓦莱特和塞西尔抵达皇宫时，高贵优雅的朗斯特皇后正在花园中忙碌，皇后剪下一支人鱼公主玫瑰赠予瓦莱特。
“这么快就来啦，给。哟，塞西尔也一起来了？怎么，怕我把你小时候的黑历史告诉瓦莱特？”
上将不是很想回应专在雄虫面前拆他台的叔父。
“瓦莱特，我跟你讲，塞西尔虫崽时期的照片特别可爱，我收集了一整面墙。本想着等你们虫婚后再请你来看，倒是你先提起了。不用管塞西尔的意见，我带你去看。”
皇后嘴上说着不在意塞西尔的意见，心里知道塞西尔也不反对雄虫去看。
如果不是塞西尔亲口告诉雄虫他这里有他虫崽时期的照片，瓦莱特怎么会来问他呢？
雄虫最了解雄虫，朗斯特皇后就算讲黑历史，也绝对会让雄虫听后陷得更深。
作者有话说：
——无责小剧场——
魔尊：塞西尔上将，你喜欢的是学霸瓦莱特，还是学渣瓦莱特？必须回答。
上将：（困惑）都喜欢？
魔尊：（生气）不行，你只能喜欢学霸瓦莱特
上将：……好
感谢在2023-05-21 23:20:06~2023-05-23 23:5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神论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他们喜欢彼此
巴洛克风格的维纳利亚宫内部, 每一处细节都透出华丽精美。
朗斯特皇后兴致勃勃地带瓦莱特穿过走廊，参观塞西尔亲王殿下虫崽时期的黑历史。
而被曝光黑历史的当事虫塞西尔，则不被皇后允许聆听雄虫间的交流。
朗斯特皇后问过塞西尔那位星石雕刻大师的名号和其他作品, 不知为何, 塞西尔竟然对他避而不谈, 甚是可恶。
皇后一定要知道这位大师的名号。
上将对叔父的赶虫举动见怪不怪，只对瓦莱特道：“我先去忘忧宫, 等下来找你。”
听到“忘忧宫”三个字, 朗斯特皇后忍不住皱眉。
他想, 陛下和上将大概是好久没回味爱心营养餐的味道了。
朗斯特皇后拥有独特的判断艾萨克和塞西尔相处的方法。
昨天晚上先是艾萨克偷偷躲着他去了趟忘忧宫, 今天又是塞西尔要去。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发生的争执。
另一边, 议政殿中的陛下刚在一份文件上签好名字, 准备处理下件事务前突然打了个喷嚏。
近卫长安东尼及时为陛下送来安神功效的下午茶和甜点, 还有一件披风。
陛下拒绝, 天气又不冷, 他一个高序列雌虫穿什么披风。
饮下一口花茶, 玫瑰的香气格外浓郁，艾萨克陛下问近卫长：“这是皇后花园里的玫瑰？”
安东尼点头：“是朗斯特陛下亲手挑选的千叶玫瑰。”
陛下有些头痛地扶额，他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打喷嚏了。
有种朗斯特又要来探班送营养餐的不祥预感。
他近来一直早起早睡、作息规律, 就算偶尔没有遵守雄主的要求, 也从未被朗斯特抓到现行。
到底哪个近卫出卖了他？
要怎么拒绝雄主来送营养餐的好意？-
华美走廊尽头，塞西尔黑历史专业讲解员·朗斯特皇后带瓦莱特走进一个挂满照片的房间。
果然, 小时候的塞西尔与梦里的小金凤一模一样。
瓦莱特觉得他离真相很近了。
皇后指着其中一张在皇家公园拍摄的合影道：“虫崽期的塞西尔活泼又贪玩，是当时宫里有名的皮皮崽了。”
被朗斯特指着的合影动了起来。
影像中, 小虫崽塞西尔首先挣脱雌父戈登的手, 又轻而易举帮更小的虫崽摆脱了艾萨克陛下的控制。
两个有虫翼的雌虫幼崽手拉着手, 一起跑去玩一个先爬高高再飞下来的游乐设施。
瓦莱特留意到, 动态合影中的短暂出场的戈登穿着亲王常服，那双苍翠色的眼睛与故人青鸾分毫不差。
小塞西尔沿着绳网迅速向上移动，爬了一段发现弟弟落在了后面。
他立刻拐回去，可小尤里安却不肯继续向上。
小尤里安使劲儿摇头：“上面太高了，绳网的窟窿也很大，我会掉下去的。”
小塞西尔鼓励道：“没关系的，你有虫翼，不会摔着的。”
小尤里安仍是摇头：“我……我恐高……上面太高了。”
小塞西尔想了想，拉住弟弟的手腕：“我抓住你了，你把虫翼伸开，我拉着你一起爬上去。”
“好吧，你一定要抓紧，不然我会掉下去的。”
小尤里安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同意。
小塞西尔腾出一只手拽着另一个小虫崽，依旧行动敏捷。
两个小虫崽终于来到游乐设施顶端。
“哇，好高、好吓虫！我的虫翼都要被吓得飞不动了。”
小尤里安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立刻死死攥住小塞西尔的手，紧紧闭上眼睛。
“步子再大一点，对，大胆向下踩。”
小塞西尔担负起向导工作，领着小尤里安顺利通过一系列障碍。
“到终点了吗？”
小尤里安第十次问哥哥。
“很快就到了。”
小塞西尔耐心回答。
“可我已经第三次听到这个答案了。”
小尤里安开始质疑。
“到了。准备，起飞！”
“啊——”小尤里安的叫喊声相当持久，“啊啊——”
看着已经平安落地，仍紧闭着眼睛，扇动虫翼的弟弟，小塞西尔提醒：
“已经结束了。”
小尤里安这才睁开眼睛，嘴硬道：“也、不过如此嘛。”
这份动态影像没有记录下旁边陛下与亲王的对话。
艾萨克陛下从远处看着自己和亲王的子嗣在一起玩耍，不禁感慨：“塞西尔远比路德维希和尤里安都更能胜任这个位置。”
戈登亲王这样回复陛下：“如果一切顺利，《王位继承宣言》会在我们这一代实现。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并不重要。”
……
“好可爱！”看着影像中的虫族幼崽，瓦莱特忍不住感慨出声，他很快认出另一个虫崽的身份，“这是塞西尔和……尤里安殿下？”
皇后笑看着两个虫崽玩闹的记录：“对，直接叫他尤里安就好。”
如果不是看到影像，瓦莱特难以想象，小虫崽塞西尔长大后，会因为被看到虫翼脸红。
前几天，他从约瑟夫教授那里得知了亚夏虫族的一些历史，结合影响中尤里安的反应，瓦莱特大概明白了皇后生日宴偶然听到的那句“我们罪有应得”。
他难以认同这群“虫神”信仰者观点。
反复看着循环播放的动态合影，瓦莱特想，虫崽塞西尔可爱得犯规了。
怪不得他提出要看照片时道侣神态欲言又止。
瓦莱特十分好奇，有着迷你版虫翼的小小只塞西尔，是如何一步步成长为冷厉威严的军团上将。
以及，新的星石雕刻灵感又来了。
“别看现在塞西尔经常冷着脸，他想法可多着呢，”皇后指向另一张合影，“这是卡顿公学的毕业照，塞西尔旁边那家伙叫塞缪尔，道格拉斯家的。本来塞西尔跟他舅舅说好，以后不申军校不加入远征军团，结果两个雌虫一起填了军校，气得陛下带了一群侍从在宫里追他。”
这张合影也动了起来，起初是两个少年雌虫谁也不服谁。
画面一转，却是塞西尔在维纳利亚宫里快速奔跑，灵活地躲开陛下和侍从的追赶。
“噗嗤。”
瓦莱特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被陛下追着跑的塞西尔，跟印象里表情严肃、眼神凌厉的上将不能说毫不相干，是真的一点不像。
朗斯特皇后没继续解说，即将与塞西尔虫婚的雄虫神态认真地注视着房间中的照片。
也不知道塞西尔用了什么手段，完全不用自己帮忙推销。
除了这两张，其实这个房间里大部分照片记录的都是塞西尔的虫生高光时刻：
运筹帷幄指挥星舰的塞西尔、操纵着银翼号机甲收割异种潮的塞西尔、因军功卓著一步步晋升、肩章上星星越来越多的塞西尔……
在一张背景看起来是荒星的照片里，瓦莱特从一群军雌中一眼认出了肆意微笑的塞西尔。
这张图上还有两个他认识的虫，射击馆老板特弗雷和帮他改进射击器的雷尔夫，这时的特弗雷和雷尔夫还穿着统一的军队制服。
瓦莱特也很喜欢一张虫崽塞西尔喂松鼠的照片，恨不得对图中的松鼠以身相替。
直接要求道侣投喂的话，大概率不会被拒绝。
可一来他觉得这要求实在幼稚，二来担心塞西尔将他与那些强迫雌虫服侍的雄虫联系在一起。
印象中，道侣对自己一向温柔体贴、颇为纵容。
他们是互相喜欢彼此的，瓦莱特相信这是不言自明的公理。
道侣之间，仅有喜欢是不够的。
可瓦莱特偶尔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些生疏，有时是虫族文化的影响，有时似乎与塞西尔之前主动与原主进行交易婚姻脱不了关系。
很快就要虫婚，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再亲密些才是。
道侣之间的双修神交自然是提高亲密度的最快捷方式，也不能只靠这些。
除此之外，如何令道侣欢心呢？
想到塞西尔说的正在建造中的星舰，瓦莱特愈发坚定道侣不缺什么的想法。
一艘星舰等于十万块星石雕刻，瓦莱特有种星石雕刻很拿不出手的感觉。
就算他可以用星石制作出灵气傀儡，可这里不是炼器师稀缺的修真界，家务机器虫低至数百星币。
虽然他以后要为道侣和道侣的军团设计以灵气为能源的新款盔甲，研究初期还不是要靠冯·卡特财团的投资。
颇有种借花献佛的感觉。
满墙的照片里，除了一张独唱表演的记录，瓦莱特没看出军事以外，塞西尔还有哪些明显的好恶。
塞西尔还总拿“他送的都喜欢”来隐藏自己的喜好。
见瓦莱特看完了一圈，朗斯特皇后寻到机会问他：“你上次送我的星石，是哪位大师雕的？”
瓦莱特愣了一下，意识到皇后说的是去年自己带来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朗斯特皇后居然将他随手雕刻的星石记了这么久，还问他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瓦莱特想起他的赚星币计划。
自己的星石雕刻手艺果然相当不错。
“是我雕的。”
朗斯特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那朵皇后百合，的确是我亲自雕的。”
瓦莱特重复了一遍。
朗斯特皇后不信，有点想带瓦莱特去看看自己的星石原石。
瓦莱特也正想寻找合适的材料，完成小虫崽版塞西尔。
两个雄虫一拍即合，前往皇后的库藏。
作者有话说：
刚意识到，昨天5.23塞西尔生日的，今天来不及了明天补个小剧场
本文正文不会出现怀蛋情节，番外也不会有
以及尤里安殿下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性子，所以即使出身一雄一雌的皇室，尤里安一直是比较弱势的雌虫，他是真的相信虫神，而且认为“杀虫剂”是虫神or别的至高存在对好战的古亚夏虫族的惩罚
第69章 青鸾与戈登
朗斯特皇后的星石收藏室足以支撑起一场星石雕刻展, 巨大的收藏室里堆满了星石雕刻成品和星石原石。
瓦莱特送的皇后百合被朗斯特皇后摆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对着琳琅满目的珍贵矿石，折戟了好几个赚星币计划的瓦莱特心生羡慕，有点怀念修真界收集的天材地宝了。
皇后自豪地向瓦莱特展示了他最满意的两件藏品——足有两个雌虫高的星舰和缩小版的维纳利亚宫模型。
朗斯特皇后介绍：“这个星舰出自星石大师海克特之手, 原型是被誉为帝国之星的皇家军团旗舰, 海克特的雕刻非常真实贴切地还原了星舰表面的所有真实细节。”
在接受过塞西尔上将的一对一星舰驾驶精讲后, 瓦莱特一眼看出这个作品的不足。
也许是为了外形美观，或是星石原料本身限制, 星舰外部应有的功能结构被简化或省略, 取而代之的是许多意义不明的线条和凸起。
还原星舰表面所有真实细节？
星舰的基础结构都没掌握。
这个星石大师海克特可真能编。
客观地讲, 倒也是好看的, 有种意义不明的错乱之美。
这么一整块星石材料给海克特真是浪费, 如果他来, 肯定做得更好。
“旁边的是维纳利亚宫模型, 花园、议政殿、阿美琳宴会厅、忘忧宫等一应俱全。”
朗斯特皇后依次指向模型中的几个建筑, 瓦莱特认出皇后佩戴的戒指上斯图亚特家族的标志。
按阿卡德帝国的习惯, 很快他也将带上塞西尔送他的戒指。
“塞西尔现在就在这个位置。哟, 这么迫不及待啊？”皇后见瓦莱特有点发呆，忍不住调侃，“等参观完我的星石收藏就送你过去见他。”
朗斯特皇后唤来侍从, 选了几块星石原石装好送给瓦莱特。
“拿着玩吧, 或者雕点什么也好。”
皇后仍不大相信瓦莱特就是那位神秘低调的大师。
瓦莱特操纵得了沉重的星石雕刻工具吗？
“皇后有什么想要的？”
装着“商业精英塞西尔”的不透明背包已经给了本虫，以前没给“星石塞西尔”们拍过照, 不然他也可以跟皇后炫耀下自己的“塞西尔大全”。
见雄虫问得认真，朗斯特笑道：“瓦莱特大师随意发挥就好。”
“好啊。”
瓦莱特应下。
兼职雕星石是目前可行性最高的赚星币方案。
“朗斯特皇后的珍藏”想必能积累许多名气。
穿过朗斯特皇后精心打理的花园, 又走了一段不近的路, 瓦莱特与朗斯特皇后来到忘忧宫门口。
“前面就是了, ”皇后有点怅然道, “塞西尔应该在纪念碑附近，以前德克兰和戈登偶尔会在忘忧宫小住。”
朗斯特没有一起进去的意思，他寻了处室外的桌椅处坐下，从侍从带来的托盘上取了一块柠檬挞。
柠檬挞口感酸甜中带有柠檬的清香，精通雌虫心理学的皇后试过许多方法，他以为塞西尔早已走出了过往的阴霾。
这一次，艾萨克和塞西尔又为了什么在争执？
倔犟的雌虫最难搞了-
瓦莱特端过托盘，带着可口的甜点和香浓的红茶，独自进入幽静的忘忧宫。
他察觉到，忘忧宫的风格与整个维纳利亚宫有些不同。
园林的规划依然突出轴线，两侧有绿篱花坛、喷泉跌水，仔细看去，却又有移步换景之感。
直觉告诉他，这座忘忧宫中，他的猜测会得到验证。
青鸾与戈登，会是同一人吗？
神识感受到塞西尔就在前面，瓦莱特继续前进。
忘忧宫后面的纪念碑附近，瓦莱特看到了塞西尔笔挺的背影。
不知塞西尔一个虫在这里想些什么，3S序列雌虫的五感本该极为敏锐，直到瓦莱特走近，塞西尔才发现雄虫的到来。
看到雄虫后，塞西尔第一反应是敛起情绪。
他接过瓦莱特带来的下午茶，露出体贴的笑容，试图扮演一个优秀尽责的雌君。
瓦莱特想，收敛情绪前的道侣更有真实感，他不想塞西尔见到他先隐藏起情绪。
塞西尔分明是喜欢他的，应该耐心地给道侣一些时间。
瓦莱特注意到，虽然塞西尔的表情仪态很是完美，白色制服膝部的轻微摩擦痕迹却暴露了他方才的行为。
他没有点破道侣未来得及遮掩的细节疏漏。
“叔父该不会把我过去做过的出格事儿全告诉你了吧，不过，雄主现在想悔婚可是来不及了。”
塞西尔扯出笑容，说了个玩笑，仿佛真的在担心瓦莱特突然反悔。
瓦莱特进了忘忧宫后，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挥之不去，是青鸾捉弄了他吗？
没等他证实心中猜测，便看到强装开心的塞西尔。
如果在修真界，魔尊会拉着对方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可惜如今身在虫族，对面是温柔纵容、对他放海的雌虫上将。
他也该换个温和的方式。
瓦莱特拿起一个柠檬挞堵住上将的嘴。
既然不好意思让道侣投喂自己，那就主动投喂道侣。
虽然瓦莱特生物知识贫瘠，摄入甜食可以分泌多巴胺，使虫心情愉悦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
塞西尔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的话，突然被喂了一整个柠檬挞，只好先咽下食物。
趁着塞西尔无法开口，瓦莱特看着才一会儿不见，就将自己搞得“皱巴巴”的上将，认真道：“当然不会。”
得了保证，塞西尔似乎松了口气。
安静地享用过下午茶，加了薰衣草和牛奶的伯爵红茶是塞西尔喜欢的口味。
上将捧出瓦莱特的琴箱，语气中仍有少许犹豫：“可以在这里弹吗？”
瓦莱特点头，问塞西尔想听什么。
问完意识到，阿卡德帝国的曲子，除了《窗边的风雨兰》，其他的都还需练习。
他刚做好的伏羲式古琴。
完美虫设再次岌岌可危，这回瓦莱特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还是风雨兰吧。”
“没问题。”
这个他熟。
修长笔直的手指与琴弦发生接触，动听的旋律从指间流淌倾泻而出。
塞西尔很喜欢瓦莱特演奏的版本，音色深沉悠远的瑶琴很适合演绎风雨兰的主题，星空幽邃，个体渺小，即使一时失利，但长远来看，宇宙中的危险终将被勇敢乐观克服。
一曲终了，唯一的听众十分投入，没要求换曲子也没喊停。
瓦莱特自作主张开启单曲循环模式，心中默念，三个小时、四个小时、五个小时……
同时，他用神识观察着忘忧宫里的戈登亲王纪念碑。
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戈登与青鸾的关系真与他猜测的相同，总该留下些蛛丝马迹供他来相认。
未必。
穿越时空的法门玄妙莫测。
如果他的故友先为戈登、后为季鸣玉，戈登亲王与魔尊晏随洲并不相识，又如何留下记号让他确认呢？
如果戈登亲王死去，成了修真界青鸾季鸣玉。
那青鸾陨落将魂晶予他后，有没有可能继续以其他身份活着？
季鸣玉在他面前时常说些奇怪言论，如果说季鸣玉去过其他世界，便不奇怪了。
有些言辞与亚夏虫族是能对上的，还有不少与虫族和修真界都对不上的，不知来自何方世界。
因此魔尊大胆猜测，将魂晶赠予他的青鸾，仍有可能在某个世界、用不同的身份活着。
这个猜测相当离奇，但魔尊希望自己猜对了。
他不想看道侣忍着悲伤假装欢笑。
假设猜想为真，首先，如何确认季鸣玉就是戈登呢？
瓦莱特结束单曲循环，换了一首从季鸣玉那里得到的、既非虫族也非修真界的曲谱，试图碰碰运气。
说不定这份谱子是季鸣玉在戈登这个身份前就知道的呢？
虽然几率渺茫。
向来运气不好的魔尊终于幸运了一次。
塞西尔并不言语，只专注聆听瓦莱特的弹奏。
新换的曲目塞西尔没听过，在流畅度上比风雨兰逊色些，上将听出些许对故友的思念。
他认真看着拨弄琴弦的瓦莱特，错过了身后纪念碑上一闪而过的两行小字和青色凤凰虚影。
而瓦莱特的神识敏锐捕捉到纪念碑的变化。
这两行小字不是阿卡德通用语，而是一种与修真界很像的文字。
后面那抹凤凰虚影，正是青鸾季鸣玉的本体。
即使事先有所猜测，魔尊仍免不了心中震惊。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没有在此沉睡。」（注1）
瓦莱特验证了自己近乎天马行空的猜想：
青鸾就是戈登，他还活着！
只是，没了魂晶，青鸾如今身在何处，以什么样的形态活着呢？
瓦莱特想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塞西尔，又怕这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如果说戈登亲王通过空间裂缝到了修真界概率很低，失去魂晶的青鸾涅槃重生，就是完全不可能了。
青鸾陨落，赠他魂晶，他将魂晶融入大阵，来到虫族。
也许如忘忧宫一般，青鸾曾在某个洞天幻境中给他留下了信息，就像此地戈登亲王纪念碑上的字和青色凤凰虚影。
他本来也要想办法修复阵法、回一趟修真界的。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万一不成，还是、先不要告诉塞西尔为好。
魔尊后知后觉想到，自己与塞西尔是道侣关系，既然青鸾就是戈登，那他岂不是与故友的孩子结了道侣？
想到他身为长辈，却对塞西尔的虫翼格外偏爱。
若是以后见到青鸾……
不尴尬，完全不尴尬，魔修只会让其他人尴尬。
瓦莱特艰难地在内心波澜起伏中弹完这首曲子，边在心中默念“不尴尬”，边挑眉对塞西尔笑道：“十五个小时，还想听点什么？”
塞西尔摇头，他从小听舅舅说过许多夸赞皇后的话，却没学会多少，只习惯性想要对雄主道谢。
瓦莱特起身，踮起脚紧紧抱住塞西尔，在上将开口前换了一种方法堵住道侣的嘴，将这句道谢扼杀于萌芽。
作者有话说：
上将生日番晚些发在评论区
体检报告上瓦莱特的身高是176cm，很快就会长高了
（作者突然后背中箭倒下）（上将认定死因是自杀）（魔尊悄悄收起虞渊落日弓）
听过一个超赞的古琴版《荣耀向我俯首》，猜测风雨兰原曲《屋旁的青草》搭配古琴也会别有风味-
注1-戈登纪念碑上的小字化用自《不要站在我墓前哭泣》，作者玛丽·伊丽莎白，原诗为：
请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睡去
第70章 无论后果多么可怕
瓦莱特以为, 塞西尔是因悼念雌父而难过，暗想阵法修好回到修真界后，一定要找到青鸾留下的信息。
魔尊相当怀疑, 是青鸾那家伙, 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故意使自己来到虫族世界的。
这趟仍在进行中的时空旅行收获颇丰，他找到了两情相悦的道侣, 还成了修真界第一个会解高数会写代码的魔尊。
非常值得骄傲。
成为雄虫后, 晏随洲的许多原则和观念也发生了改变。
比如道侣只会拖他慢修炼的速度。
有了道侣才知, 道侣分明是使他不断变强的动力。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 直到塞西尔冰蓝色的眼睛中蓄满了一池清泉, 瓦莱特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道侣.
——绝不是因为踮脚太累这种微不足道原因。
塞西尔主动放出虫翼, 翼尖被雄虫轻柔抚摸。
上将的声音很低：“如果在有一件事上, 坚持正确的代价很大, 甚至会超过这件事本身带来的利益, 你会怎么选呢？”
思考许久终于问出问题时, 塞西尔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瓦莱特有些开心，道侣终于肯将遇到的困扰说给他。
听起来，有一件事大概就是塞西尔去荒星执行的任务, 大约是牵扯到一些贵族与法律的冲突, 似乎跟回程途中的几个星盗也有点关系。
就算瓦莱特看起来不像是个典型的魔修，但让一个手染鲜血的魔修回答法律与正义的问题, 实在有点高估魔修的道德水准。
瓦莱特的回答理所当然：“看怎么做更让我开心。如果坚持正确更开心，我就不会在意代价和这件事带来的利益。要是得到利益更快活, 那管他什么坚持正确。无论你怎么选, 我都支持。”
塞西尔点点头, 之前与艾萨克陛下不欢而散, 他并不赞同陛下的手段，却有些被舅舅的言语动摇。
在忘忧宫独自冷静了一会儿，塞西尔有了决断。
不应以利益和结果影响帝国法律的判决，无论后果多么可怕。
应当尽快实现公正，即使代价是戈登亲王的名誉受到影响。
他很开心，瓦莱特对他无条件的支持。
“谢谢。”
上将发自内心道，虫翼翼尖开心地蹭着瓦莱特的手指。
瓦莱特感到困惑，离寻到青鸾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怎么道侣又在道谢？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瓦莱特用手指与灵活的虫翼互动，丝毫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
他会把塞西尔的雌父、那个不靠谱的、把他坑到这里的青毛凤凰找回来。
“一定会的。”
塞西尔被雄虫的话提醒，他相信瓦莱特会拥有光辉的未来。
忘忧宫中安静美好的氛围被安东尼近卫长打破。
近卫长表示陛下听说殿下和阁下的到来，希望邀请二位共进晚餐。
塞西尔拒绝了陛下的邀请，说他们另有安排。近卫长便告退了。
艾萨克陛下的近卫长离开后，瓦莱特好奇问道：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塞西尔和陛下吵架了？
怪不得之前通讯里道侣情绪低落，这会儿还拒绝了他舅舅的邀请。
“去我们的新家。”
魔尊对道侣的安排表示相当满意。
就算惹塞西尔不快的是帝国皇帝，瓦莱特也会出手解决。
利益？后果？
如果道侣觉得坚持正确的方法更开心，当然应该坚持。
瓦莱特不知塞西尔所说的代价是什么，他朴素地相信，麻烦在强大的力量面前都称不上麻烦。
万一，这件事应当不会发生，但万一塞西尔破产，他也可以雕星石卖专利养道侣。
“之前那些星石都还在吗？”
瓦莱特对道侣循循善诱、充满期待。
他知道塞西尔肯定有好好保存，只是想听道侣亲口说出来。
荒星旅馆里，上将的房间中，他见过那个九层套球。
塞西尔只好微红着脸承认。
得知朗斯特叔父送了瓦莱特几块星石，上将有种不妙的预感。
虫婚后的新宅离摄政商业街不远，只是去实验室花的时间久些。
按设计图装修好的新宅浪漫典雅、复古自然。
瓦莱特被餐厅的虫翼灯吸引了注意，反复开关了数次，对灯光效果很是满意。
上将用虫翼拽着瓦莱特来到二楼，看过主卧、书房、训练室，瓦莱特略作思考，把星石雕的“商业精英版塞西尔”摆到自己书房的书架上。
是在书桌前工作时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的显眼位置。
他扭头问道侣：
“你的银翼号还能修好吗？星石银翼号也放在我的书房？”
“好。银翼号还在修，不过修好后也会退役了……”
上将应下，心里想的却是，雄虫不是已经把星石送给他了，怎么又要回去摆在自己的书房。
他可以索要补偿吗？
比如，一个天衍号或瓦莱特本虫的星石。
“我也想要一个天衍号、摆在我的书房。”
一不留神，塞西尔将这句话在瓦莱特面前说了出来。
正想解释自己所说不是在对雄主提要求，瓦莱特已经愉快应下。
雄虫的血眸熠熠生辉，仿佛遇到了一件开心的事。
“有什么特别需要吗？星石雕刻大师瓦莱特竭诚为您服务。”
瓦莱特顺便给自己打了句广告。
“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上将低声道。
此时的塞西尔还穿着白色的高级军官制服，却没有一点冷厉军雌的样子。
瓦莱特想，他改变主意了。
之前他是为什么非要等到虫婚后，再与道侣搬入新宅的？
好想今晚就与塞西尔住进这里。
然而魔尊的愿望没能实现，正当瓦莱特畅想着美好的婚前同居生活时，他的终端响了。
打开一看，是杰拉德教授发来的虫婚祝福。
可祝福后面还跟了一句。
杰拉德教授：「维初雷提作为新型能源的可行性分析虫婚前能写完吗」
瓦莱特回忆目前的论文进度，回了个「可以」。
初步的可行性分析在回程途中已经完成，目前进行的工作是关于维初雷提的探测、采集、保存等方面。
凭借对灵气的深入了解，瓦莱特对维初雷提的保存、使用等进行了专利申请。
他与教授讨论后，决定将上述研究和专利申请同时发表提交。
为了方便婚后蜜月旅行，原定在假期最后一天的虫婚提前了些许，就在十天之后。
瓦莱特只好遗憾放弃婚前同居。
心中有些忿忿，他如今是有了道侣，周末去实验室加班这种事不要找他。
无独有偶，塞西尔的终端也响了。
上将很快回复了消息，脸上露出有些歉意的神色。
“你也要周末加班？”
瓦莱特无精打采问他。
雄虫看过终端后仿佛有些萎靡不振，恨不得整个虫都挂在一侧的虫翼上，大概是收到了学校或老师的消息。
“对，军部一会儿有会。”
塞缪尔身为3S序列，具有足够大的要挟利用价值，因此艾萨克陛下打算暂时放过泰伦公爵。
对其他涉及勾结异种、贪污军费的探索军团军官的调查，正在进行。
艾萨克陛下耐心等到塞西尔晋升为上将，担任远征军团军团长，终于开始对某些顽疾进行清理。
“我们的母星之旅不会被打断吧？”
塞西尔上将军务繁忙，杰拉德教授恨不得吃住都在实验室解决，对于虫婚后的旅行计划，瓦莱特有些担忧。
“不会，我已经提前请好了假，那几天不会有虫来打扰我们。”
塞西尔揉了揉瓦莱特的黑发。
身体年龄22岁，魂魄年龄不详的魔尊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虫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当之处。
“杰拉德教授给你发的消息吗？”
根据瓦莱特的反应，塞西尔猜测。
“是教授。”
雄虫的声音仍有些有气无力，虫翼翼尖又一次自作主张戳了戳瓦莱特的脸。
“我要去实验室了。”
瓦莱特振作起来。
他要为了母星之旅，在虫婚前解决掉灵气机甲设计前的所有工作。
“先去摄政街吃晚饭吧，饭后再去，别学杰拉德喝营养液。”
塞西尔提议。
瓦莱特觉得不错，离上将的会议开始还有时间。
新宅离摄政商业街只几分钟步行，瓦莱特抓着塞西尔的手，一雌一雄两个俊美的高序列虫族并肩走在路上，十分惹眼。
商业街入口，红色制服、黑色熊皮高帽的警卫认出有过一面之缘的雄虫，和雄虫身边的上将，向他们送上虫婚祝福。
瓦莱特和塞西尔笑着谢过。
“想吃什么？”
“虫族兄弟。”
瓦莱特不假思索。
从荒星回来后，他还没享受炸鸡和虫虫快乐水。
“好。”
塞西尔想起，上学期初，他与瓦莱特在射击馆相遇。
午饭时，瓦莱特也是点名要吃这里。
当时他在心里悄悄吐槽雄虫的饮食不健康，恰好瓦莱特的终端响了，替他说出了心里话。
“塞西尔，你要来一块炸鸡吗，真的很香。”
瓦莱特试图将自己的爱好安利给道侣，上将晚餐只吃一份沙拉，不会半夜想吃夜宵吗？
得知瓦莱特的疑问，塞西尔有点哭笑不得。
他解释道：“不会，沙拉含有足够的热量，而且……比较健康。”
“好吧。”
瓦莱特咬了一大口裹满青柠辣酱的鸡翅，很快将一大份炸鸡消灭殆尽。
晚饭后，两虫一个去了实验室，一个去了军部。
瓦莱特离开后，上将重新戴上冷厉的面具，恢复凛然凌厉的形象-
温暖的天鹰公爵府中，泰伦公爵又在大发雷霆。
两个侍从互相以眼神和手势交流。
「公爵最近生气的频率好高，有点吓虫」
「都是下面的虫办事不利，听说那件事又失败了，让我们跟着一起被公爵迁怒」
「上次公爵生气时那幅样子真的吓到我了，我还以为公爵真的要……」
听到室内的动静，打手势的侍从迅速停下站好。
作者有话说：
更晚了抱歉，如果那套睿智答题玩意儿真强行全部上线了，可看顶置评论的回复感谢在2023-05-25 22:52:05~2023-05-26 23:5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柑橘与花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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