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叮了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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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百里珠准备收拾自己的衣物和百里复搬去福来客栈。这田间的蚊子是真的凶猛,她睡了一个晚上,就被叮的满身都是包,这大通铺再住下去,她回宫后怕再不是小珠珠了,而是小猪猪了。
再者说,赵至诚千里迢迢从都城感到东郊,听小六子说是担忧她会有危险,到底是谁要害她,值得赵至诚千里迢迢亲自跑来一趟。若是她不跟着去福来客栈,赵至诚怕是要守在院子被蚊子吃一个晚上,她向来是个仁慈,怎会让他守着她,夜不能寐?
所以毫不犹豫答应了赵至诚晚间一起去福来客栈,只是若自己有危险,那小复儿怕是也不安全,也得和自己一起走。
看看人家百里珠多善解人意,一点儿也不愿意说出大实话,其实是她自己迫不及待想去看人家赵大将军肌肉了。
赵至诚将百里复交给小六子后,就来找百里珠。
刚进入堂间,就看到那百里珠撅起个小屁股,双手扒着门框,耳朵严丝合缝的贴着窗口,正偷听里面讲话。
赵至诚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那小脑袋。
只见百里珠宛如惊弓之鸟霎时就弹了起来,看到是赵至诚之后,倏地踮起脚尖,双手紧紧捂住了赵至诚的耳朵,睫毛乱颤,眼珠子也转来转去的,小脸上布满了紧张,絮絮叨叨咕哝道:“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你什么都听不见”
只是那里面的怨气实属太大,抱怨声从里间清晰的传到了堂外。
张家小姐:“她晚上打呼噜声很大,我根本睡不着,可是我又不敢推她。”
李家小姐哭哭啼啼道:“她昨天晚上一脚踹在了我鼻子上,我早上鼻子都是肿的。”
王家小姐:“可别说了,她一个翻身就甩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打醒了。”
韩家小姐害羞道:“她晚上一直捏着,捏着,捏着我的胸脯,我拉开她手,结果没一会儿就又放了上去,真是羞死人了。”
白家小姐:“她原先是睡在我肚子上,睡着睡着就翻到了若楠身上,最后又翻到了玉树身上。”
张家小姐又感叹道:“我还没见过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姑娘,这以后谁还敢娶她?”
……
百里珠憋的眼眶通红,对着赵至诚嗫嚅道:“她们说的才不是我呢,我睡觉可老实了,不打呼不磨牙,一晚上就一个姿势的。绿叶儿说我睡一晚上头发丝儿一根都不乱呢,连衣服都没什么褶皱,可平整了。我父王小时候还夸我一直是个乖宝宝,总是早早就能入睡,都不用他哄的,晚上也不起夜,睡得可香呢”
可真是个会委屈的,您睡觉的时候,连一件儿小衣都不舍得穿,那第二日起来可不平平整整嘛。
眼看百里珠声音越来越低,也解释不清楚了,急的眼睛都红了。
赵至诚失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睡觉,画画的时候,你睡在我腿上可乖了,我都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姑娘。”
这又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两个人一个满嘴跑马车,一个睁眼说瞎话,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
百里珠睡觉的姿势赵至诚早就领教过了,只不过看着这小姑娘眼尾都快要染成胭脂色了,哪里舍得让这小东西丢面子。不过这些个世家小姐们也真是无礼,有些实话咱就不能憋在心里吗?
百里珠这才开心了点儿道:“我就说嘛,我睡觉可乖了,她们睡觉才不乖呢,总是挤我,我也只能睡在她们身上打滚了。”说罢还偷偷觑了赵至诚一眼,那小模小样,真是怜人的紧。
见赵至诚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百里珠才放下心来,可随即就蹙起小眉头,愁苦道:“可是我要怎么进去呢?她们就在里面,我要是进去收拾东西,她们必然知道我听到了,这好尴尬的。”
赵至诚低声在百里珠耳前道:“你就和她们说,能面刺本公主者,受上赏。”说罢自己倒是忍不住先溢出一声轻笑。
百里珠砸了赵至诚胸膛一拳,生气道:“你耍我啊,竟出些馊主意,我都说了她们说的不是我,你到底明不明白?”
说罢也不再理赵至诚,直接推门进去。
小姐们看到百里珠先是一惊,后见百里珠进去也不搭理她们,直接收拾东西。
毕竟是公主,这世家小姐们说了公主的坏话,还被公主逮了个正着,终究还是有所畏惧。
李家小姐终是忍不住,忐忑道:“公主,我们说的话您可是都听到了?”
百里珠也不欲隐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道:“是啊,我都听到了。”
王家小姐赶忙接道:“公主,我们说的不是您,是是是……”
百里珠打断道:“行了我知道了,从今儿个开始,能当面指出本公主错误的,受上等奖赏,背后嚼舌根的,若让本公主知道,本公主定不饶人。”
百里珠走出来后感叹道,赵至诚虽然人不靠谱,但是主意还不错,这样尴尬的就是她们,自己也不会感到难为情了。
赵至诚和百里珠来到福来客栈后,和小二要了两间上房。今晚客栈人山人海,感觉比往常要热闹,若不仔细观察,倒也一切正常。
因为晚间还未用饭,二人先在客堂点了几个菜。不过多数都是百里珠点的,且都是荤菜,没有素菜。
赵至诚担心百里珠吃荤太腻口,本欲点个素菜。结果还没点,就被百里珠小手一挥,义正严词拒绝道:“本公主今儿个是要诉委屈的,唯有大快朵颐方可解忧。”
这百里珠倒果真是个奇特的,一般人因忧虑而食欲不振,而百里珠倒好,因伤心而食指大动。
百里珠完全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啃着一个鸡腿,一边眼泪就开始扑簌扑簌掉:“我来了不到一天,身上被蚊子叮咬的都是包,那蚊子真不是东西,居然咬我脚掌。我不挠吧,它就痒,我一挠吧就更痒,最可恨的是,我挠着挠着还忍不住笑,这一笑就又岔了气儿,可真是为难死我了。”
赵至诚脑海中闪过百里珠一边挠着自己的脚掌,一边又笑岔气的画面,实在是…难以想象不过这还真是这活宝能做出来的事儿
“还有我那些小姐妹们,我平日里给她们抄我的课业,带着她们吃香的喝辣的,结果她们居然满嘴胡言乱语,去毁损别人的名声,实在是德行有亏,我对她们太失望了。”
说罢还打了个哭嗝,拿起了一个猪蹄儿,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这老百姓也太苦了,我撒了个肥,结果就累的筋疲力竭,腿脚酸痛,”
又伸出油乎乎的小胖手戳在赵至诚眼前,非要让赵至诚细细看:“你看看,我白白嫩嫩每日涂三层脂膏保养的小手如今都起茧了。”
赵至诚瞅了半天愣是没发现这茧长在了哪里,倒是那手上的肉坑不少。
百里珠的身子看起来纤苗挺秀的,就是这手怎么像个小胖娃的手一样肉嘟嘟的,忍不住想捏一下,不过再看看那油渍渍的手,还是歇了心思。
又听百里珠感慨道:“这农民伯伯每日披星戴月下田劳作,风吹日晒,汗流浃背的,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以后定会多吃饭,如此才不枉费农民伯伯的一片苦心……”说罢又夹起一块儿牛乳糕放进嘴里。
也不知真的是悲从中来,还是这猪蹄儿没有入味儿,百里珠觉得这口里的猪蹄儿不是滋味儿,遂换了一根鸭腿儿继续啃着,才觉得胃口顺了些。将还剩一半儿的猪蹄儿递给赵至诚:“你吃了罢,我今日个实在是太难受了,吃不下了。”
看见赵至诚不为所动,百里珠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提醒道:“浪费粮食是不好的。”
赵至诚:“……”
就这样,赵大将军一晚上一边听着百里珠喋喋不休的倒苦水,一边吃着百里珠吃剩的鸡腿、鸭腿……百里珠倒是个嘴挑的,每样菜都想尝尝,结果好吃的吃的一口不剩,不合自己胃口的都进了赵至诚肚子里。
赵至诚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别人的剩饭呢,平日里谁敢让赵大将军吃剩饭?
将士们也很感慨,平日里大将军非常冷酷逼人,今儿个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将军如此平易近人,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夜间入睡时,百里珠不好好睡觉,一会儿要泡热水澡,一会儿要吃夜宵,一会儿说要出去消消食,一会儿还非要扒着赵至诚脱衣服。
赵至诚像个老妈子一样一样伺候着,这哪里是自夸的乖宝宝了,不好好睡觉竟折腾人。最后实在没办法,挠着那小东西的脚掌,那小东西被痒的咯咯直笑,这才求饶肯乖乖睡觉。
夜色融融,万籁俱寂,悬挂的月牙穿过桦树打下斑驳的黑影,似是一切都相安无事,只是那微微躁动的风卷起了空气中涌动的暗流。
文末彩蛋
本人也被蚊子叮过脚掌,那种感觉真的(非常酸爽)
本人认为下章最甜,不要错过哦。
现在的小公主和大将军的小日子还是很轻松的,后期小公主为妻为母之后会成长起来。就是说男二女二终于快要出来啦——
第23章 珠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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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国皇宫,近几日宫里新选了一批秀女,祈林向来不重欲,只是这新来的秀女当中有一个叫媚儿的长相却颇似幼时的百里珠,难免有些上头。
这日,祈林刚准备起身上朝,后面就有一双手柔柔抱了过来,娇媚道:“陛下,不要走,再陪陪臣妾嘛。”
回头看,那媚儿香肩外漏,风情也半遮半掩,全身布满了暧昧的痕迹,可见昨日的战况的激烈。
只不过祈林向来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一把扯开了那柔荑,眼神淡淡道:“注意你的分寸。”说罢也不再理睬后面那女子,让福康服侍着起身。
这欲望和喜爱终究是两码事,祈林愿意宠着那燕莎国小公主,但不代表会对每个女子都温言软语。即使是夜间情意上头,也依然冷静自持。是已,后宫从未有妃子敢对祈林撒娇卖弄,如今这媚儿倒是个胆大的。
今日休憩,不用上朝,祈林准备逛一逛新建的“珠秀园”。
甫一进园,不知情的还以为来到了燕莎国的“十里美”。这珠秀园确实完全按照燕莎国“十里美”的样式建造的,只不过此处多了一处皇帝办公的厢房。
祈林边走边思量着,若不出意外,再有十日赵至诚护着百里珠就要起身回城了,似乎倒真的有点儿按捺不住的意动。只是这祈巾如今也在燕莎国,怕是会有所动作,赵至诚恐难以脱身。
这段时日,祈国倒是相安无事。这胡步喜是个能干的,处理起政务来倒是有一手。前些个日子江南水患,胡步喜带着几人去治水,没过月余,这水患倒是不治而平了。
他若是离开皇宫一段时日,将这政务交于左相胡步喜,右相钱中魁,倒也不是不可。这俩人一直扶持着他,胡步喜负责吏部、户部、礼部和工部,钱中山负责兵部、刑部,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朝政运转也井井有条。
如今祈巾在燕莎国出现,这事怕是还得由他自己亲自来解决,顺便也去看看那燕莎国小女郎,也不知那小女郎可否还记得他。
燕莎都城东郊,今日是农耕第三日,小锄,大肥。
相里木昨日个被赵至诚打得几乎散了架,于是赵至诚欣然接手了相里木手头的农活儿。若是换成其他的人,百里珠若再哼歌蹦跶,赵至诚难保不再将人打碎了骨头。
今儿个肥料是由猪粪,稻草草灰搅拌而成,味道不言而喻。
田地里,赵至诚扛着锄头在前走着,百里珠挑着两个小扁担在后面跟着。
只是赵至诚步子太大,百里珠跟着跟着就落在了后面。
百里珠看着赵至诚离自己越来越远,一个着急扯着嗓子朝赵至诚大喝道:“师兄,有妖精!快等等八姐!”清亮的大嗓门传遍整个田野。
旁边田地里的百里复听闻,即刻收起了嬉皮笑脸,肃然回道:“八姐,放下你的扁担,快来给师傅牵马!五孔放下你的锄头,快打死那妖精!”
周围的大家闺秀们、世家公子们哄然大笑,这小公主和小王子还真是一对儿活宝。
赵至诚闻言,先是深呼吸,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回头看着身后那珠八姐正挑着两个小扁担哼哧哼哧的往自己这边赶呢,小脸蛋儿被日头晒的红彤彤的,那头上的小花巾也随着微风摇摇晃晃的。
没跑几步就停下来喘喘气儿,抿一口赵至诚大早上打来的蜜水儿,含一颗果饯儿。似是娇气的很,昨日个和相里木配合极好的“小汉子”似是不存在般,今儿个却是身娇体弱的,这走几步就得喘几口,可真是小绿茶呦。
再说相里木能做到的,赵至诚自然能做到,且做的更好。不仅大早上从花田蜂房打来了蜜水儿,还在附近小镇上给百里珠买了蛇皮膏,防止蚊虫叮咬,还买了各样果脯,一齐放在了百里珠的小布兜里。
一大早就伺候着百里珠洗脸洗牙,除了穿衣服和走路,这绿叶儿能干的活儿,赵至诚倒是全包了。
百里珠哪里是来受苦的,有赵至诚这个老妈子在,怕是磕破皮儿也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赵至诚回身,快步走向百里珠,将百里珠身上的两个扁担挑在自己身上,又把那小布兜也挂在自己左臂,这才扛起锄头,带着百里珠继续向前。要是不看好百里珠,这走到地头儿得猴年马月。
百里珠拉着赵至诚的后襟,活蹦乱跳,时不时从赵至诚身上掏几个果饯,自己吃一个,还要喂一个给赵至诚,可别提有多快活了。
嘴里还哼着自己编的曲子:你挑着担,我牵着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耕田,我织布,你出征,我守家,夜里一起造个胖娃娃
赵至诚听着这小妮子唱着唱着就变味儿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真想堵上那张小嘴。
赵至诚回头瞪了百里珠一眼,百里珠本就故意对着赵至诚哼曲儿,看到赵至诚回头瞪着自己,也不害怕,直愣愣回瞪着那赵至诚。
嘟着小嘴儿继续哼道:“你瞪着我,我盯着你,一见钟情,再见定情,你宠溺,我调皮,你生气,我哄你,迟早都要拜天地”
赵至诚脸上一热,眸光微闪,急忙回头,不敢再看那晃眼的小公主,也不管那继续哼着的“淫词艳曲”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地头,只是百里珠和相里木一起的时候,倒是配合的好,小手小脚十分利索,一上午就能做完一整天的农活儿。这和赵至诚一起,不是累了,就是饿了,总之就是不好好干活儿。
一会儿去戳戳人家的腰,一会儿趁着人家弯腰之际,又拿着肥料撒在人家脖子里,看着赵至诚板着脸一点儿一点儿将脖子里的肥料折腾出来,然后自己叉着小腰格格直笑,总之就是扰的赵至诚不得安生。
最后赵大将军背上背着一个头顶荷叶儿,时不时踢腿儿闹腾的小妮子,愣是日落前一个人锄完了地,上完了肥,还把背上的小公主给哄得呼呼大睡。就是说,带个孩子也没有这么累。
那轻快的小呼噜声又是此起彼伏,与那知了声缠绕在一起似是有了节拍,游荡在整个田地里,明明最是噪人耳膜,如今却只觉沁人心脾。
赵至诚对百里珠宠的怕是快要无法无天了,若是有朝一日窥得自己的心意,难舍难分之际,也不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放纵?
夜间,客栈依然人来人往,远远可以听到小二的叫卖声,客人的嬉笑声,似是如往常般热闹非凡。
只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客人们虽然穿着随意,但腰间明显藏有兵器,整个客栈内虽然攘来熙往,但却训练有素,似是要整装待发,隐隐透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赵至诚一路回到客栈,小六子早已客栈等候多时。看到大将军回来才安下心来,只是看到将军背上背着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正酣睡,还时不时打几个呼噜,不是百里珠还会有谁?
小六子心下暗笑,这小公主怕是唯一一个能上得了将军背上的人,小六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将军对一个人如此小心呵护。
将军自从遇到小公主之后,明显精神了很多,之前大将军每日不是打仗就是练兵,日子过得极为枯燥沉闷,如今不仅能感觉到大将军每日心情舒爽,甚至还能看到大将军嘴角的笑意。小六子心下感慨,老将军夫妇在天有灵,看到这样的将军定然会欣慰的。
赵至诚吩咐小六子拿来自己的黑色外襟之后就背着百里珠回到了三楼上房。
许是那赵至诚步子稳健,肩背宽阔,回到客栈之后,百里珠依然没有醒身。
赵至诚亦没舍得将这熟睡的小妮子喊醒。将百里珠轻轻放到床榻上后,替百里珠盖上丝被之后准备起身,却见那百里珠一个翻身就扯下了身上的丝被,夹在了腿中间。
赵至诚摇头直笑,这百里珠若是知道自己睡觉如此不安分还敢对着他海口吗?这还真是不仅人不乖,睡觉更不乖。于是脱下他刚换的黑色外襟,轻轻盖在了百里珠身上,又细细摸了一下那眉眼,才似不舍般缓缓起身出门。
哪管门外焰火滔天,也要护着这一室安宁。
王仕带着两百人将整个客栈团团包围了起来,灌木丛中掩藏了十余枚筒状火炮,竟是要生生炸平了这客栈,不留一个活口!
王仕远远看到赵至诚背着一个人进了客栈,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心里冷哼道,今儿个就是你赵至诚的死期,王爷大仇即将得报!
周边都是农户,如果一旦开炮,那周边的百姓性命难保不说,赵至诚和百里珠怕是也难逃一劫,赵至诚能想到祈巾的目的是要了他的命,但是万万不会想到祈巾会在此处偷偷安置火炮,更不会想到祈巾如今丧心病狂至此。
这夜注定将有一场硬仗。
文末彩蛋:
皇帝:朕要来了,快接驾!
赵至诚:臣惶恐,臣还没准备好造反事宜,您还是等等再来。
百里珠:妾亦甚惶恐,妾还没有告知阿诚心意,您还是别来了吧——
第24章 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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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客栈三楼廊台,赵至诚远远望着周边的树丛,异常安静,总觉得事有蹊跷,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突然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略带仓皇,吴忠形色匆匆,面容严肃,似是十万火急,抱拳道:“将军,不好了,祈巾带了火炮!”
赵至诚闻言,脸色突变,骂道:“他妈的,不要命了,今儿个可千万别落在老子手里!”
随即边疾步走向百里珠的房间边吩咐吴忠:“即刻命一层士兵冲出去抢火炮,炸毁在空旷处,二层士兵拦截敌方进攻,护送一层精兵,三层士兵留下保护公主。”
赵至诚万万没想到祈巾疯狂至此,竟连平民百姓都不愿意放过!如今我方处于弱势,唯有抢夺先机,趁着祈巾观望之时,顺利抢下火炮,打个措手不及才可解当前危机。
到了百里珠的房间,赵至诚直接推门而入。百里珠睡觉向来不老实,还喜欢裸睡,往往是睡着睡着就不自觉脱光身上衣物,如今无意识间还把赵至诚的外襟随着丝被一起夹在了腿间。
所以赵至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不着寸缕,腿间夹着自己外襟的百里珠,春光外泄,女子姣好柔媚的身形无一丝掩藏,凹凸有致,风姿绰约,还真如小公主自己所夸,女人有的都有,女人没有的也有。
赵至诚瞬间热气下涌,不过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从百里珠的腿上抽出自己的外襟盖在了百里珠身上,随后轻轻掐着百里珠的脸蛋,温柔道:“珠儿快醒醒。”
见这小妮子没什么反应,赵至诚于是掐着百里珠的鼻头道:“珠儿快醒醒,皇帝找赵至诚算账来了。”
果不其然,那刚刚还沉睡的小公主猛的就坐了起来,趁着百里珠还愣神间,赵至诚将百里珠身上的外襟细细裹紧,一把抱起了百里珠,低声道:“珠儿,清醒一下,我们现在有危险……。”
百里珠虽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乖乖抱紧了赵至诚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脑袋藏在了赵至诚的颈间,整个人蜷在赵至诚的怀里,那样子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白日里那个闹腾的小公主此刻却安安静静,似是变了一个人。
只是赵至诚还未出门,外面“轰”的一声巨响,天空划过一道亮光,整个房间瞬间塌陷,屋顶的横木直直砸在了赵至诚的背后,百里珠哆嗦了一下,更紧的抱住了赵至诚。
赵至诚抱着百里珠躲在衣柜旁的角落里,准备躲过这次的火力再跳出楼外。低头看着百里珠,那大眼珠子动来动去,有茫然也有担忧,唯独没有害怕,赵至诚终于放下心来。
房子还在不停的塌陷,木头发出吱吱的声音,火花四溅,整个房间被火光照的如白昼般亮堂,地面也在晃动。
赵至诚将百里珠紧紧护在身前,用额头轻轻抵着百里珠的额头,轻声道:“珠儿,怕不怕?”
外面爆炸声,厮杀声,哭喊声呼啸着一拥而入,地面上的火舌也舔舐着周边的杂物。
百里珠还是紧紧抱着赵至诚的脖子,两人鼻尖亲吻着鼻尖,呼吸交融,若是稍一动弹,两片柔软就会轻轻贴在一起,百里珠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斥入赵至诚的鼻间,甜而不腻。赵至诚被这黏黏的气息灼的头脑昏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忍耐间听到百里珠低声道:“阿诚,我不怕的,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怕的。”
赵至诚心下异常动容,想要狠狠贴上去,贴在额间,脸颊,鼻头还有那樱唇,以抚慰自己按耐不住的躁动,但终究还是理智更胜一筹。心下叹气,只是极怜爱般用脸颊不停蹭着百里珠的脸颊,不经意间唇间似是碰到一片柔软,才稍觉圆满。
房子已经着火,此处再不宜久留。赵至诚将百里珠严严实实的裹在胸膛,俯身快速挪动到廊台护栏,抱起百里珠纵身一跃,直直跳了下去。
赵至诚抱着百里珠从楼上跳下之后,周围迅速围起了人墙,士兵们身前顶着盾牌,将赵至诚和百里珠紧紧护在中心。
百里珠牢牢环着赵至诚的腰,埋在赵至诚的胸口,一言不发,一步不离。只要是在赵至诚身边,即使是深处险境,百里珠也觉得是最安全的。
吴忠上前道:“将军,总共十枚炮弹,士兵拦截了七枚,方才发射了两枚,还剩下一枚未发。”
赵至诚厉声道:“拿弓箭来!前排士兵蹲下,举盾防御,后排士兵射箭!”
赵至诚长身玉立,朝着对面远远望去,目光锐利如鹰隼,拿过吴忠手里的弓箭,不带一丝拖沓的开弓,放箭,直直射向那对方准备点炮的士兵,一发击中。
王仕看到最后一炮迟迟无法打响,拿起弓箭就朝着赵至诚的方向射来,吴忠失色,大喊道:“将军,小心!”
赵至诚带着百里珠一个回旋躲过射来的箭后,箭头直接对准王仕,射了出去,天空中划过一丝尖利的刺响,王仕中箭倒地。随后便看到对方留下炮弹急速撤退。
吴忠:“将军,还追不追?”
赵至诚目光森冷,沉声道:“抓活的。”
吴忠领命带着其余士兵追击。赵至诚吩咐士兵收拾残余后,检查了一下百里珠身上有无伤口,发现没有受伤后带着百里珠离开了现场。东郊离国宫较远,赵至诚带着百里珠去了陆库军帐。
百里复今日留在了小北庄,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就被小六子叫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小六子说要带着自己去陆库军营,头脑霎时清醒,马上穿了衣服就要拉着小六子走。
路上才听闻晚上的事情,略有心惊,实在是担忧百里家的宝贝疙瘩,于是撒下小六子和后面的士兵,一个人单独驱马前往了陆库军营。
将军帐里,百里珠披着赵至诚外襟一个人走来走去,左看看又看看,这赵至诚的营帐实在是太过于简陋,完全不像一个大将军该有的排场。帐内仅有一张罗汉床、黑漆小几以及挂着弓箭、青霜剑、斧钺的刀架,除此之外竟再无其他。
那赵至诚的衣物在哪里呢?自己外面只披了赵至诚的外襟,身上再无其他,方才因为紧张,未觉得不妥,如今感觉自己走路间都在漏风,才知确实不太妥当。
忽的想起,那这外襟岂不是也是赵至诚帮自己穿的?里面未着小衣,必然早已被赵至诚看光了!
百里珠脸上蓦然升起两片红晕,浑身发热,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自己也看看他的身子?他喜不喜欢自己的身子呢百里珠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将脑袋轻轻磕在了墙上。不能想,不能想,自己可是要去祈国的,和赵至诚是永远都永远都不可能的。
百里珠清亮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是啊,永远都是不可能的刚刚还如小鹿乱撞的心跳,如今只剩一片怅然。
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可能连累父王,甚至连累整个燕莎国的错误。不见时会想念,相见时总是欢欣雀跃,耐不住羞涩,忍不住次次动容,云开见山面,雪化竹伸腰,若这都不是喜欢,那世间情又为何物?
若是自己偷偷藏起来,压在心底,永远不见天日,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怪罪了呢?是不是就不是错误?可是真的忍得住吗?
赵至诚进帐后,看到捂着脸头抵着墙的百里珠,走到百里珠身后,打趣道:“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着呢,没被皇帝刺杀呢,你怎么就准备殉情了?”
百里珠闻言,压下心中的愁绪,也不做声,只是回身盯着赵至诚的眉眼细细打量着,最近对着赵至诚发呆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赵至诚第一次在百里珠的眸子里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似是有不舍,有无奈,有彷徨,更多的却是止不住的哀戚。
为什么从来都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会有这样的心绪,赵至诚急切的想窥探百里珠的心意,他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略带担忧的轻问道:“怎么了?”
百里珠似是恍惚又似是沉思,被赵至诚打断才有所清醒般,却是没有回答赵至诚,而是喃喃道:“阿诚,如果我日后真的进宫,做了皇帝的妃子,你还……你还会不会常来看我?陪我逗闷,陪我嬉戏,为我作画?”
赵至诚双眸微微一沉,垂眼遮住了眼底的黯淡,也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少顷才微微道:“若是有机会,我自是会的。”
自古以来的规矩,大臣不得入内廷,何况自己常年驻守在边疆。若是百里珠真的进宫,哪里还会有机会再见面?如今也只不过是安慰眼前的小姑娘,也安慰一下自己。
赵至诚逃避似的转移注意力道:“今日有没有受到惊吓?”
百里珠神色还是淡淡的,轻轻摇了摇头。
赵至诚耐心解释道:“今晚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只不过是拿你做了引子,此人是祈国叛臣的后代,名为祈巾,因我和你走的近,他便利用你来引出我。我目前还不知晓他最后的企图,你最近还是要多防着点儿。”
百里珠微微沉思道:“那这么说,这祈巾已经蓄谋很久了?”
赵至诚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只是不知道他后续还会有什么动作。方才吴忠已经抓到了此次行动的带头人,相信不久后就会知道他的阴谋了。”
百里珠担忧的看着赵至诚:“你要注意安全。”随后却又自嘲道:“我可是要靠你护送到祈国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去不了祈国了。”
赵至诚被这话狠狠刺了一下,双唇紧抿,沉声道:“你就这么想去祈国?”——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这么多,还有在看的小阔爱吗?
第25章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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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珠似是没注意到赵至诚的脸色般,缓缓道:“有什么理由不想去呢?祈国又大,皇宫肯定也更堂皇?”
赵至诚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意,刻薄道:“你就这么想以色侍人?”
百里珠的眼眸子慢慢浸湿,控制不住眼间烫意,任由泪水划过面颊,赌气道:“是啊,侍奉谁不是侍奉呢?那祈国皇帝位高权重,有什么不可以的?当然了,你赵至诚也可以啊。”
百里珠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忍不住想要惹恼赵至诚,似乎唯有此,心里才不会那么绝望。
赵至诚心中的火焰越燃越旺,脸色阴沉,诘问道:“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你又把我赵至诚当做什么?”
他不喜欢这样,他的小公主明明之前还轻轻告诉他,有他在,她就永远不害怕,而不是现如今的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替代自己,他更不喜欢的是这不受控制的怒意。
百里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面带急色,咄咄逼人的赵至诚。她有点儿害怕,更多的却还是无助。她从未想过,第一次中意一个人,却是如此心伤又无奈。
百里珠绞着手指头,泪珠子似瀑布般扑簌扑簌急流而下,倔强道:“我百里珠,一没有嫁人,二没有婚约,那祈林更没有给我任何承诺,我与他并不相识,我为什么要替他守身如玉?为什么不能是你?”
赵至诚此时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到百里珠说了什么,也不想听到,只是沉着脸一味质问道:“所以如果有一个更加有权有势的,你也是可以的对吗?”
百里珠有点儿急,赵至诚误会了她,她想解释,可是喉头却好像干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眨了眨眼睛想要憋回眼里的湿意,却无济于事,此刻的她不想哭的,但是却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更控制不住心底的悲凉,才觉自己竟然这般懦弱。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丢了心爱的东西,她会难受,但是更多的是可惜;和父王分别,她也会难受,但却只是离别的愁绪;唯独此刻心却是被密密麻麻的缠着,不得一丝缝隙,闷得自己出不上气,百里珠感觉自己生了重病。
平日里闪烁的杏眼迷蒙上了水雾,赵至诚看着这样的百里珠,心里酸软的抽疼,但更多的却是失望,转身就要离开。
百里珠觉得不能让赵至诚就这么走了,他们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如果不解释清楚,只会越走越远。即使未来他们终将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也想要远远看着他,而不是形同陌路。
百里珠紧紧拉着赵至诚的袖子,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愿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话音未落,吴忠就进入帐中,火燎火急道:“将军不好了,小王子不见了!”
赵至诚收起脸色,但还是沉声道:“怎么回事?”
吴忠:“小王子担心公主,所以一个人丢下后面的士兵,策马来到了陆”
赵至诚大步迈出军帐,吩咐吴忠道:“让吴起带着一百人跟我来,你留下照顾好公主,万一有所差池,我唯你是问!”
走出几步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给吴忠打了个手势,让吴忠留在帐外等候。他却健步如飞,情不自已,两步并一步匆匆返回帐中。
凝视着那双朦胧泪眼,赵至诚似是担忧眼前人一不小心就消失,急急上前抱紧了百里。从未有如此失色,此刻却只有抱紧了才觉踏实。稍作平静后,柔和了声线安慰道:“珠儿,你放心,我定会把你弟弟平安带回。”
他用脸颊轻轻摩挲着百里珠的发旋儿,眼角发红,自言自语般低喃:“你的心意如同我的心意,你没有错,我亦没有,只是我们我赵至诚虽不能与你共赴花月,但必守你一生平安。”
说罢不再回头,阔步走出了军帐。
没有带走丝毫惆怅,反而添了帐内无限哀愁。
随着赵至诚一步一步走出帐中,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百里珠忍不住俯身痛哭。
当意识到倾慕的时候,就堕入了苦海的轮回,再不能超脱。
后悔吗?不悔啊,因为是他,所以不后悔。痛苦吗?痛啊,但是往后要靠痛呼吸着的人,怎会觉得痛?
如今初识情滋味,惶惶莽莽,跌跌撞撞,磕了伤,破了壁,各自彷徨,各舔心伤。
百里复甩掉后面的士兵后,为了加快速度,从官道上跑出来抄了一条近路。一路上安然无恙的骑马跑着,眼看就快要到陆库营了,却中了赵至诚安排吴忠提前设下的埋伏。
只是这深沟里显然不止百里复一人,还有祈巾的人。
吴忠本来是要从壕沟里搜查敌人的,结果听小六子说百里复丢了,于是回去急忙禀报赵至诚了。
被百里复这事儿一耽搁,这壕沟就没检查。
这阴差阳错之下,百里复中了赵至诚的埋伏,却被祈巾的人给“救”走了。
都城南郊一处私人宅院,祈巾坐在交椅上,低头玩味儿的看着正在挣扎的百里复。
百里复手和腿被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嘴也用白巾紧紧捂了起来。
一开始百里复还在挣扎,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后来却是安静了下来,悄无声息。
祈巾将百里复嘴上的白巾撕了下来,拍了拍百里复的脸嘲讽道:“这是我们燕莎国小王子吧,可不能把您给伤着了,伤着您赵至诚可是饶不了我啊。”
百里复抬头打量祈巾,这人居然认识他,那说明这人暗中跟踪他很久了,果真有图谋!那今晚姐姐受的惊吓怕是也是这货给搞的。不过听他这语气,貌似是姐夫的敌人,那姐夫的敌人不就是他的敌人吗?他必定要与姐夫同仇敌忾!
百里复似是怒极,咬牙切齿道:“大爷,您说赵至诚,不就是前段时日那个打得直逼我们国宫的贼子?您可别千万提这个狗贼,这狗贼伤了我们燕莎国猛将不说,如今又来接我姐去祈国,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祈国狗皇帝和赵至诚狗贼我迟早要收拾他们!您可别提他们,真他娘的晦气。”
祈巾看着这屁大个孩子却摆出怒目圆睁的样子,心里冷笑,这小王子倒是个有趣儿的,这看起来倒是对赵至诚恨之入骨,就是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祈巾试探道:“哦?竟有此事,那你可知那赵至诚何时要离开燕莎国?”
百里复翻了个白眼,连他是谁都知道,能打听不到这点儿小事儿?那小爷我今儿个就多透漏几句。于是趴在祈巾耳根前狗腿道:“大爷,我听说这狗贼现在在陆库军营呢,这不是今儿个我姐被他害的遇到危险了,我正要去找他算账呢。”
百里复心里暗笑,你不是厉害吗?小爷我今儿个把我姐夫现在在哪里都告诉你,有本事你去找啊?看我姐夫不收拾你,顺便搭救一下他家被捕的小舅子。
祈巾看这小子倒是也实诚,他当然知道赵至诚在哪里。只是那陆库军营都是赵至诚的人,火炮兵器都在那儿,他目前在燕莎国的人手根本无法和赵至诚抗衡,去了陆库军营不是找死吗?哼,该死的人是赵至诚和祈林!他定要要了他们的命!
百里复看眼前这人脸色越来越恐怖,趁机恳求道:“大爷,您就放了我吧,我得去救我姐姐,我姐姐现下还在赵至诚的手里呢,赵至诚那狗贼陷我姐姐于危险,我着急去找那狗贼算账呢!”
祈巾看着这小子神色不似作假,眯了眯眼,“你当真想要杀了赵至诚?”
百里复如同想起了什么奇耻大辱般,双眼喷火,用力点了点头。
祈巾拍了拍百里复的头:“好样的臭小子,你这几天乖乖就呆在这里,那赵至诚为了你姐姐肯定会来救你。”
百里复闻言,似是不解,“这如何说?我姐姐对赵至诚恨之入骨,赵至诚也对我姐姐非常不恭敬,这俩人从来都看不对眼儿,何来为了我姐姐一说?”
祈巾戏谑道:“这你就看不出来了吧?赵至诚对你姐姐有意思,你就等着瞧吧。”说罢起身就走,出了门,吩咐两边的侍卫看紧百里复。
出门后祈巾冷哼,这臭小子,还跟自己装,怕是私下里连姐夫都叫上了吧。他的探子可是亲眼看到炮弹从国宫运到陆库,若是说这百里复一点儿都不知道赵至诚和百里珠的“奸情”,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百里复看着那贼人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也不说给自己松松绑,这老狐狸可真不好骗啊。
就是说,这百里莲和赵至庆怎么偷情还偷的这么大方,他还晓得替他们遮遮掩掩,他们倒好,全天下人怕是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他回去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俩人,弄得小爷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
文末彩蛋:
皇帝要来了,女二也要上线了
猜猜他俩究竟是助攻还是要虐杀四方的?——
第26章 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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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至诚先让吴起检查了一下从东郊到陆库军营的所有埋伏,发觉里面并没有百里复。既如此,便是被祈巾的人给带走了。
他直接带人回到了军帐,叫人传来吴忠问话。
赵至诚坐在小几前,用胳膊支着额头,闭眼沉思,吴忠来了竟也没发觉。
吴忠暗忖,将军平日里最为谨觉,今天自己站在这里,将军竟未察觉。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呢?若说为那百里复,那也不应该啊。若是真的被祈巾抓走了,祈巾的目的是将军,为了引出将军必然不会轻举妄动,百里复是绝无生命危险的。那如果不是百里复,到底又是为何?
吴忠上前抱拳道:“将军,可是有何安排?”
赵至诚被吴忠打断才回过神,问道:“公主可是睡了?”
吴忠暗叹,果然还是和那小公主有关。
吴忠回道:“公主在您走后不久就歇下了。”
赵至诚顿了一下,才道:“如此便好”,接着又吩咐道:“你明日带人回燕莎城祈巾那处破院,祈巾可能会在那里留下线索,务必要快。”
吴忠道:“是,将军!”大将军并未让他退下,于是又问道:“将军可还有其他安排?”
赵至诚微微失神,斟酌道:“我走了之后,可在我的私帐中听到其他声音?可有听到哭声?”
吴忠如实回道:“在下并未听闻帐中有其他声响,只是公主在您走后要了一盘鸡腿。”
赵至诚捏了捏眉角,摆了摆手,“罢了,你先退下吧。”
吴忠出了帐外就更加不理解了,这大将军的私帐里只有小公主一个,这小公主和大将军刚刚还不是好好的,怎么会有哭声传出来呢?
吴忠走后,赵至诚一个人在帐内来回踱步,眉头不自觉拢起。
要不要过去看一眼呢?珠儿已经歇下了,过去会不会吵醒她?可若是不过去,他却又放心不下。
思量间,赵至诚暗骂了一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遂不再犹豫,步子如同他的心意般再不受控制,一路上大步流星,不到片刻便回了他的私帐。
撩开帐帘,放缓了步子,走到了百里珠身边。
今日的百里珠睡觉竟如此老实,不仅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被子,连头也蒙了去,只是这样捂着还能透气吗?不对,这小公主何时睡觉如此老实过?
赵至诚一把拉开了盖在百里珠身上的锦衾。
果不其然,她睡觉何时乖巧过?现下一个人正埋在被子里偷偷掉着泪珠子,无声无息的似是一簇羽毛四散掉落着。
白湿的小脸蛋如被雨打了的花骨朵儿,吐着微弱的呼吸。额头上早已经被泪水打湿,和小卷毛混杂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若不是朝夕相处,怕是难以认出这还是之前那个自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小公主。
赵至诚的心被狠狠的揉着,似是快要碎了,眼眶也被逼的发红。
他轻轻抱起百里珠,将她裹进自己的胸膛,才有所缓解。似是不够般,在百里珠的额间落下一枚枚轻吻,声线喑哑着重复,“珠儿珠儿珠儿”
百里珠圈紧了赵至诚的脖子,将脸蛋儿埋在赵至诚颈间,眼泪大颗大颗砸向赵至诚的肩膀上,心上,一片冰凉。
两人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却都化为了叹息。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小呼噜声,声音越来越大。
赵至诚低头一看,这小姑娘哭累了,竟趴在他的脖子上就睡着了。
吴忠说这小妮子在自己没回来之前,还要了鸡腿吃,抬眼看到那案几上还剩下两只鸡腿,难不成是吃着吃着自己又上床埋头哭了?也罢,这样也好,就算是再难过,这小姑娘能睡能吃的终究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他也放心不少。
百里珠在赵至诚走后,大哭一场,觉得心口实在是堵的慌,就让吴忠拿了一盘鸡腿上来,准备大快朵颐。
可是吃着吃着想起那个愿意吃她剩鸡腿的赵至诚不在,结果又是泪流满面,就这样边哭边吃掉整整三只鸡腿。虽说是因着今儿个一天没怎么进食,确实是饿了,却也是百里珠赌气,没你赵至诚本公主也可以吃完全部鸡腿!
但百里珠怎么也想不到这鸡腿却是越吃越苦,剩下的两只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报复似的将小胖手上的油全擦在了赵至诚床榻上换下的衣物上面。
边擦边小声骂到:“赵至诚你个老混蛋,你不愿陪我赴花月,我还不稀罕呢,本公主以后养好多个面首,比你好看,比你乖,你就后悔去吧,到时候求着我收你,我也不收!你惹本公主不开心,我今儿个就让你的衣服沾满油渍,不再清白!”
擦干净了手后,百里珠又觉得自己就算是后院三千面首也抵不上一个赵至诚,于是就埋头钻进被窝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赵至诚进来就看到小公主在被子底下哭成了个湿淋淋的小人儿。
他将百里珠轻轻放平在床榻上后,摩挲着百里珠的唇线后俯身贴了上去,不一会儿便怕吵醒这小女郎般悄悄离了去。
吃掉桌子上剩下的两只鸡腿后,打水给小公主轻轻擦了脸和手,自己也稍加洗漱一番才感到实在困觉。
这一日着实太过疲惫,赵至诚也挡不住这迟来的疲乏,随后也拖鞋上塌,合衣睡在了百里珠旁边。
翌日,百里复刚睁开眼睛,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大脑袋,然后自己衣服也被扒开了,漏出了大片胸膛,百里复猛的后撤。
惊叫道:“你是谁?小爷我如今还是童子鸡,你可不要毁我清白。”
眼前那颗大脑袋缓缓抬头,不屑的瞥了百里复一眼,低头继续检查伤口。也不管那大呼小叫的百里复。
百里复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位美丽的女郎中正在给自己“疗伤”,放松了警惕,上前狗腿道:“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呀,我看你比我姐姐年岁稍长一些,但是却和我姐姐一样漂亮。”
李婉莹头也不抬,继续包扎着胸膛左边的擦伤,似是完全没听到百里复在说什么。
百里复见这美郎中不搭理自己,于是又自言自语道:“姐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我想我姐姐了。”悲从中来,一晚上了,姐夫还没来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他这个小舅子,说罢还真的委屈的给哭上了……
李婉莹这才抬起头来,淡淡看了百里复一眼,冷声道:“这里是都城南郊,抓你的人是祈巾,我和你一样,也是被抓来的。”
百里复这才不哭了,鼻子冒了几朵泡泡,还带着哭音道:“美女姐姐,你怎么就被抓来了?他们抓你是为了什么?”
李婉莹嘲笑道:“我是医师,当然抓我有用了,就是你,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有用的啊。”
百里复擦了擦眼泪道:“美女姐姐,可不兴你这样说的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抓了……呜呜呜……”边说又边大哭了起来,还真是……“余音绕梁”……
李婉莹被吵的耳朵疼,对着百里复吼道:“臭小子,别给你老娘我哭了!”
百里复先是被吓的一愣,后哭的却更大声了。
李婉莹真是服了这小子,不耐烦道:“我带你出去,不过你得配合我。”
百里复立马止住了哭声,小声道:“美女姐姐,你准备怎么带我出去啊?你带我出去之后我必有重谢,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你可以跟着我一起走,我悄悄告诉你我姐夫可厉害了,他可是英俊潇洒,武功高强,聪明绝顶的百里至圣诚……”
李婉莹被这小子给气笑了:“我说,你小子怎么不仅把人家的姓改了,名儿也改啊?”
百里复脸上一囧,准备解释一下,就被李婉莹打断了。
李婉莹觉得这小子话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就跟个乌鸦似的,烦死个人,直接道:“闭上你的嘴,老娘自有出去的办法,再说话你站也别想站起来,更别说出门。”
百里复这才安静了下来,撅起个嘴巴,滴溜滴溜的看着这个“凶巴巴”的大美女,虽然比起自家姐姐来,还是差一点儿,算不上数一,但却也算得上数二的丽人,怎会如此之凶?还是自家姐姐好哇,生起气来也是软绵绵的,哪像这只母老虎?
赵至诚和百里珠昨日又是干农活,又是打仗,夜间更是心力交瘁,这一睡,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吴忠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好在帐外等候。
赵至诚睡梦间总觉得胸口压着什么,沉沉的。
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却摸到了一片滑腻,他全身都是肌肉的,硬邦邦的,哪里会这么软。
【这里删掉一部分,实在是不明白这奇奇怪怪的锁,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找我,其实也没个啥,不看也不影响,不过shy的脑海里想得比较多,觉得发生了点儿啥,所以那就按照他们的想法,赵至诚发生了点儿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具体的就不说了,你们自行想象,文字咱就先还是删了哈,实在是感觉就这点儿东西没必要再改来改去,你们若是真的hin感兴趣,找我!看封面,欢迎来找我玩儿呀~】——
我真的不服(此处有无数个aeiou)
家人们,我真的只是改了几个错别字就被锁了,但是我真的不fu,明明什么都没写,这还让我怎么开展我的第二个故事(呜呜呜呜X﹏X)
捂着我的小心口,擦着我的小泪珠,什么玩意儿!
赵至诚忍不住爆了几句粗口:摸了个波的,老子就是不知道那软软的滑嫩的东西是什么 ,所以往下掐了一掐,抓了一抓,看看老子是不是被废了,这他娘的怎的还不行了!太监都能做的事儿,老子他妈还不能做了!
第27章 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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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珠睡觉向来不老实,也不喜穿衣。绿叶儿担心自家小公主着凉,每每睡前都要给百里珠穿好寝衣,但百里珠总是睡着睡着不自觉就全脱掉了,绿叶儿第二日往往看到的就是那个身上不着一缕的小公主。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现在绿叶儿索性也由着百里珠睡前不穿寝衣了,只是加厚了帐帘。
如今百里珠整个人都趴在了赵至诚身上,像是垫着一个肉垫儿,温温热热的,脑袋也搁在赵至诚胸膛上打着小呼噜,可别提有多舒服了。
可能是昨夜太累了,今儿个又留下了哈喇水,给赵至诚的衣服上留下一道一道水渍。
昨儿个是一道一道油渍,今儿个是一道道水渍,总之这赵至诚的衣服是清白不了了。
百里珠睡梦中总感觉有人给自己挠痒痒,就是这部位有点儿奇奇怪怪的,因此在赵至诚清醒的时候,百里珠却也有所觉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赵至诚正准备不动声色将百里珠挪开,结果低头看到胸膛上那小脑袋上的眼皮正缓缓歇开,眼看事情即将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赵至诚一个翻身,将百里珠紧紧压在身下,一手捂住了百里珠的眼睛,结巴道:“珠儿,你你听我解释……就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百里珠听不下去了,赵至诚啥时候这么墨迹,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出其不意,小脑袋用力摇晃,一下甩开了赵至诚的手。
结果入眼便看到赵至诚整张脸红的不正常,眼神也躲躲闪闪,这可真是出奇了,这赵城墙还有如此局促的时候?不经意低头,却发现……发现自己居然居然……,正要尖叫出声,却又被赵至诚紧紧捂住了嘴。
赵至诚翻身用另一只手,拉过旁边的薄被,严严实实盖在百里珠的身上。
百里珠嘴里不停呜咽着,赵至诚望着百里珠的眼睛,低哑道“嘘,不能喊,我解释给你听。”似是不确定般,又低声嘱咐道:“听话点儿,不能喊,嗯?”
看见百里珠点了点头,赵至诚才缓缓将手放下。
百里珠刚喘过气来,就开口道:“阿诚,你不会真的要对我先奸后杀最后再抛尸吧?我那日是同你玩笑的,我是打算先奸后藏再锁起来的,我百里珠的宝贝定是舍不得让他受伤的,那是要偷偷藏起来不让人看的。你昨晚上偷偷和我成了好事,这就不认你家小婆娘了?”
赵至诚无语,掐着那小脸蛋儿,意有所指道:“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别瞎说。”
百里珠:“今儿个我可没胡说八道啊。你数数我这大姑娘的身子你都看了两次了,不就差个临门一脚了?这事儿不说全成了,也算是办了个九成了。这别人要是知道我这情况,我怕是也嫁不出去了。你说吧,你准备怎么负责?”
随后又鬼精鬼精的出谋划策道:“我倒觉得,趁着你那皇帝还没见着我,你赶紧去和那皇帝把我要了来。我呢,就勉为其难的跟了你,咱俩以后不就能光明正大的大手拉小手,小脚靠大脚,前胸贴后背,最后一起造娃娃了?”说罢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在那儿咯咯傻笑。
赵至诚看着那还在傻笑的百里珠,直接在那小脑袋上屈指敲了一计,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这么多想法,嗯?不是只有你和我知道吗?这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百里珠无赖道:“天地良心,这老天爷和土地娘娘都看着呢,你这就想赖账了?搁这人家黄花大姑娘就被你给白看了?反正我就是嫁不出去了,你得负责。”
赵至诚看这小公主又恢复了赖皮的样子,还是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公主让人放心,心下也不由得松快。哄道:“好好好,对你负责,对你负责。”
百里珠却不满意,鼓着腮帮子道:“你敷衍我。”随后继续放大招:“你刚刚掐我那里做什么?”
赵至诚有点儿囧,也学着那小公主之前无赖的样子道:“和你一样呗,一时没忍住。”
百里珠不依不饶道:“哼!我和你那怎么能一样,我亲你是赏了你一口,你掐我就是占便宜。两码事,一事归一事,这事儿你说吧,要怎么负责?”
赵至诚头一次觉得这样伶牙俐齿的小公主竟如此难搞:“那你要不掐回来?”
百里珠撅起个小嘴巴,扭头恼怒道:“我才不呢,你身上都是硬的,我掐你傻了不成。”
赵至诚眼神飘忽不定,掩饰般咳了声道:“倒是有软的地方,这不是不敢让你掐吗?”
百里珠脸热腾腾的,羞恼道:“赵至诚你耍流氓,我现在就要回宫告诉我父王,你都这般年纪了居然勾引一个小姑娘。”说罢就要起身。
百丽珠刚抬起身子,就又被压了回去,赵至诚无奈道:“行行行,我们小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百里珠认真看着赵至诚,目光清澈,一字一句小声道:“如果是我的驸马的话,我会对他很好的,我会,我会宠的他上天入地,我是小姐妹们的老大,他就也是公子哥里面的老大。他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给他,只要是他想做的,我也都会和他一起做,我会甜的他再也离不开我,我会……”
赵至诚忍下心头酸涩,他不是不想,她可是连梦里都要缠着他的。只是他怕尝过了甜之后再也无法吃苦,他的小公主有多甜,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们活在尘世之中,注定有些事难以周全。
为孝,父母在天之灵不允,他不可;为忠,帝王尊严不许践踏,他不可;为义,多年兄弟义气不容,他不可;为将,守护百姓安危乃毕生职责所在,他不可;为情,将爱人深陷龃龉,他更不可!他比她年长多岁,如何有脸去拉一个如花如玉的小姑娘陪他卷入这滔天洪水?他心尖儿上的姑娘不该沾染丝毫腌臜!
赵至诚打断百里珠,沙哑道:“你知道的,我们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言罢,赵至诚也不欲多说什么,说的更多只会更不舍,起身就走。
只是刚走了没走几步,头上就被砸了方枕。
赵至诚稍作停顿,却还是狠心没有回头,大步走出了军帐。也不顾后面百里珠的哭喊:“赵至诚,你这个懦夫!本公主再也不同你好了!”
怎么办?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他离开一会儿,她就情不自禁的牵挂,他只要抱抱自己,她就如缺水的鱼儿般瞬间解渴。就是要下地狱,只要跟着他,她也心甘情愿,这样的她如何能离开他?可他却不要她。
吴忠见赵至诚从军帐中出来后,面色不善,也不敢上前,只好在后面紧紧跟着。
赵至诚的步子越走越急,走到果树前,用力一拳就砸向了枝干。树枝先是跟着一晃,随后就掉落了几颗果实,其中一颗竟直直砸向了吴忠的脑门。
吴忠头脑发晕,这大将军生气,自己果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就是这大将军和小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趁着今日祈巾不在,李婉莹带着乔装成小姑娘的百里复,扮作李婉莹的小药童,二人先用蒙汗药迷昏了门口边的侍卫。随后拿出祈巾给的令牌一路畅行无阻,最后来到了祈巾的书房。
书房门前守着两名侍卫,李婉莹拿出令牌,示意侍卫让开。没想到这两名侍卫却不认令牌只认人。
李婉莹怒斥:“狗奴才,也不长长眼睛,姑奶奶救了你们多少人,如今祈大哥让我来取个物件儿,倒是被你们这群狗奴才给拦着了。”
言罢,回头对着百里复使了个眼色,后大声喊道:“我们走,今儿个就让祈大哥教训教训这帮狗奴才,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长长眼。”
李婉莹和百里复走出侍卫的视线后,就躲在了石障后。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对着书房前的两名侍卫道:“不好了,小王子跑了,现在全府上下都在找着呢,你们这两个偷懒的东西,主子让你们赶紧去找人,快!”
那两名侍卫随即便跟着侍女便离开了书房。
李婉莹和百里复从后面出来,找到祈巾的书房后,打开书架后的机关,直接进入了地下通道。
整个地下通道分为好几条小道,百里复震惊之余想细细观察一下,结果被李婉莹喝止:“臭小子,你今天还想不想出去了?这通道最起码有五条,你想一个一个找下去吗?干脆把你关在这里算了。”
百里复赶忙收起心思,笑嘻嘻道:“美女姐姐,别生气哈,我就是看着这地下通道如此繁杂,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我看这府邸也不是很大,这地下通道倒是挺宽敞,这是为何?”
李婉莹冷冷看了百里复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人死的最快吗?”
百里复:“像我这样对世界万物充满好奇心的?”
李婉莹冷哼:“你知道就好。”
百里复默默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自家姐姐比眼前这位可爱多了。
百里复边走边观察,自己走的这条通道仅仅只是一条走廊,并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
那贼人修建如此复杂的通道,必定有其他的阴谋。眼前这位女郎中虽说是要带自己出去,但是却不允许自己看其他的地方,也让人怀疑。只不过,比起那贼人,显然这个美女更可靠一点儿,如果非要小爷选择的话,落在那贼人手中,倒不如落在这美女姐姐手上。
只是天不遂人愿,李婉莹和百里复刚出了洞口,就遇到了守在在洞口的祈巾——
第28章 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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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巾一把搂过李婉莹的腰,对着李婉莹的耳朵暧昧的吹气道:“胆子变大了啊,婉婉,竟敢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令牌了。”
随后狠狠咬了一下李婉莹的耳朵,阴险道:“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百里复大惊,原来这俩人是这种关系!再看那李婉莹,对自己那么凶横,对着这贼人却大气不敢出,这贼人果真是个残暴的。
小爷我跪天跪地跪父王,全身上下,命最值钱,今儿个要是不意思意思,这祈巾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于是百里复正准备下跪求饶的时候,祈巾倒是眯着眼拦住百里复嘲弄道:“呦,小王子的腿可尊贵的很呢,我可不敢让您给我下跪,这万一磕破皮儿了,不说百里铭饶不了我,一会儿见了那赵至诚,怕是也饶不了我啊。”
百里复虚与委蛇道:“不金贵,不金贵,如今看到您腿自然而然就软了。”
祈巾掸了掸外襟,漫不经心道:“哦,既然跪都跪下了,不如再磕个响头吧。”
百里复咬了咬牙,又磕了三个响头。
这贼人担心姐夫若是见了自己身上有伤,不放过这狗东西,因此表面上不伤自己,可暗地里不一定会给自己使什么绊子。昨日个李婉莹给自己检查伤口,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暗伤,不是这贼人干的又会是谁?小爷我能屈能伸,磕个头也不破皮儿的,伤不着小爷我。他奶奶个腿儿的,小爷我只给死人磕响头,今儿个占的便宜,小爷我定会让你十倍奉还!
百里铭本就看赵至诚不顺眼,知道赵至诚跟随百里珠去了东郊后,自是火冒三丈。又听闻百里珠受到惊吓,百里复被捕,自是十分担忧。
不过赵至诚毕竟救了自家宝贝疙瘩,如今还帮忙营救复儿,百里铭自然也暂时放下计较,眼下孩子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百里铭连夜派相里木去接百里珠回宫,又派了一千步兵,五百水兵协助赵至诚营救百里复。
相里木前些个日子,被赵至诚打得差点儿断骨,如今刚能喘上气,听闻国主派人来接公主回宫,迫不及待就向百里铭自荐了。这相里木和百里珠自幼一起长大,感情却也不错,让相里木办这件事儿,百里铭终究还是放心的。
果然,在都城祈巾先前的据点,城中破院,吴忠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后日午时,以人易人,鞍水码头。
赵至诚正和吴忠在议事厅商量营救事宜,侍卫通传相里木带着兵“打”过来了。
他心下疑惑,这相里木不是前日个才被他打趴下,今儿就带兵来挑衅他?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赵至诚压下心中疑虑,走出帐中,相里木与军营门口守兵正剑拔弩张。
他大步走过去,示意守兵退后,站在相里木面前,身姿挺拔,目光冷厉,连相里木都觉得此人多年身上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与赵至诚相比,相里木也算年少有为,如今二十又三,战场上屡立战功,深受国主重视。只是到底年少轻狂,容易被激怒。
赵至诚久经沙场,心机深沉,脸皮堪比城墙,能动手绝不动口,让人捉摸不透,再加上孔武有力,军中将士无人不服,无人不唯命是从。
只听赵至诚沉声问:“所来何事?”
相里木轻蔑道:“自然是来接我们公主回宫。”
赵至诚眉宇微蹙,冷声道:“不用,我自会送回去。”
相里木:“呦,我奉国主之命来接我燕莎国的公主回宫,何时需要向你祈国大将军请示?”
赵至诚眼底厉色一闪而过:“既然公主在我这里,我便要负责将公主安然无恙送回国宫。”随后嘴角扯出冷硬弧度,讽刺道:“倒是你,伤已经养好了吗?能保护的好公主吗?”
相里木勃然大怒,“祈国大将军可真是厉害啊,在我燕莎国打我燕莎国的人。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赵至诚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不过是自不量力的过街老鼠罢了,何不以溺自照?”
相里木脸色一变:“你!看爷爷今儿个不打死你!”
正要动手,就听到后面一声“洪亮”的喝止声:“住手”!
赵至诚缓缓回头,那小公主穿着他让吴忠从周边住户家借来的布衣,身上披着不知从哪儿翻腾出来的自己的旧披风拖着地,“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赵至诚怎么看着,都看不出“威风凛凛”的神态,倒是觉得有点儿“蠢萌蠢萌的”。
赵至诚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百里珠,结果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直直走向了相里木,近前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满脸委屈,泫然欲泣催着:“木头,我们走。”
相里木心下雀跃,觉得面子上特有光,挑衅的看了赵至诚一眼,又指着百里珠身上的那件一看就不合身的披风,鄙夷道:“珠珠,这披风太丑了,咱把这破玩意儿扔了算了。”
百里珠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披风,丑嘛倒是不丑,就是明显是赵至诚的风格。本是要顺手拿一件赵至诚的衣服泄愤,如今看来拿着这披风非但没办法泄愤,还容易睹物思烦恼。
于是百里珠回头神色高傲的走向赵至诚,两指一捏,似是非常嫌弃般,轻飘飘的将披风扔在了赵至诚身上,也不顾及那身后赵至诚脸色阴沉的可怕。
赵至诚冷瞧着相里木和百里珠两人嘀咕,百里珠居然还摆出了委屈的神色,他的太阳穴一阵刺疼。
后百里珠直接将披风扔在他身上,眼里完全没有他,他不受控制地将百里珠拉在身前,紧绷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话音里透着一股寒气。
百里珠甩开赵至诚,蹙起两道小眉头,似是不耐烦道:“令无恙乎?”
赵至诚眉头一跳,这小家伙今儿个怎么开始咬文嚼字了,居然骂他有病?还真以为他是个只会打仗的文盲吗?可如今这小家伙一心要和相里木走,只能放软了语气道:“吾有心疾,唯有汝可解。”
百里珠却是不领情:“哼,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这小家伙竟在说他没事找事?今儿个这小家伙说话文绉绉的,一直讽刺他,难不成是连话都不想和他好好说了?但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和相里木一起走的。
于是使出杀手锏,悠悠道:“待我接回你弟弟,我送你们一起回去可好?”
没想到百里珠却不屑的撇撇嘴:“我才不要和那个乱跑的臭小子一起走,总之我今儿个,明儿个,以后都不会和你一起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她扭头就走,没走出几步又被赵至诚拉了回来,只见赵至诚的脸色更难看,“你再说一遍?”她可以使小性子,可以闹脾气,唯独不能说要离开他。即使未来她进宫,他也是要看着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的。
相里木见赵至诚恐吓百里珠,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吓唬一个小姑娘”
没等相里木说完,赵至诚就朝着相里木怒喝一声:“滚!”
相里木还要说什么,赵至诚一掌就劈了下去,百里珠见状急忙挡在了相里木身前。
赵至诚迅速控制移转方向,竟生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百里珠,额角开始抽痛,嘶哑着问:“你竟然替他挡?”
百里珠眼眸缀着滢滢湿意,哽咽道:“你怎么只会打人啊?是你说的,是你说永远不可能的。我不欲纠缠,你也放过我罢。”
赵至诚的怒火被这短短一句话给浇灭了。是啊,是他自己说的不可能,是他放不开手,是他控制不住,如何有脸去怪罪一个小姑娘。
赵至诚啊赵至诚,你到底想怎样?拿不起,却也放不下,真是可笑至极。
他终是没有理由再拦着百里珠,深深凝了她一眼后转身阔步离去,脚下的石子被踢到士兵的刀架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祈国皇宫,祈林这几日已经安排好了出行事宜,将朝中事务都交给了左相和右相,带着福康一行人准备上路。
几个月前让赵至诚给百里珠带的小零嘴,都被赵至诚那小子给霍霍了。如今又吩咐福康准备了两大箱子吃食,三大箱子小玩意儿才算满意,这心意怕是还得自己送才显得更真诚。
长时间没有收到赵至诚的书信,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现下如何,可否准备好随自己入宫,做他的女人。虽然后宫不少佳丽,但都寡淡似水,若是那小姑娘进宫,必然会有一番新的乐子,他也定会对那小姑娘百般宠爱。
思及此,祈林又催着福康加快行程。正常情况下,一个月便可到达燕莎国,若是再快一点儿,抓紧行程,可能不到半月就能抵达不周山,真不知道那赵奸臣是怎么走了三个月。
陆库军营议事厅,赵至诚盯着布防图,视线落在鞍水码头的位置一动不动。
吴忠小心试探问:“将军我们需要备船吗?”
赵至诚面无表情地看了吴忠一眼:“你说呢?”
吴忠心下惴惴,知道大将军这是生气了,遂低头沉默,不再多问,今儿个大将军心情不好,话不宜太多。
码头靠北,西边和南边被水环绕,东边是玉女峰。
赵至诚指了指鞍水码头东面的玉女峰,吩咐道:“这里安排弓箭手。”又道:“西边和南边十公里安排炮兵上船,具体你看着安排。”
吴忠:“是!”
赵至诚:“相里木现在还没走,你去找相里木安排明日鞍水码头西线和南线的船只全部停运。待明日换下人之后,四面包围祈巾,务必抓到,若是明天让祈巾跑了,必然后患无穷。”
吴忠:“是!”
正说着,侍卫进来通传,说是相里木求见。赵至诚点了点头,又吩咐侍卫:“带他去练兵场。”
赵至诚自是知道相里木必会进军营,刚刚在营门,他故意没有让相里木将来意全部讲完就匆忙离去,就是为了让相里木亲自来找他。
笑话,既然拿不起,那也绝不会放下,他赵至诚何时需要委曲求全?
吴忠心里疑惑,这将军带相里木去练兵场是要作何?不是应该带进议事厅吗?——
赵至诚骨子里的霸道,占有欲在这一章感觉完全暴露了。相里木就把他刺激成这样,那皇帝来了,看看这赵至诚还能忍几时?
只能说相里木在皇帝面前就是小菜鸡。
第29章 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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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木来到练兵场,暗叹这赵至诚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将自己追到国宫后,退兵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在陆库建造军营。如今来看,这赵至诚倒是个有眼光的,此处依山傍水,不仅取水方便,还容易防守。
这虽然说目前祈国并没有将燕莎国纳入自己的版图,但这陆库军营却实实在在是赵至诚给燕莎国的示威。
如今祈国势头正旺,若是让赵至诚完全退出燕莎国,目前来看遥遥无期,但若是祈国皇帝和赵至诚生出嫌隙,这祈国统一天下的大业怕是要停滞不前了。
上次与赵至诚比拼,这人不仅功夫了得,更工于心计。虽然相里木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赵至诚此人身上确实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
如今能来到赵至诚的练兵场,自是要好好探查一番,有朝一日,或许能派上用场。
赵至诚过来的时候,相里木已经走过了点将台和校场,正在刀枪训练场观看士兵训练。
相里木看到赵至诚远远过来,上前正色道:“国主命我带领一千步兵和五百水兵配合营救小王子,我的副将会安排余下事宜。现下公主已经在附近一处王庄里安置,我今日要护送公主回宫,若还有其他需要,可与我的副将联络。”说罢就要告辞。
赵至诚拦住相里木,缓缓道:“不急,来都来了,且随我去演武场看看,今日有将士切磋。”
相里木听闻,思量道,如今时辰尚早,正好来了,去看看倒也无妨,顺便可以探查一下祈国将士们的实力。索性随着赵至诚一同去了练武场。
到了练武场后,两名将士已经开始徒手格斗。赵至诚指着前排正准备上场的将士,对着相里木道:“今日上场的都是各兵队将领,本事自然是有的,若是相里将军看得上眼,自可去比试一番。”
赵至诚言罢,不再理会相里木,去旁边卸下身上的胄甲,并脱光了上身衣物。裸露出的蜜色胸膛,肌肉纹理紧实,八块腹肌整整齐齐排列,宽松的长裤下包裹的长腿更是紧实有力,整个人散发出男人的野性与桀骜。
赵至诚走上擂台,招手示意正处于弱势的将领下台,自己准备亲自参与这场搏斗。
赵至诚甫一上台,台下将士就开始欢呼,整个演武场瞬间兴奋了起来,群情激昂,毕竟大将军亲自上场比拼的次数少之又少,如今能亲眼目睹一次,将士们自然心潮澎湃。
刚开始还风头正盛的将领,在赵至诚上台后渐渐处于劣势。
赵至诚不欲纠缠太久,疾步上前,右膝直接顶击对方腹部,趁着对方后退之际,用掌直劈对方脖颈,随后左脚踢向裆部,右腿直接一个回旋将对方踢下擂台。
看到赵至诚赢了之后,底下士兵更是慷慨激昂,所有士兵都振臂高呼:“将军威武!”呼喊声飘荡在整个演武场的上空。
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相里木也耐不住心痒,跃跃欲试。
赵至诚下了擂台后,将吴忠递来的衣服穿上,对着相里木道:“相里将军来一趟不易,不如让我们祈国儿郎,见识一下你们燕莎儿郎的威武。”
相里木听罢,再不做犹豫,脱了衣服,上了擂台和另一位新上来的将领开始格斗。
赵至诚远远望着,心里冷哼,这相里木还是那么容易被鼓动,这激将法百试不爽。随后对着吴忠道:“给我好好缠着他,日落之前不许下台。”
说罢一个人走出军营,直奔附近唯一的一处王庄。
庄子里,百里珠正坐在榻椅上,瞧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话本子,嘴里吃着绿叶儿刚拨下的荔枝,好不快活。
夏日里百里珠最爱吃的就是荔枝,甜甜的,水嫩水嫩的,实在是可口极了。
百里铭担心自家宝贝受到惊吓,不仅让相里木立刻将百里珠接回宫,还让绿叶儿在后带了刚从岭南采摘的荔枝来,留着路上吃。
绿叶儿心疼的摸了摸自家小公主的小手,本以为会瘦一圈儿,结果不仅没瘦,还胖了一圈儿,那肉坑倒是更深了。
绿叶儿一边拨下果壳和果核,取出里面的嫩肉,喂给正在看话本子的百里珠,关心道:“公主,这几日在小北庄累不累?”
百里珠长长叹了一口气,闷闷不乐道:“身子倒是不累,就是心累。”
绿叶儿思忖,据自己观察,这小公主和赵至诚十有八九是一对儿,之前听说赵至诚也随着公主到了东郊,今儿个却没看到,难不成是小情人闹矛盾了?
于是试探道:“今儿个没见着赵大将军,可是有事耽搁了?”
赵至诚正准备推门而入,就听到了这句,想听听百里珠说什么,遂停了下来。
百里珠摆了摆手:“别和我提他,他如今倒是有本事了,眼高了,也不愿意看我这个和他朝夕相处这么久的了。”
绿叶儿疑惑道:“这赵大将军走之前不是还和您好好儿的吗?这怎么突然就变心了?”
百里珠愤愤道:“我也不知晓他是被哪个小狐狸蹄子迷了眼,蒙了心。我多次去求见他,他对我不理不睬,这倒也罢了,还对我口出狂言,竟将我赶了出来!”
绿叶儿怒道:“我还以为这赵大将军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如今到也看不过如此!”
百里珠应声道:“哼,不过如此!”随后又对着绿叶儿哭唧唧道:“他真是太不是东西,我有好吃的总是想起他,我给他留鸡腿儿,留鸭腿儿,那个小狐狸精会给他留吗?”
绿叶儿愤怒道:“当然不会!”
百里珠抹了抹眼泪继续道:“我多次和他示好,他不仅不给我好脸色,把我公主的尊严践踏在地,他还凶我,你看看,他还掐我。”说罢伸出胳膊给绿叶儿看,委屈道:“你看看,都肿了。”
绿叶儿看着胳膊上那红彤彤的一片,大惊失色:“这也忒不是玩意儿了,把我小主子怎的掐成这样!”
于是俩人一起开始抱头痛哭,百里珠是因为赵至诚三番几次拒绝自己,而绿叶儿是因为心疼小公主被赵至诚“虐待”。
赵至诚满脸黑线,这小东西没有一天不在胡说八道。这先不说自己身边有没有女人,若是有也是她这只小狐狸精,不仅迷了自己的眼,还蒙了自己的心。再说自己什么时候掐这小东西了,自己就是再生气,也万万不敢用力道。还有这鸡腿鸭腿儿的,不是这小东西吃不下了才给自己吃的吗?这小东西还真是个会告状的。
赵至诚进去之后,这俩人还在互相“疗伤”呢。赵至诚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绿叶儿先发现了赵至诚,赵至诚对着绿叶儿使了个眼色,示意绿叶儿先出去,结果这绿叶儿非但不走,还睁大眼睛瞪着自己。
赵至诚忍了忍,好的,这不是小六子,打不得,还骂不得,若是打骂了,人家的小主子可要和你狠劲儿闹呢。
赵至诚上前轻轻拍了拍还趴在绿叶儿肩膀上抽泣的百里珠。
百里珠回头,才发觉赵至诚来了,抹了抹眼泪,眼睛一瞥,故作骄矜道:“哼,你来做什么?我可不是因为你哭,我是终于离了你,见着绿叶儿了,喜极而泣,侬晓得伐?”
赵至诚连忙点头,好声好气道:“晓得晓得,小的晓得。”
绿叶儿纳闷儿,这俩人怎还拽上祈国那吴侬软语了?
赵至诚回头又瞪了绿叶儿,威胁绿叶儿立马走人。这绿叶儿从六岁就开始跟着小公主了,小公主在世家姐妹里是个小老大,那绿叶儿自然是侍女里的小老大,看着那赵至诚目露凶光,自然不怕。
于是这赵大将军撇下百里珠和一个小侍女杠上了。
不过赵至诚今儿个不欲和这没眼色的浪费时间,气道:“你去给你家公主挠挠那红肿的地方,看痒不痒?别搁这儿看我看仇人似的,看你还算忠诚的份儿上,今儿个我就和你说清楚了,我赵至诚虽然男人女人都打,但,”随后意有所指的看了百里珠一眼接着道:“她我是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的。”
绿叶儿看赵至诚神色不似作假,这才恍然大悟,小公主胳膊虽然看起来红肿,但是完全不像是掐出来的,倒像是蚊子咬了挠出来的,这完全可能是小公主自己被蚊子咬了,然后给挠破了。
百里珠被戳穿了有点儿囧,对着绿叶儿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叶儿啊,我就是稍微夸张了一点儿,我没事啊,你先下去给赵大将军准备点儿吃食,就按照我的喜好来就行。”
绿叶儿看了看百里珠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公主夸张的可不是一点儿了,略有尴尬,匆匆忙忙退下了。
绿叶儿前脚刚出门,百里珠斜了一眼赵至诚,就起身直接爬上了床榻,撅起个小屁股背对着赵至诚,那小屁股上似是写着:不想搭理你这货色。
赵至诚拿着话本子,上前坐在床沿边。
戳了戳百里珠的背,没反应。
掐了掐百里珠腰间的痒痒肉,被一把拍了开。
随后轻轻摸了摸那头小卷毛,百里珠直接拿了被子蒙住了头。只是那夏季的薄被只适合盖脖子以下的部位,这刚盖上头,就漏出了两只小脚丫。
于是赵至诚就对着那小脚丫下手,结果刚抓住脚踝,就被百里珠一脚踹在了脸上。
赵大将军活了这么多年,只被一个人打过脸,这人还不是打,还是踹,而且还踹了两次。赵至诚很想发火,这小东西到底是要闹几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一个人?——
第30章 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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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至诚带着点儿怒意,连人带被子直接就扛在了肩上。
百里珠大惊,一声大喝:“非人哉!竖子竟敢如此欺我!”
赵至诚的耳膜都快被这一声大喝给震破了,随即就打上了那小屁股。再叫你不搭理我!再叫你踹我!再叫你乱吼乱叫!
百里珠头栽在赵至诚的后背上,拼命扑腾,手不停拍打着赵至诚的后背,嘴里也叭叭儿着:天下之大,汝为何不游历四方?偏要羞辱我良家妇女!”
赵至诚听这百里珠霹雳啪来又开始拽文嚼字骂自己,这小东西每次骂自己不是用俗语,就是之乎者也,还真是“体面人家”,不像军中的糙老爷们儿,直接糙话上口。
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坏的倒是一点就通,赵至诚又重重拍了一下百里珠。
百里珠被栽的上气不接下气,屁股也痒痒的,但仍喘着气顽强骂道:“尔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随后鼓着腮帮子,恨恨补充道:“尝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
赵至诚又在那小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
百里珠被掐的又痒又麻,又羞又恼,像极了炸毛的小野猫,奶凶道:“吾吾吾吾”只是这“吾”了半天也没“吾”出个所以来,倒显得刚刚那气势现下不足了。
赵至诚又用力掐了一下,坏笑道:“吾什么?嗯?”说罢,忍不住手痒又掐了一下。
百里珠被赵至诚这竖子折磨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屈的哼唧道:“吾要画地成圆,祝尔长眠。”
哈哈哈,这小公主的本事也就这样了,本以为这小公主会说我定会让你皮开肉绽,头破血流,打得你满地找牙之类的狠话,没想到这小公主的本事也就是画个圈圈诅咒你。赵至诚终究是被这小东西给气乐了。
看那百里珠也没力气闹腾了,于是赵至诚使了个巧劲将百里珠从背后横抱在身前,又像逗弄稚童那般,先是高高的抛起,随后在快落下的时候又接了回来。
百里珠被赵至诚这一波骚操作弄得花容失色。先是被吓的大哭,后发觉了乐趣,竟又咯咯直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赵至诚的心门,晃得那肉门吱吱呀呀。
抛了二十来下后,那百里珠却是越笑越大声,勾的外面的侍从频频张望。
不得不说这大将军的臂力也是惊人,抱着一个不大不小软嫩的肉团子竟也不觉得累。怕是巴不得能一辈子晃着这小姑娘,让她的眼里满满盛着自己,因自己而笑。
赵至诚停下,横抱着还在笑的百里珠,眼含笑意,轻柔道:“还闹不闹小脾气了,嗯?”
百里珠有点儿害羞,也不回答,只是双手抱着赵至诚的脖子,将头藏在赵至诚的脖子里,调皮的在赵至诚脖子上噗噗吹气,发出噗滋噗滋的响声。
赵至诚被痒的往后缩着脖子,百里珠的小脑袋随即就追了上去,赵至诚躲闪不及,只好将百里珠放在床上,报复似的覆在百里珠的身上,也咬着百里珠的脖子吹气。
不一会儿这房间里都是噗噗的声音,赵至诚埋在百里珠的脖子闷声直笑,百里珠却被痒的踢着腿儿,拍着床,哈哈大笑。
只是咬着咬着就变了味道,赵至诚的眸光逐渐变黯,轻轻叼着百里珠脖颈上的软肉似饿狼般舔舐着。鼻子里斥满了百里珠的清香,赵至诚深深的嗅着,又从脖颈间含上耳朵,轻揉慢捻,似是亲吻,又似是咬噬。千般沉醉,万般迷恋。
心可以撒谎,但身体却是诚实的。他迷恋着她,无论是心,还是身。
百里珠紧紧闭着眼睛,仰着头,眉头紧皱,喘着气,表情恍惚而迷醉,嗓子里溢出小兽般的轻吟。
赵至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的时候,绿叶儿恰巧推门而入。
赵至诚似是突然清醒,猛然间要从百里珠脖颈抬头,结果被百里珠抢先一步,抱着赵至诚的头用力压了回去,压在自己的脖子间,随后百里珠还贴心的拿起身旁的被子给赵至诚盖住了头。
于是乎,赵至诚的头被小公主藏在了自己的脖子里,身子却露了大半个在外,藏了个寂寞不说,倒是把赵至诚的戏份给抢了。
赵至诚蒙在百里珠的脖子里,有点儿局促,方才实在是太过于孟浪。只是这小东西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自己拿着被子捂住百里珠藏起来吗?现下怎么还反过来了?
却听那绿叶儿嘀咕着:“真是的,难道不知道爱而不藏,自取其亡的道理吗?这大将军怎么连去客栈开个上房的银两都没了?”随后淡定的关上门,还上了锁,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
赵至诚震惊,这还真是百里珠的小侍女,别人确实也养不出这样的侍女。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绿叶儿走后,百里珠“慈爱”的轻轻摸着被子里的大脑袋,还时不时用脸颊蹭蹭。
赵至诚被蒙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儿喘不上气来,感觉那小公主不停摩挲着自己的头顶,痒痒的,于是掀开了被子坐在床上,打趣道:“你这小东西是想捂死我,好去找野男人?”
只见百里珠还是愣愣的盯着自己,眼珠子滴溜的转来转去,倒是安静的很。赵至诚老脸一红,难不成是刚刚被自己吓着了?
百里珠也随着赵至诚坐了起来,软软道:“阿诚,你来找我何事?”
随后又自问自答道:“你是因着上午的事儿专门来哄我的吗?我现下已经不生气了的。”
赵至诚狐疑道:“真的?”
百里珠点点头道:“我生气从来不超过一个时辰的,如今你专门来寻我,必是已经反省过了,我自是不会再怪你。”
赵至诚心里发痒,这小妮子怎么这么乖,真是可人极了。
赵至诚温柔道:“那一会儿就随同我回军营吧,你在我身边我才放心。”
百里珠摆了摆小胖手,一本正经拒绝道:“还是不了吧,我下午要和木头一起回国宫呢。木头武功高强,我们又是一起长大,彼此也算了解,他能保护好我的。”
赵至诚心里发酸,这小妮子怎么这么不乖,真是气人极了。
赵至诚似是不经意道:“可是我走的时候,相里木正在军营里和将士们打擂呢,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开身啊。”
百里珠眯起那双大眼睛,目露幽光,磨着后槽牙道:“赵至诚,你是故意的?”
赵至诚也不做声,只是嘴角微勾,垂眸掩藏了眼底笑意。
百里珠看着赵至诚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似在说:在下不才,但这事儿确实是我搞的。
气道:“阁下如此有本领,何不随风扶摇直上九万里,来我这里撒什么泼?”
赵至诚听着这小东西又要开始拽之乎者也了,赶紧下榻拿过那一碟荔枝。净手后学着绿叶儿的样子一颗一颗拨了喂百里珠吃。
只是绿叶儿从舍不得抢百里珠的吃食,这赵至诚倒是个好的,拨的快,吃的也快。喂百里珠一颗,自己吃三颗,直把百里珠气得一颗也不吃了,结果这一整碟荔枝全进了赵至诚的肚子后,看那小东西又撅着个屁股对着自己,才知道是又生气了。
这百里铭要是知道自己给百里珠送的荔枝,全“孝敬”到了赵至诚的肚子,怕是半夜也要爬起来,亲自来接自家宝贝回宫。
为了讨好百里珠,赵至诚赶紧拿起了话本子,随便翻了一页读给百里珠听。
赵至诚半仰躺在床头,百里珠背对着赵至诚,撅着个赵至诚看不到的嘴假寐。
只听赵至诚像是背书般,神情严肃道:
“翌日,西门庆和潘金莲相约去泗溪戏水。潘金莲到了泗溪后,却不见西门庆,原来西门庆去幽会那乔家二小姐去了。潘金莲听闻后伤心欲绝,几日来茶饭不思,萎靡不振。西门庆知道后心疼不已,趁着武大郎不在家中,翻墙潜入潘金莲和武大郎的卧房,准备,准备,”
赵至诚咳了一声接着道:“准备与潘金莲探讨武功秘诀,顺便聊聊刀枪火炮,结果那潘金莲比西门庆都要激动,牵着西门庆的手,长长叹了一口气,扬声道,官人,你真是博学多才,奴家可要佩服死你了。”
百里珠听到赵至诚乱改词本,简直是对写书先生的大不敬。
一个翻身爬起来,抢过赵至诚手里的话本子,扔到脚下。
然后对着赵至诚声情并茂纠正道:“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金枪挑玉环,碧血洗银枪。结果那潘金莲竟比西门庆都要激动,抱着西门庆的腰,长长叹了一口气,尖叫道。”
随后百里珠拳头抵着嘴巴吭吭了两声,学着话本里潘金莲的神态,提气拔尖道:“啊,官人,你真是勇猛,奴家可要想死你了。”
赵至诚越听头皮越麻,眉头突突直跳,这小东西真是什么都敢说。自己好歹活了三十多年,却屡屡被这小东西调戏,却又无可奈何。
赵至诚无奈道:“别念了,别念了,珠师傅饶了我罢,我头好疼。”
百里珠这才停了下来,正色道:“赵小猴,你可知错?”
赵至诚点点头失笑道:“知错,知错。”
百里珠:“何错之有?”
赵至诚挑眉一笑,缓缓道:“珠师傅永远都是对的,若是有错,那就是徒儿没有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导致师傅出了错,总之珠师傅永远都不会有错。”
百里珠似是被赵至诚的温柔所蛊惑,顿了顿,不自禁捧着赵至诚的脸,盈盈望着赵至诚,眼中似有粼粼波光,轻软道:“赵至诚,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愿与我共赴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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