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不要觊觎漂亮玩偶[无限] > 17、天使审判
    屋里有一张双人床,床垫铺得很高,被子松软细滑,外面挂了一层白色床帐可以随时放下挡住床铺。


    床边有一扇窗,阳光从那里进来。


    等引路人离开,苏棠反手锁上门走向床边,仰面扑在被子上小腿悬空在床尾。


    系统任务中明天是星期五,


    但教皇又说明天需要受洗,六日谣中给出星期二受洗,星期三结婚……按照这个搭配两者结合起来,他猜是星期五受洗,星期六结婚。


    结婚是什么意思?


    苏棠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半蒙半昧之间,他想起好久没有跟观众打招呼,又立刻坐起身,


    需要适当联系一下感情。


    正好上一波弹幕还没闪过去,苏棠刚打开面板就看到了。


    [像猫猫打滚,可爱!]


    [还挺娇气的,脸都磨红了。]


    ……


    诸如此类,


    猫猫?


    苏棠想了想,右手握拳举起与下颌平行,手腕轻动挥了两下,脑袋也向着手的方向偏,乖乖道:“大家好。”


    [!!!猫猫棠,可爱到我了!]


    [之前爱搭不理,现在有空就想起我们了,哼!孤立你(打赏xx)]


    [再来一下!伸出我的逗猫棒!(打赏xx)]


    ……


    “喵?”苏棠小声地叫了下,“不需要打赏了哦,我想去找姐姐,你们可以帮我指路吗?”


    阳光落在苏棠的侧脸,一半阴影遮不住脸色苍白,唇色浅淡依旧,剪水瞳扑闪着不安的情绪,期待中又害怕会被拒绝。


    小猫伸出手等待着。


    [可恶,好不容易来一次,居然是为了找别人!]


    [我嫉妒了,要猫猫吸吸才能好qaq]


    [可是没有耳朵,还想要尾巴,想给棠棠找小裙子ww]


    [但是暴露其他主播位置信息会被系统屏蔽吧?]


    “如果我走错了大家不要说话,走对了正常聊天就行。”苏棠轻弯下手腕,“好不好,喵?”


    [还能这样玩???]


    [好好好,冲!]


    [太可爱啦宝贝,绑走,塞进家里。]


    “那就谢谢大家了,”苏棠弯起嘴角,轻手轻脚下床。


    系统屏蔽内容多是观众发出的内容涉及隐私,但如果正常聊天,以停顿作为某种信号,就很方便作弊了。


    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苏棠站在窗边,手指拨开厚重的窗帘,透过缝隙向楼下看。屋外人影晃动,有人在附近巡视,想要偷偷离开有些难度,而他根本不想跑。


    最讨厌追逐战了。


    观众还在猜他要怎么离开,


    苏棠下楼后不带犹豫直接打开门,准备在护卫眼皮子底下开溜,当然,还没踏出一步就被拦了个正着。


    护卫虽是监视,也很有礼貌,“请大人回去,上面交代不能让您离开。”


    他挡在门口,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铁面无私的人破例有点难度,但并非全无可能。


    冷风吹起宽松的衣袖,


    苏棠仰起精致的小脸问:“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那就得罪了。”


    护卫还没来得及动作,


    苏棠眸光一闪,迅速拉住他的袖子,指甲在衣物上抓出几道痕迹,他退一步问:“不出教廷可以吗?只是到处走走。”


    护卫盯着他深蓝的双目陷入呆滞,好半晌才慢慢道了一声:“……好,好的。”


    声音比之前那句小,也足够让观众听见,


    [怎么答应的这么快?跟换了个人似的。]


    [嘿嘿,不许就撒娇。]


    [思考不超过一分钟,打脸速度很快。]


    [这就叫得罪?我笑了。]


    [哈哈哈,没人能抵挡猫猫软绵绵的祈求!]


    [??你的信仰呢,忠诚呢??]


    [太蛊了棠棠猫。]


    苏棠微笑着抚平他的袖口,诚心说:“你真好。”


    仅仅是说了一句话,拉了一下袖子,年轻的护卫脸上已经满是红晕,人都快要烧着了,“您要早点回来,入夜之后可是很危险的。”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奇怪,苏棠留了个心,可有可无得“嗯”一声,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离开,还有比这更省事轻松的方法吗?


    护卫目送苏棠离开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丘比特无意将一支箭射进了他的心里,他开始怀疑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


    出了门,剩下就好办了。


    各人有各的住所,划分明确。根据观众的指引,苏棠七拐八绕找到了庄茵茵的住处。


    笃笃——


    房门敲响的声音。


    他观察着周围环境,对着门板小声说道:“姐姐?你在吗?”


    房门很快打开,庄茵茵从门内看了一眼,微弱的灯光下映照出来人的脸,她赶忙打开门让苏棠进来。


    “你怎么来了?”庄茵茵换上教廷的修女服端庄优雅,见到苏棠出现在眼前有些惊讶,她以为苏棠待在外面。


    那里相对安全些。


    苏棠委屈道:“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外面。”


    他将自己混进教堂的经过讲了出来,一路上很顺利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借助一个谎言就成功进了教廷。


    当然,在庄茵茵看来,这并不算谎言。


    “但是教皇说明天要受洗,我不知道怎么办。”苏棠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不安分得绞着,“真的会让人融化吗?系统发的牌应该没问题吧?”


    究竟怕不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知道怕了,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骗人的吧,我看主播之前淡定得很。]


    [会怕很正常啊,担心很正常啊,系统不做人,给的提示那么少,这怎么玩?]


    [连庄姐都被骗了,还有谁能逃过吗?]


    [从隔壁来的,那边儿正在挖主播的秘密,有兴趣可以看看。]


    [好家伙,你不说我都快把其他主播忘了。]


    [好奇,什么秘密?]


    “受洗日?”


    庄茵茵听说了,她刚接手这个职位就被告知明天举行圣礼,受洗是其中的一项活动。


    转身递了杯水给苏棠平复心情,庄茵茵半弯腰按着他的肩膀,“明天的洗礼我也会到场,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制造混乱,你找准机会赶快离开,一定不要下圣池。在此之前,尽量为我拖延时间。”


    “一定要冷静,棠棠做得到对吗?”


    “嗯,我会的。”苏棠深深点头,捧着杯子舒了口气。


    如果身份牌只是代表身份、阵营,没有实际作用,也不具备身份牌身份,玩家下了圣池极有可能像教皇说的当场化掉。


    试错成本太高,他们付不起代价。


    苏棠喝了口水,握杯的手指抬起又放下,指甲磕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了教廷,他们离答案已经很近了,只是缺少机会接近目标获取信息。然而两个人的任务毕竟是不一样的,苏棠在不让庄茵茵起疑的前提下,还要抽出功夫帮帮他的菜鸡队友。


    他一个人又不能分裂出两副身体,怎样合理利用时间就成了其中的关键,那么他需要事先知道庄茵茵的行动。


    “苏棠?”庄茵茵见他走神,不由得叫了一声。


    “嗯?”苏棠回过神问:“姐姐,怎么了?”


    庄茵茵只当他在害怕,说:“别想太多了,回去好好休息。”


    “有姐姐在,我很安心。”苏棠双手握着杯子感叹道:“如果你是我的亲姐姐该多好。”


    庄茵茵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看,不然早就不让你喊了。但我不是一个好姐姐,我的弟弟曾经因为我被拐走,现在也没找到。”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


    “对不起,”苏棠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段往事。


    庄茵茵摇头说:“不是你的错,这件事原本是我做错了,我会弥补这个错误。”


    “我能感觉到,姐姐的愿望很强烈,你一定会实现愿望的。”苏棠弯起眼,“我以前也有个哥哥,但他小时候跟着妈妈走了之后许多年都没有见过他。”


    “但是,姐姐你知道吗?”苏棠抬起头,弯了弯嘴角,“以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系统告诉我,在游戏里可以找到哥哥,所以我来了,说不定有一天会遇见他。”


    相同的境遇倏地击中庄茵茵心底的柔软,他们都是为了找一个人进入游戏。


    庄茵茵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弟弟,但有一瞬间又感到苦涩,恐怕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看向苏棠,


    人对有着相似遭遇的同类抱有一种天然亲切感,他们觉得大家是一样的,能够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庄茵茵也难免寄情,伸手抚上苏棠头顶,“会的,你会找到自己的亲人,你们会在某天团聚。他一定会对你更好,棠棠会幸福的。”


    “姐姐也会幸福。”苏棠从善如流。


    两人都在找自己的亲人,


    庄茵茵不免多问了一句,“这么久过去,你还记得自己哥哥吗?有没有他的线索?”


    “有啊,”苏棠坚定地说道:“我哥哥叫苏闻许……”


    话还没说完,


    庄茵茵惊讶道:“苏闻许?”


    不只是庄茵茵,观众比她更惊讶,


    [是我知道的那个苏闻许?]


    [bking?之前新人排行榜第一?]


    [我之前看到他总榜都前八十了。。刚过两个月吧,可怕如斯。]


    [纠正,是59。他下本太勤快了,简直不是人!]


    [不是吧不是吧,没听说有个弟弟啊?]


    [不会是主播故意说谎套近乎吧?碰瓷??毕竟大神流量还是十分可观……]


    [不能吧,这种事是瞎说的吗?也可能是重名。]


    [嘶,抱走棠棠,别碰瓷我们宝贝就不错了!]


    [搞笑吧,平心而论主播虽然厉害,但是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嗯,姐姐听过这个名字吗?”苏棠叙述道:“他比我大九岁长得可帅了,会带我出去玩,会把好吃的留给我,会保护我和妈妈……哥哥很厉害。”


    庄茵茵明白亲人失散的执念,以及放不下,苏棠或是因为想念,而她是因为愧疚。


    后来她长大了离开家,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一刻放弃寻找,得到希望又失望,无意中进入游戏,弟弟的身影越发清晰。


    只需要一点积分就可以……


    “听过,”庄茵茵知无不言,“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可以去他的公会找找,有机会遇见。”


    直播间里,


    [不行,我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主播如果骗人,估计要被嘲了。]


    [怎么有点像那个故事,狼来了?]


    [迫不及待,能不能叫大佬下本见见他素未谋面的弟弟?]


    [怎么可能?没凭没据大神为什么要来一个d级本?]


    [c谢谢。]


    实际上庄茵茵的执念欲望,苏棠早就听过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棠随口喊了一句,随后他就从庄茵茵的欲望里看到——这是个纯粹的欲望,甚至可以超脱生死,不计得失。


    好想要。


    至于哥哥完全是意外之喜,苏棠记下公会的名字,反复默念几遍。等这边的游戏过了,他可以去公会找人。


    时间不早了,


    趁着太阳还没有落下,庄茵茵让他早点回去,“修女说,入夜之后不要出门。”


    这是温妮修女告诉他的,修女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声音,眼神四处躲闪,交代完之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想是夜里会发生什么,苏棠没有多问。


    他顺着来时的路返回,看天色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个点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连巡逻的护卫也没了踪影。


    苏棠不需要躲闪,闲庭信步踩在光滑的鹅卵石路上。


    看这样子入夜确实不能出门,


    他原本打算回屋,突然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偏离了原本的线路。


    直播间观众一脸问号,


    [主播要去哪?记错路了?]


    [马上就要天黑了,还在外面瞎逛,我真的会被不听话的孩子气死。]


    [棠棠你想想你的哥哥,不要犯傻了,快回屋吧。]


    [都跟他说了会出事,就这么不信邪吗?摔!]


    [说不准是艺高人胆大呗,都坐下来看戏。]


    苏棠没有看面板,也不需要观众帮他指路,因为他要找的地方太明显了,堪称标志性建筑。


    他停在那座高大的宫殿前,太阳在苏棠身后落下,消失在云层不见身影。没了阳光,周遭环境一片昏暗,日落西山阴风阵阵,山雨欲来。


    观众震惊到失声。


    [这是……]


    [教皇的住处???]


    [搞什么,送外卖的?把自己送上门了是吧?]


    [你忘记自己白天才得到了人家的祝福了吗?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


    然而入夜不能出门对苏棠来说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他超听话,没有出门。


    苏棠几步跑至门前,毫不犹豫拉开大门。


    入目是刺眼的烛光。


    宫殿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大片蜡烛,烛芯点燃,明亮的烛光将宫殿里的每个角落照得清清楚楚,灯影憧憧亮如白昼。


    苏棠刚进门,就被连片的烛火晃了眼。


    大门敞开,阵阵凉风从他身后灌入屋内,只那么轻轻一吹,蜡烛熄灭了几根,焦黑的烛芯飘起缕缕青烟。


    圣天使双手合拢在胸前,高大的身影在明灭的烛火中一改圣洁的形象,阴影将他的面目模糊不清,以至于周身氛围倏然变化,他不在天堂而在地狱。


    空气中阵阵血腥味传开,苏棠嫌弃得抬起手。


    这地方多半不干净了。


    他走进宫殿内,有一条盘旋直上的阶梯,不知道通往何处。


    在风声的映衬下,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格外明显,每走一步重物都会在楼梯上撞一下。烛光由下至上投出一个扭曲的人影,身穿长袍的男人从楼梯上下来,


    看装束打扮可以判断来人是教皇,但他的脸比白天见到的年轻许多,皱纹都淡去不少,整个人年轻了十岁不止。


    “你不知道入夜不能外出的规矩吗?”教皇手里与人等高的权杖轻轻举起,敞开的大门猛然合拢。


    “砰”地一声,


    大门震到晃动,宽敞的宫殿中只剩下两人。


    观众心下一紧,


    [好紧张,最讨厌突然关门了。]


    [啊!(土拨鼠尖叫)]


    苏棠拘谨地回答,“我第一天来不知道规矩,原来入夜不能外出吗?”


    他透过窗户瞄向窗外的天色,已经入夜了。


    “但是天已经黑了,不如我在这里住一晚?”苏棠说着,视线不由转向教皇衣袖下的手指,宽松衣袍遮掩下,有细微的滴答滴答的水声。


    结合他闻到的味道,初步怀疑是血液。颜色和教皇身上的红衣相近,所以并不明显。


    “你想在这里住?”教皇走近那股血腥味更重了,他的嘴角牵起笑不达眼底,“当然可以,但是希望你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间一片黏糊,手指放在嘴边舔舐牙齿已经不是属于人类的平整,而成为锋利的尖牙。


    这举动属实犯规。


    [what??搞什么,强行发现??]


    [教皇违规,扣大分!]


    [妈耶,我可怜的宝,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把人家也惹毛了,连一晚上都不愿意等。]


    人类在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反应就是退缩,


    苏棠眼神盯着教皇倒退几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他一只手扶在门上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可能是在门上做了手脚。


    教皇看来十分享受这种抓捕猎物的胜利感,他并不着急弄死猎物反而步步紧逼,直到苏棠后背贴上大门。


    “这都是你自找的啊,我愚蠢又尊贵的圣天使。”教皇高高举起权杖,面目狰狞可怖。


    宫殿外弦月高挂,一阵黑风席卷而来,月亮掩埋在乌云之后。


    黑风落地呈现一个茧状,它的周身一圈黑气萦绕,像雾又像烟,流动着一片混沌。清冷的月亮从乌云后再度探出,皎洁的白染得通红,整片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压抑又沉闷。


    忽然,那个巨大的茧打开了。


    露出的部分包裹着一个人,他的身体千疮百孔,污迹血色混作一团,他没穿鞋,头发乱糟糟地遮住面容,像地狱逃出的孤魂野鬼意外跑到了人间。


    它不属于这里。


    仔细看去,包裹他的茧其实是翅膀,展开之后六片巨大的灰色羽翼厚实又浓密,梳理整齐的羽毛十分漂亮。


    人和翅膀显出两个极端,


    但毫无疑问,这就是珍贵的天使。天使抬起腿,一步一步,机械又沉重地朝教皇的宫殿走去,所过之处草木变得枯萎焦黄。


    *


    教皇的权杖还没能砸下去,苏棠背后的门先受到重创。


    一下又一下,


    有重物在门的另一侧猛砸,想要破开教皇设置在门上的限制。


    苏棠背靠着门,微微发抖。


    他最能感受到身后砸门的力度有多大,好像隔着一道门将拳头打在他身上,门的另一边传来嘶吼声像野兽,或是什么未知的动物。


    面前,教皇高举的权杖停滞在半空,他的视线似乎穿过门看到了外面的东西,双目渐渐眯起,一片肃杀。


    血腥味包围环绕在身边,苏棠难过地闭气。


    观众更是着急上火,


    [又来一个,这可难办了。]


    [啥玩意儿啊?你们见过吗?]


    [该死,画面给我转过去,我想看门后面是个什么东西。]


    [找刺激是吗?我不想看。]


    [不就是钉死在广场上的堕天使,他完成了羽化,这不,回来复仇了。复仇的对象当然很明显了,自然是下令将他放上十字架的教皇。]


    [哦豁,那主播不就安全了?]


    [我明白了,他一开始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吧!]


    [嘿嘿,堕天使……随便死一个不就轮到他了?打主意打到老虎身上,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门外的怪物这么努力,苏棠趁机帮了他一把。


    大门开了一条缝,冷风直灌入脖颈,后背嗖嗖发凉。他赶忙弯腰从教皇胳膊底下钻了出去,教皇竟也没拦他,轻易让苏棠混了过去。


    或许是觉得比起堕天使,苏棠就像是一碟小菜,不值一提。


    随后缝隙里插入锋利的指甲,硬生生从缝隙中拉开两扇大门。


    哐当——


    大门彻底报废,整扇门都扔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怪物的面貌展露在观众面前,透过乌黑的发丝,他的眼睛一片血红,视线盯着教皇一人,两只手一前一后摆出攻击的姿势。


    一双手的指甲有半米长,是锋利的武器。


    掉落在地的大门上留下了无数杂乱的痕迹,有些是翅膀留下的,有些是拳头,其中就有指甲的划痕。


    最深只差一厘就能划穿门板,像戳破纸张一样轻易。


    “杂种。”教皇骂了一句,拎起权杖跟堕天使扭打在一起。


    堕天使全身都可以作为攻击的武器,他极力张开嘴朝着教皇扑去,口中显出尖锐的獠牙,脸色灰白青筋明显,无须怀疑他能否咬断猎物脖子。


    两人你来我往,都是怪物级别,打起来谁也不让谁。


    趁着他们争斗,苏棠认出了堕天使。


    这衣服他在广场上见过,在十字架上,挂在上面的人就是这样的穿着。他的羽毛不像传说中的圣天使一样洁白无瑕,反倒是灰扑扑的一片但,看起来很暖和。


    可他为什么会成为堕天使?与教皇的仇恨是从何而来?他成为堕天使是否与教皇相关?


    想起那股血腥味,苏棠扭头朝着宫殿内跑去。


    直播间观众猝不及防。


    [诶诶诶,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怎么又回去了?]


    [我的天哪,这种时候不走,等两只怪物分出胜负,随便哪一个伸手都能把主播捏死。]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去找线索,太急功近利了,线索能有命重要吗?]


    [而且加的是黑方的分,他死了,积分也就与他无关。]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值得。


    宫殿内的蜡烛熄灭大半,好在剩下的数量足够照明。


    苏棠徒手捏起一根蜡烛,


    火烧过后,蜡油向下缓缓流动,带着热度落在手指上瞬间凝固,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圈。苏棠反射性缩手,甩掉蜡滴差点连蜡烛一起扔了。


    他忍不住吹了吹,用手心护着烛火。


    停在楼梯口抬起头向上看去,阶梯一眼望不到尽头,楼上是否有其他危机犹未可知,尤其后一段路是肉眼无法探明的地界,完全处于黑暗之中。


    苏棠将手放在阶梯的扶手上,指腹摸到一滩液体,他拿开一看,红色的血不知道凉了多时。


    时间紧迫,顾不得嫌脏。


    他迈开步子快速向楼上跑去,小小的火光随着动作间带起的风跳跃着摇摇欲坠。踩过一级一级的阶梯,即将踏入黑暗时苏棠稍稍停顿。


    微弱的烛火成了唯一的光,


    一脚踩进未知地界,他不由得放慢速度,垂眸一看又是楼梯,不知道还有多长。


    哒哒哒跑了几步,


    一条腿横在面前,裤子尚且蔽体,上半身仍然隐在黑暗之中,没看清面貌。


    苏棠停下来,


    伸出手将蜡烛靠近那条腿,烛光的照映下腿的主人完整出现在眼前。


    他衣衫褴褛长发散乱,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拨开遮挡面部的头发细看,在他眼睛的瞳孔中发现倒影,红袍权杖青面獠牙,


    是教皇无疑。


    但为什么?


    苏棠注意到脖子,伸出手指拨开衣领,两枚深深的齿印。


    嗒吧嗒吧,又有人上楼。


    “我看见你了,快点出来吧。”是教皇的声音。他虽然经过一场恶战,耗费了不少体力,但捉一个小东西还是不成问题,


    尤其是很让他讨厌的小家伙。


    苏棠置若罔闻,对着烛火轻轻吹灭了蜡烛。下一秒,世界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的身边躺着一具冰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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